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你陪我去趟胭脂铺
“主子,您不能再浪费精血。”
上次主子救吕序,古七就猜到他是用了精血,没想他还想给第二次。
精血对主子有多重要,天域之城的人都知道,城主要是知道非得弄死吕序小姐不可。
忽然……
浑身一阵急冻。
古七颤巍巍道:“属下一定锁死自己的嘴。”
“算算时间,老家应该收到我的传书。”
梵行捏着茶杯,眼前浮现出吕序,强咽下一口滚烫热茶时,憨憨可爱的表情,嘴角不自主地扬起。
古七:完了,主子魔怔了。
另一边
吕序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身特别舒畅。
很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自从三年前后,每时每刻都觉得很累,尤其是早上醒来时。
朱雀看到镜子里吕序气色不错,边梳头边道:“小姐昨晚睡得特别好,早上老爷过来您都还没醒。”
吕序轻轻哦一声,是昨晚那碗粥的原因吗?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记起那个味道的来源。
应该是在客栈里醒来时,嘴里那个无法形容却让人上瘾的味道。
梵行?
吕序看不懂他。
换了衣裳来到青鸾房间。
“小姐。”
青鸾刚服过药,看到她进来马上要起身。
吕序上前按住她道:“你躺着别动,免得伤口裂开。”
“怪我太鲁莽了,贸然让你去调查青羽公主,才让你伤得这么重。”
“是奴婢自己大意了。”青鸾也是满脸自责:“奴婢没料到她会武功,而且不比封殇差。”
“怎么可能?”吕序惊讶道:“我明明废了她的武功。”
“奴婢跟她交手了。”
青鸾也肯定自己的没有错,青羽公主确实会武功。
吕序想一下道:“不行,我得去一趟大理寺,不弄清楚这件事情,我心里总不踏实。”
“小姐,您还病着呢。”
“我感觉好多了。”吕序回头对朱雀道:“你跟青鸟说,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小姐……”
青鸾有些担忧,平时都是她陪小姐出门。
吕序笑着安抚道:“青鸟身手好,正好镇住那些宵小,让他们不敢妄动。”
简单收拾一番,吕序带着青鸟以及一队护卫,出门前往大理寺,经过繁华路段时,听到不少失望的声音。
“真是祸害,病得这么重都没死。”
“她还要祸害我们多久。”
“就是啊。”
“……”
吕序早就习惯了,忽然一个声音钻入她耳里。
“兰馨姐姐,你明年就十八了,陆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娶你啊。”
兰馨,花兰馨,吕序对这位姑娘有印象,陆停江那个未婚妻。
吕序让马车停下,就听到花兰馨道:“他眼里哪还有我这个未婚妻,除了公务满心里都只有吕序。”
“他们母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妖精,当年姓寒的霸占了吕颐,为了她终生不娶妻,生个女儿更了不得,把京都这些个世家公子都哄住,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花兰馨小姐。”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过头,看到一名侍女打扮妙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窗前。
“……???”花兰馨惊讶地打量对方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家小姐让我提醒您,假装没有被陆家退亲,别说是十八岁,六十八岁您都嫁不出去。”
花兰馨面色一绿,她跟陆停江是父母指腹为婚,陆停江虽从不未在意过这门婚事,当初顾及花家颜面秘密上门退亲,是以外面并不知道他们解除婚约。
本以为能这样一直将就错,直到陆停江回心思意。
没想到今天被人当众揭穿,顿时羞愧得想找个洞,一直躲到死为止。
侍女说完又对她身边的女子道:“还有你……我家小姐说舌头不想要的话,她正好要去大理寺,大理寺有现成的拔舌头工具,一起走吗?”
那名女子吓得脸都白了,本能地往外面看一眼,就看到吕府的马车停在下面。
窗帘掀起,吕序端坐在里面,目光像箭一样射过来,女子两条腿一软瘫倒地上,身体哆哆嗦嗦抖得像筛箕。
其他人好奇地看过去,一对上吕序的目光,纷纷吓得往后挪了挪步子,生怕吕序会看到他们。
侍女冷哼一声,直接跳到楼下的马车。
众女子还是噤若寒蝉,直到马车驶远了绷紧的弦才啪一下松开,纷纷软倒在地上。
“这么快回来,不像你。”
吕序放下窗帘,眼神也恢复如常。
青鸟坐下来道:“太怂了,待久了怕他们会吓尿。”
哈哈……
吕序被青鸟的话给逗笑。
花兰馨听着吕序的笑声,气得浑身发抖。
到了大理寺,范辰候在大门外面,看到她面带笑容道:“太子殿下说,你一定会过来,让我在门外恭候大驾。”
“女刺客,不,青羽公主在大理寺吧?”
“昨晚就押过来了。”范辰也不隐瞒。
吕序开门见山道:“青鸾今早醒来告诉我,她是被青羽公主所伤。”
“你不是废掉她的武功!”范辰也十分惊讶。“
”青鸾却说她的武功不输给假太监。”吕序没有说名字,但范辰知道谁是假太监。
“进去再说。”
范辰一听,赶紧请吕序入内。
两人一起来到大牢里,青羽公主被绑在架子上。
吕序想上前检查,范辰道:“检查过了,脸上没有易容的痕迹。”
“我记得上官守若说过一种易容手法。”吕序上前盯着青羽公主道:“通过把金针埋入穴位,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五官。”
“是那个女人冒用了本公主的身份。”
青羽公主躲开吕序伸过来的手,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解释。
“我们说你是假的,你就是假的。”吕序毫不客气地一手捏住对方的下巴,一手在对方脸上慢慢摸索。
“找到了。”
摸索了一会儿,吕序终于碰到刮手的东西。
青羽公主的脸,瞬间比吕序的脸还苍白,默默闭上眼睛等死。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迷醒人不要命的笑颜。
“是不是以为自己会马上死掉?”吕序看着她苍白的面色道:“你伤了我的人,死亡会遥遥无期。”
吕序退回来,对范辰道:“你陪我去趟胭脂铺。”
第062章 、胭脂铺陷险境(有修改)
“你还用买胭脂!”
原以为吕序说笑的,没想到真的带着他,逛了城中好几家胭脂铺。
最后来到眼前这家,范辰一脸便秘道:“做做善事,给别家姑娘一条活路,积点德吧。”
吕序给他个白眼,让他慢慢体会…
扶着青鸟走下马车道:“七夕节快到了,你有没有给嫂子买礼物?”
“没有吧。”
都不用范辰开口,吕序看表情就知道他没有买。
范辰尴尬笑笑:“我跟你嫂子都老夫老妻了,还送什么七夕节礼物。”
“老夫老妻才需要偶尔来点糖,调节一下平淡如水的生活。”
“我没钱啊。”
“我有。”
吕序走进胭脂铺,不容分说道:“老板,给我来一份化花仙妆的胭脂水粉。”
“花仙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吕序,你做个人吧。”
“怎么哪都有你。”
吕序看到说的话人也是一脸嫌弃。
燕于飞放下手中的胭脂,走到吕序面前,众人都望着她能狠狠给吕序一记巴掌。
“花仙妆,你有人约吗?”
“没有人约,化给谁看?”
“谁会看啊?”
燕于飞三连问,句句都戳在吕序要害,因为没有人会邀请她参加宴席。
吕序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人约也没有人看,我就是要化了这花仙妆,让你们以后都不敢化。”
“有什么不敢的,还以为是多可怕的事情。”燕于飞不屑反驳,把两人不和演绎得淋漓尽致。
“撞妆容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吕序挑衅地看着燕于飞,暗地里递了一个手势告诉她,正在抓逃犯让她马上撤走,以免一会儿两方交手时被误伤。
“尴尬也是你尴尬。”
燕于飞冷冷讥讽:“花仙妆化得再美,你也没机会展示,你化给谁看啊?”
脚步不动地声色地往门口移,素知道吕序跟太子他们过往甚密,没想到连抓逃犯这种事情她也得帮忙。
“化了自然有人看。”
吕序边怼边漫不经心扫视商铺,在一众女子中寻找女刺客的身影。
范辰趁着吕序跟燕于飞争吵间,早就闪身入内间查找,出来时朝吕序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吕序微点一下头,想起上次女刺客就要求过,把她带到女子多的地方,目光故作不经意地从在场众女子脸上扫过。
很快就锁定可疑目标……
吕序走过去,对站在柜台前像走又像留的女子道:“烦请娘子给我配一套花仙妆的胭脂水粉。”
“这位姑娘说笑了。”女子微微福身道:“以您的容颜,胭脂水粉是多余的,还请姑娘莫要来坏了奴家的生意。”
“有生意不做,还把客人往外赶,你这柜台娘子好生奇怪。”
吕序笑意盈盈盯着女子,仿佛一眼能看穿她的心思,女子畏惧地垂下眼眸,不敢跟吕序对视。
闻方女子赶紧赔礼道歉:“回姑娘,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是担心您化了花仙妆,以后再没有人敢化仙女妆,配套的胭脂水粉便卖不出啊。”
“那是你跟他们的问题。”
吕序逼近对方几步道:“给我包一份最好最贵的,我看那个就很不错。”
招手指着摆在高处的,一个极为精致的玉盒道:“你把它拿下来让我瞧瞧,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
柜台娘子看一眼,应一声是无奈地转身,举高手去取吕序指定的胭脂,宽大的衣袖自然而然往下滑落,露出一段纤瘦的肤色不甚均匀的藕臂。
“看娘子手上的疤痕,可是曾经受过刑?”
数道十分不自然的白在手臂上交错,那是鞭伤愈合脱痂留下的痕迹。
柜台娘子似乎意识到什么,取东西的动作一僵,还是把胭脂取下来,忽然回身猛地把胭脂砸向吕序面门。
大声叫道:“你们快跑,她是大理寺的帮手。”
电光火石间吕序伸手接住胭脂,女顾客中两名女子猛推开身边的人,拼命飞快地往外面跑。
众女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吕序的刁难惹恼了柜台娘子,直到她大喊出声才明白,还没回过神就突然被推倒在地上,摔得不知东西南北。
摔倒的人还嗷嗷叫痛,下一秒就看到跑出去的两名女子重重摔在地上。
青鸟及两名衙役从外面冲进来,把剑架在二人的脖子上,吓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惶恐不安地偷偷看吕序。
吕序却没有理会他们,上前手伸进柜台娘子的领口里。
片刻后,邪魅一笑:“找到了,把他们都带回大牢吧。”
“你是怎么认出我?”柜台娘子不甘心地问。
吕序笑笑道:“一个人的相貌、体态、身高、眼神都可以通过伪装改变,唯独你这里……”
修长的手指戳戳对方的心口:“无法伪装对我的恐惧,我一开口你便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
此时女刺客才知道自己被吕序坑了,凭手臂上的伤痕,吕序根本没有确定她的身份,只是有一些些怀疑,她却因为对眼前女子的畏惧,主动暴露自己就是出逃的女刺客。
“看来对付女犯人,还得靠你。”
衙役把女刺客押后,范辰忍不住当面夸吕序两句。
吕序不以为然道:“范少卿,这里应该是他们据点,按例当如何处理?”
“按例当查封。”
范辰不假思索地回答。
吕序把胭脂扔到他手上道:“反正都要查封了,拿几盒送嫂子不打紧。”
“查封!”燕于飞急急道:“为何要查封胭脂铺?”
“他们包庇逃犯啊。”
吕序给对方按了新罪名,隐瞒了对方是锦国的谍者事实。
在场女子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对方开这么一家物美价廉的胭脂铺,目的显而易见。
“我在这家店充了钱,你们给查封了,我的钱怎么办?”
吕序笑笑道:“不是我的钱,我才不在乎呢。”
“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掐呀。”
走到燕于飞面前,吕序仰起下巴。
燕于飞伸出手:“别以为我不敢,掐死你还人间太平盛世。”
吕序才不相信她敢掐,十分欠揍道:“来来来,掐我……”
忽然燕于飞猛地把她扑倒在地上,一支箭险险落在地二人身边,两人看一眼箭回头看向外面。
霎时间,万千箭羽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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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063章 、胭脂铺陷险境2
相对于燕于飞的口是心非,其他女子是真的希望女刺客杀死吕序。
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盼望着谁站出刺激一下女逃犯,好让女逃犯一激动就错手杀了吕序。
“想不到你人缘这么差。”女刺客这种情况,不忘记忍挖苦吕序。
“长成我这样,在女人堆里很难人缘不差吧。”
吕序看着众女浅浅笑道:“你杀我也算是众望所归,没准他们还会帮助你逃跑。”
“你们别被她骗了,帮助逃凶逃跑,你们也是犯罪。”燕于飞像故意是跟吕序作对,提醒其他家的姑娘们不要轻举妄动。
“吕序,给你一个做好事、积德的机会。”燕于飞十分得意道:“我祖父说很久不打仗了,手有些痒,就当是你孝敬老人家,你自己往簪子上撞,就赖说是锦国谍者干的,南离国就有出兵的借口。”
燕于飞猜到不是抓逃犯那么简单,聪明地顺着吕序的指引说话,尽量不去挑明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事情。
“你怎么不一刀捅死自己,赖到锦国谍者身上,为孙女报仇多好的请缨理由。”
“我跟你不一样。”燕于飞上前两步道:“你快死了,能成为南离国向锦国开战的借口,你也算是不白活一场。”
“自己的祖父自己孝敬。”
“乖,你快点撞死,每年清明节我会给你烧纸钱。”
“你要是捅死自己,我不止给你烧纸钱,还会把你夫婿烧给你,把太子烧给你都不是问题。”
吕序不甘示弱地反驳,燕于飞一听气得呵呵冷笑两声:“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杀了她,反正你也逃不掉,死也要拉个垫背嘛。”
范辰在旁边听两人吵架头都大,走上前道:“我要是你……”
“你不许过来。”
看到范辰女刺客像是受到刺激,大声警告他不许靠近。
范辰马上停下脚步道:“我来是要提醒你,跟吕序要保持距离,更不要劫持她为人质。”
“你们是一伙的,我才不会上当。”女刺客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簪子死死抵住吕序的脖子道:“放了我的人,给我们几匹快马和盘缠。”
吕序闻言讥讽道:“就凭你,给你个太子劫持,你都逃不出京都。”
“你给我闭嘴。”
簪子往吕序脖上压了压。
吕序皮肤娇嫩,女刺客一用力簪子就刺破她的皮肤,流下来的鲜血格外刺目。
若不是交待过要活的,青鸟早一剑劈了女刺客,看到吕序受伤有些按捺不住。
吕序像是没有感到痛,轻蔑地说道:“没有快马也没有盘缠,加太子都不会给你,你赶紧杀了我,好成全南离国出兵攻打锦国。”
话音刚落就看到寒光闪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回过神看到地一支簪子、一只手掌、一摊钱血……
胭脂铺内顿时惨叫声惊天动地。
范辰第一时间冲过来把人拿下,让衙役带去关到囚车上。
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吕序抱怨道:“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生我准备动手时出手。”
梵行径直走到她面前,用帕子捂着她的伤口道:“明明她一劫持你,你就有机会反杀她,却迟迟不动手,难道不就是想给我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你想多了,我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吕序一脸平静地分析道:“这么大一间胭脂铺,不可能只用三个人在操持。”
“你们动静闹那么大,有同伙也早跑了。”梵行取下帕子,看到血已经止住,取出药轻轻抹在伤口上面。
“嘶……”
吕序吃痛地嘶一声。
梵行低头往伤口吹了吹,数落道:“现在知道疼,方才怎么不知道。”
胭脂铺里响起一阵阵心碎的声音,就知道吕序一回来,他们心心念念三年的人,定会逃不过为美色所惑的定律。
“咳咳……”看到两人过于亲密的举止,范辰咳嗽两声道:“原本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逃犯真的躲在胭脂铺,先把他们带回去审问,总能问出些东西。”
“等等。”
吕序叫住范辰,把先前买的东西一股子塞到怀里。
“给嫂子买的礼物,别忘记带走。”
“全给我!”
范辰震惊地看着吕序。
本以为他会感激,没想到他诚惶诚恐:“别啊,我不好跟你嫂子解释。”
吕序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范少卿,眼下胭脂铺就是锦国谍者的据点,按例当如何处理?”
“按例当查封。”
范辰不假思索地回答。
吕序把胭脂扔到他手上道:“都要查封了,你拿几盒胭脂送给嫂子有什么不好解释。”
“等等……”燕于飞急急道:“你们为何要查封胭脂铺?”
“因为他们不仅包庇逃犯啊。”
吕序漫不经心地解释:“还有可能是敌国谍者的据点,帮燕国公治手痒的良药。”
“我在这家店充了钱,你们给查封了,我的钱怎么办?”
吕序笑笑道:“不是我的钱,我才不在乎呢。”
“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掐呀。”
走到燕于飞面前,吕序仰起下巴。
燕于飞伸出手:“别以为我不敢,掐死你,还人间太平盛世。”
吕序才不相信她敢掐,十分欠揍道:“来来来,掐我……到时候我爹就告你们勾结外敌,杀他女儿灭口。”
“吕序,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勾结外敌。”一名女子慌慌张张地叫嚣,其他女子也纷纷为自己开脱辩解。
吕序不咸不淡道:“你们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对方开这么一家物美价廉的胭脂铺,目的就是为了从你们口打探消息,甚至还有可能花重金收买你们。”
“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在乎钱,而是回去好好想想,你们有没有说错什么话,泄露过什么机密。”
“当……然没有。”一名女子结结巴巴道:“我爹他从不在家里说朝廷的事情。”
“我爹的书房从来不给我们进。”
“就是啊。”
“大家小心。”
梵行忽然惊叫一声,冲上前拦在吕序前面。
燕于飞已经把她扑倒在地上,一支箭险险落在地二人身边,众人看一眼地上的箭回头看向外面。
霎时间,万千箭羽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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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哭道:我造了什么孽啊,不是要烧了我,就是送我去做人质。
梵行:不止,太子=快马=盘缠
第064章 、序儿吃自己的醋
漫天箭雨袭下,打得人们措手不及,一时间大街上哀嚎阵阵。
偷袭来得快去也快,一波箭雨下来后果便再没动静,直到古七从外面走进来道:
“主子,他们又跑了。”
“跑了就跑。”
梵行回身扶起吕序:“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没事。”吕序看向燕于飞,方才可是她救了自己,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你这个人真是灾星,去哪都是灾祸。”燕于飞起身拍拍身上的尘,没好气道:“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
“张少夫人误会了,这些人是冲在下来的,跟序儿无关。”
梵行不希望吕序被误会,语气也失了平时的儒雅温润,冷漠中透着上位者的霸气威严,让人不寒而僳。
燕于飞咽了咽口水道:“梵行生,我就是跟吕序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啊。”
记忆里梵行一直是温润儒雅,待人十分随和的人,眼下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没想为了吕序他竟可以这么可怕。
梵行没再理会燕于飞,回过头对古七道:“你安排受伤的人就近医治,医药费我们来承担。”
“是什么人要刺杀先生您?”
吕序回过头问,目光又媚又妖,跟平时恭谨的模样完全不同。
梵行心里嘶一下,这个丫头真是无缝切换,无奈叹道:“这些刺客十分狡猾,每次偷袭不管有没有成功,偷袭完便马上逃跑。”
“上次在顺天府门口也是如此,根本查不到他们的身份。”
“上次?”吕序讶然,马上会意道:“他们总这么偷袭您,是不是想证明什么事情?”
“你猜。”
梵行朝吕序一笑,温柔深情。
燕于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
“你爱说不说。”吕序漫不经心道:“逃犯抓到了,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府,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我是特地来接你。”梵行看到她使小性,不生气反而十分高兴:“我得了两尾新鲜龙鳅,准备让朱鹮按古医方,给你熬成羹粥。”
“龙鳅……”燕于飞惊讶道:“我一直以为那是书才有的东西。”
“很多神话都原自生活。”梵行淡淡道:“龙鳅虽没有书中写的神效,却是补血补气的好物。”
“上官守若一直用药压制你体内的寒毒,但长期用药对你身体也是有损伤的,从今以后把药补改成食补。”
“什么食补药补,你们少糊弄我。”吕序一阵冷笑道:“自从上次寒症发作,上官守若到吕府的次数明显减少,我猜他已经放弃。”
“你老实告诉我,我的病已经药石无效,对吗?”
“只是寻常药物不起作用。”梵行看着笑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死。”
“回府吧。”
梵行牵着吕序的手往外面走。
经过范辰身边时,听他小声嚅嚅道:“你的龙鳅不会太子殿下养的那些吧。”
梵行咳嗽两声道:“龙鳅的事情不用你管,这里收尾的事情交给你,解决不了就找太子殿下处理。”
“是,梵先生。”
“帮我狠狠揍那个假公主,给青鸾出气。”
“知道了,姑奶奶。”
范辰心里一直在打鼓,早听太子说梵行对吕序有意,将来头上会有座大山,如今看来不假。
吕序平时就够嚣张,以后再加上梵行这座靠山……
苍了个天啊,以后没有活路。
“唉,我的钱怎么办?”燕于飞回过神,在后面大声叫唤。
“找他处理。”
吕序指指范辰。
范辰扶额,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上了马车,吕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胭脂铺。”
“我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你。”梵行也不隐瞒,他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出行。
“奴婢竟没有发现。”青鸟一脸惊讶。
“大意了吧。”
吕序忍不住挖苦青鸟。
青鸟嗤一声:“奴婢下次会小心的。”
“我派人暗中保护你是对的。”梵行不咸不淡道:“这丫头心思不如青鸾细腻。”
“梵先生,奴婢保证没有下次。”青鸟赶紧认错,梵行身上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你是我的丫头,向他保证什么。”吕序回头梵行警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准欺负我的丫头。”
“你倒是护短。”
梵行又是无奈又是宠溺:“你也是难得出来一趟,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吕序单手支颐,静静地看着梵行道:“从前没有仔细瞧过你,如今细细一瞧,长得不真不错。”
“只是不错?”梵行惊讶道。
“乱花渐入迷人眼,看多了自然一切都寻常。”
“我以是太子他们为起点。”望着梵行世所少见的容颜,淡淡道:“跟他们比起来,你仍是佼佼者。”
“很高的评价。”
梵行满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吕序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身体本来就弱,又奔波了一个早上,如今放松下来顿觉疲累。
梵行拍拍肩膀:“靠着睡一会儿……”
吕序的五官骤然在眼前放大,唇上一阵软软柔柔的触动,还有一丝丝冰凉沁脾。
蜻蜓点水一吻,梵行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半晌没有回过神。
吕序看着他道:“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那个吕序抢了先机。”
“记住,是我先吻了你。”
吕序说完便靠他的肩膀沉沉睡去,醒来时便是另一个吕序。
梵行捏了一下她鼻子,这丫头居然吃自己的醋,他忽然明白吕颐的感受,一个身体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无论哪个性格的女儿都不能偏袒。
回到吕府,吕序一直叫不醒,梵行直接抱着她入府。
“景泽,序儿怎么了?”
管事来报女儿又被梵行抱着进府,以为她又旧疾复发,吕颐吓得公务都未及处理便过来问。
梵行替吕序盖好被子,笑着解释道:“吕相莫慌,序儿只是累了,等她睡饱了就会醒。”
“这丫头就闲不下来。”
吕颐语气又是苛责又是心疼,但女儿真闲下来时他该犯愁。
梵行给朱雀一个眼色,朱雀识趣地退出外面,确定外面有人才小声道:“吕相,你如何做到让两个女儿,都觉得自己没有被偏爱?”
吕颐惊讶地问:“为何这样问?”
梵行无奈又可怜道:“回来的路上,序儿吃自己的醋。”
吕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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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序:我疯起了,不仅吃自己醋,还会想杀了自己
梵行:我两个都喜欢,算不算劈腿?
第065章、是吕序小姐在笑(大修)
“天杀的吕序。”
望着少了一半的龙鳅,墨烬离恨不得提刀杀上吕府。
“老天爷生她就是为了克制本殿。”墨烬离重新数了一遍道:“把九龙锁拿来,我要守住最后的龙鳅。”
“殿下,九龙锁怕是硬不过古七的剑。”欧阳泽看着池子里稀少的龙鳅道:“只有这么点龙鳅,干脆都给吕府送去,绝了梵先生献殷勤的路,还能保住陆公子送的九龙锁。”
墨烬离气得想要发疯,偏偏欧阳泽说得在理。
宝光想一下道:“殿下,奴才喂养了那么长时间,给奴才留下一对吧。”
“哦对,给宝光留一对。”墨烬离马上同意,给奴才留的梵行总不好意思抢吧,而给宝光留就是给自己留。
欧阳泽笑笑:“殿下开心就好。”
“哦对了,范少卿那边传来信息,说吕相明天可能会遇到问题。”
“什么问题?”墨烬离马上来了兴致。
欧阳泽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道:“算准时间送龙鳅过去,没准还能看场热闹。”
墨烬离马上开心地笑道:“宝光,准备工具,明天捞龙鳅送去吕府。”
宝光心里道:“看个热闹,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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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吕府上溯园。
青鸟匆匆进来道:“小姐不好了,老爷被各家大人堵在街口。”
吕序皱一下眉头,放下书道:“他们是不是吃错药了,无缘无故他们堵爹爹干嘛。”
“据说自从您跟梵先生在一起的事传开,各家小姐是又哭又闹,诸位大人实在受不了就告在皇上跟前,不料却被皇上当堂斥责,只好在堵在老爷回府必经的街口。”
“他们要不要脸啊。”吕序站起来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奴婢觉得小姐不出去比较好。”青鸟犹豫一下道:“小姐是事件起源之一,你露面恐怕事情恐怕会更加……”
“糟糕”两字没出口,青鸟便感觉到一阵寒意,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这事跟小姐您没有关系,奴婢马上陪您过去教训教训他们。”
两人匆匆出了府门,来到吕颐被街口。
看到一群穿着官袍的人,拦在吕府的马车不断诉苦,请求他让女儿赶紧离开梵行。
周围全是围观的百姓,似乎是要弄得人尽皆知,吕序冷笑一声道:“诸位大人为了一个男子,连脸面都不要,真是让吕序叹为观止。”
“什么叫我们为了一个男子,我不要胡说八道。”
“是我们的女儿为了一个男子,不是我们。”
“不对……”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胡说。”
……
吕序一句别有所指的话,纷纷引来诸位大人的抗议。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哄堂大笑,好半晌了才有人道:“是吕序小姐……吕序小姐过来看热闹。”
“真的吕序小姐?”
“吕序小姐……”
当人们发现吕序现身后,大臣们的堵路事件已经不得要,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吕序。
吕序仍然是一身素白绣金纹的衣裳,梳着凌虚髻戴着几样雅致的头饰,面上仍然覆着一层面纱,一双带着三分醉意的桃花眼,看着就让人陶醉。
吕序?
什么,吕序还敢出来?
原本为着吕府马上哭诉的大臣们,马上回过头紧紧盯着吕序。
“你还有脸出来?”一名官员指着吕序。
“我为何没有脸出来?”吕序冷冷反问。
“你自己干过什么,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
吕序不假思索并肯定地回答。
“你跟梵行在一起了……”
“我跟梵先生在一起,怎么啦?”
吕序上前几步,缓缓道:“跟你、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开口前吕序已经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竟全都是左相一党的官员,他们的目的已经一目了然——败坏吕相声誉。
“吕小姐,有所不知。”
大街马上有人主动告知吕序原因。
原来当天他们离开胭脂铺后,两人在一起马上传遍了京都,一时间无数女子芳心破碎,挥泪成雨。
京都无数爱慕梵行的女子日夜哭闹不休,有些朝臣奈不住女儿的哭闹,竟把事情闹到了朝堂上,求着恒帝想想办法,总不能看着孩子们长日哭闹。
结果被恒帝怒斥一番,儿女私情这种小事,岂能在朝会上商议。
他们告御状无果,在皇宫外拦人又怕被皇上知晓,只好在吕相回府必经的路口拦截,讨要公道。
吕序清楚原由后,讥讽地笑笑道:“梵先生看上我,没看你们的女儿,你们来找我爹闹?是不是你们闹完,回头梵先生就会妥协,改去喜欢你们的女儿啊?”
“还是求我爹把我训斥一顿,以后再不要跟梵先生来往?”
“……”十几名朝臣,被吕序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的目的是让吕颐难堪之下犯错,没想到吕颐被拦了半天,硬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原来他们早了解过,吕颐虽然身居文相一职,却是个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性子,只要能气吕颐动手打了他们,朝堂就有机会弹劾他,
没想到吕颐如此沉得住气,任凭他们怎么闹,硬是坐在马车不出声不露面。
吕序看到朝臣们都不吭声,冷冷道:“诸位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请速速离去,别耽误我爹回府用膳,他还有大堆的公务要处理,没有时间陪你们讨女婿。”
回头给了青鸟一个眼色……
青鸟马上带着她,轻轻一跃吕颐的马车。
“爹爹,女儿来接您回府?”
“我爹呢?”
吕序一脸激动掀开车帘。
他们在外面闹了半天,结果一掀开车帘。
里面竟然没有人,吕序回过头看着车夫。
车夫嚅嚅道:“回小姐,是黄内侍出来通知老奴,说皇上有事跟老爷商量,让老奴回先行回府。”
闹了半天,吕颐根本没有在马车内,十几名朝臣闹了一个没脸。
围观的百姓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不由哄堂大笑,十几名朝臣脸面尽失,纷纷误着脸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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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修改
第066章 、当然得看准时机
“天哪,是吕序小姐在笑!”
吕序马上顺着声音一望,就看到千刀万剐的墨烬离。
回了他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楼下的情况已经失控,人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吕序,
“是吕序小姐……吕序小姐过来看热闹。”
“真的吕序小姐?”
“吕序小姐……”
当人们发现吕序现身后,大臣们的堵路事件已经不重要。
大家纷纷冲着她大声叫唤,希望能此来她的注意,那怕能跟对视一眼也是前世积德。
吕序仍然是一身素白绣金纹的衣裳,梳着凌虚髻,面上仍然覆着一层面纱,露出一双带着三分醉意的桃花眼,慵懒又惬意地站在窗前。
吕序?
原本为着吕府马上哭诉的父亲团们,马上抬起对紧紧盯着吕序。
“你还有脸出来?”一名官员指着吕序。
“我为何没有脸出来?”吕序冷冷反问。
“你自己干过什么,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
吕序不假思索并肯定地回答。
“你跟梵行在一起了……”
“我跟梵先生在一起,怎么啦?”
吕序俯视着下面的父亲团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青鸟已经向她回报这些人的身份,清楚他们的目的就是——败坏吕相声誉。
“梵先生没瞧上你们的女儿,你们来找我爹闹?是不是你们闹完,回头梵先生就会妥协,改去喜欢你们的女儿啊?”
“……”父亲团心塞。
“还是求我爹把我训斥一顿,关起来,以后再不与梵先生来往?”
“怎么不想想,是你们种不行呢。”
“就你们女儿的长相,娶了会拉低人家子孙的长相,连才学也……”
吕充一时词穷,改口道:“算了,他们没有。”
“……”
三十多个中年男人被吕序一口气怼得哑口无言。
他们的目的是让吕颐难堪之下犯错,没想到闹腾半天,吕颐人根本不在马车里面。
原来他们早了解过,吕颐虽然身居文相一职,却是个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性子,只要能气到吕颐动手打人,太后他们就有机会弹劾。
眼见大的不在,就想拿小的作文章,没想到小的更嚣张。
偏偏吕序不只长得好看,每次学业考核还是第一,人家确实有资本嚣张。
“你凭什么说我女儿没有才学?”一名官员心态崩了……
“那得看起点在哪?”吕序笑微微道:“我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女伴读,其他伴读参加科举皆是前三甲。“
吕序忽然朝对面高声道:”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什么?
太子殿下也在场。
官员们顿时慌了,两腿一软跪地上。
墨烬离骤然被点名,震惊之余一时间忘记了闪避。
众人顺着吕序喊话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抹尊贵的玄色,以及一双盘龙皂靴。
“参见太子殿下!”
大街上众人纷纷下跪行参,不敢抬头正视太子的面容。
墨烬离好戏没看成,还暴露了身份,不得不露面让众人平身,心情顿时十分不爽。
看着跪在下面的一从官员,一脸戏谑道:“诸位大人,心情这么好出来晒太阳啊。”
炎炎夏日,正午晒太阳?!
官员们都惊呆了,意思是要他们原地跪。
此处应该有掌声……
吕序拍拍掌道:“诸位大人,好好享受日光浴,告辞。”
吕序带着青鸟、朱雀离开雅间,小二哥好半晌才回过神,所以方才是吕序小姐在跟他说话,简直是老家祖坟冒青烟。
楼下众人纷纷盯着茶楼大门,片刻一道清冷出尘出现,素衣如雪勾勒出轻灵体态,宽大的裙裾随着莲步摇曳,帷帽的长纱能遮住她的容颜,遮不住她的风华熠熠。
阳光洒在她身上,却似是与月色深为一体,冷冷清华惹人怜惜。
“吕序小姐……”
骤然看到吕序现身,顿时群情激动,青鸟和朱雀赶紧把她护在中间。
吕序生怕众人冲过来,赶紧上了父亲的马车,奈何众人太过热情,把马车围得寸步难行。
墨烬离在楼上,看到那些年轻公子一个劲往里钻,感叹道:“从前本殿以为传言过于夸张,如今才知道现实比传言更加夸张。”
“殿下,要派人帮忙吗?”
“吕家大门前谁敢闹事,专心看戏吧。”
墨烬离也想看看,这些人为了吕序能够疯狂到什么程度。
吕序也怕出问题,无奈出声劝止:“诸位别挤了,小心摔倒,请大家别让小女子为难。”
空灵如絮羽的声音拂过,撩拨着人们的心弦,让所有人心房一颤,更想一睹声音主人的风华,不顾一切往前挤。
这些人怎么不听劝啊,吕序无奈地看向青鸟。
青鸟提剑走出外面道:“你们再敢往前,莫怪奴婢手中的剑不留情。”
这些人已经疯了,根本不理会青鸟的警告,使劲地往前面挤,似乎挤到马上前就能瞻仰吕序的真容。
青鸟无奈地拔出长剑一扫,罡风强行把涌上前的人推开,前面的人把后面的人给压倒,一时间众人如叠罗汉盘摔倒,大街上霎时间哀嚎阵阵。
“吕序小姐……”
“你踩到我的脚,快让开。“
“踩我的手了,快把脚拿开。”
“你压我身上,好重。”
“……”
朱雀看一眼外面的情形道:“小姐,奴婢用轻功带你离开吧。”
吕序没想到来看个八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拖下去会有更多人赶过来,当即同意的朱雀的建议。
摸索着找到马车内的机关,吕序轻轻一按,车顶蓬马上圈起,露出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天窗,不想才打开一个人就稳稳落在马车里。
来人一袭墨玉绿外袍雪绸衫里,腰封上用银丝勾勒的错落的竹叶,如墨长发肆意散背上。
这身一打扮并没有什么标志性,但它仿佛只为一个人而存在,因为吕序看到这个颜色的衣裳,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梵行。
“你……”
“你没事吧。”
来人回过头抢先问。
吕序一看对方面容暗道:“真是活见鬼。”
梵行单膝尊贵在马车里,表情也有些不淡定,他本应该落在车顶上,却莫名掉进马车里面。
昌序挤出一丝笑容:“梵先生,还真会挑时机。”
“英雄救美,当然得看准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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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窗:你怕不是一直盯着我
楚行:本就是因我而存在
吕序:见鬼了
第067章、 挺好的
“你怎么来了?”
马车内,吕序有些拘束不安。
梵行伸手捏一下她的鼻子:“来接你呀。”
“?”吕序。
“今天是七夕。”
梵行起身坐到她身边,摘下她的帷帽和面纱,看她完美无瑕的小脸。
吕序的皮肤是一种接近透明、不似真的冷白,除了眼睛和眉行,唯唇一抹淡淡的微红。
看到她的唇,想到蜻蜓点心一吻,软软凉凉滋味在心头,忽然后悔当时为何不反吻回去,至少能一品她的味道。
现在……
他要是敢造次,吕序能给他一棍。
但那一吻,这些日子一直萦绕心头,每每想起不由心猿意马。
悄悄看一眼外面,情况堪忧,吕序只好向梵行求助:
“先生……”连叫几声没回应。
“梵先生……”带上姓连唤几声,还是没回应。
回过头看到梵行在出神,吕序想给他重重一棍,都是什么时候还天马行空。
“梵行。”
吕序提高音量,大声直唤其名。
梵行才嗯一声回过神,定定地看着吕序不明所已。
吕序一脸心虚道:“唤了好几声先生没反应,我才直呼您的名讳。”
他不会跟老爹告状,说她不尊师长吧。
“挺好的。”
梵行眼里带着笑意。
什么挺好的,吕序郁闷地看着梵行。
“我是说,你唤我名字挺好的,以后就唤我名字吧。”
梵行拿起面纱,重新替她系上,起身走到马车外面,抬头冷冷看着墨烬离的方向。
骤然看到马车内走出一个男人,青衣墨发宛如天人……那个男人竟然是梵行,顿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梵行什么时候上了吕相的马车?
想象两在一起的画面……
咔嚓……
男人心也易碎,还碎成了齑粉。
那个人是梵行啊,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投入他的怀抱。
墨烬离被梵行盯得发毛,赶紧发话道:“尔等还不速速散去,是想本殿也请你们回去喝茶吗?”
太子发话谁敢不从,原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民众,瞬间四下里消散,围在马车下面的人跑得更快。
这些人都是读书人,清楚太子绝不是简单请喝茶。
以太子的古怪性子,轻则打他们一顿板子,重则剥夺功名,终生不能参加科举。
“你们还不走吗?”
肃杀的目光落在十几名官员身上。
官员们如获大赦,行了礼有多快跑多快,生怕会被太子记恨上。
“梵先生,本殿处理得好吗?”
“你来干吗?”梵行答非所问。
墨烬离讨好似的道:“本殿来送龙鳅,不必劳烦古七跑一趟。”
“不用了。”
“什么?”
墨烬离以为自己听错了。
梵行缓缓道:“龙鳅你自己留着吧。”
墨烬离顿时头上三把火,面上笑道:“还是梵先生心疼宝光,知道他舍不得龙鳅。”
“非也。”
梵行微微回过头道:“序儿吃腻了。”
墨烬离灵魂出窍吐血,你丫头的吃腻了,跟本殿说一声啊!
宝光激动得泪目:“殿下,龙鳅没事了……”
“你们先好生养着,哪天序儿又想吃了,我再让古七去取。”
“天杀的梵行,本殿要跟你拼命……”
“殿下别冲动。”
宝光死死抱住主子,提醒道:“您打不过梵先生。”
回到上溯园,梵行对朱雀道:“给序儿收拾换洗的衣物,我一会儿带她去泡温泉,你们也跟着一起去吧。”
生怕吕序会拒绝,梵行看着她解释道:“你体内寒毒由寒气聚集而成,浸泡温泉再加上真气引导,是可以去除掉部分的寒气,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龙鳅对序儿已经失去效力,只能试试温泉,加上真气引导。
朱雀一听对吕序身体有好处,想一下道:“青鸟和朱鹮同去就好,总得留个人照顾老爷和青鸾。”
“你安排就好,我没有意见。”
“我有意见。”吕序不假思索道:“我不想去泡温泉。”
大大小小的温泉,那三年她不知道泡过多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吕序不想他一腔热沉,最后换来的是失望。
忽然拒绝墨烬离送来龙鳅,改换泡温泉,大概龙鳅对她的身体已经失去效力。
梵行面带笑容道:“你从前泡的都是普通温泉,我带你去的地方寻常温泉不能比,它在龙脉之上离火中间,蕴含浓厚的正阳之气,最是能化解寒气。”
“序儿,我们再试试。”梵行拉着吕序的手道:“就算不能全部驱除,能化解一些也是好的。”
“我不能这样跟你走,爹爹还没回来,得回了他才能走。”过七夕吕序不拒绝,只是不能跟梵行去泡温泉,一旦走漏消息,父亲在朝堂上难以立足。
梵行含笑道:“出宫前,我已经禀过吕相,他已然同意。”
“我不同意。”吕序仍然拒绝。
“序儿……”梵行没想到她如此固执,苦口婆心道:“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得为你爹想想。”
“我知道你最害怕不是死亡,不是你走后,你爹以后会娶妻纳妾,生儿育女,忘记你……”梵行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最害怕的是你爹会孤独终老。”
此言一出,吕序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了解她。
每句话都说在她的要害上,她不怕死但害怕父亲会孤独终老。
“序儿,最少为了你爹……不要放弃自己。”看到吕序有动摇,梵行抓紧机会道:“天下很大,南离国境内没办法,到外面的世界找找,我可去带你去神州大陆,带你回天域之城。”
“你说你就像一块腐烂的肉,不可能恢复原样,我觉得这话不对。”
梵行语重心长道:“腐肉是死物,你是活生生的人,人的身体有很强大的修复能力,你是可以恢复如初。”
“先生,吕序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吕序迟疑一下道:“男女授受不亲,若闹出什么传言,会我爹在朝堂上难以立足,还会坏了皇上的大计。”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爹为难。”
梵行面带笑容道:“皇上已经决定,明年加办一场春闱,我决定参加。”
“你要入朝为官!”
吕序惊讶地看着梵行,以他的身份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梵行俯身亲一下她的额头道:“别多心,只是想输给你的那些追求者们。”
第068章 、你等我消息吧
嘶……
梵行吃痛地吸一口气。
防了吕序的双手,没防她狠狠踩他一脚。
“你这丫头……下脚真狠。”
“谁让你轻薄我。”
吕序挣脱双手,抬手瞬间多出一根棍。
梵行瞬间抓住她的手腕,委屈道:“你上次亲我的时候,我可什么话都没说。”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亲过先生。”吕序一口否认,就看到梵行玩味地笑道:“离开胭脂铺,送你回府的路上。”
吕序马上明白了,是那个吕序亲了梵行。
无语了,那个吕序无缘无故亲他干嘛呀。
梵行看着她纠结的小脸道:“你们是一体,所以她的行为也是你行为。”
吕序相当头痛啊,想了想道:“我不管她跟先生做过什么,到了我这……不行。”
“你怎么又喊先生了?”
“这不是重点。”
“这当然是重点。”
“……”
“那个小姐……”朱雀硬着头皮道:“奴婢还要收拾东西吗?”
吕序也在纠结,想了想看着梵行道:“还是等我爹回来,商议过再说。”
“方才不是说了,吕相已经同意。”吕序的固执有时候很可爱,但有时候着实让他头痛。
“凡对我身体有好处的事情,我爹都会不顾一切同意。”吕序垂下眸子,淡淡道:“但做女儿的不能那么自私,我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爹爹。”
“做女儿行的为不端,做父亲岂能置身上事外。”
吕序深深吸一口气道:“先前一个张纪霖,就闹得我爹在朝堂上十分尴尬。”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梵行一看她这样,主动道歉:“泡温泉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放灯的事情交给我吧。”
只想着泡温泉对她身体好,一起放灯能让她开心,却忽略了她的处境艰难。
因她的容颜绝世,除了引人注目,人们对她也有偏见,行为上稍有偏差就会被数倍放大,连同吕相也会遭人诟病。
“吕序知道先生是为我好,心里是感激的。”
吕序退开几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如今你我的事情又闹得满城风雨,太后一党特地安排在巷口拦堵我爹,意图毁掉我爹的声誉,还请先生莫让吕序为难。”
“方才大家都看到我与你在一起,那天在胭脂铺……”梵行想说他们的关系早已经不是秘密,地被吕序再次打断。
“吕序无法掌控另一个自己,只求先生能克制自己,不要当众与吕序有亲密的举止。”
吕序说完扑一下跪在地上,深深朝梵行磕头,做到这份上不信他不同意。
朱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吕序忽然下跪行礼,她马上也跟下跪行礼。
梵行看到跪在地上的吕序深深一震,没想到他对她的感情,竟会成她的负担。
“序儿,你这是干什么?”
“请先生答应吕序。”
吕序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行想扶她起身,想到她方才的话,无奈道:“我答应你,快起来吧。”
“谢梵行生!”
“朱雀,扶你家小姐起来吧。”
梵行心里没有挫败感,只是更加心疼她,小小年纪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古七。”梵行唤一声。
古七马上捧着一个盒子出现。
梵行接过盒子道:“这里面是一盏天灯,你晚上就在家里放灯吧。”
吕序想着梵行已经一再退让,再推托不收他送的灯有些过意不去,吕序道了一声“谢”接过礼物。
“温泉你是一定要泡的。”梵行看到她收下灯,松口气道:“我来想一个周全办法,保证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生出任何的误会,你等我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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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吕颐被叫到御书房,本以为会被斥责,没想到恒帝却道:“你晚些再出宫,免得被堵在大街上骂。”
“他们骂臣干嘛。”吕颐一脸不屑道:“是梵先生喜欢序儿,又不是序儿主动招惹梵先生。”
“你这话就是找打。”恒帝头痛得扶额,果然什么样的爹养什么样的女儿。
“他们打得过我吗?”吕颐不以为然道:“一群不知道轻重的东西,是应该好好打一顿。”
“你……”恒帝赶紧道:“孤都帮你骂过了,你可千万别动手啊。”
“皇上忘记臣的性格,能动手就废话。”吕颐冷冷道:“他们要是敢说序儿的不是,臣就揍到他们不敢说话为止。”
“你这性子……凉州三年都没有磨平,还是这么暴躁。”恒帝叹气道:“孤也没想到他会对序儿动心,以为他在南离国历练够了,就会回到天域之城。”
“情之一字从来都是不可控制,但序儿并没有动情。”
吕颐不好说梵行什么,他自己就是为情狂为情痴之辈,但是关系到女儿他不得不说话。
“序儿不是没有动情,是在努力克制。”恒帝闻言长叹一声道:“或者说没有结果的事情,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吧。”
“算了不提儿女情长的事情,说说太后那边吧。”恒帝换了一个话题,朝堂上事情再多也有头绪,但太后最近的反常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后那边嘛……”吕颐想一下道:“大的死了,还有个小的呢。”
“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吕颐行过身往外面走。
快到门口时恒帝在后面叮嘱道:“你千万别跟他们动手啊。”
“万一他们先动手呢?”
“黄内侍,你代孤送吕相回府。”
“奴才遵旨!”
黄内侍走过来道:“吕相,请!”
回到吕府,知道正午那些人拦他马车的事情,更没想女儿会去看热闹,差点引发一场流血事件。
“把小姐叫过来……”吕颐想叫女儿过来训斥一顿,想起在宫里梵行说过,他过来接女儿去放灯兼泡温泉驱寒毒。
“哦不用,序儿应该跟梵先生出门。”
“回老爷,小姐婉拒了梵先生的邀请,今晚也不会出门。”
管事如实回复,迟疑一下又道:“……小姐跪下来求梵先生,以后跟她保持距离。”
“这又是为何?”吕颐惊讶地问。
管事叹气道:“回老爷,小姐是为了您的声誉。”
吕颐良久才叹气道:“梵行是关心则乱,竟被小丫头给唬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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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行:大意了……
吕颐:想征服我女儿,长路漫漫兮
第069章 、七夕放灯1
什么叫被亲爹卖,吕序终于体会到。
果然是亲爹,吕序好不容易把梵行哄走,他转头就把她连人带行李赶出门。
梵行嘴角噙着笑站在马上前面,看到她仍穿着常服时,笑容有些凝滞,上了马车迫不及待问:
“序儿,为何不穿我准备的衣裳。”
“你一个男人懂什么,一会儿到了地方就明白。”
吕序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从衣袖里取出未看书,就着马车上的烛光慢慢阅读。
梵行一把夺过她的书道:“你是出来游玩,不是出来用功……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也往河边去,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到河边放灯。”
“你确定?”
吕序惊讶地看着梵行,他不知道后果吗?
梵行缓缓道:“人不轻狂枉少年,我们也是少年人,疯狂一回吧。”
看到他跃跃欲试的神情,吕序忽然才想起,梵行也不过才及冠,跟太子他们一般年纪。
“走,去河边。”
老爹把她赶出门,总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梵行知道她在怄气,对车夫道:“按吕序小姐意思,我们往人多的地方走。”
古七在外面道:“京都内部大小的河道无数,但人多热闹的多在南城一带,我们也去南城放灯吧。”
“有些奇怪,一路上怎么都没马车来碰瓷?”
吕府一带是权贵聚居地,路上免不了跟其他府的马车相遇。
若平时出门,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搭讪,而今晚竟没有一辆马车刻意碰瓷。
“我挂了薄府的灯笼。”梵行狡猾地笑笑:“你也不想把大部分时间,浪费在那些满脑子风月的小姐公子身上吧。”
“先生倒是说得很客气、很委婉。”
梵行怔一下涸:“不委婉的说法该怎么说?”
吕序讥讽笑笑:“发情的公狗叫春的母猫。”
“很形象。”
梵行抿唇一笑。
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南城。
河道两旁的街道,商铺灯火通明,临河一侧也全是摆摊,叫卖各种应节的物品。
梵行取出两个面具,递了一个吕序:“戴上这个面具,没有人能认出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
“光明正大?”
吕序接过面具,自嘲地笑笑。
梵行道:“开心点嘛,至少比躲在马车里强。”
“我帮你戴上。”梵行拿起面具,帮吕序戴上系好道:“你真不应该穿这身衣裳,太有你的特色。”
白底绣金纹的衣裙,在京都就是吕序的标志。
京都没有那个好了会冒着出丑,被人嘲笑的危险,跟吕序穿同款的衣裙。
“有什么难的,我有办法。”
吕序淡淡道:“请先生先一步下马车,让青鸟上来帮我,我一会儿再下来。”
梵行不知道她卖什么关子,只能先下马,过一会儿就看到两名小公子走出马车,才明白她的说办法。
看她的举止神态,不是第一次扮男装出行,面带笑容道:“看来你并不是不想出门,是想自己悄悄出门,但是有句话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伴同游岂不是更喜悦。”
“悄悄的不惊扰任何人才好,以免又有人枉掉性命。”
“为看你一眼丢掉性命?”
“是啊。”
梵行敲敲她的面具道:“放心,今晚不会有人枉丢性命。”
吕序淡淡道:“河道旁边一旦发生拥挤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坠河事件,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我们不用到河边放灯。”
“走吧。”
梵行朝吕序伸出手。
吕序迟疑一下,一掌拍开道:“你见过大街上,有男子手牵手走路吗?”
取出折扇轻轻一晃,啪的一声潇洒地打开,缓缓走向前面热闹的街道。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梵行哑然失笑,戴上面具追上去,跟吕序并肩前行,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瞧瞧。
青鸟和古七也戴上面具,不动声音跟在两人身边,还要悄悄戒备,是否有人故意靠近各自的主子,毕竟两人都是很多势力要暗杀的对象。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穿红色衣裙放灯。”
梵行逛了一会儿骤然发现,颜色鲜艳的华服,跟五彩灯光摆在一起,就像是一盏行走的花灯。
吕序压低声音道:“可怜他们的初衷是要艳压群芳。”
噗……
梵行一时间没绷住笑喷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梵行带吕序走上一座人少的桥。
望着河面上,一盏盏莲花灯顺流而下,像是天上银河落在水里,星星点点,光华不盛却引人注目。
梵行看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莲花灯,好奇问:“这么多的花灯,最后都会漂到什么地方,还是天亮后有人打捞起。”
“有些会被人捞起,大部分都会沉到水里。”吕序看着下面美轮美奂的江面,淡淡道:“到底是用纸糊的东西,在水里泡的时间一长,浆糊被水泡发灯也便散掉。”
“时辰差不多了,放我们的灯吧。”
梵行回头一招手,青鸟马上把吕序那盏天灯双奉上。
熟悉地展开天灯,梵行看到上面多了一行字:国泰民安,康健顺遂。
落款是一个“序”字,取出火折子道:“我扶着上面,你来点火吧。”
吕序接过火折子,点燃下面的蜡烛,片刻后梵行松开手,红色渐渐变白的天灯绥缓升上天空。
“我们快走,不要被人看到。
天灯太过招招摇了,吕序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们,放完天灯便想离开。
梵行却拉着她不让走,冷静说道:“不着急,等天灯再升高一点,你许一个心愿我们再走。”
“……”
吕序才要开口就看到另一盏天灯,从河面上缓缓升起。
凭栏看过去,发现灯是从河面上一艘船飘起,船上的人还在继续点亮天灯,
随后无数的天灯从四面八方,一盏接着一盏升上天空,聚在高空是像无数极低的星星,瞬间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画面太美了吕序也不由看迷……
没想到无数的天灯汇在一起,画面会如此的美丽。
忽然人群里有人大声道:“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天灯,没想到今年七夕节上看到。”
“你到底做了多少盏天灯。”
吕序回过神,惊讶地问梵行。
第070章、 吕序杀人啦
“算上你放的那一盏,总共是九百九十九盏天灯。”
梵行低头看着吕序,面具挡住她面容,挡不住她眼里的光亮,就像天亮最亮的星辰。
按最初的想法应该是,天灯在吕序身边升起,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但她不愿意高调张扬,梵行只好重新按排眼前的方案,但效果还不错。
梵行指的效果不是天上,而是吕序的表现,她喜欢这份繁华热闹。
“喜欢吗?”梵行小声问。
“喜欢……”吕序迟疑一下道:“但以不必如此张扬。”
“他们又不知道,是我为你放的天灯。”梵行不以为然,觉得吕序太过你低调克制。
“天灯上的字那么大一行,除了瞎子谁看不到。”吕序有些无语:“凡是认字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先生为吕序放的天灯。”
原来每盏天灯上都写着:愿吕序芳龄永昌。
落款是一个“梵”字,在天灯上升过程中,附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是梵行在为吕序放的天灯,有心人很容易猜到他们也在南城,免得引起一番动乱。
意识到错误,梵行一把揽过吕序的腰,纵身往桥下一跳,吓得吕序闭上眼睛,岂料倾刻双脚着地,睁开眼才发现他们已经在一艘船上,顺着水流一直往前走。
“这是要走吗?”
吕序有些不舍,还没看够下面的热闹。
梵行含笑道:“当然不是,带你去一个既能看热闹,又不会被人打扰的去处。”
两人前脚刚离开,就有一群人冲上大桥,女子为首者正是已有婚约在身上的柳昭然,看她哪架势仿佛是在抓自己夫君的奸情。
男子为首者……
青鸟又不经常随吕序出行,根本不知道为首的是哪家子弟。
古七一直在暗中护卫梵行,梵行经常跟这些世家子北打交道,小声提醒道:“男子为首的是福亲王世子,据说他曾为你家小姐拒了好几门婚事。”
“知道主子跟你家小姐一起,还闹了好几天绝食。”
“得了吧。”青鸟一脸不屑道:“我听青鸾说过福亲王世子,房里娇妾美婢一大堆,鬼才相信他的话。”
古七想一下道:“我跟你都鲜少露面,他们未必认得我们,若没问到我们便不出声,只管边上看热闹。”
柳昭然原是跟闺阁好友出来放灯,无意看到天灯上的字,当下明白梵行和吕序也来南城放灯。
第一时间就是派人打听,第一盏天灯从哪里升起,查到结果后马上招呼爱慕梵行的女子们,赶过来拦堵吕序和梵行,赶来的路恰巧遇上福亲王世子,就怂恿他从大桥两头围堵吕序和梵行。
岂料当他们赶到大桥上时,桥上只有几名不明情况的普通人,一副不知所以地看着他们。
“放天灯的人呐。”
“是不是一男一女放的天灯?”
柳昭然大声问在场的人,那气势像是质问自家的奴才。
几名普通人面面相觑,古七和青鸟也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谁也没有开口回答问题。
“问你们话呢,说啊。”柳昭然的贴身丫头大声催促。
把几人吓得战战兢兢缩在一起,就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真是废物。”柳昭然骂了丫头一句,指着一名年轻男子道:“你说,是谁放有天灯。”
好巧不巧,柳昭然指的人就是古七。
古七假装害怕,结结巴巴道:“是……两名公子放……的灯。”
青鸟强忍着笑,躲在古七身后小声道:“方……方才还在的,怎么这会儿不见人呐。”
“什么两名公子,不是一男一女?”柳昭然不敢相信地问,古七继续扮口吃道:“就就……就是两位公子,一男一女只有我们。”
“岂有此理,又让他们跑了。”
柳昭然有气没处发,冷冷道:“他们肯定还在南城,你们给我继续找。”
福亲王世子原本只是想一睹佳人风华,没想连吕序的衣角都瞧着,才不会柳昭然一起疯,没看到人转身就下桥。
“世子爷,这样就算了,你可为吕序挨了几顿打?”
柳昭然怒火攻心,仍然不忘记挑唆,福亲世子可带了不少人出门。
打着他的旗号在南城肆意找人,就算有人告到御前,背锅挨骂的也是福亲王世子,吕序也会被福亲王府记恨上。
“你不是要嫁定亲王,还找梵行干嘛,若太后知晓一定赐你白凌和毒酒。”
福亲王世子也不傻,冷嘲热讽挖苦道:“就你这模样,配我王叔我都觉得他委屈,还痴心妄想嫁梵行。”
“你要疯自己疯,别拉上本世子。”
福亲王世子招呼手下,大摇大摆地走下大桥。
其他公子见吕序不在,早就想散了,只是惧于柳府的势力。
如今有福亲王世子带头,他们也跟在后面,来时浩浩荡荡,离开零零散散,留下一众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柳家姐姐,许是吕序根本没出门,我们也散了吧。”不知是哪府上的小姐先开口,其他小姐也纷纷开口,事情一旦闹大他们的闺名也会受损,谁也不想冒险。
“他们没出门,平白无故放什么天灯。”
柳昭然气得火冒三丈,吓得各家小姐大气不敢出,想离开又怕日后遭报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青鸟几次想开口,都被古七生生拦下来,压低声音道:“你着什么急,你就不想知道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栽赃陷害你家小姐。”
望着随行的各家小姐,柳昭然缓缓走到护栏旁边。
低头看看漂浮着在河面的莲花灯,回头指着各府的小姐道:“你,你,你,还在你们俩,过来这边。”
被点名的几位小姐不知道柳昭然要什么,担忧地相互交换目光,他们深知柳昭然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你们愣着干嘛,没听我家小姐叫你们吗?”贴身丫头趾高气扬地冲着几位小姐大声吆喝。
几位小姐父亲的官职虽不高,但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竟被柳昭然的丫头呼来喝去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又不敢违抗,迟疑半晌不得不挪到柳昭然身边。
柳昭然猛地抓住一名小姐的衣领,毫不犹豫地把她推下桥。
“吕序杀人啦!”
------题外话------
吕序: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梵行:我也是……
第071章 、七夕放灯3
“杀人啦。”
“昌序杀人了,大家快来看啊。”
“吕序把梁家小姐推下,大家快过来主持公道。”
大桥上,柳昭然一番声嘶力竭的叫喊,瞬间吸引两岸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赶过来围观。
吕序和梵行其实并没有离开,因为吕序想看看都有什么人来凑热闹,于是又央求梵行把船撑回桥下,打算听听柳昭然怎么编排自己。
没想到刚停船,就从上面掉下来个姑娘。
柳昭然还扬言说是她杀人了,把什么梁小姐推下桥。
此时吕序用手指点住梁小姐的唇,让她莫要发出声音,继续听着柳昭然怎么栽赃自己。
梁小姐骤然被推下河,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冒冷汗,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更多的是心寒,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被柳昭然当成棋子推下桥。
吕序没有多余的办法,把梁小姐拉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你获救了,没事了,别害怕……”
梁小姐缓了半晌终于缓过来,哭着问:“我又没得罪她,她凭什么这么糟践我。”
“相由心生。”吕序半开玩笑道:“看她的长相就知道她心眼有多坏。”
“我也是正经官家小姐,连她丫头也敢大声吆喝我们。”
梁小姐也无法忘记,柳昭然的丫头对她呼来喝去的事情,比柳昭然推她下桥更深刻。
“狗仗人势。”吕序不咸不淡道:“你不必跟狗……”
“一会儿顺天府的人来了,你们知道怎么说话吧。”
从上面传来柳昭然的声音,打断了吕序后面的话:“你们几个,还有你们,以及你们几个……”
柳昭然指几名普通百姓道:“我爹是当朝左相,一会儿衙门的人问起,就说是吕序推下去的,谁若不从或者说错话,以后别想在京都过活。”
“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吕序按抚好梁小姐,感叹道:“柳相都没有这么大的胆。”
梵行皱起眉头道:“柳相也是个聪明人,怎会如此纵容女儿胡作非为,不怕寒了追随他那些官员的心吗?”
“柳霁居高位近二十年,老毛病岂是一朝一夕能改。”
柳霁当了快二十年的丞相,早习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高在上、掌控生死沉浮的快感,忘记了今非昔比。
此时,大桥上面。
各家小姐都吓呆了,没想到柳昭然为了陷害吕序,竟然把人推下大桥。
被柳昭然叫过去的几家小姐,顾不得日后被报复,纷纷退开一段距离。
各家小姐想哭又不敢哭,想走又不敢走,担心梁小姐又不敢上前查看,生怕柳昭然会在背后下黑手,把他们也推也下桥。
现今是梁小姐被推下桥,下次是不是推他们去挡刀?
骤然听到柳昭然的命令,当下自然不敢违背,回去肯定跟父母言明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
梵行了解吕序的性子,肯定不会任由柳昭然栽赃陷害。
吕序看一眼梁小姐道:“等她把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到朝堂上,再借她扇柳霁一记巴掌,他也该清醒清醒,满朝的官员们也应该清醒清醒,谁才是朝堂之主。”
望着受害者及人证的梁小姐,吕序小声道:“梁小姐,委屈你暂时不能露面,一会儿我派人悄悄送你回府。”
“躲得了一时躲过一世。”梁小姐低低哭诉:“我父亲只是个守城门的校尉,就算闹到朝堂又怎样,皇上不会为我主持公道。”
“但皇上会为我主持公道。”
吕序摘下脸上的面具:“柳昭然陷害的人是我吕序,皇上不定会管的。”
骤然看到吕序绝代倾世的面容,梁小姐整个人顿时怔住,吕序在这里,那旁边的男子就是梵先生。
梵行无奈地摘下面具,不咸不淡道:“如今的皇上不是从前的皇上,当今朝堂也不是柳相独大,别忘记还有吕相。”
梁小姐看到从前只能远远观望,从未靠近过的人忽然近在咫尺,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神,直致听到梵行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柳昭然要陷害序儿,吕相会第一个站出为她平反。”
梵行看着河面缓缓道:“序儿还是太子的伴读之一,真闹到朝堂上,太子他们不会不管。”
梁小姐还是有所顾虑:“柳昭然很快就嫁给定亲王,她有太后撑腰,终究我也没有死成。”
吕序也知道这些小姐姑娘们,被柳昭然欺压了多年,想要他指证柳昭然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总得试一试才行。
“此事涉及到我,就算太后也压不住。”吕序冷静地分析道:“一旦深究下去,从前柳昭然犯过的事都会被翻出来,就算把你推下桥不能定罪,若是多项罪名加起来,总能定她的罪。”
“莫失良机。”
梵行冷不丁又插上一句话。
梁小姐有些动摇了,吕序趁机道:“柳昭然与我多次交手,从来没有赢过我。”
梵行听到抿唇一笑,当天看她跟柳昭然对骂,柳昭然确实有被她气疯的趋势。
每次设局算计吕序,最后吃亏总是她自己,怪不得柳昭然总是跟她作对,一直往她头上泼脏水,还到处造谣中伤。
吕序一脸笃定道:“无论日后是上公堂,还是上朝堂,你只负责把真相说出来,别的事情由我来安排,保证不会牵连到你们梁府。”
“你也不想为了成全柳昭然,从此隐姓埋名,过上逃亡的生活。”
梁小姐心里也很清楚,若是柳昭然知道她没有死成,一定会用尽手段逼她去死。
“吕序小姐,我有个问题。”
“你问?”
梁小姐犹豫一下道:“我从也跟别人骂过你,你为何还要帮我。”
“怎么叫帮你,我明明是在帮自己。”
吕序漫不经心地反驳道:“若不真相公之于众,背负杀人罪名的人便我。”
言外之意就算我帮了你,也不会学柳昭然那样掌控你及梁府,你也不必刻意回报,一切如旧便好。
梁小姐还要说什么,忽然从远处传来几个威武的声音:“顺天府办案,请大家速速让出一条通道。”
“巡防营惊闻有人落水,速来抢救打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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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句实话,本殿是来锁定证人,好定吕序的罪。
高蓼:两位姑奶奶,过个节也不消停。
第072章 、七夕放灯
“他不会也在南城吧。”
格昭然没想到她一个举动,引来多方势力的关注。
顺天府的人不可怕,但巡防营可直属太子管辖,就算目下太子不在南城也很快知道,事情极可能闹到皇上跟前。
万一这些人以为有太子撑腰,当场反水如实交代事件真相,到时候顺天府会直接将她收监,看来还是先走为上。
想要原路返回,就看到高蓼带着人上来。
另一个方向,巡防营统领白应,也带着一队人马走上大桥。
两方人马前后夹击,柳昭然此时想走也走不掉,只得留在原地等两人问话。
“怎么回事啊?”
高蓼一看到柳昭然就头痛,这个丑八怪真是人丑事多。
白应走过来拱手道:“高大人,巡防营惊闻有人被推下桥,特意过来问问什么情况,是否需要帮忙。”
“方才本官没有听清楚,是谁家的小姐把梁小姐推下桥?”高蓼故意问在场的人,其实他听到柳昭然喊的话,说吕序把梁小姐推下桥,鬼才会相信。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不愿也不敢先开口。
无论是帮柳昭然还是帮吕序,他们必然会得罪其中一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口。
古七和青鸟相视一眼也没有开口,他们已经收到各自主子的提醒,让他们暂时按兵不不动,就继续假扮成普通百姓。
“吕序小姐,顺天府的人都在,我们为何不现身指证柳小姐?”梁小姐有些心急,迫不及待想指证柳昭然,把她送进大牢里自己好回府。
“梁小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吕序一脸平静地劝慰道:“想要一击打倒柳昭然,光凭你这点事不够,顶是让她闭门思过一段时间,我们是要她永无翻身之日。”
梵行取出披风给吕序披上道:“以柳小姐的脾气,梁小姐应该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吧。”
“当然不止我一人。”梁小姐眼圈一红道:“柳昭然因为相貌平平,但凡长得好看些,她都不会有好脸色。若是父亲官品不高又没背景的,就会想尽各种办法为难、折磨。”
“有没有闹出人命,或者是造成人身伤害的?”吕序一脸严肃地问,柳昭然生性恶毒,没有干不出的事情。
“我知道一些,但是不保证他们敢站出来指证柳昭然。”梁小姐是被逼上绝路,柳昭然不死就是她死,听到吕序问马上主动提供线索,豁出去要为自己拼出一条生路。
“没事,你写下来,我们去说服他们。”
吕序回头对梵行道:“先生,有笔墨吗?”
“有。”
梵行让人取文房四宝。
桥面上,高蓼暗暗观察过,并没有找到吕序,隐约猜到事情的起因。
“没有行凶的人,若是找不到梁小姐,又没有人指证,这事就是子虚乌有,本官还要到别的地方巡逻。”
高蓼自顾自道:“今晚到处是灯是火,容易走水,本官可得盯紧点。”
“太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才让我带人到南城,我们一起走吧。”
白应马上出声附和,两人看起来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让在场的人更加不敢吭声,连太子的人都不敢得罪柳昭然,他们更加不敢得罪左相府。
“是吕序。”
柳昭然大声道:“我亲眼看到吕序,把梁小姐推下桥。”
高蓼满脸笑容道:“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吕序小姐要下狠手推梁小姐下桥,此前吕序小姐都是无视你们。”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吕序推的。”
柳昭然自然不肯多说,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高蓼笑笑道:“柳三小姐,顺天府办案要讲证据,你随口说吕序小姐把梁小姐推下桥,本官很难相信。”
“我们家小姐的话就是证据。”柳昭然的丫头嚣张地说道。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柳三小姐跟吕序小姐不和,什么脏水恶事都往吕序小姐头上栽。”
高蓼也不含糊:“除非有真凭实据来,那怕是把梁小姐的尸体送到顺天府,还是得有证据,否则本官是不会去吕府拿人的。”
“你赶紧去捞啊?”柳昭然大声命令白应。
白应没好气道:“救人要及时,早就派了一队人打捞,哪用得着无关紧要的人指派。”
“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找到活着的梁小姐。”白应似笑非笑道:“由受害者直接指证,比任何证据都管用。”
“白统领真不愧是太子的得力助手,办事就是利索。”柳昭然冷冷回一句,但白应的话也提醒她,回头就派人盯紧梁府,绝不能让梁兮这个贱人活着回梁府。
白应和高蓼暗暗交换眼神道:“谢柳三小姐夸奖,有消息会派人到府上通知。”
“高大人,在场的这些人就交给你们。”
“白统领请放心,登记好了,本官会送到一份到府上。”
白应点一下头跳下桥,稳稳落在一艘巡逻船上,顺流而下去寻找梁小姐。
柳昭然急着回府安排人手,瞟一眼高蓼道:“高大人,本小姐要回府了,需要本小姐出面作证,本小姐随叫随到。”
“谢柳三小姐配合!”
“柳三小姐慢走。”
总算把这位姑奶奶送走,有她在场真的不好问话。
吕序等到柳昭然一行走远,看着梁小姐道:“柳昭然这么急着走开,肯定是着急派人盯着往梁府。”
“什么意思啊?”梁小姐不解地问。
“柳昭然不希望你活着回梁府。”
吕序想一下道:“梁府你今晚是回不去,先随我回吕……”
还没说完就听到梵行咳嗽两声,吕序看他一眼道:“事有轻重急缓,眼事这事比较急,那事缓缓再说。”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你出手,太子他们就能摆平,干嘛非要凑热闹。”梵行满心不乐意又不能表现在面上,只能劝她把事情交给太子他们处理。
“因为是看柳昭然的热闹,我当然得亲临现场。”
“我也想看看。”梁小姐小声说道。
梵行一拍额头,果然女人天生爱看八卦。
吕序对船夫道:“我们走,找个清静的地上岸,重要的是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第073章 公开审案1
天亮后,吕序把梁小姐推下桥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京都。
皇上把顺天府尹传进宫问明情况后,勒令顺天府三天内查明真相,严惩真凶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顺天府尹高蓼却拒绝调查,原因是他当天也赶到现场,嫌疑人吕序根本不在现场,衙役和巡防营联合起来,在河道及两岸搜寻一夜一天,并没有找到任何受害者。
没有凶手、没有受害人,唯一人证的证词无法取信,按律法无法立案
顺天府的处理方法无疑是点燃了火药桶,京都的百姓们炒此争论不休,一时间舆论分成了两派:其一是有罪派,其二是无罪派。
有罪派认为吕序推了梁小姐下桥,这一派大多数以女性为主;
无罪派认为吕序没推梁小姐下桥,这一派大多数以男性为主。
两派日常争论不休,加上南市集各种话本一传,事情更加传得悬乎其悬,似乎在酝酿一个大阴谋。
“吕序小姐,外面的传言传得那么难听,你就不为自己辩解一句?”梁兮看着气定神闲躺在摇椅的吕序,不明白她为何还如此淡定,但是吕序长得真是好看。
从前看到她都是蒙着面纱,进了吕府才有机会看到真容。
当真是明月出尘、出水芙蕖,天下神女下凡,像高高在上的明月,不沾染半点人世的尘埃,一颦一笑皆是画。
吕序闭着眼睛,懒懒道:“传言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就是委屈你得在我家多待几天,我的人正在搜罗证据,说服被柳昭然伤害过的人家出面作证。”
“我不觉得委屈。”梁兮含笑道:“这两年里,就算在家里我每天也是提心吊胆,生怕柳府的人来叫我。夜里还常常做恶梦,梦到柳三小姐又在折磨刁难我。”
“不瞒你说,在府上叨扰的这几天,是我睡得最踏实的几天。”
梁兮忽然叹气道:“我都失踪三四天了,外面又满天传言,我爹还没有到顺天府告状,他就是那么懦弱。”
“我爹他自己时常被同僚欺负,我们就被他同僚的家眷欺负,若不是这些人骗了我娘,我也不会贸然接近柳昭然,引火烧身。”
吕序已经查过梁校尉,知道梁武出身苦寒,没法过活才去当兵。
从一个小兵卒,在沙场上拼杀十余年,才挣到一个小小的校尉。
但像梁武这样没有背景,又不会巴结讨好上级的人,在京都根本吃不开,驻守城门的校尉一当就是十几年。
“所以令尊是看到同一时期提拔的人都升了,就让你去讨好柳昭然。”吕序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梁武不会让女儿冒险。
“是我娘让我去讨好柳三小姐。”
梁兮抿一下唇道:“我娘看到别人都高升了,整天埋怨我爹没本事,她无法说服我爹,就求李家的娘子,让李家姐姐带我去见柳三小姐,说常在她跟前走动走动,讨她欢心爹就有机会晋升。”
“就你这长相……讨好柳昭然,你是去膈应她吧。”
吕序讥讽地笑笑道:“你把她衬托得更丑,她不为难你为难谁。”
“吕小姐才叫好看,你长得跟仙女似的,怪不得她总是针对你,我觉得外面的谣言就是她的手笔。”
梁兮跟在柳昭然身边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柳昭然日常如何抵毁吕序,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往外面散播谣言,把一些捏造的事情放到吕序身上。
“当然知道是她干的。”吕序不以为然道:“她是想借民怨,逼得皇上不得不让顺天府捉拿我,速速把我定罪。”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众目睽睽之下她怎敢如此扯谎?”梁兮难以置信道:“我爹说得对,不是他没有本事,是世风日下他才没有奔头。”
吕序缓缓道:“你爹是个明白人,不参与党争,你们一家便可安稳过活。”
“眼下这份安稳终归是被我毁了。”梁兮咬咬牙道:“为了家人,我只能豁出去,一定要扳倒柳家。”
“扳不倒柳家,只能对付柳昭然。”吕序睁开眼睛,看着梁兮道:“皇上才登基几年,朝局还没有稳定,暂时不会动柳霁,但柳昭然我们可以动。”
“你再想一想还有没有,听到过一些柳昭然平时不太提起的词语。”
“我觉得有一个人,你可以重点审问。”梁兮想一下道:“柳昭然会干那么多坏事,很多时候是受她身边,一个叫春兰的丫头挑唆窜掇。”
“是不是在那天晚上,对你们呟来喝去的丫头?”
“就是她。”梁兮道:“这个丫头特别嚣张,但是我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吕序有些不解:“春兰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丫头好像就是要我们知道,柳昭然有多么恶毒,我还曾听她说起过什么水库。”
提到了水库,吕序马上来了精神道:“你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南城门出事前,还是南城门出事后?”
“是出事前。”
梁兮道:“去见柳昭然的每一个日子,我都记得。”
吕序拉过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如果水库出事真是她干的,那她真是找死。”
酝酿了七日,皇上终于下旨给顺天府,勒令高蓼尽快破案,并且要求他找到一干人证后,在演兵场上公开办案,以便老百姓们知道真相。
出发前,吕序安抚梁兮道:“别害怕,我的两个丫头都是高手,除了明面上有人在保护,暗里也有人保护我们。再说你现在是扮成青鸾,若不是至亲不会有人认出你。”
梁兮搓着双手道:“我不是害怕,就是有些紧张,怕一会儿见到柳昭然会说不出话。”
“你如果想活,就一定能说出来。”吕序语气有些严肃,忽然又道:“别忘记,你现在有我撑腰,而我背后是右相,是太子殿下和皇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说。”
“把剑带上。”
朱雀把剑递过去,叮嘱她道:“头可以略低些,但腰一定要挺直。“
梁迟疑再三接过剑,看看朱雀、青鸟怎么拿剑也跟着怎么拿,尽量让自己跟两人更相似。
“好了,出发。”
第074章、 公开审案2
演武场上人山人海,全是来看顺天府办案的人。
有普通百姓也有仕子,还有各家的公子、小姐们,黑压压挤满整个人演武场。
能容纳下十万人的演武场,此时也显得有些拥挤,这样的场面一旦有什么动乱,最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高蓼还没有请旨,皇上已经给墨烬离下旨,从巡防营和御林军抽人手过来,到演武场维持秩序,由太子本人亲自到场监督指挥。
吕序来到演武场外围时,远远就看以太子金光灿烂的銮驾,大大咧咧地停在指挥台一侧,像在旁边摆了盏明灯。
“吕序小姐的马车……”
演武场上,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人们纷纷看向入口。
为了方便监管,太子命人关闭了演武场两侧的进出口,只留下正前方的进出口可用。
此时只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审判席正前方的缓缓驶进来,人群中一阵沸腾,仕子们纷纷们高声呼叫为吕序打气。
“吕序小姐,才自清明志自高,无须在意庸妇之言。”
“吕序小姐,清者自清,山水可移志不移。”
“石看纹理山看脉,人看志气树看材,我们相信你的品质。“
“……”
闻到仕子们的高呼声,女子们敢不甘示弱。
柳昭然带头大声呐喊:“吕序推梁小姐下桥,杀人偿命,必须严惩。”
那劲头儿,仿佛当日推梁兮下桥的人不是她,知情的人纷纷投以鄙视目光,只有不知情的才跟着叫喊。
“太无耻了。”
梁兮忍不住想拔剑。
青鸟按住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别急啊。”
马车停好后,吕序扶着朱雀走下马车,冲着柳昭然微微一笑:“柳三小姐来得好早,该不会天没亮便起来上妆吧。”
“哦对了,今天可能有雨,你带伞了吗?”吕序好心提醒道:“万一雨水把你脸上的妆给冲了,岂不是让所有人看到你的真面目,到时你得杀多少人灭口啊。”
“你还是当心自己吧。”柳昭然道:“一个病秧子淋了雨,怕是没定罪就先病死。”
“我要不是身体不好,早把你摁水盆里,把脸上洗干净。”吕序冷冷道:“就你这副尊容,还好意思化花仙妆。”
“除了挖苦我相貌丑陋,你还有别的招吗?”
“有啊。”吕序不紧不紧慢道:“你不守女德,定了亲还惦记着梵先生。”
“你在宣院听讲时考试作弊、霸凌同窗。”
“你仗势欺人,对官职较低的官员家的小姐,不是打就是骂,特别是长得比你好看的。”
“还有……”吕序继续数落道:“平日里你往自己的马车挂吕府的灯笼,大街上撞了人掀了摊全赖我头上。”
吕序指着自己的马车道:“大家瞧仔细了,我们吕府的马车轮子是特制,别家马车用的是木头轮子,吕府的马车用的是这种特殊材质车轮,以后认车轮别看灯笼。”
“胡说八道。”柳昭然大声喝住吕序:“你不要转移注意力,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说我杀人。”吕序讥讽地笑笑道:“敢问我杀了谁啊?”
“你杀了梁校尉府上的梁兮梁小姐。”
柳昭然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仿佛当天真是吕序把人推下桥。
吕序冷冷道:“有尸体吗?有原告吗?”
“满京城都在传……”
“都是你的人在传,贼喊捉贼吧。”
柳昭然一开口,就被吕序堵嘴:“梁小姐若真是我杀的,梁校尉为何不告状,让顺天府拿我?梁小姐若是死了,梁府怎么还不给她办丧事?”
“没有找到尸体?”高蓼插了一句。
“没有找到尸体,你就敢到处嚷嚷我杀了梁兮。”
“还有……”
吕序顿一下道:“高大人,听说您当天赶到现场了,可有亲眼看到我推梁小姐下桥。”
“本官没有看到,甚至没有看到你在现场。”高蓼不紧不慢道:“当时很多人在场,只有柳三小姐一人指证,是你推梁小姐推桥,巡防营和顺天府的人,打捞一天一夜都没找到梁小姐。”
“加上你与柳三小姐素来交恶,本官认为只是柳三小姐故意陷害你,就没有立案调查。”
“你敢说你当时不在南城。”柳昭然马上道:“满天飞的天灯,可是梵先生为你一人放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柳三小姐,我在南城又如何?”吕序不紧不慢问:“我跟梵先生相约放灯,然后我冷不丁把梁小姐推下桥,还当着你的面,当着梵先生的面杀人……这是什么逻辑?”
“你性子向来古怪,谁知道为何杀人,没准是嫉妒她长得漂亮。”
柳昭然再嚣张也是闺阁女子,并不了解南离国的律法,不知道没有尸体、没有原主不能立案,担心在场的人被吕序的话说服,急了便胡乱编了个借口。
“嫉妒梁小姐长得比我漂亮,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吕序一听就知道柳昭然急了,忍着笑道:“不是我吕序自夸,南离国能找出比我漂亮,那叫凤毛麟角。”
“梁小姐死了,这就是你不可逃避的事实。”
柳昭然不管不顾,硬把罪名栽倒吕序头上,就算不能定罪也要败坏她的名声。
吕序看到她狗急跳墙的模样,哑然失笑:“通常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只有凶手才敢肯定梁小姐已死。”
“柳昭然……”吕序故作疑惑地看着柳昭然道:“你该不会为了陷害我,把梁小姐关在什么地方,或者干脆把梁小姐给杀掉,好栽赃我吧。”
“吕序,你不要含血喷人。”柳昭然大声道:“今天是审你,又不是审我。”
“审啊。”
吕序若无其事地走到高蓼面前。
梁兮想跟上去,却被朱雀一把拉住:“你先不要露面。”
“高大人,被告到了,原告苦主呢?”吕序站在高蓼面前问。
“没有原告苦主。”高蓼叹气道:“但梁校尉托来稍来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吕序小姐不会推小女下桥。”
“梁校尉信任我吕序……”吕序看完把信还给高蓼,转身上看着下面的人道:“吕序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究竟是谁把梁小姐推下桥,我们不如请她自己上来说吧。”
第075章 、公开审案3
“你是在开玩笑吧。”
骤然听到让梁兮自己上来说话,柳昭然都觉得吕序在开玩笑。
那样漆黑的夜晚落水,根本不可能救上来,除非梁兮根本没有落水,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场合开玩笑吗?”吕序没有马上让梁兮让来,而是对高蓼道:“高大人,您可否请福世子上前,给小女作一个证。”
“本世子愿意。”不用高蓼开口,福亲王世子已经主动走上前。
“吕序先谢世子爷仗义。”待福亲王世子走近,吕序见过礼道:“小女敢问世子爷,当晚你们一行人来到大桥,可有看到小女在桥上。”
“当时本世子并未看到吕序小姐,本世子跟柳三小姐吵了几句便走。”
“高大人,我们也没有看到吕序小姐……”
底下一众仕子、公子也高声附和,证明当时吕序并不在桥上,下一秒就被吕序的话惊到。
“若小女不在桥上,如何知道世子爷和诸位公子曾经来过?”
“……”福亲王世子顿时卡壳。
“……”众人也如此。
吕序笑笑道:“因为我在一个你们看不到,我却能看到你们的地方。”
“???”
福亲王世子更加不明白。
吕序缓缓道:“我在大桥下面。”
“真会挑地方。”
柳昭然冷冷挖苦,心里却明白今天无法全身而退。
桥下的人不可能推桥上的人,无论梁兮是生是死对她来说都十分不利,必须得找一个替死鬼。
吕序笑笑道:“特地请世子上来,是证明小女当时在桥下,所以小女想请问世子,柳昭然让你在南城找小女的时候,你为何会拒绝?”
“本世子又不是傻子,才不会让她打着福亲王府的旗号在南城闹事。”
福亲世子瞟一眼柳昭然道:“众所周知,柳昭然找人不是用嘴巴问问,必定会弄得南城人仰马翻、怨声载道,万一出什么事她必定推到本世子的头上,本世子才不会傻呼呼给她背黑锅。”
“这你都知道……”福亲王世子马上会意,认真问:“所以……吕序小姐,你当时真在桥下面?”
“当然是真的,小女也爱听听八卦。”吕序淡然回答:“没想世子爷走了才一会儿,从上面掉下来个人,随后听到柳三小姐大叫:吕序杀人啦。”
“没错。”福亲王世子马上道:“本世子还没走远,听到也是这句话。”
“没有错吧,柳三小姐?”吕序故意问柳昭然。
“有本事你让梁兮亲口说,是我本把她推下桥。”
柳昭然发现吕序一直没有叫梁兮上来的意思,难道是她还没有说服梁兮指证自己。
吕序一脸平静道:“好啊,现在就让我们听听,梁小姐本人亲口说,七夕当晚到底是谁推她下桥吧。”
“上来吧,梁小姐。”
吕序跟梁兮商量过,只有她先讨回公道,其他受害者才敢开口。
众人原以为吕序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梁小姐真的没死,所以这几天听到传言都是假的。
梁兮听到吕序的叫唤,把剑交给朱雀迫不及待地走出马车,在各种惊讶的目光中走上吕序身边,依然能清楚地感觉到柳昭然的威胁。
“梁小姐长得不错,怪不得柳昭然推她下桥。”
“早听说了,柳三小姐最看不得别人比她漂亮。”
“那可就困难了,大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比柳三小姐漂亮。”
“我看着还好吧。”
“你看过卸妆的样子吗?”
“听说像男人……”
前来听审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言讨论。
“别怕,有我在呢。”
吕序轻声安慰,提醒梁兮她不是一个人在对抗柳昭然。
梁兮被柳昭然淫威震慑了两年,即便背后有人撑腰,还是紧张到要窒息。
“兮儿,不要有任何顾忌,大胆说出真相。”
就在此时从下面传来一个傲骨铮铮的声音:“大不了爹不当这个校尉,回老家种地也能养活你们。”
骤然听到父亲的声音,梁兮憋了几天的眼泪霎时间失控,哭着道:“爹,您放心,女儿不会让您失望,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吕序懂梁兮此时的心情。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最恐惧的时候,听到亲人鼓励的声音更有力量和安全感。
“你放心去做吧,我已经派人保护梁夫人他们。”吕序梁兮耳边小声道:“以后也不会有人敢为难令尊。”
梁兮抬起衣袖拭干净眼泪,走到高蓼面前跪下,双手逞上一份状纸高声道:“小女梁兮,状告当朝左相之女柳昭然,本月七月七晚上,在南城大河道七桥上,故意把小女推下桥,恳求大人为小女做主。”
梁兮的话一出,马上感觉一阵寒意,知道是来自柳昭然的威胁,咬咬牙挺直腰杆跪在高蓼面前。
师爷上前接过状纸,转逞到高蓼手上。
高蓼看状纸只是走流程,当晚他也在场,自然也清楚情况。
详细阅读完状纸,高蓼一拍惊堂木:“柳昭然,梁兮状告七夕当晚是你推她下桥,你可认罪?”
“说本小姐推梁兮下桥,你们有证据吗?”
柳昭然当然不会轻易承罪,她寻思着要找一个替死鬼,左不过牺牲一个丫头吧。
高蓼一拍惊堂木道:“本官已然登录那晚,所有在场人的名录,他们皆可以指证,是你推梁小姐下桥。”
“是吗?”
柳昭然一脸傲慢道:“你让他们上来啊。”
当时在场的是各家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示意对方先上。
大家都在观望时,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响起:
“我可以做证。”
“我也可以做证。”
众人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从群中走出,径直到高蓼前面跪下:
“草民古七,愿意为梁小姐。”
“民女青鸟,愿意为梁小姐作证。”
柳昭然一看到两人,马上记起他们是在桥上,被她问过话的那对年轻男女,没想到他们敢站出来指证。
还没从震惊中恍过神,就听到福亲王世子大声道:“本世子可以作证,这两人的确在桥上,那个男的本世子当时问过他话。”
柳昭然恨不得冲过去,把这家伙一脚踢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