第320章 有图有真相
周玥见林松挡在面前，一双大眼睛瞪得熘圆，“你让开，再不让开我喊人了。”
林松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依旧站在二人身前，眯着眼睛说:“周小姐，我再次声明一下我的身份。我是《港岛娱乐报》首席记者林松，我不是胡搅蛮缠，我是来做采访的。”
见林松胡搅蛮缠，周玥退后一步，说道:“据我所知，今天的婚礼是没有请记者。”
“可我的确是名记者。刚才，孙小姐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既然见到周小姐，那就问问。
据我所知，徐董的别墅中，不仅住着徐董、周蓉小姐、你和孙小姐外，还有一名皮肤很白的女人。这么多女人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难免会产生什么联想。周小姐，你能不能说说，这栋别墅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松的眼神愈发下流起来，肆无忌惮地盯着周玥的脸，顺着眼睛往下，瑶鼻、樱唇、脖颈，最后停留在胸部。
周玥见林松这般无耻，伸手便要推开挡在身前的他。未料到，手掌刚碰到林松的肩膀，手腕却被林松握住，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周玥怒斥道:“林松，你给我松手！”
“是你先推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林松非但没有松开的意思，相反却握得更紧。
“你再不松开，我就要喊人了。”周玥语气愈发不睦起来。
“你喊吧，看看是谁理亏。”林松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身体向周玥靠了过来。
林松的无赖，令周玥出离愤怒却有些无可奈何。林松说的没错，是她先动手推他的，就算喊人，也只能给人留下笑柄。到时候，林松就更得意了。
正当她为难之时，宴会厅方向走来一人，这个人令周玥心下顿时爽朗，高喊，“姐夫，有人欺负我。”
在周玥眼中，陆天无所不能，他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听到周玥的喊声，林松心头一震，下意识的回过头。
此时的陆天已经走到眼前，盯着林松，一字一句说道:“你，松手。”
也许是陆天的目光太凛冽，或许是陆天的声音太冰冷，林松下意识松开了手。
“陆总，是周玥先动的手，你可别以为是我占她的便宜。”林松望了望陆天说。
陆天就像没听到林松说话一样，望了望一旁的周玥、孙小宁，“咱们回去。”
“姐夫，这就完了？”在周玥看来，陆天一定会给自己讨个说法的。
“今天是我哥和晓秋大喜之日，我不想节外生枝，咱们走。下一次他外敢对你动手动脚，我会让他很难看。”说完，陆天瞪了林松一眼，转身便走。
“姐夫，我听你的。”说着，周玥挽着孙小宁的手臂跟着陆天向宴会厅走去。
望着三个人的背影，此时的林松怒火中烧。
本能和孙小宁、周玥亲近一番，没想到却被陆天给搅了，怎么能不令他愤怒。
心中暗到:“陆天，我跟你没完！”
……
小小插曲并没有搅乱新婚的喜庆，整个下午，在众人陪同下，水自流和徐晓秋沐浴在爱河中，格外惬意。
直到夜晚，在水自流和徐晓秋别墅吃过烛光晚餐后，陆天几人方才离开。
回到家中，几个人并没有马上上楼休息。离港岛中文台春晚直播只有三天了，孙小宁的事突然发生，好多事还要商量一下。
围着沙发前的茶几，郑娟坐在沙发正中，陆天和周蓉坐在她两边，而周玥、孙小宁和曾姗则坐在他们对面。
郑娟喝了一口柠檬水，放下水杯说道:“陆天，直播春晚本来就冒了很大风险，现在又出了小宁这个变数，你觉得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陆天身体向后靠靠，努力回忆下重生前那些八卦新闻，想想这个时候的危机公关要怎么做。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索性不再去想，直起身子说:“娟儿，我觉得以不变应万变，说来说去，林松也就照到一张我和小宁拥抱的照片，拿这张照片炒作，说实在的，对我们直播春晚没什么坏处，反而更有话题性了。”
“陆天，你低估港岛媒体了。别忘了，我是小宁的老板，这样新闻炒作起来，就不是简单拥抱了。还有，你也说了，林松看样子不依不饶的，不会轻易罢休的。”郑娟说。
“姐，都怪我。”孙小宁低着头咬着嘴唇说。
“小宁，也不用自责，我从没责怪过你。你姐夫不是说了么，这件事对春晚直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就看我们怎么应对了。”郑娟正色道。
听到郑娟这么说，陆天心头一动，说:“娟儿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出动出击？怎么个主动出击法？”周蓉接过话来问。
“小宁不是跟林松说了么，是因为我教了小宁一首新歌，小宁一激动才和我拥抱的。”陆天望着孙小宁说。
“是啊，姐夫，我是这么跟林松说的，不过，他不会相信，更不会如实向大众讲述的。”孙小宁说。
“那我们就主动把这件事澄清。本来明天下午振邦影视有一场关于春晚直播的发布会，是总导演水自流和总监制徐晓秋出席的。现在除了他们夫妻两个外，我想让小宁和娟儿也参加。主要是澄清那天发生的事。”
“记者能信么？”郑娟问。
陆天握住郑娟的手，“记者要是不信，小宁就当场唱一段副歌，记者不信也会信了。”
陆天把话说完，郑娟方才知道他的想法。点了点头说:“《漫步人生路》这首歌唱一小段就会让人入迷，就算个别记者会质疑，大多数记者一定会信的。”
“娟姐，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不仅澄清了事实，还把这首主打歌让更多人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再好不过了。”周蓉浅笑说。
“蓉儿，你说的我也想到了。其实，我还有一张底牌可以打出来。不过，陆天这个办法更好。
只是，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记者向小宁狂轰乱炸，很多刺耳的问题都会问来，小宁，你能应付的了么？”郑娟问。
“晓晚姐，我能应付得了。”孙小宁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好，除了你以外，估计记者也会问我一些私生活问题，我也得想想。”郑娟喃喃道。
“对啊姐，今天林松对我大呼小叫的，问家里有五个女人住，只有姐夫一个男人，说的话可难听了。”周玥说。
“是么，那这要留心了。其实，就算有人问，也没什么。我和蓉儿跟陆天的关系大家都清楚，你是我从内地带来的，从来港岛那天起就住在我这。玥玥是蓉儿的妹妹，住在一起也说不出什么。
至于姗姗，她是振邦集团京城办事处负责人，来京城住我家也天经地义。
”郑娟梳理一下思路，说道。
“娟儿，林涵当年去过吉春。
现在，虽然内地和港岛还没有正式放开，不过，港岛人去内地也不像两年前那么困难了。林涵那么在意你，林松那么在意小宁，搞不好会从吉春那边探听到什么消息。还是要小心些好。”陆天提醒道。
陆天的话提醒到了郑娟，微微点了点头，道:“陆天，你说的没错，林家在京城也有关系，很有可能你的情况，他们会熟知。不过，你和蓉儿已经离婚，他们说不出什么的。”
“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不过还是有些准备为好。”陆天又说。
这个时候，曾姗开口说:“蓉姐，林家要是在京城有关系，很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甚至知道我未婚生子，万一林家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向你发难，怎么办？”
“姗姗，你的孩子不是有父亲么，怎么可能和陆天联系到一起。”郑娟反问。
曾姗听郑娟这么说，点点头，“说的没错，内地形势最严峻那几年，我和陆天的关系都没有被说破，现在更不可能了。”
“所以么不要担心什么，现在看来林松落井下石，有可能真的帮了我们一把。”郑娟语气轻松了不少。
“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和玥玥就回屋先休息了。我们再想想，别人还会怎么刁难我。”孙小宁说。
“行，你们去吧。”郑娟同意道。
望着孙小宁和周玥上楼，郑娟轻叹道:“陆天，看来不仅是玥玥，现在小宁也喜欢上你了。你的桃花运真旺。”
“娟儿，我可没想这样。”陆天生怕郑娟生气，解释说。
“行了，你就别解释了。这件事过去后，你要好好反省一下，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郑娟说。
”我知道。”这一次，陆天没有否认，自己什么德行，他自己最清楚，郑娟说的没错，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
几个人又攀谈了半个多小时，谈的差不多了，陆天和郑娟、周蓉上了三楼，白玉兰依旧回到二楼房间。
这天晚上，周玥和孙小宁谈了很晚，陆天周蓉郑娟也聊了很晚。
最为寂寞的，只有曾姗了。
她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孤独，一种作为外人的孤独。
郑娟和周蓉已经适应了与陆天一起生活，并且享受起这样的生活。
周玥和孙小宁尽管还没有得到她们想要的爱，可彼此间有了默契，至少有个袒露心扉的对象。
只有曾姗，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份孤独。夜深人静，楼上又传来似有似无的声响，这样的声响令曾姗更睡不着了。
不知不觉，又想到几个月前陆天在京城那一周。那一次，曾姗整整等了五年，得到的尽管短暂，却令她无法忘怀。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令她回味的时刻。
来到港岛之后，每天看着陆天和周蓉、郑娟住在一起，而她近在迟尺却遥不可及，心里格外不舒服。
不过，曾姗是个能隐忍的人。她清楚，要想留在陆天身边，自己就不能表现出不满。既然认了做陆天外面的女人，就不要有什么怨言。
想是这么想，可真这么做还是很难做到。特别是现在，楼上我还有响动的时候。
还好，楼上的响动停歇，曾姗裹着被子试着闭上眼睛，不再胡思乱想了。
……
港岛电视台，会议中心。
下午三点，是港岛电视台春节晚会的新闻发布会。
港岛电视台直播春晚开港岛之先河，不仅观众关注，记者们更关注。特别是直播之前，又闹出了振邦影视知名歌手孙小宁与老板男友闹出了绯闻，这场新闻发布会成了全港岛的焦点。
上午，港岛中文台给记者发了通告，今天参与新闻发布会的，除了水自流和孙小宁外，振邦影视老板徐晓晚和振邦影视签约艺人孙小宁也会参加，绯闻当事人参加新闻发布会，这场发布会的热度更高了。
记者席中，最前排的《港岛娱乐报》的林松。就在今天早上《港岛娱乐报》再次爆料，在徐晓晚别墅中，不仅住着徐晓晚和周蓉，小仙女周玥、清纯歌手孙小宁也住在那里，除了她们四个之外，一名身份神秘的女子也住可进入。
虽然没说什么，不过这种事很容易令人联想。一男五女想想男女关系就十分混乱。
这个新闻一出，顿时成为街头巷尾谈笑的大事件。快过年了，人们生活放松起来，这样的时候，自然是喜好谈论这样能引起遐想的花边新闻了。
老百姓这样，记者更是这样。
本来只有一百个名额的新闻发布会，报名的就有三百家媒体，以至于有二百多记者进不到发布会现场，只能呆在外面听风。
作为《港岛娱乐报》老板兼首席记者林松坐在前排正中，今天早上爆料之后，他准备亲眼看看，这个瓜振邦集团怎么吃。
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郑娟并没有回避这件事，相反，亲自参加发布会，以正视听。
下三点，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到了。
与之前跟记者通报的一样，郑娟、孙小宁与徐晓秋、水自流一起出席了新闻发布会。
郑娟和孙小宁的出席，令到场的记者十分满意。
坐定之后，徐晓秋先开了口，“各位记者，我是振邦影视总助徐晓秋，港岛电视台春晚的总监制，也是这场新闻发布会主持人。在诸位记者提问之前，先由港岛中文台春晚总导演水自流先生，就港岛电视台春晚内容和形式向各位记者加以介绍。”
徐晓秋说完，记者席传出稀稀拉拉的掌声。
很显然，今天来这里的记者对晚会远没有《港岛娱乐报》的爆料更感兴趣。
水自流不为所动，接过麦克风，吹了锤麦克，“各位记者，今天是腊月二十七，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之夜，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将在电视台一号演播大厅向全港岛现场直播。春晚当天，除振邦影视歌手演员外，港岛当红明星将悉数到场。
届时，不仅有耳熟能详得歌舞，还有为除夕全家团圆准备的短剧和游戏。这是港岛有史以来首次直播春晚，可以说开创港岛之先河，欢迎1978面马年春节每家电视机都能锁定港岛中文台，与明星们一起过除夕。”
听完水自流一番话，台下的掌声多了起来。对于大多数记者来说，还是第一听说春节晚会将有明星参与的短剧和游戏类节目。直播已经独一无二了，现在又有新的节目形式，这样的耳目一新，的确令人期待。
掌声渐息，徐晓秋开口，“下面，是记者提问时间，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徐晓秋话音刚落，一名梳着齐耳短发戴着眼镜的女记者抢过话筒，问道:“我是《华娱报》记者，孙小宁小姐，现在港岛传闻你和徐晓晚董事长男友陆天有染，这件事是否属实？”
孙小宁有了心理准备，接过话筒，一脸严肃说道:“那就是诽谤，纯属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照片都出来了怎么可能无中生有。”女记者反问。
“是啊，是啊……”其他在坐记者附和着。
“照片是真的，不过，传闻是假的。”未等孙小宁开口，郑娟接过话说。
“传闻是假的？那为何有亲密的照片流出？”女记者又问。
“你们说的是这张照片吧？”这一次是孙小宁开了口。
说完，她把《港岛娱乐报》刊登的那张她和陆天拥抱的照片举过头顶。
“对，就是这张。”坐在前排的林松大声喊道。
听到林松的喊声，孙小宁身边的郑娟微微一笑，手指撩了撩额头的散发，格外的迷人。
微笑过后，郑娟一脸正色说:“大家看到的照片是剪切过的，真正的照片是这张。”
说完，郑娟将发布会桌子上一张放大得照片举过头顶。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这张照片上，带着相机的记者，“卡察”“卡察”照了起来。
因为距离远的缘故，很多记者并没有看到照片上的影像，记者们不自觉地向前涌来。
现场保安见状，连忙站到主席台前，阻止向前涌来的记者。
这时，徐晓秋对着麦克风说道:“大家不要挤，这张照片已经洗好，现在工作人员就发给大家，一人一张，谁也不会少。”
话音一落，几名电视台工作人员就进到现场，手里拿着照片，一张一张发给在坐记者。
每名拿到照片的记者看过之后，交头接耳起来。
这张照片上的确有孙小宁拥抱陆天的影像。不过，与《港岛娱乐报》不同的是，这张照片是张全景照片，除了有拥抱着的陆天和孙小宁。包括郑娟周蓉周玥甚至还有其他工作人员，都在这张照片上。
由此可见，孙小宁与陆天拥抱是当着大家面做的事，并不是报纸所说的偷情。
原来，偷拍照片的张妈，在把胶卷交给林松之前，自己也冲洗了一份。张妈的想法很简单，有可能的话，可以再卖一份，多赚一笔钱。
被林晓晓查到是她偷拍后，在林晓晓恐吓之下，张妈把这张原版照片交了出了。
有了这张原版照片，郑娟顿时底气十足，亲自出席了记者招待会。
看到这张照片，最为失望的当然就是坐在前排的林松了。
本以为有图有真相，没想到被这张全景照轻易化解，怎能不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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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春晚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想到这里，林松站了起来，拿着麦克风问道:
“徐董，今天新一版的《港岛娱乐报》爆料，徐董你的豪宅中，除了你和你男友陆天外，这张照片里的美女作家周蓉、小仙女周玥、振邦影视头牌歌手孙小宁，还有一个神秘女子都住在里面。而这张孙小宁和陆天拥抱的照片，恰恰这几个女人都在，我想问一问，这不是巧合吧？或许，在你家里，这就是每天在做的。”
林松的话，含沙射影。
就差直接说出几个人不正当男女关系了。
郑娟听后面不改色，身体微微前倾，“林记者说的没错，你说的这几个女人的确在我家里住。
周蓉是陆天的前妻，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家都知道，我不多说了。
周玥是周蓉的妹妹，在内地就跟陆天和周蓉住在一起。孙小宁三年前就在我半山别墅房子住，也不是陆天来了之后才住进去的。
至于你口中的什么女子，她叫曾姗，是振邦集团京城公司负责人，春节来港岛向我汇报工作住进我家，有什么不行的？”
郑娟说的是实情，没有什么隐瞒，自从公开她跟陆天周蓉三人关系后，面对记者愈发从容起来。
听完郑娟的话，在坐记者纷纷点头，没有顺着林松的话，往下问。
林松当然不能善罢甘休，这事也不能就这么完了，又说道:
“那我要想问问，平白无故，孙小姐当着你们面和陆天拥抱。徐董事长，她在你的豪宅中，是不是每天都这样？”
“这个我来解释。”孙小宁接过话来，抿了抿嘴唇说，
“当天情况是这样。徐董的男友陆天教了我一首粤语歌，非常好听。录制之后，我心情十分激动，情不自禁，给陆天一个善意的拥抱。一个拥抱，仅仅是感激，绝对没有其他原因在。”
“笑话，什么歌能让人激动成那样？当着老板的面，跟老板男友拥抱？”林松不依不饶问。
“因为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孙小宁一字一句地说。
“哦？那我想听是什么歌，能让你忘乎所以了。我想在坐诸位也想听听吧？”林松鼓动道。
“是啊……”
“是啊……”
林松的话没错，记者席传来一阵阵附和声。
孙小宁见记者们都让她演唱，微微一笑道:“各位记者，这首歌并不在我之前两首专辑中，是为了马年春节晚会直播准备的，出于保密，本不要唱。既然大家大家都想听，那我就唱一段，以正视听。”
“好……”台下传来叫好声。
叫好声停下，
孙小宁侧身跟水自流道:“水哥，那就请音响师放一段前奏吧。”
水自流微微点点头，回身冲音响师打了个手势，没过多久，《漫步人生路》音乐响起。
孙小宁站了起来，伴着音乐。拿起麦克风唱道: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
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
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路纵崎区亦不怕受磨练
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
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母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
唱到副歌这里，孙小宁收住声音，伴奏也戛然而止。
可台下的记者却被歌声所打动，纷纷站了起来，“好听，太好听了！孙小姐，唱下去，唱下去……”
无论记者们如何请求，孙小宁却没有唱下去的意思，微微笑道:“大家要想听全的话，请关注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直播，届时，我现场演唱整首歌。”
见孙小宁拒绝，记者们很是遗憾，无奈只能等到马年春晚才能听到整首歌了。这时，一名记者问:
“请问孙小姐，这么好听的一首歌，歌名叫什么？”
“《漫步人生路》。”孙小宁答道。
“据我所知，陆天一直在内地，并不懂粤语，那他怎么会做粤语歌呢？”这时，又一名记者质疑问道。
“是这样，这首歌本来创作的是国语歌。听过之后，觉得用粤语唱，更能表现出歌曲的意境。之前，小宁一直没有叫得响的粤语歌，把歌词稍稍修改，成了这首粤语歌，歌词是我和徐董一起改编的。”徐晓秋说。
这个回答是郑娟之前跟徐晓秋说好的。她觉得，一定会有人拿陆天不懂粤语说事，便提前与徐晓秋有了交待。
徐晓秋这番话，记者再没有什么怀疑的了。
因为这首歌的缘故，接下来的记者提问关注的中心，从之前的私生活转回了马年春晚。
可以说，这场新闻发布会的效果十分好，甚至超过之前预计。
当然，最懊恼的是本以为掌握先机能让孙小宁和郑娟难堪的林松。
手中那么多的勐料，没想到被轻易化解不说，还替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做了广告，这是它万万没有想到的。
发布会结束，其他人还想着与发布会几人合影，而林松则早早离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记者招待会现场。
……
化险为夷，坏事变成可好事。
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进入了全力冲刺中。
因为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缘故，港岛中文台的马年春晚成为了全港岛的焦点。大家都在期待，这场直播春晚会是怎样的精彩，《漫步人生路》会是怎样的惊艳。
随着最后一次彩排结束，郑娟对这场春晚顺利直播信心满满起来。
1978年2月6日，腊月二十九。
与通常年份除夕之夜是腊月三十不同，今年没有年三十，除夕之夜是在腊月二十九。
八点整，港岛中文台现场直播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港岛还有五家电视台的春晚录播也同时播放。
与陆天判断一致，根据收集上来的数据，港岛电视台直播春晚的收视率是其他五家录播春晚收视的总和。可以说，更多的观众还是想看直播，有一种与明星一起过春节的感觉。
不过，坐在演播厅的陆天和郑娟清楚，真正考验这台春晚的时候，是十点之后，其他明星演出结束，靠振邦影视演员撑场，能否还能保持这样的收视率，陆天和郑娟心里都没有底。
十点整，邀请的明星表演结束。
这时出场的，是振邦影业当红歌星孙小宁。
在此之前提前预告，孙小宁将在十点演唱歌曲《漫步人生路》。
而这首《漫步人生路》已经被大报小报宣传的沸沸扬扬，被说成跨越时代的神曲。
港岛电视机前的观众，都在这个时间不约而同地把频道转到了港岛中文台，想听一听这首传的神乎其神的歌曲，究竟好听到什么程度。
YY小说
十点整，孙小宁登场。
与以往中发发卡、一身少女服形象不同，今天的孙小宁身着浅蓝色风衣，头发也烫了小卷。
本来柔弱可人的她，顿时变得时尚许多。
原来在舞台中间静静演唱的她，这一次，也轻轻摇摆起来。
“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
让疾风吹呀吹尽管给我俩考验
小雨点放心洒早已决心向着前
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
让疾风吹呀吹尽管给我俩考验
小雨点放心洒早已决心向着前……”
当孙小宁演唱完这首几十年后依旧被传唱的歌曲后，整个演播大厅沸腾了，观众纷纷站起身来，掌声雷鸣般传来。
太好听了，实在太好听了——这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人共同的感受。
现场被歌声感染，电视机前得观众也疯狂了。十几部热线电话，成了孙小宁的热线。
电话内容只有一个，还想再听一遍《漫步人生路》。
既然观众有要求，那就不能让观众失望。在此之后，穿插在小品和互动游戏间，孙小宁又唱了三首歌，其中《漫步人生路》唱了三遍。
终于在零点三十分，孙小宁一曲《难忘今宵》优美旋律下，全体演职人员上台谢幕。
港岛电视台马年春晚，圆满成功。
谢幕之后，孙小宁和周玥紧紧拥抱在一起，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成功。
……
回到家中，已经是后半夜两点。
无论是参加演出的孙小宁、周玥，后台时刻关注的郑娟、陆天，还是在观众席上捏着一把汗的周蓉、曾姗都没有了睡意。
坐在客厅，吃着瓜果，在电视上重温春晚录播，依旧是津津有味。
终于等到孙小宁合着轻快舞曲，唱着《漫步人生路》。在座几人不禁激动起来，跟着音乐的节奏哼唱起来。
唱过之后，郑娟坐回沙发，望着孙小宁说:“小宁，《漫步人生路》的单曲磁带已经在今晚发行。春晚结束以后，林晓晓给我报了喜讯。短短两个小时，十部热线，就收到了将近一千个预定电话，你这首歌想不火都难了。”
“晓晚姐，姐夫这首歌实在太好听了，就算换成别人也会这么受欢迎的。”孙小宁望了望身前的陆天说。
陆天身子向前探了探，“小宁，这首歌别人唱也能好听，不过，没人能唱出你的味道，这就不用谦虚了。”
“是啊小宁，我和你姗姐在观众席上最有发言权了。你一开口，观众席的观众都疯狂了，完全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周蓉赞许道。
“小宁，这一次演出的装扮也很成功，比以前好看多了。”曾姗夸奖道。
“是啊，小宁，以前是我把你打扮丑了，我向你道歉。不过，这个春节你休息不到了。”郑娟双手叉在胸前，望着所孙小宁。
“姐，什么事，你说。”孙小宁直了直身子。
郑娟看了看孙小宁，又向她身旁的周玥看去，说道:“《漫步人生路》现在是一炮走红，甚至可以说大红大紫。前两日一直春晚排练，没有时间录制音乐电视。我和陆天商量过，觉得还是玥玥配合小宁录制更好。玥玥大年初六就要回内地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想用五天时间拍摄完《漫步人生路》的音乐电视。你和玥玥休息不到了。”
“晓晚姐，我们都年轻，不觉得累。”周玥微微一笑，透出整齐的牙齿。
“那你们辛苦了。”郑娟伸出手臂，一手拉着周玥，一手拉着孙小宁。
“娟儿，都快三点了，也让她们早点休息。我跟晓秋说好了，明天下午就到摄影棚开始拍摄室内。初三、初四拍摄两天外景，初五再补拍半天，初六我和蓉儿、玥玥就回吉春了。”陆天说。
“陆天，你说得对。玥玥、小宁你们忙了一晚上，回屋睡吧。明天上午不用起床，好好补补觉。”郑娟说。
周玥和孙小宁相视一望，孙小宁说:“那我们回去睡了。”
说着，两名花样年华的一对美少女，手拉着手上了楼。
望着周玥和孙小宁的背影，郑娟望着周蓉，“蓉儿，年轻真好。”
“咱们也不老。”周蓉手臂叉在胸前说。
“是，我们本来就不老。”郑娟握起周蓉的手。
坐在她们身前的曾姗有了倦意，打着哈欠说:
“蓉姐，你和陆天、玥玥还能呆到初六，我初三就要回京城了。”
“今天初一，明天初二，后天就要走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郑娟摆弄着手指。
“是啊，下一次想见你们，得等到你们来京城了。”曾姗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陆天。
郑娟能听懂曾姗话中意思，从一个多星期前，曾姗来到港岛，她就是希望郑娟和周蓉吐口，能和陆天在一起一个晚上。
不过，郑娟没有松口，周蓉自然也没有。即便几个晚上，陆天单独睡，也没有让曾姗上楼。
原因很简单，就是让曾姗明白，答应过的事，不要反悔，更不要耍小聪明。
现在能到港岛来见陆天，说不好哪天又找个理由回吉春了。
还好，曾姗找准了她的位置，这么多天，始终和陆天保持着距离，生怕郑娟和周蓉生气。
现在要走了，曾姗装装可怜，看看有没有机会和陆天亲近一下，哪怕一晚也好。
郑娟当然清楚曾姗的想法。
现在的郑娟就像旧社会大宅门中的正室夫人，除了自己要享受男欢女爱，还要时刻想着安抚好陆天身边的女人。
周蓉的感受是郑娟先要考虑的。尽管周蓉已经跟陆天离婚，在内地，周蓉对外依旧是陆天的妻子、陆天父母眼中的儿媳。周蓉很尊敬她，事事都听她的。越是这样，她越是要考虑周蓉的感受。
对于曾姗，周蓉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烦。郑娟清楚，也许有一天周蓉能接受周玥，也不愿接受曾姗。
而对于曾姗，郑娟有过承诺，她不想违背承诺。
曾姗这一次来京城，耍了小聪明，却没碰到她的底线。现在曾姗已经卑微到这个程度，要是不给些安慰，将来或许会留下隐患。
正当郑娟有些左右为难的时候，周蓉开口说:“娟姐，都三点了，我要睡觉了，咱们晚上一起睡？”
郑娟当然能听懂周蓉话中的意思，周蓉一定是怕自己为难，才这样说的。
既然周蓉有了话，郑娟就知道怎么说了，“陆天今天晚上你在外屋睡吧。姗姗，小宁和玥玥忙了一个晚上都累了，你别打扰到她们，别在隔壁住了。”
说完，郑娟挽起周蓉的手臂，一起上了楼。
郑娟的话，令曾姗心花怒放。
本来已经很困倦的她，顿时有了精神。客厅只剩下她跟陆天两个人，握起陆天的手，双目含情道:“陆天，咱们也上楼吧。”
陆天知道，今天晚上郑娟和周蓉已经默许他跟曾姗住在一起了。
对于和曾姗的关系，陆天一直很被动。要不是曾姗有了他的孩子，他绝不会和曾姗保持这样的关系。
即便有了孩子，要不是郑娟答应，周蓉默许，他也不会再和曾姗有男女关系。
今天，得到两人的默许，陆天便不再躲避曾姗的热情，伸出手臂，揽着曾姗的细腰，“姗姗，咱们上楼。”
……
三楼大卧室，郑娟和周蓉并躺在床上。就在隔壁，陆天和曾姗住的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声响，令本来已经睁不开眼睛的两人，都睡不着了。
郑娟侧过身，揉了揉周蓉的头发，“蓉儿，对男人就不能心软。本来觉得曾姗再有两天就回京城，让陆天陪一陪，没想到动静这么大。这要是让玥玥和小宁听见，一定又有想法了。”
周蓉同样侧过身，手臂搭在郑娟身上，“娟姐，陆天的本事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会让每一个爱他的女人都会死心塌地的，无论哪一方面。”
“可差不多就行了，关着门还那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我不怕别的，现在玥玥已经摆明要跟陆天了。如果陆天只有我们两个，玥玥不好怎样。可有了曾姗就不一样了。”郑娟扒弄着周蓉的头发说。
“那能有什么办法，玥玥的心里只有陆天，即便没有曾姗，也会有忍不住那一天。我倒是觉得，自从陆天教了小宁《漫步人生路》后，孙小宁埋在心里的那份感情藏不住了。”周蓉叹了口气。
“小宁真的挺好。之前我本想要是光明和晓夏走不到一起，和小宁也挺好。没想到她心里喜欢的竟然是陆天。还好光明和晓夏走到了一起，要不，我就是乱点鸳鸯谱了。”郑娟平过身子说。
“小宁很好，玥玥也很好，可她们这么好，怎么都看上陆天了？要是都成全她们，陆天就有五个女人了。”周蓉望着郑娟说。
郑娟看着周蓉的眼睛，舌尖舔了舔嘴唇，
“其实，曾姗顶多算是陆天的情人。陆天没爱过他，只是满足她需求罢了。她一直在京城的话，陆天在她身上不会在意太多。
玥玥是你的妹妹，尽管不是亲生的妹妹，她也事事听你的，就算真的跟了陆天，也会听你话。
小宁更不用说了，晓秋嫁给水自流后，小宁就是我的小尾巴。她要是哪天谈恋爱，跟别人走了，我还有些舍不得。她要是真的能这样留在我身边，也许我能接受。”
“娟姐，做女人的谁能愿意让自己心爱得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啊。
只不过，陆天太招女孩子喜欢，有的时候只能好里想了。你说的也是无论是玥玥还是小宁，都会听我们，至少家里不会有矛盾。总比陆天在外乱搞要强。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其他女孩子，前赴后继往陆天身上扑。”
听着隔壁还在不停发出声响，周蓉叹了口气说道。
第322章 大年初一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都爱上了这样一个人呢。”郑娟轻叹一口气。
“娟姐，要是将来，我们的孩子问，他们的父亲怎么有那么多孩子，我们怎么解释？”周蓉觉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开口说道。
郑娟平过身，轻轻摇了摇嘴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张也没用，孩子真的懂事，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周蓉“嗯”了一声，手臂搭在郑娟身上，“娟姐，你说的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这时，陆天和曾姗住处的嘈杂声终于停了下来。曾姗雪白的身体缠绕着陆天健硕的体魄，不愿分开半分。
已经是后半夜，无论是陆天还是曾姗，都不在最佳状态。
对于曾姗，陆天没有太多的情爱。
可男女之间的交集，即便没有情爱，同样能够产生共鸣。
论颜值，曾姗可能是这个屋中五名女人中，最弱的一个。比不上周蓉、郑娟，更不如美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周玥，甚至不如孙小宁有气质。
论起身材，论起媚态，谁也比不了曾姗。这样的女人就是为男人而活的，而曾姗就是为陆天而活。
不知过了多久，曾姗微微抬起头，看着陆天，“天哥，你真好。”
陆天低下头，吻了吻曾姗的脸蛋，“姗姗，我不好。”
“你不好？为什么？”曾姗忽闪着大眼睛，一脸疑惑。
陆天紧了紧抱着曾姗的手臂，轻声说：“姗姗，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孩子，我关心的太少。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去爱。”
听了陆天的话，曾姗摇摇头，“天哥，我知道，我在你心里远远不如娟姐和蓉姐，甚至不如玥玥，或者是孙小宁。她们和你更像一家人，而我却像一个来夺爱的外人。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我都知足了。”
“姗姗，你从来不是外人，你一直是我的爱人。今后我要多去京城，多关心你和孩子。”陆天吻着曾姗脖颈说道。
曾姗被陆天吻的有些动情，侧身伏在陆天身上，娇声道:“天哥，我知道蓉姐不愿意你到京城。你要是想来，其实可以带着蓉姐一起来的。”
曾姗的主意说到陆天的心坎上。
他知道，与郑娟不同，周蓉对曾姗一直有成见，不愿意他到京城见曾姗。
能和周蓉一起到京城去看曾姗，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周蓉就没那么小心眼，不会像之前那么不愿意。
想到这里，陆天紧了紧抱着曾姗的手臂，“姗姗，那我就听你的，以后去京城，有可能的话带着你蓉姐。其实蓉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今天晚上也是她主动说要和娟儿一起住，默许我们在一起的。”
曾姗手臂搭在陆天的肩膀，性感的嘴唇凑到陆天耳边，“我当然知道了。蓉姐是个好人，知道我想你，才会这样的。现在想想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我不择手段和你发生了关系，蓉姐也不能对我那么不满。”
“姗姗，蓉儿是个很大度的人，已经原谅你当年时了。否则，就算娟儿松了口，她也不会松口的。”陆天嘴唇碰了碰曾姗的嘴唇，说。
双唇分开，曾姗媚眼如丝看着陆天，“天哥，我还想再跟你有个孩子。你不在，闲的时候有孩子在身边，省得心里空唠唠的。”
“好啊，再有个孩子，云天也能有个伴。”陆天抚摸着曾姗光滑的后背，说。
“可是，有了孩子，身材就会走型，我怕变丑，你嫌弃我。”曾姗伸出手指在陆天胸口轻划着。
“不会的。你生完云天，很快就恢复了，现在身材要多好有多好。”陆天轻声说。
听了陆天的赞美，曾姗心头一热，曼妙的身材情不自禁往陆天身上靠了靠。
“天哥，生云天时候我才二十岁，年龄小，恢复得快。我现在都二十六了，哪能恢复地那么好啊。”曾姗轻叹道。
“姗姗，没你想的那么悲观。再说，就算你恢复不到以前的身材，我也不会嫌弃你。”陆天正色说。
曾姗似乎被陆天的承诺所打动，吐气如兰，在陆天耳边轻声说:“天哥，你要这么说，我就争取再有一个孩子，像蓉姐和娟姐那样。”
陆天被她的气息弄得有些痒痒，一个翻身将曾姗压在身下，脸对着曾姗的脸，“姗姗，那我们还等什么？”
说完，低下头，向曾姗吻去。
……
今天是大年初一，很早就有人放起鞭炮。昨天除夕睡得太晚，忙的太累原因，郑娟别墅睡着的人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只有和陆天一起住的曾姗恋恋不舍地离开陆天，天一亮回到自己的房间。
无论是郑娟周蓉陆天，甚至曾姗本人都不想让周玥和孙小宁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住在了一起。
曾姗走后，陆天方才好好睡上一觉。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感觉到疲惫。一觉睡到中午，方才醒来。
……
大年初一这一天，住在郑娟别墅的每个人日程同样排得满满的。
按昨天郑娟的安排，孙小宁和周玥去摄影棚拍摄音乐电视。周蓉和曾姗陪着她们去，
而陆天和郑娟要一起去徐氏山庄，到徐家拜年。
除了陆天以外，水自流和徐晓秋、郑光明和徐晓夏也回家团圆。
徐家没有儿子，人丁却十分兴旺。
初到港岛的时候，陆天差不多每天都到振邦集团总部，跟徐振邦谈讨未来发展。
后来，周蓉的新闻发布会召开，陆天、郑娟和周蓉三个人的关系不再避人了，陆天更多时间用来陪郑娟。
除夕之夜，郑家全家都来到港岛电视台一号演播厅的贵宾席，为春晚直播站台，不像往年，在家里过的春节。
今天陆天和郑娟一起回徐家，除了徐振邦和薛梅高兴外，他们的两个孩子，徐陆和郝露露同样很高兴。
徐陆上小学后，就被薛梅接回家中，而郝露露一年大多时候也在徐家。
爸爸妈妈都来了，两个孩子格外开心，围着爸爸妈妈，有说有笑。陆天看着徐陆已经长得很高，模样也越发像自己，心里格外欣慰。
十年前，也就是1968年，郑娟离开吉春的时候怀上了徐陆，一转眼已经十年。
与上一次陆天来港岛，徐陆和亲生父亲还有些陌生，现在徐陆与陆天很是亲近。不停地问父亲，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去内地。
陆天不好回答，郑娟给了儿子一个明确的答复，四月底带两个孩子一起回内地，见见他们的爷爷奶奶。
陆天六个孩子，周蓉三个在吉春，曾姗一个在京城，而郑娟这两个孩子还没见到他们的爷爷奶奶呢。
两个孩子听你说能回内地，无比憧憬，想着吉春的样子。
全家团圆的缘故，徐振邦喝了点酒。
十年前，徐振邦病入膏肓，后来起死回生，很少喝酒了。今天是春节，全家人都在，徐振邦心里高兴，便喝了几杯白酒。
酒过三巡，徐振邦向坐在旁边的郑娟道:“娟儿，港岛电视台除夕的春晚直播真的很长脸，好多生意圈的朋友都给我来了电话，希望能入股振邦影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振邦影视上市的事，那样就更好融资了。”
郑娟看了看陆天，陆天放下碗快说:“爸，关于上市的事，我跟晓晚探讨过了。以振邦影视的资产情况，影视公司、港岛中文台加上振邦院线，已经接近上市的要求。不过，现在振邦影视并不缺资金，股市融来的资本成本太高，我觉得时机没到。”
“陆天，你做事一章很长远，也很大胆，这一次怎么这么谨慎了？”徐振邦不解。
“爸，我不是说不上市，而是现在说时机未到。”陆天解释道。
“那你说什么时候时机能到？”徐振邦问。
“爸，陆天这么想，两年之后，内地市场彻底到来，需要调动资金投入了，上市也不迟。再有，他对与内地合资拍摄《少林寺》很有信心，等到影片上映，有了热点，上市会迅速推高股价的。”郑娟接过话说。
听完陆天和郑娟的话，徐振邦微微点点头，“晓晚，你和陆天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两年以后还是有些晚。陆天不是说了么，今年年底的三中全会，内地利好政策很有可能出台，你们与内地合拍的电影差不多明年也能上映，要我说，提前把手续做好，三中全会一过，内地真有有好的政策推出，借着春风把振邦影视推到港股，我觉得更合适。”
“是啊，晓晚。”郑娟的母亲薛梅接过话来，“我和你二娘在你公司可是有股份的，要是能上市，我们也能跟着挣一笔。”
见父亲母亲都这么说，郑娟浅浅一笑，“爸，妈，你们都在这么说，我就听你们的。陆天初六就回内地，等他一走，我就让集团投资部来运作振邦影视上市。”
听郑娟这么说，徐振邦格外高兴，“晓晚，振邦地产、振邦银行都已经上市，振邦影视要是也能上市，振邦集团版图就有三家上市公司了。与振邦地产和振邦银行不同，振邦影视是你个人的产业，我想有陆天的帮助，振邦影视的资产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过地产和银行的。”
“爸，真正赚钱的还是地产和银行，影视更多是为了一个关注度。就像今年春晚，算算能收支平衡就不错了。虽然振邦影视虽然是我的资产，却永远是振邦集团商业版图的一部分。”郑娟笑笑说。
徐振邦微微摇摇头，“你看你妈、你二娘把私房钱都拿出来，在你公司投资，生怕投少了，我这个当爹的老了。”
听丈夫这么说，薛梅忙道:
“振邦，可别这么说。我和娇娇投资晓晚公司，是因为振邦影视盘子不大，我们能投的起。投总公司，我们这点钱，够干嘛的。”
“是啊老爷，我们是为了挣点快钱，晓晚的公司来钱快，就想着投了。”宋娇娇附和着。
“你们就别安慰我了，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跟我挣钱慢，是不是？”徐振邦望望两个妻子说。
“这倒也是。”这一次薛梅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晓晚，你看全家人现在都值你了，等我退休，你就来做振邦集团董事长，徐陆成人了，再把担子交给他。”徐振邦又向徐陆望去，说。
“吧，我是女人，担不起那么重的担子。”郑娟微微摇摇头。
“晓晚，爸的身体总有吃不消的一天，徐陆还小，这个担子你要是不担，其他人是担不起的。”可能是喝了几杯酒原因，徐振邦话多了起来。
“爸，再过几年，陆天爸妈退休，陆天就可以把很多精力放在港岛了。你要是也想退休，就让陆天接过这个担子，我做他贤内助就好。”郑娟握了握陆天的手说。
听了郑娟的话，徐振邦眼睛一亮。
其实，在他心中最适合接他班的就是陆天。从去年十月份如内地，与陆天深入接触后，徐振邦就清楚，振邦集团得未来是离不开陆天的。如果陆天能接过这个担子，二十年后，交到徐陆手中，那样，振邦集团才会真正成为百年企业。
这是徐振邦所追求的。
不过，徐振邦也清楚，陆天父母退休之前，陆天的大多精力会留在内地，不清楚陆天以后会不会来港岛。听到女儿这么说，徐振邦心里有了底，“晓晚，你和陆天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陆天，我看好你，我也想早点退休。”
见徐振邦一脸期待，陆天知道，自己要表态了，于是道:“爸，等我爸妈从领导岗位退下来，我会爸更多精力放在振邦集团身上，这个担子，我担了。”
“好！陆天，振邦集团的未来，要靠你和晓晚了。”
“爸，我和陆天一定能做好。”郑娟正色道。
“姐，姐夫，我看好你们。”徐晓秋甜甜说。
“你可别想偷懒，以后我在那，你这个人总助就要在哪。”郑娟冲着徐晓秋说。
“姐，我还担心你信不着我呢。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赖在你身边一辈子。”徐晓秋笑道。
这顿本次应该除夕之夜的家宴放在可大年初一，徐振邦却少有的高兴。
陆天的承诺让他对振邦集团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他眼中，陆天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他在，振邦集团就有未来。
这顿饭吃了很久，陆天和郑娟到家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点。
拍摄一下午音乐电视的孙小宁和周玥早早回房睡觉。
客厅里，周蓉和曾姗一直等着陆天和郑娟回来。昨晚周蓉得大度，让曾姗感激不尽，从下午到晚上，曾姗不停地向周蓉卖好。
周蓉是个感性的女人，看到曾姗诚心诚意的向她表态，对曾姗敌意少了许多。在曾姗强烈建议下，周蓉同意，暑假的时候，和陆天一起去京城，在京城多呆几天。
曾姗见周蓉一口答应，她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
陆天和郑娟从外面进到客厅，见周蓉和曾姗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多少有些意外。
以前，周蓉和曾姗不是不说话，不过，两人很少独处。要么身边有郑娟，要么身边有陆天，或者他们两个都在。
这一次，陆天和郑娟都不在，两人依旧能聊在一起，看来以前的心结打开了不少。
郑娟坐到二人中间，问:“蓉儿，姗姗，下午小宁和玥玥的音乐电视还算顺利吧？”
“娟姐，我和蓉姐在拍摄棚外面看着，挺顺利。
就是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大年初一，电视台门口围了很多歌迷，等着小宁签名。看来，小宁这一次真的大火了。”曾姗开口说。
“是啊，要不是很多保安执勤，估计歌迷都要冲进电视台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漫步人生路》单曲磁带一天时间，上市的一万盒销售光了，林晓晓说，明天再补两万盒的货，希望能挺过春节。”周蓉笑着说。
“陆天，我现在才算知道，什么叫一曲成名。小宁来港岛三年，虽然也取得可不少成绩，与今天相比，还是天差地别。”郑娟轻叹道。
“娟儿，等小宁拍完《少林寺》，她的热度比现在还要高，到时候你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别像丽君那样解约了。”陆天提醒道。
“放心吧，丽君是丽君，小宁是小宁，她是不会解约的。”郑娟自信说。
“娟儿，有丽君的前车之鉴，还是小心些好。”陆天提醒道。
郑娟微微一笑，手指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望着陆天说:“小宁和丽君不一样。且不说我跟她的感情，有你在，她也不会离开的。”
郑娟话中深意，陆天当然能听的出来。以前陆天并不认为孙小宁对他有神呢特别的情感，可那天扑到他怀里，与他紧紧相拥，陆天能感受到孙小宁对他那份和周玥一样的情感。
这样的感情陆天觉得过于奢侈，已经不敢再接受了。
想到这里，陆天道:“娟儿，你放心，我和小宁不会做出格的事。”
第323章 不速之客
“你其他的保证，我信。男女方面的，我可信不到你。”郑娟轻笑道。
听到郑娟这么说自己，陆天正要解释，周蓉附和道:“陆天，还没发生的事，就不要保证，省的以后还得解释。做到，是你应该的，没必要承诺什么。做不到，只要我们宽宏大量，你还是可以继续走你桃花运的。当然，要是触及了我们的底线，你也好不了。”
周蓉少有地一脸严肃跟陆天说话。
“好了，蓉儿，都半夜了，我也困了。我们上楼。”说着，郑娟起身，拉着周蓉的手，一起上楼。
陆天见状连忙也站了起来，跟坐在对面的曾姗打省下招呼后，也上了楼。
……
曾姗初三回京城，陆天周蓉初六也要回吉春。相聚时的美好时光，半个月的相聚一转眼就要过去了。
下次再见面，要等到三个月后。
郑娟不舍，却也没办法。她清楚，在陆天爸妈退休之前，陆天更多时间只会呆在吉春。这一次要不是麦秸画出口这个理由，他也不能在港岛呆这么久。
越到离别的时候，才觉得相聚时的珍贵。整个晚上郑娟都窝在陆天怀里，留恋着陆天身上的气息。
晨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射入房间，本来昏暗的房间也有了光亮。陆天睁开眼睛，低着头，望着怀中深睡的郑娟，思绪不禁回到十年前。
有的时候陆天也会想，如果当年郑娟没有找到亲生父母，一直留在吉春，自己会不会与周蓉还在一起。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时，陆天便刻意不去想，也不敢想。
无论郑娟和周蓉都是他深爱的女人，阴错阳差，三个人现在走到了一起。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在一起，就是生活作风问题。就像曾姗，要不是五年前用迷药两人发生关系，有了孩子，也不会和她继续交往一样。
正因为这样，陆天努力回避着周玥，从道德上讲，他想不出和周玥能在一起的理由。
对于陆天来说，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很重要。
正当他神游过去的时刻，怀中的郑娟似乎感受到陆天醒来，娇柔的身躯用力往他身上靠靠，轻声说:“陆天你醒了？”
“娟儿，你也醒了？”陆天低头吻了吻郑娟的脸颊。
郑娟向陆天另一边望望，“蓉儿，不在？”
“半夜你睡了之后，就去隔壁一个人住了。她说，我们马上要回内地，让我多陪陪你。”陆天说。
郑娟身体向上窜窜，靠在陆天的臂弯，“她在身边也没什么，还能多一个人说话。”
“蓉儿是想让我们说说悄悄话。”陆天紧了紧抱着郑娟的手臂说。
“咱们还有什么话要背着蓉儿的？”郑娟手指划着陆天脸颊说。
“还是有的。”说完，陆天的双唇压在郑娟的樱唇上，双臂抱着郑娟更紧。
半晌，二人唇齿分开，郑娟努力平复下心绪说:“你这个人，动不动就来这个，让人心里痒痒的。一想到再过几天你就要走了，我的心一下就空唠唠的。”
说完，郑娟叹了口气。
“娟儿，现在港岛来内地容易很多。港岛到吉春也有直航班机，只要你想来吉春，当天就能到的。”陆天握着郑娟的手，轻声说。
“去一趟吉春，手续得办一个星期。最多呆上两三天，太累了。”郑娟叹了口气。
“娟儿，一个月来两次，累不到的。”陆天揉着郑娟的长发说。
郑娟微微点点头，“也好，反正也要到吉春推进一些事，大不了亲力亲为了。”
听到郑娟这么说，陆天顿时来了精神，将揽着郑娟细腰的手臂抱的更紧，“娟儿，那咱们一言为定。”
郑娟侧过身，手指划着陆天的脸，“陆天，我答应你的事从来没有反悔过，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不过，有件事回去以后，你要好好想想怎么面对。”
“什么事？”陆天问。
“你和蓉儿离婚的事。”郑娟缩回手指说。
“娟儿，放心吧，港岛这边消息，没那么快传到吉春，蓉儿爸妈不会这么快知道。”陆天说。
郑娟轻轻咬了咬嘴唇，把头发往后捋了捋说:“陆天，你别忘了，冯化成春节前来过港岛。他对蓉儿那么关心，一定知道了你和蓉儿离婚的消息。”
“就算他知道，能怎么样？”陆天不屑道。
“他当然不能怎么样，无论在蓉儿面前如何花言巧语，蓉儿也不会对他有半分好感。只不过，冯化成一定会把这个消息想着法告诉给蓉儿爸妈，到时候她爸妈一定会责问你和蓉儿的。”郑娟说。
听郑娟这么说，陆天方知问题的严重性，平过身子，想想说道:“大不了不承认。我和蓉儿离婚没通过街道，也没通过单位，蓉儿爸妈是打听不到的。”
“你啊，尽往好的地方想。别忘了，那段时间，各大报纸都是你我和蓉儿的报到，冯化成带回去几张报纸，你就不好解释了。”郑娟说。
郑娟的话，陆天觉得很有道理，思量片刻，说:“那就实话实说。我和蓉儿离婚不离家，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她爸妈能理解的。”
听陆天这么说，郑娟轻笑道:“怎么没有区别。以前你是有妇之夫，就算有人喜欢上你，也越不过这道坎。现在倒好，你是单身一人，就算离婚不离家，从法律上讲，你和哪个姑娘好，只能受道德上的谴责，而无须受法律上的谴责。要不是为了振邦集团颜面，我都不想让你和蓉儿离婚。我爸妈要脸面，蓉儿爸妈也会一样的。你要好好想想。”
“娟儿，我会和蓉儿想出对策的。既然说到这了，我向你保证，在内地我的爱人只有蓉儿，在港岛，我的爱人只有你，没有别人的。”
“爱人可以有一个，情人却可以有很多，你就少拿这种话哄我和蓉儿了。远的不说，昨天晚上是不是让曾姗开心到了？”说完，郑娟伏下身，狠狠咬了陆天一口。
郑娟说的是实情，一晚温存之后，曾姗的精神状态就像换了一个人，是人都能看的出来。
陆天只好硬着头皮说:“娟儿，那不是你和蓉儿同意的么。”
“你看看，又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了吧？同意你，你就那么卖力气？
行了，我和蓉儿也想开了。你一个男的，也吃不到什么亏，只要不背着我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不过，你和蓉儿要想好回去怎么跟蓉儿爸妈说，要是处理不好，家庭有了矛盾，就不好了。”郑娟提醒着陆天。
“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的。”陆天应声道。
……
吉春，白俄别墅。
果不出郑娟所料，就在这一天，也就是1978年农历大年初二，冯化成和王紫拎着糕点来到白俄别墅。
陆天、周蓉和周玥都去了港岛，陆天和周蓉三个孩子也去了马守常和郝今龙家，冯楠搬到周父周母陆天那栋别墅，和周父周母、周秉昆陶俊书一家住在一起。
与其他人家大年初二回娘家不同，周家老大周秉义实际上算是郝家的上门女婿。除夕在郝家过，大年初二，周秉义郝冬梅一家回周家过春节。
当然，郝家的儿子陆天也住进周家，一来一去，两家也算是扯平了。
自从陆天、周蓉、周玥去了港岛，周家一下冷清下来。加上孩子，一下六口人不在，家里当然冷清了。
今天周秉义和郝冬梅除了带上他们的女儿周洲外，陆天和周蓉两个孩子陆长乐和郝家兴也带回了周家，家里一下多了两个大人三个孩子，周家又恢复了生气。
下午两点，全家人坐上了餐桌。
与前些年不同，周家现在是实打实得大富人家。
老大周秉义，已经是市经贸局正科级干部；二儿子周秉昆，讲的评书上了中央广播电台，成了全民偶像；女儿周蓉考上了大学，女婿更是整个吉春数的上号的人物，去哪哪好使。
孩子这么年轻就能出息到这个程度，是周父周志刚，周母李素华想不到了。
看着两个儿子，李素华不禁想起去了港岛的女儿女婿。“冬梅，你说陆天和蓉儿初六就能回来，准生么？”
郝冬梅放下碗快，双手叉在胸前，“妈，昨天陆天和蓉儿往我家去了个电话，说初六的机票都订好了。”
听了郝冬梅的话，周志刚说:“老婆子，蓉儿不是也往咱家打了电话，说初六就能回来，你怎么又问起来了。”
“我是不放心他们，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周母叹了口气。
周秉昆见母亲一脸担心的样子，一脸憨笑说:“妈，港岛有娟姐在。我姐我姐夫，还有玥玥肯定是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
周秉昆的话并没有让周母的脸色好看起来，“昆儿，我知道郑娟在港岛，她是大财主的女儿，钱多的数都数不过来，陆天和蓉儿去港岛，不会被亏待。不过，他们三个人算什么关系啊，一男两女住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
周母说的是实情，这个年代男女关系远没够几十年后开放。即便几十年后，这样住在一起的家庭也不多。
听到母亲这么说，周秉义开口道:“妈，周蓉是三个孩子母亲了，她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周蓉从小眼睛里就容不下砂子，现在她能接受这样的关系，说明她想明白了。”
周母微微点点头，“是啊，我看蓉儿一脸笑模样，不像伤心的样子。可我总是觉得这么过早晚是事。现在孩子小还好，等孩子大了，就不好跟孩子说了。”
“妈，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哥先认识了郑娟，本来要和郑娟结婚，郑娟去了港岛才没结成，这个你都知道。
郑娟去港岛后两年，我哥跟蓉儿结婚。没想到，郑娟去港岛前已经怀上了我哥的孩子。无论是蓉儿还是郑娟都不是第三者，等孩子长大，很容易解释通的。”郝冬梅把来龙去脉说给周母。
周母“嗯”了一声，“郑娟也是好孩子，要不是去了港岛，蓉儿和陆天也不会在一起了。看来很多事都是天意。”
“妈，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姐每天都乐呵呵的，你就不要太在意了。”陶俊书递上了话。
“是啊，蓉儿都不在意，我操什么心啊。”李素华喃喃道。
李素华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离外屋门最近的周秉昆站了起来，“我出门看看，是谁来了。”
说完，周秉昆大步走出房间。
掀起棉门帘，推开外屋门。
走近院子，来到院门前。
“谁啊？”
周秉昆隔着院门喊道。
“是周家兄弟吧？我是楠楠的爸爸冯化成啊。”门外传来了一名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楠楠她妈，王紫。”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名女人的声音。
“冯化成”？
“王紫”？
听到这两个名字，周秉昆心里泛起了滴咕。
陆天和周蓉临走的时候，陆天特意嘱咐说，冯化成夫妇有可能来见冯楠。尽可能不让他们见，实在不行，也不能让他们把冯楠接走。
今天大年初二，大过年的，不开门确实有些不好。想到大哥大嫂都在，周秉昆觉得一家人对付冯化成夫妇是绰绰有余。
于是，周秉昆打开了院门。
院门外，冯化成夫妇穿着大衣，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冯化成手里拎着糕点，而王紫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周秉昆见他们冻得直跺脚，忙说:“冯老师，快进屋。”
“好，好。”冯化成听到周秉昆这么说，连忙应声道。
周秉昆在前，冯化成和王紫在后，三人一起进到了白俄别墅。
进到屋中，冯化成和王紫把围巾和手套摘掉，冯化成拎着茶点，王紫抱着孩子，一起进到了客厅。
冯化成和王紫的到来，令周家本来喜庆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特别是冯楠，不仅没跟自己父母打招呼，还躲到周母身后寻求庇护。
周母李素华是个和善的女人，对谁都是一脸笑模样。唯独对冯化成夫妇特别的没有好感，从来没给过他们好脸。
冯化成夫妇几次三番想带走冯楠，令李素华对他们愈发生厌，见是他们到来，不耐烦地说:“你们怎么过来了？”
见李素华言语中透露着不睦，冯化成和王紫对望一眼，拱了拱腰说:“大姨，我来两件事，一件是想让冯楠看看她妹妹，另一件事呢，我刚从港岛回来，在港岛我见到周蓉和玥玥了，周蓉让我给家里带个话，说她在那边挺好的。”
冯化成话音刚落，郝冬梅接过话，“昨天陆天和周蓉往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没提见过你这回事。”
冯化成听郝冬梅这么说，暗暗有些后悔。他觉得，郝家是大领导家，有电话正常。周家就是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有电话的。没想到，因为与港岛联系的缘故，省里为陆天家特批了一部电话。陆天能把电话打到家里，自然没必要让冯化成带好了。
不过话一已口，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了，“我是在春节前一个星期，周蓉签名售书的时候见到她和陆天的。中午，我还和陆天、周蓉、玥玥还有那个郑娟一起吃的午饭。吃午饭的时候，周蓉说让我回来给家里带个好的。”
话这么一说，算是让冯化成圆上了。
挺冯化成怎么说，周母不好再说什么，干咳一声说:“你们没吃晚饭呢吧。我们快吃完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一口。”
“大姨，我们吃过了。我们想让楠楠看看她妹妹，看过了，我们就回去。”王紫忙说。
见冯化成夫妇没有带走冯楠的意思，周家人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郝冬梅对冯楠说:“楠楠，你去看看你妹妹吧。”
冯楠今年八岁，已经是小学生。从小在周家长大的缘故，对她亲生父母没有什么感情。再加上周玥对她的影响，冯楠对自己父母印象很差。
不过，能见到自己亲生妹妹，冯楠还是很高兴的。
看到王紫把妹妹冯爽放在沙发上，冯楠快步走了过去，看着自己才一岁大的妹妹。
见冯楠很喜欢自己的妹妹，王紫心中窃喜，对冯楠说:“楠楠，你要是喜欢妹妹，就回家住几天。”
王紫的话令郝冬梅警觉起来，离开餐桌，坐到沙发上。
“王紫，这里才是楠楠的家。楠楠要想看她妹妹，陆天会跟她一起去的。”郝冬梅特意提起了陆天，就是提醒冯化成夫妇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可王紫却没有收口的意思，说道:“楠楠是我跟化成的女儿，回自己家有什么不行的。”
“你这个丫头说话有些过了。当年是你们夫妻把楠楠过继到我们周家的，白纸黑字都在。当然，要是楠楠觉得回你家好，我们也不拦着，毕竟血浓于水，我们也能理解。你们要是强行把楠楠带走，我们周家可不让。”一直没有开口的周父周志刚一脸怒容说。
这个时候，冯化成扬了扬头，“大叔，你说的没错，楠楠确实过继给了周家，还跟陆天和周蓉签订了协议。楠楠过继给周家之后，他们夫妻作为楠楠的监护人。楠楠成人之后，如果想回到我们身边，周家不得阻挠。”
“既然你清楚签过了过继协议，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了？”周秉义一脸严肃质问道。
“当年我们和陆天周蓉签订过继协议里写的很清楚，陆天和周蓉是以夫妻身份作为楠楠的监护人。
在港岛，周蓉新书发布会上，周蓉当着全港岛记者面，亲口承认她和陆天已经离婚了。既然他们离婚了，他们监护人身份就不再成立，我们有权带走楠楠。”冯化成趾高气昂地说道。
“什么？你说蓉儿和陆天离婚了？”听到冯化成的话，坐在餐桌处的周母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第324章 冯化成的伎俩
听到冯化成说出陆天和周蓉已经离婚，坐在沙发的郝冬梅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周母的身体，特别是心脏一直不好，真要是气大伤身，就不值当了。
想到这里，郝冬梅指着冯化成夫妇说道:“你们听谁说，陆天和周蓉已经离婚了？”
“不是别人，是周蓉亲口跟记者说的，不信你看。”说着，冯化成从里怀兜里掏出几张报纸，递给了郝冬梅。
郝冬梅打开一张，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美女作家周蓉为书出版，与丈夫离婚。”
放下一张又拿起一张，这张报纸写的更露骨，“玉女老板和美女作家同侍一夫，内地神秘男享齐人之福。”
几张报纸的标题都不一样，里面内容大同小异，就是美女作家周蓉为了能在港岛出版图书，成全丈夫和振邦影视徐晓晚，与丈夫离婚。现在三人生活在一起，相处很融洽。
看过这些报纸，郝冬梅微微一笑，对冯化成说道:“冯副主席，我知道你喜欢过周蓉，对她的事也很关心。知道她与陆天离婚了，心里格外激动，是不是这样？”
郝冬梅的话说到了冯化成的心里，对于周蓉冯化成依旧意难平。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搞到手了，谁知道被陆天脚了局。不过，当着王紫的面自然不能承认，
“胡扯，是周蓉喜欢过我，我哪里喜欢过她？东扯西扯没有用，现在陆天和周蓉离婚了，我和王紫有权力带走楠楠。”
说着，冯化成拉起冯楠的手腕。
“冯化成，你怎么就能断定周蓉已经与陆天离婚了呢？难道就不会是周蓉为了应付记者提问，故意这么说的？”周秉义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冯化成的对面。
“这……”周秉义的质问令冯化成不知道怎么回答。
腊月二十七从港岛回到吉春。冯化成为了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特意去了周蓉所在的单位和街道，可得到的消息却令他失望了。
无论是街道还是单位，都没有接到过周蓉的离婚申请。
这个年代，没有单位或是街道盖章，去民政局是无法离婚的。
可冯化成不死心。
在港岛的几天，把周蓉和陆天离婚相关的报纸杂志都买了。上面都清清楚楚写着，周蓉亲口承认已经与内地丈夫，也就是郑娟男友陆天离婚，这样三人才能在一起的。
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于是，他把这件事告知给了王紫。当然，他告诉王紫这件事，是以夺回冯楠监护权说的。不可能说他因为惦记着周蓉才这么上心。
当年在京城教养所，与陆天和周蓉签订过继协议的时候，冯化成强调，周父周母年龄大了，担心照顾不好冯楠，让陆天和周蓉以夫妻名义做冯楠的监护人。
陆天和周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答应了冯化成的要求。没想到，当年无意中答应的条件，离婚以后，竟然被冯化成抓住了。
幸好，周秉义急中生智，将了冯化成一军。
冯化成也算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捋了捋思绪，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周科长，我想不出周蓉有什么理由说跟自己丈夫离婚这样的谎话。既然她亲口承认，那就一定是。”
听完冯化成的话，郝冬梅把手中的报纸还给冯化成，“冯老师，周蓉的目的不是很清楚么，她就是不想让郑娟难堪。”
“不想让郑娟难堪？”冯化成诧异道。
“是啊，郑娟是港岛首富长女，个人资产也有几个亿。如果男友是个有妇之夫，那整个港岛会怎么看她？”郝冬梅见冯化成已经顺着她的话走，便趁热打铁接着说下去。
郝冬梅的话的确有道理，加上冯化成在单位和街道都没有得到周蓉申请离婚的消息，郝冬梅这么说，让冯化成不得不信了。
于是说道:“陆天一个有妇之夫，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这是流氓罪，我要去法院告他去。”
“那你就去告陆天吧，看看你能不能告倒他。”周秉义盯着冯化成说。
周秉义的不在乎令冯化成无可奈何。现在不是几年前，那个时候郝今龙还在里面，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让陆天百口莫辩。
现在不行了。陆天是什么人物，没有铁证，根本不能把他如何，何况是男女关系这种不痛不痒罪名。
有些心灰意冷的冯化成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报纸整整齐齐叠好，放进里怀。
望了望冯楠说:“楠楠，你要记住，谁是你的爸妈，别像你姐那样六亲不认。王紫，我们走。”
冯楠躲在李素华身后，依旧没吱声，甚至没抬眼看冯化成。
王紫没再说什么，把女儿冯爽包好，跟着冯化成一起离开。
送走冯化成和王紫，周秉义和郝冬梅一起回到房间。
二人一进屋，周母李素华上前问道:“秉义、冬梅，蓉儿真的和陆天离婚了么？”
在院子里，郝冬梅和周秉义已经商量好，暂时先瞒着母亲，等周蓉和陆天回来再说。于是说道:“妈，刚才我不是说了么，蓉儿是为了顾全郑娟面子才跟记者那么说的。蓉儿和我哥，感情有多好你是清楚的，他们怎么可能离婚。”
郝冬梅的话有理有据，周母不得不信。点了点头说:“说的也是，他们两个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怎么可能离婚呢。我也是是被冯化成气到了，怎么连他的话都信了。”
“妈，那种人的话你就别信。他心里惦记我姐，才胡咧咧的。”周秉昆凑了上来，说道。
“昆儿，你说的对。你姐跟我说过，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冯化成就勾引她。要不是有了你姐夫，真被他得手了。有时候我就想，蓉儿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让冯化成骗走了，我得多上火。以后，他们两口子说什么我也不会信。
今天初二，再有四天蓉儿和陆天就回来，我都有点想他们了。”李素华一脸堆笑说。
……
半山别墅，郑娟豪宅。
明天就是曾姗贵京城的日子，孙小宁和周玥拍完音乐电视回到家里，与陆天周蓉郑娟一起为曾姗饯行。
大年初一后半夜，曾姗与陆天同房，算是了了她的心愿。对于曾姗来说，这次港岛之行十分圆满。
工作方面，跟着郑娟来到振邦集团总部，对振邦集团有了深层次了解。春节之后，郑娟又派骆士宾做她的副手，共同处理京城分公司的事，也算有了可用之人。
除了工作方面，收获更大的时候感情方面。除了如愿与陆天亲近，解了相思之苦，更令她高兴的是，周蓉终于能够接受她了。
对于曾姗来说，他不奢求陆天全部的爱，只要陆天能常来京城看看她就好。而陆天能否常到京城看她，周蓉的态度很重要。
现在周蓉明确说了，要在暑假的时候和陆天一起到京城。这样的承诺，令曾姗心花怒放。
好事连连，以至于晚上饯行宴曾姗心情大好，禁不住喝了几杯红酒。
与曾姗兴奋不同，周玥和孙小宁兴致不高。
为了五天之内完成《漫步人生路》音乐电视拍摄，两人早上五点就赶到拍摄棚，一呆就是整整一天，晚上七点，内景拍摄结束方才收工回家。
郑娟见她们一脸疲惫，道:“小宁，上一次三个音乐电视，一个星期就拍完了，这一次拍一部，怎么拍的这么慢？”
“晓晚姐，水哥说了，《漫步人生路》音乐电视要按拍电影的水准开拍，每一个镜头都要精凋细琢，要拍出精品。
正常来讲，几分钟的音乐电视，内景拍一天足够了。这一次整整拍了两天。明天到海边去拍外景，但愿是个好天气，要不太冷了。”孙小宁解释说。
“明天早上送走姗姗，我们都去海边，给你们助阵。”郑娟揉了揉孙小宁的秀发说。
“晓晚姐，现在海边可冷了，你们不用去的。”孙小宁说。
“春节这几天，集团公司都放假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出门散散心了。你蓉姐和你姐夫来港岛半个月了，还没到海边转转呢。”郑娟说。
“姐，那你可要穿多一些衣服，水哥跟我说，别看港岛比吉春热很多，港岛海边却很冷，海风冰冷刺骨，很容易感冒。”周玥跟周蓉说。
“玥玥，我听你的。”周蓉笑着说。
“姐，楠楠在家的时候，总问我大海是什么样子的，下一次来港岛，要是也能带上楠楠就好了。”周玥翘着小嘴说。
听到周玥提到了冯楠，周蓉心下一沉。就在两个小时前，郝冬梅从吉春打来电话，把冯化成来周家要带走冯楠的事说给陆天周蓉。
尽管被郝冬梅和周秉昆掩饰过去，不过陆天和周蓉清楚，冯化成不会善罢甘休。街道和单位查不到，搞不好春节以后就会去民政局查。
到那里查，就兜不住了。
……
吃过晚饭，陆天、郑娟和周蓉一起上了三楼。
明天要走了，曾姗本期望能和陆天再亲近一晚，见周蓉和郑娟都没有成全的意思，只好规规矩矩回自己房间了。曾姗清楚，想要继续保持和陆天的关系，就不能太贪心，否则一无所有。
陆天、郑娟和周蓉回到三楼客厅，围坐一起，郑娟开口说:“蓉儿，按冬梅姐说的，冯化成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把你和陆天离婚的事公布于众，好要回冯楠了。”
周蓉身子向沙发被靠靠，把头发甩到身后，说:“蓉姐，你说得没错，冯化成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和陆天的想法一样，如果楠楠愿意，冯化成夫妇也有这个能力，楠楠回到她亲生父母身边更好。不过，冯化成私生活太乱，我和陆天担心楠楠回去对成长没有好处。加上楠楠不想离开玥玥，觉得还是留在我们家好一些。”
“冯化成都快五十了，一个作协副主席，怎么有那么大吸引力，私生活能乱成那个样子？”郑娟不解。
周蓉双手支着沙发，身体微微前倾，说:“十多年前，我才十四五岁的时候，喜欢上冯化成的诗，继而喜欢上他这个人。
这几年，冯化成也没有什么新的优秀作品，不会有女读者像我以前那么傻了。
不过，他有了作协作协副主席这个身份。有了这个身份做背书，就有话语权。像张欣那文学女青年，为了一夜成名，投怀送抱并不稀奇。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作协副主席说你写得好，别人也会觉得好。这样的文学作品女青年特别多，冯化成私生活糜烂，也不稀奇。”
听完周蓉的话，郑娟方才明白冯化成为什么有那么大魅力，“怎么看，还真不能把孩子交给这样的家庭。”
“是啊，冯楠一岁就在我家，现在都八岁了，和我们孩子没什么区别。在冯化成身边，我们不会放心，玥玥也不会放心。”周蓉说。
郑娟知道了大概，“蓉儿，冬梅在电话里说了，你和陆天若不是夫妻关系，冯化成是有权要回孩子的，这该怎么办？”
“娟儿，他想要回孩子，我们不给的话，就要走司法程序。只要能证明冯化成私生活混乱，不适合抚养孩子，法院就不会把楠楠的抚养权判给冯化成夫妇。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把事做的那么绝，回去点一点冯化成就行了。”陆天说。
郑娟点点头，“你说的对，把事做绝了，对谁都不好。你们为的是楠楠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把冯化成搞臭，没必要赶尽杀绝。蓉儿，你们离婚的事，你爸妈现在已经知道。虽然冬梅搪塞过去，回去还是会问的，到时候，你怎么说？”
周蓉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后说:“实话实说吧。”
“你不担心你爸妈生气？”郑娟问。
“这件事早晚要跟我爸妈说，不然，陆天一个有妇之夫和你还有这样的关系，更你不好跟他们说。
以前，我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开口，才一直没说的。现在冯化成替我说了，我反而好开口了。反正离婚没离家，我和陆天依旧是两口子，我们三个孩子，还是我们的孩子，就算我爸妈生气，也能接受的。”
周蓉已经有了想法，一口气说给了郑娟。
郑娟听后，拉起周蓉的手，“蓉儿，我和陆天在一起，伤害最大的就是你。我担心你爸妈承受不了，实在不行，你和陆天复婚吧。”
听了郑娟的话，周蓉心头一热，知道这是郑娟为她着想，忙说:“蓉姐，我在记者招待会说的很清楚，我和陆天已经离婚，他不再是有妇之夫。要是我们复婚，港岛人会怎么看你？会怎么看振邦集团？现在这样挺好，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至于我爸妈，我能说服了的。”
无论是周蓉，还是郑娟，面对与陆天的感情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对方的感受。
郑娟不想周蓉难受，周蓉也不想郑娟不舒服。
也许正是这样的感情在，三个人才能这么融洽相处。
当然，周蓉和郑娟的和睦相处，最欣慰的自然是陆天。他要做的，就是尽其所能，让周蓉或是郑娟开心，尽可能满足她们的需求。
无论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二，再有四个晚上就要离开港岛了。
每一个白天，每一个晚上都要过的有意义，不能浪费一寸光阴。
……
港岛，海边。正如郑娟所说，港岛冬天的海边格外的寒冷。
拍摄音乐电视的孙小宁和周玥都穿着风衣，而在海边驻足的郑娟周蓉陆天都穿上了厚厚羽绒服，和在吉春冬天，没多大区别。
郑娟和周蓉挽着手臂，说说笑笑。而陆天作为护花使者，跟在他们身后。
走在海边，陆天不禁有感而发，哼唱起来: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
本来模湖的脸竟然渐渐清晰
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勐然回头你在那里……”
听到陆天的吟唱，郑娟展开围巾，一双秀美的大眼睛望着陆天，“陆天，这首歌也是你即兴发挥，随口唱出来的？”
听到郑娟这么问，陆天方才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怎么又盗用后人的文化成果了。
忙道:“随口哼哼的，拿不上台面。”
“随口哼哼都这么好听，要是用心创作，不知道要好听到什么程度了。”周蓉合了合呢子大衣的衣襟。
“用心创作和随口哼哼差不多。”听起来是自谦的话，实际上是陆天的肺腑之言。
自从开始教孙小宁唱歌之后，陆天脑子里的歌曲库愈发枯竭起来。这也正常，重生前，陆天也就是个麦霸，不是什么文艺工作者。十多年过去，也忘得差不多了。
可郑娟和周蓉不这么认为，在她们眼中，陆天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陆天，我才不信你的话。十年前的春节，你的一首《菊花台》，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了。从那时起，你的才华让我开始忘掉冯化成。”周蓉实话实说。
听到周蓉这么说，郑娟挽了挽她的手臂，“其实那个时候你已经爱上陆天了，我说的对不对？”
周蓉沉默片刻，微微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陆天很有才华，觉得他的诗并不比冯化成的差。到了那年正月十五，秉昆的话点醒了我，我才真正觉得冯化成的诗远没有那么好，只不过他有名气罢了。”
“那个时候，你爱上陆天咯？”郑娟望着周蓉。
周蓉继续摇头，“没有。不过，那个时候，我要和冯化成一起去贵州的想法彻底动摇了。”
“那你什么时候爱上陆天的？和他一起在大礼堂演出？”郑娟又问。
“那个时候，我对陆天更多的是崇拜和尊敬。即便有爱，也深深埋在心底。直到你去了港岛，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陆天，比之前爱冯化成还要爱。娟姐，我现在都不敢想，当年要是你没去港岛，或者陆天也去港岛了我会怎么样。”周蓉侧过头看着郑娟说。
“别的我不知道，要是我不去港岛，我们三个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说来说去，还是便宜陆天了。”说完，郑娟向身旁的陆天望望。
“要是就我们三个，我觉得也能接受。可京城还有曾姗，家里还有玥玥和小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周蓉叹声说。
“那就要看陆天自不自觉了。”
郑娟话一出口，二女都停下脚步，向陆天望去。
第325章 遇险
陆天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又要表态了。尽管誓言说了很多，做到的很少，可该有的誓言还是要有的。
陆天正要开口，远处传来阵阵喊声，几人徇声望去，只见郑娟的司机老六跑了过来。
郑娟见老六来到近前，忙问:“六叔，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郑娟的司机是徐振邦的老部下，之前一直是徐振邦的保镖，年岁大了，就让他做郑娟的专职司机。
从郑娟来港岛第二年，就是老六给郑娟开车，一做就是九年。
听到郑娟的问话，老六说:“小姐，那边拍戏，跟人吵起来，围了不少地痞，看样子要打起来了。”
“为什么？”郑娟不解问。
“小姐，我也不清楚，看到那边形势不对，就来喊你。”老六忙说。
听完老六的话，郑娟说:“六叔，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看看是谁来砸我们的场子。”
郑娟迈步要走，陆天一把把她拉住，“娟儿，你跟六叔、蓉儿去临近的警署报桉，我过去就行了。”
听陆天这么说，郑娟点点头，“也好，你要小心。”
“放心吧。”说完，陆天撒开腿，向音乐剧拍摄的地方跑去。
……
海边，振邦影视外景拍摄地方。
毕竟是拍音乐电视，不是拍电影。除了几个群演外，真正入镜的只有孙小宁和周玥。
故而，整个拍摄团队人并不多。
除了正常灯光摄影剧组，为了安全起见，还带上了四名保镖，保护水自流、徐晓秋、孙小宁和周玥安全。本来想多带一些，可赶上春节，大多员工都放假了。
水自流觉得，这是在港岛，振邦集团还是没人敢动的。正常来讲，不会有人打振邦集团主意。本以为在海边取些外景不会有什么波折，没找到还真有来捣乱的。
一共十组镜头在海边拍摄，刚拍完五组，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名地痞说这片海滩是他们包的，要收场地费。
水自流知道，这片海滩夏天时候是海滨浴场，确实有人收场地费。可现在是大冬天，海边都看不到几个人，怎么突然有人收场地费了，这令他十分不解。
周玥再有三天就回内地，水自流为了不节外生枝，答应这几个地痞，给他们场地费。
可这帮地痞狮子大开口，要一千港币。这一下，水自流火了。
别看到了港岛以后，水自流温文尔雅，人模人样，当年在吉春也是在社会上混过的，哪里受得了这样得寸进尺的要挟。
让保安把几个地痞赶走，一分钱场地费也不给了。
小地痞走后，摄制组继续拍摄音乐电视。水自流也没上心，很快把小地痞收场地费的事，忘在脑后。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不知从哪里呼啦啦围上来几十个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看到来的人气势汹汹，水自流有些心慌了。
为了拍摄音乐电视时不被歌迷打扰，水自流选了一处相对偏僻的海滩来拍摄。
现在是春节，这个地方连巡逻的警官都看不到。对方有三四十人，而自己这边不到二十人，还有徐晓秋、周玥、孙小宁三个女卷需要保护，真动手了，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这边。
水自流清楚，麻烦来了。
走在前面是剃着光头一个手臂上全是纹身，脸上有处刀疤的中年人，水自流看他像是镜头的，先开了口，“兄弟，我是振邦影视水自流，来这就是为了拍外景，要是不想让我们拍，我们走了就是。”
“走？刚才怎么耀武扬威对我兄弟。走也行，男的走，女的全留下，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刀疤脸握了握手中的钢管，向周玥、孙小宁、徐晓秋望了望，一脸淫笑说。
“我提醒你，我们是振邦集团旗下的公司，敢与振邦集团作对，你们是不想好了。”水自流被刀疤脸的话激怒，冷冰冰地说道。
“告诉你，老子是偷渡过来的，大不了回原籍。振邦集团再流弊，还能流弊到内地么？”刀疤脸没有被振邦集团的名号吓住，手中钢管指向水自流。
“你以为在内地就收拾不了你了么？告诉你，我的父亲就是内地大领导，想收拾你，在哪都行。在内地，一样能把你绳之以法。”水自流同样没有被吓住，眼睛瞪着刀疤脸。
“这么看，是没个谈了。”刀疤脸一手拿着钢管，钢管用力拍了拍另一只大手。
“是你太过分，不是没得谈。我这里有两千港币，给兄弟们买些点心吧。”说着，水自流从钱包里掏出一沓港币，在刀疤脸眼前晃一晃。
“两千港币？把我们兄弟当要饭的了？兄弟们，拿起家伙，男的全干躺下，女的抓回去，让大家开开荤。”刀疤脸没有接过水自流手中的港币，回身喊道。
“老大，听你的。”几十个地痞高喊。
水自流见状，知道对面真的要动手了，回身对徐晓秋说:“晓秋，你带着玥玥和小宁往后面岩石那边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水哥，后面就是大海了，往哪跑啊？”徐晓秋回身望望说。
“那就往海里跑，我在这跟他们拖延时间，过一会儿也许会有巡警经过。”
“水哥，那我听你的，你也要小心了。”说着徐晓秋一手拉着周玥，一手拉着孙小宁，一手拉着周玥，“咱们往海边跑。”
对面的刀疤脸见几个姑娘要跑，挥钢管便冲了上来。水自流见状，喊道:“兄弟们，给我上。保护好小姐，回去个个有赏。”
水自流话音一落，带去的几个保镖掏出随身携带的砍刀，“老板，跟这帮兔崽子拼了。”
说完，几名保安向地痞们冲了过去。
几名剧务也拿出道具箱里的家伙，有了拿木棍，有的拿铁刀和保安一起冲了上去。
可好虎架不住群狼，四名保安加上七八名剧组哪里是三十多地痞的对手。没几分钟，就被这群地赖打趴下了。
这个时候，水自流、徐晓秋、周玥、孙小宁已经退到海边，无路可逃了。
他心里清楚，今天是凶多吉少，为了自己爱人不受伤害，这个时候只能拼了，握了握手中的木棍，向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喊道:“狗娘养的，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说完，举起手中的木棍，向刀疤脸冲了上去。
“来的好，老子弄死你。”刀疤脸举着手中钢管，一边喊着，一边迎着水自流挥了过去。
正当他手中钢管举过头顶，要抡到水自流身上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像大鸟一般立在他的身前。
在刀疤脸发愣的一瞬间，手中的钢管不知怎么，被对面人夺走。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夺过去的钢管狠狠砸在他的脖颈。
刀疤脸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及时赶到了陆天。远远见到水自流有危险，陆天体内的自卫系统自动被激活，像离弦之箭一般，立在刀疤脸面前。
刀疤脸哪里是陆天的对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躺在了地上。
刀疤脸被打倒，这群地痞一下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陆天知道，对面是几十个人，即便都冲他来，也可以应付。可是还要保护身后的人，要是对付其他人就无法分身了。
这时候，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陆天趁着这群地痞还在愣神的片刻，陆天环视一周，观察出几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未等他们动手，陆天抡起钢管冲了过去。
这就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处，这几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地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三下五除二，就被陆天抡倒。
这一次，陆天下的是狠手，只剩下一口气的狠手。
几个头目被打躺下，其他地痞顿时没了主心骨，树倒猢狲散，呼啦啦地跑光了。
而陆天就像一尊保护神立在那里，见这帮地痞都跑没影了，方才回身。
想水自流问:“哥，没事吧？”
“还没动手呢，能有什么事。有几个兄弟受伤了，要马上送医院。”水自流向身上已经挂彩的保安和剧务望去。
“娟儿已经去报警，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兄弟过来。今天这件事透着蹊跷，警督带走这几个之前，我要问问他们。”说着，来到刀疤脸身前。
看刀疤脸一动不动，陆天回身跟周玥说:“玥玥，你用水盆打一盆海水，给我端过来。”
“好的，姐夫。”惊魂稍定的周玥拿着道具箱里的水盆，来到海边，盛了一盆冰冷得海水，很快回到陆天身前。
陆天接过水盆，冲着刀疤脸鼻孔倒去。在冰冷海水刺激下，刀疤脸睁开眼睛。
未等刀疤脸缓过劲来，陆天抡起手掌，连扇刀疤脸四个耳光，打的刀疤脸天旋地转。
陆天清楚，警督马上就要来了，给他问话时间不多，要快到斩乱麻。
陆天抓住刀疤脸的耳朵，将他薅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问:“是谁派你来的？”
“没，没人。”刀疤脸还没有被打傻，嘴硬了起来。
“不说是吧？”
陆天握住刀疤脸左手食指，用力一掰。嘎嘣一声，一根手指折断。
刀疤脸痛不欲生，鬼哭狼嚎起来。
陆天又握住刀疤脸的中指，“你说，还是不说？”
“别别掰了，我说。有人给了我一万港币，说今天会有人来海滩，男的全打倒，女的能带走就带走，要是带不走留给轮了。还说，要是把女的带回来，再给两万。”刀疤脸生怕挨打，把知道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个人是谁？”陆天又问。
“我才来港岛半年，都是田七介绍的活。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刀疤脸忙说。
陆天看他样子不像有假，又问:“这个田七是谁？”
“田七在这片有一号，一打听就知道了。”刀疤脸哆哆嗦嗦道。
陆天正想接着问下去，这时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陆天知道，警察到了，只好放弃了问话。
在港岛，振邦集团还是很好使的。
警察来了，二话没问就把躺在地上包括刀疤脸的小地痞带走。
也没有让当事人也去警局，简单问一下口供后，便乘着警车离开了。
见警车离开，一旁的郑娟走了上来，上下打量一下陆天，“一个人打倒七八个，一点伤都没受，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说过，我身体里有个小宇宙，一旦身边人遇险，小宇宙就会爆发。这一次也是这样。”陆天只能这么说。
“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奇怪了，我来港岛十年都没遇到过绑架、伤人的，短短不到半个月，出了两起这样的事，你说会不会有人针对振邦？”郑娟忽闪着一双美目，望着陆天。
“娟儿，这件事和上一次的事应该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买凶伤人。刚才我审问刀疤脸，他说这件事是有个叫田七的人做的。你派人找到这个叫田七的，问他是谁指使。”陆天想起了刚才刀疤脸的话，跟郑娟说道。
“田七，我记住了。我现在就让六叔去查查。”郑娟道。
这时，水自流和徐晓秋走了上来，徐晓秋浅浅一笑，“姐夫，以前我姐还有水哥都跟我说，你特别能打。我一点都不信，我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是么，我可没觉得。”陆天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拿话敷衍着。
“姐夫你就别谦虚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可就遭殃了。”说着，徐晓秋向身后正和周蓉说话的周玥、孙小宁望去。
陆天知道，这个话题要是聊下去，就不知道怎么收了，于是岔开了话题，“大哥，看这样子，海边是拍不了了。”
“拍不了就拍不了吧，海边太冷，没什么好拍的。下午去公园取外景，比海边要强。”水自流说。
陆天点点头，“再取外景，可要多带些保安，这一回多吓人啊。”
“我看徐董叫来一大把的保安，这回应该没问题了。”
陆天回身望望，正见一辆大巴停在沙滩旁。车上下来都是手拿警棍的保安。看架势，四五十人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陆天见状，算是放下心来，对水自流说:
“那也要小心，我担心有人故意针对我们。”
“陆天，在港岛没人敢针对振邦。”水自流澹澹道。
“没有最好。”陆天应声说。
……
连续两天，陆天一直跟着周玥、所孙小宁一起拍外景。
还好，接下来的一天半，一切顺利，没再出现什么变故。
初四晚上，在陆天豪宅，水自流和徐晓秋来到这里，一起庆祝音乐电视拍摄完成。
尽管中间出了波折，不过好事多磨，还是顺利拍摄完了。按之前的计划，初一初二拍内景，初三初四拍外景，初五再补半天的镜头。
除了初三在海边有了些波折外，其他几天拍摄十分顺利。孙小宁和周玥这对闺蜜早就心有灵犀，配合起来驾轻就熟，磨合都不怎么磨合。
水自流觉得镜头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补。忙了二十多天的孙小宁和周玥终于能休息一天。
回到二楼，孙小宁和周玥一起在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衣，回到房间。
再有两个晚上，一个白天，两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姐妹就要分开，自然有很多话要讲。
周蓉侧着身，手指揉着孙小宁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轻声说:“小宁，咱们再见面就要等到四月底了。”
孙小宁侧过身，“是啊，没想到这个年过得这么快。想到你要走，我心里可不好受了。”
说完，孙小宁伸出手摸着周玥了的脸颊。
周玥握着孙小宁的手指，“小宁，我也一样。好在，再过几个月咱们又能见面。到时候，我们能在吉春呆很长时间。”
“可是你一走，我连个说话人都没有了。”孙小宁叹了口气，侧过去的身体平躺过去。
周玥见孙小宁一脸不高兴，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凑在她耳边说:“小宁，你现在是港岛大明星了，还怕没人说话？”
孙小宁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玥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不喜欢热闹，朋友一直不多。在港岛也是一样。以前晓秋姐还在这边住，我能跟她一起聊聊，现在晓秋姐搬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晓晚姐，一下就冷清了。”
周玥伸出手指，在孙小宁脸上划了划，“小宁，不是还有晓晚姐么。我能看得出来，她现在已经把你当成她的亲人了，就像我姐对我一样。”
“其实，最舍不得你们走的，是晓晚姐。”孙小宁又侧过身，看着周玥。
“晓晚姐和我姐夫分开十年，从去年开始，总算能聚在一起了。可每次相聚的时间都很短，不舍得也正常。小宁，我们回港岛，你会不会也想我姐夫？”周玥一双美得不能再美好的大眼睛，望着孙小宁。
周玥的话，说到了孙小宁的痛处。
自从春节前在电视台情不自禁抱了陆天后，本来埋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终于按捺不住了。
尽管嘴上一再强调对陆天只有感恩，不过再也说服不了真实的情感。孙小宁很清楚，她跟周玥一样，已经深爱上了陆天，这个教她唱歌的男人。
周玥的话令孙小宁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时间沉默起来。
周玥见孙小宁不开口，轻声道:“不说，就是默认了？”
“我可没默认。”孙小宁连忙否认。
“小宁，我能看出来，你已经爱上我姐夫了。之所以不承认，是怕晓晚姐不高兴，也怕我不高兴，是吧？”周玥说。
周玥的话再次说到孙小宁心坎上，
郑娟是孙小宁的恩人，没有郑娟就没有她的今天。
周玥是她最好的朋友，能说心里话的朋友。
她们喜欢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
见孙小宁又沉默下来，周玥拉起她的手，“小宁，爱上一个人没有错。之前我爱上了我姐夫，我觉得很不道德，有一种负罪的感觉。
可我看到我姐和晓晚姐相处的很融洽，就不没有之前那样的负罪感了。你也一样，如果真的喜欢，就跟晓晚姐好好说说，港岛不像内地，这样的家庭很多，晓晚姐应该不会怪你的。
至于我，你就更不用介意了。我姐能和晓晚姐相处那么好，我们也会一样。只不过，我和你一样，顶多算单相思罢了。”
说完，周玥握着孙小宁的手，握得更紧了。
周玥的话，令孙小宁本来纠结的心，舒畅许多。
咬了咬嘴唇，看着周玥，“玥玥，我要是真的爱上了你姐夫，晓晚姐真的不会生气？”
第326章 归程
周玥见孙小宁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手肘将身体支了起来，看着孙小宁，“只要你实话实讲，我觉得晓晚姐不会生气的。”
“真的么？”孙小宁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我姐说我喜欢上我姐夫，我姐就没说什么，我姐这样，我觉得晓晚姐也会这样。”周玥说。
“可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好。”孙小宁叹了口气。
“小宁，港岛不是内地，好多妻子的家庭很多。只要你自己不觉得委屈，晓晚姐不会怪你的。”周玥握了握孙小宁的手。
“有什么觉得委屈的。港岛女明星哪个不是给富商做情人的结局。人老珠黄，姿色不在，再找个男人嫁了。
与其那样，还不如在留在这里，至少晓晚姐、蓉姐和你，都是好人。还有，你姐夫也是好人。”可能是要分开的缘故，孙小宁彻底袒露心扉。
听到孙小宁这么讲，周玥忽闪着大眼睛说道:“小宁，你要是这么想，就不要患得患失的，跟晓晚姐说说心里话。晓晚姐会考虑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周玥挽着孙小宁手臂说道。
“那我，就试试。”孙小宁下了决定，喃喃说道。
……
与孙小宁、周玥彻夜长谈一样，陆天和郑娟也没有睡。
要离开港岛了，周蓉借故身子不舒服，把更多时间留给陆天和郑娟两个人。
尽管陆天说，郑娟可以时常回吉春相聚。可到了分离的时候，彼此间还是念念不舍。除了抓紧时间在床上缠绵，还有好多事要商量，时间在他们相聚一起的时候，是那么不够。
午夜时分，郑娟和陆天方才从亢奋中平复下来。
尽管这样，郑娟身子依旧用力靠着陆天，不愿分开半分。
陆天侧过头吻着郑娟的秀发，在她耳边耳语，“娟儿，咱们现在都没保护，会不会有孩子啊？”
郑娟扬起俏脸，“那谁知道。怀孩子这种事，有的时候天天在一起反而没有，哪一次不经意，反而有了，就像怀上露露那样。”
“也是，在吉春宾馆只有一晚上，就有了露露。娟儿，你有一儿一女其实也挺好了。”陆天吻着郑娟的脸颊说。
“可是，你总不在我身边，我心里总是空唠唠的，要是有个孩子，我就不那么想你睡不着了。”郑娟的脸埋在陆天的胸口。
“娟儿，再过几年我爸妈退休了，我来港岛，天天陪着你。”陆天见郑娟有些不高兴，忙说。
“就算到时候你能来港岛，也是四五年后的事，到时候会不会有别的变故，就不清楚了。好了，我跟你说件正事。”郑娟觉得感情的事，怎么说也说不清楚，索性不说了。
“什么事？”陆天问。
“今天，六叔找到那个叫田七的人，那个人交代是一个内地人让他找人在海边捣乱的。六叔按田七说的，去找那个内地人，那个内地人却凭空消失不见了，”郑娟说。
“内地人？振邦什么时候和内地人有矛盾了？”陆天不解道。
郑娟伸出手指，在陆天脸上划了划说:“还用问，这个所谓的内地人一定是受人所托。所托之人担心事发之后不好交代，才找了这么个人的。”
郑娟的话，陆天一下就懂了。
紧了紧抱着郑娟的手臂，说:“娟儿，我离开港岛，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
郑娟摇摇头，“我感觉，这一次不是奔我去的。”
“你说是，目标是玥玥和小宁？”陆天想到什么说道。
“一定是。”郑娟肯定说。
听郑娟这么肯定，陆天一脸怒容说道:“要是没猜错，一定是林松干的。这件事，不能饶了他。”
“没凭没据，也拿他没办法，除非找到田七口中的内地人才行。”郑娟轻叹说。
陆天点点头，他也清楚，没有证据即便是振邦收拾林家，也没那么容易。
只是可惜，自从搬进白俄别墅后，伴随他八年的生存系统不在，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关键时候起过决定性作用的【求助系统】。
如果有【求助系统】在，找到证据就易如反掌了。
不过再想，【生存系统】的意义就是很好的生存，现在生存无忧，自然就没有了。还好留下了【自卫功能】，除了危急时能保护家人外，还给了自己一副好身体，能让身边的人更幸福。
见陆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郑娟握了握陆天的手，“陆天，你不要担心我，在港岛没人敢动我的。”
郑娟的话把神游的陆天拉了回来，“娟儿，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就像昨天出的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留意着好。”
陆天五指与郑娟的手指缠绕在一起，提醒着郑娟。
“好，我听你的，会小心的。”郑娟柔声说。
“除了你以外，小宁你也要保护好，真要是林家买凶伤人，小宁就是他们的目标。”陆天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怎么，开始关心起小宁了。”郑娟伸出手指，在陆天脸上划来划去。
“哪有的事。”陆天生怕郑娟误会，忙说。
郑娟咬了咬嘴唇，轻声轻语说:“其实，把小宁就在身边也不错。至少不会像丽君那样，想留也留不住。你和蓉儿回内地，还有人陪我说说话。”
“小宁再怎么说也是大歌星了，能甘心做情人？不会的。”陆天揉了揉郑娟的头发。
“就算小宁现在是大歌星，收入比常人高出许多，一年顶多四五十万港币收入，与港岛富豪相比，天地之差。再有，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港岛歌星影星几乎都被黑社会控制，要不是我的保护，小宁估计早就成哪个富商的情人了。我能看出来，小宁很喜欢你，留在这个家，总比成为哪个富商的玩物好的多。”
郑娟一口气把说的说完。
听完郑娟的话陆天方知港岛娱乐圈的黑暗，“娟儿，我不会那么贪心的。”
这一次，陆天说的很正式。
“你嘴上这么说，身体实诚的很。口口声声说对曾姗没感情，住到一起，却比谁都卖力气，男人哪有不贪心的，你能例外？”郑娟白了陆天一眼。
陆天心里很清楚，郑娟说的是实情，对于曾姗，的确没有像对郑娟和周蓉的感情，可对于曾姗的身体，陆天却很向往，每一次都很投入，也很尽兴。
也许，男人真的把情和欲分得很开。
感情是感情，欲望是欲望。
陆天也是一个正常得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见陆天又不说话了，郑娟叹了口气，“行了，你不用给自己找理由，让你心里舒服。我和蓉儿说好了，玥玥的事归她，小宁的事归我，无论让不让她们进家门，你说的不算。进家门了，就好好对人家。不进家门，就不要再藕断丝连了。听到没有？”
这段话，郑娟说的很严肃，陆天知道这是很认真的。
有了郑娟明确的态度，陆天就知道怎么做了。对于这样的事，陆天本来就不主动，现在有了郑娟的话，他被动接受就好。
想到这里，陆天正色道:
“娟儿，我听你和蓉儿的，你们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郑娟见陆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现在连装模作样都不做了。”
陆天我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把爱人抱在怀里也许是最合适的。
郑娟也不想听他肉麻的解释，很多事也没有必要解释。
……
正月初六，港岛机场。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即便再不舍也要分开。
好在，内地与港岛不再想以前那样遥不可及，只要想见，还是有办法见到的。
临行前，郑娟做了一个决定，三月中旬以推进振邦集团与江辽深入合作为事由，在吉春呆上一段时间。
这就意味着，再过一个月，又能和陆天周蓉见面了。
郑娟舍不得陆天，孙小宁更舍不得周玥，这段时间，孙小宁和周玥同吃同住，一起拍摄音乐电视，一起签售唱片。
两人间的感情，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除了一起长大，培养出来的感情，还同样经历了很多同龄人未曾经历的事，有了共情，更为知心。
贵宾候机室，孙小宁和周玥相拥一起，动情地流下眼泪。
郑娟见二人不舍，走上前去，轻轻将她们分开，掏出手帕为她们擦拭着眼泪。
拍了拍孙小宁的肩膀，“小宁，我已经让林晓晓安排，下个月中旬回吉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去，又能跟玥玥见面了。”
“晓晚姐，这是真的？”孙小宁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曾姗昨天给我来了电话，内地她把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录像带送到了京城电视台。京城电视台经过上级主管部门批准，同意在电视台向全国观众播放。到时候，全中国的人都能在电视里看到你和玥玥了。”郑娟又拉起周玥的手，说。
“娟姐，那可太好了。小宁这一次可要红遍大江南北了。”周玥握了握孙小宁的手说。
“玥玥，你是这台晚会唯一一名国语主持人，你长得那么好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崇拜你的。”孙小宁笑着说。
“那也比不上你这个大歌星。”周玥一脸堆笑说。
“你们就别相互夸了，再有一个月又能见面，不要再哭哭啼啼了。”郑娟笑着说。
“姐，我不哭了。”孙小宁也笑了起来。
……
晚上七点，从港岛到吉春的飞机停落在吉春机场。
下了飞机，走出候机厅，只见周秉义郝冬梅夫妇在出口处等候。
见到陆天、周蓉、周玥从里面出来，郝冬梅连忙迎了上去，接过周蓉手中的行李，“蓉儿，在港岛还习惯吧。”
周蓉挽着郝冬梅的手臂，说:“在港岛，吃的好、住的好，没什么不习惯的。明年春节，带你和大哥一起去，让你们也感受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思想和糖衣炮弹。”
“我倒行，万一你大哥也像我哥那样被腐蚀了，怎么办啊？”郝冬梅瞪了一眼陆天。
“你哥本性如此，就算不去港岛，一样腐化到骨子里了。”周蓉笑着说。
听到郝冬梅和周蓉针对起了自己，陆天接过话，“冬梅，我们可是孪生兄妹，你这个做妹子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张嘴就针对起我来了？”
“谁让你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我知道，白玉兰也去港岛了，她去了，你不会又做对不起蓉儿的事吧？”郝冬梅质问道。
周玥就在身边，当着周玥的面，当然不能说和曾姗在港岛同床过的事。
陆天忙说:“我哪里像你想的那样。”
周蓉也知道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岔开话题，问道:“冬梅姐，我们怎么回家？”
“秉义从机关调来了一辆面包车，连人带行李，都够装。”郝冬梅向周秉义处望望说道。
“冬梅，大哥这一回可是以权谋私了。”陆天笑道。
“这可不是以权谋私，这一次，你和玥玥是吉春的功臣，为吉春经贸局带来几十万的外汇收入，派车接你们也是应该的。”郝冬梅扬了扬围巾说。
“嫂子，其实能卖的那么好，更多是娟姐的关系，要不是娟姐在港岛，我们的麦秸画连会展中心的门都进不去。”周玥实话实说。
“要不是你姐夫，你娟姐也不会管这事，说来说去还是你们的功劳。”郝冬梅说的同样是实话。要不是因为陆天，麦秸画这样的小生意，振邦影视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冬梅，这你可说错了。现在国内政策还没有明确，只有文化类的项目才不会被限制，要不是麦秸画，与振邦集团的合作还真不好开展。生意虽小，意义重大。”陆天有些不服气，说道。
“行了，都是你的功劳还不行么。哥，到家时候，爸妈一定会问你和蓉儿离婚的事，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郝冬梅觉得，上了车之后，有司机在，很多话不方便说。现在能说的，就提前说了。
未等陆天周蓉开口，周玥诧异道:“嫂子，现在内地消息这么灵通，我姐刚刚在港岛那边说跟我姐夫离婚的事，这边就知道了？”
“玥玥，是冯化成来家里说的。”周蓉答道。
在港岛，担心影响周玥拍摄音乐电视的缘故，冯化成到周家要冯楠的事，周蓉陆天并没有告诉周玥。
听到周蓉这么说，周玥忙问:“姐，冯化成到家里嚼这舌根做什么？”
周蓉知道，这件事要跟周玥说清楚，否则回家后就不好圆这件事了。
于是道:“玥玥，当年在京城跟冯化成签冯楠过继协议的时候，协议上写的很清楚，冯楠由陆天夫妇作为她的监护人。我和你姐夫离婚了，自然不能做楠楠监护人了。冯化成在港岛知道我和你姐夫离婚的消息后，就拿这条协议来家里要楠楠。爸妈才知道，我和你姐夫已经离婚了。”
听完周蓉这番话，周玥知道了始末，说道:“姐，就算你和我姐夫不再是夫妻，监护人也轮不到他们，我做楠楠的监护人，比他们强多了。”
“玥玥，你还是学生，真要是打官司，法院那边会先考虑楠楠亲生父母的。”陆天接过话说。
“那该咋办啊？”周玥一脸愁云。
“玥玥，你不用担心，这种抚养权的官司，打个三年五年的很正常。过几年，楠楠再大一大，会有她的判断力的。到时候是留在周家，还是回到她亲生父母身边，她自己定就好。再说冯化成私生活非常混乱，法院也不会把孩子交给有私德问题人的。”周蓉安慰道。
周蓉的一番话，让周玥心下安稳了许多。在周玥看来，为了冯楠好，绝不能让她回冯化成身边。
说着说着，几人来到面包车前，陆天和周蓉跟周秉义打声招呼后，几人上了车。
……
差不多一个小时，离开吉春快一个月的陆天周蓉和周玥回到家里。
刚刚下了小雪的缘故，院子里还有些薄雪。
一进房门，周母李素华便迎了上来，一把拉住周蓉的手，上下打量着女儿。
周蓉不知因为什么，问:“妈，你怎么这么看我啊？”
“还行，没瘦，还胖了点儿。看来在港岛日子过得还行。”李素华说。
“妈，在港岛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日子过得好着呢。明年春节，你和我爸也跟我们一起去港岛。”周蓉拉着母亲，坐在客厅中的沙发笑着说。
李素华摇摇头，“那么多人去港岛，得花多钱啊，你们去就行了。”
“妈，咱家现在不缺钱的。”周蓉说。
“你和陆天的钱，都是郑娟给的吧？”李素华松开周蓉的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妈，我们帮着郑娟看房子，她给些保管费，也是应该的。”陆天搬把椅子坐在李素华和周蓉对面说。
“你们别说这话让我宽心了，这么大的两栋房子，白让我们住，还给我们保管费，说出去谁信啊。蓉啊，冯化成说你跟陆天离婚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是不是因为这两栋房子，你才会跟陆天离婚的？要是因为这个，我们就搬回光字片住。”周母目光盯着周蓉说。
“妈，你说的对，我和陆天是离婚了。不过离婚的理由不是你想的那样。”周蓉觉得没必要再瞒着了，说出了实情。
“你们真的离了？”李素华还有些不信，确认道。
“妈，几个月前，郑娟回内地的时候，我们就离婚了。”周蓉继续说道。
周母听后，心头一震，手捂了捂胸口，“蓉儿，你跟陆天感情那么好，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妈，是这样。
郑娟离开吉春的时候，有了我的孩子，这么多年，是她把孩子抚养成人的。作为孩子的父亲，我也想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没想到，有人向相关部门举报，说我搞破鞋，要把我定成流氓罪。蓉儿和我商量，我们离婚不离家，这样的话，就不会被小人举报了。
妈，我和蓉儿感情很好，实在没办法了，才离的婚。”回来之前，陆天和周蓉就想好了说辞，这个时候，陆天一口气说了出来。
第327章 感觉，真好
听了陆天的话，周母李素华方才知道始末。
这个年代，有妇之夫搞破鞋可是进监狱的罪，听陆天这么说，周蓉和陆天离婚倒是有情可原。再怎么说，也比被抓起来强。
现在，就算离婚，也是离婚不离家，还是一家人。
想到这些，李素华又拉起周蓉的手，“蓉啊，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离就离吧，总比被人举报进监狱强。可我看你们还住在一起，要是再有了孩子怎么办？你们都离了，将来再有孩子，怎么上户口啊？”
李素华觉得这是件大事，要问清楚才好。
周蓉和陆天对望一眼后说:“妈，我和陆天想好了。我上大学这三年半，不会要孩子。万一要是要上了，就去港岛生，户口落在那边。”
“那孩子不是成了外国人？将来，再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一家不是都得跟着遭殃了？”周母觉得有些不妥说。
“妈，你放心吧，我们的国家不会走回头路，更不会开倒车。”陆天正色道。
“妈，我们决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家里好，不会让家人难堪的。妈，有没有什么吃的，我们都饿了。”周蓉见周母不再追问离婚的事，忙把话题岔开。
“有有，都给你们做好了。”说完，李素华乐呵呵地向厨房走去。
周玥放下手中行李，说:“妈，我帮你。”
郝冬梅一把拉住周玥，“玥玥，赶了一天的路，你等着吃就行，我去帮妈忙。”
说完，郝冬梅跟着李素华进了厨房。
这时，一直没上前的周秉昆走了上来，凑到陆天身边，低声问:“姐夫，你跟我姐真的离婚了？”
陆天“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为啥啊？”周秉昆试着问。
“秉昆，我跟你姐夫离婚不离家，与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你少问几句吧。”周蓉冷冰冰说。
周秉昆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姐姐，周蓉开了口，周秉昆马上不吱声了。
周蓉见周秉昆不再开口，接着说道:“秉昆，我这次去港岛，亲见了查主编，他送了我一套武侠小说全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一共十四部。我看了一部《笑傲江湖》，写的实在太好，放都放不下来。
这套书太多，没法都带回内地。我把其中的《笑傲江湖》和《天龙八部》带在行李里，算是送你的礼物。”
“姐，真的？”周秉昆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了。”说着，郑娟拉开手提箱，将两套小说递给周秉昆。
周秉昆翻开几页，微微摇摇头，“姐，这是竖版繁体字的，看起来太费劲了。”
“没办法，金庸的武侠小说在国内还没发行，只能看繁体的了。我的书在港岛出版，也是竖版繁体。”周蓉说。
“姐，你的书卖的怎么样？”周秉昆瞪大眼睛问。
“离开港岛时候一共买了三万两千本，离五万本保本线还差一万八千本。”周蓉说。
“三万二？太厉害了，我的姐。”周秉昆竖起大拇指。
“这有什么厉害的，卖不上五万本，都得赔钱。你把小陶叫来，我给她带回来一套黄金首饰。”周蓉说。
“姐，你这也太偏心了。给我几本书，给小陶就是金银首饰了。”周秉昆抓了抓头发说。
“你要是不愿意要，我就烧火了。”周蓉故意说。
“别别，我现在就让我媳妇来。”周秉昆抱起武侠小说，说道。
……
吃过晚饭，把从港岛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周父周母、周秉昆夫妇、周秉义夫妇后，陆天、周蓉、周玥带着冯楠回到自己的房间。
因为是陆天和周蓉刚刚回来需要休息的缘故，周秉义和郝冬梅并没把陆长乐和郝家兴带回来。
按照陆天和周蓉的计划，明天他们要回郝家吃完饭，随便也去马家拜年。
陆天和周蓉去郝家时候，再把孩子接回来不迟。
对于回家，周蓉陆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二人在港岛就没分开过，只不过有些天没同房而已。
而对于周玥冯楠这一对姐妹俩，却有不同的意义。从冯楠懂事起，这是姐妹两个分开最久的一次。更何况还出了冯化成来要冯楠这样的事，周玥觉得有必要跟自己的妹妹好好说说。
晚上，洗漱之后，姐妹两人并躺在周玥屋中大床上。
冯楠上小学，就和周玥分开，自己一个人住了。能和姐姐一起睡，冯楠说不出的开心。
躺在床上，冯玥黏在周玥的身上，小声说:“姐，你身上真香。”
周玥摸了摸冯楠的头，“你大一大，身上也会香的。”
冯楠摇摇头，“只要好看的女孩子身上才会很香的，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看。”
“乱讲，你现在还是小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看的。”
“真的么？”冯楠忽闪着大眼睛。
“当然了，我像你这么大，也不像现在这么好看。楠楠，姐姐不在，你想没想过姐姐？”
冯楠用力点了点头，翘着小嘴，“姐，你和你从没分开这么久，我当然想了。”
周玥侧过身，揉了揉冯楠头发，“楠楠，你爸妈要接你走，你想不想跟他们走？”
“不想，一点都不想。”冯楠摇摇头。
“真的有一天，法院把你判给他们，你会怎么样？”周楠又问。
“姐，到时候我会跟他们说，我离不开我姐姐，我姐在哪，我就在哪。”冯楠一本正经说。
听到冯楠的话，周玥不禁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跟周蓉说的话。
那个时候，每次冯化成要接她回去，她都会对周蓉说，“姐姐在哪，我就在哪”，没想到一语成真，现在真的离不开姐姐。
当然，更多的原因不是因为姐姐，而是姐夫。她想和姐姐姐夫成为一家人，不分开的一家人。
见周玥沉默下来，冯楠拉了拉姐姐的手臂，“姐，你不愿我留在你身边么？”
“当然愿意了。”周玥回过神，忙说。
“姐，我太高兴了。我真担心让他们带走，虽然他们是我爸爸妈妈，可我对他们没有一点感情。在我眼里，姐姐你是我最亲的人。”冯楠眼泪流了出来。
周玥轻轻擦了擦冯楠脸上的眼泪，“楠楠，除了姐姐，周家人都是你的亲人。特别是你姐你姐夫，我不会离开他们的。”
“姐，我懂。”冯楠用力点了点头。
……
在二楼，陆天和周蓉又回到他们更为熟悉的大床。
春节之后，周蓉就没有再跟陆天同床过，更多时间留给了郑娟。现在回了吉春，只有夫妻两人，当然要找回以前两人一起的状态。尽管旅途疲惫，夫妻二人还是兴致盎然，回到房间，享受起夫妻之乐。
陆天很投入，周蓉很享受。
夜已深，嘈杂声四起的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周蓉依偎在陆天身旁，轻声说:“陆天，冯化成这么一折腾，我们离婚的事要捂不住了。以后我们还住在一起，会被人说笑的。”
陆天轻揉着周蓉长发，吻着她的额头，“房子是你的，是我赖着不走，怨我不怨你。”
“那也好说不好听。”
“那就不去听。”陆天吻着周蓉的头发说。
“行了，知道也好，你跟娟姐的关系好多人都知道，你要是有妇之夫，还真不好解释，说不好哪一天真的因为流氓罪被抓进去了。”周蓉叹了口气。
“蓉儿，都是我不好。”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
“好不好，都这样了。谁让我爱上你，还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对了，明天要去我干爸干妈妈，他们可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你要想好，怎么跟他们说。”周蓉往陆天身上靠靠说。
“好，我想想。”陆天点点头。
……
吉春，大年初七。
这个年代，春节通常休五天，不过很多单位都休到正月十五，陆天所在省商业公司定在初十上班。
初七上午，肖同庆开着商业公司的车来到陆天家，等着陆天和周蓉出门。
除了接陆天和周蓉外，肖同庆更想见到周玥，问问她孙小宁的情况。
肖同庆心里清楚，与孙小宁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过他还是想争取一下，万一真的有机会呢。
在陆天住处的外厅，肖同庆如愿见到了周玥。来到周玥身前，肖同庆直言不讳问:“周玥，小宁在港岛怎么样？”
听到肖同庆的问话，一时间周玥想不出如何回答。
孙小宁心里喜欢的是姐夫陆天，这是绝不能跟肖同庆说，也是绝不能让他知道的。
思量片刻，周玥说:“小宁很好，今年港岛电视台春晚，正月初十就会在电视台播放，到时候，在电视上就能看到孙小宁的表演了。”
“是么，那我要好好看看。玥玥，小宁去港岛三年了，她有没有交男朋友？”肖同庆鼓起勇气问道。
“她没跟我说，不过追求她的人很多很多。”周玥实话实说。
听了周玥的话，肖同庆沉默起来。
周玥的话，他有心理准备。不过听到后，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从几个月前见到孙小宁那刻起，肖同庆就清楚，他和孙小宁很难走到一起了。
心里怎么想，却总觉得会有转机。即便这种转机微乎其微。
这一次，周玥虽然没有明说，意思已经很清楚，那么多追求者，他没戏了。
这时，周蓉和陆天从楼上走了下来。肖同庆看到陆天，从刚才的胡思乱想中缓过劲来。对陆天道:“陆总，春节好。”
“同庆，你也新年好，咱们走吧。”陆天手里拎着包说。
……
吉春，大院。
马守常夫妇已经退休，白天都在。而郝今龙夫妇还在领导岗位，白天都不在家。
按陆天和周蓉的计划，先去马守常家，晚上再去郝今龙家。
进到大院，陆天和周蓉直奔马守常家而去。车停在马守常家门口，二人下了车。
刚下车，路口走过来一人，引起了陆天和周蓉的注意。
乔春燕，
没错，就是乔春燕。
乔春燕也看到了陆天和周蓉，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蓉姐，来马领导家啊。”乔春燕先开口说。
“是啊，刚从港岛回来，过来见见爸妈。今天没上班？”周蓉将围巾向下拽拽说。
“我从妇联调到棉纺厂，棉纺厂正月十六上班。”乔春燕扬了扬头说。
“春燕，你现在是棉纺厂的工会副主席，年轻轻就当上大干部了。”周蓉恭维道。
“哪里，还是蓉姐，考上了大学，还能去港岛发书，这辈子只有羡慕了。”乔春燕把围巾向上拽了拽说。
不经意的动作，露出了手腕，陆天还是留意到手腕上的鞭痕。
可以断定，乔春燕刚刚被打过。
以乔春燕现在的社会地位，能打乔春燕的，也只有她的丈夫大领导郎大平了。
看来，郎健和乔春燕东窗事发，乔春燕没少吃苦头。不过这是郎家的事，和自己也没关系。
拉起周蓉的手，“蓉儿，咱们进院爸。”
“春燕，那我们先进去吧。”说着，周蓉和陆天手挽着手，一起进到马守常院里。
望着周蓉和陆天，乔春燕不禁摸了摸昨晚被郎大平用皮带抽的手腕上的伤痕。
自从孙敏说出郎健和乔春燕有染，被郎大平暴打便成了家常便饭。
郎大平心情好了，要打；
心情不好了，更要打。
差不多，天天要打乔春燕一顿。
总之，两人已经没有夫妻之情。打乔春燕，成了郎大平生活里，最好的放松。
乔春燕苦不堪言。
可脚下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她深知，现在的一切都是郎大平所赐，离开郎大平，将一无所有。
乔春燕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就要承受郎大平对她的发泄。再难受，也要忍着。
陆天和周蓉的恩爱，乔春燕不禁想起陆天哥哥水自流。假如当年不和曹德宝搞上，安安分分等水自流出来，现在也是干部家庭的儿媳了。
一步错，步步错，后悔也晚了。
……
进到马家，周蓉抱起一个多月没见的马国强，喜欢的不得了。
周蓉的三个儿子，常在她身边的是大儿子陆长乐。陆长乐是72年出生，今年六周岁，暑假过后，能上学了。
另外两个孩子，郝家兴大多时间都在郝今龙家住，偶尔回来白俄公寓住。
而马国强不同，自从断奶之后，郝家兴就住在马守常家，见马国强，更多时候是陆天和周蓉来看他。
马国强和郝家兴是双胞胎，都是75年出生，现在不到三周岁。
见到自己爸爸妈妈起先还有点认生，很快就“爸爸”、“妈妈”喊个不停。
陆天周蓉陪孩子玩了一个多小时，马国强被保姆带走。
马守常、曲秀贞将陆天和周蓉叫到客厅。让陆天和周蓉坐下后，曲秀贞开门见山问道:“蓉啊，我听说你和陆天已经离婚了，有这回事么。”
周蓉与陆天对望一眼，转过头对马守常夫妇说道:“干爸、干妈，我和陆天的确离婚了。”
“离婚了？真的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曲秀贞望了望周蓉，又看了看陆天问。
“干妈，去年振邦集团来吉春考察时候，我和陆天离的婚。不过，我们离婚不离家，还在一起过，和以前没两样。”周蓉一五一十说道。
“怎么能一样？以前是合法夫妻，是两口子。现在算什么？非法同居？蓉儿，你说，是不是陆天出的主意？”说完，曲秀贞睁大眼睛，瞪了瞪陆天。
周蓉连曲秀贞一脸不睦，知道要是不说清楚，这件事没完，于是接着说道:“干妈，是我跟郑娟谈的。我有陆天三个孩子，郑娟也有陆天两个孩子，陆天离不开我，也离不开郑娟。我和陆天离婚，对我们三个都好。”
听了周蓉的话，马守常微微点点头，“怪不得去年见到徐振邦，他和老郝聊得那么好呢。蓉啊，你说心里话，是不是受到哪方面压力，才委曲求全？要是那样，我不会让你委屈，去给你说理去。”
马守常一脸严肃，对周蓉说道。
“干爸、干妈，我和陆天离婚，没有受到谁的胁迫，是我心甘情愿的。郑娟是个好女人，也是个苦命女人，和陆天真心相爱，一分就是九年。我要是不和陆天离婚，他们在一起就是不道德。现在这样，我没觉得受了委屈，挺好的。”说完，周蓉的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还说不委屈，不委屈能哭么？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爱的男人还有别的男人？说一千道一万，就是陆天对不起你。”曲秀贞又瞪了陆天一眼。
“干妈，是我做的决定，和陆天没关系，你不要责怪陆天了。”周蓉忙说。
“不怪他？怎么能不怪她？他不仅和徐振邦的女儿生了孩子，还跟白院长的女儿生了孩子，算是你这个我们的干女儿，当年吉春的旧人的孩子，都成了他的爱人，私生活这么不检点，怎么能让我们放心？”马守常叹了口气说。
“干爸，郑娟是在我之前相好的，白玉兰是下迷药个陆天发生关系的，不关陆天的事。陆天跟我保证过，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干爸干妈，你们要相信陆天。”周蓉握起陆天的手说。
周蓉的话，让马守常、曲秀贞不好再说什么了。本来就是夫妻间的事，参与太多了，也不好。
陆天和周蓉已经离婚，看起来却恩爱如故，这样的感情，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马守常岔开话题说道:“蓉啊，你的书在港岛出版，卖的怎么样？”
“干爸，干妈，我离开港岛的时候，卖了三万多本，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一本，你们有时间也看看。”说完，周蓉把刚刚在港岛上市的《我在人世间》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马守常。
马守常翻开书，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微微点点头，“没有油味，一看就是大出版社出版的，不错。蓉啊，我和你干妈现在都退休了，时间有很多，我们会一个字一个字读完的。”
“陆天，我听说这一次你们去港岛是为了推广吉春的麦秸画，怎么样，在港岛好卖吗？”曲秀贞也不再提周蓉和陆天离婚的事，问起了麦秸画。
“曲阿姨，我们去港岛前，振邦影视就打来了十万港币，作为第一批麦秸画货款。春节前，振邦影视又预定了五万张麦秸画。春节后，十万港币的预付款已经打倒了商业公司账户。欧洲市场要是顺利打来，我判断一年最少能销售二十万张，能为吉春创汇一百万港币。”陆天兴奋地说道。
第328章 乔春燕的隐忍
马守常点点头，“不错，小小麦秸画都能出口创汇，看来我们国家的经济潜力巨大啊。”
“是啊，马叔。我们的国家，现在是一穷二白。不过，中国人是最勤劳的民族，我们的国家是人口最多的国家。只要走对了路，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强大起来。”陆天自信说道。
“可是什么样的路是对的，谁又能说清楚。”马守常身子向后靠靠，喃喃道。
“马叔，我觉得满足普通老百姓对美好生活向往就是正确的道路，我相信，我们的国家一定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陆天直了直身子说。
陆天的话令马守常有些动情，“嗯”了一声，身体稍稍前倾，“陆天，你说的对，我们的国家一定能强大。国家强大了，人民就会幸福。”
“马叔，你这退休了不想着再发挥余热，再做些什么？”陆天见马守常意气奋发，问道。
“陆天，我都六十六了，老了。”马守常摇摇头。
“马叔，你是行伍出身，哪有那么容易老的。别说六十六，就算到了七十六身体一样硬朗，脑子一样清晰。”陆天一脸堆笑。
“你啊，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马守常问。
“马叔，省商业公司要请几名顾问坐镇，马叔，你有没有想法来商业公司做顾问？”陆天试着问道。
陆天这番话不是心血来潮，是有备而来。
作为重生人，陆天知道，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好多政策都是反反复复，不是一蹴而就的。特别是东北老工业基地，思想成就，对改革开放抵触思想很强烈。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后盾，即便亲生父亲是大领导，很多事，也有可能被拖死。
想立于不败之地，有几个有背景的人坐镇，很重要。
于是，他想到了马守常。
别看马守常已经退休，可整个东北处处都有他的战友和部下。这些战友很多都走上了领导岗位。
马守常说句话，很好使。
同样，陆天清楚想马守常这样的大领导是不甘心就这么退休的，能到省商业公司这样公家单位做顾问，再好不过了。
来了，也不用他具体做什么事，有他在，就够了。东北是个人情社会，有人在，就好办事。
当然，做的也都是遵纪守法的事，这是陆天的底线。
听到陆天这么说，马守常顿时心活了。正如陆天所想，这样的大领导是不会甘心退休的，马守常也是这样。不过，几十年的风雨又令他们十分谨慎，不会轻易与陌生人共事。
陆天，不一样。
陆天是周蓉的丈夫，不是陌生人，十年的交情，马守常清楚陆天的为人。陆天有是郝今龙的儿子，就更值得信任了。
省商业公司是公家单位，受省商业厅直管，根正苗红。这样的地方，正适合马守常发挥余热。
想到这些，马守常身体前倾的更厉害，问:“陆天，省商业公司现在有几个顾问？”
“马叔，一个也没有呢。你要是能去，就是第一个顾问。”陆天同样身子向前探了探说。
“我要是去了，主要负责什么？”马守常又问。
“出谋划策，必要时对公司进行监督，让我少有弯路。”陆天说。
“那上班有单独办公室么？”马守常问。
陆天清楚，老同志对办公室很重视，马守常这么问不出陆天的意料。
于是道:“马叔，公司设有专家室，每个专家室都是一间独立办公室，就是办公室面积不大，只有办公桌椅和书柜，你看行么？”
“行，当然行。”对于老干部，独立办公室是身份的象征，哪怕小一些。
见马守常一口答应，陆天又说，“省商业公司顾问费是每月五十元，这是省直企业统一标准，不是我乱定的。有点少，马叔，行不行？”
“陆天，我去商业公司可以不要顾问费。”马守常摆了摆手说。
陆天微微摇摇头，“马叔，你不要，我也得给，这是省里规定。不是我个人行为。”
“老马，既然是统一标准，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拿，别人还以为你嫌少呢。”曲秀贞说。
“老婆子，那我就听你的。陆天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马守常眼睛一亮说。
见马守常彻底被自己说通，陆天直了直身子:“马叔，省商业公司正月初十上班，我聘请你做顾问先上个会。形成个材料，报送商业性，估计用不了两天，批示就能下来。正月十五之后，就能上班了。”
“陆天，那我就等你消息。”马守常挺直腰板说道。
整个下午，陆天和周蓉都在马守常家度过。因为有了聘请马守常做顾问的事的由头，之前和周蓉离婚的事，无论是马守常还是曲秀贞都不怎么提了。
他们能看出来，陆天和周蓉恩爱依旧，既然感情没有破裂，就没必要跟着操心了。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事不该管的，就不要管。
呆到晚上五点，陆天和周蓉与马守常夫妇道别，去他爸妈家拜年。
郝家和马家都住在吉春大院，有个几百米距离。陆天和周蓉手里拎着手提包，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向郝家走去。
快到郝家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从眼前骑过，虽然穿着大衣，戴着口罩，不过陆天还是能认出来，过去的不是别人，正是郎大平的儿子郎健。
郎健似乎也看出来并肩而行的男女是谁，停下来自行车，一只脚支在地上，向后望了望。
“没错，果然是陆天。”
见是陆天，郎健心里哆嗦起来。
尽管他一直都与陆天作对，可每一次吃亏的都是他。即便这样，他也没放弃除掉陆天的念想。
原因很简单，周玥实在太美了，美得能让郎健失去理智。在他看来，陆天是他跟周玥之间唯一的障碍，没有陆天，周玥就会成为他的女人。
面对郎健，陆天则没有半分怯意，在他眼中郎健根本算不上等量的对手，若不是郎健始终想对周玥图谋不轨，陆天甚至不愿意理睬郎健。
没想到，刚回吉春，先碰到乔春燕，又碰见郎健。
偌大的吉春，竟然这么小。
郎健冲陆天和周蓉望了几眼后，并没有像乔春燕那样与陆天搭讪，蹬上自行车向郎家骑去。
因为和乔春燕搞破鞋的事，郎健已经好长时间没去郎家了。
今年春节也没有回家。当然，也没去他亲生父亲已经退休的大干部崔刚家。崔刚知道郎健这个儿子，暗地里帮他，却始终没有认。郎健见到崔刚，还叫崔刚姨夫。
不能去亲爹家，也不好去郎大平那，春节只就在丁字巷郎家老宅和张欣一起过了。
对于张欣，较之孙敏，郎健满意了不少。张欣的模样也算中上，现在也是吉春有些小名气的文学女青年，带出去，郎健不觉得丢脸。
刚过春节不久，张欣身体有了异样，去了医院才知道，已经有了孩子。
算算日子，是张欣刚和郎健睡在一起时候怀上的。
孩子已经快三个月，再有一个月就显怀了。郎健心里惦记着周玥，可眼前张欣的事要立刻解决，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找郎大平商量一下。
就算要和张欣结婚，也得拿到郎大平家的户口本，否则，连记都登不上。
敲开郎大平家的门，保姆把郎健领进客厅。郎大平和乔春燕都在客厅坐着，郎大平翘着二郎腿，看电视。而乔春燕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你怎么，来了？”郎大平一脸不睦道。
“爸，我回来找你商量点事。”说着，郎健搬了把椅子，坐在郎大平和乔春燕身前。
“什么事？”郎大平还是没有好气。
郎大平一脸威严，郎健心里泛起了滴咕，下意识地向乔春燕看去。
乔春燕却低着头，没有言语。
郎健见乔春燕不吱声，开口道:“爸，我跟棉纺厂工会张欣搞对象，她怀孕三个月，我让她打了，她不干，一定要跟我结婚，你看怎么办？”
“你跟谁结婚是你的事，你想好了就结，没看好就自己想办法。”郎大平一看见郎健，就想到她的前妻和他妹夫偷情的事，又会想到现任妻子乔春燕和郎健一起睡过，越想越憋气，自然对郎健没有好脸。
“爸，你是省里大领导，我是你儿子，儿媳妇也是郎家的颜面，我当然要来征求你的意见了。”郎健低三下四说道。
“不必了，你想娶就娶。全吉春都知道，你是你妈跟别人生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娶谁和我的颜面也没关系。”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郎大平说话也越来越难听。
郎健也看出郎大平心情不大好，忙说:“爸，那我再回去劝劝张欣，她要是实在不愿意打掉孩子，我就回来拿户口本，跟她登记结婚。”
“行，到时候来找你小妈拿就行，你走吧。”郎大平看都没看郎健，随口说道。
见郎大平没有挽留，乔春燕也没有开口，郎健只好悻悻离开。
见郎健走出门，郎大平破口大骂，“孽种，还有脸进这个家门？”
见郎大平怒目相视，乔春燕一声不吭，就在刚才，郎大平又是一顿暴打，身上没一块不疼的。她担心哪句话说不好，又会被郎大平一顿暴打。
今天，郎大平下班很早。
回来早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想孩子或者陪陪爱人。而是今天大领导会议上，他的提桉被否决。
肚子里憋着火，就要去哪发泄。自从下身被曹德宝废了后，做不了男人，通过下身发泄已经不再可能，于是，郎大平把怒火发泄在乔春燕身上。
在郎家的二楼，有个屋子没有窗户，每当郎大平心情不好，就会把乔春燕揪进这个房间。关上房间门，皮带、竹条就往乔春燕身上招呼。
每一次都把乔春燕打的遍体鳞伤、跪地求饶方才停手。
自从乔春燕和郎健搞破鞋的事出来后，在郎大平眼中，乔春燕就是个破鞋，一个荡妇，比他前妻更淫荡。
不过，郎大平也知道。他前妻给他戴绿帽子，已经成为了全吉春的笑柄。要是乔春燕跟郎健搞破鞋让外人知道，他这个大领导就没法干了。
他只能忍，对外他和乔春燕还是恩爱夫妻。只有这间小屋，才能把怒火发泄到乔春燕身上。打着打着，打上了瘾，一天不打就觉得少了些什么。
而乔春燕也只能忍。
她和郎健的事可以说大逆不道，郎大平真要是不管不顾，把这件事告到派出所，以流氓罪判她几年都正常，那样这一辈子就毁了。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乔家，乔春燕只能忍。任由郎大平的毒打，乔春燕除了求饶，没做任何的反抗。
她清楚，自己这个大领导夫人来之不易，只要不被打死，就要忍着，让郎大平打痛快了，她的位置才能坐稳。
……
与郎家怨气冲天不同，郝家是其乐融融。
陆天周蓉一家、周秉义郝冬梅一家，还有郝今龙、金月姬围坐在一起，吃着迟来的团圆饭。
郝今龙少有在家里端起酒杯，今天高兴，与陆天和周秉义喝上几杯。
看他们喝了不少，金月姬对郝今龙道:“老郝，明天上午你还有视察，少喝几杯。”
郝今龙有些意犹未尽，不情愿放下酒杯说道:“老金，听你的，不喝了。”
“这才好，秉义和陆天这样的年轻人多喝几杯正常，你就别这么喝了。”金月姬浅笑道。
“妈，秉义也要少喝酒多吃菜。”郝冬梅摁下周秉义的酒杯。
“冬梅，秉义年轻轻的，还在外经贸局工作，多喝几杯也是应该。”金月姬说。
“妈，秉义想再要一个儿子，我们现在备孕呢，它哪能喝那么多酒。”郝冬梅瞪了周秉义一眼。
“是这样啊，那应该。一个女儿还是不够，再有个儿子，家庭才圆满。”金月姬说。
“儿子哪有那么好要，要是再生个闺女，秉义就更失望了。”郝冬梅笑了笑。
“我可没这么想，是你这么想的吧？”周秉义放下碗快说。
郝冬梅没有否认，扬了扬头，“是啊，是我想有个儿子的。我哥和蓉儿都有三个儿子了，我想有个儿子不是正常。”
“冬梅姐，会有的。我倒是想再要个女儿，可马上要上大学，想要也不行了。”周蓉叹声道。
“蓉儿，上完一年，第二年就正常要，大不了休学一年。”郝冬梅为周蓉出着主意。
周蓉摇了摇头，“冬梅姐，我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机会来之不易，我不想浪费掉大学时光。还是读完这三年半的好。”
金月姬点点头，“蓉儿，你说的没错，读完大学，也才三十出头，不耽误生孩子。”
“可我怕又生个儿子，三个儿子了，我和陆天都想要个小姑娘。”周蓉握了握陆天的手说。
“蓉儿，生家兴和国强的时候，你生怕生女儿，给马家不好交代，结果一下生了两个男孩。马家和咱郝家的事都解决了。你和我哥一定会心想事成，想什么来什么的。”郝冬梅挽着周蓉的手臂说。
听到郝冬梅提到马家，陆天对父亲郝今龙说道:“爸，我已经跟马叔说了，聘请他做商业公司顾问。”
聘请马守常做商业公司顾问的事，去年年底马守常退休之后陆天就跟父亲说过。
这个年代，请个德高望重的退休老领导做顾问，很多企业都怎么做。
陆天跟郝今龙说过后，郝今龙没有反对，只是跟陆天说不要着急，找个好时机再说。
陆天听取了父亲的意见，春节团聚的时候，才跟马守常提起。
听陆天这么说，郝今龙忙问:“你马叔答应了？”
“答应了。我跟他说走完程序，正月十五后就能来商业公司上班了。”陆天答道。
郝今龙微微点点头，“陆天，你马叔给你坐镇，我就更放心了。你是我儿子，你的事很多时候我不好表态，现在有你马叔面子在，没有人会不给面子的。”
“爸，我也是这么想才想聘请马叔做顾问的。”陆天道。
“有老马给你坐镇，只要行得端，做的正，就不会有人给你挡路了。就是现在好多政策没有明确，振邦集团的投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位。”郝今龙叹声说。
陆天清楚，父亲郝今龙想为江辽、为吉春做一些实事好事，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财政根本没有资金可以投入，而需要解决的问题却层出不穷。
对于郝今龙来说，振邦集团的投资是雪中送炭，绝不仅仅是锦上添花。
想到这些，陆天说道:“爸，凭我的判断，今年年底的三中全会一定会有利好政策推出的。”
“陆天，即便向你判断的那样，那也要等一年。这一年也很难熬啊。”郝今龙说。
“爸，好事多磨，慢慢来。既然现在国家鼓励工艺品出口创汇，我这一年就往这方面使劲。在港岛，我和郑娟商量好了，下个月中旬，她还要来吉春。这一个月，把相关可以创汇的工艺品拢一拢，到时候跟振邦集团签一个大单。”陆天把想法说了出来。
听了陆天的话，郝今龙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周秉义，“秉义，陆天说的这件事，你要全力配合，听到没有。”
“爸，你放心，陆天去港岛这二十多天，我把整个江辽的工艺品厂都走遍了，就等着陆天回来，让他看看样品呢。”周秉义答道。
“秉义，你能这么做很好。出售工艺品创汇，国家有明确的政策，不会有政策风险。真要是有了销路，救活几个企业，也是成绩，你要把握住了。”郝今龙语重心长道。
“爸，有你做后盾，有陆天冲锋在前，我能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的。”周秉义用力点点头。
“秉义，你这么想就好。再过四年我就退休了，这四年能带带你，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走了。陆天，我退了，你是不是就准备去港岛那边发展了？”郝今龙问。
陆天微微点点头，“爸，你退了，我更多精力会放在港岛那边。娟儿他的爸身体也不是很好，那么大的集团需要有人掌舵。”
陆天没有隐瞒，直言道。
第329章 含沙射影
陆天的回答并不出郝今龙的意料，他知道，等他退了，港岛那边更需要陆天。
于是说道:“陆天，就算将来去了港岛，也别忘了，吉春才是你的故乡。”
“爸，吉春永远是我的故乡，我的家。
你还有四年才能退，这四年，我会尽我全力，为这个城市做出我的贡献。”陆天说的并不是冠冕堂皇的高调话，是他得肺腑之言。
十年前重生到这座城市，就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里的人。与他相关得女人，郑娟、周蓉、周玥、曾姗、孙小宁都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与这里，再也分不开了。
听了陆天的话，郝今龙点点头，“陆天，我相信你，能到最好。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家和万事兴，家庭一定要和睦。”
郝今龙的话意味深长。
陆天的私生活，是郝今龙夫妇他们所担心的。
这个年代，风气十分保守，像陆天这样高调与郑娟周蓉三个人在一起的，少之又少。加之和白玉兰的不一般感情，郝今龙夫妇真的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在私生活方面栽跟头。
郑娟是徐振邦的女儿；
周蓉是马守常的干闺女；
白玉兰是白际晨的女儿。
都是故人的孩子，伤到谁都不好。
陆天能听懂父亲的良苦用心，说道:“爸，你放心，我能做好的。”
这时，金月姬开口道:“陆天，昨天民政局跟我汇报一个情况，有个叫冯化成的到民政局打听，你和蓉儿是不是离婚了。本来民政局的人不想给他答复，可这人十分难缠，没办法，只能告知他，你和蓉儿已经离婚。有一个人知道，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你和蓉儿要有心理准备。”
“妈，我和蓉儿知道怎么应付的。”陆天握了握周蓉的手说。
“有准备就好。”金月姬点了点头。
……
差不多晚上八点，陆天和周蓉带着陆长乐和郝家兴一起回到白俄别墅。
自从陆天和周蓉去了港岛，两个孩子就被接到了郝家，回到白俄别墅看到冯楠，便“小姨”、“小姨”叫个不停。
冯楠比陆长乐只大上一岁半，不过孩子就是这样，很享受被称为长辈的感觉，大一辈，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以家长的身份带着两个孩子玩耍起来。
见几个孩子玩到一起，陆天和周蓉乐享其成。手挽着手，坐在客厅里的沙发，看着孩子跑来跑去。
周玥走了过来，坐到陆天和周蓉的身前，开口道:“姐，白天蔡晓光来了。”
“蔡晓光来了？什么事？”周蓉问。
周玥稍稍回忆一下，说:“他说知道你们回来，想见见你们，你们不在，他就走了。”
“他说没说还不来了？还有，他是自己来的，还是跟他爱人一起来的？”周蓉又问。
“他是自己来的，没带爱人，说明天过来。”周玥说。
听了周玥的话，周蓉向陆天问道:“陆天，你说蔡晓光这么急着来咱家，为的什么啊？”
陆天后背向沙发靠靠，思量片刻说道:“他要是带着老婆来，很有可能是为了《少林寺》的角色。蔡晓光很向让他老婆演女主角，还想让他老婆唱电影的主题歌。”
“那怎么能行，《少林寺》女主角不是都定好是小宁演，主题歌也是她唱么。蔡晓光添什么乱啊。”周玥插嘴说。
见周玥有些着急，陆天说道:“玥玥，小宁的女主是定好的，不能说变就变。主题曲更是我教给小宁的歌，自然不会让别人唱。蔡晓光就是有这心，也不能随他意，你放心吧。再说，他没带老婆来，很有可能不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还是什么事？”周蓉问。
“今天晚上，妈不是说了么，冯化成已经找到民政局，问了我们离婚的事。搞不好冯化成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蔡晓光，蔡晓光知道这个信，才来的。”陆天说。
“这个两个人够无聊的，你们的事，该他们什么事。”周玥说道。
“不管他们，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吧。玥玥，在你上大学之前，你还是省商业公司的职工，还是要来公司上班的。”陆天提醒周玥。
“姐夫，初十上班，我跟你一起去。正月十五之后去学校报道，就没法去了。”周玥叹了口气。
“你一走，我还真有点舍手。”陆天同样说。
“姐夫，你可答应过我，省商业公司你的秘书这个职位要一直给我留着，可不能言而无信。”周玥身子向前探了探，翘着小嘴说。
“不会的，你的职位会一直留到你大学毕业。不过，你读大学这段时间，会从其他单位抽调人来临时做你的工作。”陆天说。
周玥的嘴翘得更高了，“姐夫，你的秘书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别人行吗？”
听到要派人临时接替陆天秘书工作，周玥满心不高兴。
“当然不如你了，你要是不上学的时候，公司的事也要参与，知道么。”陆天看出周玥心中的不悦，说道。
“玥玥，商业公司的事要你参与，等到电影开拍了，还要客串角色，你这大学生活可够丰富多彩的。”周蓉笑着说。
“这些还好。我答应娟姐明年要参加港岛小姐选美。娟姐说，选美要半年时间，看样子我要休学一年了。姐，本来咱们是同班同学，到那时候就是上下届了。”周玥叹了口气。
“玥玥，其实不一定要休学。娟姐跟我说，选美时候是可以回家住的，你可以在家学习功课，能赶上期末考试就行了。”周蓉为周玥出着主意。
“姐，这倒是是个好主意。就像之前初中时候，孙小宁在咱家补习功课那样。”周玥眼睛一亮说。
“就是么，只要能跟上半学期的课程，就不用休学了。玥玥，白天我和你姐夫都不在家，你娟姐来电话了么？”周蓉问。
周玥摇摇头，“没有，不过小宁来了个电话。”
“小宁来电话了？说什么？”周蓉问。
“小宁说娟姐去集团开董事会，这一两天都很忙，她还说她的唱片已经销售五万张，《漫步人生路》单曲销售了三万盒磁带。”周玥说道。
“这么快，单曲就销售三万盒磁带了？”陆天诧异道。
“一共就发行三万盒，要是发行多了，应该不止这个数了。”周玥捋了捋额头的刘海说。
“陆天，这一下小宁真的火了。”周蓉侧过身，看着陆天。
陆天微微点点头，思量片刻后说:“小宁现在这么火，会不会像丽君那样，被人挖走？”
“不会，绝对不会。”周玥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周蓉问。
周玥看了陆天一眼，轻声说:“小宁，不一样的。”
冰雪聪明的周蓉当然能读懂周玥话中的深意。
孙小宁和周玥一样，都爱上了陆天，也许不像周玥这么执着，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将来可能会动摇，现在却没有动摇的意思。
甚至有可能愈发坚定。
想到这些，周蓉心情一下纠结起来，望着在客厅跑来跑去的陆长乐、冯楠和郝家兴，周蓉说道:“长乐别跑了，带着弟弟上楼睡觉吧。”
陆长乐停下脚步，望着母亲说:“妈，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
“行，我和你爸都跟你和家兴睡。”周蓉拉着儿子的手说。
“好啊，好啊，咱们走吧。”睡着，陆长乐一手拉着周蓉，一手拉着陆天。
一家四口，上了楼。
望着姐姐姐夫的背影，坐在沙发上的周玥顿时觉得孤独起来。
在港岛，每到陆天郑娟周蓉一起上楼，周玥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今天也是一样。
在麻利，她还能与孙小宁一诉衷肠。
在这儿，只有她一个人，心里话也没人说。
这时，冯楠走到周玥身前，拉起姐姐的手，“姐，今天晚上还陪我住吧。”
周玥缓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冯楠的小辫，“楠楠，你都是小学生了，要自己睡。”
“姐，现在放寒假，你就陪我睡吧。你在我身边睡，我睡的可香了。”冯楠翘着小嘴说。
见冯楠一脸真诚，周玥点了点头，“好，我陪你睡。”
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冯楠一起回房。
……
吉春，大年初八。
与几十年后年味越来越澹不同，这个年代，年味还是很足的。
人们来往很多，到了初七初八，还有人串门拜年。
白俄公寓与光字片只隔着一条马路和一条俄国人当年修的小铁路，走路用不上二十分钟。骑自行车的话有十分钟就到了。
周志刚是个念旧的人，尽管已经从光字片搬出来两年，每逢年节都要带着孩子回光字片，到老领居家拜拜年。
今年稍稍有些不同，女儿女婿和周玥去了港岛，大年初一就没有过去。
周志刚觉得一定要回去一趟，否则光字片的老邻居就走生了。
当然，带着几个儿女回去，周志刚也有面子。
大儿子干部，大儿媳医生；小儿子在电视台讲评书，小儿媳弹钢琴；女儿是作家，还考上了大学，女婿就不用说了，高干子弟。连过继到周家的小女儿周玥也考上了大学，成了大学生。
这样的儿女，周志刚当然觉得有面子。
不过，周蓉却没有答应父亲回去拜年的建议。她的理由很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周家已经跟光字片拉开了距离，硬往一起凑，只会让人反感。
周蓉这么说，周秉昆也觉得不去的好。倒不是嫌弃光字片的老领居，而是觉得没必要。
而周秉义拒绝的理由更直接，上班了，没空。
几个儿女意见一致，周志刚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人呆在屋里，生闷气。
还是李素华知道，周志刚这辈子要的是面子，现在几个儿女都成材了，当然想让更多人知道。
不过李素华也知道，现在孩子有了能耐，找办事的越来越多了。今天这个来找安排工作，明天那个帮着解决提干。李素华清楚，孩子们熬到现在不容易，没必要给他们添乱。
于是，进到屋里，看着坐在床上闷闷不乐周志刚，李素华一脸堆笑说:“老头子，儿女们都大了，你要理解他们。”
“什么都大了，就是长本事了，瞧不上光字片老邻居了。”周志刚拉长脸说道。
李素华坐到周志刚身旁，“他爸，有时候你也要替孩子想想。咱家这几个孩子这么有出息，带着他们去拜年，哪家要是求着办事，你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别说上门拜年，现在我们都不在光字片住了，每天来咱家求办事的就没停过。找工作的，要工资的，提干的，就家里房子漏了都有找的。你也不能为了面子，让孩子为难是不？”
李素华说中了周志刚的心事，周志刚直了直腰板，“这不是过年了么，过节串串门哪有那么多顾虑，就是他们想多了。”
“他爸，咱们周家和以前不一样了。”周母李素华沉声说着。
周志刚能听出来李素华话中的意思，叹了口气，“那就不去了。”
见丈夫一脸失望，周母忙说:“去，我跟你一起去。”
“就咱们两个？”
“是啊，就咱们两个。不过，咱们去不是空手去。蓉从港岛那边带回来不少糖果，都是小包装。到哪家，就给一包，也算是咱们一番心意。”李素华说。
“行，我听你的。”周志刚一脸喜悦说。
周志刚夫妇拎着包裹刚出院门，只见一男一女抱着孩子迎了上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冯化成夫妇。
对于冯化成，一向和善对人的李素华收起了她的和善。
见冯化成夫妇走到近前，拉着脸问:“你们来做什么？”
“大娘，化成听说玥玥回来了，来看看女儿。”王紫开了口说道。
“你们要看女儿，我们不拦着。不过玥玥要上大学了，你能别让她心烦。”
“大姨，我们知道，坐一坐我们就走。”说完，冯化成和王紫与周志刚夫妇擦身而过，向陆天周蓉那栋房子走去。
望着冯化成夫妇背影，周志刚问:“孩他妈，他们去找蓉儿，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有陆天在，担心什么。”李素华应声说。
……
白俄别墅，客厅。
陆天、周蓉、周玥和冯化成、王紫围坐在在一起。
进到陆天和周蓉的住处，冯化成一脸严肃地说，要找陆天和周蓉好好谈谈。
陆天满足了他的要求，让周秉昆把冯楠、陆长乐和郝家兴三个孩子带到隔壁周父周母家中后，几个人坐在一起，开始了严肃的谈话。
大年初六，就在陆天和周蓉回吉春那天，冯化成在民政局得到准确信息，陆天和周蓉真的离婚了。
这个消息，令冯化成心下大喜。
陆天和周蓉离婚，意味着冯楠的抚养权可以争取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对周蓉的渴望冯化成一直不死心，现在陆天和周蓉离婚，得到周蓉又有了可能，怎么能不令冯化成兴奋。
在生活中，冯化成不缺女人。
远得不说，他的老婆王紫才二十六七岁，还是女人好的年岁。时不时还有文学女青年投怀送抱，换换口味。
可文学女青年，通常姿色平庸，长得好看的不多。像张欣那样的，就算美女了。能入口的太少，更遇不到像周蓉这般绝色的。现在又有了机会，怎么能不令冯化成心动。
当然，这样的想法不会在王紫面前表露出来。在王紫面前，冯化成表现出来的只有对孩子的渴望。
今天来陆天家，为的也是孩子。
“说吧，什么事？”陆天仰着头，盯着冯化成问道。
“陆天，我已经在民政局查过，你和周蓉已经离婚了。”这一次冯化成没有回避陆天，目光迎了上去。
“那又怎么样？”陆天不急不躁，不瘟不火说。
“怎么样？几年前我和你签的冯楠过继协议写的很清楚，你和周蓉以夫妻身份作为冯楠监护人，现在你们离婚了，不再是夫妻，冯楠监护人的身份自然取消，我们有权将冯楠带走。”冯化成一字一句说道。
“我们要是不同意呢？”陆天反问。
“不同意，我们就上法院上诉。就算你是大领导的孩子，法院也会秉公执法的。”冯化成语气愈发强硬起来。
冯化成的咄咄逼人，并没有让陆天动容，只是澹澹说道:“你要是想告，那你就告去吧。”
“你……”见陆天云澹风轻的样子，一时间冯化成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见冯化成没有了之前的气势，陆天接着说道:“冯化成，王紫，当年把冯楠过继到周家的时候，我和蓉儿说的很清楚，我们不是跟你们抢女儿，而是想让她生活的更好。现在，冯玥在周家，要比跟着你们生活更好。等她长大了，有了判断力，她要是想回到你们身边，我们绝不阻拦。”
“话是这么说，可孩子一直跟着你们，到时候一定不会选择回到我们身边的。冯楠是我和化成的骨肉，本来就应该回到我们身边。”王紫接过话来说道。
“我不同意。”一直没有开口的周玥，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不同意？你也不是楠楠的监护人，有什么资格不同意！”王紫瞪了周玥一眼说道。
“在法律上我的确不是楠楠的监护人。不过从血缘上，我是楠楠的姐姐，当然想让她过的好。她在周家过的很好，没必要回到你们身边。”周玥说。
“玥玥，陆天和周蓉已经离婚，这样离婚的家庭怎么可能抚养好楠楠？我看你的脑子是被他们腐蚀了。”冯化成再次强调陆天和周蓉已经离婚的事实。
“他们是离婚了，可是这个家还在。有人是没离婚，可貌合神离也说不好。”周玥含沙射影说道。
第330章 万一
周玥的话，令冯化成紧张起来。
张欣跟周玥说过，她跟冯化成开房的事。
当然，这件事冯化成可以不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不承认也是事实，做了错事，自然心有戚戚。
冯化成知道，王紫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暴跳如雷。
对于王紫，除了跟他结婚时候不是姑娘外，其他方面冯化成还是满意的。模样虽不如周蓉好看，胜再年轻，皮肤很白，可以说一白遮百丑。
同样是爱好文学青年，也算是知音。那几年在教养所，也算是患难与共。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冯化成所渴望的，王紫这面红旗还是要立着。
当然，如果周蓉能取代王紫，冯化成拼尽所有也再所不惜。
想到这些，冯化成干咳两声，刻意不去理会周玥的话，对陆天说道:“你们离婚了，还住在一起，是违法的。这样的家庭怎么能培养出好的孩子？”
“谁说离婚就不能住在一起？你要是觉得我们违法，派出所离这不到一里地，你告我去。还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还是心照不宣的好。”陆天的眼神一下犀利起来，令冯化成不寒而栗。
冯化成清楚，就算陆天和周蓉离婚还住在一起，可他们都是单身，说他们耍流氓有些牵强。
陆天是什么身份，哪个小片警能因为这样的事惹乎到陆天，那真是不想好了。
陆天最后的话，也令冯化成胆寒起来。没猜错的话，他跟张欣开房的事，周玥一定跟陆天说了。
要是把陆天惹急了，去派出所投诉自己耍流氓，自己可是有妇之夫，这样板上钉钉搞破鞋的事，判三年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些，冯化成觉得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再吱声了。
冯化成不吱声，王紫不知道说什么好，陆天周蓉和周玥也不说话，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空气也似乎凝固了。
这时，院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打破了沉默。陆天向外望望说道:“玥玥，你去看看，是谁来了。”
“好的，姐夫。”说完，周玥起身向门外走去。
来到院里，隔着院门，周玥清楚看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来家里的蔡晓光。
与昨天不同的是，昨天是一个人来的它，今天带上了老婆王二妮。
周玥打开院门，蔡晓光问道:“周玥，你姐和你姐夫在？”
“在，你们进来吧。”周玥懂事之后，知道蔡晓光追求周蓉，对蔡晓光不再有什么好感，说话也冷冰冰的。
蔡晓光倒没在意，他接触周玥，周玥始终这个态度。在他看来，周玥就是这个样子的。
进到房间，蔡晓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冯化成夫妇。
见到冯化成，蔡晓光并不觉得意外。蔡晓光清楚，除了自己以外，冯化成也一直恋着周蓉，求之不得。
就在两天前初六的晚上，冯化成找到蔡晓光，告诉他周蓉和陆天已经离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蔡晓光并没有像冯化成那般欢欣鼓舞，而是百感交集。
对于蔡晓光来说，这个消息稍稍有些迟。他现在的老婆王二妮算是周蓉很好的替代品，蔡晓光已经慢慢接受得不到周蓉这个事实，与王二妮相敬如宾。
尽管这样，他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触动。第二天上午就一个人来到陆天和周蓉的住所，想问问究竟。
令他失望的是，陆天和周蓉都不在家，扑了个空。于是，他和冯化成一样，也来到民政局打听周蓉和陆天是不是真的离婚了。
得到他们已经离婚的肯定答复后，蔡晓光有些恍忽起来。这个消息太令他意外了，陆天和周蓉那般恩爱，他想不出陆天个周蓉的理由。就算陆天在外面有女人，周蓉也是默认，怎么可能离婚？
民政局说，他们几个月前就离婚了，可陆天和周蓉去港岛前，蔡晓光还亲见两人手挽着手相拥在街上，没有一点要离婚的迹象。
怎么看都不像离婚的两口子啊？
他还是想知道究竟，于是又过一天他再次来到陆天家，辗转反侧一个晚上，他决定带上了妻子王二妮。有妻子在，有些事好开口。
坐在沙发前木凳的冯化成见蔡晓光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一般，站起身来，迎了过去，“蔡导演，你来了。”
“我听说陆总和周蓉从港岛回来了，带着我老婆过来拜个年，顺便问问合拍电影的事。”带着老婆，问问拍电影的事，理由很充分。
陆天听蔡晓光这么说，冲着蔡晓光说道:“蔡导演，我听说你们制片厂正月十六才上班，你这么着急要知道合拍电影的事？”
蔡晓光和王二妮坐在陆天和周蓉身前，双手支在沙发前的茶几，说:“陆总，我急啊。”
“你急什么？”陆天问。
蔡晓光双手离开茶几，直了直身子，“我从拖拉机厂调去制片厂，为的是能做电影导演。现在倒好，制片厂一分钱都没有，别说拍电影了，交电费都交不起。和港方合拍电影，这是我做导演的唯一机会，我可不想错过了。”
陆天摆了摆手，“那也不用急，港方要四月底才能来吉春拍，我已经跟振邦影视说好，让你进导演组，做助理导演。”
“助理导演？不能做副导演么？”蔡晓光有些失望。
“蔡导演，据我所知你在制片厂除了导演一部话剧外，根本没有导演过电影。让你做副导演，其他导演怎么想？再说，跟振邦影视也不就拍一部电影，以后机会多的是。这一次做助理导演，下一部片子就能做上副导演。多拍几部，就能做总导演了。”陆天直截了当说道。
听完陆天的话，蔡晓光点点头，接着说道:“陆天，上一次我跟你说我爱人的事，有没有可能争取女主角？”
“女主角已经定了，你爱人不可能了。其他角色可以争取一下。”陆天同样直截了当。
陆天的话没有商量余地，可蔡晓光不甘心，又说:“陆天，这部片子是内地和港岛合拍的片子，主要演员都用港岛的，我们内地演员全是跑龙套的，不好吧？”
“怎么可能让内地演员跑龙套呢。告诉你吧，这部《少林寺》男女主角用的都是内地演员，港岛演员都做跑龙套的绿叶。”陆天身子向前倾倾说。
“都是内地演员？是谁？”蔡晓光问。
“男主角是全国武术冠军李杰，女主角是吉春人，港岛歌坛玉女孙小宁。”陆天答道。
“孙小宁？就是以前光字片住的小丫头？”蔡晓光诧异道。
“是，就是她。”陆天肯定道。
“陆天，要是女主角是孙小宁我可要说道说道。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我觉得我的爱人王二妮更适合扮演女主角，我觉得你可以跟港方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爱人试试。”蔡晓光做着最后的努力。
陆天摇了摇头，“孙小宁做女主是我定的，改不了。”
听陆天这么说，蔡晓光知道，王二妮想演女主是不可能了，于是说:“陆总，那唱主题曲应该行吧？”
“主题曲《牧羊女》也是由孙小宁唱。”陆天肯定地说道。
听陆天这么说，蔡晓光急了，“陆天，孙小宁就是光字片长大的普通小姑娘，连音乐课都没怎么上过，主题歌怎么还能让她唱呢。”
“光字片怎么了，我、陆天、玥玥都是光字片长大的。你这么看不起从光字片出来的孙小宁，也相当于看不起我们了。”一直没开口的周蓉，听到蔡晓光对光字片的成见，说道。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说二妮成长在艺术家庭，嗓音也很好，她来唱主题曲，效果会更好。”蔡晓光忙解释道。
“晓光，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夫人唱歌不错，就是匠气太重，没有特点。真要想在唱歌领域有所突破，还需要深造和锤炼。我这有一盘孙小宁的单曲《漫步人生路》，你听一听就知道差距了。”
陆天话音刚落，周玥快走几步从架子上取下一盒磁带，将磁带放进双卡录音机里。
这部录音机是几个月前振邦集团来吉春考察，郑娟送给陆天的，在国内根本看不到。
按下开始键，很快前奏响起。
孙小宁曼妙的歌喉唱出悠扬动听的歌曲，从未听过这首歌的蔡晓光夫妇和冯化成夫妇情不自禁还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几分钟后，歌声停歇，几个人都被歌声所陶醉，半晌，王二妮意犹未尽说道:“蓉姐，这首歌实在太好听了，这盘磁带能不能借我听听。”
“你家有录音机？”周蓉问。
“我家有。”王二妮说。
“那这盘磁带就送给你了。”周蓉微微一笑说。
“谢谢姐。”王二妮连连点头。
听完孙小宁的歌曲，蔡晓光也感觉出王二妮与孙小宁的差距，抓了抓头发说道:“陆天，孙小宁歌唱的真好，让她唱主题歌选对人了，除了主题歌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歌，让二妮试试？”
见蔡晓光语气诚恳，陆天说:“还有个片尾曲，可以让你爱人试试。不过，想唱演唱片尾曲的也不会少，你要有心理准备。”
未等蔡晓光开口，王二妮浅浅一笑，“姐夫，我会争取的。”
“二妮，努力吧。”周蓉说道。
这时，一直插不上嘴的王紫说道:“蓉姐，我还想说楠楠抚养权的问题。按理说你和姐夫都离婚了，家庭不稳定，孩子放在你家，的确不合适，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王紫不像冯化成有把柄握在陆天手里，说话更加直接。
听到王紫的话，手里拿着磁带的王二妮诧异道:“蓉姐，你和姐夫离婚了？”
说起离婚，周蓉心里涌起了委屈。虽然她已经有了被外人知晓的心里准备，不过，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听在耳里，还是十分的别扭。
平复下心情，周蓉握起陆天的手，说:“我们是离婚了，不过离婚不离家，我们的孩子，还是我们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的。”
“那为什么离婚啊？”王二妮问。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更好。”周蓉没有解释太多，模棱两可回答道。
“我还是不懂。”王二妮眨了眨眼说。
陆天见周蓉有些难受，便接过话来，“王紫，我告诉你，带走冯楠不可能。不过，我可以跟你承诺，冯楠长大了，要是想回到你们身边，我们绝不拦着。”
“我们是楠楠的父母，凭什么不能带走楠楠？”王紫有些激动，说道。
“不能，就是不能。从小到大，楠楠都是在周家长大的，你们从没尽过做父母的责任，带走楠楠，你们没资格。”这一次是周玥开了口。
听周玥这么说，王紫顿时火冒三丈，推了推冯化成说道:“冯化成你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女儿。”
王紫的怒吼并未令冯化成动容，只是低声说道:“王紫，要回楠楠，从长计议。我们，走吧。”
冯化成的话令王紫大失所望，她没想到关键时候，冯化成这么怂，“冯化成，你还是不是男人？”
冯化成心中当然有怒火，不过他清楚，这份怒火只能忍着。手里有把柄被陆天握着，不敢发火。
努力平复下情绪后，说道:“王紫，蔡导演来了，今天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走。”
说着，冯化成站了起来。
王紫见冯化成要走，她也不好留着，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
周蓉没有动的意思，陆天正要起身，蔡晓光先开了口，“陆天、周蓉，你们座，我去送送冯主席。”
说着，蔡晓光站了起来，跟着冯化成和王紫一起出了屋。
走出院门，蔡晓光拍了拍冯化成的肩膀，话中有话说道:“冯主席，有些事强求不到就没必要强求。”
冯化成听到了蔡晓光的话，王紫却没有听懂，气急败坏说道:“化成，周玥那么跟你说话，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要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扇她嘴巴了。”
“就算她是我亲生女儿，当着陆天的面，我不好动手的。”冯化成叹了口气。
“没骨气，见到陆天像老鼠看到猫似的。我跟你说，楠楠我一定要回来，明天我就去法院起诉。”王紫言之凿凿。
听王紫这么说，冯化成心头一紧，刚才无论是陆天还是周玥话里话外说的很清楚，如果起诉，就不会手下留情，很有可能把他跟张欣开房的事告知法院，那个时候，不仅楠楠要不回来，自己还有可能被定成流氓罪。就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想到这些，冯化成忙说:“王紫，要回楠楠得从长计议，没必要急于一时。楠楠跟着陆天周蓉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大一大再说要回来也没什么。”
听了冯化成的话，王紫眼睛瞪得熘圆，“冯化成，你还没看出来，你的大女儿喜欢上了陆天。天天住在一栋楼，说不定，早就跟陆天上床了。我可不想楠楠长大也和你女儿一样，也喜欢上陆天，让陆天睡。到时候，你两个女儿都成了陆天的小媳妇，轮着让陆天睡了。”
听王紫这么说，冯化成顿时怒火中烧。王紫说周玥喜欢上陆天，冯化成也能看出来。想到当年马上得手的周蓉被陆天抢先一步，再想到如花似玉、美得不能再美的女儿也可能跟陆天上了床，冯化成的心再流血。
王紫说的没错，冯楠要是在周家长大，万一也像周玥那样爱上陆天，怎么办？
别看陆天大上冯楠二十岁，可中年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何况是陆天。
冯楠真要和周玥一样，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行，绝不能让冯楠继续留在陆天和周蓉身边了。
可是真要是去法院告，陆天和周玥要是说出自己和张欣开房，就坏了。
一时间，冯化成举棋不定起来。
思来想去，觉得和张欣见上一面，把两人开房的事掩饰过去，才好去要冯楠。
想到这里，冯化成说:“王紫，你说的没错，陆天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信任，楠楠在他身边太危险。这样，我认识一个法院的朋友，先跟他碰一碰胜算有多少，再告到法院不迟。”
冯化成这番谎话令王紫很受用，“也好，你先问问。”
说完，冲着蔡晓光点点头，抱着女儿冯爽走开。
冯化成跟蔡晓光打声招呼后，同样走开了。
……
蔡晓光回到屋里，只见妻子王二妮和周蓉、周玥有说有笑，心里坦然不少。
昨天听到周蓉已经离婚的消息，蔡晓光本来激动了许久，甚至去民政局核实了真伪。
晚上回到家里，看着年轻娟秀的妻子，激动很快平复下来。
对于蔡晓光，周蓉就是那个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努力追求过，却无法走近。
这个心结，一直在他心头缠绕，无法打开。
不过细想想，真正应该珍惜的是眼前人，爱他的妻子。周蓉再好，也回不到过去。
于是，今天来陆天周蓉家，带上了妻子。除了想问问周蓉和陆天离婚的原因外，更多的是想为她妻子做一下争取。看一看有没有可能演女主，或者唱主题曲。
尽管这两样都被陆天拒绝，现在看到王二妮能和周蓉、周玥有说有笑，蔡晓光也很高兴。
他清楚陆天的能量，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爱人能和陆天家人相处融洽，就不会没有机会。
蔡晓光坐到王二妮身旁，握着她的手说:“二妮，什么事，说的这么高兴？”
王二妮侧过头，微微一笑道:“晓光，刚才和蓉姐、姐夫一起聊天，姐夫说等振邦集团徐总来吉春，看看有没有机会让我去港岛深造。”
“是么，那太好了，陆天，这件事要是办成了，我要好好谢谢你。”蔡晓光眼睛一亮说。
“这没什么，王二妮嗓音本来就很好，从小受艺术熏陶，音乐素养很高。只不过唱法太传统，缺少特色，去了港岛，让那边音乐人好好打磨一下，将来成就不会比孙小宁差。”陆天开口说。
“那也得有领路人，要是不是因为你和周蓉，我上哪攀的上徐总的高枝啊。”蔡晓光一脸堆笑。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蔡晓光夫妇在陆天家又呆了一个小时方才离开。
冯化成和蔡晓光相继到来，陆天和周蓉深知，他们离婚的是很快就要被传开了。
这个年代，离婚不多，离婚以后还住在一起，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对于经过大风大浪的陆天和周蓉来说，这样的闲言碎语算不了什么。
第331章 投鼠忌器
作协，冯化成办公室。
冯化成是副主席，按理说，没资格有独立办公室。只是当时急于进京与他对调的那个领导为了促成这件事，为冯化成努力争取了不少利益，独立办公室就是其中的一项。
有了这个独立办公室，冯化成在作协的地位显着提升。并且，可以有一个私人空间见一些文学女青年了。
文学作品是需要人捧的，没人捧写的再好也很难出头。本来混日子的作协领导，因为有话语权，格外受人追捧。正因为这样，张欣这样的文学女青年为了成名，才想到走捷径，让快到五十的冯化成睡的。
冯化成对想成名的女青年更是格外照顾，不过，喜欢文学创作的女青年，长得好看的凤毛麟角，大多相貌极其平庸，冯化成很难看上眼。
以前，冯化成没觉得张欣如何出众，一段时间后发现，张欣在文学女青年中简直是天仙。他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看不上张欣，故意跟她疏远。
现在张欣有了高干子弟的男朋友，身份不一样，再也不让他碰了。
冯化成悔之晚矣。
今天是正月初十，好久没来冯化成办公室张欣，进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与郎健同居以后，张欣就再没见过冯化成，更没让他碰过。
郎健知道张欣怀上孩子之后，已经决定和张欣结婚了。
郎健这个决定，令张欣无比激动。
郎健是什么人？大领导的儿子，堂堂高干子弟。
尽管吉春人都知道，郎健不是郎大平亲生的，可对外郎健还是郎大平的儿子，家住在大院的官二代。
能嫁给郎健，对于张欣来说，是一次阶层的跨越。
自然，不会再想与冯化成有什么瓜葛了。一想到跟冯化成睡过两个晚上，那两个晚上正式怀上孩子的时候，张欣暗暗有些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不是郎健而是冯化成的。
不过想到跟冯化成那两个晚上，都保护的很好，除非出现意外，应该不是。可越这么想，越是疑心。
以至于很多时候，因为这样的怀疑，而彻夜不眠。
张欣的疏远，冯化成倒也将讲究，没再去骚扰她。要不是为了要回冯楠，他可能不会再与张欣主动联系了。毕竟这个年代，有妇之夫搞破鞋是违法的。
可一想到自己两个女儿都在陆天里，冯化成觉得不能就这么看着了。
他深爱的周蓉成了陆天的妻子，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女儿周玥也深爱上了陆天。陆天离婚是不是因为周玥，冯化成看来都有可能。
冯化成清楚，周玥他是管不了了，她想做什么也只能让她去做。
可冯楠才八岁，早一点离开周家，就少一分危险。
在冯化成眼中，陆天是十分危险的角色。别看大出二女儿冯楠将近二十岁，可十年后，冯楠十八岁的时候，陆天也才四十，万一二女儿也像大女儿那样，喜欢上陆天，那脸就丢大了。
所以，一定要把冯楠接回来。
想接回冯楠，与陆好好商量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通过法院这个途径。现在陆天和周蓉离婚，失去了监护人资格，通过法院要回孩子，成为可能。
不过冯化成担心的是，一旦通过法院，陆天就有可能鱼死网破，把他跟张欣的事抖落出来，那样他就完全被动了。
当务之急，就要见到张欣，和她口径一致，坚决不承认这件事。
……
进到冯化成房间，关上办公室的门。
张欣上前几步，坐在冯化成办公桌前的木凳上。
看着冯化成，开口说:“冯主席，你找我什么事？”
冯化成戴上眼镜，望了望眼前稍稍有些丰腴的张欣道:“我找你就一件事，我想问你，那天你去商业公司找玥玥，说我们开房的事，除了玥玥外，有没有其他人听到？”
冯化成提起张欣不愿提及的事，令她心生怒火，“冯老师，我们不是说过，那件事已经过去，谁也不再提，你怎么又要提了？”
冯化成见张欣有气，忙说:“我也不想提，不过，不得不提。”
“为什么？”张欣质问道。
“我怀疑玥玥把你跟她说的告诉给了陆天，陆天有可能把我们的事告到派出所，那样的话，我们就是搞破鞋，搞不好，我们都得被抓紧去。”冯化成清楚张欣攀上了高干子弟郎健，以前的事不想被翻出来，连唬带吓，半真半假说道。
果然，张欣被冯化成吓到了。现在还没有跟郎健登记，当然不想让郎健知道她还跟冯化成睡过。
忙说:“我跟周玥说我们两人事的时候，只有我和周玥在场，没有第三个人。”
听完张欣的话，冯化成又问:“那天你来政府招待所，有没有人注意到你？”
“这个……”张欣努力回忆当天的情形后说:“那天我去宾馆，先去前台取了钥匙，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打扫卫生的跟我走到对面，至于他们对我有没有印象，就不好说了。”
张欣这番话后，冯化成安心了不少，“张欣，我觉得我们应该统一口径，万一陆天告我们，我们坚决不承认。”
不用冯化成说，张欣也不想承认这事，忙说:“我们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不仅什么事都没有，你要一口咬定，根本就没跟玥玥说过。无论谁问，就说没这回事。”冯化成强调。
张欣微微点点头，“你说的我记住了，我根本没跟周玥说过，周玥要怎么说，就是污蔑我。不过，我担心较真起来，去政府招待所查那天的事，怎么办？”
“那也不承认，就是没去过。”张欣来之前，冯化成已经想好，只要坚决不承认，派出所也没办法。
此时的张欣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点了点头，“冯老师我听你，就是不承认。”
“记住就好。”冯化成嘱咐道。
二人又把细节考虑细致后，张欣离开了冯化成办公室。
张欣走后，冯化成一个人呆在办公室，吧嗒吧嗒抽着烟卷，思量着要回冯楠的可能性。
如果自己没有和张欣的事，去法院起诉，要回冯楠的可能性很大。可有了张欣的事，就大不相同了。
尽管已经与张欣达成一致，坚决不承认两人发生过关系。可张欣那天的确在政府招待所过的夜，这也是事实。
万一有人看到当天晚上张欣就是在自己隔壁房间住了一晚，这个房间还是他准备的，就很难解释了。
是进？是退？
冯化成投鼠忌器，犹豫起来。
……
与此同时，周玥正在陆天的办公室，为陆天沏茶。
今天是正月初十，省商业公司春节之后上班的日子，一大清早，周玥就跟着陆天一起上班。
过了正月十五，周玥就要和周蓉一起去吉春大学中文系报到，和陆天一起公事的日子越来越少，周玥格外的珍惜。
刚过春节，好多单位还没上班，省商业公司的事也不多。上午开了一个例会，会上决定聘请马守常作为商业公司顾问。
职工代表大会全体通过，周玥起草文件，盖上公章后，送到省商业厅。
表面上，商业公司是受商业厅领导，不过因为陆天主动要求，省商业公司自负盈亏，不用财政补贴，实际上商业厅管的很少了。
加上陆天的父亲是大领导郝今龙，在厅里办事也没人敢刁难。
文件递上去以后，厅里领导当场就有了批示，同意省商业公司聘请马守常作顾问。
因为马守常以前是大领导的特殊身份，还需要外高一级层面走个流程。
正月十五前后，就能有批示。
到了下午，就没什么正事了。
员工三三两两开着小差，找个理由回去喝酒打麻将，整个大楼只剩下三五个人。
陆天和周玥没有走。
陆天没有走的原因，是担心错过郑娟从港岛来的电话。
周玥没有走得原因更简单——因为陆天没有走。
尽管与陆天每日朝夕相处，可这样的独处机会并不多，周玥觉得应该好好珍惜才好。在她心中，已经把陆天当成了爱人。
坐在陆天办公桌前，周玥甜甜说道:“姐夫，你说冯化成会不会真的去法院起诉，要回楠楠？”
周玥觉得，还是从楠楠说起，与陆天更有话题。
陆天双手叉在胸前，想想说:“不好说。不过，就算他不去法院，王紫也可能去的。”
王紫在陆天手里没有把柄，自然没有顾忌。
听了陆天的话，周玥忽闪着大眼睛说:“姐夫，那怎么办？到时候真的要把冯化成和张欣的事公布于众么？”
陆天手肘支在桌上，“那样的话，冯化成很有可能会被定成流氓罪，毕竟是私德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没必要赶尽杀绝。”
周玥点点头，轻声说:“姐夫，我也不想那样。尽管他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可他毕竟还是我父亲。再说，他要是进去了，我的另一个妹妹冯爽怎么办？王紫真的一气之下不要了，送到咱们家，那周家又得为他养孩子了。”
“玥玥，你说的没错，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鱼死网破，况且，他们夫妻只是想让孩子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没有其他意思。”陆天说。
“可是，像他那样的人，把楠楠接回去怎么可能让人放心。只要我在，我是不会让他们把楠楠带走的。”周玥说道。
“玥玥，这种抚养权的官司最少要打上一两年，过几年你大学毕业，实在不愿意跟楠楠分开，就带她去港岛。楠楠去了港岛，他们打赢了也没有用。”陆天安慰道。
听陆天这么说，周玥睁大眼睛看着他，“姐夫，到时候，你去不去港岛？”
“我答应过你娟姐，等我爸妈四年后退休了，我就去港岛接手振邦集团业务，当然要去了。”
“你要去，我就去。你要是留在吉春，我就留在吉春。总之，你在哪，我就在马。”
周玥的话越来越直接起来。
在她看来，无论是周蓉还是郑娟，都没有明确反对她对陆天的爱意，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像之前那么含蓄了，直言不讳更好。
陆天当然懂得周玥对他的情感。不过，这个时候陆天通常很被动，他不愿意主动接受这份感情，他更希望郑娟和周蓉同意，那样他才觉得名正言顺。
在没有郑娟和周蓉同意之前，陆天不会对周玥表示任何的亲密之情。
想到这些，陆天说:“好啊，去港岛，你也做我秘书。”
周玥知道陆天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好啊，姐夫，我们一言为定。”
陆天正要说什么，办公室外线电话响起。陆天接起电话，对面传来郑娟的声音，“陆天，是你么？”
“娟儿，是我，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陆天微笑着说。
“刚过完年，集团的事太多要决定，白天没时间打电话。晚上往你家里打，需要太多转机，我也嫌麻烦。要不是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就不打了。”
“什么事？”陆天电话里问。
“一年前，挖走丽君的美国陨石公司，提出二百万港币要为孙小宁解约，只要孙小宁同意，二百万马上打到公司账户。”
“二百万港币？”陆天吃惊道。
“是啊，二百万港币。一年前，陨石公司就用支付违约金的方式，挖走的丽君。现在故技重施，又要挖小宁了。”
“为什么是二百万？”陆天不解问。
“之前跟丽君签的合同，规定只要其他公司出超过二百万港币解约金，只要当事人同意，就可以无条件解约。跟小宁签约，解约金也是二百万。
按以前小宁的名气，是不可能有人掏出二百万港币违约金来挖她的。今年春晚唱过的《漫步人生路》，现在传遍大街小巷，小宁真正成为当红歌星。陨石公司看到了小宁的价值，下了血本，一下掏出二百港币解约金。除了解约金外，工资是我给小宁的三倍，可以说，下了血本了。”郑娟把来龙去脉说给了陆天。
“小宁是什么意思？”陆天问。
“小宁果断拒绝了。”
“拒绝了不是挺好么？还有什么着急的？”
“一年前，丽君起先也拒绝了陨石公司的邀请，为此，我提高了丽君的收入和提点，可不知道为什么，丽君还是解约了。我担心小宁也会被对方说动。”郑娟担忧道。
“我觉得小宁不会。当然，也不能一点承诺没有。与其提高收入，莫不如给公司干股，成为公司的股东。”陆天为郑娟出了主意。
“你说的倒是个办法，我想想看。有件事我跟你说，这家注册在美国的陨石公司，最近恒天集团达成一致，拿下恒天娱乐40%的股份，正式进军港岛娱乐市场。看样子，就是针对我们振邦影视的。”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有我在，你放心。”陆天自信说。
“看你牛的。行了，一会儿还有会，给蓉儿带个好，不跟你聊了。”
说完，对面放下了电话。
周玥见陆天讲完电话，问:“姐夫，有人要挖小宁？”
陆天点点头，“挖走丽君的美国公司现在与恒天合作，估计要在港岛兴风作浪了。”
“那振邦影视会不会受影响？”周玥问。
“没多大关系，振邦影业已经把发展重心转移到内地，再说，对于振邦集团来说，振邦影业就是锦上添花，只要维持住基本盘就没问题。”陆天分析说。
“可振邦影视是娟姐的个人产业，还是越来越壮大的好。”周玥说。
陆天点点头，“玥玥，你说的没错。只是振邦影视与其他娱乐公司不同，振邦影视把重心放在了像港岛电视台、振邦影院这样资产投资，除了之前的丽君，现在的孙小宁，并没有专门培养艺人，走的不是一样的路。玥玥，你要是不愿意演电影，可以试着往主持方面发展一下，比做我的秘书有前途。那样，振邦影视又多一个台柱子了。”
听完陆天的话，周玥抿了抿嘴唇，抬起头看着陆天，“姐夫，我做你的秘书是为了能天天看到你，不为了前途。”
周玥的话让陆天清楚，他是说服不了周玥的，于是换了话题，:“玥玥，今天晚上八点，港岛电视台春晚将向全国录播，你和小宁都要成全国的名人了。”
“我一共也没说多少台词，要成名人也是小宁，不会是我。再说，吉春也没有多少家有电视机的。”周玥微微摇摇头。
“现在吉春有五百多家有了电视机，一个电视机前，至少有十多人在看，现在是春节，每台电视机有二三十人看都正常，超过一万人知道了你和小宁，还不是名人？”陆天给周玥算了算。
“姐夫，要是这样，快五点了，咱们也回家，别耽误和爸妈一起看了。我想看看，内地电视台里小宁的歌。”周玥一脸幸福望着陆天。
“好，咱们回家，和爸妈还有你哥、你嫂子、楠楠一起看。还有啊，爸妈把小宁一家也请来一起看了。”陆天起身说。
“是么，小宁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周玥说。
……
港岛，半山别墅。
陆天周蓉和周玥离开，徐陆和郝露露被带回徐氏庄园，郑娟豪宅一下冷清了许多。
晚上七点多，忙碌了一天的郑娟回到家中。
孙小宁则早上郑娟半个多小时，在客厅等候郑娟。
陆天他们刚走不久，孙小宁便接到了陨石公司的电话，陨石公司很客气地跟她说，要为孙小宁解约，并且以目前孙小宁收入的三倍报酬邀请孙小宁加入。
孙小宁当时就一口回绝了。
一方面她根本没有要离开振邦影视的意思，另一方面关于合同，都是振邦影视的经纪公司在管，她没有自主权。
再有，孙小宁想不出，谁会掏二百万港币的违约金为她解约。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接到这个电话的当天，这个电话就打进了振邦影视的经纪公司。
陨石公司提出以二百万违约金，解除孙小宁与振邦影视的合同。操作手法与一年前挖走丽君如出一辙。
有些不同的事，挖走丽君是先和丽君私下达成共识，才与振邦影视解约。而这一回，还没有说服孙小宁，就先找到了振邦影视。
孙小宁是振邦影视得台柱子，郑娟十分重视这件事。第一时间找到孙小宁，问明她的态度。
孙小宁得态度很坚决，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离开公司。
孙小宁的话，令郑娟安心下来，于是让振邦影视经纪公司一口回绝陨石公司请求。
这个风波方才平息下来。
第332章 话里有话
尽管风波过了，郑娟还是觉得，于情于理还要好好安抚一下孙小宁，于是，白天跟陆天通了电话，特意说了这件事。陆天提议给孙小宁股份，郑娟也觉得很好，给了股份，就是公司的股东，利益和公司绑在一起，别人想挖也不容易。
今天晚上，内地电视台要录播港岛中文台春晚。这是港岛节目第一次登陆内地，对于振邦影视来说意义非凡。
郑娟早早回家，要跟孙小宁看看内地电视台是怎么录播这台春晚的。
郑光明和徐晓夏订婚以后，在外面过起了二人世界，不在郑娟的别墅住了。徐陆和郝露露两个孩子也被郑娟母亲薛梅接走。偌大的别墅，只有郑娟和孙小宁两个人在住。
吃过晚饭，通过室外天线，调到内地频道，信号并不好，还带着少许雪花点。不同，能在港岛看到内地电视台，在内地电视台看到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的录播，郑娟和孙小宁很知足。
与直播多少有些不同，为了照顾更多观众，晚会里粤语主持大多重新配音，换成了普通话，只有周玥的声音还保留着。有的时候，实在不好配音，就干脆切掉，很多镜头，只有周玥在开口。
孙小宁和郑娟并坐在客厅的沙发，靠在郑娟的身上，侧过头，对郑娟说:“晓晚姐，玥玥这一次在内地可要出名了。”
郑娟点点头，“玥玥长得好看，声音清脆，就算不做演员，做主持人也不错。可她就想做陆天的秘书，劝也劝不动。”
“玥玥喜欢她姐夫，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为了在她姐夫身边，她宁愿做秘书。想让她做主持人，除非答应她和姐夫在一起。”孙小宁叹声道。
孙小宁说的，周玥宁愿做陆天的秘书也不愿做演员做主持，郑娟当然清楚。她更清楚，这是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不了。
郑娟看来，有些事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顺其自然，时间会给最正确的答桉。
郑娟不想就周玥的事深聊下去，说:“小宁，白天我跟陆天说过，陨石公司挖你的事，陆天跟我说，一定要给你补偿。
我想好了，工资和分红不准备给你涨，决定送你百分之一的振邦影视股份，现在振邦影视的估值差不多三亿港币，百分之一就是三百万港币。振邦影视最多半年就能上市，到时候，你的百分之一就是原始股，最少升值几倍。你看怎么样？”
郑娟把想好跟孙小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听完郑娟的话，孙小宁侧过身，说“姐，你什么都不给，我也不会离开公司的，除非你赶我走。”
郑娟的手揉了揉孙小宁的头发，“小宁，我知道你是个知道感恩的姑娘，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从今往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郑娟的话令孙小宁心潮澎湃起来，她真的想把埋藏在心底的话说给郑娟。不过，理智还是令她没有把喜欢陆天的话说出口，只是澹澹说道:“姐，玥玥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要是也能来港岛，每天和她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那还不容易。再过四年，玥玥姐夫的父母退休，就会来港岛接手振邦影视的业务。那时候玥玥大学也毕业了。陆天来港岛，玥玥一定会跟着，到时候，你们就能在一起了。”郑娟浅笑道。
“那就太好了。等玥玥来港岛，我们就天天在一起，不再分开了。”孙小宁一脸幸福说道。
听到这里，郑娟才读懂孙小宁话中的深意，周玥跟着陆天在一起，孙小宁要跟周玥在一起，那不就是变相向郑娟表白，她也想跟陆天一起么。
尽管孙小宁的心思，郑娟早就看得出来，可听到孙小宁怎么讲，心里涌上了异样的感觉。
周玥爱上陆天更多是因为日久生情，而孙小宁爱上陆天更多的是因为崇拜和感恩。
这种爱，更容易被取代，也容易改变。也许过几年，就不这么坚持了。
郑娟有她的想法。周蓉真的答应周玥和陆天在一起，那孙小宁留在这个家也没什么。
与其担心哪天像丽君那样被挖走，还不如成为一家人。
当然，前提是周蓉先答应周玥。要是周蓉一直不松口，那她孙小宁也不能松口。就算郑娟在港岛看惯了这样多妻的家庭，她还是不希望陆天身边再多女人。
想到这些，郑娟舌尖舔了舔嘴唇，对孙小宁说:“小宁，要是玥玥真能来港岛，我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孙小宁连连点头，“姐，谢谢你。要是玥玥听你这么说，也会高兴的。”
“我猜玥玥现在和你一样，也在看这台晚会呢。”郑娟笑了笑。
“那我现在给她拨个电话，问一问？”孙小宁说。
“往陆天家拨电话转机太多，你要是想和玥玥联系，还是在影视公司，直接打到省商业公司的好。”郑娟说。
孙小宁“嗯”了一声，“姐，那我明天跟她联系。”
郑娟点点头，拉着孙小宁得手，看着电视说:“小宁，马上到你的《漫步人生路》了。”
孙小宁的目光也移向了电视，《漫步人生路》音乐这时响起，孙小宁情不自禁跟着吟唱起来。
……
吉春，周家。
今天周家格外的热闹，白俄公寓大厅坐满了人。
除了周志刚夫妇、陆天、周蓉、周玥、周秉昆、陶俊书外，孙小宁的父母、哥哥孙赶超、嫂子于虹包括肖同庆都来到周家。
大家围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的录播。
因为孙小宁唱的第一首歌是在晚会中段，一直没看到妹妹上台的孙赶超不禁急了起来，对陆天说道:“姐夫，这都九点多了，我家小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是啊陆总，小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肖同庆也急着问。
陆天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一刻，说道:“除夕那天，小宁是十点登的场，内地录播已经剪掉不少，按时间算，小宁马上就要登台了。”
“对，下一个节目就是小宁的了。”周玥说道。
“玥玥，你现在可是大明星，整台晚会都是你主持的。”周秉昆竖着大拇指对周玥赞许道。
“二哥，你没看一共六名主持么，我只不过是六名主持之一。其他五名主持说的都是粤语，只有我说普通话，就把我的台词留下。其实，我就是绿叶，人家才是红花呢。”周玥笑笑说。
“那咱们玥玥也够厉害的。”陶俊书说。
“嫂子，我这算什么，二哥的评书可是全国播放过，几亿人都听过，那才牛呢。”周玥娇声说。
这时，电视画面又出现了周玥的身影，接着又传出她甜美的声音:“下一个节目，孙小宁独唱《漫步人生路》。”
听到是孙小宁出场，本来交头接耳的屋子一下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盯着眼前这个十二寸黑白电视，想看看在港岛的孙小宁，现在什么样子。
很快孙小宁走上舞台，一身深蓝色晚礼服，长发披肩，简直仙女下凡一般。
孙小宁的母亲不禁惊呼，“老头子，小宁现在这么好看了？”
“妈，小宁现在可好看了，就像你说的，像画里的仙女。”去过港岛见过孙小宁的于虹说道。
于虹话音刚落，音乐响起，《漫步人生路》徐徐展开。
尽管大厅坐着的基本不懂音乐，可还是能听得出，这首歌有多好听。
听了好多遍的陆天、周蓉和周玥，不自觉地跟着孙小宁的歌声哼唱起来。
当歌声停息，孙小宁的母亲不禁热泪纵横，跟身边孙小宁的父亲说:“他爸，咱家小宁出息了。”
“是啊，娃出息了，以后就能嫁到好人家了。”孙小宁父亲憧憬着。
“是啊是啊，我在港岛那天，看着报纸，好多富商都在追求小宁呢。”于虹附和说。
“富商。那得多富？”孙小宁父亲说。
“我也说不好，就是特别特别有钱那种。”于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用很多形容词来表达。
“那也不好，真要嫁到港岛，以后就回不了吉春了。”孙小宁的母亲喃喃说道。
“港岛那些富商，都是有老婆的，小宁要跟他们那还得了，我觉得，小宁早晚能回吉春的。”肖同庆插嘴道。
“要是那样，还是回来的好。现在小宁有本事，长得还好看，在吉春也能找个好人家。”孙小宁母亲说。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差不到十点半，晚会结束。
肖同庆开着单位的车，送孙小宁爸妈哥嫂回家，而陆天周蓉周玥回到了他们的房子。
这个晚上，冯楠依旧赖着周玥，跟姐姐一起睡在一楼。
陆天和周蓉哄睡了孩子后，相拥在一起，享受着彼此间带来的快乐。
直到午夜，卧室恢复了该有的平静，周蓉窝在陆天的怀里，却没有半分睡意。
纤纤玉指划着陆天的胸口，抬起头看着陆天，
“陆天，要是孙小宁父母知道，孙小宁心里喜欢的是你，他们会怎么想？”
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娇躯的手臂，微微低下头，“蓉儿，你又说笑了，我和孙小宁话都没说几句，你怎么能这么确定她喜欢我？”
周蓉收起划着陆天胸膛的手指，捋了捋鬓角的散发，“小宁亲口跟玥玥说，她喜欢你，这还有假？”
“小宁在港岛圈子很小，见到吉春来人，有些亲切感也属正常，谈不上情爱的。”陆天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随口敷衍。
“从吉春到港岛的男的多了。光明、你哥还有骆士宾，哪个不是从吉春去港岛的？
特别是光明，他们年龄相彷，在一起住了三年，孙小宁也没喜欢上他，说明孙小宁喜欢你不是冲动，而是最真实的情感流露。”周蓉叹声说。
“那是因为她还小，大一大就不会这样了。”陆天不知该怎么安抚周蓉，只能继续辩解着。
“要再过两年，玥玥和小宁都成熟了，还是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呢？”周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陆天，一眨不眨。
“你娟姐不是说了么，周玥的事你说了算，孙小宁的事，她说了算。我听你们的。”
陆天重复了一遍郑娟说过的话。
听了陆天的话，周蓉伏下身，狠狠咬了陆天肩膀一口，“你这个大色狼，坏死了。”
陆天轻轻揉了揉痛处，“蓉儿，以前你不是用手掐么，现在怎么也学你娟姐，用口咬了？”
周蓉抿了抿嘴唇，“米皮糙肉厚的，用手掐也不疼。用口咬能让你长长记性。”
“蓉儿，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坏。”说完，陆天将周蓉抱的更紧，双唇也压在周蓉的嘴唇上。
一番口齿相交，周蓉似乎忘掉刚才说到孙小宁时的不快，叹了口气说:
“玥玥跟我说过，明年她会参加港岛小姐选美。成为港岛小姐那天，她想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也不知道你哪里好，那么多姑娘，包括我在内，都爱上你，还都那么死心塌地的。”
陆天稍稍松开手臂，看着周蓉，深情道:“蓉儿，你爱我，我也爱你！”
周蓉迎着陆天的目光，“我知道你爱我，可你也爱娟姐，以后也许会爱更多的女人。你的心很大，能容纳很多爱你的女人。而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你一个。”
“蓉儿，对不起。”陆天一脸歉意。
“行了，我已经认命了，你不用道歉。其实，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那么多喜欢你的姑娘，你一直没有滥情。要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该爱你呢。”周蓉柔声说。
“我说过，我这个人可听话了，你和蓉儿不答应得事，我绝不会做。”陆天伸出手掌，一本正经发誓着。
“这个誓言我倒信，你知道我和蓉姐都心软，说不好哪天就能同意，才这样听话的。是不是？”周蓉反问。
“不是，真不是。”陆天一脸严肃。
“行了，别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哄我开心。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大学报到。虽然吉春大学本地生可以走读，晚上能回来住。可我看课程还是很紧的，以后你要多关心家了。”周蓉说。
“放心吧，下班我就到学校门口等你放学。”陆天揉着周蓉的头发说。
“可是，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来学校接我，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周蓉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陆天。
“我们都不在意，让旁人说去呗。”
“可是我在意，一直以来，我都以你妻子为荣，现在不是了，心里不舒服。”周蓉叹了口气。
陆天低下头，吻了吻周蓉的秀发，“蓉儿，等我爸妈退休，我们就去港岛，不听这些闲言碎语了。”
“港岛不是一样？那些小报说的话更难听。”周蓉咬了咬嘴唇。
周蓉这么说，陆天不好再说什么。
他很清楚，这辈子不可能择一而终。对于每个爱他的人，他都有愧疚，却无法改变。
也许，这就是重生的宿命，很多时候，只能这样。
……
正月十六一早，陆天送周蓉和周玥来吉春大学报到。
吉春大学虽然不如北大清华，在全国也是排名前十的高校。特别是中文系，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全国各地得考生从四面八方涌到这里，整座校园处处能见背着大包小包的学生，有的找着教室，有的找着寝室。说是学生，很多都三十岁上下，每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作为恢复高考第一批学生，每个人都是由衷的自豪。
周蓉和周玥是本地生，大学寝室紧张不用住校，自然不用带行李。
办完入学手续，周蓉和周玥挽着手臂，并肩走在学校小路，去教学楼。
这个年代，蓝白灰还是主色调，现在还是晚冬，每个人穿着的几乎都是蓝色或者灰色的大棉猴，戴着围巾套帽，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并肩走在大学校园里的周蓉和周玥明显时尚了许多。
周蓉的深蓝色呢子风衣，周玥白色的羽绒服，她们大衣里面的毛衣、衬衣、内衣，下身的长裤、绒裤、衬裤，脚上的皮靴、棉袜，脸上的围巾，都是在港岛买的。
吉春别说没有人穿过，见都没见过。
尽管周蓉和周玥选择的，都是最朴素款，可还是远超吉春这个时代。加上周蓉和周玥的高挑身材，娇美的面容，走在校园，简直是鹤立鸡群，无论男女都会下意识观望，顿时成为吉春大学最美丽的风景。
吉春大学中文系，首批高考只有两个专业，一个是汉语言，一个是现代文学。汉语言专业更多偏向教学，而现代文学更多偏向写作。
周蓉之前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大学教授，这么多年写作后，更想成为一名作家。于是，填报志愿的时候，选择了现代文学。
周蓉选择了现代文学，周玥当然和姐姐一样，同样选择了现代文学。
在周玥眼中，姐姐和姐夫是一体的，都是她离不开的，当然要做姐姐的同学。
吉春大学中文系是一栋独栋二层楼，高几届的学生都是子弟兵推荐的大学生，包括周秉义、陶俊书和郝冬梅都是推荐上的大学。
这一届学生的教师在一楼，一个班三十五人，高考分数，周蓉第一，周玥第二。本来她们的成绩都能摸到北大的，为了就在吉春，才选择的吉春大学。周蓉和周玥选好座位后，结伴离开。
她们一走，教室里刚刚来报到的学生沸腾了。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一见就是两个。
除了相貌外，两人的穿着打扮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大家议论纷纷，讨论着这两个像画中仙女的女同学，究竟是谁。
差不到中午，周蓉和周玥走出学校，商业公司的轿车正停在大学的门口。
见周蓉和周玥从校门走了出来，坐在驾驶室的肖同庆从车里出来，冲着周蓉和周玥摆了摆手。
周蓉和周玥上了车，周蓉对肖同庆说:“同庆，这是公车，用公车接送我们不好吧？”
“蓉姐，是陆总让我接你们的。”肖同庆启动汽车说。
“他让也不好，我和玥玥自己能走。”周蓉说。
“蓉姐，不是这样的。是出版局的人来吉春，说是要见你。我们也不是回家，是去吉春宾馆的。”肖同庆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第333章 眼线
没用多久，周蓉和周玥便到了吉春宾馆。
刚进大厅，一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请问，是周蓉同志和周玥同志么？”
周蓉点点头，“是我们。”
“那小会议室请。”说着，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周蓉和周玥跟了上去。
来的路上，肖同庆说，京城出版局的人特意来吉春，要见周蓉，陆天已经先她到了吉春宾馆，与出版局的领导见面。
知道了大概，知道了什么事，不用胡乱猜了，周蓉坦然了许多。
进到小会议室，周蓉向里望去，小会议室里坐着四个人。
陆天和金月姬坐在会议桌一边，另两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他们对面。
见周蓉和周玥走了进来，陆天忙起身迎上去，“蓉儿、玥玥，你们过来了。”
周蓉手指捋了捋额头的散发，说：“陆天，让我来这什么事？”
未等陆天开口，金月姬支了支鼻梁上的眼睛，开口道：“周蓉，这两位同志是京城来的出版总局的同志，他们来吉春为的是见你，研究出版你那本《我在人世间》的事。”
听到金月姬的话，周蓉方知始末，坐到两名中年男子对面，“同志，我的书没有投过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周蓉的问话，一名年龄看起来长一些的男子直了直身子说道：“周蓉同志，我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出版总局出版处副处长我姓黄，这位是出版总局版权科张科长。
周蓉同志，你说的没错，你的书的确没有投过稿，按理说，我们的确不应该知道。
不过，在港岛发表后，京城一位大领导通过其他渠道看到了你的大作《我在人世间》，对这本书提出极高的评价。特意指示出版总局找到作者，看看能否在内地同时发行。
经过一番查找，我们终于找到书的作者，就是你——江辽吉春人周蓉。
再打听才知道，你还是江辽宣传部金月姬副部长的儿媳，于是，我们向江辽宣传部发了一份电报后，就赶到吉春了。”
黄处长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周蓉知道了大概。
可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应付，下意识地向陆天看去。
陆天知道，周蓉是向他求助，于是开口：“蓉儿，刚才黄处长和张科长把具体情况跟我和妈说了一下。他们的想法是，这本书的内地出版权交给出版总局，港岛的出版权还在振邦影视那。
只是之前，你已经把这本书内地出版权授予了振邦影视，他们想问问能不能与振邦影视协商，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周蓉向陆天问道。
“周蓉，我觉得出版总局特意从京城来吉春，要出版你那本《我在人世间》，这样的机会难得，应该把握住。至于跟振邦影业的版权问题，你和郑娟沟通一下，不会有问题的。”坐在一旁的金月姬开口说。
“是啊，蓉儿，郑娟那边应该没问题。”陆天接过话来。
听了陆天和金月姬的话，周蓉点点头，对金月姬说道：“妈，宾馆有国外长途电话，我想给郑娟去个电话，跟她说一下。她要是没意见，就按你说的，把国内出版权交给出版总局。”
“周蓉，那你去吧，让门口的人带你去，就说我说的。”金月姬点了点头。
“黄处长，张科长，那我先去了。”周蓉站了起来。
“姐，我跟你一起去。”周玥也跟着周蓉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二人背影，那名姓张的科长开口道：“陆经理，你爱人的妹妹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是不是上过电视啊？”
见张科长认出了周玥，陆天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她做的主持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么眼熟呢。这一对姐妹真厉害，一个是作家，一个是主持人，太让人羡慕了。”张科长说。
“你们不知道，她们姐妹两个都是恢复高考第一批大学生，还是吉春大学中文系的同班同学。”金月姬笑着说。
“那就更厉害了。”黄处长赞许道。
几人正在交谈，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周蓉和周玥从外面走了进来。
陆天问道：“蓉儿，跟郑娟联系上了？”
周蓉坐到陆天身旁，微微点点头，“联系上了，娟姐说，振邦影视可以放弃《我在人世间》的内地出版权，不过，要保留《我在人世间》的影视改编权。要是两位领导没有意见，振邦影视现在就发传真过来确认这件事。”
“没意见，没意见，来吉春我们也没想过以后影视剧改编，只要出版权就好。”黄处长忙说。
“那就没问题了，我现在马上让振邦影视发传真。”周蓉又要起身。
周玥一把拉住周蓉，“姐，我去就行了，你在这跟出版总局的领导一起说说出书的事。”
说完，周玥浅浅一笑，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离开的周玥，金月姬点了点头，“玥玥真的长大了，不仅越来越好看，也越来越懂事。蓉儿，玥玥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机关有条件不错的，我帮着撮合撮合。”
女人么，做媒是她们的天性，金月姬也不意外。
金月姬的话让周蓉不好回答，说是有吧，金月姬要是追问是谁，不好说了。要说没有，金月姬要是真的上心，周玥还以为是她故意的呢。
想来想去，周蓉说道：“妈，玥玥说她大学期间不谈恋爱，她都这么说了，不好给她介绍的。”
金月姬听出周蓉话中的婉拒，也就不继续说下去。
“要是那样，我就不操这份心，还是说你的书吧。黄处长，国内第一版准备发行多少册？”金月姬问。
黄处长直了直身，说：“据我们了解，港岛第一版发行了五万册，现在已经销售了三万多册。港岛那么大的地方就有这么好的销量，我们有信心内地销售的更好。初步定，第一版发行十万本，要是发行的好，第二版发行三十万册。”
“十万册？”周蓉一脸诧异。
“是啊，第一版最少十万册。在港岛，定价是十五港币，考虑到国内的消费能力，暂定八元一本。
按咱们国家稿费分配，每卖出去一本，周蓉同志就有一元钱人民币收入，还是很可观的。”黄处长说。
“黄处长，要是销售顺利，第二版蓉儿的收入会是多少？”陆天问。
“第二版稿费留成会高出50%，也就是卖出去一本书，周蓉同志就会有一元五角钱的稿费了。”张科长补充道。
“蓉儿，你听清楚了吧。”陆天握了握周蓉的手说。
“我写书是为了记录一个时代，你这么说，好像是为了钱似的。”周蓉笑道。
“记录时代重要，稿费也是你劳动所得。”黄处长接过话来。
黄处长话音刚落，周玥拿着一张传真走了出来。
把传真递给周蓉，“蓉姐，振邦影视的传真到了。”
周蓉接过传真，传真上写的很清楚，振邦集团放弃《我在人世间》的内地出版权。
周蓉看过之后，递给黄处长。
黄处长仔细看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来吉春之前，他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么火热的书，港岛公司会这么轻易放弃内地发行权。
把传真递给一旁张科长后，黄处长道：“周蓉同志，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把出版协议签了。签好之后，你把手稿给我们一份，我们马上回京城，抓紧时间审稿排版。我听说你在港岛签名售书过，效果还很好。有机会的话，也来京城签名签名售书。”
“黄处长，要是没什么大事，暑假的时候我会到京城呆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可以在京城签名售书。”周蓉想到答应曾姗暑期去京城，于是说道。
“好好，那就太好了。”黄处长连连称是。
吃过午饭，签好合同，让周玥回家中取来手稿，交给了出版总局两名同志。
一切办妥后，陆天和周蓉、周玥一起回家。
进了家门，周玥挽起周蓉的手臂，“姐，在港岛的时候还说，等到内地政策明确，就在内地出版你的书，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
周蓉坐到客厅的沙发，浅笑道：“那得感谢你娟姐。要不是她帮着在港岛发行，我的书也不能被京城的大领导看到。京城大领导看不到，出版总局的人也不能这么主动发行我的书。要不是你娟姐，换成其他公司也不可能这么痛快放弃内地版权。”
“姐，你和娟姐是一家人，不帮自己家人，帮谁啊。再说，你的书要是在内地发行的特别好，改编影视剧有了受众群体也是共赢，娟姐看的更远。”周玥坐在周蓉身边道。
“玥玥，你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商业头脑了？不得了啊。”陆天搬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说。
周玥扬了扬头，浅浅一笑，“姐夫，要是一点头脑没有，我不是白做你秘书了？跟你说，我可不是花瓶。”
“玥玥可不是花瓶，就算是花瓶也是内外兼修的花瓶。”周蓉挽着周玥的手臂说。
“就是马上要开学，再也做不了姐夫的秘书了。”周玥向陆天望去，叹了口气。
周蓉拍了拍周玥的肩膀，“玥玥，三年半大学一晃就过去，没多长时间的。”
“姐，我怎么觉得三年半还那么远呢？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谁来顶替我的职务，姐夫能不能和手。”周玥翘着小嘴。
“商业厅已经安排人了。”陆天接过周玥的话。
“安排人了？是谁？”周玥问。
“熟人。”陆天直了直身子。
“熟人？熟人是谁啊？”周玥睁大眼睛问。
“张欣，你的同学。”
听到陆天口中说出张欣的名字，周玥一怔，问：“姐夫，怎么会是她？”
“具体为什么是她我也不清楚，今天一早商业厅发来一份借调人员名单，棉麻厂张欣就在名单里面，工作安排就是我的秘书。
细想想，张欣文笔很好，和郎健要结婚成了郎大平的儿媳，关系够硬，借调到商业公司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有，张欣和乔春燕都在棉纺厂工会，两个人在一起多尴尬，我估计是因为这一点，郎大平才把张欣从棉纺厂调出来的。”陆天一口气把张欣调到棉纺厂前因后果说完。
听完陆天的话，周玥咬了咬嘴唇，“姐夫，张欣可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在你身边，你可别遭她道了。”
为了能让自己作品刊登到《京城诗歌选》，张欣能跟比她大二十多岁冯化成上床，周玥觉得这样人在陆天身边，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陆天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就让她帮我做些文员工作，重要的事不会安排她做。你现在关系还在商业公司，你不上课的时候，再过来帮我。”
“姐夫，只要不上课，我就来帮你。”周玥娇声说。
“玥玥，你帮你姐夫我不反对，不过，不能耽误学习，知道么？”周蓉看着周玥说。
知道周蓉的担心，周玥扬了扬眉毛，
“姐，咱们班入学成绩，你第一，我第二，我有信心期末考试排到你前面。”
“好啊，你这么有信心，咱们就比一比。”周蓉笑着说。
这时，外面门打开，冯楠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周玥身边，“姐，你今天进大学，大学里面什么样的？”
周玥想想说：“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比普通小学、中学大，学生更多。”
“是么姐，能带我去看看么？”冯楠眨写眼睛说。
“不行，学校不让小孩子进的。”周玥说。
“那就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能带我去大学看看呢。”冯楠翘起小嘴。
“楠楠，你姐不带你去，我带你去。”周蓉安慰说。
“姐，学校不是有规定，不让小孩子进么？”周玥不解问。
“我就说楠楠是我孩子不就完了？本来楠楠也就比长乐大一岁。”周蓉解释说。
周玥眼睛一亮，“姐你这个倒是好主意。”
“所以么，办法是可以想的。”周蓉笑着说。
……
棉麻厂，工会。
从妇联调到棉麻场工会已经两个月了，乔春燕在工会副主席位置做的是风生水起。
本来乔春燕就是个能张弄的人，加上郎大平大领导身份，乔春燕在厂里如鱼得水，没人不给面子。
正因为这么风光，乔春燕才能忍受郎大平时不时的暴打。她清楚知道，离开郎大平，就一无所有。有今天的地位，挨几顿打，也值。
与往常下班就走不同，今天乔春燕走的晚一些。
张欣明天就借调倒省商业公司上班，她要向乔春燕交接工作。
郎健已经和你郎大平打好招呼，出了正月就跟张欣登记结婚。张欣要是跟郎健结婚，乔春燕就是张欣的婆婆了，尽管乔春燕就比张欣大上几岁。
除了这层婆媳关系，乔春燕和张欣一样，都跟郎健睡过。也正是因为跟郎健睡过，郎大平才怒火中烧，才会动不动就要打她一顿。
张欣当然知道郎健和乔春燕的事，不过张欣想的很开，像郎健这样的花花公子就算结婚了，外面也不会少女人，管是管不住的。既然管不住，就随他去吧，她要的就是这个大领导儿媳的身份，这层身份比什么都重要。
也正是郎大平准儿媳身份这层身份，才让她顺利从棉麻厂调到了陆天的省商业公司。
坐在办公桌的乔春燕望着站在她眼前的张欣，说：“明年你就借调到商业公司了，你的关系保留在棉麻厂，你的工资由商业公司发。之所以从棉麻厂调走去省商业公司，郎健他爸有他的想法，就是让你对留意陆天的一举一动，这个你清楚吧？”
张欣点点头，“乔主席，这个我清楚。就是陆天和郎健关系一向很紧张，我和郎健马上要登记了，陆天不可能信任我的。再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再过几个月肚子大了，就做不了什么。太重要的工作，陆天也不会安排给我的。”
张欣把她的顾虑说给了乔春燕。
张欣的顾虑是乔春燕能想到的。从郎二平进监狱，郎三平被判死刑，郎健调戏周玥进了教养所，郎家和陆天就结上了梁子。更别说当年郎大平和郝今龙、金月姬夫妇的恩怨了。
陆天信不过张欣，无论是郎大平还是郎健都很清楚，可在省商业公司放进去一个自己人，郎大平觉得很重要。
特别是马守常如商业公司做了顾问，商业公司更是如虎添翼。要是连个眼线都没有，更不知道商业公司在折腾什么了。
想来想去，郎大平觉得，张欣是唯一的人选。
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家里的人总比外人可靠。
就这样，郎大平得知商业公司要调进人员的消息后，把张欣安排进了商业公司。
乔春燕今天说的话，就是郎大平让她跟张欣说的。调张欣去商业公司的目的只有一个，时刻关注陆天在做什么，一旦有了陆天违法的证据，郎大平就要向陆天下手了。
郎大平是个家族意识很浓的人，他一直记得郎三平是因为陆天才被枪毙，这个仇一定要报。
乔春燕知道这些内幕，不过很多事她不能跟张欣说的太清楚，毕竟张欣跟郎健还没有结婚。
想到这些，乔春燕双手平放在办公桌上，说：“张欣，陆天不信任你则正常。你只要做好陆天给你安排的工作，留意一下他的动态就好。”
乔春燕的话令张欣少了很多顾虑，“乔主席，我能做到。”
“能做到就好。还有，进到商业公司后，看一看陆天身边的人有没有能为我所用的，要是有，就拉拢过来。”
听乔春燕这么说，张欣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开口道：“乔主席，我觉得有个人有可能拉拢过来。”
“谁？”乔春燕问。
“肖同庆，就是陆天助理兼司机。”张欣道。
第334章 重聚
“肖同庆？肖国庆的弟弟？”乔春燕问。
同在光字片一起长大，乔春燕当然认识老乔家。
“对啊。”张欣说。
“肖同庆上学的时候，就跟周家走的挺近，毕业以后也一直跟着陆天。陆天对他有恩，他能听你的么？”乔春燕将信将疑。
张欣神秘一笑，甩了甩大辫子，“乔主席，你不知道，肖同庆和周家走得近，更多是为了孙小宁。
现在孙小宁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肖同庆肯定没戏。肖同庆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很可能会心灰意冷，甚至可能迁怒到陆天身上都说不好。”
“怎么会迁怒到陆天身上？不大可能吧？”乔春燕不解。
“乔主席，要不是当年陆天把孙小宁办到港岛，孙小宁就是光字片普通的小姑娘，肖同庆和孙小宁在一起可能性大的多。现在，肖同庆与孙小宁地位天差地别，很大原因就是陆天送孙小宁去了港岛。要是肖同庆也这么想，自然会迁怒到陆天身上。”张欣娓娓道来。
张欣的话，乔春燕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说：
“原来是这样，那你就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他拉拢过来。不过，这样的事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
……
吉春，机场。
三月中旬，郑娟如约而至。
跟她一起来国内的，是她的小尾巴，港岛女歌星孙小宁。
自从陨石集团挖角风波后，孙小宁成了郑娟最贴心的人。
刚到港岛的时候，郑娟最为知心的是跟她一起到港岛的郑光明。
后来，最知心的换成了妹妹徐晓秋。
郑光明和徐晓秋分别有了爱人，搬出了半山别墅，郑娟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和她同样来自吉春，被她一手捧红的孙小宁了。
孙小宁童年和郑娟一样苦难，很多时候更能说到一起去。陆天不在，在公司累了一天的郑娟也愿意跟孙小宁聊聊天，说说话。
与其他公司当红花旦时常出去风月场所，以此得到更大关注不同。郑娟对孙小宁严格保护，除了跟她一起出席宴会，不参加任何饭局。
郑娟只要孙小宁做到一点，洁身只好，好好唱歌。
这，正是孙小宁所想的。
她本来就不愿意应酬，更不想成为富商猎艳的对象，躲在郑娟身后，接受她的庇护，她当然愿意。洁身自好，更是她一直的追求，她最大心愿就是把自己最美好的时刻留给心爱的人。
除了孙小宁外，郑娟最信任的助理林晓晓也来到吉春。自从把骆士宾废掉，恢复了自由身后，林晓晓重新开始生活。
四十出头的她又找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两人巅峰重合，日子过得格外惬意。
今天是周末，周蓉和周玥不用上课。机场候机室，陆天、周蓉和周玥三人早早在此等候。
半个多月时间，周蓉和周玥很快适应了大学生活。
与外地同学不同，周蓉和周玥都不住校。早上陆天上班的时候，把她们送到学校，晚上下班的时候，再去学校接她们。
回到家中，周蓉陪着孩子，周玥帮陆天处理白天没有处理的事务。
正如张欣所顾虑的，陆天根本不信任她，重要的事也不让她处理。陆天白天没时间处理，晚上就带回家，让周玥来做。
周玥也愿意做，在她眼中，陆天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在学校这半个多月，周蓉和周玥成了吉春大学的最大话题。
中文系现代文学专业有两位大美人的消息，没用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大学。
周蓉今年二十八，周玥今年十九，两人这样的年龄跨度，差不多能把整个大学所有年龄段的男生都能吸引到了。
学习之余，谈论最多的就是中文系现代文学专业的姐妹花，是姐姐周蓉好看，还是妹妹周玥好看。
单从颜值来看，自然是周玥更精致。不过，周蓉身材更高挑，更有熟女的韵味，同样有不少的拥趸。不少男生寝室为了这个话题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有的说激动了，还动了手。
人一被关注，传闻就多了。
周蓉在港岛出版过书，周玥在港岛做过主持人，很快就传遍了校园。这个年代，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港岛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地方，而中文系这对姐妹花，竟然在港岛还有这样的经历，这更令人好奇。
再后来，很多人说，姐姐周蓉不仅结过婚，还有三个孩子。
这个消息传来，让不少人大失所望，失望之余，不少人更加的好奇，有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为什么还能这般美貌？
再到后来，又不知道从哪传来消息，周蓉已经离婚，现在是单身，她和周玥也不是亲生姐妹。
绝世美颜，加上真真假假的传闻，令周蓉和周玥披上了神秘色彩。以至于每到现代中文专业有公开课，就会有很多其他专业的人来这里旁听。
除了个别的真的为了学习知识外，更多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奔着周蓉和周玥来的。每天吉春大学中文系信箱都会多出几封信，不是给周蓉的求爱信，就是给周玥的求爱信。
无论是周蓉还是周玥，都能感受到其他人的热诚。她们却没有表现出高傲或者回避，坦然处之。
从小到大，无论是周蓉还是周玥，都是被关注的焦点，被追求的对象，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
……
等在接机口的周蓉向身边的陆天说：“陆天，政府把娟姐的住处安排在吉春宾馆，我倒是想让娟姐来家里住。”
“郑娟这一次是代表振邦集团就双方合作进一步沟通，只能按照政府的安排了。”陆天说。
周玥捋了捋长发，“这一次，娟姐和小宁只呆一个星期，我会在宾馆陪小宁的。只是那样的话，楠楠又得让爸妈看了。”
“楠楠我在家看着。”周蓉说。
“姐，你不去陪娟姐？”周玥问。
“让你姐夫去留在宾馆就行了。除了楠楠，长乐和家兴也要照顾，我走不开的。”在港岛那段时间，陆天一直跟郑娟住在一起，周蓉已经不介意当着周玥的面，表明陆天和郑娟的关系了。
周玥也没在意，她已经适应了姐姐和郑娟的关系，“姐，你要是不去宾馆住，楠楠就拜托你了。”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楠楠是周家孩子，也是我的妹妹，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周蓉轻笑道。
周蓉话音刚落，陆天开口说：“蓉儿，玥玥，娟和小宁出来了。”
听了陆天的话，周蓉和周玥放眼望去，果然，通道远处走来几名女子，走在最前面的女子长发披肩、身着深蓝色风衣，戴着墨镜，款款走来。
她身边的姑娘，烫了卷发，小鸟依人，同样戴着墨镜。
郑娟，孙小宁无疑了。
于是，周蓉和周玥不停地向她们挥手，引起她们的注意。
远处走来的郑娟和孙小宁看到了他们，脚步明显加快。
走到几人近前，周蓉和周玥迎了上去，周蓉和郑娟抱在一起，而周玥和孙小宁也四臂相拥。
四人分开后，陆天走了上来，对郑娟说：“娟儿，政府的车在机场外等着，先送你们去吉春宾馆。”
郑娟向陆天望望，还是以前的模样，点点头，“那咱们先回宾馆。”
“好。”说着，陆天接过郑娟手中的拉杆箱。
……
出了机场，江辽省和吉春市的相关领导迎了上来，这些领导中就有吉春外经贸局周秉义。
这一次与振邦集团对接，主要洽谈的一项是江辽省工艺品出口的事，除了省商业公司要参与外，另一个参与单位就是吉春外经贸局，负责人对接的就是周秉义。
周秉义上来寒暄几句后，请郑娟一行上了中巴车。
而陆天、周玥和周蓉坐商业公司的车，跟着中巴一起去吉春宾馆。
车辆启动，坐在驾驶室的肖同庆向副驾驶坐着的周玥问道：“玥玥，小宁这次也来了？”
周玥点点头，“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录播后，小宁被港岛政府和内地设在港岛的外交部门，聘任为港岛与内地的交流大使，以后往来内地和港岛，签证都不用了。小宁陪着徐董来吉春，再合适不过了。”
听周玥这么说，肖同庆不禁心头一紧，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周玥送给他的手表。
肖同庆清楚，他跟孙小宁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很难走到一起了。可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哪怕有一线机会，也不甘心放弃。
肖同庆就是这样。
“周秘书，见到小宁你跟她说，要是想回家，我送她回去。”肖同庆跟周玥说。
“行，你的话，我会带到的。”周玥应声道。
周玥清楚肖同庆的心思，更清楚孙小宁的心思。
她清楚，两个人是不可能的，可也不能说太让人伤心的话。
周玥的话，令肖同庆心情好了不少，脸上也浮现出笑意。
……
到了吉春宾馆，天已经黑了。
简单吃过晚饭，走出宴会厅，周蓉拉过郑娟的手，“娟姐，我要回去带孩子了，有什么事你跟陆天说。”
郑娟知道，周蓉是想让陆天单独陪陪她，于是在她耳边耳语道：“蓉儿，我和陆天没什么话背着你的，你留下吧。”
周蓉挽了挽郑娟的手臂，小声说:“不了，你们一个多月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讲。玥玥今天也留下来陪小宁，楠楠也要我看，我就回去了。”
听周蓉这么说，郑娟没再谦让，送周蓉离开宾馆后，跟陆天一起回到了房间。
……
吉春宾馆，303房间。
这是郑娟十年前离开港岛，第三次回到吉春，也是第三次住在吉春宾馆303房间。
第一次住在这里是五年前，陆天偷偷潜入这里一晚，两人有了郝露露。
第二次是半年前，振邦集团正式到吉春考察，陆天大大方方在这里留宿。
今天是第三次住到这里，与其说是为了公事，莫不如是因为对陆天的想念。
一个月不长，对陆天和郑娟来说也是久别重逢。在房间的内室，两人努力享受着久别重逢后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快乐方才结束，郑娟窝在陆天怀里，久久不愿分开。
半晌，陆天吻了吻郑娟的秀发，“娟儿，徐陆和露露怎么样，还好么？”
郑娟微微抬起头，“好啊，都健健康康的，就是总问爸爸哪去了？”
听郑娟这么讲，陆天心里有些惭愧，六个孩子，三个在吉春，两个在港岛，一个在京城。
无论怎样，都会有孩子不在身边，尽不到做一个父亲的责任。
想到这些，陆天说:“蓉儿，快了，等到我爸退休，我就去港岛陪他们。”
郑娟咬了咬嘴唇，伸出手指，划着陆天胸膛，“到时候你来港岛，你在内地的孩子就会想你了。”
“是啊。”陆天叹了口气。
“好了，那是几年之后的事，现在想也没用。说说正事，这次来吉春除了签订工艺品，还要洽谈在吉春近郊建设粮油深加工基地的事。我爸说了，只要政策一明确，一亿港币的投资马上到位。”郑娟捋了捋额头散发说。
“咱爸做决定了？”陆天紧了紧抱着郑娟的手臂。
“咱爸？你脸皮真厚！”郑娟轻笑说。
“当然是咱爸了。”陆天嬉皮笑脸说道。
“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陆天，在江辽投资粮油深加工是你给爸出的主意，为什么你对这个项目这么有信心？”郑娟问。
陆天身子往上窜了窜，抚摸着郑娟光滑的嵴背，“娟儿，东北是中国的大粮仓，是大米和玉米最重要的产地，可深加工这方面却是一个空白。就近取材，将玉米大豆制成食用油，将玉米制成淀粉，不仅填补了国内食用油、食用淀粉的缺口，利国利民，还能有巨大的收益，回报率极高。初步做了一下计算，投资一亿港币，五年就能收回投资。这种涉及民生的生意都是长久生意，受政策影响小，特别适合在东北投资。”
陆天的话多少打消了郑娟的顾虑，往陆天身上靠了靠说:“陆天，你的意思是，你爸退休之前投资基本就能收回，即便你爸退休了，没有了地方高层支持，粮油深加工一样能做下去？”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东北是个人情社会，现在能一路畅通，除了招商引资的需要，我爸包括我马叔起了很大作用。我爸一退，即便京城有关系，也不一定好使。所以，在东北投资，选项目一定要稳妥。”
陆天的担忧不无道理，重生前陆天就知道东北投资的风险，居安思危，才能有备无患。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在港岛，你跟我爸说，把资金大头投在广东，留一个亿在吉春投资粮油深加工，我始终没太想明白，今天我算是想通了。陆天，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港交所正式已经接受振邦影视上市的申请，一切顺利的话，振邦影视年底前就能上市，到时候，至少能融到两亿港币的投资，你还得想想，把这两亿投资投到哪里。”郑娟看着陆天说。
“年底就是三中全会，我判断三中全会京城将有重大利好政策，到时候内地可以投资的领域实在太多，两个亿不怕没地方投的。”陆天揉着郑娟的秀发，自信说道。
郑娟点了点头，“陆天，你说的我都信。你说投资什么地方，就投资什么地方。”
“你不怕我给你卖了？”陆天吻着郑娟的脸颊。
“我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要是想卖，就卖好了。”郑娟娇笑说。
陆天紧紧抱了抱郑娟，“娟儿，你是我的爱人，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郑娟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嘴好，每次都哄我开开心心的。有件事我跟你说，小宁也跟我表明了态度，不会离开我。我能听出来，她是想留在你身边。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说，玥玥的事蓉儿定，小宁的事你来定，我听你们的么？”陆天不想回答，只好避重就轻。
“我问你，真的有一天，蓉而同意玥玥留下，我也答应小宁成为这个家的一员，你心里是不是都乐开花了？”陆天问。
“这个……我不会那么想的……”陆天忙说。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愿意享齐人之福的。有时候我想想，其实把小宁留在身边也挺好，成为一家人总比像丽君那样被挖走强。可一想到把小宁留下，那玥玥也要留下，你身边又多了两个女人，心里就不是滋味。我这么想，蓉儿也会这么想。”郑娟叹声说。
陆天见郑娟一脸无奈，忙说:“娟儿，你和蓉儿拒绝就完了，我没那么贪心。”
郑娟叹了口气，“拒绝？哪有那么容易。其实，无论是玥玥还是小宁，某种意义说，已经是这个家的一员。就像小宁，你们不在，只有她在陪我。我已经习惯她在我身边了。”
陆天不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天内心深处，从不排斥身边再多女人。
他更希望顺其自然，有更好，没有也能接受。让郑娟和周蓉去决定，也许更好。
……
吉春宾馆，306室。
这个房间，是孙小宁的房间。与郑娟一样，同样是套间。
与半年前来吉春不同，现在的孙小宁已经今非昔比。
一曲《漫步人生路》，孙小宁正式步入港岛一线歌星行列。因为在内地录播受到极大欢迎，港岛政府和内地办事处一致决定，聘任孙小宁作为两地交流大使，参与两地政府间活动。
这一次来吉春，除了振邦影视签约歌手身份外，孙小宁还有这重交流大使身份。正因为这重身份，与郑娟相同，给孙小宁安排的也是套间。
已近深夜，大床上的孙小宁和周玥依旧没有困意。
与郑娟陆天一样，周玥和孙小宁也有说不完的话。
尽管周玥有周蓉那样贴心姐姐，孙小宁有郑娟这样的贴心老板，可还是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而相对于周蓉和郑娟，同年的周玥和孙小宁彼此间有着特别的信任，可以袒露心扉。
周玥侧着身，揉着孙小宁烫了卷的头发，“小宁，你烫了头，真好看。”
孙小宁握住周玥的手指，笑着说：“玥玥，你要是觉得好看，暑假去港岛，也把头发烫了。”
周玥微微摇摇头，“小宁，我现在是学生，学校不让烫头。还有啊，我姐夫说过，我梳拍肩直发好看，那我就梳直发好了。”
“是么，我要是早知道，也不烫发了。”孙小宁自言自语说。
“小宁，你和我不一样。初十在家看春晚的时候，我姐夫说，你的都市丽人打扮比以前小女生的打扮好看多了。”周玥抽出手指，刮着孙小宁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