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大锦,你咋来了?
却说殷梨亭与纪晓芙走出光明顶不过三日,正寻了地方歇脚,却见迎面撞上一人。
只见那人是面色激动,睁着一双红眼瞧着自己,几乎就要热泪盈眶的样子。
这激动样子,要说是丁敏君或是殷素素吧,殷梨亭都能理解。
可这人偏偏是个男人。
要说是几个师兄吧,殷梨亭还能接受。
可这人又不是武当山的。
殷梨亭见得直是有些起鸡皮疙瘩,无奈只得上前招呼道:“都镖头,你咋来了?”
都大锦听得殷梨亭这一声召唤,终是反应过来,就上前拉着殷梨亭道:“殷六侠,我可寻着你了!”
殷梨亭看着这都大锦,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身上还莫名其妙,穿的明教服饰。
搞的自己开始差点还认错了人。
要不是都大锦长的特别有特点,还真一时瞧不出。
再瞅身边跟着的几个镖师,也是垂头丧气,士气低落,实在弄不明这家伙大老远的来昆仑作何。
便问道:“都镖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少林寺不待,江南也不去,却来昆仑作何?”
“更是穿着明教衣服,形迹可疑的。”
都大锦急忙拉着殷梨亭坐下,主动斟了一杯酒,示好一番,才无奈叹道:“俺在少林上头一直待着也不是事,正巧听镖局里头说那妖...”
“那天鹰教的殷堂主也没对咱镖局动手,便是打算回镖局里看看。”
“没曾想,咱这一回去,那殷堂主就找上门来了!”
“非得架着自己来此地打探殷六侠,不答应就要杀我镖局满门,说是追的天涯海角也要杀的。”
说着看了看殷梨亭脸色,忽又语气拔高几分,直呼道:“当然了,殷六侠对咱龙门镖局是有大恩情的。”
“听说可能被明教所害,咱也是马不停蹄就来了。”
说着也高兴道:“眼下终寻到了殷六侠,咱也总算能交差了!”
殷梨亭听明白了。
看来是殷素素与自己分开之后,就回了天鹰教里。
而那妖女也担心自己安危,想方设法来打探自己消息,连着这都大锦也没放过。
情义也是深重啊!
殷梨亭心里感叹一句,也瞧了眼边上的纪晓芙。
只是自己这未婚妻听得倒是挺淡定。
面色如常,自顾自的盏茶,好似没听边上两人对话。
就是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就不叫旁人知道了。
...
殷梨亭虽知都大锦来的缘由,却还奇怪他们为何如此狼狈样子。
便也拉着都大锦“关切”道:“这一路可遇了什么麻烦,怎却都如此模样?”
都大锦听得又是面色一变,似是想了什么可怕事情,半晌才回过神来,直叹道:“说来惭愧,前日夜里,咱们遇到个高人来袭。”
“那人轻功了得,咱们根本见不得他身影,就被偷袭得手,失去了一位兄弟。”
“更骇人的是,等第二日看见那兄弟尸首的时候,却见脖子被人生生咬出个血印子,面上一点血色也无,是被人吸血给吸死的!”
“后来知道,那人是明教的青翼蝠王韦一笑。”
“这才咱一直胆战心惊,惶恐不安的,无奈之下,搞了些明教衣服来穿,想着皆是明教之人,那蝠王总不会再来下手了。”
殷梨亭听明白了。
看来是韦一笑先行一步,却也遇到了这都大锦。
不知怎么寒毒发作,却非要吸人血来。
看来之前在暗室里头,自己费尽了内力,对那韦一笑而言却还是治标不治本。
只眼下弄明白了这群人的来意,也知道了都大锦为何如此激动,殷梨亭却不想与这老熟人牵扯太多。
却言道:“眼下既然得了我消息,你也好回去复命了。”
想了想,又觉那殷素素如此挂念自己,自己也该给她个交待,便又道:“你可与殷堂主报说,眼下我内力出了些问题,要归武当山去。”
“倒是也没什么大碍,不消她太挂念。”
这一顿嘱咐,听得最不是滋味的当然是纪晓芙。
只是这姑娘除了暗道里头大胆一回,出去之后又是直把心思藏在心里的模样。
当下不爽归不爽,却也没在面上表露。
反倒是那都大锦,听得反应却大,直跳起道:“殷六侠,这可不成啊!”
说着更是一把拉着殷梨亭手道:“殷堂主是百般交待,若是寻着你,一定得等她来才可。”
“殷堂主眼下正去了蝴蝶谷,俺这就叫人去寻,耽搁不得多少时辰。”
言罢,也是连忙朝后头吆喝,叫人速去蝴蝶谷。
这倒是把殷梨亭给弄迷糊了。
殷素素这家伙,怎就又去了蝴蝶谷?
正要来问,却听边上纪晓芙忽开口道:“听闻,蝴蝶谷里有位神医,号称蝶谷医仙?”
都大锦不知这纪晓芙身份,只是看她与殷梨亭有些亲密的状态,当也是礼貌回应道:“这俺倒是也不清楚,不过...确实好像听说殷堂主去要寻什么神医去的。”
纪晓芙听得微微点头,不说话,只犹自哀叹一声。
搞的殷梨亭莫名其妙,才听纪晓芙接着道:“六哥...只怕那殷姑娘此行,是为的你武当的俞三侠。”
此话一出,殷梨亭也总算反应过来了。
那妖女去蝴蝶谷,多半是求胡青牛出手相救俞岱岩。
俞岱岩身上伤情,虽不是殷素素直接导致,那也是间接原因。
此一去,可能还真是为了俞岱岩去的。
殷梨亭只见纪晓芙面色复杂,却很快又下了决定,与自己道:“六哥,此去武当,路途遥远,我一人跟随,也怕会出意外。”
“既然殷姑娘在此,咱们就一同去寻他。”
“一来多个人照应,二来既然是有神医,也好让他给你看看身子到底如何了。”
殷梨亭哪能去?
当即拉过纪晓芙,低声耳语道:“晓芙有所不知,那蝴蝶谷医仙也是明教中人!”
“且不说这个,那医仙还有个毛病,听闻非明教教徒者,皆不医治,甚至宁愿见死不救。”
“那殷素素去求,定也是无用的,咱们去了也是白去。”
“还是早些归了武当山,给我师父看看就是。”
听了这话,纪晓芙才知其中还有门道。
总算也不胡乱出主意了。
只是都大锦眼下真是被那殷素素害的怕极,见状直是拜道:“一个时辰!就要殷六侠等一个时辰!”
殷梨亭却不应他。
眼下那杨逍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回了暗道里查看,一旦被其知道自己逃脱,定是要来追杀。
哪有时间好耽搁的起。
尤其这都大锦更是办事不牢靠,殷梨亭就更不想与他牵扯上。
直一挥手挡开,拉着纪晓芙就要走。
60、我真不想闲逛啊!
殷梨亭这一挡开,都大锦本能也是伸手要拦。
他倒也不是故意要对殷梨亭出手,只是实在心急罢了。
而且在都大锦的印象中,殷梨亭的功夫可是厉害,就算眼下听着受了点伤,那自己也远远不是他对手的。
只是不想这一伸手,便被殷梨亭掌上一搭,旋即整个人就被殷梨亭拉了过去,接着一股浩瀚之力从胸口传来。
就觉身子一轻,倒飞出去!
“砰!”
砸碎了身后桌椅,也直把其他几个镖头搞的一惊,纷纷起身拔刀。
好在都大锦虽然摔的够呛,却没大碍。
吐出一口浊气,还顾不得起身,便连忙吆喝四下道:“谁让你们拔刀的,都给俺收起来!”
开玩笑,且不说那殷素素还死盯着自己,要让那娘们知道自己对这殷六侠拔刀,指不定要死多惨。就说眼下殷梨亭的这手功夫,那也是把自己给震慑住了。
“好强!”
“比之前不知强了多少!”
“这殷六侠果是个奇才,可万不得得罪!”
都大锦不知殷梨亭情急之下,便使了乾坤大挪移,眼下已内力干枯,再让他来也来不得了。
只以为是短短时日,这殷梨亭又武功大成,自是不敢怠慢分毫。
就算被打飞,那也得往肚子里吞下委屈。
技不如人,谁也只能如此。
好不容易挣扎起身,直觉体内翻江倒,气息乱窜,更是心惊不已。
“这殷少侠一招,就把自己打废了啊!”
当下更是恭敬三分道:“殷六侠要走,俺定是不能拦的。”
“也罢,这就叫殷堂主来追,只求殷少侠走的慢些。”
殷梨亭哪会听这都大锦的,只也能感受到他更是畏惧的态度。
你瞅瞅,这一出手,是半句话都不敢多哔哔的了。
殷梨亭也不搭理,只拉着纪晓芙火速离开。
而见两人渐行渐远,都大锦才顿时一软,支撑不住,歪歪斜斜的躺倒在地。
看着边上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镖众,只大骂道:“看个屁啊!还不快点把老子扶起来。”
镖众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七手八脚,把这大当家扶起。
却又能听自家大当家那是带着哭腔嘀咕道:“这殷六侠手是更黑了,不好惹,惹不起啊!”
...
都大锦身子难受,殷梨亭这头也好不得哪里去。
离开了龙门镖局的视线,殷梨亭终也是闷哼一声,支撑不住,直靠着纪晓芙道:“晓芙,我内息紊乱,需赶忙寻个地方调理。”
纪晓芙早被殷梨亭如此状态给吓了一跳,再听其如此说的更不会有半点犹豫。
急忙反手一揽,就把殷梨亭抱紧,往前头镇子里去。
随意寻了个客栈,慌忙就把殷梨亭扶到床上,自也连忙上床。
来的殷梨亭背后,不消半点迟疑,就使自己内力推入殷梨亭体内。
...
峨眉内力功法,乃是峨眉九阳功。
是当年由峨眉开山鼻祖郭襄,在觉远圆寂前口颂九阳真经时所默记下的部分经文衍生而来。
与武当九阳功,差不多算是同宗同源。
按理来说,同宗同源的功法,自是相得益彰,疗伤起来,事半功倍。
只是纪晓芙却没想到,自己内力一入殷梨亭体内,竟是直接就被顶开了。
顿时心头一惊,再去尝试,依旧如此。
殷梨亭这身子里头,好似就被关上了阀门,被堵的严严实实。
再看他那面色,此刻是红一阵,白一阵,愈发骇人。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纪晓芙直焦急呼道:“六哥,你究竟怎么了?”
好在殷梨亭心神还是清明,只是内力实在难受。
那一股留下的纯阳内力,好似遇到了刺激一般,直四处乱窜,奔走人身各处大穴,根本不受控制,叫人苦不堪言。
只听得耳边纪晓芙那关切话,殷梨亭还是咬牙应道:“不碍事,就是我前头还留了一股内力,这会...不受控制。”
这还不碍事?
内力不受控,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破体而亡!
眼看殷梨亭面色越来越难看,纪晓芙哪里还能做得住。
又重新抱起殷梨亭道:“六哥,咱们找那神医去,要是那神医不救,我就杀了他!”
淦!
这还是我那温柔的晓芙妹子么?
大概是面临过生死,人都要变的吧。
心里感叹一句,殷梨亭却终也是被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
殷梨亭脑子还是清醒的,就是人有点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殷梨亭也大概有些代入到了俞岱岩的情况,确实是相当痛苦。
于是乎,殷梨亭就看着纪晓芙把自己抱着一路奔走,半路遇上正来的殷素素。
两人没说两句,自己又来到了殷素素怀里,来了个无缝连接。
接着就直直往蝴蝶谷里去了。
...
蝴蝶谷的景色当然是好,要不然也担不得这名字。
只见入谷之后,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
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三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
只是三人一个说不得话,另外两个心急如焚,实在没有心思欣赏这等景色。
又行不远,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殷素素上前便呼:“胡师叔可在!”
此话一出,便见一个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脸上带着无奈,边走边应道:“殷侄女,你知我向来有个规矩,绝不为自居名门正派的侠义道疗伤治病!”
“要是你天鹰教的谁人受伤,尽管来治,然要说什么武当派的,是万万不可!”
这说着,却陡然看到殷素素怀里抱着一个,边上站着一个,皆不是明教打扮。
当即脸色一变,直冷几分道:“殷侄女,这两个是谁?”
殷素素却根本不急介绍,直上前就拜,与胡青牛疾呼道:“师叔,这是武当的殷六侠,眼下被内力所噬,求师叔你救救他!”
胡青牛面色难看,正要开口拒绝,却见边上另一个姑娘也扑通跪下,亦与自己呼道:“峨眉纪晓芙,求医仙网开一面,救我六哥。”
此等场面,直叫胡青牛一时也懵逼了。
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61、最是情深难消受
殷梨亭一直说过,偌大一个明教里头,就没有什么正常人的。
至于胡青牛为何“魔教中人患病,他尽心竭力医治,分文不收,教外之人求他,便是万两黄金堆在面前,他也是不屑一顾。”
就殷梨亭想来,多半也是因为被伤过。
胡青牛这做法,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非魔教之人不救。
可普天之下,那除了魔教,都是正派,他怀一身本事却不救人,又该平白得罪多少人!
而其之所以如此不愿治病,该是因为当下的华山派掌门人,鲜于通的缘故。
却说这胡青牛,少年时原本潜心学医,立志济世救人。
平白无故,哪里会突然有个“非明教不救”的臭毛病?
谁想后来鲜于通在贵州苗疆中了金蚕蛊毒,胡青牛三日三晚不睡,耗尽心血救治了他,和他义结金兰,情同手足。
胡青牛甚至把自己的妹妹胡青羊许配给鲜于通为妻,不料结果却害死了这嫡亲妹妹!
自此痛恨无比所有正道门派中人。
殷梨亭其实很难理解这种迁怒的心思。
不过自己没经过如此深仇大恨,倒是也没什么角度来批判。
分明是自己救好的人,结果却害死了妹妹,的确是搁谁身上都受不了的。
...
眼下胡青牛看着两女跪倒眼前,虽吃了一惊,原则却不能打破。
也不管这纪晓芙,只拉着殷素素道:“侄女!我素来规矩,从来未变。”
“当年多少人求我,我也不曾应过,还得了一个见死不救的称号。”
“这人来的武当,我是怎也不会救他的。”
这话说的当真是毅然决然,只如晴天霹雳,叫二女一时难应。
还是纪晓芙当先又上前求道:“求医仙开恩,若能救下六哥,我做牛做马,来报此恩。”
情深意重,叫人动容。
就是胡青牛也眉头一皱,却转头与殷素素道:“侄女,你可看清了,这小子与这峨眉姑娘可关系匪浅。”
说着更是语气狠厉几分,批判道:“这些正道人士,各个都是狼心狗肺之徒,你今天把他救活了,他明日就能负你!”
一通话,直把殷素素也说的面色难看。
她当然知道纪晓芙与殷梨亭的关系,只是前头破屋里头的情况看来,这两人该是分道扬镳才是,怎又如此关系密切?
只是当下实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
再犹豫下去,那殷梨亭真要死的!
便是直又应道:“我不想管这些,只求师叔能救他!”
然殷素素越是如此态度,胡青牛就越是不能救。
只对殷素素喝道:“不成!看你这般,这武当小子我就更不能救!”
言罢,更是朝着殷梨亭大骂:“你这小子迷惑我侄女,死的正是好!”
“赶紧死的远些,别污了我蝴蝶谷的风水!”
这一通大骂,直把殷梨亭气的半死。
真想回应两句,却一口气憋着,怎都开不了口。
正是心头急切,却见纪晓芙猛然起身。
却与胡青牛道:“前辈误会了,我与六…与殷少侠没甚关系。”
说着更是转身,却直勾勾的看着殷梨亭,两行情泪控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着嘴唇,久久不能言。
殷梨亭忽也心有所感,知道这纪晓芙大概要说个啥,眼里迸发的几分焦急,想说个“不”,却怎也说不得。
终于,却见纪晓芙缓缓开口道:“六哥,你我二人那婚约,就算了吧。”
淦!
这是你第二次拿婚约说事了!
殷梨亭直在心头大骂,把这些都记在小本本上。
焦急万分之下,终于“哼”出一声,却根本没人在意。
纪晓芙说完这话,也是把眼泪一抹,再转头与胡青牛道:“医仙,我与这殷六侠,已然半点干系皆无。”
言罢,那面上苦痛之前,却再也藏不住了。
只是此等情义,感动的了天地,却感动不了眼前人。
却听那胡青牛又是冷冷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在我面前如此作态,当我是傻不成?”
得!
这胡青牛是铁了心思,软招一点不吃啊。
软的不成,那只能来硬的了!
纪晓芙心里暗道一声,正要上前用强,却听那胡青牛又话语一转,与殷素素道:“不过…侄女,我看你对这武当小子也用情至深。”
“若是你俩可成婚,叫这小子加入天鹰教,那我救他,也不算坏了自己规矩。”
此言一出,直叫那两女一男心头皆惊。
殷素素眉头一皱,正要再说,却又听那胡青牛抢道:“要是这武当山的连娶都不肯娶你,那定然是忘恩负义之徒。”
说着也是甩手背身道:“若真如此,我还能救他不成?”
这一副态度,是摆明了没的谈了。
胡青牛坏啊!
非是要自己来选一个!
可眼前两个姑娘,各个情深义重,安得独宠其一?
殷梨亭又不是杨过,做不到如此专情啊!
“不成!”
“不能再叫这厮叨叨了!”
眼看纪晓芙深吸两口气,又要开口,殷梨亭又激发潜力了。
丹田生生憋住一口气,不管内里四处依旧乱窜着的内力,忍住痛感,攒足气力,终于呼出声来。
“胡青牛!”
“你救我,我帮你报仇!”
胡青牛听这殷梨亭大费力气呼出的一句,却不以为意。
虽说鲜于通是华山掌门,地位斐然,然若是胡青牛愿意假他人之手,有的是总投无路的将死之人愿意替他卖命。
只是…
看这殷梨亭脸上红白相替,实在古怪的很,这胡青牛也不由轻疑一声。
“这倒是奇怪!”
胡青牛虽是脾气古怪,却到底是医仙。
学医之人,还是对未见之病难以抗拒。
忍不住上前一搭脉,顿时感受到了殷梨亭体内“狂躁”的内力。
嘶…
这不对啊!
体内分明就这一股内力,更是纯净无比,又是无其他外力作用,却是完全不受控制。
再看这殷梨亭,思绪清明,没半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这体内的一股内力,却怎如此不安?
当下便问:“小子,你这内力奇怪的很,到底是哪门功夫?”
说着不等人应,又仔细一探,却觉这内力一直就“倒行逆施”,根本就不按经脉来走,心头更是奇怪。
直啧啧称奇,终于开口问道:“小子,你到底怎回事?”
62、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
殷梨亭要能知道自己这内功到底怎么回事,也不需来这蝴蝶谷听胡青牛叨叨了。
再说了,眼下这殷梨亭也开不得口啊。
所幸纪晓芙知道前因后果,忙把暗室里的事情说了一番。
胡青牛与殷素素都听得有些发愣。
啥玩意?
杨逍把韦一笑关了密室里?
这小子学会了乾坤大挪移?
胡青牛虽然与明教非是联系的非常紧密,但也知道眼下教内情况。
这两消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直不信道:“这小子什么能耐,能学了我教神功?”
他倒是不提杨逍这茬。
好似杨逍对付韦一笑的事情,还没殷梨亭学会乾坤大挪移的冲击力大。
纪晓芙见是似乎事有转机,急忙狠狠点头。
却道:“医仙,眼下我六哥性命危急,我如何能说的半句假话?”
“所言都是千真万确之事!”
胡青牛倒也不是不信纪晓芙,这踏入这里的,基本都不会说谎话。
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心头思绪一动,却与二女道:“先把这小子搬进去,我叫他能开口再说。”
纪晓芙与殷素素哪里还能迟疑,连忙一人一边,架着殷梨亭就往里抬。
…
要说胡青牛这医术当真不是吹的。
纪晓芙内力都输不进去,他两针一施,便把殷梨亭内力稳住了。
只是这玩意还是治标不治本。
殷梨亭这一时被治住,却保不住什么时候又压制不了。
然胡青牛暂时也就愿意做到这步,再下去的治疗,他也不愿施展了。
只看着殷梨亭解释道:“按着你这说法,内力尽失之后留下的这股纯阳内力,该是你身体本源。”
“不过寻常来说,激发本源的确可叫身体突破潜力,却容易使精神崩溃。”
“若非意志强大,天命所眷之人,轻则痴呆,重则身死。”
“不想你这小子倒是命大,能抗过这等劫难。”
殷梨亭听得便知,这胡青牛一通言语听着是玄乎,实际却绝非瞎扯。
自己还记得力竭之后那灵魂出窍的感觉,岂不就是精神崩溃之时?
而要说为何自己以如此方法躲过一劫,大概还是占着穿越者的便宜了。
事关日后自己还能不能“以武会友”,殷梨亭当也问道:“这内力,医仙可曾见过?”
胡青牛微微摇头,倒是也不隐瞒,直应道:“你以为这人的潜力是随意突破的?”
“活的现在,也就见过你小子还能保持神志,可惜...你分明是抗住了最危险的时刻,该是将这内力驱使如意才是,却又如此不受你控制,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那是因为自己作弊了!
殷梨亭心里知道缘由,却这辈子也不可能把这事说出口,只是又问:“可有救法?”
胡青牛微微一笑,却道:“当然是有,只要你答应加入天鹰教,我这就救下你。”
“若是不然,但凡你稍一控制不慎,又将如此反复。终有一日,落得个疯癫下场,只叫神仙也难救。”
“就算学了乾坤大挪移这等神功,也无用武之地。”
要是就光光自己对着胡青牛,那殷梨亭铁定毫不犹豫,直接就答应什么入天鹰教的事情。
忽悠了再说嘛!
可眼下殷素素与纪晓芙皆在此地,他倒是不好这么说了。
基本人设,那还是要立住的。
眼下这是拒绝也不好拒绝,答应也不好答应,殷梨亭只得另辟蹊径道:“医仙,眼下你那仇人还逍遥自在,更贵为一派掌门,令妹的仇,你什么时候才欲报?”
还是拿这仇恨说话。
只是知道胡青牛有仇不稀奇,知道的如此详尽却叫人大感意外。
胡青牛也忍不住站起身道:“小子,你知道我有什么仇?”
说罢,也是看着边上的殷素素。
却见这丫头也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眼前人在说什么的样子,便知也不是她给透露出的。
只回过头来又问:“此仇究竟如何,我从未向着旁人提起,你却怎知道?”
殷梨亭只不应,反是大骂胡青牛糊涂。
“昔年你救下那厮,却也不想想那厮如何会中了蛊毒!”
“若非是先对那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苗家女子哪能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
“只是那女子也是个痴人,虽下了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
“哪想倒是你当那好人,如此引狼入室,实不知忠奸明辨。”
说着更“忿忿不平”道:“眼下还迂腐如此,竟是只想手刃仇敌,却叫那厮逍遥快活至今。”
“也不知令妹泉下有知,该是什么心思。”
胡青牛被殷梨亭一阵怼,直后悔叫这殷梨亭能开口了。
只是心头不快,却也不得不承认殷梨亭说的是对。
自己盘缩在蝴蝶谷,确也只会叫仇人逍遥快活罢了。
不过胡青牛要是想的通透,早能动如此心思了,也不消殷梨亭来怼。
只见其又是一阵摇头,旋即嗡声道:“昔年是我过错,然这仇我定是要亲手去报,你要以此换我为你治病...休想!”
淦!
真是迂腐至极!
可越是这种榆木脑袋,还偏偏就越是让人没办法。
然而打蛇还得打七寸,胡青牛眼下所求,唯有报仇一事,只得从此下文章。
却听殷梨亭又道:“好,便算你能当真杀了他,可就如此叫他死,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不该叫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才可赎其罪?”
这话也终是叫胡青牛动容。
是啊!
不得如此便宜这恶贼!
他不是要当掌门么?
就该让他身败名裂,成个过街之鼠!
只是...
“你小子有甚本事,可当真能叫他如此?”
眼看殷梨亭不过二十的年纪,胡青牛也不禁提出质疑。
殷梨亭却也不说多有自信,只又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鲜于通号称什么‘神机子’,却是作恶多端,其害过的人,可也不止那苗人女子与令妹。”
“偌大的一个华山派,怎也不能落在这等人手里。”
“此事我已有打算,就看医仙你信不信的过了。”
言以至此,胡青牛终于也忍不住心头一阵思量。
“鲜于通身为华山派掌门,人多势众,我明教这些年来四分五裂,教内高手自相残杀,个个都是自顾不暇,怕无人能够相助我。”
“眼下这小子要是真能相助,说不得大仇可报。”
“只是眼看当也是个人精,更是黑心的很,不好太过轻易信他…”
63、你都这么主动,我有什么放不开的
虽然在胡青牛心里还不算彻底打破规矩,但他终究还是打破了。
三日来,殷梨亭三人就在这蝴蝶谷里安心疗伤。
屋子里,胡青牛就叫殷梨亭身上覆盖的也不知什么药材,边上点的不知什么香烛辅以凝神。
在胡青牛的关注下,慢慢熟悉的这股蕴藏无穷潜力,却狂躁不安的内力来。
只是屋子里宁静,外头的殷素素与纪晓芙,却不大平静。
...
殷素素是很想知道在明教的暗室里头,这纪晓芙与殷梨亭发生了些什么,眼下的关系又到底如何。
只是这话,也不知怎么问出口来。
往日的果敢,这会却是全然不见。
反是纪晓芙,看的殷素素神情,也知这女子什么心思。
前日里一同跪倒在胡青牛跟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又如何能忘却?
看的这殷素素看着蝴蝶谷的蝴蝶发呆,竟是主动来其身边开口问道:“殷姑娘,你是怎与六哥相识的?”
其实这经过,纪晓芙早在当初的“姐妹谈心”之时,听丁敏君说过。
眼下再问,不过只是个开场白罢了。
殷素素也没料得这纪晓芙会来主动说话,微微一愣,却也平静说出了经过。
...
“要不是他提醒我一遭,我多半也要在扬刀立威大会上吃亏。”
“只是后头却说怎也不肯与我同去那扬刀立威大会,我还当他是有什么急事,后头才知道,是为了早日来峨眉寻你。”
“结果去了峨眉寻不得你,又是来了江南,还独闯了天鹰教。”
这说着,却见殷素素怀着异样表情看着纪晓芙,苦笑道:“殷少侠对你,实在看重。”
一通描述,差不多是把殷梨亭“舔狗”形象描绘的淋漓尽致。
只是要叫殷梨亭听了,定是要出言反驳。
虽是一路去寻,那真不是舔好吧!
只是不想再“戴帽”而已!
然纪晓芙与殷素素却哪知这些,纪晓芙当即心头起几分后悔,想来当日初见,定叫六哥伤心不已。
难怪后头...那事发生。
极不合六哥向来品性,大概也是被刺激惨了。
这么一想,本来就差不多原谅殷梨亭的纪晓芙,倒是原谅的更加彻底了。
说到底,事情已然如此,难不成拔剑杀了自己那未婚夫不成?
纪晓芙一阵思量,却听殷素素又道:“不过看你二人今日情谊,想来是言归于好,既然如此,等殷少侠这伤好了,我也没甚可怪念的了。”
“打算过几日,我便归了江南去。”
纪晓芙听得却直一惊。
本能一把拉住殷素素手道:“不成,你不得走。”
殷素素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这纪晓芙为何如此态度。
眼神与其直勾勾的对视,只想看她到底什么心思。
纪晓芙倒是也不避,却道:“待六哥伤好,我便要回峨眉去,只六哥身边无人照看实在不行,就劳殷姑娘,护送我六哥去。”
说着只把这殷素素心里还有包袱不愿,又紧跟一句道:“我前头说的婚约那事,就算六哥不当真,我却当真的。”
殷素素听这话,倒是有些恍然了。
心里暗自盘算道:“看来那破屋里事情之后,纪晓芙还是心觉有愧,就算殷少侠不嫌弃,她也无脸面与其在一起了。”
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可怜这纪晓芙了。
竟是宽慰劝告道:“既然殷六侠不当真,你又何必...”
话说一半,却又被纪晓芙摆手打断。
“就这般说的,我心意已定,殷姑娘莫多劝了。”
如此毅然决然,却叫殷素素心里也不是滋味。
最后也不知怎的,直在心底里也骂了一句“杨逍狗贼!”
...
殷梨亭还不知道外头两个姑娘已经把自己接下去的路安排好了。
也不知道杨逍平端受了一波冤枉,还被殷素素记恨上。
他正是专心致志,熟悉的这股内力。
体内,那纯阳真气正被殷梨亭小心运转,全都灌输到了颤中穴中。
然后顺着鸠尾穴、巨阙穴、中脘穴向上游走,直到胸口的期门穴。
而一到这期门穴,那真气就开始隐隐有些不受控制,旁人见了,这会瞧见殷梨周身都冒着热气,在胸口上尤其明显。
面上更是红白相替,显然又是危急时刻。
胡青牛见得却不慌不忙,只沉着声道:“莫慌,冲过去。”
这几日里,殷梨亭每每把真气运转到期门穴,就感觉一阵苦痛,最后不得不放弃。
然眼下殷梨亭知道耽搁不起,咬着牙也得冲过去。
强忍那钻心的苦痛,终于轰然一下,使那真气再由期门穴到头顶的白会穴。
旋即源源不断的真气经由百会穴后游遍全身,至此成功运转半身。
如此运转一遍又一遍之后,内力就会逐渐滋养各处大穴,同时慢慢壮大。
只是殷梨亭运转一圈就如此困难,眼下要这内力成长,还多要时间。
好在万事开头难。
只要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第三次。
...
“行了,眼下你这内力,暂时也能受控了。”
“等到日后再壮大了,再用此法护住心脉,反复突破就成。”
殷梨亭知道,这法子还是治标不治本,胡青牛当下是留了一手。
只是眼下也别无其他办法,暂时能当个“正常人”,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好歹这胡青牛也算帮了自己,殷梨亭也与其道谢一句。
而大概听了屋内动静,殷素素与纪晓芙也早早在门口盼着。
看着殷梨亭见来,纪晓芙身后微微推的一把殷素素。
殷素素未有半点防备,直被推的一个踉跄上前,心知后头那姑娘心思,只心底感叹一句,却也直问殷梨亭道:“殷少侠,你觉着如何了?”
殷梨亭看着妖女一脸关切,再看后头那未婚妻默许模样,实在也不知这两人咋想的。
只是姐姐妹妹都如此主动,殷梨亭更不会放不开了。
点头相应道:“总算能正常运转内力。”
说着也道:“如此,咱们先上武当,一是与师父说了此间发生之事,二是合计合计,如何找那鲜于通报仇。”
殷梨亭这般说着,却是理所当然的想要三人同行了。
然门口的纪晓芙已然下了决定,正要上前一步“狠心”说话,还没开口,却听外头来的一声熟悉的凄厉呼声。
“殷堂主,殷少侠!”
“救命啊!”
64、大锦,你又咋了?
要是换个声音如此呼唤,那殷梨亭怎也会紧张一些,迅速行动。
就这一声吧,直叫殷梨亭心头一阵无奈,反是磨磨蹭蹭得下了床。
待到屋外,果然却见是那都大锦哭天喊地,正在外头来拜。
眼见殷梨亭出现,便是高呼道:“殷少侠,你可得救救俺们!”
殷梨亭本以为这都大锦又是在那搞什么鬼,只是上前一看,见其满面悲痛之色,也是一愣。
却连忙走前问道:“你怎回事,却又成这幅样子?可又遇上什么高人?”
都大锦却一阵摇头,直呼道:“俺这两日得了殷堂主嘱咐,就在谷外候着,可什么事也没干。”
“谁曾想,也不知哪里来的人,把俺带来的兄弟都下了毒。”
“眼下俺带来的人马,皆是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
“俺实在没办法,只得来寻少侠相助。”
殷梨亭听得微微皱眉,心思一动,又问道:“下毒之人你可遇见了,给没给你一个金花?”
都大锦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却还连连摇头道:“没…什么都没留下。”
唔...
看来不是那紫衫龙王。
这就叫殷梨亭安心大半。
眼下自己内力稍稍恢复,虽然会乾坤大挪移,但也不想与黛绮丝动手。
说白了,靠着如今自己这内力,乾坤大挪移也就能打个两三招的,就该彻底歇菜了。
况且这胡青牛,自己还得保一保,以免没人治自己这内功上的顽疾。
其实这会是殷梨亭给记糊涂了。
黛绮丝带着那银叶先生来蝴蝶谷的时候,离着这会,差不多还有三年时光。
从概率上说,银叶先生可能多半还没受伤呢!
只是当下记错的殷梨亭,从都大锦描述中也知道不是黛绮丝来此。
而既然不是她来寻仇,又能是谁?
稍一思量,殷梨亭也大概猜到来的是谁了。
多半该是这胡青牛的老婆,王难姑。
正所谓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这夫妻两人,也属奇葩。
胡青牛与王难姑分属同门。
胡青牛研究医术有成,人称“医仙”,王难姑则是研究毒经,下毒高明,人称“毒仙”。
王难姑不高兴她下毒之人,可由胡青牛治好,非要与她丈夫比个高低,矢志要做到个下毒方法,高明得丈夫治不好为止。
不想大概因为胡青牛医人技术比王难姑下毒技术高明太多,不论王难姑如何下毒,这胡青牛都治得好。
后头又为“免伤夫妇和气”,变成了王难姑下毒的人,这胡青牛一概不治。
于是王难姑为接着比高低,又知这胡青牛只医明教中人,便故意隐藏下毒手法,专挑明教之人下手。
这都大锦穿的明教衣服在蝴蝶谷晃悠,正是个靶子啊!
心叹这都大锦实在是个倒霉蛋,殷梨亭倒是也不好不救。
瞥了眼后头,瞧胡青牛与两个姑娘也都出了屋子,心思一动,面上却摇头对这都大锦摇头叹息道:“你们被人下了毒,我却不会医术,这想救也救不得你啊!”
都大锦听得一愣,直觉着有些发懵。
这眼前不就有神医嘛!
殷少侠你拒绝的也太快了!
只是心念兄弟,一时也不及细想。
又看到殷梨亭正对自己悄悄打的眼色,这才忽有所明,朝着后头胡青牛高呼:“求神医救救我兄弟。”
胡青牛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听人喊救命,脸上是没一点变化。
上前两步,看着都大锦身上的明教衣服,只皱眉问道:“你是明教里人?”
都大锦倒是没想太多,正要老实来应,却被殷梨亭一下接过话茬道:“医仙误会,这几个非是明教人。”
“按着你那规矩,可不得救他们。”
都大锦哪想这殷梨亭如此说话!
不说帮自己说话吧,那也没有叫人不救的道理啊!
又是发懵时候,却见那神医很自然的点头应道:“既然不是明教人,那就不得救了。”
说着也挥手与这都大锦驱赶道:“走吧走吧,非明教人,我不救的。”
…
“放屁!”
“这殷六侠也不是明教人啊!”
“你为何救他?”
都大锦直觉着这胡青牛在瞎扯,然心里这一通腹诽又不能说出口。
还要再求,却见殷素素上前道:“医仙,这些虽不是明教人,却是我从江南里带出的。”
“皆是…皆是我天鹰教人,还请师叔出手相救。”
殷素素当真是有仇就报,有恩也要报。
之前因为这都大锦没护送俞岱岩周全就要杀人镖局满门,这回都大锦费心费力,还找到了殷梨亭,她倒是愿意为其撒个慌的。
而胡青牛一听这话,却当即就是信了。
眼看都大锦独独招呼殷梨亭与殷素素二人,好似不熟这峨眉的纪晓芙。
再看是从江南来的,便直以为当真是天鹰教里人。
转头与那都大锦道:“既然是天鹰教的,那自然该是救的。”
又是让人把伤员都抬进草院里头,才怒视殷梨亭道:“你小子说话也留半句,是想害我教弟子不成?”
殷梨亭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也没搭腔。
只心里知道,若是自己就说这都大锦是明教里人,只怕这胡青牛也不信。
说不得要仔细考究一番,反是容易出现破绽。
还得是殷素素嘴里说出,更叫人信服。
只是这变化一时是快,殷梨亭也来不及与妖女交待,不想这妖女倒是默契,与殷梨亭也有几分心有灵犀。
...
胡青牛医术高超,不消一个时辰,便施展手段,叫这龙门镖局的都回复神志。
都大锦又是一阵拜谢,当然也还顶着天鹰教的名头。
见差不多,殷梨亭虽是心里有所猜测,却还得吃个准数。
便主动问道:“到底是怎中毒的,可来说个明白。”
都大锦倒是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可他是当真不晓得啊!
只苦着脸道:“俺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吃了一顿酒肉,就都这般模样了。”
殷梨亭又质疑道:“那为何独独你没事?”
这把都大锦问的微微脸色一变,半晌才支吾应道:“俺正好有别事,没一同吃了酒肉,逃过一劫。”
只瞧他那样子,便知怕是嫌弃在谷外待着烦闷,留下兄弟自己逍遥去了。
这臭毛病,是一点改不了啊!
只觉这厮是烂泥扶不上墙,实在懒得搭理,反是转头与胡青牛问道:“医仙,该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来寻仇的吧?”
按着胡青牛那见死不救的称号,与他有仇的当真是海了去。
不想胡青牛当下也有些面色尴尬,犹豫再三,却终究叹息一声道:“哎!看这用毒手段,兴许...是我那拙荆。”
65、金牌调解员
胡青牛此言一出,却把在场不明真相的众人都给弄的有些懵了。
还是这胡青牛稍稍解释了一番他们微妙的夫妻关系,才叫众人明白。
只是搞了半天,原来是“夫妻矛盾”,这一人下毒,一人来救的,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唯有殷梨亭当下别有心思,想直接解决了此事。
这倒也不是他多管闲事。
只是这胡青牛眼下关系自己内功真气,关系自己的未来,能不让他出事,最好就不要让他出事。
若是他与王难姑和好,多个人自然多份力。
再说此事解决起来,不过也是略施小计,动动嘴皮的事情。
不费多少功夫,殷梨亭自然也愿卖这人情。
忽的却道:“哎,叫是医仙与夫人没体验过什么叫做生死别离,若是有如此体验,才会知与生死相比,其余当真算不得什么。”
殷梨亭这话本意是劝胡青牛来的,可不想当下最有感触的,却是边上的纪晓芙与殷素素。
纪晓芙自是不用多言,与殷梨亭经历的,那真是一脚跨的鬼门关的死地。
而那殷素素,自那破屋之后,得不到殷梨亭消息,几日几日失魂落魄。
也叫后头听闻在明教出现,这才是心神稍安。
不想好不容易见面,却差点又是生死之别。
一番体会,当也是深刻的很。
只是两女虽心有感触,眼下却都没表露面上,只听着殷梨亭接着说话。
“医仙,我也非劝你,只是人生苦短,世间又有太多无奈事,你就看有多少有情人不得长相厮守。”
“你与令夫人本是相爱,何必互相如此斗气。”
“浪费好时光啊!”
最后这句感叹,也不知到底是与胡青牛说的,还是与两女说的。
胡青牛这会倒是也听劝,一阵点头道:“生离死别,咱也见多了,只是我夫人实在好胜之心太强,这些东西,那都不在她心里头的。”
“她唯独念想的,只要与我来比个高低。”
殷梨亭心里知道,这不过还是事情没领到自己身上罢了。
要是胡青牛当真要死,你看那王难姑还有没有心思斗气的!
而当下,要调解这夫妻关系,便是和得从此入手。
却见殷梨亭有靠近了些那胡青牛,低声问道:“医仙,我有个法子,可叫你夫妻二人不再如此斗气。”
“只是要你稍许冒些风险,你可愿意?”
胡青牛知道,自己关系着这武当小子的内力调息,若是没有把握,依着这小子的黑心个性,决然是不会提的。
当下便问:“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殷梨亭便凑着胡青牛耳朵边上一阵嘀咕,直把胡青牛说的脸色也一阵微变。
言罢,看这胡青牛还有些犹犹豫豫,殷梨亭直大呼道:“医仙,你莫不是就想这么再斗气几年,等以后你仇人来报仇,待的当真生死别离时候,才会后悔!”
这句话,才终是锤进了胡青牛的心里。
是啊!
自己得罪人不少,其中也有功夫厉害的。
保不得哪日,就当真有人来寻仇。
难不成真要生死别离,才懂珍惜?
倒是也不再犹豫,便应道:“好!那就试上一试的!”
殷梨亭这才高兴点头,却把视线又放在边上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都大锦,来其跟前,直把他吓了一跳。
才是心道这殷六侠怕是没好事与自己,果然听对方一开口就道:“都镖头,这回...还得叫你出一份力气了。”
...
蝴蝶谷外头,王难姑等了半日,就见自己前头下了毒的人,这会是活蹦乱跳的出谷了。
打头的那个,生的难看不提,更是满嘴胡言乱语。
“咳!医仙就是厉害,简直就是药到病除!”
“俺看这世间,是什么毒是这医仙治不好的。”
“医仙自己也说,这世间,无毒是其不可医治的!”
王难姑远远听得,开始只以为是这领头人信口雌黄,结果听得最后,原来却是自己丈夫大言不惭。
世间无毒不可医?
呸!
我倒是不信有这本事!
这些年来,这王难姑与胡青牛暗地里不知比试了多少回,却又每每都比不过。
好不容易这又练了个毒,下在了倒霉催的都大锦一伙人身上,却被胡青牛不消半日功夫就医好了,已然不得劲了。
这会再听这话,心里那好胜之心终究压不下去。
只暗道:“不成!怎也不能让他如此得意!”
稍许一犹豫,便从怀里掏出一包毒物,看了看眼前龙门镖局一伙人,只暗道:“这回看你如何解!”
如此有信心,看来当真个凶险毒来。
...
都大锦的心里很虚。
按着殷梨亭的说法,自己这么一阵吆喝,定然会叫下毒之人再盯上自己。
还好自己身边还带着那神医给的保命药丸,总算不是完全没底。
再说也他也听得了那什么毒仙与这神医是夫妻,虽然没明白为何如此针锋相对,但总归是夫妻吧!
下手也不能太狠的。
如此心思之下,加上有保命药丸,都大锦也愿意为殷梨亭冒一次险的。
不然再回江南的日子,只怕还是不好过啊!
当下把殷梨亭交待的话言罢,也是招呼手下一众人道:“行了,你们才是病好,都去镇子里歇歇去。”
“这里有我一人守着就成。”
这也是商量好的。
其下一众镖头,前头都受了毒,这回再受,只怕旧伤复发,治起来更难了。
索性也不需要太多人吃毒,就寻个借口叫这些人先走。
一众人倒是也不犹豫,直与自家镖头一拜,便是转身就走。
直留的都大锦在后头看的心里骂娘,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撒腿就跑。
摇了摇头,又寻了个大石头坐下,却自顾自道:“忙活了半晌,也该吃些东西了。”
“娘的!”
“医仙好是好,就是连着一顿饭也不给,叫人饿的慌!”
“还好这还带着个烧鸡,烤上一烤,还有的吃。”
说着,却把那烧鸡往石头上“随意”一放,环顾左右,又猛然起身道:“为了俺这肚子,得先搞点柴火去。”
旋即便是“自然”起身,只把那烧鸡留在了原地。
66、影帝,胡青牛!
面前的烧鸡很香。
都大锦的心却很纠结。
只是想了想最后殷梨亭与自己的保证之言,再想想后面的两双眼睛,都大锦也只能对自己心狠一些。
眼睛一闭,心头一狠,对着这毒鸡,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吃在嘴里,也当真不知是什么味来。
那是如同嚼蜡一般,再香的也吃不进去。
直嚼的腮帮子都累了,终于也给吞咽了进去。
也是连忙感受起内里变化,倒也没一下给反应出来。
只是再叫这都大锦吃,都大锦也不敢在吃半点了。
只觉着一颗心跳的极为猛烈,也不知是紧张还是那药物作用了。
半晌自觉好像没多少事,正要稍舒一口气,一股剧烈的疼痛感,却从四经八脉上一齐传来。
“艹!”
“有毒!”
都大锦连忙高呼一声。
这一声活命的呼唤,都大锦也是深怕后头跟着的殷梨亭、胡青牛听不着,那喊的是撕心裂肺,回声直直再山谷里飘荡。
呼喊完的,也是颤颤巍巍拿出自己那保命药丸,当即要一口吞下。
不想却从边上来了一股劲风,直把自己手中药丸打落。
都大锦本就是痛苦至极,手上没劲。
如此一下,只眼睁睁的看着要药丸滚去,伸手力气都没有了。
心头大急,只顾呼道:“神医!救我!”
...
都大锦那凄厉惨叫,叫殷梨亭与胡青牛也加快了几分步伐。
这厮呼喊的实在太惨,直叫殷梨亭也不由担心的些,却与边上胡青牛道:“医仙,看来你那夫人是下了死手了。”
“这毒,下的很凶啊!”
胡青牛也是脸色不算太好。
当然了,以他那脾气,定然是不会怪罪自己夫人的。
大概还是想着后头那一出戏码,这才紧张一些。
手里捏着牛黄血竭丹和玉龙苏合散这两个“祛毒利器”,却塞给殷梨亭道:“小子,我若服了这解药,只怕也演不出生死别离之情。”
“这些你留着,只看情况不对,再来救我。”
嚯!
这胡青牛本该是不会如此信任自己才是,这会却把决定生死的药物放在我手里,看来是为了夫妻感情当真豁出去了!
殷梨亭佩服一句,倒也不多说,只小心放着怀里。
这玩意要搞丢了,那可真凉凉了。
如此准备妥当,两人才冲到都大锦面前,却见这汉子面色已然相当狰狞,看的两人来便呼:“殷六侠,医仙,快救我。”
殷梨亭知道眼前这汉子痛苦,心里即也给他记下这功。
却转头与胡青牛低声道:“可能看出这什么毒,有把握治否?”
胡青牛不做声响,只拿着那烧鸡微微一闻,便是面色一变。
再瞅了瞅四周,见得一些粉末,也是一指粘上,稍稍在舌头上一点。
终于凝重几分,低声与殷梨亭应道:“此乃三虫三草,以六种毒物混合而成,唯有知道是哪三样,方可解毒。”
“眼下这六种毒物如何配合,我也瞧不出来。”
嘶...
这么狠?
殷梨亭听得也倒吸一口凉气,直叹这王难姑是狠。
草菅人命,一点不留情啊!
连忙再问胡青牛道:“那这可解否?”
胡青牛上前看了看都大锦,又瞅了眼烧鸡,却应道:“吃的少,没事!”
又从怀里掏出一药瓶。倒出个药丸,就朝着都大锦嘴里送去。
如此做完,却猛然站起向四周呼道:“师妹!我知是你下的手,这三虫三草毒,我破不得,今日就叫你胜一回!”
如此说罢,却三口并两口,不消几下,把那烧鸡吃的干净。
吃到最后,那毒性已然发作,却还拼着最后力气,吃那毒鸡。
直吃下个骨架,才靠坐在那石块上,喘着粗气,又向四周呼道:“师妹,此一回,是叫你胜明白了。”
真叫是演戏的最高境界,还得是假戏真做。
胡青牛如此状态,那王难姑还如何坐的住?
殷梨亭只见一个秀眉粉脸的中年妇人,直飞身而出,几步来的胡青牛跟前,手上一探,便当即惊呼道:“师哥!咱们比试归比试,你怎自己吃了这毒!”
胡青牛见得王难姑出现,只淡淡一笑,手微微抬起,牵着她。
再用那微弱声音道:“我全心全意的爱你怜你,你却总是跟我争强斗胜,我觉得活在人世殊无意味,宁可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哎哟...哎哟...”
前头这些话,殷梨亭估计是胡青牛已然想了不少时候的话了。
这会发挥的极为出色,可把那王难姑听的感动。
至于最后两句呻吟,多半不是作假的。
这三中三草毒,到底是凶险异常。
而事实上,这胡青牛是当真不好受的。
眼下,只觉肚中犹似千百把刀子在一齐乱扎。
他知道,这是断肠草最先发作,再过片刻,其余五种毒物的毒性便陆续发作了。
生死别离,终究还得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够痛!
王难姑看着胡青牛痛苦之状,哪想会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想不到这是胡青牛上演的一出苦肉计。
只连忙呼道:“师哥莫说傻话,这毒我能解。”
这说着,也拿出早备的解药,就要给胡青牛来用。
殷梨亭一瞧,这王难姑既然有准备,也已然吓的够呛,那胡青牛应该也收了演技才是。
正稍许放松的当口,不想着这胡青牛也是个狠人。
明明那蝮蛇和蜘蛛之毒已分攻心肺,自己神智都渐渐昏迷,却依旧咬着牙道:“我不信…你日日想与我比个高低,眼下定也是骗我的。”
牛逼!
殷梨亭看这胡青牛分明都快咽气,却也要一鼓作气,彻底摆平这王难姑,直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而王难姑更是情难自禁,大声哭叫:“师哥,师哥,都是我不好,你决不能死…我再也不跟你比试了。”
他夫妻二人这些年来尽管不断斗气,相互间却情深爱重。
王难姑见得丈夫服毒自尽,心存死意,一股巨大的惊惶伤痛,直直冲击着内心。
呼完那情深意切的告白,便再不多言,只拼命来救胡青牛。
眼中泪水,却早已忍不住的留下。
叫人见得也有些伤心。
69、毒经
胡青牛悠悠转醒。
身体虽然不适,精神上却感觉到了十足的幸福感。
前头师妹那些话,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好啊!”
“这一来,师妹再也不会与自己比试了!”
幸福感油然而生的胡青牛,却瞥眼看见殷梨亭正给自己眉飞色舞,心情顿时又有些不好了。
“这家伙…烦人!”
殷梨亭不知胡青牛心里对自己正过河拆桥,他正对自己导演的这出大圆满的戏码感到很满意。
这夫妻二人,一个会用毒,一会医人,齐心之下,算是“无敌”的存在。
唯一问题嘛,不过就是这胡青牛只医明教人的规矩。
不过眼下事成,这规矩对自己来说倒是无关紧要了。
自己不但要帮着胡青牛报仇,还帮他们夫妻重归于好,这胡青牛就是再轴,对自己到底不会再见死不救了。
回去的路上,胡青牛与王难姑走在前头秀恩爱,后面的殷梨亭与都大锦,只能默默跟在后头被“杀狗”。
只是自觉豁出性命,立下大功的都大锦,却见殷梨亭提都不提的,直也心里着急。
终于忍不住也提醒道:“殷少侠,俺这回,可做的不差吧?”
殷梨亭听得这都大锦话里那邀功意思,当即就在心里腹诽。
“你倒是还好意思说!”
“神医都在跟在你后头,你却怕的半晌才吃一口!”
“要不是王难姑一心都是她丈夫,说不得早看出破绽了!”
然是看在这都大锦到底也拼了命的份上,殷梨亭也不好说他。
知道这厮心里担心的事,直应道:“这回你豁出性命,我记在心中。”
“等归了江南,想来殷姑娘也不会再寻你麻烦。”
说着稍许想了想,却接着道:“日后定还有好事要寻你,你稍安勿躁。”
殷梨亭后面这句话,多少有点像空头支票的意思。
可都大锦眼下也就只能得个承诺,再说这殷梨亭虽然人狠,却也不是无信之人。
都大锦也只得听得就当真,不好再邀什么功了。
…
经历了这番生死之后,这胡青牛与王难姑的感情也是极好。
当然了,苦肉计的事情谁也不会多嘴,只留在各自心里就是。
而对于自己丈夫为何会救非是明教中人的殷梨亭,王难姑知道缘由之后,倒是对殷梨亭态度极好。
这不,只一副笑脸盈盈道:“我早劝了他,那鲜于通贵为华山掌门,哪是靠着一人之力能伤他的。”
“可他偏偏不听,说什么不能麻烦教里,迂腐的很。”
听夫人这顿批评,胡青牛倒是一点不放在心里,只是一脸笑容的看着王难姑发挥。
唯独辩解一句,只说自己教内如此情况,就算请人去报仇,也没人会搭理自己。
王难姑也不听丈夫这一说辞,只与殷梨亭接着道:“不过就算你愿替着咱们报仇,只怕也不容易。”
“武当里,也由不得你做主。”
这是实在话,在场的各个都是小辈,别说殷梨亭了,就是纪晓芙与殷素素,也不同样如此。
“不过好歹你也是正道出身,说起话来总是比咱有些份量。”
“可惜你小子眼下内力还出了问题,虽有神功,却不可发挥。”
胡青牛与王难姑向来知无不言,殷梨亭的情况,也王难姑被掌握的很彻底。
那王难姑说着又看了看纪晓芙与殷素素,思量半晌又道:“不成,看你小子也绝不是安分的主,这么下去,还没等报仇了,就怕你先惹的大麻烦。”
殷梨亭听得有些汗颜。
自己确实有些浪,然到底也浪出了个乾坤大挪移不是。
只是听这王难姑话里有话,殷梨亭当即很识相的选择认怂,直是一阵“憨憨”点头。
这副样子,可把王难姑逗乐了些。
这毒仙解开了心结,当也是心情大好,直呼道:“我知你们正道门派,常看不上咱们这些毒术技巧。”
“只是行走江湖,又非皆是打打杀杀,遇到难敌的对手,还得用些旁门法子。”
“我看你也机灵,左右我也没个传人,愿把这身毒术传你一份,你可愿意?”
按理来说,殷梨亭是武当人,学这些,是要与师父张三丰请命一句的。
可殷梨亭又不是一般的武当人,此刻哪会计较这些?
当即便应:“还请毒仙教我。”
王难姑一看殷梨亭没半点犹豫,又是更喜几分。
随手翻出个册子,便与殷梨亭道:“我毕生所学,皆在这毒经里头。”
“你拿着,先去好好钻研钻研。”
殷梨亭自是好生感谢,也直感份量不轻。
要说这毒术,与医术比起来可当真不同。
虽然都需要长时间的学习,但毒术唯一目标只是弄死人,不要对症下药,只需要研究不同毒物的各自效果与毒性。
若你能得了前人的总结指导,学习起来是相当快速的。
就是再突破创新,会比较困难的。
毕竟通常来说,只能拿自己试毒,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是以眼下这王难姑的《毒经》,确实是相当贵重。
胡青牛见自己夫人这么大方,与这殷梨亭更是多有眼缘的样子,也是颇有意外。
然还是那句话,王难姑的事他是不会说半个不字。
反是看着夫人如此,自己更思量是不是也教教医术给这殷梨亭。
不过这念头也就脑子里一转就被立刻抛开了。
这殷梨亭眼看也没这天赋,自己还是莫动如此念头了。
…
王难姑受了殷梨亭两拜,忽又神情一变,却又道:“这也不是平白给你的,咱们这仇要是报不了,非但要把这毒经拿回来,还要把这上头最凶狠的毒用你身上!”
这王难姑也是说变就变,最后一句说的凶狠,显然也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为胡青羊报仇与自己内力之事相关,就算没有这毒经,殷梨亭都是要尽力的。
当下又是一阵相应,心头也盘算着计划。
唯有纪晓芙面色有些犯愁。
知道华山掌门绝非这么容易对付,只为殷梨亭而心忧。
心头想着,自己峨眉这头,也该想想办法才好。
眼下这纪晓芙心里,倒是只有如何帮帮六哥这一个心思。
70、归山门
殷梨亭,殷素素,纪晓芙在谷里待了十天。
是把殷梨亭身上的纯阳内力再观察了一段时间,免得一出谷又不受控制。
而由于这内力是殷梨亭凭着自己“灵魂出窍,原力突破”而产生的,世间可谓独一份,殷梨亭索性自己暗地里给他命名了个风骚名字。
武当天罡心法!
非常符合道门的名字,就可惜现在还是残缺版的。
当然了,眼下这名字喊的是响,然能不能与这股内力融会贯通,还得看殷梨亭的本事。
说不得,到最终完全驾驭之时,殷梨亭也能给这世界留下个崭新的功法。
虽想的有些远了,但也不是没有这可能嘛。
再来也是抓紧时间,把《毒经》的基本“原理概论”囫囵吞枣的学习了一遍。
临走之前,总算也到了自己能捧着册子学习的程度,不会如看天书一般。
…
“胡先生,你真不跟咱走么?”
“说不得我路上就有计策,可叫先生报仇雪恨了!”
十日里,殷梨亭也总算把对胡青牛道称呼,从医仙变成了胡先生。
显得更热络了一些。
而临走之前,殷梨亭还想忽悠着胡青牛与自己一路。
他知道,自己内力之事并没有被完全解决,要是能绑着胡青牛走,最是安心。
只是胡青牛哪能肯?
直摆手道:“行了,你小子莫诓我。”
“你这自己伤情还一时好不得,还有心思为我报仇?”
“反正这仇我等了数年,也不急于一时。”
“只想看那仇人身败名裂,你好好盘算就是。”
殷梨亭眼见忽悠不成,到底也不能用强,只能作罢。
却与胡青牛夫妇二人又道谢两句,终离了蝴蝶谷。
…
“按着这两夫妇的个性,终究有一日要结死仇,只怕是不得善终。”
出了蝴蝶谷,殷梨亭也是一阵感叹。
对此,纪晓芙与殷素素倒是深有体会。
只听殷素素应道:“说的是,有此医术却见死不救,只会被人怀恨在心。”
“好在医仙仅在蝴蝶谷里,知道的人也不多。”
纪晓芙虽没说话,心里倒也是这般念着。
就说前头,自己不也差点要动手了?
人被逼急了,那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不过也是没开口,只默默听着二人言语。
殷梨亭也没注意到纪晓芙有些沉默。
这纪妹子向来不咋开口,尤其人多时候,就更是不说话。
十日里,殷梨亭也算弄清楚了紫衫龙王还没带着银叶先生来蝴蝶谷里求医。
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被人害了。
不过这念头殷梨亭也不过想想罢了,总不能这会就提醒胡青牛还未发生的事情。
况且就说他那倔犟脾气,说了也没用。
…
如此一行人回归武当,倒是不怎紧迫。
非是不怕杨逍来追,只因这厮眼下估计忙的很。
江湖里关于明教的消息已开始传开,明教里头,说四大法王的最后一个,青翼蝠王,也已然离开教中。
更有传闻,说是青翼蝠王叛教而出。明教之中,已然是越发四分五裂。
殷梨亭知道,杨逍眼下的精力都在韦一笑身上了,说什么叛教,定也是他给传出来的。
劳那韦一笑辛苦一点,殷梨亭自然太平多了。
一路走的临近峨眉,纪晓芙当却是要先分别而去。
寻了机会便与殷梨亭道:“六哥,我下山之后出了这么多事,该要先回山头,与师父、师妹都言一声。”
“此一路还有殷姑娘送你,我也安心。”
“便是不与你同去武当了。”
殷梨亭有些意外。
然已然知道纪晓芙心意,却也不强求。
只表明心意道:“师父知道我犯下大错,我这一归山,不知要被禁闭多久。”
“想早日来把婚事定下,怕也不易亲自来。”
“晓芙你若一时没等着我,切莫心急。”
纪晓芙看殷梨亭说的诚恳,只眨了眨眼,却没立刻应声。
转头瞥了眼故意站的远些,给两人告别空间的殷素素,忽问道:“六哥念着婚约,那殷姑娘,你有什么打算?”
就看殷素素当日在胡青牛跟前,也为自己死命相求,殷梨亭也不能真当她是“妖女”了。
此刻这未婚妻“质问”,也只得脸皮厚来应:“只问心就是。”
问心就是…
六哥真是不一样了!
真叫是…有些无耻的。
纪晓芙终于还在心里是“骂”了殷梨亭一句。
却没再说什么,诸多思绪,藏在心里。
…
到了武当山,在殷素素的首肯下,都大锦把下头的一众人都打发回了江南。
看着熟悉的山头,殷梨亭也有些感慨。
“回家的感觉好啊!”
“天大地大,还是咱武当山最给人安全感啊!”
心神陡然放松,却见一个少年在山门前遥遥站着。
殷梨亭定睛一瞧,不正是幺弟莫声谷嘛!
急高呼道:“七弟,你咋这此?”
却见莫声谷也是非常惊讶,遥看殷梨亭,惊呼道:“六哥?你回来了?”
听这意外意思,莫声谷也不是专门来等自己的。
殷梨亭上前两步,看着这七弟,好声道:“七弟,这没多少时间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啊!”
十几岁的少年郎,个子长的很快。
莫声谷抬头看着殷梨亭,惊讶过后也是一阵欣喜。
一把抱住,直热切道:“六哥!真的是你!”
“你这一下山,怎么走了这么多时候!”
“每次问师兄你的消息,他们却不肯详说,真把我急坏了!”
莫声谷年纪最小,和六哥感情最好,这殷梨亭走了大半年,可是憋坏了他。
这回见了,可不欣喜万分。
殷梨亭回过神来,却又问道:“七弟,你在这等谁呢,这翘首以盼的模样。”
莫声谷嘻嘻一笑,脸上挂着兴奋神色,直道:“六哥,我在这等五哥呢!”
“五哥下山之后,一直没甚消息,前阵子来了信,头一回说要回来了,我这才此等着。”
原来是去西域的张翠山回来了!
话说自己也从西面的光明顶上逛了一圈,倒是也没听到五哥消息,也不知他如何。
正这想着呢,却听后头又高呼一声:“六弟、七弟,你们都在等我呢?”
转头一瞧,策马扬鞭而来的,可不正是张翠山嘛!
71、五哥消息
武当山下,三个师兄弟重聚,各自高兴不已。
莫声谷最是高兴,直拉着二人左顾右盼,兴奋道:“这下咱们武当七侠,总算重新聚齐了。”
张翠山听得哈哈大笑,只觉小师弟是人小鬼大,直也拍了拍其道:“不错不错,总算回来了。”
说着,又面带笑容,转头与殷梨亭道:“六弟,最近你倒是出风头了!”
“我在西域,都听了你在光明顶上,与少林人针锋相对,还费了一阵口舌,把那少林寺人从光明顶上劝走。”
“只是…六弟什么时候与明教掺合上了干系?”
殷梨亭知道,张翠山这最后一问,是当真的关切,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其中的弯弯绕绕,哪里是一时说的明白的,只言道:“不过是机缘巧合,此事我正是要与师父详说,咱们正好一同上山。”
张翠山见六弟不想多说,倒是也不追问,只是又把视线放在边上一男一女身上。
瞧的那都大锦,脸色极差,狠道:“都镖头,你还有脸上我武当山来?”
“我俞三哥,可是还在山里躺着呢!”
都大锦被张翠山狠怼了一句,讪讪不敢来应。
还是殷梨亭打了个圆场道:“此回我能归山,也是得了都镖头应承。”
如此替着他开脱了一句,便又问起道:“也不知五哥此去西域,可有什么收获?”
张翠山见殷梨亭护着这都大锦,心头再恶也只得先作罢,只叹息一声道:“倒是有些收获,只是也麻烦的紧,这才回山来请各位师兄弟出主意。”
这说着,张翠山也看了眼边上一直没吭声的殷素素。
不知这人是谁,只暗自猜测,大概是六弟行走江湖遇上的红颜知己。
见其都不主动说来,当是也不多问。
...
殷素素来此,自然有些尴尬的。
俞三哥那伤情,总是多少与其相关,然早点晚点,那都得面对一遭。
眼下这殷素素都毅然决然的跟着上武当山,殷梨亭自也不会阻止。
就让这大事小事,直一同面对了诸位师兄吧!
想归如此想,殷梨亭心里倒是挺安定。
在外头犯下了再多事情,到了武当山里,殷梨亭却觉着皆不是事了。
...
一众人各有心思,上了紫霄殿。
却见师父张三丰,带着一众师兄皆在,遥遥看的,还有一人躺在椅子上,定是俞岱岩了。
殷梨亭心里暗自准备,直思量如何说的。
本来若是张翠山去了江南,与殷素素同被谢逊带走,十年之后归来,才叫俞岱岩知道当年间接害了自己的正是这殷素素。
不得不说,当年张翠山与殷素素自绝与众人面前,这事也是加了一层码的。
不过当年俞岱岩是废了十年,自觉没甚希望,眼下这不到一年功夫,再有五哥带来的消息,总不得再如此了。
还得叫五哥先开口。
如此想着,却说几人已来的师父跟前,上前就拜:“师父,弟子回山了。”
大概是活了太多的年岁,张三丰见多了太多的事情,甚至见过国破山河,能让他心起波澜的事情实在不多。
然虽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这七个弟子依旧是情若父子。
这见了两个许久不见的弟子,直也几分激动道:“归山就好,归山就好。”
边上几个师兄自不消多说,皆也是上前感受着兄弟重逢之情。
而眼看气氛到位了,殷梨亭才来的俞岱岩跟前,直半跪在地,与其关切道:“三哥,眼下你伤情如何。”
俞莲舟虽经脉尽断,然这些日子受师父日日内力温养,身体上的苦痛倒是去了不少。
这见六弟“真切关切”,也是温言应道:“痛是不痛,却也就这般了。”
话语里的,多少还是透着凄凉味道。
殷梨亭暗叹一声,直道自己既然解决了纪晓芙事情,就该盯着那黑玉断续膏了。
要不然就是那可叫人起死回生的《神照经》,说不得也可叫三哥痊愈。
只是连城诀的故事年代很乱。
其中大概有两种说法。
其一说是发生在明清时代,说法来源是里头几番提到的“荆州知府”这一称谓,至少是从明代开始。
另外一种说法,说是元代事情,也就是眼下这时候。
考究来源是按着时间推算。
连城诀里的藏宝图,说是梁元帝时期做出来的,而重现江湖是在梁元帝八百年后。
如此推算,正是元朝至正十五年左右。再过二十年,那藏宝图就该再现江湖,那《神照经》也早该有了。
只是连城诀里头的人物,与倚天世界没半点干系,殷梨亭也吃不准到底有没有这玩意。
当下直道:“我听五哥说在西域里打探了些消息,三哥莫急,看五哥怎说。”
张翠山也不觉有异,忙也是与殷梨亭同来俞岱岩边上,好言道:“三哥,我按着六弟说法,一路往西,多方打探,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打探得了那金刚门。”
“那门派的确是出自少林,会一手大力金刚指的功夫,更是听闻,有一独门秘药,可治疗被大力金刚指所伤的伤情。”
一听有救,俞岱岩自是激动。
忍不住便呼道:“还真有此等神药?”
张翠山狠狠点头,直斩钉截铁的应道:“我打探的一清二楚,三哥这伤,当真可医。”
“只是...这药若是要取,还是不易。”
话一转折,顿时叫俞岱岩那热切的心也顿时冷静了几分。
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俞岱岩直也应道:“五弟能探的这消息也算不易,这后头如何能取药,咱们再好好思量就是。”
只是俞岱岩想的还是简单了。
这不是思量不思量的问题。
却听张翠山又叹道:“我听闻,金刚门如今与朝廷交往甚密,若是贸然去寻药,只怕也不容易,反是容易打草惊蛇。”
“这才得了这些消息,便是马不停蹄回来,也是与诸位师兄弟一齐想个主意来。”
一时间,张翠山给的信息也有些多,尤其还牵连了朝廷,就更是叫人不由小心谨慎。
...
PS:其实连城诀我没看完过,太难看下去了那书,要是有不对的地方请各位老哥哥忽视。
72、六弟...你不对劲!
大师兄宋远桥,思量半晌,还是第一个开口。
“虽是与朝廷相关,也不得就不顾,咱们就往那金刚门走一回,只去求个药来,总不会不肯。”
宋远桥性格质朴,直以为天下人都好说话。
殷梨亭听得却连连摇头道:“不可就如此上门。”
“那金刚门的知道我三哥身份,还能悍然出手,想来不是好说话的。”
“再说,那金刚门还与朝廷有一层干系,不好说到底是那金刚门的意思,还是朝廷里头要对江湖门派动手。”
二哥俞莲舟,此刻也难得发表意见道:“六弟说的不错,这事还当从长计议,就算要去金刚门里,也不好用咱们武当的身份。”
“那群人下手歹毒,只怕咱们若去,其必以为咱们是去寻仇去的。”
“若是一着不慎,后头要寻那秘方,就更难了。”
说着也怕俞岱岩着急,只又安慰道:“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方向,切不可因为心急,匆忙行事。”
俞岱岩这心里头定然是急切的。
只是他听得众人所言,也知此事急不得,倒是压下心底的急切,反安慰众人道:“诸位师兄弟,为我伤势费劲心思,实在...叫我感动万分。”
“只是此事倘若过于凶险,切不可因我之顾,害了整个师门。”
真是极重情义!
自己都这般了,依旧能舍小家为大家,武当七侠,当真各个好样的。
只这话多少又有些丧气,众人又是一阵连连相劝,直宽慰了一番才作罢。
...
张翠山稍许介绍完了自己在西域的事情,接下来当然是轮到了殷梨亭。
不过就说殷梨亭做的一些事,宋远桥与张松溪也回来说过两嘴。
粗粗的大概听闻,就很是不对劲啊!
眼下殷梨亭终于归山,终于也能听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却见殷梨亭翻身带着那都大锦与殷素素来的俞岱岩跟前,上前一拜,直呼道:“三哥,你在江南被人麻翻,后来委托都镖头将你送上武当山的,正是天鹰教的殷堂主。”
殷梨亭说着,也是牵起殷素素,再向俞岱岩一拜。
俞岱岩本听得自己康复总算有望,心里才高兴一些,哪想六弟一开口,却带的自己仇人在眼前。
其实自打听闻扬刀立威大会之后,他早猜出了屠龙刀一事必然与天鹰教有干系。
就说书里说的那十年之后才知道,到底有些不现实的。
殷素素来了武当,早知要面对当日犯下的这劫。
倒是也不躲闪,抽开殷梨亭那手,上前告罪道:“俞三侠,当日小妹把你麻了,才使你有此难。”
“一切因果有我而起,今日来此,特是来与俞三侠请罪。”
俞岱岩一听这声音,便知就是这殷素素了!
心头到底是怨,冷冷问道:“你如此待我,为了何故?”
殷素素脸色黯然,叹了口长气,说道:“俞三侠,小妹不瞒你,是只为了夺那屠龙宝刀。”
俞岱岩早知如此,却如何又能轻易咽下这口气,正是又要一阵来问,却看殷梨亭那关切神情,再想之前那牵手动作,面色一变,却觉一口郁气在胸。
忽的转头与殷梨亭道:“六弟早知了?”
殷梨亭自知此事算是自己极不顾兄弟情义。
知道是殷素素害了俞岱岩,却还依旧与其牵扯上了干系。
当然自己也可自欺欺人一句,说那时候穿越时候不过三日,自己对一众兄弟实在没啥感情!
要不是与宋远桥、张松溪的连连相处,直感受了那浓浓的手足之情,才叫他日益变了心思。
只这些话哪能说出口,眼下面对三哥直视着的眼神,却也多少有些羞愧,点头认道:“我去了江南,救下龙门镖局之时,就知晓此事了。”
如此一句,却叫那俞岱岩脸上肌肉猛地抽动,却恨道:“那眼下你二人是什么干系?”
这一问,气氛当场就凝重几分。
宋远桥、俞莲舟等人望望俞岱岩,又望望殷素素与殷梨亭,多少明白两人的神情何以会忽然变得如此。
宋远桥更在心头叹道:“六弟分明知道这妖女害了三弟,却还与其牵扯上,难怪三弟发难。”
“只是...”
“这六弟不是才夺了武当纪晓芙的清白,却又与什么天鹰教的牵扯上,到底是怎回事?”
正这般想的,却听殷梨亭又道:“那金刚门的药物,我拼了性命,也会给三哥拿回来!”
“至于殷姑娘,其为了我在蝴蝶谷医仙前一跪之后,我已不能舍了她了。”
殷梨亭如此“见色忘义”,直叫众人皆惊。
然听什么医仙,看来其中还有故事。
宋远桥只怕俞岱岩心头大恨,说什么冲动话语,当真害了兄弟之情,忙接了话道:“蝴蝶谷神医又是怎回事,六弟你受伤了?”
殷梨亭微微点头,便应道:“我在明教暗道里泄了一身内力,却又因为激发了身体潜能,独创了一门纯阳真气。”
“只是这内力不得控制,一旦驱使,便会肆意冲击体内的七经八脉。”
“这才去了蝴蝶谷求医,正好遇上了为三哥求医的殷姑娘与都镖头。”
“如此在蝴蝶谷里稍做了安息,这才一路同行,叫二人送我归了山门。”
殷梨亭说了个大概,一众人却更是云里雾里。
什么明教暗道,自创心法,蝴蝶谷求医,简直如听天书。
尤其是宋远桥,更想问六弟一句“那峨眉的纪晓芙你后头遇上没遇上?”
只是眼看事情很是复杂,宋远桥只道这还有外人,六弟也不好开口,又是上前打断道:“看来六弟也遇上不少事,还是回了殿内,慢慢说好。”
又转头与殷素素、都大锦道:“二位送我六弟归山,想来也一路辛苦,还请在客舍歇歇,稍晚与各位接风。”
都大锦早想离开了!
眼看这俞岱岩在此,他也害怕找自己算账。
总算都忙着呢,没人提起自己这茬,却也跟着一直心惊胆战。
这一听能走,忙道:“送了殷六侠来此,咱任务也完成了,不多打扰,这就下山。”
倒是殷素素,却知此事还未了,反是答应道:“那小妹便是打扰了。”
大方的很。
与那都大锦也是鲜明对比。
…
PS:小区封闭四十八小时,做核酸…真•无心码字
73、关禁闭
紫霄殿内。
张三丰与其他六个弟子,静静听着殷梨亭把下山之后的经过说了个遍。
当然了,无关紧要的也都舍弃,光是捡着重要的说。
有些说了无用的,或是只让人心烦的,到底也没详细来说。
只是光说重要的事,也已然把一群人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一时也不知什么心思。
就是宋远桥与张松溪这两本知道一些的师兄,也被后头六弟的经历给惊的不行。
倒是师父张三丰最是淡定,只一把抓过殷梨亭,旋即一股劲力探去。
殷梨亭只感觉一股浑厚内力直入体内,却又未有半点猛烈之感。
反是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任由着这股内力在自己身体转了一圈,才听张三丰惊疑一声:“这股内力,倒当真非是我派内功。”
“看来的确是梨亭激发出的,出于本源的内力。”
“若是驱使得当,这纯阳之气,怕是不输天下神功。”
连着师父都评价这么高?
殷梨亭倒是知道自己这内力潜力不小,却没想在张三丰嘴里也有如此评价。
只是这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张三丰脸色一变,顿时严厉几分,只道:“梨亭!你虽死里逃生,然犯下如此荒唐之事,不得轻绕!”
“今日就去后山禁闭,没我命令,不可出来。”
张三丰还是护犊子的。
虽然禁闭听得严厉,却又没说个年限。
殷梨亭知道,师父这是想看峨眉反应,再做打算。
这么一看,张三丰也是挺知变通的嘛!
也不知道日后如何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五哥死在自己跟前,护也不护的。
而眼下,既然师父开口,殷梨亭定然也不会头铁,只拜服呼道:“不肖弟子,有辱师门,甘愿受罚。”
说罢,也是叩头三下,才是转身离开。
...
待的殷梨亭走远,张三丰长叹一气,却道:“我七个弟子,本以为翠山为人机敏,却不稳重,容易出事。”
“没想到,却是我最是放心的梨亭,出了这等事。”
张翠山莫名躺枪,却不以为意,反是劝着师父道:“我观六弟,说此事时候虽然有愧,却不心急。”
“说不得已然应对了,却也不好把儿女情长之事,说给我等来听。”
“等过些日子,我去向他问个明白,说不得已然有了转机。”
张翠山这话说的也是留了个活口。
眼下殷梨亭都去后山自闭去了,他哪好去问事。
只是也不知道这张三丰是不是真听出来,却没做反驳,只是微微点头,又交待宋远桥道:“远桥,得叫你去一番峨眉,看看峨眉里头有什么消息。”
“要是她们怪罪,咱们理亏,只以礼相待就是。”
“若是像是翠山所言,梨亭已把此事处置妥当,那咱也不胡乱出主意,就按着灭绝掌门说法就是。”
这着实是个难堪的差事。
然此行也只有大师兄出面才最是妥当,宋远桥也是义不容辞,当即应下。
又稍稍一思量,却又道:“那天鹰教的殷姑娘,咱们如何相处。”
这也是个尴尬身份。
且不说与三弟那仇怨,就说与自己六弟这不明不白的,也不是个事。
正是众人都有些犯愁,还是张翠山上前呼道:“咳!这儿女情长,哪个说的明白。”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那殷姑娘和六弟相处的好着,咱莫瞎操心了。”
“况且看那殷姑娘诚恳认错,对咱们来说也是个助力,有了天鹰教来助,金刚门一事也更好应对。”
别看张三丰年纪老大,那也是经历过儿女情长的,而且还是单相思。
对于弟子的爱恨纠葛,倒是看开的很,直与边上俞岱岩道:“此事还得看你心思。”
俞岱岩虽恨那殷素素,却终究念及兄弟情义。
再说如今自己痊愈有望,倒也不一门心思纠结在其中,只脸色微变几番,终究应道:“也罢,先寻了那金刚门再说。”
如此,总也算把殷梨亭留下的龌龊事先给暂且说的这,后头终于也该论起正事了。
却听张松溪主动开口道:“少林寺那头,圆心之死还没说法,六弟虽然在光明顶上劝退了少林僧人,只怕此事也未了。”
“不过我回来之后仔细盘算了一阵,六弟在光明顶上说的也有道理。”
“眼下那明教愈发分崩离析,说不得那黑手就要出面。”
“其在少林寺下对着咱们武当已下过一次手,咱们日后出行,还当更要小心。”
众人纷纷点头,隐隐约约都能觉着,这江湖上注定是要不平静了。
“再有金刚门那头,我与五弟再去一遭,摸清他们与朝廷什么干系再说。”
一时半会,也只能如此。
武当几个弟子到底也没什么太好办法,说来说去,却也只有从长计议一说。
正是感觉没甚进展时候,还是最小的师弟莫声谷忽然道:“不成再问问六哥主意呗,我看六哥下山搅合一阵,却得了个神功回来。”
“眼下说不得咱们师兄弟之中,就他武功最强。”
“麻烦事情,那不得麻烦他嘛!”
莫声谷这一通有些直白得过分的言语,倒是叫几人也反应过来。
是啊!
六弟会了那明教神功,可谓突飞猛进,咱们几人之中,就属他强。
一时之间也五味成杂,只觉这六弟正事没干多少,功力却大为精进。
终还是张三丰最后说了一句道:“不论如何,在远桥没从峨眉回来之前,不得叫梨亭离开后山。”
…
武当山里,是没有思过崖这种东西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没有关禁闭的地方。
后山之中,有的是地方给殷梨亭自闭。
稍许打扫了下屋子,看着一地的花花草草,殷梨亭也安心待着。
反正师父既然交待过,眼下定然哪也去不得了,还不如安心一些。
把屋子打扫完了,殷梨亭也不多歇,直拿出了王难姑给的《毒经》。
这些日子,他也养成了个习惯。
每到一处,就对着《毒经》,瞧瞧花花草草的。
当然了,大部分就是些野草,没甚瞧头,不过殷梨亭倒是也体会了其中乐趣。
尤其是见了几个少见花草的时候,更有些发现宝藏的快感。
74、终于能好好练功了...吗?
殷梨亭按着习惯,捧着《毒经》,一个个对照门前的花草。
嗯…
普通杂草…普通野花…普通…
打眼看去,当真都是处处普普通通,连个稍微稀有点的也没有…
殷梨亭现在也算小有掌握,对普通的花草也是打眼便知。
“就没个让人打眼一瞧,就会感觉不对劲的,那种非常‘妖艳贱货’的大红花。”
“悄悄四周,多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白色花朵。”
“看看这筒状的花萼,那突出的就是一个平凡。”
“厮...”
“筒状花萼?”
猛然的,殷梨亭却瞧着眼前这“平平无奇”的白色花朵,有些愣神。
这...
好像有点眼熟啊。
再看根茎带着淡淡紫色,那更是觉着熟悉。
却连忙从怀里摸出《毒经》,按着描述一一对照。
还没翻几页,却瞧其中一页上写:“有一白花,根茎呈绿或紫,花萼多有筒形,裂片顶端急尖,朵大而美丽。”
“全草有毒,以果实、种子毒性最大,嫩叶次之,干叶最次。”
“食后小半时辰,出现急症。”
“进入晕睡、痉挛、紫绀,狂躁不安,不及时医治者,最后死亡。”
“听人多唤此花名为...曼陀罗。”
原来是曼陀罗!
也叫殷梨亭多这植被的知识实在贫瘠,要是换个喜欢花草的人来,倒是一打眼也看的出来。
不过这曼陀罗倒是有名的毒株,本着见过就不能放过的理念,殷梨亭也不能错过。
然毒株也是有品质区别,更是需要培养的。
眼下难得有给自己练手机会,殷梨亭当也不会错过,直打算按着那《毒经》所述,将其悉心照料一阵。
理论要有,实践也得有不是。
...
几日里,说是关禁闭,倒是也给殷梨亭一些“自我冷却”的时候。
自打穿越开始,脚步就没停歇过。
说是主动也好,被迫也罢,兜兜转转,都不太平。
眼下,终于能好好收拾收拾心境,练练功法,学学《毒经》,顺便总结一下自己。
打从光明顶上晃了一圈回来,眼下殷梨亭身上最厉害的,当然还是乾坤大挪移神功。
虽然只有二层,也够殷梨亭打过天下多数人了。
只是受到内力不稳的限制,可能还会出现岔子。
内力真气方面,自己那突破极限的内力倒是比以前的武当九阳功厉害一些,然潜力虽大,缺人指点,还是不稳的因素。
至于其他武当武学。
武当剑法,梯云纵,是殷梨亭比较擅长的。
至于其他指掌功夫,那就差的有些远了,也不消多提。
而本着要练就练最好的原则,虽然殷梨亭本身在一众师兄弟中剑法最有天赋,却也当舍就舍。
逮着那乾坤大挪移,就是一阵勤学苦练。
...
“师兄!你这就是那明教神功吗?”
这一日,殷梨亭正在后院中联系功法,却听一声小师弟的呼唤。
转头一瞧,当真是莫声谷来的院子。
一脸好奇,直瞧殷梨亭练功。
说起来,这莫声谷比殷梨亭还小四岁,这会将近十四岁的年纪,才是真正的少年模样。
相比日后的少年老成,当下却还留着少年心境。
殷梨亭见莫声谷来找,倒是也高兴,便应道:“不错,这便是我从明教里学的神功,怎么,师弟有没有兴趣,我教你几招。”
莫声谷听得眼前一亮。
当下有些跃跃欲试,却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成,师父交待,先叫我把武当剑法学成了再说。”
“学成之前,不好学其他武功。”
不错不错,神功诱惑还能恪守本心,张三丰教出来的徒弟,当真皆是不错啊!
殷梨亭也不强求,却更不会藏掖。
武当七子,情比金坚,给小师弟传授这神功,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却笑道:“好,那便是等你学成了剑法,我再教你这神功。”
莫声谷也是狠狠点头,心里暗自下定主意,日后更是要勤学武艺,也好早日叫师兄来教。
殷梨亭也练功稍许累的,拉着莫声谷寻个地方坐下,从屋里带出两把小吃,塞的小师弟手里,才问道:“这几日我一直禁闭着,门派里头可有什么事发生?”
莫声谷听得便应道:“哎!也没甚大事,就是几个师兄又都走了。”
说着,也把宋远桥去峨眉,张松溪、张翠山再去打探金刚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此言罢,又问道:“六哥,你说三哥那情况,当真能治么...”
莫声谷年纪不大,心头忧思却很重。
殷梨亭也当即宽慰道:“既然五哥说了能治,那定然可以的。”
莫声谷听得默默点了点头,只是表情没轻松多少。
殷梨亭知道小师弟心里忧虑的事。
金刚门与朝廷关系密切,对自家来说,实在不是好事。
以常规办法太难,当是还得用非常手段。
殷梨亭心里早是有个大概的思量,只是操作起来很有难度,如何施展,还要好好考虑。
至于大师兄去峨眉,他倒不是很担心。
纪晓芙能与自己同处险地,心意已明,再要操心,那就是自己问题了。
倒是殷素素,也不知如何。
见着莫声谷眼下默默吃着自己给的小吃,到底也忍不住问:“与我同来的殷姑娘,你知道她如何了?”
这一问完,莫声谷陡然脸色有些怪异,直把手里小吃放下,一脸认真的与殷梨亭道:“六哥,你到底是峨眉派的纪女侠好,还是与天鹰教的殷姑娘好?”
看着小师弟一脸认真模样,殷梨亭也是面色一正,直好声道:“小师弟,咱们行走江湖,一是不可辜负他人心意,二是不好厚此薄彼。”
“不管女侠还是姑娘,当然都是好。”
莫声谷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六哥,手里的小吃都感觉不香了。
半晌,终于冒出一句道:“六哥...你有点无耻。”
...
“别扯这些了,还是说说殷姑娘如何了。”
发现自己说不过小师弟,殷梨亭索性也不应他,直接默认了就是。
反正以大欺小,不怕他不应。
莫声谷见六哥耍无赖,心头无奈,却也不能当做听不见的,只得老实应道:“殷姑娘还在咱们山里,只是前日里天鹰教里有人来寻了,怕是也待不住了。”
...
PS:在家写书没有在公司摸鱼写书来的快乐…
75、好多人要来啊!
天鹰教来人?
怕是韦一笑找过去了。
不过这殷素素竟然一直等着自己,倒是也没想着的。
想了想却道:“我现在关着禁闭,定然不好出去的,你去寻那殷姑娘一回,就说她有什么交待,起个书信给我就是。”
莫声谷是不大肯去的。
那殷素素也算害了三哥的祸首之一,自然叫人天生不喜。
只是六哥又是向来与自己感情好,也不好拒绝,只能虎着脸道:“你关着后山里头,知道事情也无用,何必去寻。”
不过抱怨抱怨,还是当即起身,拍了拍屁股,却道:“不过看在师兄你大方教我神功的份上,便是帮你跑这一趟。”
说着,倒是也不等殷梨亭再说,也是当即就跑。
一副着急模样,好似晚走半步,就再会被殷梨亭差遣的样子。
殷梨亭见得好笑。
就说如此少年,日后也不知道怎就一副老成样子。
想来...俞岱岩瘫了十年,对众人的成长,也是很有影响的。
...
莫声谷的速度倒快。
来来回回,不过一个时辰,就又来了殷梨亭这。
哪想一来,却又看师兄开始摆弄起了花花草草,更是脑袋问号。
然这回倒是不多问,只到殷梨亭跟前,递出信件道:“给,你那殷姑娘给你的。”
殷梨亭也不客气,甩了甩手,把泥甩干净些,便是拿了信件来看。
上头写的倒是简单,信息量却不少。
言明自家门派传来消息。
明教大乱,蝠王更是已去江南,寻了她那父亲。
然鹰王殷天正,也不信那韦一笑的一面之词,欲要上光明顶前,先来一趟武当山。
直想问殷梨亭事情经过,算是求个人证。
于是殷素素自己倒是也不用回江南,就在武当山等着就是了。
...
原来是鹰王要来。
明教里发生的事情,殷梨亭倒是前因后果知道的非常清楚。
而听殷天正与韦一笑要找杨逍麻烦,更叫殷梨亭举手赞成。
心里稍一思量,当即也回了屋里,写起回信。
只叫殷姑娘与鹰王招呼一声,自己就在武当等着鹰王来此。
三言两语把话说完,具体事情总还得等殷天正来了再说。
出了屋子,却瞧莫声谷正蹲在地上,仔细看着自己培育的曼陀罗,便上前道:“怎么,师弟也对花花草草有兴趣?”
莫声谷年纪小,正是好奇心重。
到底忍不住问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咱们后山里还有这等花,我却从来没见过。”
要说这曼陀罗,还当真被殷梨亭养的不错。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花朵,已然被殷梨亭养成了“妖艳贱货”。
再养养,说不得就能收获了的。
殷梨亭也觉着很满意,当是笑应道:“师弟,你别看这花好看,可是有剧毒。”
“你可得小心一些对待。”
莫声谷听得吓了一跳,本是摸着那花的手也顿时缩了回去。
却又大概是觉着有些丢面,直又一本正经问道:“六哥,这花花草草,都是你养的?”
“你什么时候又对这些感兴趣了?”
殷梨亭却道:“前番六哥我下山,不是靠着用药,险些就要吃个大亏。”
“咱们这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学的一些,终究是有好处的。”
虽然殷梨亭说的比较正义,莫声谷却总觉得事情非是如此,只是无奈六哥不说实话,他也逼问不出,只把这疑惑放在心里。
拿了殷梨亭递过的回信,却又叹道:“六哥回来,可是要把山门弄热闹了。”
殷梨亭一听这话里意思,师弟是知道有谁要来啊。
只以为是这家伙偷瞧了殷素素给的信件,却严厉道:“嘿,师弟怎么能偷瞧信件?”
莫声谷却听得就感莫大冤枉一般,直呼道:“六哥怎平白冤枉人,我如何会瞧你信件!”
“是那少林寺,前头来了信,说是要拜访咱们武当一回。”
“还特地问了问,六哥你在不在此。”
原来少林寺也要来!
殷梨亭听得心里当即又盘算起。
少林与武当,往日还当真没什么联系,也就俞岱岩这事之后,两家才稍许串联上了。
却没想着,这到了今日少林寺却要主动上门。
然仔细想想,这少林秃驴来了多半没好事。
那原本张翠山十年之后归山门,少林寺也是一同来逼迫的。
这些佛家人,素来喜欢打打杀杀,真讲佛礼的,实在没几个。
心里知道怕是没啥好事,却与莫声谷又连忙道歉两句。
师弟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听殷梨亭一阵告罪,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只道:“六哥,你这下山也真是能够折腾的,把少林寺都引来,还专门问你在此否。”
如此吐槽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六哥下回下山,可能把我一同带下山去?”
莫声谷在山上实在待的憋屈了,到底耐不住求人带下山。
只是殷梨亭也不敢就不满十四的莫声谷带下山啊!
又不好断然拒绝,只敷衍道:“师父要是能答应,我自然是肯的。”
莫声谷一听,便知师兄也不愿带着自己。
要是师父当真能开口,他也不用求人了。
终还是恼怒一句道:“不带便不带,我不过在上山再待几年罢了。”
“这就给你白白送信去!”
留下一句有些幼稚的抱怨话,莫声谷也不再搭理殷梨亭,转身就走。
明显被六哥拒绝一句,心里还存着气呢!
只殷梨亭眼下一时也照顾不得小师弟的清晰了,心里只想着少林寺来了做何。
...
“多半还是自己在光明顶上种下的因。”
“倒是也不知圆音、圆业回寺里调查的如何,只怕还是一无所获,才会来此一遭。”
“来者不善!”
“这群秃驴自己没本事,仗着武功厉害,却常常找别家麻烦。”
“实在不成,还得手里见见真章,才能与他们讲讲道理。”
怀着此等思量,殷梨亭也暂且先放下了曼陀罗,开始专心练功来。
至于乾坤大挪移,殷梨亭也开始按着记忆,向着第三层突破起来。
只是这功夫到底是难,殷梨亭勤学苦练,还是未能有所收获。
不过这些日子里,倒是也把基础打的更加圆满,是只等一众人来的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