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我在大唐当秀男TXT下载我在大唐当秀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在大唐当秀男全文阅读

作者:干越箫声     我在大唐当秀男txt下载     我在大唐当秀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七章 寒宫

    寒宫位于兰苑的后面,宫名寒苑,比兰苑更冷更凄惨,被称为极冷宫!

    把张麟送到寒苑之后,武常没有作任何交代,只是微微地叹息了一声,留下几名必要的负责看管苑门的禁卫之后,带着手下内侍和侍卫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寒苑里面没有灯光,武常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照明的东西。好在张麟身上还有七星神棒,他开启七星神棒的强光,向苑内照射了一通,发现寒苑的规模比兰苑小一点,破败狼藉的程度却是更加严重许多,庭院,殿内,房间,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布满了蛛网,蚊蝇乱飞。根本没有一处可以站脚的干净的地方。

    耳边不时地听到夜所发出的哀鸣,眼中所见尽是魑魅黑影,那种凄凉惨烈恐怖景象更是无人能够体会。

    寒苑比兰苑还要糟糕几倍,怪不得叫寒宫。

    发配到这儿,张麟如同被流放的囚犯一样,形单影只,没有一个人服侍他。

    要是刚开始过来,落在寒苑,他倒无所谓,可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习惯了前呼后拥,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让他退回去过微贱时期的日子,他很不习惯。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暂时不习惯,也只能硬着头皮忍着。

    在七星神棒的照明之下,他徒手从荆棘乱草之中开辟出一条通路,一直挺进到庭院与大殿之间的拱廊上,把七星神棒放在一处台阶上,开始忙活起来,准备打扫出一处可以容他安身的干净地方。

    在干活时,张麟脑子里不停地回想他穿越过来的经历。

    最初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非常遥远,好像在几个世纪之前。

    当时,他不甘心当供奉,多次尝试逃跑,哪怕在侍君时,都是非常的消极,采取各种敷衍拖延的措施,依赖讲故事和七星神棒,避免了几次侍君的尴尬。

    但是,后来,他还是沦陷了。他再也不敢说他是钢铁直男!

    在他看来,前半段经历实在有些不堪回首,更加不值得在人前称道。

    他觉得,值得称道值得回忆的是近几日的经历,那可以用极其精彩来形容。

    在端阳大朝上,他被赐以半銮之位,舌战**,帮助武则天,粉碎了李败德逼宫的阴谋。

    当日下午,他进入魏王府查案,以帝令压得武承嗣低头。

    当日晚上,他一举拿下了地官尚书格辅元,从中搜出了巨量的金银宝物。

    在东厂,他夜玉拿出他的黑料,逼着他与之发生了紧密的接触。虽然是被逼的,但还是值得一提的,因为夜玉也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是武功的高手,是东厂的提督。有东厂为后盾,他觉得他的权势可以倾天了。

    之后,皇上亲自为她下厨烧菜,并且下旨延缓了飞天彪邯信的行刑时间。只是不知道,现在,皇上会不会一怒之下,撤回当时所下的旨意,将飞天彪重新改为斩立决?

    次日,他造出了射程八百多步的弩车,这是他建功立业的仰赖,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机会发挥其威力。

    次日下午,获悉李败德杀将举谋,他领了尚方宝剑,带队抄了李败德程舞阳曹仁师的家。

    今日,他在法场摆出了天罗地网,击毙灵狼长老冉大锤,抓捕了灵狼的长老闵德和堂主铁梦,抓到了逃脱的李程二府的钦犯,并且找到灵狼总舵,几乎将灵狼一网打尽,虽然没有抓获灵狼帮主莽青松,没有找到失踪的皇嗣,未能建立全功,但是收获还是非常重大。

    在回宫的路上,与太平公主在茶楼密晤,两人之间比以前更加亲近紧密了。

    下午,他被晋封公爷,位列二品,荣耀无比,只可惜这二品公爷只当了不到半天。

    膳后,他与上官婉儿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升华,给他的穿越经历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个回忆。

    虽然夜玉和太平公主与他之间的关系也有了同样的进展,升华到了同样的高度,但是他的一颗心却只为上官婉儿而感动。

    因为,他与其他二女的关系,一个是被逼的,一个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交易,属于保命之举,唯有与上官婉儿,才是发自内心,发乎真情。

    所以,他对于上官婉儿的这份感情更加珍惜,更加乐意进行回味。

    在对当时情景的仔细回味之中,张麟觉得上官婉儿的变化很大,无论是胆识,魅力,还是身材,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气,比以前更加醇厚,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按照张麟的记忆,上官婉儿的魅力来自她自身出众的才华和沉着冷静的气质,而不是她的肢体和气味。

    难道多日没有亲近,上官婉儿的变化会有如此之大。

    莫非刚才的上官婉儿换了一个人。这不可能啊,上官婉儿是皇上身边的女官,怎么可能被换了,而皇上却辨认不出?

    张麟又想起秋霜所说的,被他打伤的鸽子飞翔的目的地是尚宫局,蛇灵奸细是上官婉儿。当时,他死也不相信,并且扬言,如果上官婉儿是蛇灵奸细,那么他也是!

    根据现在的情境回想起来,张麟有些相信上官婉儿是蛇灵奸细的猜测了。

    他记得,他所截获的鸽信的内容为:门日止戈,来意中昂。当时他将鸽信暗语破解为:间武离张,也即离间武则天与他的关系。

    现在他被打入冷宫寒苑,连爵位都被褫夺了,下场比上一次更加凄惨,没有人伺候他,孤苦伶仃,寂寞凄凉。

    鸽信的目的被达到了。

    而上官婉儿却是当事人,这么说,她这样做是在执行鸽信的命令!

    她终于成功了!

    虽然如此,张麟心里对于上官婉儿一点恨意都没有!倒是反而觉得很是对不起她,因为她的下场比他更悲惨!她被杖责一百,被关入地宫。他不会认为地宫是一座宫殿,而是认为是比寒苑还不如的地方。

    撇开上官婉儿不说,这几天是张麟人生之中最难忘的日子,精彩纷呈,美妙绝伦,他差一点就是人生大赢家。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最后关头,栽了。

    栽得很彻底,头下脚上,坠入渊谷。

    他没有遗憾,没有悔恨,有的只是回味,再回味。

    这一次下场虽然比上一次被打入冷宫时更加惨烈,但是,至少,有东西可以回味!

    这就值得了!

    忙活了一个时辰后,才把拱廊之中打扫出一块稍微干净整洁的地方,勉强可以容他躺着安身。

    张麟累得精疲力尽,靠着拱廊的柱子,沉沉地大睡。

    要是现在有人刺杀他,将会妥妥地成功,因为他毫无抵抗力!

    这时,一道矫捷的黑影出现在酣睡之中的张麟之身边。

    咔嚓咔嚓~

    脚步声非常明显,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新的一天开始了

    “谁?”

    张麟虽然疲惫不堪,虽然呼呼大睡,但他仍然非常的警觉,咔嚓咔嚓的脚步声把他猛然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四顾。

    “公爷,是我。”

    一个浑厚而熟悉的男声响起。进入者并没有展开轻功,而是如同平常人一样,踩着荆棘枯草步入庭院之中,发出的声响,哪怕三天三夜没有睡的人,也能吵醒。要是他展开轻功,估计熟睡的张麟是不会有任何觉察的。

    张麟听出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卢俊义,于拂晓之前的昏暗之中站在拱廊的下面。

    在见到卢俊义的第一眼,张麟觉得非常亲切,也非常激动,如同见到久违的兄弟。他爬了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尘,与卢俊义来了一个熊抱。而后,不无诧异地问道:“俊义,你怎么来了?”

    因为,在来寒苑的路上,他被告知,凡是被打入寒苑的,是不会安排人服侍的,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亲力亲为。

    “武公公回来后,向皇上禀报了寒苑凄冷荒凉的情况,皇上的怒气没有之前那么盛烈,听了武公公的话,便让他看着办。武公公便派了我来保护公爷。”卢俊义语气激动地告知。

    张麟听了,心里感动,在自己已经跌落至渊谷的时候,武常还能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仗义执言,安排护卫,可以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此种恩情,日后必须报答。

    “俊义,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称我公爷。”张麟抬手拍了拍卢俊义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罡烈公这个称号,才维持了不到半天,他还没有习惯,此刻在落拓时听了,感觉很是刺耳。

    很快,东方的天空变得红彤彤,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

    正阳宫。

    把张麟打入寒宫,把上官婉儿杖责了一百板子,关入了地宫,武则天心里的怒气还没有消,将正阳宫的花瓶摆设砸了无数个。

    饶是这样,她心里的怒气还有一半没有发泄掉。

    在看到匐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的正阳宫的奴婢时,武则天那被愤怒所充满的眼睛之中,蓦然升起了一团无名的火焰。

    张麟与上官婉儿之间,发展到了如今这样的情状,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正阳宫的奴婢会不知情?他们知情却不报,这就是对皇上的不忠。这种不忠的人要他有何用?

    于是,那尚未消除的怒气,被全部撒在内侍宫女头上,武则天脸色极其阴沉,如同浑浊的黄河水,声音激烈而粗暴地说道:

    “来人,将正阳宫这群该死的奴婢全部遣散,发配到奚宫局和浣衣局服苦役三年!”

    从武则天的激烈语气和粗暴安排之中,现场所有人,凤凰,春香,宫女以及宦官和御前侍卫,都听出了决绝和狠辣。

    大家面面相觑,都知道,被发配到奚宫局和浣衣局服役三年,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都没有出头之日。另外,正阳宫的奴婢被全部遣散,这同时也意味着,张麟也没有多少机会复出。

    那些奴婢听了这样的安排,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可是还得磕头向皇上谢恩,毕竟他们没有挨板子。

    高力士偷偷瞄了一眼皇上,想要说一下,我虽然是内侍,还兼任着东厂的千户呢,我不应该与其他人一样被发配到奚宫局服苦役吧。不过,他看到皇上脸上依然带着盛怒,便一个字也没有敢说,在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有可能招来不测之祸。

    “是!”春香立即答应,对于这样的安排,她是最欢喜的。这一次,她为了打击上官婉儿,把张麟也牵涉了进去,所以,自然不希望张麟复出。不然的话,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到现在为止,春香心里还在怀疑,她的耳朵是被张麟或者他所指使的人所割掉的呢。

    发配了奴婢之后,武则天抬眼之间又看到站列在宫殿外面的侍卫,觉得心里的气还没有消掉,便抬手一挥,厉声吩咐:

    “这些侍卫,以前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对于侍卫,她当然不会将他们发配去做苦役,因为出身和身份不同,一个个都是人才,不能浪费。

    那些侍卫一个个非常紧张,听了这种安排,都松了一口气。皇上对他们的处罚很轻。

    只有卢俊义,脸上浮现了怅然若失的神色。因为他来自从羽林卫禁卫,按照皇上的旨意,这意味着,他又要回到羽林卫去。当然,他还保留着东厂千户的身份,应该回东厂去。

    对于卢俊义来说,回哪里去,都没有问题,他只是觉得,张麟那儿恐怕就缺人保护了。

    不过,卢俊义一个字什么都没有说。在皇上盛怒之下,说什么都没有用,反而有可能会遭到怒恨之波及。

    作了一切她认为必须作的惩罚措施之后,武则天心里的怒气发泄得差不多了,她的神情变得萧索凄婉,整个人恹恹无力,颓然靠在龙椅的椅背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大殿的顶棚。

    此时此刻,她与一条在外面受了伤的雌猫没有什么区别,软弱,无助,可怜。

    现场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免得打扰武则天的缓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缓息一下是非常必要的。

    静默了半个时辰之后,从龙椅上传来武则天的细微的鼾声,她在龙椅上打了盹,龙体偶尔发出轻微的颤栗。

    这个时候,她的造型和酣睡的雌猫更加像,让人怜惜,心痛。

    春香从寝宫里拿出一条薄毯,轻柔地盖在雌猫的身上。

    又过了好几个时辰,武则天睁开了眼睛,用手捏着依然有些爆炸感觉的额头,随口问道:“此刻是什么时辰?”

    “陛下,现在是寅初。”春香柔声告知,并且立即招呼宫女呈上早已准备好的雀丝燕窝汤,伺候武则天服用。

    服下了几口雀丝燕窝汤,武则天的精神好了一点,她抬手抹了抹嘴吧,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谁:“朕记得,这宫里好像有一个叫高力士的小内侍?”

    把张麟送至寒苑回到正阳宫后,武常一直侍立于龙椅左侧,保持着垂眼一言不发的姿势,这时他缓缓抬起了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

    “陛下好记性。这里的确有一个叫高力士的小内侍,以前还救过皇上的驾。不过他已经被发配到奚宫局去了。”

    武则天沉吟了一会儿,抬了抬手,道:“去把高力士带过来见朕。”

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想说什么

    皇上的话,谁敢不听,武常当即命人速去奚宫局,传唤高力士。

    见武则天脸上的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武常便用极其恭敬的语气询问道:

    “禀皇上,卢俊义原来是羽林卫禁卫,又是东厂的千户,不知道现在应该让他回哪里去?”

    “他想回哪里就回哪里吧!”

    武则天的语气已经变得相对平和,以无所谓的态度地说。

    武常又漫不经心地说道:

    “奴婢记得在兰苑曾经发生多次刺杀事件。奴婢刚从寒苑回来,发现寒苑更加破败,更便于刺客进入。”

    “你想说什么?”

    武则天微眯着眼睛瞅着武常。

    武常小心翼翼道:

    “奴婢的意思是,不如将卢俊义派往寒苑,这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惩罚。”

    武则天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武常,把武常盯得垂下了眼皮,低下了头,嗫嚅道:“一切凭皇上圣裁!”

    “准奏。”武则天抬手一甩,语气平静道。

    她之所以同意武常的建议,也是被其点醒。当时,张麟得罪了蛇灵,便遭到数次刺杀,近期,又得罪了灵狼,这刺杀事件恐怕又会再次发生。她把张麟打入寒苑,是要他思过的,不是要他的命。倘若她要他的命,那么她只需下一道旨意即可,怎么样也轮不到刺客动手!让刺客在宫中杀人,这本身就是对她的皇帝威严的挑战。她哪能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奴婢这就着人让卢俊义速去寒苑接受惩罚。”武常连忙说道。

    ~~~

    后宫最偏僻的东北角落里的奚宫局。

    在一间十二个内侍挤在一起的小寝房里,有一个不到三尺宽的铺位,高力士坐在这狭窄简陋的铺上,捧着脸,心情极其沮丧。

    他在正阳宫的同伴,全部被打散了,分插在不同的寝房之中,由不同的人带领和辖管。

    之前他的威风,无论在正阳宫,还是在东厂,都是无人能及。没想到一下子被发配到了奚宫局,以后做整个皇宫最低贱的苦役,在很长的时间内,都可能没有出头之日。

    想到悲惨的往后日子,他差一点要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的内侍出现在高力士面前,用恶毒、嘲讽的语气说道:

    “哎哟,这不是正阳宫的大执事小六子吗,你老人家怎么有时间到奚宫局这么低贱的地方视察?”

    这声音对高力士来说,很是耳熟,他一听就知道是谁,蓦然睁开眼睛,向前一望,果真,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翠阳宫的管事小五子。在旁边,站着好几个陌生的内侍,脸上都带着嘲讽的笑意。

    “小五子!”高力士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连忙站了起来,激动地向小五子打招呼。

    小五子倒退了一步,眼睛一瞪,盛气凌人地喝道:“小六子,你以为你还是大执事吗?到了这里,你就是一个做苦役的小奴婢!想跟咱家攀交情也行,先去给咱家把夜壶倒了!”

    倒夜壶的杂役,高力士以前没少做过。但是自从跟着张麟当了正阳宫的执事时,他就跟这种低贱的活计绝缘了,因为有人服其劳,他手下还有另外九名内侍呢。而现在,他被发配到奚宫局,以后得天天与脏累之活打交道。倒夜壶也是他的必不可少的一项职事。

    高力士二话没有说,到了小六子的铺位旁边,俯身伸手从底下拿出夜壶。

    “噗~”

    突然,有人在高力士的背后踹了一脚,幸好他的武功底子不俗,身板很硬,不然的话,他定然会被踹得把脸贴到夜壶上。虽然,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是,在那一踹之下,高力士拿夜壶的手难免发生抖动,使得夜壶中的脏液溅了出来,流了一地,他的手上自然不例外,沾上了赃液,非常恶心。

    “谁踹我?”高力士猛然站了起来,抬眼扫视身后的所有人。

    当然不会有人承认。

    “小六子,你把脏液弄在我铺位上,你该当何罪?”这时小五子恶人先告状,当即翻了脸,抬手一指高力士,气势汹汹地斥喝道。

    高力士知道小五子在找事,他长身而起,不卑不亢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把它舔干净就行!”小五子脸上浮现恶毒的笑意,抬手指着地上的脏液,蛮横霸道地说道。

    舔脏液!这是人干的事吗?

    高力士气得浑身发抖,语气激烈地质问道:“小五子,我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整我?”

    “你是没有得罪过咱家,但是你接了咱家的位置,你让咱家很不爽!你要是一直当你的大执事,享你的富贵威风,咱家也无话可说。可你偏偏也到了奚宫局,偏偏落到咱家的手上,那咱家就不能不有所表示。”到了这个时候,小五子不再藏着掖着了,撕破脸皮,有什么说什么,表达对高力士的不满,嫉恨和愤怒。

    高力士明白了,小五子这是嫉妒心在作怪,不过他还是申辩:“小五子,你想想清楚,我接的是你的位置吗?”

    “少废话,快舔!”小五子蛮不讲理道。

    “要舔你舔!”既然撕破脸皮了,高力士也不怕小五子。

    “来人,大家把他摁下去舔!”小五子大声喝道,他自知武功不如高力士,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同寝房的另外几个内侍,都听命于他。

    其它内侍听了小五子的吆喝,一起拥上前,意图抓住高力士,将他的脸摁进夜壶里。

    高力士知道一场恶斗避免不了,他在宫中呆了十来年,深知一个道理,要是不被人欺负,必须把别人打败,必须镇住别人。

    他把沾着脏液的手向小五子等人的脸上甩去,脏液乱飞,洒向大家的脸孔,使得大家纷纷逃避,不过,还是未能幸免。一个个都用手拼命地擦脸,恶心欲吐。

    高力士一个箭步冲向小五子,把他的胳膊扭到背后,将其制服。

    “大家还不快动手!”小五子嗷嗷大叫。

    旁边围观的内侍挥舞着胳膊,纷纷冲向高力士。

    “让大家退下!”高力士扭着小五子的胳膊,把他推到床铺边,拎着胳膊向上提起,使得后者的身体往地上倾斜,脸一直低垂到夜壶的上面。

    “快退下!”小五子感觉恶心欲吐,拼命闭着嘴巴,从鼻子里发出吼声。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退了两步。

    “小五子,你要是铁了心跟我斗,我可以奉陪到底!”高力士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厉声说道。

    “小六子,我跟你开玩笑的!”小五子呲牙咧嘴地叫道,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认输。

    “叫爷爷!我才会放了你!”高力士加了一把力气。

    “爷爷,快放了我!”小五子赶紧叫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正在这时,一名负责宣旨的宦官出现在寝房门口,见到这种景象,不仅皱起来眉毛,不满地大声宣告道:“皇上有旨,宣高力士正阳宫问话。”

第三百八十章 殿上太监高力士

    高力士急忙放了小五子,用后者的衣服把自己的手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同着宣旨的宦官一同回正阳宫。

    一路上,他的心情非常忐忑,不知道,此行是危是安,是福是祸。

    到了正殿门口,高力士一跨过门槛,便跪了下来,整个身子匐伏在地,用充满恐惧的声音颤抖地说道:

    “奴婢高力士叩见皇上!”

    “高力士,你在兰苑救过朕的驾?”武则天和颜悦色道,好像拉家常似的,这气氛很难得,让现场所有人都觉得很诧异。

    听得皇上主动提起他的功劳,高力士心里一喜,感觉自己出头有望了,不过在表面上他战战兢兢地连忙说道:

    “那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不敢在皇上面前邀功!”

    “这都是你应该做的。说的好!”武则天微微颔首,而后笑眯眯问道,“跟朕说说那些你应该做而没有做的。”

    “这。。。”高力士心里咯噔一些,预感到祸事来了。皇上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让他承认自己的过失。他有什么过失呢?他是罡烈公身边最近的人,他掌握罡烈公的举动,却没有报告皇上,这就是他的过失。

    可这些事情,他能说吗,说了,不就成了跟小五子一样的告密者?

    但是不说,今天摆在他面前的槛就过不去。

    “高力士,朕也不为难你!你只需把你们今天到茶楼见了谁,跟朕说了,朕就会重重地赏你!”武则天不动声色道,一边用手抚着涂得鲜红的长指甲。

    听了这话,高力士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当然他的头埋在地上,谁也看不到他的反应。

    他心里想,今天罡烈公先后去过两次茶楼,见过两次人,应该讲哪一次呢?

    思忖衡量了一会儿,高力士决定择轻而说,因为轻的,对他来说,是轻罪,重的对他来说,则是重罪。

    “禀皇上,罡烈公到茶楼见了肖河和沉萍。。。”高力士语气坚定地说。

    “还有一次呢?”武则天眼眸一闪,提高了嗓音。

    高力士怔住了。他仿佛已经看到浓郁杀气,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一刻。

    看来什么都瞒不了皇上。

    皇上既然这样说,说明她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事实,而他是跟随张麟到温柔茶楼的唯一随行之人,他若说没有另一次,或者不知道,那就是欺君之罪,等着他的肯定是砍头。

    而说了,对于罡烈公的影响应该不会很大,因为他已经被打入了寒宫,就算再加一个罪名,也不会增加他的处罚。

    说出来之后,最不利的应该是太平公主,可公主是皇上的女儿,皇上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

    再说,他俩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喝个茶见个面而已,不至于受到太大的责罚。

    在一瞬间,高力士想了很多,为自己开脱。

    “说!”武则天喝道,声音顿时变得极其严厉,带着凛然之气势。

    高力士知道不说过不了这个槛,连忙磕头如捣蒜,用颤抖的语气,哆哆嗦嗦说道:

    “禀皇上,罡烈公另外一次去茶楼的见的人,是。。。是太。。。太平。。。公主。。。”

    听了这话,现场所有人无不震惊失色。张麟的胆子也太大了,在宫内与上官婉儿厮混,在宫外还与太平公主密晤,被打入寒宫是再应该不过的了!

    武则天的眸光微微一颤,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用犀利的眼睛盯着高力士,如同大猫盯着小老鼠。

    静默了半晌,她语气冷肃地问道:

    “他们说了些什么?”

    高力士任额头上的汗往下滴落,语气急促,诚惶诚恐道:“当时奴婢在外面,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武则天的眉毛皱成了川字,用手敲着龙椅扶手,又问:“见了多少时间?”

    高力士浑身湿透,连忙回答:“禀皇上,不到一刻钟。”

    不到一刻钟,应该做不了什么大事。

    武则天松了一口气,皱起的眉毛略微舒展了一些。

    她抬起眼睛,在殿里扫视了一圈,用极其严肃的语气交待:“此事不能外泄,谁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小心他的舌头!”

    “是!”大家齐刷刷地答应,这事对于皇上来说,绝对算得上家丑,哪个敢向外宣扬?

    高力士松了一口气,皇上没有追究他的罪责,是不是意味着暴风雨已经过去了!可是皇上严厉交待大家保密,会不会将他杀了灭口呢?

    他匐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吭一声,等待着皇上对他命运的宣判。

    “高力士救驾有功,封为殿上太监。”武则天突然沉声说道。

    啊?

    高力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地望着御阶。

    “高力士,还不快领旨谢恩!”武常提醒道。他知道,皇上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不可能说糊弄人的话。

    这是真的?

    没事了?还封官了?不用去奚宫局做苦役了?还当了什么。。。太监?

    高力士喜出望外,激动的浑身发抖,在地上连续叩了好几个响头,感恩戴德道:

    “奴婢叩谢皇上隆恩!”

    之前,在内侍省,高力士只是一个通侍太监,品秩七品,还是在东厂的千户的品秩高。

    现在因祸得福,一跃而升为殿上太监。

    殿上太监为正五品上,比通侍太监高两个等级,比御前太监差两个等级,对内侍来说,这是相当高的职位,而且天天陪伴皇帝上朝,不离皇帝左右,被擢拔和赏赐的机会更多。

    ~~~

    寒苑。

    张麟卢俊义两人一起,将寒苑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整理出两间可容他们居住的房间。

    在干活时,卢俊义简要地向张麟说了说正阳宫的情况。

    他被打入寒宫之后,正阳宫的内侍宫女全部被遣散,发配到其他宫殿楼阁中去服役了。

    除卢俊义之外的其他侍卫,以前从哪里来,如今便回到哪里去了。

    高力士最走运,被擢拔为殿上太监,这是因为他办事伶俐,又救过皇上的驾,所以才得到这次机会。

    “从此之后,高力士走上了一条飞黄腾达的金光大道。”卢俊义说,语气平静之中略显羡慕,带着对高力士的祝福。

    听到高力士高升的消息,张麟一点都不吃惊,因为他迟早会成为玄宗朝的大太监。且高力士的高升,对他来说应该不是坏事,他心里这样想。因为,迄今为止,他对高力士没有任何亏待,相反,两人之间还建立了非常牢固的友谊。

    “说不定以后高力士能成为我们的大靠山。”张麟微笑道,眼眸之中带着憧憬。

    将整个寒苑打扫完毕,闲着无事,张麟便如同以前在兰苑一样,做弄发电烧水装置,这也是必须的。

    他每天都需要洗簌,虽说现在气温提高了,但是,井水还是非常的凉,不适合直接洗渝,更不适合直接饮用。

    第二次做,他有了经验,做起来更快,效果也更好,发电烧水更省力,用时更短。同时,他也设置了充电的线路,要是打闪电,就可以给七星神棒充高压电,恢复休克和麻痹功能。

    由于卢俊义是自由人,可以随意出入,能够弄到张麟所需要的任何材料。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朝局变化太大

    两仪殿。

    “皇上上朝!”

    一声悠长的叫喊声从大殿后面传来。

    最先进入大殿的是身穿紫袍,手持拂尘的御前太监武常。

    随后,十名宦官鱼贯而入,每隔两级排列在从第一级至龙椅旁边的御阶之两边。

    在十名宦官之中,出现了一张新面孔,特别的显眼,因为这人对绝大多数朝臣来说非常陌生,且他所站的位置位于最前面一个御级之上,靠大臣最近,容易被看到。

    此人年龄十七八岁,身形瘦削,面部表情略微僵硬,嘴角紧紧地抿着,在压制着内心的兴奋和激动,用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兴奋而好奇地打量着大殿上下。

    他就是新任殿上太监高力士。

    一两个殿上太监的更换,对于群臣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事,这是非常普通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不普通了。

    在群臣的满怀期待的眼神之注视下,步履轻盈地走入大殿、亭亭玉立于原来属于上官婉儿位置的不是人们熟悉的上官婉儿,而是一位说陌生又好像曾经看到过,说熟悉却又不知道名字的女子。

    此女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相貌俊俏,身材婷娉,在颜值方面不输于上官婉儿,但是她的五官有些特别的味道,隐约给人一种西域女子的奇异感觉。

    她就是新任尚宫,也即后宫女官之首秋霜。

    在群臣诧异的目光的注视之下,秋霜的脸色浮现起一抹略微紧张的神态。这是她第一次从御阶之上以俯视的姿态面对朝中重臣,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紧随秋霜进来,排列于御阶玉级两侧的十名宫女,至少有一半是新面孔。

    这朝堂局势变化太大了。

    “上官婉儿去了哪里?”

    “这位新女官是谁?”

    “昨天晚上皇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见了此等重大变化,满朝文武无不惊讶诧异狐疑,大家面面相觑,互相低声询问。

    对于昨夜后宫所发生的事情,除了那些在宫中安插了眼线的觊觎皇位的人之外,绝大多数朝臣都不知情。

    旋即,在举着团扇的宫女的簇拥之下,武则天昂然进入大殿,到了龙椅前立即坐上,她的神色严肃而清冷,目光空洞地越过排列在殿堂两侧的文武大臣的头顶望着殿门之外,带着茫然,带着思索,带着愁闷,好像谁欠她几座城池似的。

    “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秋霜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清澈嘹亮,如同夜莺啼鸣,悦耳动听。

    大家面面相觑,都知道皇上不高兴了,没有几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班启奏,有事还是在退朝时将奏摺交予女官就行了,何必当面触霉头呢。

    前几日郭更犯颜直谏被斩首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幽州六百里塘报!”

    正在这时,一名驿兵一边大声呼叫着,一边脚步匆匆地跑进大殿。

    “什么事?”张柬之连忙沉声喝问。

    驿兵从排列两班的大臣中间穿过,来到殿前中间位置,单膝跪地,禀道:“皇上,幽州被突厥大军围困,请发救兵!”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武则天听了,脸上浮现极其惊诧的神色。

    见了武则天的可怕表情,驿兵吓得向后跌坐于地上,连忙战战兢兢地双手举起一卷塘报:“禀皇上,这里有狄大人的加急塘报。”

    张柬之从驿兵手里拿过塘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御阶之下,交给从御阶下来的秋霜手中。

    秋霜迅速走上御阶,双手将塘报呈送给武则天。

    武则天接过塘报,双手展开,快速览阅。在看塘报时,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看到后来,手拍龙椅,愤怒无比地骂道:“李青霞,我对你信任无比,恩重如山,你竟然犯上作案,勾结突厥,围攻幽州,真是该死!该死!”

    听了这话,见了武则天的过激反应,殿内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柬之连忙恭声询问。

    “你自己看吧!”武则天将塘报掷于御阶之下。

    张柬之俯身从地上拾起塘报,声音沉郁顿挫地快速念读了一遍:

    “陛下,经过臣一个半月的勘查,突厥使臣被戕杀案,假使团进京案,以及在盛典上突发之行刺案等三案,案情已然大白。三案背后的渠首皆为翌阳郡主李青霞。如今渠首已经落网,本欲槛送神都,岂料渠首于狱中服毒自尽。故此,此三案可以结案。”

    听到这里,大臣们无不惊骇,诧异,觉得不可置信。这三件天大的案子,竟然是李青霞一个弱女子所策划的,这真是匪夷所思。

    有人甚至觉得,是不是狄仁杰搞错了?李青霞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她有这么大的本事,她哪里有这个时间?持这种想法的,是那些在心里仍然向着李唐宗室的人。

    张柬之也不相信,不过没有表示什么,继续抑扬顿挫地念道:

    “臣接到陛下旨意,命臣将颉跌利施可汗护送至神都,以亲自审视其对天朝之用心。臣正要遵旨施行,派兵护送,然一支突厥劲旅突然杀至幽州城下,致令臣无法及时将颉跌利施可汗安全送出。

    “我军出城迎敌数次,因兵力不足,无法将突厥兵马驱除出境。然已知晓此劲旅乃突厥之三支鹰师,由莫度可汗率领而至,意图捉拿颉跌利施可汗。

    “跌利施可汗居幽州乃是绝密,莫度可汗何由而知?臣查得,此绝秘是由翌阳郡主李青霞暗中知会于莫都可汗,故此,突厥大军窜行万里,绕道至幽州。

    “现幽州被突厥鹰师围困,臣率部兵勉力守城。肯请皇上速发援兵。”

    听完了狄仁杰的塘报,大臣们心里无不滚过惊涛骇浪!翌阳郡主李青霞不但胆大包天,连作数案,甚至还与万里之外的突厥勾结,意图拿下幽州,这实在是颠覆了人们心目中的固有想法。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一个闺阁女子,之前从来没有机会离开过神都,是怎样与万里之外的莫度可汗勾结的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塘报上说李青霞已经服毒身亡,那么还有一种可能,狄仁杰找不到元凶罪魁,无法结案,因此把什么都推到她头上!”

    “别瞎说,狄公刚毅正直,怎么可能做这种卑鄙无耻之事情!”

    “或许是颉跌利施可汗自己把突厥大军引来的呢。说什么莫度可汗意图篡位,说什么乔装间道进入大周求援,要是求援怎么不来神都呢。我隐隐觉得,这是一种苦肉计呢,颉跌利施企图与莫度里应外合,拿下幽州,只是瞒过了狄仁杰而已。”

    “前些日子斥候来报,突厥三个虎师攻打敦煌,而现在三个鹰师攻打幽州,这是不是意味着突厥举倾国之兵,与我天朝全面为敌?”

    “突厥将战线拉长至万里,与我天朝全面为敌,那是自己找死,依我看,突厥离灭亡不远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他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听到大家纷纷杂杂的议论,武则天很是不耐烦,抬起袖子一甩。

    刷地一下,所有大臣都收了口,大殿里恢复了寂静,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落针可闻。

    武则天用清冷的目光俯视殿内的群臣,声音严肃地问:

    “狄仁杰在塘报中请朕发援兵,诸位爱卿,谁可领兵前往援助幽州?”

    大部分朝臣都垂下眼睑,一声不吭。

    张柬之向武则天躬身一礼,声音铿锵道:“皇上,现在整个神都的兵马都在与李败德的叛军对峙,神都真的没有多少兵马可以派往幽州了。依臣愚见,不妨命能征惯战之将,提调河北道之兵马,以纾解幽州之围。”

    “张爱卿所奏甚合朕意!”武则天点头赞许,然后游目在武将的班列之中巡视了一番,道:“武懿宗~”

    “臣在!”武懿宗高声答应,跨步出班,在大殿正中向武则天深施一礼。

    武懿宗年龄三十出头,身材矮小,尖嘴猴腮,鼠目猫鼻,在朝臣之中算比较丑陋之人。他也是王爷,不过他在朝廷中的职位并不是很重要,目前任监门卫的中郎将,在武家属于次要人物。

    “朕命你前往河北道提调两万兵马,火速驰援幽州,不得有误!”武则天声音响亮,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还是与武则天的亲近关系,武懿宗都只能算次要人物,但他毕竟是武家子弟,是在此危局之下,武则天能想到的可用之人。

    武家子弟有不少,武则天最为倚重的是武承嗣,目前被她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另一倚重之人则是武三思,经办着武则天所交办的朝务,分不开身。其它较为能干的武家子弟,都经办着大小不同的朝廷事务,因此,这次驰援幽州的重任,便光荣地落在没有什么重任在身的武懿宗的肩头。

    “臣遵旨,定然尽快调兵驰援幽州,将突厥驱除出境,不负皇上所望!”武懿宗心中大喜,朗声答应,他的声音不怎么好听,好像破锣一样的响声,说得难听一点,就如同豺狼的鸣叫。

    要去外道调兵,需要虎符,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一名宦官持虎符陪同将军前往调兵的,验好虎符,将军领兵出战,而宦官则持虎符回京,向皇上交还虎符。虽然武懿宗是武家子弟,武则天也不放心将虎符直接交到他手上。

    武则天的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大殿上几名宦官之中来回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到最前面一级御阶上的新任殿上太监高力士身上,她抬手一指后者,颜悦色开口:

    “力士,朕命你持虎符陪同河东郡王一同赴河北道调兵。”

    “奴婢遵旨!”高力士喜出望外,急忙走下御阶,在丹陛上向武则天叩头谢恩。

    其余的殿上太监无不用极其羡慕的眼光看向高力士。有些人在御阶上站了好几年,却从来没有得到放出去任事的机会。而高力士才当了一个时辰的殿上太监,就荣膺持虎符出外调兵的重任。一旦调好兵回来,将虎符安全归还给皇上,那么他升为掌案太监指日可待。

    “报,殷将军急报!”

    这时一名斥候从殿外远处飞奔而来,他的声音很尖锐,带着一丝恐慌,在很远就传进了大殿之中。

    殷将军自然是指右豹韬卫大将军殷周,他正率领十万大军,在秋意原与李败德的叛军对峙。神都之所以没有遭到叛军的攻击,之所以还呈现出一种安宁祥和的气氛,那都是殷周及其手下十万大军的功劳。

    现在,殷周送来急报,肯定有大事。

    所要大臣都扭头延颈看向殿外,目视着那么斥候以匆忙的步子跨进大殿,跌倒在殿中间之红色地毯上,大口地喘息着,手里举起一卷文案,语气急促地说:“皇上,这是殷将军告急塘报!”

    张柬之迫不及待地走到斥候的面前,伸手接过告急塘报,然后小步跑着来到御阶之下,将告急塘报交给恰到好处地从御阶之上走下来的秋霜手中。

    秋霜第一天值殿,就同时遇到这么多大事,她心里很不平静。不过,她自然不能表现自己的情绪,双手接过告急塘报,而后,迈走走上御阶,恭敬地呈到武则天的手中。

    看完殷将军的告急塘报,武则天眼中的愤怒无法形容,简直要喷出火来!她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拍的手掌通红,怒声大骂:“这些逆贼,怎么都没有死!”

    在这个时候,素来遇事沉静的武则天,此刻的表现与骂街的泼妇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敏锐地感到城外大军出了大状况,张柬之还是照例小心翼翼地询问:“皇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武则天照例将告急塘报扔到了御阶之下的地上。

    俯身拾起告急塘报,张柬之快速一览,并且念诵出声:

    “陛下,我军驻守在秋意原上,与李败德的叛军互相对峙,中间交战数次,互有输赢。但,今日有一支江南道的兵马,人数约三万,在逆贼郭湘成的率领之下,加入了李败德的叛军阵营,给我军造成了非常大的压力!恳请皇上速发援兵!”

    听了告急塘报内容,殿内的朝臣听了无不惊讶得倒吸冷气。

    郭湘成潜逃已经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领着江南道的三万大军,这太不可思议了!

    “郭湘成这个逆贼!要是被朕抓住,定然将他斫尸万段!”武则天咬牙切齿骂道。

    “皇上息怒。眼下最重要的是向殷周的营中增兵派将。”张柬之恭声劝慰。

    听了张柬之的劝慰,武则天微微点头,而后,抬手点着太阳穴,闭目思考了一番,以平息心中的盛怒。

    她心里很清楚,叫骂也好,喊杀也好,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她要骂要杀的对方在城外,在叛军那儿,只有将叛军平定了,骂和杀才是有用的。

    在武则天闭目思考的时候,殿中的大臣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低声交换各自对当前形势的看法。

    “突厥三个虎师兵临敦煌,幽州又被鹰师围困,李败德在神都城外举谋,又加上了逆贼郭湘成的助力。这些日子对于大周来说,可谓风雨飘摇,多事之秋啊!唉。。。”

    “之前向幽州筹划援兵时,皇上和张阁老都认为神都无兵可派,只能去外道调兵,现在殷周将军告急求援,这兵到哪儿去调呢?我真是很担心啊。”

    思考半晌之后,武则天蓦然睁开眼睛,犀利的目光再次在武将班列之中扫视一番,而后抬手一指,沉声道:

    “左威卫大将军樊仁听旨!”

    “臣在!”樊仁出班,恭声应道,他年龄约四十岁,脸型瘦削,皮肤黝黑,刚刚当左威卫大将军之职位。原左威卫大将军本来是亲李败德的,武则天按照张麟的建议,把他平调地官尚侍郎,大将军职位空出来,给了亲武派樊仁。

    “朕命你带两万兵马,出城驰援,在殷将军帐下听用!”武则天郑重地说道。

    “臣遵旨!”樊仁领旨。

    之前向幽州筹划援兵时,武则天和张柬之都觉得神都无兵可派,非要到外道去调兵,那时的确无兵可派。因为左威卫的职责就是保卫神都,要是将左威卫调往幽州,那么神都就空虚了!而将左威卫调到城外,其目的还是保卫神都。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殷周告急,再到外道去调兵,就来不及了!

    幽州可以失去,神都可万万不能失去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张麟练功

    寒苑。

    张麟习练太极五行功。

    之前,他倾向于对连弩和袖弩的仰仗,觉得这样可以扬长避短,越级制敌,且他的确战胜了很多武功比他高许多的高手。

    但是在与铁梦和莽青松这种超级高手对战时,他的弩箭似乎并不能对对方产生威胁作用,只能在放冷箭时发挥一些效果。

    经过与莽青松的对战之后,张麟觉得,还是功夫更厉害,必须要提高自身的功夫,才能在未来遇到任何高手,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打了几十趟之后,他的功夫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在刚开始习练时,他只是掌握了太极五形功的形,没有掌握其神韵,经过多日的习练,现在他可以说掌握了神韵,身,形,步,眼,耳,意六者之间能够互相呼应,几乎融为一体。

    他不满足于一个人单练,他向坐在旁边石阶上默默旁观,偶尔出声赞赏一两句的卢俊义招了招手。

    “俊义,我们来对打!”

    “行!”卢俊义很爽快地答应,又补充了一句,“你能打到我,就算你赢!”

    那意思是,他只守不攻,若是在守的过程之中,被张麟碰到了,就算输了。

    张麟没有反对。他有自知之明,他现在的水平虽然比之前进步许多,但是与卢俊义之间的差距肯定还很大。

    “看招!”张麟纵身上前,手指如剪,直插卢俊义的双目。

    蛇食鲸吞!

    这是太极五形功的狠招之一。

    张麟知道卢俊义的武功高强,所以一出手就使用了狠招。

    卢俊义往下一蹲,张麟的双指从他发髻上空擦过。

    这一招虽属狠招,但是张麟并没有用太多的力道,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哪怕他五个狠招同时使开,也难以制服卢俊义。

    因为没有力道,所以便可随时收住攻势。他抽回手,左手变肘,狠狠地撞向卢俊义的肩膀。

    开柙出虎!

    这一招的强悍之处在于力道,在近身肉搏时,能够给对手致命一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于身法飘忽,轻功高强的卢俊义来说,应该飘然远避,但他没有,脚步并未离开原地,而是身体向后一仰,成了一个铁板桥的造型,可见他对于张麟的让招很是明显。

    张麟的铁肘再次击空。

    他没有急,右手握拳,从上往下,对着卢俊义的腰胁部位,斜斜地击了下去。

    这一下卢俊义不能再呆在原地了,身形如螳螂一样,弹开到几步之外,直起了身子。

    张麟没有停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几步,左手如钩,扣向卢俊义的咽喉要害。

    猿猴取月!

    这一招张麟已经试过一次,对威胁他的沉萍,可以说取得成功。

    他没有指望对卢俊义奏效,但是碰到他的衣服总是可以的吧。

    这一招的强悍,卢俊义曾经目睹,他不敢大意,在脚底下抹了油,向后面滑了几步。

    张麟又落空了,不过他一点都没有气馁,不就是碰卢俊义一下吗,难道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他没再展开攻击,而是绕着卢俊义游走转圈,眼睛微眯起,在找到好的机会后,再实行雷霆一击。

    刚开始卢俊义也跟着转圈,后来看到张麟只游走不出击,便识破了他的意图。于是他站立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释放了感知,感知张麟所在的方位、距离,以及攻击意图。

    张麟微微一笑,突然一蹲身,向卢俊义连续施展了连环扫堂腿,好像扫地僧在用功力扫地一般!

    登时,地面尘土飞扬,落叶纷纷起舞。

    在这样的情况下,地上根本没有空隙可呆,稍有不慎便会被张麟扫到腿脚。

    “噌~”

    卢俊义如同旱地拔葱一样,纵身而起,凌空一丈多高。

    把卢俊义逼上天是张麟使出这一圈扫堂腿的最终目的。

    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张麟面露喜色,双手摆好姿势,引而不发,等着半空中的卢俊义往下垂落时再出击。

    卢俊义自然知道张麟的意图,在快要掉落时,他悬在空中的身子做了一个往左侧倾倒的动作,张麟判断他会向左侧做侧空翻,于是预先跑向左边,等着他落地时进行攻击。

    “哈哈,你上当了!”卢俊义哈哈一笑,却临时改变了方向,变成了右空翻,身姿极其漂亮地落在离张麟十几步远的地方。

    嗖~

    虽然被骗上当了,但是张麟没有恼火,也没有迟疑,而是如同一条怒龙一般,疾速冲向卢俊义,展开拳脚,进行了全方位的攻击。

    鱼龙百变!

    卢俊义左躲右闪,最后被张麟的手掌拍到肩膀,噔噔噔,向后倒退了几步。他并没有故意让张麟拍到,而是真的没有来得及躲闪,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他的视线的左前方,前殿与后院之间的门口,一伙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让他分了神。

    ~~~

    赞阳宫。

    汪之问正龟缩在此地避难,薛怀义从军出征后,他怕得要死,特别是听说张麟进封公爵,他惴惴不安,如坐针毡,害怕得要命,瑟瑟发抖,害怕张麟会随时来寻衅惹事,处置他,羞辱他,痛打他。

    这时有人兴冲冲地向他报喜,张麟又被打入冷宫了,不是兰苑,而是寒苑。

    “真的?!”汪之问听了喜出望外,额手称庆。“太好了!张麟,你也有今日!这就是报应啊!谁叫你得罪我老汪!”

    汪之问高兴得浑身发抖,感觉报仇的时候到了,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马上打进寒苑的冲动,令手下人再去打听,张麟的爵位有没有被褫夺,他的身边有多少人。

    打听的人回来禀报:“张麟的罡烈公被褫夺了,身份跟刚进宫的秀男一样。他的身边没有人服侍,只有一个侍卫负责保护,比在兰苑时还孤寂。”

    听了这话,汪之问心里雀跃不已,迫不及待地要教训张麟一番。

    他点齐了所有扶阳宫的以及部分赞阳宫的亲卫和内侍,为了增强气势,他甚至将扶阳宫的所有宫女都带上了。

    一行三十几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杀奔寒苑。

    寒苑门口虽说有禁卫值岗,但是这儿禁卫的职责,更多是看着张麟,不让他出去,至于外人要进寒苑,他们是不加禁止的,因为他们不承担保护之责。

    汪之问如入无人之境,直接闯进寒苑之内,来到后院,正好看到张麟与卢俊义对练的一幕。

    在看到张麟的第一眼,汪之问吃了一惊。

    首先,张麟的的脸色比之前衰老憔悴了许多,让他差一点认不出来,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认得出来的,那鲜明的轮廓还在,那俊朗的气质还在。

    其次,让汪之问更为诧异的是,张麟居然会武功。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武功了?

    他记得,上一次他们闯进萃阳宫欺负张麟时,他没有什么功夫,只是靠一根棒子逞威,怎么几日没见,他就学会武功了,而且还打得有板有眼。

    不过,这一点武功汪之问倒没有放在眼里,他所忌惮的还是张麟的棒子,他们已经有了对付棒子的办法,那就是大网,上次已经展现过大网的威力。

    “你们谁啊,怎么敢擅闯寒苑?”与张麟对练的卢俊义见一伙人大模大样地闯进到寒苑的后院,不由地收住了拳脚,不高兴地喝问道。

    一位中年内侍,以前在萃阳宫被张麟狠狠地踹过,多日过去,他忘记了当日的痛,又开始皮发痒,趾高气扬了,抬手一指张麟,狗仗人势地喝道:“这位是扶阳宫的龙师!尔等见了龙师还不跪拜,真是胆子太大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汪之问讨打

    见到汪之问上门寻衅滋事了,张麟心里后悔,之前没有趁着薛驴出征,将汪之问收拾了。不过,当时厂务繁忙,压根没有时间收拾汪之问。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张麟转身斜视着汪之问,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揶揄的笑,不加掩饰地嘲讽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狗皮老道汪汪啊。那日我手痒,去扶阳宫揍你,结果你胆子忒小,提前跑了。今天你是不是皮忒痒,实在忍不住,所以找着要我揍呢?”

    听了张麟的话,汪之问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那是气得,也是羞愧得!那日提前逃跑是他一生之中的耻辱,要是张麟还是得势的罡烈公,也就罢了,现在他是一个连秀男都不如的东西,还口无遮拦地提及此事,让他心中的阴影骤然扩大,在阴影扩大的同时,怒火也寸寸攀升。

    汪之问用最恶毒的词语肆意嘲讽道:“张麟,你以为你独霸了皇上,就能平步青云了?要知道,爬的快,跌的也快!现在看看你,不但跌到低谷,甚至连个人样都没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对皇上来说,你就是一味药,你的药性已经被压榨干净,成了没有用的药渣,所以才被遗弃在这里!这就是你妄的报应!贫道出来之前,给你占了一卦,你活不了多久啦!”

    跟随汪之问而来的一班侍卫和奴婢,听了他的嘲讽之词,纷纷露出会心的表情,哄然大笑,有人甚至肆意的附和,对张麟展开谩骂:

    “药渣!”

    “活不了多久啦!”

    听了汪之问及其手下奴婢的谩骂之词,张麟皱起了眉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是一个不甘在口舌上服输的主,对于别人施加在他身上的骂词,他当然会反唇相讥。

    他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抱臂,下巴高抬,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汪之问,用轻蔑的语气冷声说道:

    “狗皮汪汪,出来之前你有没有算算你自己?我现在现场给你算一卦。你的卦相很不好,下下之卦,今天出事不利,劳民费财。用白话说,就是既要挨打,又要破财!”

    听了张麟的话,一直盘踞于汪之问心里的阴影,再一次大幅扩大。他气得浑身发抖,抬手一指张麟,歇斯底里地叫道:

    “给我打!狠狠地打!!”

    “是!”汪之问手下的内侍齐刷刷地答应,然后如狼似虎地冲向张麟。

    “滚!”

    卢俊义在这里,哪里能容这些小混混靠近张麟,他抬脚之间,汪之问手下的内侍纷纷倒地。

    见识到卢俊义的厉害,汪之问手下的亲卫,一共六人,从六个方向,群攻卢俊义。那些内侍则围向张麟。

    张麟掏出七星神棒晃了晃,立即把那些内侍吓得纷纷倒退。七星神棒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了,张麟之所以逃出来,纯粹了为了吓唬他们,他现在所依仗的是袖箭。

    “撒网!”汪之问气急败坏地叫道。

    “哗啦~”几个内侍展开一张网,铺天盖地地罩向张麟,张麟已经吃过亏,早就留意到他们身上带着网状之物,见大网撒开,他急忙向旁边漂移七八步。

    大网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罩了一个空。

    “哧~”张麟抬手一拍左臂,一只袖箭疾速飞向那位最嚣张的内侍,将他射倒在地。

    噌~

    张麟身形如电,直接冲到汪之问面前,右手伸出,使出了一记猿猴取月,扼住了汪之问的喉咙,使得后者眼睛上翻,差一点闭了气。

    “停!谁要是再敢动,我将他扼死!”张麟大喝一声,这一下镇住了所有的人。而围攻卢俊义的六名亲卫,也被他打的落花流水,七零八落。

    汪之问手下的宫女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倒退。

    “快放了龙师!”汪之问手下的内侍和侍卫纷纷叫道,“要不然,我们要到皇上那儿去告你了!”

    张麟哪里会理会他们的恫吓?他用厌恶愤恨的眼神盯着汪之问:“我现在要掐死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说的一点都不为过,喉咙是一个人的生死命脉,掐住喉咙,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让人毙命。

    “你不要乱来!”汪之问嘶声说。

    “乱来的是你!”张麟冷笑道,并且在手上逐渐加大了力气,痛得汪之问直翻白眼,手摇脚晃地进行挣扎。

    张麟稍微收了一点劲,一本正经的问道:“汪汪,你进宫也有不少时间了。有什么好东西,说来我听听。”

    汪之问急促地喘息,断断续续地说:“我有不少好东西,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一样。”

    “比如。。。”

    “我有一颗夜明珠。”

    “还有呢?”

    “还有一块坚不可摧的盾牌。”

    “还有呢?”

    “还有。。。还有一瓶能解百毒的奇药,叫祛百毒。”汪之问面色狰狞。

    “都拿来,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了你!”张麟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汪之问听了眼中露出愤怒和不舍之色,他心里说,张麟也太了一点。

    “汪汪,我告诉你,我有一块免死金牌,你知道免死金牌的意思吗?就是我杀了人可以顶罪!你是舍财换命,还是爱财舍命,你自己决定。”张麟慢条斯理不怀好意地说道,目的就是吓唬汪之问。虽然他心里很想弄死汪之问,但是现在他落魄至此,不想弄出人命,那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只是想从后者手里弄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皇上赐予张麟免死金牌的事情,汪之问知道,只是之前没有想起,他眼中的光芒立即变得暗淡,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知道张麟落魄至此,很有可能什么都做得出。他不一样,他还是龙师,衣锦荣华,可不能为了一时的计较而把命丢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很不情愿地挥手让手下的内侍回宫去取夜明珠盾牌和奇药。

    在内侍去取物时,张麟一直保持着扼着汪之问咽喉的姿势,这对他来说相当于拿别人练功,这比对着空气练的效果强多了。他一会儿在手指上增加力度,一会儿减少,让汪之问逃不出他的手心,又不至于被掐死,几乎做到了收发自如。

    汪之问心里恨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眼睛也随了他自己的姓,里面有汪汪的眼泪。

    好几次汪之问强烈地要干呕,却都被张麟用手指给控制住了,可见他掐人喉咙的手法已经被打磨得相当高超了。

    终于,那位内侍将三件宝物取了来。

    在太阳的照耀之下,夜明珠发出绿幽幽的光,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那块盾牌,乌黑透亮,上面雕刻着一对犀牛的角,外加繁杂深奥的图案,看起来与普通盾牌不一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坚不可摧。

    “咔~”

    张麟抽出小梅留下的摧金断玉的血灵剑,对着那块盾牌劈了下去,盾牌上一点裂痕都没有,可见汪之问没有骗他。

    既然在盾牌上汪之问没有打谎,那么奇药祛百毒应该也是真有其效的。

    “刷~”

    张麟抽出了闪着凛凛寒光的血灵剑。。。

第三百八十五章 去控鹤监

    见到张麟当着他的面抽出了一柄闪着绿色幽光的极其锋利的剑,汪之问以为他要杀他,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哆哆嗦嗦道:

    “我都给你了三件宝物,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汪汪,既然你这么怕死,为什么还要惹劳资?”

    张麟在汪之问面前晃了晃血灵剑,用极其轻蔑的语气嘲笑道。

    “我有眼不识泰山。”汪之问垂下了头,低声道。

    “汪汪,适才我不是给你算过一卦吗,你今天出师不利,会劳民费财。你觉得我算得这一卦准不准?”

    张麟得意洋洋地问道。

    “准。”汪之问羞愧无地,喃喃道。

    “算你有眼光。”张麟颔首微笑,用小刀从汪之问送来的祛百毒的瓶子里,挖了一点紫色的药膏,涂抹在血灵剑的剑身上。

    血灵剑的上半截亮银色,而下半截呈斑驳的幽绿色,张麟怀疑剑上仍然带着毒,可是那毒怎么洗都洗不掉。之前他使用时都是万分小心,不敢使剑身触碰到皮肤,以免发生什么不测。

    抹上祛百毒的药膏后,剑刃上的幽绿色渐渐变淡,褪色,最后消失殆尽,整个剑身都变成了明亮的银色,如同刚刚出炉的新剑一般,锋利,平滑,甚至还透出一种馨香。

    这说明祛百毒的解毒效果极其强悍,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沾染在剑身上多日的血毒给化解干净了。

    张麟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汪之问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讨好地问道。

    张麟没有马上放他,而是贴近他的耳边,轻声恐吓道:“你与田蒙策划偷名单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格辅元被我弄死,李败德也被我抄了家。你要是再敢找我麻烦,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了张麟的话,汪之问的眼中浮现起惊恐万状的神色,脸上失去了人色,魂都飞掉了一半。这么绝密的事情,张麟怎么会知道?

    回过神来后,汪之问忙不迭地承诺:“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与你为敌了!”

    “滚吧!”张麟一推一送,使得汪之问倒在地上,并且翻了一个跟斗,跌出去好远,然后趴在地上干呕,却是什么都呕不出来。之后,他灰头土脸地带着手下人屁滚尿流地逃了。

    张麟的表现让卢俊义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首先是他的武功,一招制敌行云如水,大大地出乎卢俊义的意料;

    其次是他说的话,让汪之问出事不利,劳民费财,一一当场得到验证。

    “侯爷威武!你这一次的收获抵得上一次小型战争的战利品。”卢俊义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双挑大拇指,由衷赞道。在他看来,汪之问等于在赶着给张麟送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还行吧。”张麟下巴一抬,嘴角勾起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忽然,他想起汪之问等人骂他的言辞,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刚才狗皮汪汪说什么药渣,活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对于药渣的意思,张麟还是有所明白的,只是想从卢俊义那儿得到确认。

    “这是他们信口雌黄,你又何必介意呢?”卢俊义连忙向张麟摆了摆手,温声宽慰道。

    虽然,张麟的外相比之前有了明显的衰老,但是天天与他见面的卢俊义,对于这种变化并没有太多的觉察,就算有所觉察,也并不觉得有多严重。

    张麟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也就没有把这诟詈之言辞放在心上。

    ~~~

    青阳宫。

    李败德杀将举谋,张麟查抄李府,李府阖家上下都被打入天牢,这些都是大事件,早已经传遍了神都,后宫自然是知晓的。

    李培毅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什么就会被拉去天牢,他在等待他末日的到来,然而,左等右等,千牛卫没有来,东厂厂卫也没有来,平平静静地过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皇上已经把他这个人忘记,或者说,把他是李败德的儿子这一件事给忘记了。

    是了!我是李败德儿子的事情是个秘密!

    以前我爹把我送进宫时和皇上曾经做过约定,此事要对外做一个隐瞒。可能隐瞒的时间长了,皇上真的忘记其事了。

    想到这一层,李培毅心里轻松了许多,暗中感激和佩服他爹当时所采取的极为明智的做法。

    对他爹的感觉和佩服之对面,必然是对张麟的愤恨和仇视。

    旧恨新仇一起涌上李培毅心头,倘若有机会弄死张麟,他定然是在所不辞的。

    听到张麟因偷香上官婉儿而被打入寒宫,李培毅心情非常的舒畅,很想立即闯到寒宫把张麟打死,哪怕不能打死,打成猪头也是好的,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不过,他没有马上行动,因为上一次他带人闯进兰苑欺负张麟,结果却是自己挨揍,且丢失了几十把好剑,这种不好的经验记忆犹新,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在行动之前,李培毅先派人去寒苑打听张麟身边有多少人,是什么情况。

    “侯爷,张麟身边只有一个人。”负责打探的人回来禀报。

    “只有一个人?这说明张麟已经完全被皇上遗弃了。张麟啊张麟,这下本侯可以肆意地爆揍你,我要把你打成猪头,不,打成野猪头!哈哈。。。”李培毅仰天狂笑,他脸上的猪头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是笑的时候表情很僵硬,因为皮肤里面的经脉还没有完全复位。

    “不过这个人不是普通内侍,而是一名侍卫,叫卢俊义。”

    负责打探的人又说。

    “卢俊义是谁?”

    “此人以前叫卢大白。张麟封侯之后,给他赐字卢俊义。”

    听了这话,李培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僵硬的表情,连眼中都没有了神采。

    上一次李培毅占据了人数的优势,之所以会落败,就是因为张麟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侍卫。

    对于厉害的人,而且打败过他们的人,李培毅的手下当然会一直关注。他们打听过,那人叫卢大白,不久又改名卢俊义。

    有卢俊义在张麟身边,李培毅心里有些忌惮,他想过,他手下的七八名侍卫,加起来都未必是卢俊义的对手。

    虽然忌惮,但是他并没有放弃爆揍张麟的想法,因为仇恨被刻在心里,一辈子也不会消失。

    他在心里思忖,张麟身边只有卢俊义一个人,一个人再厉害,所发挥的威力还是有限的。有道是,双拳难敌十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多。

    我宫里侍卫内侍宫女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四人。

    用所有的侍卫加一半的内侍牵制住卢俊义,也许不能制服他,但是拖住他一炷香的时间总是可以的。剩下的内侍加宫女一起围攻张麟,将他打成野猪头就撤,速战速决,卢俊义再厉害,也无法分身!

    这个主意好!

    李培毅思考了半晌,有了一个主意,自己也觉得这主意太聪明了,简直抵得上孙子兵法!

    “侯爷,在现在这样的情势下,你还是消停一下为好!”有贴身的内侍好心劝告道。

    “消停什么?张麟被打入冷宫,而我什么时都没有,我凭什么消停!”李培毅不满地说。

    那内侍劝不动,也没有办法。

    走~

    李培毅呼五喝六,浩浩荡荡杀奔寒苑,在半路上,一位负责打探消息的内侍踉踉跄跄迎面跑来,跌倒在李培毅面前:

    “侯爷,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那位内侍把汪之问去寒苑讨打且被勒索三件宝物的情形说了一遍,李培毅听了,目瞪口呆。

    半晌后,他一甩袖子,道:“去控鹤监。”

第三百八十六章 去劫东厂

    在神都某处非常隐蔽的房子里,门窗紧闭,光线比较暗弱。只有从开在顶棚的数处明瓦之中透进来的几束亮光,使得置身于屋内的人,能够互相看清对方的面容。

    这里一共有二十几人。

    在主位上的人,穿着一袭黑色紫边袍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是灵狼帮主莽青松。他用手摸着鼻梁,眼睛望着顶棚透光之处,眼神空洞,不知他在想什么。

    在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三位穿黑袍的护法和三位穿青衫的堂主,还站着几位同样穿着青衫的舵主。

    “听说张麟被褫夺爵位,打入了寒宫。咱们何不趁此良机,潜入寒宫去将他杀了!”护法温镇语气激愤,现场之人,属他与张麟打交道的次数最多,心里最憋屈,杀张麟的心最为急切。

    “对,去将他杀了!这个张麟令咱们灵狼损失惨重,不杀他对不起死去的弟兄!”站在旁边的几位舵主立即大声附和。

    “入宫杀人,干系重大,不能随便为之。”护法福满楼语气严肃道。

    “蛇灵因为入宫刺杀张麟,几乎遭遇灭顶之灾。这事刚发生不久,可谓前车之鉴,咱们可不能重蹈覆辙!”一位堂主手捻胡须,语重心长道。

    “此一时彼一时。而今张麟被打入寒宫,身边没有几个人服侍,甚至连看管之人都比以前少。杀他马到成功,绝对不会失手。不存在什么重蹈覆辙!”温震以轻蔑的口气说道。

    “帮主,你怎么看?”福满楼用恭顺的目光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莽青松。

    莽青松从顶棚收回目光,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现场所有人一遍,然而抬手一挥,铿锵有力地开口:

    “入宫杀人那种蠢事,我帮不屑为之。不过,我们也不能坐视兄弟们置身牢狱而不作为。趁着张麟被打入寒宫,不能理事,东厂处于最为薄弱的时刻,咱们去劫东厂,将闵德铁梦等弟兄救出来。”

    ~~~

    东厂。

    在主导东厂事务的日子里,张麟建立了良好的声誉和崇高的威信。

    在东厂的厂卫和百户千户的心目中,张麟是一个敢作敢为,奇计百出之人,没有人把他当作供奉而轻视,也没有人认为他是靠着皇上吃素饭。或许在张麟刚接手东厂的时候,有人持有过这样的看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张麟能力的展现,尤其是在端阳大朝上张麟击败李败德之后,持这样想法的人几乎绝迹了。

    他们认为,是张麟一个人把被肖清芳搞的乌烟瘴气处于崩溃边缘的东厂给拉了回来,重新成了皇上所倚重的臂膀和耳目,在近些日子里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在神都搅风搅雨,抓侍郎,查尚书,抄相府,令人闻名丧胆,令人敬而远之。

    在法场猎狼行动上,张麟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一条计策轻易将怎么也找不到的灵狼吸引到法场,准备一网打尽。面对突袭他的灵狼长老,他数箭将之击毙。

    特别是张麟重人质而不重功劳的做法,打动了所有厂卫的心,获得所有厂卫的誓死追随。

    听到张麟因与上官婉儿亲近而被打入寒宫的消息,所有厂卫都非常震惊,难以置信,大部分人都为张麟感到惋惜痛心,感到不值,有些人甚至在背后咒骂上官婉儿,认为她是祸害精,将张麟拉入了犯罪的渊谷。

    “虽然公爷不再是罡烈公了,虽然他被打入冷宫了,但他还是我们的头领,他的同知的职位还在,我打听得清清楚楚!”黄胜彦语气激动,声音悲痛地说。

    在所有东厂成员之中,黄胜彦属于最感激同时也最支持张麟的人。他心里一直认为,他之所以能当上镇抚使一职,是因为张麟对他的赏识和提携。

    “是的。我听的清清楚楚,皇上只是褫夺了公爷的爵位,并没有免去公爷的职位。公爷很快便会东山再起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高力士声音哽咽之中带着坚定,这是他最后一天到东厂当值,算是交接,也算是告别。

    “我们大家一起,进宫向皇上进谏,让她将公爷爵复原职!”花步丸慷慨激动地说道。

    “这样就成了兵谏,不到万不得已,不好轻易施行。”黄胜彦脸上露出思索和沉重之色,不过,对于兵谏的建议,他也没有进行否定和确定的排除。

    “兵谏就兵谏!咱东厂驱蛇灵,斗灵狼,抄相府,什么时候怕过事?”花步丸不顾后果地叫道。

    “兄弟要慎言啊!”许世德伸手拍了拍花步丸的胳膊,斜眼看了一下高力士,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这里有皇上身边的近臣,你怎么好胡说八道,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公爷死的不够快?”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这里都是自己人啊!”花步丸看了高力士一眼,语气激动地问,“高力士,你虽然高迁了,但你还是咱们自己人,对不对?”

    “对,是自己人,永远是自己人。”高力士连忙在脸上挤出一些痉挛一般的笑容。面对群情激愤的东厂高层,说实话,他的心里很不自在,有一种负罪感,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我没杀伯仁,但是伯仁因我而死。他没有向皇上告密,但是,皇上所获得的真情是通过他的嘴巴流露出去的。

    当大家在议事厅议论纷纷群情鼎沸之时,夜玉飞身上了一匹枣红马,黯然神伤地离开了东厂,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疾驰。

    夜玉的贴身侍卫绿殊急忙上了一匹白马,在后面紧跟不舍。作为一个贴身侍卫兼侍儿,她对于女主人的心思非常清楚,很知道她现在的满腹伤心,需要一个空旷清静的地方去宣泄。她不会劝她不去做什么,而是在后跟随,就近进行必要的保护。因为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女主的安全,虽然她的武功还不如女主的高。

    在绿殊的后面不远处,还有一匹黄骠马在后面紧紧跟随,马上之人,身穿红色的飞鱼服,正是东厂的签事狄光远。

    于张麟被打入寒宫的消息传到东厂之第一时间,狄光远心里为夜玉感到不值,也为她鸣不平。他想把张麟揍趴下的心都有。从那时开始,就开始注意夜玉了,当夜玉主仆二人先后骑马驰出东厂,他也便上了一匹马,飞驶着跟了出去。

    三人三骑,于大街之上,纵蹄疾驰,马蹄如雷,使得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高声叫卖的摊贩纷纷向街道两边闪避,不知道神都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状况。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可惜这里没有酒

    灵狼帮主莽青松带着温震,福满楼以及另外二十几名灵狼最强悍的高手,来到在东厂附近,在非常隐蔽的地方隐伏起来,等到合适的时机,便会采取雷霆手段,袭击东厂。

    “帮主,那位骑马离开的女子就是东厂的提督夜玉。”温震与夜玉打过交道,认识后者,在见到夜玉驰马离开东厂后,立即向莽青松低声告知。

    莽青松听了,心中大喜。东厂双头都不在厂,那么东厂将是最为薄弱的时候,这对灵狼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另外,东厂提督不带侍从离开,也给了他一个可乘之机。

    莽青松抬手拍了拍福满楼的肩膀,低声吩咐道:“满楼,你去跟踪尾随夜玉,看她去哪儿,记住,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打草惊蛇。随时将她的行止告知本座。”

    福满楼受宠若惊,连忙答应:“是!”

    温震眼中浮现失望的光芒,从护法的排名来说,他排在福满楼前面,以前凡有重大的行动,都是他先,而今帮主却把跟踪夜玉的事情交给福满楼去办,这说明经过劫法场的行动之后,他在帮主心目中的地位下降了。

    ~~~

    寒苑。

    经过张麟和卢俊义的整理,寒苑变得和兰苑一样整洁。

    井栏上竖起了发电烧水装置,墙上架起了引电装置。要是打闪电,那么就可以给七星神棒充高压电了。

    后院。

    虽然周边堆着许多枯枝杂草,但是,地面上还是非常整洁,使得整个后院显得更为宽敞。

    “这两天有什么消息?”张麟一边练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询问卢俊义。

    卢俊义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在旁边观看张麟的练功,一边用没有表情的腔调回答道:

    “秋霜当了后宫内史,成了后宫女官之首。”

    张麟与上官婉儿和秋霜的关系都很好,这一点卢俊义心知肚明,因此在说话时,语气相当平和,态度不偏不倚。

    上官婉儿被打入地宫,她的位置空出来了,自然需要有人去填补。秋霜的能力,张麟是见识过的,她接任上官婉儿的位置,也是顺理成章的。对此,他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随口又问:“外面还有什么消息吗?”

    “外面?”卢俊义想了想后回答,“幽州遭到突厥鹰师的包围,狄仁杰向朝廷发来告急塘报,请求援兵。”

    “神都城外呢,李败德有没有新的动向?”张麟又问。

    “今日有三万江南府兵加入了李败德的阵营,而我军也增派了两万援兵,归殷周将军调用。双方之间依然保持着胜败未分的对峙状态!”卢俊义详细地介绍了神都内外的情形。

    李败德真能折腾,之前从关内道以假虎符调来三万府兵,这次没用虎符,居然又从江南道调来三万府兵!怪不得武则天对于动李败德,慎之又慎!他的根系很深,势力真正不小!

    如今两军之间真的处于胶着的势态。武则天没有危机感,所以不会想到自己,也就是说,自己还得在寒苑继续呆下去。

    有那么一段时间,张麟希望李败德的叛兵与朝廷大军一直胶着下去,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呆在寒苑。

    呆在寒苑,没有危险,相反,他有大把的时间练功,要是在这里能把轻功练好,能够做到像梅花针刺客一样,出入自如,那反而是大好事。

    是的,必须要把功练好,最好能掌握轻功,能够做到高来高去,那样才好。

    不然的话,不管自己受到多深的信重,立了多大的功劳,封了多高的爵位,只要惹武则天不高兴了,她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一撸到底,说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说杀头就杀头,自己没得任何选择。

    “俊义,你可以教我轻功吗?”张麟停下来,一本正经地问卢俊义道。

    听到张麟想练轻功,卢俊义的眼中浮现一抹亮光,不过他很快就摇头:

    “轻功与拳脚上的功夫不一样,需要旷日持久的功力,最好是从童稚时期练起。我觉得你现在起步太晚了,筋老骨硬,事倍功半,难见成效。”

    张麟听了很是泄气,不过想到自己的拳脚之功夫也是意外练成的,或许轻功也可以,毕竟自己属于跨越时空者,而且是魂穿,原身有一定的武功基础,不能以常人常理进行忖度。

    “能不能练会无所谓,你只需告诉我,你教不教我?”张麟摆了摆手,语气坚决。

    “教是没有问题的。就怕你练不会而气恼,那样就反而不好了!”卢俊义长身而起,走到张麟面前,面带揶揄。

    “既然没有问题,那还废话什么,开始吧。”张麟抬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练轻功很苦的,你真的想学吗。”

    见张麟一心想学,卢俊义也来了兴趣,一脸严肃地问道。他倒想看看,张麟能不能学会,或者,对一件没有成效的事情,他能坚持多少时间。

    “你看我像怕吃苦的人么?”

    张麟下巴一抬,脸上浮现满不在乎的神情。

    “不怕吃苦好!”卢俊义颔首微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树枝,脸上带着庄重的神态,指指点点,侃侃而谈:

    “普通之人,头轻脚重,所以才能够直立行走。而练轻功之人,能做到头重脚轻。头重脚轻并不是要倒立行走,而是将全身的重力提举到头上,使得脚下轻如无物,能够飞举,能够不沉。不用奔跑鼓势,就能起高跃远。起如飞燕掠空,落如晴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

    噌~

    卢俊义双足在地上一蹬,他的身体就如同入云之龙一般,窜起到两丈高,而后在半空之中斜移了几尺,又如同兴奋的鹞子在翻身一般,连续做了几个空翻的动作,最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脸不红,气不喘,做了一个完美的示范。

    “我就想要这样的境界。”张麟心神向往,雀跃鼓掌道。

    “你想要就能要到吗?这个境界我练了二十年。”卢俊义用手摸着小胡子,嗤笑一声道。

    “你练了二十年?”张麟露出惊讶和佩服的表情,“你跟谁学的?”

    “当然是我师父!”卢俊义下巴一抬,露出自豪的神色。

    “能说说你的师父吗?”张麟好奇地问道。

    “我师父是一位世外高人。”卢俊义眼中浮现浓浓的发自内心的敬意,眼睛望着很遥远的方向,语气庄重,充满感情地说道,“他武功极高,曾经帮太宗皇帝打过天下,后来经过了一些世情的变幻,他老人家看透凡尘,急流勇退,隐于江湖,不问世事。”

    对于这一点,张麟并不吃惊,因为卢俊义武功这么高,有一位很牛很高明的师父,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他被告知,他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自行修炼达到这么高的境界的,他才会吃惊的。

    不过张麟心里还是有不解,有困惑,卢俊义有这么牛的师父,他自己的武功又这么高,在第一次见到时,他怎么还是羽林卫的一位军曹呢?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嘴里自然而然便问了出来。值此忧患困顿之时,卢俊义还跟着他,说明他俩有不同寻常的缘份,不是泛泛之交,因此他觉得很有必要对卢俊义做深入详细的了解。

    “唉,这事说来话长,只可惜这里没有酒。”卢俊义长叹一声,感慨万千地说道,一副有很长的故事要说的样子。

    张麟走到卢俊义的身边,轻拍他的胳膊,语气温和,循循善诱道:

    “跟我说一点呗,反正咱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行!”卢俊义用审慎的目光看了张麟一眼,心里觉得现在向他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份讯息,也没有什么妨碍,便微笑点头。。。

第三百八十八章 卢俊义的身世

    卢俊义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远处,一边回忆,一边娓娓讲述自己的身世过往。

    他的祖父是范阳郡公卢澄青,曾是高宗时的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宰相。他本是一名御前侍卫,因他父亲站在反对武则天称帝的阵营之中,好在不是什么重要头面人物,但他还是受到牵连,被排斥贬降为羽林禁卫。

    在听讲述的过程中,张麟心里想,原来卢俊义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如上官婉儿一样,是宰相之裔孙,公侯之子弟,身世富贵,只是后来他们的家族落拓了而已。有这么好的出身,难怪他的武功这么高强。

    展开一想,张麟又觉得奇怪了,作为一名宰相裔孙,怎么会取“大白”那么俗的名字呢?

    似乎看出了张麟的疑虑,卢俊义脸上带着坦然的微笑,“作为一个御前侍卫,被贬到羽林卫,很没有面子,因此卢俊义,也就是我,临时改了一个名字,叫’卢大白’。”

    原来如此!张麟听了恍然大悟,基本上,算是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张麟又好奇地问。

    卢俊义脸上浮现浓郁的笑:“也叫卢骏异。跟你赐的名字同音,所以我当时就欣然笑纳了。”

    “真的,这真是太巧了!”张麟又惊又喜,旋即拍了拍卢骏异的肩膀,善解人意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还是用回你原来的名字吧。”

    “其实,我已经很喜欢卢俊义这个名字了,好舍不得放弃啊!”卢骏异依依不舍地说道,片刻之后,他伸手碰了一下张麟的胳膊,亲切而主动说道:“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自己的事,显得有些自矜自夸的意思。不如我跟你讲讲我师兄李元芳的事情吧。”

    “李元芳是你的师兄?”张麟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眼整个大周朝野,李元芳是他最熟悉的名字之一。曾经,他心里想要见到李元芳的迫切程度,丝毫不会比期待见到狄仁杰的少一点点。然而,到了神都之后,他见到了狄仁杰,还见到了虎敬晖,却唯独没有见到李元芳,让他颇感失望。没想到,却在卢骏异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张麟岂不兴奋喜悦?

    “对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当他的师弟?”卢骏异眉毛一扬,脸上浮现一抹自得的微笑。

    “快说!”张麟眼中闪现激动喜悦的光芒,语气急切的催促道。

    “我们两个从七岁开始,就一起跟着师父学艺。”

    卢骏异一边缓缓踱步,眉头深锁,进行回忆,一边声情并茂地讲述他和李元芳之间的故事。

    随着卢骏异的讲述,张麟对李元芳有了一个更为直观更为详尽的了解。

    李元芳英俊潇洒,磊落不羁,艺成之后,加入了卫旅,参加了对突厥的战争,凭着赫赫军功,当上了甘凉道游击将军。

    两个月之前,当突厥使团经过敦煌时,李元芳受命护送使团赴神都。没承想,因为朝内有奸贼,与突厥方面里应外合,将突厥使臣与护送人员悉数屠杀,只剩李元芳一人逃出,成了屠杀使团的头号嫌疑人员,被朝廷海捕追拿,使得他的名声丧地,有家难回,有国难投,最后他决定跟着狄仁杰去幽州查案。幸亏狄公神断,日前将真凶渠首抓获,洗刷了李元芳的冤情。

    “假使团案已经破了,这么说李元芳和狄仁杰不日将会回神都?”张麟兴奋地说,对于狄仁杰,张麟决定敬而远之,他的兴奋和期待是对李元芳的。

    “暂时回不了,听说幽州遭到突厥大军的围困。”卢骏异摇头叹气,脸上浮现一抹忧郁之色。

    听到幽州遭突厥围困,张麟的眼中并没有出现忧心之色,相反,闪现一抹兴奋的亮光。

    李败德叛乱,皇嗣失踪案还没勘破,突厥大军围困了幽州,这说明自己所打造的弩车即将有了用武之地,武则天难道会为了跟他置气,而放着威力超绝的弩车不用?

    一旦武则天需要使用弩车,那么她就必须启用张麟本人。

    张麟觉得自己在寒苑呆的时间不会太长。

    在这不长的时间内,更要把武功特别是轻功练好。

    聊完一阵天之后,张麟还是回到原地,嘿嘿一笑道:“要达到你们那么高深的境界,可能需要习练二十年的时间,但是,我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比你们的境界差那么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不是我打击你,你能够练得跳上墙,就很不错了。”卢骏异抬手一指丈把高的围墙,冷面无情地说。

    “能上墙也可以。”

    张麟呵呵一笑道,他不想再与卢骏异争辩下去,只想马上就开始学。他现在连爬上墙都困难,要是能练到随意一跳就能上墙,那也是可以的。

    接下来,最苦最累的生涯出现在张麟的人生当中。

    他身上穿了厚重的铁甲,腿上和臂上各绑了两块铁制的胫甲和护臂,负重超过五十斤,绕着院子按照卢骏异所设定的路线奔跑。

    这一条路线由平地,坑洼地面,上坡,上台阶,下台阶,下坡,坑地组成。

    按照卢骏异的说法,这叫先重而后轻。习惯了负重奔跑,等到释放了重量,那时就会觉得身体倍加轻盈。

    跑了几圈,他就累得如同耕了十亩地的水牛一样,浑身都是汗水,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喘息了片刻后,张麟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卢骏异:“你与李元芳的武功孰高孰低?”

    卢骏异微微一笑,支支吾吾道:“这个嘛,不好说。要是都用剑的话,我俩差不多。要是他用链子刀,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武功比我现在厉害好多。”

    听到链子刀,张麟眼睛一亮,在他的印象当中,李元芳一把链子刀神出鬼没,确实厉害。

    张麟突发奇想,笑着问道:“你觉得李元芳拿链子刀,能打得过莽青松吗?”

    “那样的话,与莽青松打个六七十个回合没有问题。”卢骏异眉毛一扬,傲然说道。

    ~~~

    三人三骑从德遒门离开了神都,前方是通往北方道府的宽阔的官道。

    一马当先的是负气出走的夜玉。

    “驾~”

    夜玉扬鞭甩出了几个脆响,那马儿受到惊吓,四蹄纵开,宛若一条怒龙一样,向前奔腾疾驰,激起一道烟尘,如同一条灰色长虹一样,滚滚而去。

    她的脸上浮现着气愤怨恨和隐忍的表情,那张本来俏丽有型的脸,因为拼命压制心里的怨气,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怨张麟,我主动送给你,你七推八却,临了却冒着如此大的凶险与婉儿那贱人厮混,你太让我伤心了。

    她恨上官婉儿,认为她就是一个骚人,一个贱货,一个专门勾惑他人的狐狸精。

    最后,她更后悔,那一晚她应该更加主动一点,更加热烈一点,她宁愿那个被打入地宫的人是她!

    疾驰了不久,马儿离开了官道,进入了一条通往邙山的小道。

    绿殊和狄光远先后驰上了小道。

    绿殊认得,这条小道她们曾经走过,是通往黑熊谷的必经之路,当日,在这前面的峡谷,曾经遭遇田蒙的伏击和巨石打击,有多名弟兄在这儿丧生。

    一种不详的感觉立即袭上她的心头,她扬鞭一甩,发出一声脆响,使得马儿提高了速度,一边紧紧地追赶,一边大声喊道:“提督大人,此地危险,放慢点儿速度!”

    夜玉非但没有放慢速度,相反她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使得马儿把蹄儿撒得更欢,一下子就窜进了峡谷之中的悬崖小道。

    在踏上悬崖小道,目睹一边的高峻峭壁和另一边的深危渊谷之时,一种熟悉之感油然浮上夜玉的心头。

第三百八十九章 袭击东厂

    在看清周围地形的第一瞬间,夜玉认出了此地。

    两崖夹一溪,小道悬绝壁。

    她记得,在峡谷的前方,遭遇到一伙蒙面人的伏击,当时她鲁莽地冲向前,被敌方的乱箭所锁定,是张麟射出弩箭为她解除了危险。

    她也记得,在更前方,当巨石从天而降砸毁道路,威胁人们的生命安全时,是张麟果断架起了钢丝索,使得她缒到了渊谷的对面,脱离了危境。

    她又记得,她刚刚落地,一阵滔天的洪水突然汹涌而来,将她无情地淹没,并残忍地冲到了下游,她差一点被溺死,幸亏张麟及时施救,她才活了过来。

    她还记得,为了躲避黑衣人的追赶,她与张麟双双躲进了溪谷旁边一处隐秘的洞穴,在那儿她们共处了一宵,那是一个不眠之宵,值得终生牢记。

    她更记得,在那洞穴里,无数的萤火虫用光和影构成了各种神异美丽的图案,见证了她与张麟关系的进步。

    虽然相互之间没有跨越鸿沟,也没有山盟海誓,但是,可以说,这儿是她们的定情之地。。。

    当夜玉离开东厂纵马疾驰时,她是漫无目的的,没有想过去哪里,去干什么,却没有想到无意之中来到旧日定情之地。

    触景生情,她心里想起了很多很多,勾起了无限心思,晶莹的泪珠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随着她的前行,在空中飞扬飘洒。

    在一路跟随夜玉前行之时,骑在马背上的狄光远也是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与夜玉曾经一起经历过的往事一一浮上他的心头。

    因为狄仁杰是朝中重臣,皇上对他既重用又猜疑,因此让他把儿子送进宫,在宫廷之中接受教化,实际上就是让他的儿子做人质。

    狄光远七岁入宫,在宫中生活的时间比家里还长。那时夜玉的年龄比他略小一点,两人可谓青梅竹马,总角之交。

    随着年龄的增长,狄光远对夜玉暗生情愫,但是他生性严肃腼腆,心里的话始终不懂得表达,有时候,他略微开了一个头,就嘎然而止,以为他说的已经足够多,对方应该能明白他的心意。

    但是,夜玉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明白他没有说出来的情意?

    越到后来,他越腼腆,因为他害怕表达出来后会被拒绝。

    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始终没有突破,可以用亲如兄妹却又白发如新来形容。

    但是,狄光远并不着急,他认为,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难题,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日,夜玉会明白他的心意,接受他的情意。

    然而,令狄光远意想不到的是,时间在向前推移的同时,把张麟推到了夜玉面前。

    若是张麟安心做他的供奉,那么,这对狄光远倒没有什么影响。可是,这小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还惦记着狄光远的窝窝头。

    这让狄光远很恼火。曾经,他不止一次想过,把张麟与夜玉之间的艾昧关系向皇上禀报一二,这对他来说,不算是告密,因为这是皇上所交办给他的职责。但是,他有些投鼠忌器,一旦,将他们的关系揭发出来,那么夜玉也将会受到连累和惩罚。

    因此狄光远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徒然着急,徒然恼火,徒然伤心。

    张麟与上官婉儿厮混被打入寒宫,这事对于狄光远来说,属于好消息,可是夜玉居然为此而负气出走,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还要更深一层,最令人生气的是,她负气出走的地方,居然是之前她们独处过一宵的所在,这又让他的心里如同打翻了醋缸,心酸苦楚到了极点。

    ~~~

    东厂,西面围墙之外有一处茂密的树林。

    莽青松带着一群灵狼的高手,隐蔽于密林之中,他扭头扫视了现场一圈。这儿,除了他之外,总共有二十人,都可以算得上高手。不过,这几乎相当于灵狼的全部战斗力了!

    说实在的,灵狼的成员不少,总共有数百,但是高手其实并不多,特别是被张麟连续摧残几次之后,剩下的高手不会超过三十位。

    在灵狼帮,武功最高的自然是帮主莽青松,他的武功,在整个大周,甚至在整个天下都能排入前五。在大周的皇宫,估计只有武常和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能够与之匹敌。

    比莽青松次一点的是专司杀人的铁手堂堂主铁梦。他的武功与卢俊义相仿。如今被关押在东厂地牢。

    其次就是三位长老,都是超一流高手,每一个都跟铁梦差不多,这三人之中的两人已经丧命,闵德被关在东厂地牢。现场没有长老。

    然后就是六名护法,这六名护法已经战死三名,如今只剩下温震,福满楼和麻凡三人。福满楼被派去跟踪夜玉,现场只有两名护法。

    金银铜三位堂主,以及铁手堂的舵主,都算是高手,到东厂都可以与千户以及副千户匹敌。现场有七名铁手堂的舵主和金银铜三位堂主。

    这三位堂主分别是,负责向各行各市收钱的金手堂堂主金不换,负责管理账务的银手堂堂主银含,负责放贷的铜手堂堂主铜罗。这三人的武功比专司杀人的铁手堂堂主铁梦的略微低一点,不过也都相当不俗,与铁手堂的舵主差不多。

    铁手堂的成员,武功也都过得去,高一点可以算初级高手,到东厂可以与百户抗衡。现场有八名悍勇的铁手堂成员。

    其他堂口的舵主以及成员,并不负责杀人,而是负责收钱管帐,因此都没有多少武功,与普通的厂卫差不多,因此此次行动没有这一类人参与。

    综合起来,参与袭击东厂的二十余名灵狼分子,有一名顶级高手,两名一流高手,十名高手,以及八名初级高手。

    这样的实力,倘若冲击其他任何衙廨,都可以轻易地将之毁灭。但是,他们的对手是东厂,实力不可小觑。

    要是东厂人员齐集,灵狼断然不敢如此兴师动众的袭击东厂。但是,今天,东厂双头不在,张麟被打入冷宫,东厂人心涣散,这样的时机对于灵狼展开袭击行动极其有利。

    饶是如此,莽青松并没有马上下达袭击令,他还在等,等待最佳时机。其目的自然是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成功。

    莽青松抬头望了望天,此刻太阳已经西沉,时间大概是申初,尚未到散班的时间,再望向东厂的大门口,只见出来的人多,鲜有进去的,似乎又都在忙着散班回府。

    略微想了想,莽青松便明白了,东厂双头都不在,且张麟被打入寒宫,那些厂卫大概都觉得心寒,失去了精气神,所以都提前散班了,应该是这样的。

    见了这幅景象,莽青松更加欣喜,这等于是天助我也!

    又过了一刻钟,估摸着那些散班的人都走远了,莽青松抬手一挥,果断下达了袭击令,“开始!”说毕,他将兜帽拉到头上,又将黑纱蒙在脸上,而后纵身一跃,越过东厂的围墙,率先跳进了防卫森严的厂院之内。

    “噌噌噌~”

    二十余名灵狼分子,纷纷蒙上面纱,一个接着一个,如同跳蚤一样,轻松利落地越过高墙,进入厂院,他们压根没有打算隐藏行止,之所以选择越墙而进,而不是从大门口强攻,那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阻力,节省时间。毕竟他们的行动一旦展开,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东厂,而是整个朝廷。

    一旦战斗打响,那么遍布在神都的金吾卫,监门卫,千牛卫就会闻风而至,那时,他们就算再厉害,也会被包圆,被消灭,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少。

    所以,灵狼必须速战速决。

第三百九十章 最惨重的打击

    灵狼明目张胆的大规模侵入,立即被负责值守的厂卫发现,他们见来者不善,势头凶猛,都不敢上前拦阻,而是扬声大呼:

    “不好了,有人擅闯东厂!”

    留守在东厂的震抚使黄胜彦听了呼喊之声,立即从自己的书房里冲了出来,见到二十多名蒙面杀手悍然闯进来,他勃然大怒,抽出宝剑,大喝一声:

    “你们胆敢闯进东厂,真是吃了熊心豹子!”

    说着,他纵身上前,向被簇拥在最前面的莽青松刺出凌厉一剑。

    “找死!”莽青松提着弯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黄胜彦狠狠地劈了过来。

    “当~”

    刀剑相击,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轰响,黄胜彦被震得虎口发麻,身体如同轻飘飘的落叶,向后倒退了十几步。幸好他的底子不错,没有摔倒在地。这一下交手,让他明白了,他压根不是莽青松的对手。

    莽青松只是向后倒退了半步,可见他在力气方面比黄胜彦大太多。他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你就是东厂最厉害的人么?实在太弱鸡了!”

    “你们这群毛贼,竟敢袭击东厂,真是自己找死!!”左肩上扎着白色绷带的许世德挥舞着宝剑冲了上来,宝剑闪着凛冽的寒光,掀起一股寒风,斜斜地斩向莽青松的左胁。

    莽青松不慌不忙,弯刀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挡住了许世德的锋利的剑刃。

    “当~”这一次震响更加响亮,发出蜂鸣一般的颤音,在人们耳中嗡嗡的回荡。

    在一股巨力的撞击之下,两人一触即分,许世德向后倒退了七八步,左肩上刚刚愈合的伤口被崩开,血迹从伤口里面渗了出来,一瞬间把白色纱带染得血红。

    莽青松向后倒退了一步半,他用赞许的目光看了许世德一眼,颔首道:“你这人还算行!”

    黄胜彦用手摸着虎口,呲牙咧嘴地叫道:“来人,将这伙悍贼给我拿住!”

    “杀!”

    东厂的厂卫和千户,大部分散班回府,留守在厂院之内的人员只有百来人,而武功高强者则更少,只有黄胜彦,许世德,孙殿臣,申渊,马骏等人。除了黄胜彦和申渊之外,大都身负重伤,战斗力大打折扣。

    而袭击东厂的,则是以莽青松为首的灵狼高手,极其强悍勇猛,一个个都可以以一敌十。

    黄胜彦许世德孙殿臣三战莽青松。

    申渊与麻凡对战。

    马骏和两名百户围攻金不换。

    温震以一敌十。

    银含以一敌五。

    铜罗以一敌五。

    。。

    留守东厂的高手的数量偏少,无法与灵狼展开一对一的对战,只能采取人海战术。

    东厂明显不敌,人员不断伤亡,随着战斗的深入,死伤人数节节攀升。

    莽青松见胜券在握,却又无法迅速取胜,便扭头向温震吩咐道:“你带人冲进地牢,将闵德铁梦等人放出来!”

    莽青松的算盘打得很响,只要把闵德和铁梦放了出来,那么灵狼将会如虎添翼,立马占据优势,可以轻易灭掉东厂。

    “是!”温震答应一声,展开了一阵凌厉的攻势,将围攻他的人击毙两人,将其余人逼退,而后手舞着宝剑,带领四名灵狼成员,从围攻的人群之中,向地牢的入口杀开一条血路,试图强行闯进去。

    见到对方的行动举止,黄胜彦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一伙人定然灵狼悍贼,他们袭击东厂的目的必定是为了营救被关在地牢之中的灵狼囚犯。

    “世德殿臣,你们顶住一会!”黄胜彦虚晃一招,跳出了战圈,而后迅疾无比地奔向另外一个隐秘的入口,赶在温震之前冲进了地牢。

    此时,在牢房之中,铁手堂堂主铁梦已经遭受多次重刑,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寸完好的,浑身衣衫破碎,血迹斑斑。他听到外面的打斗之声,知道帮主来救他了,一直垂着的头蓦然抬了起来,眼眸之中忽然射出兴奋喜悦的光芒。

    “恭喜铁堂主,你们的帮主带人来救你了!只可惜,你没有机会活着见到他们!”黄胜彦手提宝剑来到牢房之中,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和刺激。

    “你要干什么?”铁梦眼中浮现愤怒之色。无可否认,他是一个铁打的汉子,不怕刑,不怕死,但是眼见着活命的希望被人强行抹掉,他还是难免悲愤气怒。

    “将你处决!”黄胜彦脸上浮现一抹残忍冷酷的笑。

    “你。。。”铁梦还想说,你们东厂无权处斩囚犯,然而他的话只说出了一个字,便嘎然停止了。

    黄胜彦手起剑落,将灵狼的超一流高手的性命结果了。在东厂遭到灵狼的强势突袭而处于风雨飘摇之时,这是他觉得作为东厂震抚使最应该做的事情。

    铁梦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处决了铁梦之后,黄胜彦没有时间去擦拭剑上的血迹,又迅捷无比冲向另一间牢房,意图如法炮制,将因遭受重刑而痛苦无比的灵狼长老闵德的性命予以终结,然而此时,温震已经带着几名异常凶悍的灵狼成员杀进了地牢,击毙了多名守牢狱卒,在闵德的牢房门口将黄胜彦截住了。

    “你看这是谁!”黄胜彦手里拿着一颗血迹飞洒的头颅,向温震晃了晃,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温震定睛一看,认得,那头颅不就是他们兴师动众准备营救的铁梦吗。

    “死!”温震气得跳脚,当即倾尽全力向黄胜彦发起猛攻。

    黄胜彦知道已经没有可能再处理闵德或者另外的灵狼囚犯,便抽身而走,飞快地退出了地牢,重新回到战斗现场,将铁梦的带血人头掷向莽青松,并且大喝一声:“看头!”

    在黄胜彦离开战斗现场去地牢处决铁梦的极短的时间内,形势对于东厂来说,变得更加糟糕。

    孙殿臣被莽青松斩断一条手臂,正靠在墙根,身上不时传出痛苦的痉挛。许世德单战莽青松,力竭难支,伤口迸发的更是厉害。

    多名厂卫被击毙或者深受重伤,倒在地上喘息或者挣扎。

    正在对许世德展开一波极其凌厉攻击的莽青松,眼角余光瞥见一颗带血的人头飞过来,他知道这人头,肯定不是东厂的,而是他那边的,便没有用刀去格挡,而是一闪身,进行避让。

    嘭~

    人头砸在地上,摔的破烂,腥臭的血迹向四处飞溅。

    莽青松定睛一瞧,虽然那人头的面目被摔的模糊,但还是依稀可辩。

    这不是铁梦吗!莽青松费尽心机,兴师动众,袭击东厂,正是为了营救铁梦和闵德!

    而在营救行动即将成功之时,铁梦却被提前杀死了,这让莽青松目呲欲裂,心痛如绞,他当即向黄胜彦发起了狂怒无比的攻击,同时下了自灵狼帮成立以来最狠毒最狂暴的命令:“把东厂给我抹平了!为铁梦报仇!”

    杀了铁梦之后,东厂士气大振。但是,仍然无法扭转败势。

    因为灵狼方面有了闵德等人的加入,他们都带着受辱复仇的狂暴心理,如饥饿的猛虎扑杀群羊,东厂更加不敌。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人,或靠在墙边喘息,或躺在地上挣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被那些闻命而动的灵狼补刀杀死了。

    议事厅以及与之相邻的张麟的书房被灵狼放了几把火烧了起来。

    幸好驻守在附近的金吾卫收到东厂的求救信号,带着一大支队伍赶来,救火救人,莽青松等人才收手撤离了。

    经过灵狼的狂猛袭击和残酷杀戮,东厂一共牺牲了七十多人,包括孙殿臣和马骏两名千户。

    许世德本来就身负重伤,这下伤势更为严重,所幸性命无碍。

    黄胜彦被莽青松砍伤,申渊挂彩。

    东厂遭遇到自成立以来最惨重的打击,几乎覆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武家公主

    邙山峡谷小道。

    心酸窝火憋气的狄光远深吸一口气,用力咬了咬牙,抬手拍了一下马背,那马纵蹄疾驰,越过绿殊的马,冲到了夜玉的马身后。

    “夜玉,你跑出来够远了,现在该回去了。”狄光远温声开口。

    夜玉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到这时才发现有人跟着她,脸上一瞬间浮现不高兴的神色,娇叱道,“谁让你跟着我的?”

    “你是一厂之主,你怎么好独自离开东厂,孤独地来到这危险之地?”狄光远用温柔的带着责备的语气劝慰道。

    夜玉没有说话,只是扬起马鞭子向狄光远甩了一下,作为回应,一声脆响发出,使得马儿撒蹄向前,继续深入峡谷之中。

    狄光远尾随在夜玉的马后面,嘴里喋喋不休地说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可是你的身份高贵,你是皇家公主,金枝玉叶,而他是一介供奉,身份尴尬,上官婉儿为了他而被打入地宫。你和他之间更是没有一丝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不可能的人,你值得这样伤心难过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夜玉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我俩一起长大的,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明白吗?”狄光远契而不舍地说道,差一点就将自己的心思表达了出来,不过,他的严肃外表之下的腼腆性格,使得他适可而止地停住了话头,他觉得他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对于狄光远的近乎表白的话,夜玉没有理会,更没有回应,好像压根儿没有听到,兀自催马往前疾驰。

    “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人偏偏喜欢你,这样的故事,虽然老套,可我还是要说一句:精彩!哈哈。。。”一声夜一样的怪笑声从峭壁上空传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揶揄和嘲讽之意。

    于幽静的峡谷听到怪叫之声,夜玉和狄光远心下大惊,几乎同时勒住了马缰,抬头向斜上方观瞧。

    停在峭壁树枝上的鸟儿被惊动,从人们的头顶掠过溪谷的上空,翩然远起。

    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如同秃鹫堕崖一般,顺着前方的如同刀削一般陡峻的峭壁飘然而下,轻轻地落在距离夜玉马头前面不到五十步的地上。这儿就是田蒙等人曾经设伏的地点。

    此人身穿黑色紫边宽袍,头戴兜帽,脸上蒙着一层黑纱,身材高大雄壮。此人正是灵狼帮主莽青松。

    在袭击东厂营救成功之后,莽青松收到福满楼的传信,说夜玉进入了邙山峡谷,他心里大喜,立即取直道赶往邙山峡谷,意图捉拿夜玉。

    以他的武功之高,轻功之强,出入城池如履平地,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神不知而鬼不觉地离开神都。出城之后,他翻山越岭,穿林渡溪,如同敏捷的猿猴,悬崖无法阻断他的脚步,渊谷无法减缓他的速度,他后发而先至,比夜玉等人还早一点来到了峡谷悬崖之中,稍微等候了一下。

    莽青松行事非常审慎,哪怕夜玉狄光远都不认识他,哪怕在这渺无人迹的深山峡谷,哪怕他的武功极其高强,可是他的脸上依然蒙着面纱,以免被对方识得他的真容。这就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他的名字和身份,对于庙堂和江湖上的很多人来说,都仍是一个谜。

    “你是谁?”狄光远催马上前,抬手一指莽青松,大声喝问。

    莽青松没有理会狄光远,而是指着夜玉,喈喈怪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这里等候公主多时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玉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用略微哽咽的声音,不痛快地斥喝道。

    “来抓你的人!”

    莽青松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了长长的乌金打造的软鞭,指着夜玉,用略微带着惊喜的口吻说道,“夜玉,我本以为你只是东厂的提督,没想到你原来还是一位公主。之前我很纳闷,武家有那么多王爷,怎么会没有公主呢?现在我想起来了,武家有一位公主,叫武夜玉,是武媚娘的侄女,武承嗣的妹妹,冬昌公主!!”

    “你知道的太多了!”

    夜玉抽出佩剑,向莽青松娇叱一声,然后扭头愠怒地斜睨了一眼狄光远,他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于无意中把夜玉的神秘而高贵的身份泄露了出去。

    “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呢?”莽青松嘿嘿一笑,霸气侧漏地说,“我要杀死武媚娘,清除武家逆贼,自然要对武家的子弟进行详尽的调查。武媚娘把你雪藏得这么深,说明你是她眼中非常重要的人物!你不仅是东厂的提督,还是武媚娘非常重视的武家公主,今天我算是捡到一条大鱼了。这真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锦鸡飞到锅里头!”

    夜玉听了勃然大怒,用剑指着莽青松,厉声说道:

    “这么说起来,在神都戮杀武姓子弟的凶手,就是你们!”

    “你可以这么说!我们所做的事情,远比你们知道的要多的多!”莽青松得意的哈哈大笑,“以前我们一直找不到报复武媚娘的最佳手段,只能进行一些无聊的杀戮。今天,老天把你,我美丽的冬昌公主,送到了我面前,使得我们有了报复武媚娘的利器。放心,我是不会马上杀你的,而是会先推倒,后折磨,以歹毒的手段报复武媚娘的歹毒!”

    “纳命来!”

    听了莽青松的一通极其粗鲁无礼的话语,夜玉气得心膛起伏,浑身发抖,当即手提宝剑,从马背上飞跃而下,如同老鹰击水一样,向着莽青松凌厉无比地刺了过去。

    “公主,把这厮交给我!”狄光远抢先而出,从马上飞身而下,挺剑杀向莽青松,以弥补自己暴露公主身份的过失。

    “呼~”

    突然,一条黑影从悬崖的后面暴跳出来,一柄八棱小铁锤,带着凛冽的风声,轰然砸向狄光远。此人身穿黑色的袍衫,正是一直跟踪夜玉的灵狼护法福满楼。

    狄光远只能收住身形,挥剑迎击。

    “当~”

    铁锤砸在剑上,发出清脆的震响,并且有火星四溅。

    福满楼与狄光远的武功差不多,两人锤来剑往,上下腾飞,打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莽青松并没有急于抓人,而是袖手站在旁边观战,看向夜玉的眼神之中带着轻浮戏虐之色。

    见到这一情景,夜玉羞恼无比,身形展动,挥剑而出,意图再次向莽青松发起攻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7857/ 第一时间欣赏我在大唐当秀男最新章节! 作者:干越箫声所写的《我在大唐当秀男》为转载作品,我在大唐当秀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在大唐当秀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在大唐当秀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在大唐当秀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在大唐当秀男介绍:
崛起于后宫,弄权于朝廷。
驱蛇灵,斗权臣,辅女帝。
我在大唐当秀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大唐当秀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大唐当秀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