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个美人
南洲的水患不算难治,同桌两人后来又自己跑了好几次内城看地形,花了四五天时间,又熬了个大通宵,最后画好了图,给出了治理方案。
南洲刺史对“朝廷派来的人”盲目信任,拿到方案后二话不说就吩咐人下去办了。
接下来的工作量全交给底下人,要挖一条灵渠将水引去隔壁锦州的一个废弃水库,这边修那边修,最长一个月就能完工。
他们既然来了,肯定要看着这事儿彻底解决了才能走,所以沈渺渺也不着急,打算再等一两个月监工,南洲城恢复了再回去。
南洲刺史心大的很,她一听说太女殿下不急着走,立刻就说要尽地主之谊,想请她们一起去隔壁锦州游玩一番,等南洲建得差不多了了再回来。
南洲刺史同锦州刺史是很好的知己,这二人从小一块长大,又一起入仕,连管的地方都是隔壁,好的不分彼此,所以南洲刺史才大言不惭说要请她们去隔壁做客。
太女殿下问了问小朋友的意见,最后应下了,决定再过几天就出发。
之后沈渺渺随口问系统:“反派是不是在锦州?”
系统吃了个大惊:【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剧透了吗?!】
“没,”沈渺渺被它惊慌失措的语气逗笑,说:“你先前就发了任务,南洲现在是水城,反派没事又不会来这里,刚刚刺史大人邀请我们去锦州,又换地图,那反派很可能就在那边。”
【……对。】系统怕她多问,转移话题关心她:【你水土不服好点了没?】
“干嘛?”沈渺渺睨它一眼,猜到了什么:“最近嘴里尝不出味道了?”
系统幽怨地打出一个哭哭的表情。
“南洲还没城建好,也没吃到什么特色美食。”沈渺渺安慰它:“等去了锦州我会替你好好胡吃海喝的。”
【……我谢谢你。】
锦州和南洲是临城,她们走水路,不到一天就到了。
这次出发的舫船是刺史府的镇宅之宝,十分之财大气粗且花里胡哨,比起先前那个朴素的工地船,这个简直就是低配版泰坦尼克号。
巨大的一艘船,除了美食美酒,还有一众水灵灵的清倌美人表演歌舞,实力诠释了什么叫纸醉金迷。
中午时舫船经过一处水患较严重的地方,一棵巨大的树横在路中间,那会儿沈渺渺照例在甲板上晒太阳,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这会儿甲板上的巡逻去后舱吃饭了,除了沈渺渺没有别人,她定睛一看,那棵巨树的中间好像卡了个人。
太女殿下没多想,她有一身一般般的轻功,但是眼看着这人就要脱力被冲走了,大致计算了一下距离,觉得自己可以救,然后就飞身过去了。
她以最粗的那部分主干为着力点,一使劲儿,动作不算温柔地将人从树中间扯出来
这人已经晕了过去,不知道在水里跑了多久,皮肤都泡的脱水了。
沈渺渺匆匆看了一眼,是个男人,她嫌弃地皱了皱眉,提着人回到甲板上去,“嘭”一声,把人丢到地上。
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了,南洲刺史跑过来一看,吓一跳:“这么一会儿时间,殿下从哪里捞回来的人?”
沈渺渺随手指了指那棵树,说要去沐浴更衣,就走了,一点要管那人的意思也没有。
她走后,很多人过来看,殿下捡回来这个男人眉眼清丽,黑发贴在身上,像朵被打湿的芙蓉,可怜又漂亮,很容易惹人怜爱。
“殿下这随手一捡就是个小美人啊。”南洲刺史看了一眼那人,有点羡慕地说:“带下去看看人怎么样了,这么好看,别死了啊。”
“是。”
【宿主,刚刚那个男人好看不好看?】系统蹦出来问她。
刚刚提人的时候那个人一直贴着自己,浑身都被沾湿了,沈渺渺闹心都是嫌弃,哪有心思看那人长什么样:“不知道。我又没看他。”
【嘿嘿。】系统古怪地笑了一声,又走了。
沈渺渺一头雾水,不知道它又想干嘛,摸了旁边的一杯烧酒来喝。
她怕冷,五月份已经不算冷,可是从水里出来还是有点凉,喝点烧酒暖暖身子挺好。
这酒有点辣,沈渺渺喝了两口就放下了,随意披了件衣服擦着头发准备回房。
她推开房门,地上跪着一个清瘦的男人,沈渺渺一愣,皱着眉冷声道:“你谁。”
猫咪都有较强的领地意识,沈渺渺也不例外,她很厌烦有人不经自己同意就进了自己的地方,她现在想把人扔出去。
却见那人就这么跪着转过身来,感激又仰慕地看着自己:“多谢恩人救命之恩,玉奴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恩人!”
“……你是刚刚那个人?”沈渺渺泡澡泡得不知道时间,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醒了,而且还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了自己的房间,跑过来跪在这里。
“公子!公子!”太女殿下房门大开着,门口焦急的俾人一下子就看到了男人,他过来先对沈渺渺行了礼,道:“殿下恕罪,这人一醒来就说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知怎的就让他跑过来了!”
那人才反应过来了似的,收起欣喜爱慕的表情,谦卑地行礼:“对不起恩人,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才……”
沈渺渺终于正眼瞧了这人一眼,然后被他的面容惊到了。
怎么这么像!
这人不管是同凌伏的眉眼还是身形都像的很,但是仔细一看便能看出差别,他脸上的表情一直都生动又活泼,将他的五官带出点艳色来,而凌伏则是温柔安静多一点,气质不像。
被这样一个小美人直白又仰慕地盯着瞧,是个女人都要心神荡漾一下,可惜太女殿下没有心。
她看了一会这人的长相后就厌烦地挥了挥手说:“出去。”
小美人一愣,似乎是没想过有人会拒绝自己,一下子就伤心了起来,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走之前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想引起太女殿下的垂怜。
太女殿下垂着眼睛,接收不到小美人的暗送秋波。
一二二个美人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顺利抵达锦州,那人醒了之后就一直执着地跟在沈渺渺身边,说自愿伺候太女殿下来报恩,每每看向沈渺渺的表情也总是不加掩饰的爱慕热烈。
他跟众人说他叫玉奴,原本是南洲西子舫的一匹瘦马,发洪水了之后他没能逃走,不幸遇难,随着洪水漂了好几天,中途昏昏沉沉,醒来过几次,不过城中人有条件的早些时候就全都跑出去避难了,没人发现他。
好不容易漂到了那个地方,他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固定在树中间,然后才想办法求救。
这人看起来娇弱极了,没说两句话就要抚着心口咳好几下,面色也是苍白如纸,真不知道他才醒来哪来的力气跑过来找自己。
沈渺渺不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男孩子,虽然这个玉奴乍一看跟凌伏很像,可接触了两天就能发现,他是典型的凤朝男子,小鸟依人型的,很多时候好像比她还要娇气。
“殿下,您救了玉奴,玉奴为奴为婢也要报答您,求求您收下我吧!”病美人真诚得很,一副誓要和青芍抢饭碗的样子。
沈渺渺想起了这两天青芍伺候自己时不胜其烦的样子,这个人这么上赶着分担青芍的工作量,她觉得那就再多一个受害者吧,也没什么。
主位上的红衣女人懒洋洋地抬眸扫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玉奴对自己的身段样貌有着绝对的信心,他这一款没有哪凤朝个女子能抵挡,先前没发大水的时候多少人都求不来跟他见面呢!
“行啊。”
他听见她应了下来,心下欣喜若狂,像是受了什么赏赐似的让他高兴,但是面上还要强装一副镇定的样子。
他记得自己生命垂危之时,这个人如神一般飞身到自己身旁,将自己救了出来,那一刻,她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神光!
又想起来自己醒来后不管不顾地去寻她看到的美景——
那人微红着眼尾,恹恹又不耐烦的样子,黑发散发着湿气,淡淡的玫瑰冷香萦绕在他鼻尖,莹白的玉足随意踩在地上,她浑身上下都让他疯了一样的着迷!
玉奴感觉自己都要着火了,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了,她又美又冷艳的样子简直是让他热血沸腾,后来从旁人口中听说了她的身份,知道了这人居然就是尊贵的太女殿下心中的激动更加无以复加。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太女殿下,可是万一呢,万一殿下看中了自己,说不定……
他原以为太女殿下只是面上冷,她愿意救自己肯定也是有被自己的美貌惊艳到的,自己提出要留在她身边,她肯定会答应。
谁知道她居然拒绝了!她是真的没有看中自己的脸!
她果然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玉奴捧着脸想着,给高傲又冷漠的太女殿下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滤镜。
所以一听说沈渺渺愿意留他在身边了之后,这人高兴得跟马上要嫁进去了一样。
待人走后,青芍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家殿下:“您真看上他了啊?”
没等沈渺渺说话,她又自顾自的说着:“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人跟凌伏长得太像了,挺好看的。”
“……”沈渺渺喝了口热水,说:“把之前凌伏给你交代的小册子给他,让他背下来。”
不是要伺候自己么,员工守则先背下来。
青芍从袖子里抽出厚厚一沓装订起来的纸,掂了掂:“真留他当奴婢啊?”
她这么说着,面上却已经控制不住地浮起了一点幸灾乐祸。
她手上这一沓除了凌伏交代的,还有自己以前注意总结的以及从厨房,浴室,甚至是后花园的园丁那里要来的太女殿下的一些生活习惯。
成百上千条呢,这娇公子能背下么……
“给他找点事做。”沈渺渺阖着眼睛说。
给他找事,别让他闲着就来烦自己。
“对了,你问问他有什么才艺,”沈渺渺突然想起来了,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动力不要白不要:“能用了孤再考虑留下。”
回头培训一下就能上岗再就业了。
自家殿下的本质其实是一个黑心商人,青芍心疼了小美人一秒钟,带着“员工手册”出去了。
沈渺渺这几天水土不服好了,到了锦州这边又活蹦乱跳的,就是前天晚上熬夜看话本子有点精神不佳。
“今天坐了一天船,殿下应当也疲了,”南洲刺史贴心地说:“不如今夜早些休息,明日在下再带您去见一下锦州刺史?”
“嗯,”沈渺渺没什么意见,微微一颔首,道:“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孤只是一个来锦州的普通游客罢了。”
低调点,枪打出头鸟,说不定她无形之间得罪的人就想着怎么弄死她呢,这么大张旗鼓跑出去不就是在地图标点么,多危险啊!
南洲刺史没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只以为太女殿下是谦逊亲民,应了下来。
南洲刺史订的这家客栈是锦州中心的第一大酒楼,房间也是顶配的天字号,除了配置豪华,还有各种特殊服务——
沈渺渺此刻正放松地趴在长榻上享受按摩服务,按摩师傅手法熟练,力道适中,按完背部,她又追加了一个膝盖spa,试图好好整治一下自己的老寒腿。
“没想到古代也有这么让人快乐的服务。”沈渺渺脑袋里跟系统聊天:“先前我都不知道。”
【你之前太忙了,其实除了太女府那一片,京城你也没怎么转过。】系统说:【不过老寒腿是治不好的,这属于天道惩罚。】
“怎么还上升到天道上去了?”
【因为那是我给你开了挂你才找到的地方,】系统略有些心虚:【惩罚追加到现实里了。】
“我命真苦。”沈渺渺把自己怜惜了一波。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享受完全身按摩服务和膝盖spa,沈渺渺神清气爽地回房,果不其然看到玉奴已经在等着了。
她穿了件里衣,把自己裹得还算严实,随口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伺候殿下。”小美人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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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再一次恨不相逢在海棠,不然我高低整点不能播的恩屁。
一二三个美人
伺候我?
太女殿下倨傲地哼笑一声:“青芍给你的东西都背下了?”
小美人粲然一笑:“都记下了。”
记性这么好?
沈渺渺一挑眉:“背来听听。”
玉奴将小册子交到沈渺渺手上,一条一条开始背。
沈渺渺之前没注意过自己所谓的“生活习惯”,所以她从前都没觉得自己有多麻烦,直到她拿到这沓小册子。
真的是事无巨细啊,很多她自己没注意的东西这上面也有。这一千五百多条没一条虚的。
沈渺渺【试图从别人口中认识自己jpg.】
然后她惊恐的发现这人居然真的用了半天背下了这么多东西。
玉奴背完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期待道:“我可以侍候好殿下的!”
“背的挺好,”沈渺渺敷衍地夸了一句,又好奇道:“你记忆力一直这么好吗?”
小美人娇羞一笑:“不瞒殿下,玉奴愚笨,除了较常人更容易记住东西外,也没别的本事了。”
“你出去吧。”沈渺渺表示知道了,然后赶人走。
“可是我还……”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太女殿下冷的很,赶起人来毫不含糊,凤眸一样,玉奴再不甘心也乖乖退出去了。
记性好,这是个好苗子啊……缘品轩又可以整新活儿了,报菜名终于能安排上了,那个玉奴原先是画舫的,那吹拉弹唱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黑心老板沈渺渺开始考虑把新员工往哪里塞,她手头挺缺人的,如果这人多才多艺,那能者多劳……
已经出去了的未来新员工玉奴突然打了个喷嚏,狐疑地揉了揉鼻子:“谁念我?”
花满楼顶楼。
“除了以上消息,朝廷的太女殿下和南洲刺史于昨夜到了锦州境内,下榻于醉香酒楼天字一号房,随行的人不是很多,没带护卫。”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如实汇报着每日所有的消息。
带着恶兽面具的男人沉默地把玩着手上的玲珑镯,在听到最后一段话时动作顿了顿:“来了锦州?”
“是!我们的人方才得来的消息,太女殿下原本是被朝廷派来治南洲的水患的,应当是已经结束了,南洲刺史亲自随行,昨夜便到了锦州。”
“嗯,”老板漫不经心地道:“派人盯着。”
“主子是有……什么安排吗?”黑衣人斗胆多嘴了一句。
“安排?”老板轻笑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当然有。”
黑衣人被老板这一声笑笑得毛骨悚然的,也不敢再多问,领命下去了。
他下去后,又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进来,他将手中做工精致的锦盒恭敬地放到桌上:“主子,您要的东西。”
老板修长苍白的手指将锦盒掂起来,盒子里是一对和他手上一模一样的玲珑镯,不过仔细看便能看出来这这两对“一模一样”的镯子不同之处。
盒子里的玲珑镯是由青白色的和田玉打成,看起来温润细腻,而老板手上的和盒子里的对比起来立刻高低见下,一眼就能看出来什么好什么不好,他手里的顶多算是充满杂质的下等品。
老板显然也对盒子里这两只细镯十分满意,两只细镯相撞会发出叮咚清脆的声音,很好听,他把玉仔细地装回去,最后把盒子收到书柜上去。
“对了老板,今夜的拍卖会您要赏脸来看看吗?珍宝阁来了一批不错的新货,听后仓的人说,今晚也会有特殊拍品出现。”肥胖的中年男人弯着腰,不敢看老板的脸。
外界传的不错,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是锦州人了,他们内部人员都没怎么见过老板,除了花满楼创立之初,老板出现过一次,后来基本上都是靠传信,好不容易再次出现了,他们自然想给主子看看自己的经营成果。
老板没有多考虑,当即点了点头应下。
中年男人高兴极了,连忙道“属下为您准备了二楼的包厢,拍卖会今夜戌时开始,您到时候直接去就可以。”
“不,”老板低头看着拍品,饶有兴致地道:“今夜的拍卖人改成我吧。”
“什么?您要亲自下场么?”老板吃了一惊,道:“是是,这消息需要属下放出去么?”
“当然,”老板头也不抬,苍白的指尖点了点纸上的某个拍品:“把羊皮卷的消息也放出去。”
“今夜里会来很多客人,多备些人吧。”他淡淡吩咐道。
中年男人感觉有冷汗从自己背后淌了下去,老板此刻的气场太有压迫感,他应下后赶紧退了出去。
心里默默给今夜的“猎物们”点了根蜡。
羊皮卷是他们花满楼自己放出去的珍品,上面的内容是一个圈子里心照不宣都知道的东西,放出去绝对会引起多方疯抢,那是老板的东西,才找回来不久。
老板居然把这玩意放出去拍了。
不过看样子应该也不是真的拍出去,而是为了引出一些人。
沈渺渺一整天都被南洲刺史拉着逛街,逛这个楼那个坊。
女人不论古今都是热爱逛逛逛买买买的生物,南洲刺史更是如此,她比整天宅在家里的太女殿下会玩多了,整个锦州城中心她转过好几遍,不用导游,她自己就是导游。
今天一天沈渺渺才是好好见识过了凤朝南方的风土人情,中午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被拉去了这个时代女人们交际的必去场所——花楼。
太女殿下也是自己有青楼产业的人了,这种地方还算熟,南洲刺史说要去看歌舞她挺愉快地就跟着去了。
系统在她耳朵边骂她:【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家里还有一个小娇夫等着你呢,你居然乘着出差出来嫖/娼!你对得起他吗?!】
沈渺渺一点也不心虚,她义正言辞道:“我是来考察项目的,看看锦州的花楼有什么特色和优点可以学习,这是在正经搞事业,你别污蔑我。”
系统嗤了她一声,突然眼睛一亮,提醒道:【新任务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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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在家的小娇夫:阿嚏!谁?谁喊我?
一二四个美人
【新任务要来了!】系统声音刚落,门口就有个中年女人从门口进来了。
这会儿室内正在表演歌舞,中年女人进来之后让舞姬们停下,然后笑意盈盈地躬身作揖,道:“二位贵客日安,是这样的,今夜戌时花满楼会有一场盛大的拍卖活动,奉我们老板的命令,给楼上所有的贵客都送来了请帖,希望到时候各位能赏脸光顾,一定不会让贵客们失望的。”
“花满楼?”南洲刺史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问:“就那个一年一次的拍卖会?”
“是,”中年女人从袖中拿出请帖,让手下人递过去,道:“这位贵宾不是锦州人吧?听口音不太像。”
南洲刺史笑道:“是,我是南洲的,这你都听出来了。”
“两地的方言有些细微的差别,既然这样,那二位贵客更应该来见识一下这场盛会了!”中年女人偷偷瞄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人,这年轻的女郎眉眼冷淡,看起来不很感兴趣的样子。
【任务*拍卖会*已开启,请宿主选择接受或拒绝。】
沈渺渺问她:“还有支线任务吧?”
【是的哦,宿主可以点拒绝试试。】
沈渺渺试试就试试,她点拒绝那个选项,结果那个透明按键左跳右跳,就是不让她点到。
这不就是个强制任务么!
“殿……咳,姑娘对这拍卖会有兴趣么?”南洲刺史兴冲冲的:“我早就听闻花满楼拍卖会的盛况,往些年一直没机会过来,没想到我们来的第一日正好赶上。”
沈渺渺颔首,接过了中年女人手里精致的请帖。
系统自动选择了接受,底下出现了两个绿色未完成的选择性支线任务,沈渺渺大致看了一眼,拍下……羊皮卷?
羊皮卷是什么?
请帖上也写了几样人们趋之若鹜的热门拍品,羊皮卷就是第一个,两千万金起拍。
中年女人见二人都接了,很高兴,又说了些漂亮的场面话,就自觉退下去了,不打扰二人的兴致。
“羊皮卷是何物?居然能作为压轴?”
南洲刺史一愣:“不知道啊,应当是个什么稀罕物吧。”
单听名字其实挺普通的,但是价格居然是两千万金!这羊皮卷上到底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来刺史大人也不知道。
沈渺渺将请帖扔给身后的玉奴,让他收着。
屋内歌舞又起,乐声泠泠。
这场拍卖会是匿名的,所有的参加者都可以选择掩盖自己的身份,以面具遮挡面容或是长斗笠隐藏身形都可以。
沈渺渺和南洲刺史都选择了戴面具进去,身后跟着的随从则是都穿了遮挡身形的长斗笠。
“整得还挺神秘。”南洲刺史嘀咕了一句,将请帖给门口的守卫看,刺史大人出手阔绰,直接包了二楼的贵宾包厢,隐私性很强。
立刻就有侍从从一旁过来引路,带他们去了包厢,接着又将今日的拍品册子送上来。
整个包厢安静极了,里边已经燃好了熏香,桌上放着颗颗硕大饱满的水果。
那个为首的侍从走之前躬身恭敬道:“客人有任何需要摇铃即可,我们就在门口。”
南洲刺史“嗯”了一声,挥了挥手,那人就退下去了。
人一走,屋子里就剩自己人了,南洲刺史跟沈渺渺八卦:“殿下注意到了没?花满楼的侍从全是男子,而且个个都长得十分好看,方才的好几个侍从都是我喜爱的款。”
刚才放空了心思走路的太女殿下没注意,她随口问:“为何全是男子?”
在这个女子当道的朝代,居然还会有这种情况吗?
“我听说呀,因为花满楼的幕后老板是个男子,所以他手底下的人也全是貌美的男子,管理层则是用能者。”南洲刺史煞有介事地说:“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自立自强的男子,真特别。”
沈渺渺心想那她手下的男子们也挺特别的,个个多才多艺自立自强,什么时候也可以让刺史大人见识一下。
“是挺特别的。”她附和道:“这花满楼的老板也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还有呢,殿下,听说这位老板从来不露面,很多事情都是现在花满楼的掌柜在做,没人知道老板长什么样子,可神秘的很。”南洲刺史说着,突然看到了罗列了拍品的那小册子上的一行字,惊讶道:“噫?今夜这拍卖会竟然是老板亲自主持的?!”
“我们运气真好,”刺史大人给自己剥了个葡萄,心满意足道:“什么都能让咱赶上。”
居然赶上了从来不出现的老板亲自主持拍卖会。
“哎,这葡萄好吃,殿下试试。”
……
……
戌时,拍卖会正式开始,老板一身玄色长袍,黑金的花纹盘在他的衣袖袍边,狰狞的恶兽面具将他的容貌也掩盖起来,看起来神秘又华丽。
老板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被火烧毁了嗓子一样,听不出原来的音色,这声音说开场白的时候很阴间,能生生让人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拍卖会开始了,沈渺渺记着自己一条支线任务是拍下“羊皮卷”,不过这玩意儿好贵,这是个可选择的任务,说明不是必要的,那就不拍了。
她想着,兴致勃勃地将目标转向了别处。
“接下来的拍品十分特殊,不管各位信不信,但是经由我们珍宝阁的鉴定,这件物什确实是从未现世过。”
“那就是——”
老板将身旁的红布撤下,一件流光溢彩的华衣出现在众人视线里。这件华衣用肉眼看来,也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也说不出是什么布料,特殊且抓人眼球。
“鲛纱。”
“这是从临渊最东边的东海那边淘来的,送来的人说是传说中的鲛人所织,我们鉴定过了,这种布料确实是世间从未出现过的,早就传闻临渊最东边再往东,是一片我们凡人无法踏足的境地,由此看来,这鲛纱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老板嘶哑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好了,这件鲛纱的起拍价是——五千金,诸位可以开始叫价了。”
一二五个美人
这种亮闪闪的东西确实很抓人眼球,况且哪个女孩子能拒绝亮晶晶的漂亮衣服呢?
沈渺渺多看了两眼,但是没买,脑袋里的系统化身尖叫鸡,她耳边全是【好喜欢好喜欢】【好漂亮好漂亮】【想要想要】的声音。
“这真是鲛纱?”
【是啊,漂亮吧?】系统得意洋洋:【我们鱼鱼都很会做衣服的!】
“没想到这还是个玄幻小说。”沈渺渺说:“海的那头是不是那个什么,修真界?”
【呃,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有次元壁的,过不去那边啊。】系统解释:【这个小世界地图就这么大,修真界那边没人能过去。】
“行吧。”
这件传说中的鲛纱最终被人以一万金的价格拍下,穷习惯了的太女殿下咂舌,想着这些人真特么有钱。
拍卖会继续进行,期间刺史大人买了一方做工材料都很牛逼的砚台,一卷上几个朝代流传下来的某个文人大家的绝版字画。
然后拍卖台上推上来一个笼子,虽然有红布挡着,但还是不断有声音响起,应该是里边的东西不停在撞击笼子。
“是什么猛兽吗?”刺史大人好奇地探脖子,可惜红布挡的严严实实,她再怎么看也看不到里边去。
沈渺渺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热茶,跟系统胡扯:“连鲛纱都有,这笼子里会不会有个兽人什么的?”
【……】系统语塞,待台上介绍完后,它狐疑道:【你背着我偷偷开了透视?】
红布揭开,笼里是一个清瘦的绝色少年,不过奇特的是,这少年发间竟藏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身后更是有一条尾巴垂着,瞳孔一黄一碧,肤白胜雪,美得不似凡人。
“?!”沈渺渺大惊:“还真有啊?”
“这种……生物,这,没有生殖隔离的么?”沈渺渺好奇极了,她感觉自己前半辈子所学的生物知识在这场拍卖会上渐渐崩塌了,
老板在讲解了,这种兽人同样出自临渊那头,是被丢过来的,这种猫耳兽人都生的一副极美的相貌,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繁衍的,但确实是出现了。
底下有人不信这是真的耳朵,起哄道:“老板!你能让这东西动一下不?我们怎么知道这猫耳是真是假,尾巴一直垂着不动,也看着不太真啊!”
老板很有耐心,他拿起手边的一根细棍子,并不探进笼子里,只是停在笼边,里边的东西便炸毛了,它的尾巴高高翘了起来,跟游蛇一样在空中灵动,耳朵也轻微地抖了抖。
这东西的形态做派都像猫咪一样,警惕起来也是四肢贴地的,像兽类。
“我看那种玄幻小说,这种兽人都是什么【鼎炉】,用来双修可以增进修为,是不是?”沈渺渺饶有兴趣地问系统。
【你知道的还不少,】系统道:【不过那种鼎炉只有修真界才走,放在你们这边也没用啊!而且这种小猫咪其实只是长成了人样罢了。除了好看,跟动物没有区别。又不会说话,说不定还没有小白聪明呢!】
底下果然有人问:“老板,这种到底算兽类还是算人啊?他会不会说话啊?”
老板耐心地解答:“不算兽类也不算是人,不会说话,但是稍加训练也会有作用。”
“这种兽人除了一副绝美相貌外,只要养的好,会十分听话,诸位放个宠物养着六号,我们吃什么给它吃什么就可以,好养。”老板的声音毫无感情:“带回家放在榻上,身娇体软,也是十分好用的。”
这里的“好用”就很明显了,底下很多人已经沸腾了起来,都想把这只绝美的小猫咪带回家涩涩。
【宿主你想要吗?】系统问沈渺渺:【身娇体软易推倒,心动不心动?】
“?”沈渺渺奇怪的说:“可是家里已经有一只猫了。”
她看了一眼千金起拍价,又补了一句:“还是免费的。”
【拥有了他就像是同时拥有了凌伏和小白呢!】系统说:【多好玩啊!你居然一点也不动心?】
“我本来就同时拥有这俩。”沈渺渺说:“而且这玩意儿,啧,怎么说呢,我不太接受,好看是好看,可是我看到他总能想起来那个次元壁,太出戏了。”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在的世界观,结果又告诉她还有更突破她认知的世界观,正常人应该都懒得去接受吧?
【好吧。】系统遗憾地说:【不过拍卖会都开始这么久了,你居然没有一个想要的吗?】
“暂时没有。”沈渺渺捏了颗葡萄:“我就是来看热闹的,我哪有钱买东西啊!”
她出差也没想过要花这么多钱,就带了一些随身备用的,这些玩意儿都是千金起拍,她还玩个屁。
二人插科打诨间,这兽人已经被一个财大气粗的富婆拍下,下一件拍品被推了上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压轴的“羊皮卷”终于被带了上来。
沈渺渺知道自己买不起,不过她还是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贵。
羊皮卷被放在老板前面的展示台上,没有介绍,直接开拍。
这场拍卖会显然有很多人都是为此而来,不断有人叫价,很快就进去了白热化阶段,才几分钟,这羊皮卷已经被抬到了一个无法预估的价格。
这么离谱?
沈渺渺往展示台看去,这个天价羊皮卷长得很一般,甚至有点破破烂烂的,上面的内容被处理过了,谁也看不到,地下的人们叫价很凶,最后终于只剩了两个人在竞拍。
沈渺渺再一次叹为观止:“真有钱。”
【宿主不努力一下,完成这个任务吗?】
“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多钱了,”沈渺渺想戳她:“六百万金!六百万金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把我卖了都完成不起这个任务。”
【……】
最后还是有钱者更胜一筹,羊皮卷的最后交易价是八百万金。
“系统你看一下,我所有的资产加一块有八百万金没?”
【有的有的,宿主你没那么穷啦!】
一二六个美人
这场拍卖会的时间拉的很长,所以南洲刺史直接定房间,夜里就直接宿在花满楼了。
等拍卖会结束了,一行人在包厢里等侍从将拍下的东西送过来,沈渺渺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玉奴就顺从地跪靠在她腿边,也不吵闹,还挺安静的。
【宿主,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昏君”吗?】系统吐槽:【美人在侧,美酒杯中饮,啧啧……】
沈渺渺垂眸瞥了底下的人一眼,那人回以她一个甜甜的笑。
“……”
正巧这时有人揭开帘子走进,南洲刺史惊道:“老板?”
为首之人正是一袭玄色长袍的老板,沈渺渺很是奇怪,南洲刺史拍的东西在所有的拍品里边都是平平无奇的,哪里值得老板亲自来送?
老板进来后默不作声,只是沈渺渺敏锐地感觉到这人鹰隼般锐利的眸子落在了自己腿边……的玉奴身上。
作为被盯着的当事人,玉奴更是感觉背后一凉,他将目光从太女殿下身上移开,惊疑地看向老板。
那种让他心悸的视线好像又消失了,恶兽面具下的黑眸深不见底,幽暗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的目光只在玉奴身上维持了一瞬,就看向南洲刺史,淡淡道:“刺史大人光临本楼,在下受宠若惊。”
南洲刺史一愣,然后又爽朗地笑了笑:“早就听闻花满楼大名,所以来见识见识罢了。老板果然是个很特别的人。”
她们来锦州时并没有暴露身份,花满楼的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南洲刺史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
果不其然,老板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是对着另一人说的:“想必这位便是……太女殿下了吧?”
沈渺渺眸子一凛,下一瞬已经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你有什么目的?”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任何人被扼住命脉应当都会惊慌失措,可老板没有,他轻声笑了笑,好像被掐住脖子的不是他:“殿下莫紧张。在下只是来问候一声。”
沈渺渺能感觉到自己手下鲜活的生命力,以及因为不舒服微微滚动的喉结。
“殿下殿下!冷静些!”南洲刺史看着老板身后已经弓起身子掏出武器的人,连忙劝阻道:“嗨呀,这是干什么,大家都冷静一些,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老板双手举起,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他往后仰了仰脖子,一只手向下压,淡淡下令道:“收起来。”
他察觉到女人松了力道,面具下的薄唇微微勾起,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道:“太女殿下一向如此警惕么?”
沈渺渺听着他含笑的口吻,松了手,将自己的手腕从男人手掌里抽出来,便也淡淡道:“抱歉,有段时间在边关,习惯了。”
“无事。”老板很大度地后退一步,让人将一张金卡递给南洲刺史,道:“花满楼诚心与二位交个朋友,往后花满楼底下所有的附属铺子,出示这张卡都可以打八折。”
沈渺渺收回了手,指尖好像还残留着那人皮肤细腻光滑的触感,觉得有点怪,又有点熟悉。
老板将另一张卡从袖中取出,又亲自递给沈渺渺。
太女殿下轻哼一声,伸手去拿,二人的指尖相触,心中皆是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人收回了手后,都默契地不太想看对方的眼睛。
老板示意侍从将东西交给南洲刺史,淡笑道:“那我便先离开了,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南洲刺史道:“老板客气。”
沈渺渺没去看他,低着头拨弄手上的金卡,直到那人离开前,又淡淡地看了一眼玉奴,才再次看向他。
“?”沈渺渺在心里问系统:“他是不是看上玉奴了?从进来老是盯着他看?刚刚还挑衅我,是不是吃醋了?”
【……】系统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心里想着,可不是吃醋么,不过吃谁的醋可就不一定了。
“啊,对了,温馨提醒,今夜二位睡前记得关好门窗。”老板走之前又说了最后一句话。
南洲刺史一头雾水:“他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沈渺渺说:“走罢,回去休息了。”
“哦。”刺史大人走在前头带路。
沈渺渺看了一眼系统面板,现在是花国时间十一点多,她打了个呵欠,感觉自己的生物钟已经在叫了。
“我都好久没熬过夜了,”沈渺渺随口跟系统吐槽:“参加个拍卖会居然这么久。”
【你前几天不是才熬了大通宵吗?】
“那是为了工作,工作的事熬夜就熬夜吧。”
【啧,你对自己可真吝啬。】
换了新地方,沈渺渺有点睡不着,奇怪的是,她满脑子都是老板盯着自己说话时幽深的黑眸。
“怎么回事?”她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在一旁忙活的玉奴听见了,转过身来:“什么?”
这是他第一夜正式伺候太女殿下,想想有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他就有点兴奋。
秉承着要应好殿下的每一个诉求,他将热水放在架子上,问道:“殿下方才说什么?”
沈渺渺回过神来,不理会他真诚的目光,道:“热水备好了?”
“备好了殿下,”玉奴兴冲冲的:“奴来帮您净面好吗?”
他头回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却是耐心又乐意极了。
“不用了,你出去罢。”太女殿下淡淡道。
“啊?”玉奴傻了眼:“殿下……”
他特殊服务都准备好了来着?
沈渺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失落什么,又道:“你可以出去了。”
“殿下,长夜漫漫,奴可以……”玉奴不死心,将身上本来就不厚的衣服扯了扯,白皙的胸膛露出来。
沈渺渺:“……?”
一分钟后,门“啪”的一声关上,把傻眼的小美人关在了门外。
室内,沈渺渺不满地跟系统吐槽:“亏我还想让他早点下班,他居然敢觊觎我的床!”
叉出去!
系统:【……】
宿主的行为从某种时候来看,总是很直女呢!
暗处,某个人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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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看啊家人们,吱个声啊,上架之后突然没有评论了,我很慌啊……
一二七个美人
深夜。
花满楼好几个房间都宿了客人,能在这销金窟留宿的人,基本上都非富即贵。
暗夜笼罩了所有的情况,数股暗势力悄悄出动,悄无声息地从花满楼各个入口潜伏进去。
拍下了羊皮卷的那个贵客包房——
这是个长得很凶悍的男人,一身蛮横的腱子肉,他正喜滋滋地在房间里等着拍卖阁的人将东西送上来。
今夜里盯着羊皮卷的人太多了,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在一结束就让老板送上来,而是让人秘密传话,让人悄悄送到他所在的房间里。
“恭喜王爷!若是能顺利通过羊皮卷拿到那样东西,那王位肯定是您的!”下属在一旁拍马屁,把这个王爷哄得心花怒放。
“哼!”王爷倨傲道:“若不是为了拿到羊皮卷,谁愿意来这到处是娘们的地方!”
“就是!这边的男人都娘不唧唧的!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哪像我们大月国!”下属附和道:“尤其是我们王爷,看看这魁梧的身段!哪里是那些娘们能比的!”
“行了,人都准备好了吗?”王爷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他闭嘴:“东西一到手,咱们就走。”
“准备好了。”下属自信满满地道。
他话刚说完,一个黑衣人突然破窗而入,这人一身伤,手上的大刀变成了半片:“不好了王爷!我们的人被围了!!”
“什么?!”王爷大惊,他的手紧张地握住了刀,嘴唇哆嗦着:“怎么回事?!”
“属下方才正准备让人护着马车,最后接您离开,结果突然来了好几批人杀了过来!”那个属下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正在哗哗流血,他随手撕下一片衣服,粗糙地扎住止血,接着道:“我们的人都被杀完了!只有属下拼死逃了出来,护着王爷离开!”
王爷吓得两股战战,一点也没有方才的“阳刚之气”:“可恶,我真是没想到盯上这东西的人这么多,否则绝不会只带这么点人!”
“那些人真不讲武德!若是和王爷同样多的人,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旁边的下属还在拍马屁。
“……”
“快走吧王爷,属下已经将离开路线打通了!”黑衣人焦急道。
“好好!”王爷仓皇应道:“快走,回到大月国就安全了!”
回到大月国,只要再过两个洲就能回去!
受伤的下属一指通风口:“王爷从这边走,属下断后!”
王爷把拍马屁的下属往前一推:“你一会走前面!”
拍马屁的下属脸都吓白了,可是他不敢反抗,只能苦哈哈地点头。
“怎么还没来!”王爷有点焦躁,羊皮卷还没拿到手,带来的人都死光了,他现在很没安全感。
“嘟嘟嘟。”
正想着,门被敲响了。
王爷大喜过望:“进来!”
门口的人推开门,托盘上的东西被盖着红布,王爷顾不得太多,直接用红布盖住底下的东西,就把侍从推了出去。
他把门“啪”一下关上,有种生态秘宝的隐秘快感:“走!”
受伤的下属眸光一闪,握着刀柄的手神经质地摩挲了一下。
拍马屁那人率先往通风口爬去,王爷刀都顾不得带了,连忙跟着爬过去,受伤的下属将自己的断刀别在腰上,沉默着跟了上去。
通风口很窄,勉强够一个人爬过去,三个人正好一个接一个地过。
三个人艰难地在里边爬行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打头的下属战战兢兢问道:“你,你确定这路线是对的吗?我怎么感觉呼吸越来越不畅了?而且好像越来越窄了?”
他没听到有人回答,奇怪地回头看去,然后和一颗目龇憎裂的人头对视了。
“啊!!!”他一声尖叫卡在嗓子里没发出来,就被一刀劈的首身分离。
手上的下属狞笑了一下,将羊皮卷小心收进胸口,继续往前爬去。
不一会儿,终于到出口了,他压下激动的心情,往出一跳。
然后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一个年轻男子微笑着:“抓住你了。”
……
这年轻男子让自己的属下从地面走,自己则是飞身跃上了房梁。
没走两步,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在这里!!”
这样的剧情在这个夜里上演了好几次,一群不明来路的人跟接力一样,为了抢夺这“羊皮卷”,花满楼到处都是尸体。
夜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抱着红布包裹的东西,如同这抱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欣喜若狂地往花满楼门口跑去。
外面就是他们的马车,只要上了马车立刻就能走!
他激动极了,好像已经看到荣华富贵和前途似锦在向他招手了。
然而到了门口,他傻眼了。
整个花满楼门口全是尸体,血液飞溅,可以看出这里经过了怎样一场激烈的战斗。
一个身长玉立的人静静地立在门口,恶兽面具狰狞可怖,玄色长袍颜色变得更深,像是等了他许久似的。
他身后如影子一样,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出来了。”老板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这血一样的夜色里显得诡异极了。
“老,老板,你!”那人惊惧交加,心已经凉了一半。
他不甘心地抓着怀里的红布,身子因为极度恐惧而颤抖着。
“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要抢呢?”老板轻柔地问道。
那人浑身爬上了鸡皮疙瘩:“我,我跟你们拼了!!”
……
“收拾干净吧。”老板淡淡道。
“是!”
男人修长清瘦的身影藏进夜色里。
此时熟睡的太女殿下房中。
窗户悄悄打开,不知何时,一个人静静立在了房间中。
这道影子一样的人看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让人,这才满意地靠近榻边。
“还算乖。”他苍白的指尖冷的跟死人的一样,毫不怜惜地压了压女人娇嫩艳红的唇。
睡梦中的沈渺渺感觉到有人骚扰自己,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身子蜷缩起来,将自己裹紧薄毯里,只露个头在外边。
男人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他俯下身子,面具微微抬起,冰冷的唇轻轻吮了一下女人温热的唇,发出一声小小的:“啵~”
片刻后,男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个夜里无数人争抢的羊皮卷静静放在了房中的桌上。
------题外话------
凌伏:想老婆(灬?ε?灬)
一二九个美人
度假的日子过得很快,众人在锦州待了大约十天,不知有意无意,沈渺渺自始至终都没有收到女帝出事的消息。
直到南洲城建结束,这个鱼米之乡成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沈渺渺这才往皇城去。
走之前热情的南洲刺史办了个欢送会,整个凤朝叫得上名字的富商全都来了。
这个交际酒会让沈渺渺收获颇丰,然后夜里她就收到了任务新提示。
【叮咚~新任务来啦!】
沈渺渺漫不经心的点开系统面板,首先出现的是一张灰下去的ssr女帝卡。
“?!”太女殿下凤眸一凛,点开了女帝卡背后的状态栏。
【生命垂危:90%
九死一生:10%】
“怎么回事?”
【宿主你被偷家啦!】系统欢快地提示。
“……”她就出个差,怎么又被偷家了?
新的一年时间还没过半女帝就被害两次可还行?
这九死一生是不是她的强身健体丸在吊着命?
【宿主怎么办?】系统绕着她转来转去,又兴奋又着急的样子。
还能怎么办,快马加鞭往回赶啊!
新任务发布的当夜,太女殿下接到了姗姗来迟的急报。
来报信的暗卫一身伤,信刚送到,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断了气——
他好像中了一种十分恐怖的毒,用真气护着心脉送到了信后就再也撑不住死了。
沈渺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是有人刻意阻拦,不让她知道皇城的消息了。
五殿下在皇城大放异彩,女帝陛下昏迷期间,这个只有十五岁的丫头软禁了帝后,一手把持朝政,同时全力去查到底是谁要谋害陛下。
到这时候,沈渺渺心下隐隐有了猜测,她没有大张旗鼓地往皇城赶,而是让青芍和安青鱼带着自己的密信暗地里往皇城走,自己则快马加鞭去了已经平定下来的西南边关。
半个月后,皇城的各种势力收到了太女殿下回朝复命的消息。
此时,女帝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都是五皇女在“协助”朝事,在沈渺渺到达皇城前一天,女帝昏迷的真相查出来了。
结果是陛下先前被下的毒复发,但是因为一种丹药强行堵住了身体里的大口子,丹药药效散尽后余毒混合着丹毒爆发,女帝陛下这才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这个消息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当时女帝服下的那颗丹药有问题,而当初不止一个宫人看见了那颗救了命的丹药是太女殿下提供的。
沈渺渺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城郊。
闻言冷笑一声。
当初女帝中的是蛊除了他们几个无人知道,蛊虫拔出后哪来的余毒?
更别说她的强身健体丸有劳什子的“丹毒”了,系统出品怎么可能有副作用?
这个“真相”知道内情的人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沈洙洙这厮只怕是把“嫁祸”这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系统气的哇哇大叫:【可恶!她居然敢污蔑001的商品!宿主!我们回去揍死这个心机的恶毒女人!】
“……”
“你信不信,明日就会有太女殿下谋害女帝地传言出现?”沈渺渺略一思考:“如果我大摇大摆地回去可能会被瓮中捉鳖。”
【宿主打算怎么办?】
“给我捏个新形象偷偷进城,我先回去探探情况。”沈渺渺道:“我记得商城里面有‘壳子’。”
【宿主现在还真是财大气粗了啊。】系统夸了一句:【有,你要换壳子进城?】
这种捏脸捏身子的“壳子”能把人完全塑造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是系统专属bug,没人能察觉,价格也很公道,只要一万积分,可以永久使用。
“嗯。”二人一手划账一手交货,不一会儿,红衣美人消失在原地,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魁梧大汉出现在房间里。
“咳咳。”沈渺渺咳了两声,发出魁梧大汉的声音。
很好,连声音都改变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走路的姿态和站立的形态,让自己更加接近于大汉的形象。
第二日,皇城果然炸出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太女殿下谋害女帝陛下#
这个传言最开始只在民间传开,中午的时候,皇宫发出通缉令——
通缉对象:太女殿下。
通缉令一出,整件事情就锤了。
确实是太女殿下要害女帝陛下。
举国震惊,民间众说纷纭。
“天哪!太女殿下为什么要害陛下?!我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我之前对太女殿下感官很好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能有什么误会,陛下死了,她就能继位了啊!”
“可是再等等,女皇的位子也是她的啊!何必多此一举?”
“你没看到现在五殿下也很厉害么?说不定她是怕中途出了变故,所以急着害死陛下自己上位呢!”
“我不信,这个说法太牵强了!”
沈渺渺先前完成的“深入民心”的任务确实在潜移默化地起着作用,至少一出事,她并没有立刻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而通缉令发出的时候,沈渺渺正在城门口接受检查。
她伪装成了一个挑粪的粪车车主,城门口的士兵只想捂着鼻子让她赶紧走,况且系统出品,天衣无缝,没人察觉这个男人有什么问题。
【宿主,你可真能牺牲。】系统都想捂鼻子了。
“沈洙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沈渺渺顺利进了城,先往自己在城郊的一处秘密房产去,然后给自己的人传了信。
“她可比沈清清难搞多了。”沈渺渺吐槽:“这一下就没想让我起来,我今天要是真以皇太女的身份,一进城就要被抓起来。”
下了牢可就再没有反抗能力了,她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在守卫森严的大牢里发号施令。
小姑娘怎么这么歹毒。
【不过还是宿主技高一筹啦!】系统翻看着新的大任务。
【与沈洙洙博弈】状态是绿色的正在进行时。
底下一堆支线任务。
沈洙洙把底下所有对她有威胁的皇女都搞下去了,朝廷中太女殿下的势力一时间全部低调了下去,接下来确实是沈渺渺和沈洙洙的对弈。
------题外话------
普天同庆普天同庆!我能回家过年啦!
一二八个美人
次日一早,沈渺渺是被系统的礼花声炸醒的。
【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直线任务,获得稀有物品——羊皮卷*1】
【奖励积分2888】
“?”沈渺渺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系统欢快的声音了,她半眯着眼睛骂人:“你疯了?我哪有那么多钱拍这玩意儿?”
她打了个呵欠坐起来,随意披了件衣服后赤足下床,经过桌边的时候一愣——
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静静放着,被系统加了buff,她甚至能看到这底下隐隐透出金光!
“……”沈渺渺小心翼翼揭开红布,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金光闪闪的羊皮卷要闪瞎她的眼睛了!
可恶,这就是重要道具的排面吗?
这金光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散去,沈渺渺好奇地看向羊皮卷——
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是一张空白的羊皮卷,暗沉发黄的颜色,看起来普通极了,当然,也有可能这玩意得用特殊方式才能打开。
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沈渺渺还是懂的,她花了二十个积分将羊皮卷收进系统空间里,打算谁也不告诉。
这可是八百万金!谁知道怎么到自己桌上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先不要声张比较好。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玉奴漂亮的小脸出现在小心翼翼打开的门缝后:“殿下起了么?”
沈渺渺“嗯”了一声,看着他让人进来送上热水,然后又动手铺好床铺。
“咦?”沈渺渺心中奇怪,她昨夜睡觉没关窗么?
难道有人趁自己睡觉悄悄入室了?
应当不会吧,她睡觉也不死,若真有人进来,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只当自己想多了,洗漱好后同南洲刺史一同用了早膳,然后去另一处的机关坊寻青芍和安青鱼她们。
锦州有个很著名的机关坊,安青鱼慕名已久,这次有机会过来,她一下船就拉着青芍过去了,故而四人并不同行。
机关坊不在市中心,在市西,二人打算乘船过去。
锦州城内水路亦是四通八达,桥多河多,许多卖水果的小贩都将摊子摆在船上,然后撑着船沿着河流慢慢划,所有人想买了就停下来。
平心而论,锦州是沈渺渺以前的理想居住地,风景秀美且气候舒爽,她跟她闺蜜小时候一直想在这种南方买房来着。
一袭红衣的美人坐在船头发呆,冰冷又精致的小脸引得许多小郎君驻足偷偷看。
南方的小郎君个个水灵白皙,随便揪一个出来都秀气漂亮。
南洲刺史本以为北方来额度太女殿下应该会看得目不转睛,谁知道目不转睛的全是些漂亮的小郎君。
“……殿下?”南洲刺史一看,当事人正在盯着路边的水果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渺渺被人打断了放空时间,回过神来:“怎么?”
她凤眸认真注视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有稀碎的星光落在里面,好看极了,岸边的小郎君们纷纷捂住胸口,被这个明艳似火的美人勾的春心萌动。
“……殿下可是对这果子感兴趣?”南洲刺史看着这女人对一旁艳慕的目光熟视无睹,有点无奈。
“这果子叫山竹,剥开外皮后很是清甜爽口,北方大抵是没有的。殿下要来一些吗?”
一旁卖山竹的小贩听到了南洲刺史的话,操着热情洋溢的锦州方言招呼道:“女郎来一些吗?新鲜上市的山竹,方才摘下来的!晨露都还在上头呢!”
南方的吴侬软语沈渺渺听不懂,刺史大人就在一旁给她翻译:“老板说这个很新鲜,问你要不要。”
老板在一旁点头附和,当场剥了一个给她尝,紫红的皮下露出嫩白多汁的果肉,看起来诱人极了。
有点像小煤球的白袜子。沈渺渺这么想着。
老板盛情难却,她接过一个放进嘴里,汁水爆开在舌尖,初夏时节吃起来清爽极了。
太女殿下吃的心花怒放,大手一挥:“买。”
一笔愉快的交易很快达成,小船慢慢悠悠继续往前划。
大概到了正午时分,市西到了,一行人付了钱上岸,街边热闹极了,早集还没完全赶完,沈渺渺拒绝了南洲刺史要去大酒楼的建议,找了家路边小店坐下来。
南方的吃食全部偏甜,口味清淡,而且这边盛产生鲜,偶尔吃一次还是挺享受的。
南洲刺史也是个挺随意的人,见尊贵的太女殿下都主动要来吃路边小店了,自然也很乐意给她介绍民间小吃。
二人坐下没多久,青芍和安青鱼就寻了过来。
这边本来就离机关坊不远,两个丫头下榻的客栈更是直接在这家店旁边,一出来觅食就碰上了。
“殿下怎的过来寻我们了?”青芍兴奋地戳着碗里的甜汤,问。
“那边的活动结束了,来看看你们两个小丫头。”沈渺渺随口道:“怎么样?”
后一句话是问她同桌的,小姑娘也很兴奋:“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果然非同凡响。”
沈渺渺轻笑一声:“再多待几天?”
“好啊!”安青鱼自然是应下。
南洲刺史没啥意见,南洲正在快马加鞭地城建,估计没个一两周回不去,在锦州多待几天都可以。
皇城。
原本正在办公的女帝突然面色一白,然后口吐黑血,不省人事。
旁边的侍从惊声尖叫:“陛下!”
“太医!快传太医!”
“怎么回事!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整个皇宫一阵兵荒马乱,女帝吐血昏迷的事一下子传了出去,所有人都在猜是谁胆大包天谋害天子,皇城动荡不安起来。
这消息并没有传到远在锦州的沈渺渺耳中。
女帝昏迷后,唯一有能力接管朝廷事务的五皇女以雷霆手段上位,用出色的能力稳住了众臣,同时积极寻找救治女帝陛下的方法,又肃清了几股趁乱想做点什么的势力。
女帝昏迷期间,有几个岁数稍长的皇女想要趁乱夺位,被五殿下全部抓起来下了狱。
出了事之后,所有人这才惊恐地发现,五殿下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集结了一股极其庞大的势力,让人不敢小觑。
------题外话------
挖槽,我太激动了,手一抖把下一章先发出去了,断章了,等我明天找编辑协调着改一下。
实力诠释什么叫乐极生悲!
一三零个美人
皇宫。
五殿下这两日意气风发,她以帝夫同样有谋害陛下的嫌疑为由,准备直接将人下狱。
虽然沈洙洙并不认为萧邈一介男流能做出什么扭转乾坤的大事来,可她生性谨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对他动手。
女帝现在“昏迷”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会想办法让她说不出真相。
只要世人都知道,现在的太女殿下谋害天子其心可诛,妄图篡位,是她五殿下沈洙洙救了女帝,就可以了。
万事俱备,只等沈渺渺一进城,她就能立刻下令,将她抓起来。
女帝再偏心,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上,总该有正确的看法了吧?
“昨日便收到了沈渺渺已经到了皇城的消息,今日怎的还没进城?”
五殿下一身蟒袍,迟迟收不到抓到了人的消息,她有点不安,眉头皱起:“难道是消息放早了?”
“殿下放心,皇太女传消息的信鸽和暗卫都被我们的人追击,那暗卫中了毒,一定会死在路上,鸽子更是当场被射杀,信纸已经烧了。”下属笃定道。
皇城一直被封锁着消息,这一招请君入瓮可以说这是万无一失。
沈渺渺以为等着她的是功名厚禄,殊不知她一进城就要被拷起来!等着她的是牢狱之灾!
可沈洙洙显然还是低估了沈渺渺的本事。
她没想到突然失去了消息的太女殿下已经换了壳子低调地进了城,也没想到那个必死无疑的暗卫居然拼死护住心脉将信送达了。
太女殿下能以一己之力将原来明面上最大势力沈清清绊倒,就证明了她不是个能让人拿捏的。
沈洙洙还在这边焦心地等着太女殿下被抓的消息。
城郊。
小院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斗笠衣着朴素的青年低调地进了院子。
这会儿日头升起了,路边很多爱美的郎君为了遮阳都带了这种斗笠,因此这个人的打扮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院子看起来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农家小院,人也普通极了,教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那人进了院子后没有急着取下斗笠,而是与院中的护卫对了暗号,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进了内院。
小院门再次闭上,一丝动静也没有。
可若是这时候有人胆敢闯进来,无数隐在暗处的暗卫会瞬间让其丧命。
尤溪摘下斗笠,虚虚地行了一礼:“殿下。”
红衣美人正坐在主位上看一封密信,闻言道:“你来了?坐罢。”
“现在情况如何,同孤仔细说。”
尤溪将沈洙洙软禁帝后一手把控朝政等等这几日的情况都仔细说了一下,最后道:“您这段时间未到,大小国事都交给了五殿下处理,我们的人已经十分低调行事了,可还是被暗中剥削了政权。”
“若不是左相护着,溪恐怕要被夺了上朝的资格。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办?”
沈渺渺略一思考:“皇宫内部现在有什么消息?”
事情其实也不难解决,只要让女帝醒过来,亲自出面解释,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尤溪摇了摇头道:“帝夫陛下被囚禁在冷宫,凌霄宫中日夜有沈洙洙的人把控着,原先一批宫人全部被秘密处死了,我们安插进去的人不能有什么大动作。”
现在女帝的身体情况,除了亲自看守着她的沈洙洙,谁也不知道。
沈洙洙到底没有把事情做绝,她本来确实打算将帝夫下狱的,可她暂时还没掌握能一锤定音的“证据”。
她还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继位的好名声,只好先将帝后囚禁起来。
“让皇宫里的人按兵不动,孤今夜亲自去一趟冷宫。”沈渺渺淡淡道。
“殿下!皇宫现在守卫森严,莫说是您,连六殿下都被软禁了起来,谁也不能靠近凌霄殿和冷宫,您要怎么进去?”尤溪急道。
任何情总都得有人亲自去探。
“孤自有办法,你们留在宫外,接下来的安排孤已经写好了,就在这张纸上,待我进宫后你按照这上面的去做。”女人眸色冷淡极了,语气亦是不容置疑。
尤溪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自己主子:“是!”
“对了,太女府现在情况如何?”沈渺渺突然问道。
“太女府自出事后就被封锁了,青芍和安小姐秘密回京后一直在左相家,我们按着青芍带回来的吩咐做了,明面上您所有的店铺全部歇业,人员也都秘密转移了。”尤溪说:“只是……凌伏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被困在了太女府,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凌伏被困在太女府了?
沈渺渺眸子一沉,沈洙洙这女人对凌伏别有心思她可是一直都知道的,若是凌伏落在她手上……
她光是想想后果就想立刻把沈洙洙刀了。
【那么问题来了,老婆和妈妈,宿主选择救哪个呢?】系统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颇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
“沈洙洙喜欢凌伏,所以他现在应该是没有危险的,”沈渺渺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道:“所以我先去皇宫。”
【可是宿主,你当年强夺豪取,就不怕沈洙洙由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说不定她现在正在狠狠折磨那个让她心痛的男人呢?】
沈渺渺被她一番话逗笑了,她近乎冷酷地道:“不会。”
至少在沈洙洙玩腻了之前,她都不会对凌伏做什么威胁到他性命的事。
沈洙洙这个人,年纪小小,性格却是毒辣老成,她沉得住气,哪怕她看上了许久的美人三番五次落在自己手上,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自己之前,她也不会怎么样。
凌伏在沈洙洙心里一整个就是“钓系美人”,这美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玩够的。
所以沈渺渺大胆猜测,凌伏就算真的落在沈洙洙手里了,应当也是安全的,凌伏很聪明,他知道如何保全自己。
况且现在沈洙洙忙着固权,哪有心思搞这些风花雪月的。
沈渺渺说服了自己,决定先进皇宫,想办法把女帝弄醒再说。
一三一个美人
沈洙洙忙完宫里的事,并没有立刻回自己府上。
她淡声吩咐手下的人看好凌霄宫和冷宫里的两个重要人物,自己转身出了皇宫。
“五殿下,今夜还是回王府么?”早已经在门口等着的车夫弯着腰恭敬地问道。
沈洙洙想起来自己忙了这么些日子以来还没有真正去太女府看看自己喜爱的那只金丝雀,便道:“去太女府。”
她现在志得意满,虽然自己府上已经有许多美人等着自己去宠幸,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心中依然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皇姐夫”的男人念念不忘。
现在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上了,外面的传言王府里一定也能听到,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凌伏再次看到自己时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了自己的皇姐?一直孤高清冷的魁首公子会不会对着她,摇尾乞怜呢?
沈洙洙心中兴奋极了,她这段时间一是忙,二就是想顺便晾晾小美人。
等她功成名就到了他面前,他定然会露出惊艳与谄媚吧?
他是个聪明人,现在总能认清谁才是值得托付的人了吧?
五皇女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转晴,车夫见了,也不敢多问,只低头应道:“是。”
马车晃晃悠悠往王府驶去。
太女府。
眉眼清冷孤高的青年正垂眸看手上的一卷书,神色淡然冷漠,好像这世界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情绪大动。
一旁的下人窃窃私语:“魁首公子不愧是魁首公子,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能如此淡定。”
“他这几日都在内室,也不出来见人,连饭菜都是让我们送到门口的,我差点就要怀疑他想不开准备自杀了。”
“或许也是在斟酌呢?毕竟现在最大的是五殿下,太女殿下谋害陛下,一入京就要被关押,若是查出了真相,搞不好整个太女府都要满门抄斩。”
“他若是个聪明的,也该知道趋炎附势,从前五殿下是喜爱他的,还不趁着这点疼宠给自己博一条路来。”
“说的是,可是我瞧着,五殿下这几日都没来过太女府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时候就要吊着,让他认清了现实,最后才能死心塌地呢!”
“竟是如此,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沈洙洙一到太女府,看到的就是美人执书,一只通体漆黑的玄猫眯着眸子懒洋洋窝在他手旁,这一主一宠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好像处于下风的不是自己一样。
沈洙洙看到这一幕,虽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升起一种诡异的喜悦。
她看上的男子果然与众不同,就像天上谪仙,永远不会毁了形象一样。
她克制住自己心里的躁动,傲然地一扬下巴:“凌侍君。”
这个称呼很暧昧,凌伏确实已经是太女府的侍君了,可是作为太女府目前唯一的男主人,以沈洙洙的身份,怎么也该叫一声皇姐夫的。
可是她叫的是“凌侍君”,轻贱又不屑的语气。
黑发青年面上波澜不惊,他与五皇女平级了,所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跟她行礼。
“五殿下来太女府,怎的不提前说一声,本君好招待。”他俨然一副王府男主人的样子,不卑不亢,同沈洙洙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凌侍君,许久不见,还是如此让本王心动。”沈洙洙轻笑一声,口吐狂言。
这些话很是轻薄无礼,若是放在女帝还在或是皇太女还在的时候,她是万万不会说出这些话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在把控,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觊觎自己的皇姐夫也敢光明正大的抢,羞辱,只要她乐意!
权利的滋味诱人上瘾,沈洙洙尝过了,便更想拿捏住一切,一步一步将这天下收入囊中。
“殿下慎言。”青年还是淡淡的,他眉眼间流转着沈洙洙看不懂的悲天悯人,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沈洙洙一下子就怒了,她再也伪装不下去,呵退了仆从后,整个院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凌伏,你还在装吗?”沈洙洙粗鲁地捏住男人的下巴,恶狠狠地质问他:“你没有后悔过么?你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吗?”
“本王真的挺喜爱你的,”沈洙洙狭长的眸中闪烁着骇然的光:“我给过你两次机会。可你就是不等我。”
“我可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有耐心过。你是个例外。”沈洙洙的声音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她好像也很惊异自己的感情一样,在这个下午对着这人倾诉衷肠。
她把自己往日里想说的,不敢说的,全部一股脑吐出来:“沈渺渺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选择她?”
“本王不够努力吗?不够优秀吗?”她不知道是在质问谁:“可是不管是你,还是母皇,只要她一出现,你们的视线永远在她身上!”
“就因为她是嫡长女吗?就因为她是帝夫所出吗?所以本王的所有努力在她的一点点功绩面前全部都不值一提了?”
“可笑不可笑,现在到处躲的丧家之犬是她!是那个高高在上,你们吹捧不已的太女殿下!她现在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不敢露头!”沈洙洙快意地笑起来,尖锐的笑声穿透了整个院落。
“你说,谁才是对的?谁才是值得托付的?谁才是未来这个天下的主人?”
“沈渺渺,沈清清,还是我?”她揪住凌伏的衣领,目光癫狂又恶毒:“你回答我,凌伏,凌侍君。”
“回答我。”
青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他也不再去看沈洙洙的脸,只淡淡地问道:“殿下现在如意了么?”
“当然!”沈洙洙想也不想地回答:“我现在什么都有,江山,美人。”
“殿下不会害怕吗?”他轻声问道,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洙洙感觉到背后发凉:“殿下不会担心女帝陛下哪一日醒过来了揭穿一切吗?”
“您真的不担心太女殿下突然出现,破了您布了这么大的局吗?”
一三二个美人
“你闭嘴!”沈洙洙尖利地反驳道:“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该害怕的是你们!是你!是沈渺渺!”
被赶出去的仆从们最后见到了一个面色铁青的五殿下。
她来时满面春风,出府时怒气冲冲。
下人们都噤若寒蝉,不敢触五殿下的霉头。
冷宫。
帝夫面色苍白,一旁的青木将还温热的白粥递给他,道:“您用些吧,这样下去等不到陛下醒来,您的身体也要垮了!”
萧邈接过饭食,就算没有胃口,也逼着自己喝下去小半碗,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喵喵现在在哪里,听到了皇城的消息没有。”
沈洙洙没有怎么刻薄地克扣帝夫的吃穿用度,将他软禁在冷宫已经是踩着所有人的底线在立威了,若是再过分些,传出去就有逼宫的嫌疑了。
青木将粥碗放在一旁,打开了窗透透气,也叹道:“不论太女殿下现在在何处,京城现在可是个龙潭虎穴,陛下没有醒来之前,一切都是五殿下控制的。”
“我真是想不到,五殿下这么些年低调谦逊,如今竟然敢干出这般大胆的事情!”青木愤愤道:“也不知道陛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我都知道,喵喵给的药和陛下中的蛊毒分明已经拔干净了,怎的又会突然复发?”帝夫心里清楚的很,他一边担心女儿,不想她涉险,一边又期待她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我最怕,五殿下的目的是要弑君!”帝夫皱着眉道:“然后再寻个由头将喵喵关押了,自己顺理成章地继位!”
她的野心藏得太好,过去这么多年,众人的眼光一直在高调乖张的二殿下身上,谁也想不到,太女殿下扳倒二殿下后居然还有个深藏不露的五殿下杀出来。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口突然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宫仆,青木皱眉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帝后也皱着眉看向这个失礼的宫仆。
那人闻言,却没有立刻答话,他关上了房门,然后才抬起头。
赫然是六皇子。
“小六?!”帝夫惊道:“你怎的来了?这么危险的关头!路上没有人发现吧?”
“父后放心,冷宫这边没有凌霄殿守卫森严,我叫人买通了一个和我身形很像的宫仆,这才混了进来。”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安抚,他小声道:“父后,这几日可还好?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帝夫摇了摇头,对于小儿子有点莽撞的行为担心又欣慰。
“皇姐现在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的,她先前让青芍带回了一封信,信上让我们寻一个人,那人是个医师,就是先前为母皇解蛊的那个,您还记得吗?”
帝夫点点头,道:“记得,只是我们现在被软禁,如何去寻那人?”
“皇姐已经安排好了,信一回来尤溪就差人去寻了。”沈枭道:“现在母皇身边的太医也并不完全是五皇姐的人,我们只要想办法,让那个医师找机会亲自诊一次就好。”
“你皇姐已经安排好了么?”帝夫又惊又喜:“这事儿风险大不大?”
“沈洙洙能耐还没有大到那个程度。”沈枭笃定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也只能先按着皇姐的意思做了。”
“我已经把那医师偷偷换进了每日进出宫的队伍里,他现在在我宫里当值,现在要再想个法子把他混进太医院。”沈枭道:“我来是想让父后莫要太担心,还有就是,父后可知太医院还有哪位医师可以信任吗?”
“好,好,”帝夫道:“刘太医还可以用,她是看着你母皇和你们长大的,在太医院也有着德高望重的地位,你可以把那位医师伪装成她手底下的一位医官,然后再伺机查看你母皇的症状。”
“儿臣记得了,”沈枭认真应下:“父后莫要过于忧思,相信我们,好吗?”
萧邈看着小儿子坚毅的面孔,鼻子一酸,眼眶微红:“好,父后相信你们。”
“一定要平安,一定不要出事。”
沈枭这边报了平安后帝夫心下安定许多,青木道:“六殿下说的对,您莫要忧虑了,太女殿下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在想办法呢。”
“是,喵喵已经安排的很好了。”儿子离开后,帝夫情绪绷不住了,泪水滑落:“她做得很好了。”
现在儿女的成长速度已经是他以前不敢想的了。
青木在一旁轻抚着他的背安慰他。
入了夜。
青木帮帝夫熄了烛火,又拉好帳帘,看着他不甚安稳地睡下。
这才退了出去。
帝夫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青木以为他歇下了,其实他这几日一直没睡着过。
心里的事太多,他夜不能寐,就算今夜六皇子给他带来了让他安心的消息,他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突然,窗口传来微小的动静,萧邈警惕地睁开眼,手里捏紧了一个钗子。
有人?!
“当时没认真跑图真是我的错。”沈渺渺正在和系统吐槽:“我真是没想到一入夜,这些建筑这么不好辨认。”
【哈哈哈!】系统幸灾乐祸地嘲笑她:【这个肯定对了!】
“还说呢,你为什么不给我开定位!”沈渺渺抱怨道:“小气鬼!”
她轻手轻脚地将本来就没关严的窗户拉开一个更大的洞,以便自己进去。
到了夏季了,为了凉快些,青木便没有锁紧窗户,沈渺渺已经放轻了动作了,可敏锐的帝夫还是察觉到了。
【温馨提示,宿主,你爹已经醒了。】
醒了?
沈渺渺轻巧地跃进房内,轻声道:“父后,是我。”
一听到这个声音,帝夫一下子清醒了,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
他将帳帘拉开,压住了心里的激动喜悦,小声道:“喵喵?”
“是。”沈渺渺拉严了窗户,怕动静太大引来旁人,便也没点灯。
“你怎的,你现在来了?你没出事吧?”帝夫太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没事,父后莫急,我很好。”沈渺渺握住了他的手安慰他:“没人发现我。”
一三三个美人
“没人发现我。”
“那便好,那便好……”帝夫心里安定下来:“你之后打算如何做?”
“先看看母皇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之后……”沈渺渺双眸微眯:“同沈洙洙对弈。”
沈洙洙没想到在自己的精准把控下,还有朝臣敢同自己对着干。
在她今日第三个议题被好几个驳下去后,这人脸色已然变得很不好看。
她不加掩饰地沉下眸子,她认得这人是沈渺渺的幕僚,可是先前沈渺渺出事之后这些人纷纷沉匿了下来,不敢露头,怎的现在又活跃起来了?
难道是沈渺渺回来了?
朝堂上的气氛已经紧张了起来,中立派看着这两大势力的明争暗斗,夹在中间瑟瑟发抖,生怕祸及池鱼,心里祈祷着女帝殿下快些醒来。
想到沈渺渺可能已经回来了这个可能性,沈洙洙心中蓦然兴奋起来,她按住自己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的胸口,开始思索她的好皇姐究竟藏在了何处。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洙洙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太女可能已经回来了,可是她下意识地不相信沈渺渺看到现在的京城,听到这些流言后还能沉得住气。
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沈渺渺明里暗里安插在朝堂上的“棋子”们,思考着躲在暗处的沈渺渺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
尤溪垂着眸子,不去看队伍之首的五皇女,昨天夜里太女殿下传了密信回来,秘密传了几个心腹下午去城郊,今日早朝就让她们尽可能地激怒沈洙洙,让她觉得皇太女已经进京了,并且已经在着手准备反击了。
人在不冷静的情况下总是会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比如沈洙洙会强烈地想要挑衅沈渺渺。
而她最直观的做法就是——抢走太女府的男主人。
光明正大抢走对方伴侣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羞辱。
沈洙洙就是要让沈渺渺忍受这种羞辱,却碍于现在的情况不敢光明正大同她对峙。
太女府。
后花园的树繁茂起来了,一个巨大的绿色树冠长成了一个巨大的遮阴地,风一吹就会沙沙地响。
小白常常窝在最粗的那个枝丫上假寐。
这小东西一直都气定神闲的,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主人已经成了“阶下囚”了,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心情好的时候就往铲屎官怀里躺躺,心情不好了就自己窝在树上躲清净,一点烦恼也没有。
被派去驻守王府的众人知道,自家主子对府里的人有着不一般的心思,因此谁也没敢刻意让里头的人吃苦头,连带着猫咪也照顾得很仔细。
这只猫脾气古怪,似乎只亲近它的男主人,不管喂养它的人多细心多讨好,它都不会给好脸色,撒脚丫子就窜走了。
而今日,负责这只猫的人惊奇地发现,这只猫居然主动凑近府里新进来的一个挑粪匠转了几圈。
这挑粪匠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点也不好看,听说是某个高层塞进来的亲戚。
这人长年挑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甚至感觉凑近这人都能闻到一股臭味。
因此大家都不愿意跟他说话,这人也挺自卑,从来不跟她们有什么交流,就默默做自己的事。
怎的今日这高傲矜贵的猫主子会主动靠近他?
不会是喜欢这挑粪匠身上的味道吧?
那个俾人看着小白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
难道这只猫喜欢吃shi?
而小白没察觉,它从树上跳下来后,围着这个奇怪的人类转了好几圈。
以它的直觉来看,这人很像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铲屎官,可是它怎么看来看去,别说身形声音了,连性别都不对。
但是感觉这个东西很玄乎。
在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自己抱起来时,小白难得没有反抗。
实在是生不起反抗之心。
然后它就被这个挑粪匠熟悉又熟练地手法给征服了。
这不就是自己的铲屎官嘛?!
小煤球蹭了蹭挑粪匠的手心,伸长了下巴给他挠。
“认出我了?”挑粪匠轻笑了一声,喉咙里发出低沉磁性的男声。
小白懒洋洋地“喵呜”一声,像是在应他的话。
“系统不是说这个壳子谁也认不出么?”沈渺渺疑惑地自言自语:“连咪咪都骗不过去。”
【……】系统无言以对,想反驳却无从下口,于是当作自己没听到。
“凌伏在哪儿?”沈渺渺挠着猫咪的下巴问它:“嗯?说话。”
“……?”小白奇怪又高傲地看了一眼这个嘀嘀咕咕的两脚兽。
“凌伏还好吗?”沈渺渺继续跟小白说话,试图从它口中听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喵呜~”这个人类果然还是很烦。
小白烦不胜烦,从她怀里挣扎着想要出来。
“别走啊。”沈渺渺托住它的屁股:“给我带个路,带我去找凌伏。”
因着沈洙洙的特殊要求,一般情况下除了送饭的人,没人敢进去。
这会儿主屋的院子里无人踏足,下人们做完了各自的事都在找地方偷懒。
没人看到一只玄猫带着府里新来的那个挑粪匠旁若无人又大摇大摆地进了那个院子。
猫咪先进了屋,沈渺渺在屋外脱了“壳子”。
“你怎的来了?”凌伏俯下身捞起猫咪,温柔地挠挠它下巴:“不是在外头晒太阳么?”
小白脑袋往外扬了扬,细细娇娇地叫了一声:“喵呜~”
你女人实在太想你了,所以我把她带过来了。
“嗯?”凌伏奇怪地顺着它的方向看去。
房门被悄悄推开,红衣美人缓步进入屋内,翘起了唇角唤他:“凌侍君,多日未见,有想念为妻吗?”
凌伏眸中在见到来人时就迸出了欢喜与惊讶,听了她吊儿郎当的话,又是忍不住地脸红:“都什么时候了,还调笑我。”
“殿下快将门闭上。”他催促道:“小心被人发现。”
沈渺渺回身关上门,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几日沈洙洙来过吗?”
凌伏默了默,然后点了点头,小心地去看她的神色,主动解释:“五殿下来了后没有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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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个美人
“她没有对我做什么。”凌伏认真地解释道:“奴不会为了苟且活命就委身于他人的。”
他说完去看那人的神色,以为她会露出高兴或者不高兴的神色,谁知道那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冷静极了地问他:“沈洙洙还喜欢你吧?”
凌伏心脏空了一下,原本上扬的唇抿了抿:“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沈渺渺没注意他陡然变化的情绪,她盯着系统面板上那个任务,心里腹诽着凌伏真的是工具人啊,一会儿被放到冼金楼一会儿又被送给沈洙洙的。
若是他真对自己有感情,那自己这么对他,未免有些残忍。
【宿主,任务要紧,残忍就残忍吧,你的主要任务是夺位帮反派复仇,不是谈恋爱风花雪月啊!】系统苦口婆心地劝她。
“我知道。”沈渺渺答了一声:“我又不喜欢他,这个任务完成起来没什么难度。”
渣是渣了点,但也没什么。
她这么想着,回答他的问题:“没什么,只有有个任务需要你完成罢了。”
青年神色淡然,道:“殿下吩咐,奴万死不辞。”
“今夜里沈洙洙一定会来,强行带你入府。”沈渺渺道:“我要你跟她。”
尽管早已猜到她可能会要自己这么做,但亲耳听到时凌伏心中还是微微抬起自嘲。
他道:“是。”
沈渺渺想着这么对人有点残忍,便安慰他道:“你不用真的委身她,只要一直吊着她,帮我套取一些情报,等一切过去了,孤自然会接你回来。”
她俯下身轻轻抱了抱他:“辛苦你了,凌伏。”
被她抱住的青年眸中难以自制地蓄起了水光,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色,闭了闭眼,乖巧地答道:“是。”
沈渺渺走后,凌伏一直坐在椅子上。
他想起来上一次,沈渺渺要自己去冼金楼勾引沈洙洙时,前一天夜里她还会有不自知的醋意。
那时候她还会爱,只是……只是她可能不知道她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让自己去做那些事。
可是这一次向他发号施令的太女殿下无情又冷静,她不会再有不舍。
她会选出一个事情的最优解,然后不惜代价地去完成它,哪怕这个最优解会牵扯到自己后院的人。
凌伏悲凉又心疼。
“殿下,你真的很残忍……”青年低声喃喃道。
“你以前不会舍得这么对我的。”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可惜无人听到。
他失了心的爱人更是毫无察觉。
下午的时候沈洙洙果然又来了。
凌伏已经恢复了冷静与温和。
“我要带你回五王府。”她一进来就直接道:“你收拾一下,今夜就同我回去。”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青年扬起了头,微笑着问道:“若我不愿意呢?”
“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沈洙洙冷下了脸:“这是通知。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今夜你必须在五王府。”
似乎是担心这只漂亮的金丝雀反抗,她劝道:“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沈渺渺愿意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甚至能给你更多的宠爱和更好的待遇,有什么不好。”
“你别等她了,沈渺渺不会是我的对手,只要她敢出现,我就能立刻将她关进大理寺。”沈洙洙笑了一声:“她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你。”
青年果然如她的愿沉默了,沈洙洙趁热打铁:“你好好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跟着我吧。
你跟她。
这两句话同时在凌伏脑海里,前者的声音兴奋贪婪,后者冷淡自制。
五皇女看见他微红了的眼,知道他已经妥协了,俯身去抱他,在他耳边诱哄道:“你放心,我会对你好,不会像沈渺渺一样抛弃你……”
凌伏强忍着恶心,被她抱了一会儿后微微转过头,与她拉开了距离,像是又恢复了冷静道:“殿下自重。”
很奇怪,那人对自己如何残忍如何不惜,那一个虚虚松松的怀抱也让他甘之如饴,可是面前这人如何讨好追捧,他仍会感到不适恶心。
只是,这边的皇室女子大抵都是如此,薄情冷酷,不会对谁付出真心吧?
“好好,我自重。”沈洙洙忙不迭答应,看着美人无神黯然的眸,心中怜惜又得意。
这人终于是她的了!
今下午他被接回五王府,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这美人已经是自己的了!
那时候听到消息的沈渺渺会是什么反应呢?
愤怒?不甘?屈辱?
真是可惜啊,她不能亲眼看到她的好皇姐无能又痛苦的样子。
当天夜里,五王府里进了个让所有人都感官复杂的人——太女府的凌侍君。
对于五皇女对曾经的魁首公子穷追不舍的故事,王府的所有人几乎都有所耳闻。
只不过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没人会拿到明面上来说,沈洙洙后院的男人们都以为,这魁首公子已经嫁给太女殿下了,五殿下怎么都该死心了吧?
可谁能想到,她居然直接将人带回府里了?!
多荒唐。
这事儿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里放?
五皇女后院这么多人,没一个能拴住自家女人的心,最后被一个有妇之夫抢了盛宠?
王府里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尤其是沈洙洙后院那群男人,一个个都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准备给新来的狐狸精一个下马威。
王府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停了下来,沈洙洙先跳下了马车,然后她居然就站在车边,伸着手准备扶里边的人下来。
看到这一幕,王府的人心都凉了一半。
看来五殿下对这人真不是一般的稀罕啊……
这么金贵,他们怎么比……
与花枝招展的王府众男人相比,下了马车的人穿着不是一般的素净雅致。
他只一袭青色长衫,发飾也并没有多加点缀,只一根玉簪将青丝挽起,却平白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人身上真真有一种独特的,惹人心动的气质。
王府众人心中再叹一声。
完了,这么有气质,真比不过。
一三五个美人
沈渺渺去南洲的时候还是初夏,盛夏的几个月在她来回赶路和各种折腾中过去了,转眼间,已经入了秋。
凌伏入五王府的那一日正好是立秋。
这消息确实在第二日就传遍了京城。
在沈洙洙刻意找人的煽风点火下,群众讨论的话语更是不堪入耳。
沈渺渺整天忙着给沈洙洙找事儿,没空关注京城的留言八卦,这天夜里,她在城郊小院歇下了,系统捧着最新的八卦屁颠屁颠来找她了。
【宿主宿主,忙碌的工作之余,让贴心的鱼鱼给你读一读八卦叭!】
沈渺渺把手上的卷轴放下,往床上一躺,一边揉酸涩的眼睛一边道:“你说。”
【京城最新八卦】系统字正腔圆。
【#惊!五皇女居然带了这个人回王府!#
#某路人忙碌了一天,经过五王府时,居然见到了这个人!#
#说一说五皇女和上任魁首公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沈渺渺:“……?”
什么鬼?这起标题的风格,你以前在uc干过吧?
系统一本正经地咳了一声:【本人亲眼所见,某天夜里五王府的马车驶去了太女府!第二天就有五王府的侍君遮了面容来我们酒楼买醉!】
【这个我能作证,那侍君好像是先前五殿下十分宠爱的一个小侍,长得很可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失宠了!】
【不是,你们都没抓住事情的重点吗?五殿下抢了太女殿下的男人啊!还是已经结婚的那种!】
【注意到了,内心就是一个大惊讶,当初太女殿下娶亲娶的整个京城都知道,如今放在心尖上的男子竟然被妹妹抢了,这也太操了。】
【都这种时候了,太女殿下还不出来吗?她打算躲一辈子吗?男人都被抢了还不出来?她还是个女人吗?】
【你傻啊,出来了就要被砍头,小命和男人相比,当然是命更重要啊!还出来干什么?要我是太女殿下,我也不出来。以我先前赚的钱,已经够我隐姓埋名安稳过一辈子了。】
系统放了自己的录音,问道:【宿主,有什么感想吗?】
沈渺渺轻嗤一声:“你问我?我是当事人哎!”
系统好奇得很:【宿主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人是我亲手送进五王府的,我默认了。”沈渺渺说:“你一天怎么这么八卦?”
【这可是我用小白的身体听到的最新消息!】系统高傲地扬起头:【我凭本事八卦!】
“行了,这都秋天了,女帝已经躺了一个季度了,我今年还想好好过年呢,赶紧把那个沈洙洙搞下来。”沈渺渺道:“不知不觉就过来两年了,我真的是没闲下来过。”
【宿主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系统收起嬉笑的口气,也正经起来。
“才把卧底安插进去,”沈渺渺一骨碌坐了起来,展开自己先前写写画画的那张图给它看:“我最近要给我妹妹找事儿了。女帝再不救就真凉了。”
沈渺渺这几天秘密会议开的飞起,各种加密信件也送出去一封又一封。
她本人虽然不在朝上,但是朝堂上的信息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最近边关战事吃紧,除了驻京的几位将军,其他的武将被派出去大半。
薄涧薄澈两姐弟在她的刻意安排下被派去了西南,与她之前的安排有些出入,不过大约是能在年关赶回来的。
现在两人的对弈主要在朝堂之上,还没到真的动用兵力的时候。
皇宫。
凌霄殿。
这个地方已经成了禁区,宫内众人人人自危,除了太医,自然没人敢随意靠近这个地方。
前段时间五殿下日日都要亲自来盯着,这些非她阵营的太医们都不敢出头。
五殿下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女帝陛下一直“睡”下去,谁敢真的出头看诊?
因此,除了默认给女帝陛下“看病”的几个太医,每日例行检查的时候其他人都缩在后头。
只是女帝陛下也昏迷了三个月了,这些个太医日日加班,虽然明面上不说,可心里却是颇有怨言。
后来,主要负责伺候女帝的几个医师商量了一个办法。
最近五殿下已经几乎都不来皇宫了,他们不用所有人都守在女帝殿下旁边,每次只要派一个人去给她“喂药”就好了。
今天被派出去的是李太医,她真的不情愿的很,每天去都要做全套戏,要给女帝做全身检查,费时费力,最后再给她灌下去一碗让她继续睡的药,除了喂药是目的,其他的全是做给别人看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有这个时间,在家里睡大觉多好?!
李太医正不耐烦之际,她手底下一个小医官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师傅,徒儿这儿有个好办法,您要不要听听?”
李太医医药箱都揣上了,很不耐烦:“什么?”
“咱可以让别人弄啊!这边已经是五殿下的天下了,谁还敢有小动作啊?而且陛下昏迷的理由无人知晓,咱们查也查不出来,旁的人肯定也没法让她一下子就醒来的!”那小医官在她耳边献计:“大家都知道凌霄殿的规矩,咱们把这活计交给别人不好吗?干嘛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啊?”
李太医一思索:“你说的对啊!我干嘛要自己去?别人好像都是让那些个大怨种去的,我也可以指使别人啊!”
那小医官一下子说到了李太医想要偷奸耍滑的心里去,她连连瞧了他好几眼,奇怪道:“你有点眼生啊……不过你挺聪明的,为师就喜欢你这种聪明的孩子!”
那小医官嘿嘿一笑,道:“小徒是最近新上来的一批医官,还是师傅聪明绝顶,小徒是万万比不上您的!”
李太医很受用这些马屁,得意地笑:“那当然,行了,那种小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为师要去逍遥快活了!你把这事儿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多谢师傅看得起小徒!”那医官忙不迭应下来,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李太医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最后大摇大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