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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捡的小可怜是反派暴君全文阅读

作者:柒桕     穿书后,我捡的小可怜是反派暴君txt下载     穿书后,我捡的小可怜是反派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十六个美人

    青芍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润润嗓子:“殿下怎的这般不知节制?”

    沈渺渺瞥她一眼,身边没人,问她:“凌伏走了?”

    青芍道:“走了,很早就走了。”

    沈渺渺隐约记得快凌晨了那人穿衣的背影,她睡得迷迷糊糊,抓着他问去哪里。

    他不回答,就哄着她让她睡。

    沈渺渺困呀,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身旁也没人,自己倒是被打理得挺干净的,除了腰腿酸痛,没什么别的不适。

    青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利索的伺候好人,看着沈渺渺有些不自然的走路姿势,摸着下巴好奇道:“凌伏昨夜里这般生猛吗?”

    新王府离宫里有段距离,沈渺渺乘了马车去,一边揉腰一边翻看昨天没能看的朝廷日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肾啊,沈渺渺恶狠狠地想着,该给自己的床再加层垫子了。

    跪的她膝盖疼。

    女帝今日晨起是在秦侍君榻上,她伸着胳膊任人伺候着穿好了朝服,心虚的同时回味了一下昨夜的欢愉。

    她昨晚本来是要照常歇在择栖殿的,结果昨夜里帝夫身子不适,像是染了风寒,头疼得紧,强行推着她出了殿门,怕传染给她。

    这几日女帝对秦家下了手,秦旬为母族的事操碎了心,听说憔悴得很,女帝有心安抚一下秦旬,便摆驾去了琼英宫。

    说着说着就滚上了榻。

    女帝懊恼得很,她仔细一回忆,就知道怕是与她喝得那碗姜茶有关,喝完后浑身燥热,之后的事儿就顺理成章。

    昨夜秦旬将她伺候得挺舒心的,她也知道这人肯定是存了争宠的心思才会这般花费心思。

    既然是自己的男人,女帝最近刚打了他一巴掌,并不在意给他个甜枣吃,因而也并不在意这些个小手段。

    就是回头得好好哄哄邈儿,她的小郎君肯定会醋。

    沈懿这么想着,朝服一穿,神清气爽地上朝去了。

    她走后,秦旬看着桌边那碗被喝得一干二净的姜茶,嘴里勾起一个冷笑。

    今日的朝堂依旧吵吵闹闹纷纷扰扰,沈渺渺跟旁边一个新升上来的文官一起发呆,听着那些个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只觉得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吵了半天没用的东西,总算有个武将报上了一个重磅消息——

    “陛下,近几日我朝与骅朝边境屡有纠纷,那边的‘盗匪’与南蛮的大胡子联合起来,多次挑衅,镇守边关的赵将军传来密信,说是人手不足,请求朝廷支援。”

    “什么盗匪,依臣看,就是那骅朝想挑起战争!”

    三国鼎立的时间久了,谁都想吞了对方,成为大陆第一大国,除了临渊那些个疯子不按常理出牌,凤朝跟骅朝都对对方虎视眈眈。

    “陛下三思,臣下认为,那骅朝与我朝对峙许久——且新皇的位子都还没坐稳,怎会如此轻易挑起事端?或许是那南蛮偷梁换柱呢?”

    南蛮日渐强大,上瘾物的生意都敢做到京城了,胆子大了想撕下来凤朝一块肉也不是没有可能。

    女帝沉思了一下,没想别的,只想了一下赵将军的求援——

    朝内的大军基本上都往各方派驻出去了,除了御林军,赵将军要人,一时半会儿居然是拿不出来的。

    她缓缓扣了扣龙椅,朝内登时安静下来。

    不知道哪个臣子道:“陛下莫急,臣记得还有一武将军手里有兵。”

    沈渺渺顺着说话声看过去,恶补了朝臣名单的她认出来了,这人是沈洙洙手下的。

    沈清清最近元气大伤,怕是没什么精力作妖了,沈洙洙在朝里一家独大,势力迅速发展,凶猛得很。

    那人说话时低眉顺眼的,一副无害的样子,说出的内容却是让沈渺渺心头一怔。

    “陛下可还记得……开国将军薄老将军?”

    沈渺渺心道薄家不是早就没落了,除了最后一支薄家军,还有什么可图的?

    可沈洙洙要的就是这薄家军。

    “赵将军要人,不如就让薄老将军带兵前去支援——薄家世代武将忠臣,想必也是十分愿意的吧?”

    薄老将军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带着家族隐没下来,赵将军一句话,将他们重新推上风口浪尖。

    日日来上朝的是中年的薄将军,薄老将军的女儿,她听闻此言,当下就不乐意了:“孙侍郎此言差矣,我们薄家自是愿意保家卫国守护边疆的,可如今的薄家军只剩下一支小小的府军,如何能去支援?”

    “薄家世代为武将,陛下若是信得过,倒不如将大军交给臣下,假以时日,必能将外贼杀个片甲不留!”

    薄将军倒也真敢说,这番话一出,那个文臣脸一下子就青一阵白一阵,她哆嗦着嘴唇道:“你大胆!你这是公然觊觎兵权!”

    薄将军冷笑一声:“我薄家已经没落至此还不被某些人放过,剩下的府兵都是些老弱病残,别说上战场了,我们只想好好安度晚年而已,都要被一再为难,孙侍郎,还想要我们怎么样?!”

    女帝揉了揉眉心,抬手打断两人的话:“行了,此事容后再议,让朕想想。”

    沈渺渺听着,心想着薄家这次怕是危险了,沈洙洙摆明了想把这只拔毛凤凰吞了,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要人家手里的薄家军嘛。

    早些年谁人不知薄家铁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派出去打仗能让那些个宵小闻风丧胆,就算没落了也必还藏有一支精壮的力量,谁不眼馋?

    别说沈洙洙这个光明正大的了,估计沈清清也想要这块肥肉,手头没有武装势力的沈渺渺承认,她也想。

    不过薄家是块硬骨头,怕是难啃,沈渺渺没多想,听过便过去了,没怎么放心上——

    她只当自己现在就是个实习生,董事会争股份的事儿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来。

    她就先安安分分锻炼身体好好学习就行了。

    退了朝后各回各家,沈渺渺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逗逗猫种种花,打打太极射射箭,闲散王爷当的很快乐。

    ------题外话------

    某柒开着她的小破三轮奋勇向前,车厢里带着她的大闺女和好大儿,开着开着,审核大大拦住了某柒,严肃地说:“这位作者,你属于无证驾驶!”某柒不信邪,蹬着车就要往前冲,然后“哐当”一声,车翻了,某柒的三轮车被拘留二天,如果不知悔改,还要再锁。(猫猫叹气)

    某柒流下了屈辱的泪水,并且认真悔过,再也不在大马路上开破三轮!

    等回了家直接开法拉利!(猫猫握拳)

七十七个美人

    不知不觉间,凌伏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沈渺渺从最开始的尴尬,到不适应,再到习惯,也就用了半个月。

    这天下了朝,她把女帝塞给她的一些折子搬到院里的石桌上去,一边晒着暖融融的太阳一边看。

    小黑猫这些天比刚开始胖了一圈多,不像刚开始那样整日瑟瑟发抖,混熟了之后活泼得很,叫声都有底气了很多。

    青芍在旁边练剑,小满在一旁跟着学,作为沈渺渺的头号大丫鬟,青芍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

    小黑猫蹲在沈渺渺手边,这颜色吸热,才出来一会会就变成了一团温暖的小煤球。

    被有一下没一下的挠下巴,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对了殿下,这么久了,给这小玩意儿没起个名儿?”青芍想起来,戳了戳小黑猫的肚子,被“哈”了一声,青芍被逗乐了,指着它道:“跟团煤球儿似的,晚上都看不见在哪儿。”

    沈渺渺挠着它的肚子安抚,看着小家伙四脚朝天抱住自己的胳膊,沉思了一会儿。

    “既然它这么黑,那就叫小白吧。”沈渺渺神志不清。

    青芍也神志不清,高兴地一拍手就去逗猫:“小白小白,喜欢这个名字么?”

    小煤球梗着脖子细细地叫,青芍自动翻译成喜欢,叫了好几声小白。

    小白放弃挣扎,摊开四肢躺在折子上吸热。

    “殿下,薄公子求见。”门口的小丫鬟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沈渺渺又看到了那个请求边关出兵的折子,上面写着两国军方已经有了几次武装冲突,骅朝君主神志不清一样横冲直撞,南蛮那些个狗东西也跟着瞎凑热闹。

    现在这个情况,争纷再升级就要打起来了,而且是他们二打一,凤朝不敌。

    这事儿女帝放心上了,可是没有武将,也没有兵,所以她把这个折子丢给沈渺渺,让她想想办法。

    沈渺渺仔细审视过这个情况,说实在的,她觉得骅朝军队不大可能真的出兵跟她们打起来,就是南蛮浑水摸鱼想要搞点事,这让驻守在边境的凤朝将士们多少有些不安。

    这事儿也好办,只要朝廷这边派出去一个人鼓舞士气,足以证明国家的重视就可以了。

    这几年自然灾害频发,南水北旱,女帝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不可能领兵出征。

    若现在还是原主,那这个出征的人选八成会落在沈清清头上。

    沈清清年龄合适,再往下的皇女们太小,就算沈洙洙有经世之才,毕竟也才十五岁,派出去也不放心。

    可是今年的沈渺渺犹如一匹黑马横空出世,生生止住了二皇女五皇女的争锋之势,让女帝传位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所以这事儿,沈渺渺肯定是要主动领命的。

    薄涧进来的时候大殿下正一脸严肃地沉思,手边一团黑乎乎扭来扭去。

    “今日怎的没去演武场?”青芍给薄涧倒了杯茶,让他坐下来。

    一个月前沈渺渺在京郊盘了一块地,盖成了演武场,专门给谦王府的府兵训练,薄涧从太学回来后整日往演武场跑,恨不得住在那儿,这个点应该是在演武场练兵,而不是在这。

    薄涧这人一向没心没肺,今天来的时候脸上的忧思特别明显,沈渺渺都看出来了。

    “怎么了?”她问。

    “前些日子我父亲给我传了信,说女帝有意将薄家军并给赵将军管。”薄涧长叹一口气:“薄家军如今只剩最后一小支,一直是作为薄家的府兵存在的,没想到……”

    “我被赶出来一年多了,”薄涧小声地嘟囔着:“其实我家人一直都很担心我,就是我母亲拦着不让他们接触我,说我吃够了教训就会回去,也没想到我在你这混得还挺好。”

    “我以为我父亲传信给我是想让我帮忙搭上殿下这条线,没想到他是要彻底跟我断了关系,说如今薄家眼看着就要被吞并了,我回去肯定会被连累,让我无论如何不要回来。”

    薄涧絮絮叨叨,什么都往外说,最后他道:“殿下,我今日来就是想求您……能不能帮忙保住薄家。”

    薄家如今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只待女帝一声令下,便会被送去边关,并到赵将军手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薄家主父给小儿子传来这一封信的本意是断了联系,也没想到薄涧捏着信就来找沈渺渺了。

    薄涧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想要薄家受大殿下的庇护。

    沈渺渺道:“你能代薄家做了决定?”

    薄涧说:“我回了信给我父亲,让他劝说我母亲,她愿意与您一议,所以我来求殿下,帮帮薄家。”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沈渺渺正愁手头没人呢,薄家就送上门来,她道:“约好时间了么?”

    “明日下午。”

    “我会去的。”

    薄涧松了口气,终于不再垂头丧气。

    他去逗弄昏昏欲睡的小白,小白被这三个人类的毛手毛脚动的不胜其烦,终于跳起来躲到沈渺渺怀里去。

    这才安稳睡了一会儿。

    “薄家如今是没落了,也忍不得被旁人这般欺侮。”薄涧声音低低的,心里很难过。

    当年万里觅封侯,薄家铁骑披荆斩棘首当其冲,这支神兵退下军事大舞台后从来没有主动去要什么封赏,到如今竟被如此对待。

    薄老将军征战沙场的时候,这个什么赵将军估计还是个黄口小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和泥巴玩呢,现在居然也想并了薄家!

    谁也不知道,后来战无不胜,战场上犹如猛虎,外境无人敢与之对抗的薄家铁骑重新崛起,就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

    被之后的凤武帝沈渺渺四个字定下了后来的结局。

    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火苗被投入一点点希望,就以凶猛之势熊熊燃烧起来,就像原本臭名远扬的大皇女,以强硬的姿态挤入了所有人眼中。

    生生迸发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将所有看不起她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题外话------

    法拉利已经写好了,我放在群文件里了,群里的宝贝们可以查收了喔。(ps,未成年人请在家长的陪同下观看。)

七十八个美人

    次日一早,青芍打着呵欠去叫沈渺渺,冬日的早晨真真是极冷,别说这么早去上朝的大殿下了,连她都觉得起床真的是痛苦不堪。

    床帐里的人睡得正沉,青芍将已经灭了的炉子重新燃起来,加了些银霜炭进去,让屋里的温度升高些。

    然后又打来热水,备好了可以带在路上吃的小食,这才去叫人。

    应着沈渺渺这个起床困难户的要求,青芍自己提前了一个时辰起来,燃了烛火后把她摇起来缓了半个时辰的神。

    “殿下莫忘了,今下午还与薄将军有约。”青芍一边麻溜地帮她穿朝服,一边道:“依着您的吩咐,地方约在了冼金楼,来赴约的是薄家嫡长女,一前一后进去,没人知道。”

    时间地点是昨夜里确认的,这些天薄家在女帝眼皮子底下,盯得格外紧,要是让女帝知道了薄家为了避世特意去找大皇女,怕是要生了嫌隙。

    冼金楼是个休闲娱乐的好地方,两个年轻人进去玩乐很正常,因为明日刚好也是沈洙洙千方百计约到凌伏的日子。

    冼金楼每日人流量极大,别说去一个大皇女了,据沈渺渺得的消息,明日还预约了别的公子的权贵皇女可不少。

    这样一来,大皇女和薄家嫡女去也就泯然众人矣。

    沈渺渺消息藏的极好,就明面上来看,没人知道她就是缘品轩和冼金楼背后的人。

    况且大殿下平日里也不喜抛头露面,偶尔出行身旁也不怎么带人,凌伏被她藏的极好——

    至少除了极少数人,没人知道现在冼金楼现在红极一时的魁首凌伏公子,居然就是大殿下身边跟了许久的贴身小侍。

    就算沈洙洙知道——她是知道,可她贪凌伏。

    就算她知道凌伏是沈渺渺的人,也无论如何想不到沈渺渺会是冼金楼的主子——

    冼金楼这么重要的地方,任谁都会亲自打理这种地方,再不济也是派心腹幕僚出面,怎么着也不能随便交给一个侍从。

    对,沈洙洙是很喜欢凌伏没错,可她再喜欢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产业交给一个男人打理。

    所以她更倾向于,凌伏被沈渺渺舍了——

    在旁人眼中,这些个连侍君都算不上的男宠不都是可以随意舍弃的么?

    况且凌伏本就是冼金楼出身,她高傲矜贵的大皇姐应当也没那么重视,或许是惹了不快,便又卖回给冼金楼了。

    沈洙洙是想不到这么多弯弯绕绕,打死她都想不通她大皇姐会重用一群空有美貌的男宠。

    所以凌伏一“自由”,一“脱离谦王府”,沈洙洙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她原本就馋了凌伏许久,可是后来沈渺渺将人直接弄回去了,可着实让她不甘了好一阵子!

    眼下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了,苦苦追寻了半个月,这美人才应了她的帖子,答应与她约见。

    一想到薄家军马上就要收到她手里,追了许久的美人也到手了,沈洙洙就一阵身心舒爽。

    沈渺渺怎么不知道她的龌龊心思,她看着系统任务【将凌伏送到沈洙洙身边】这个进度条,十分气愤且痛心。

    先前的任务是【将凌伏投放到冼金楼】,好,她忍了。

    没想到进阶任务这么直接,直接就让她把凌伏送人了?

    看着这个任务后面标红的【强制】二字,沈渺渺又是一阵阵的窒息感。

    或许是察觉了沈渺渺不加掩饰的“杀心”,系统这些日子一直装死,根本不敢在她跟前晃——

    她当然知道自家宿主对凌伏这小美人的心思,可是为了走剧情……

    只好委屈一下这两人了!

    沈渺渺心塞地把系统面板塞回去,一想到跟凌伏再见面居然是在冼金楼看着他跟旁人谈笑,就很不舒服。

    可是系统这个狗!居然用强制脱离来威胁自己!

    可恶!

    沈渺渺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包子,三两下解决了早饭,随手将车厢里的暖炉塞到怀里藏起来——

    一会在大殿上站的时间长了肯定要冷,而且这两日她小日子要到了,本就虚弱的身子可不能受寒。

    今日早朝果然又说到了边关援兵一事,沈渺渺昨日接了折子,今日便主动提出要亲自领兵出征。

    女帝欣慰的同时又一次思考这“兵”该去哪里寻。

    她并不想或许逼迫薄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薄家有功,先前有好事想不起人家,现在要求人家用最后一支队伍出征,本就是她们先对不住人家。

    她摆了摆手,道此事容后再议。

    只觉得最近脑袋越发昏昏沉沉,想着下朝后去秦侍君那边一趟——

    近几日秦侍君不知哪里得了一种姜茶,配着他那一手好的推拿技术,去了总能放松不少。

    女帝急,薄将军也急,朝中二者频频看向沈渺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简单,若是女帝下令让薄将军领兵前去边关,那没有靠山的薄家军迟早被并入赵将军——也就是五皇女的队伍。

    这情况是女帝和薄将军都不愿意看到的。

    女帝这边是因为赵将军本就手握三分之一的兵权,再来一支精神队伍就有些权高了,这让女帝很不安。

    而薄将军只是单纯不想薄家军就此彻底被吞并。

    女帝一边愁边关的战况,一边绞尽脑汁想着给沈渺渺这个光杆司令上哪找士兵去,她想用薄家,又担心薄家逼急了反扑。

    薄家一边担心自家队伍的传承问题,一边恼着自己当初怎的就没站好队,现下在朝堂上举目无亲,没一个能帮上忙的,眼看着就要真的“没落”了,病急乱投医之下居然真能找到人。

    ——就是最近夺嫡之势很猛的大殿下。

    薄将军一想到被赶出去一段时间的小儿子,就头疼地叹了口气。

    本来是想磋磨一下他非要上战场的锐气,没成想竟真让他碰上良人了。

    薄将军回去同老将军商议了一下,最后琢磨来琢磨去,居然觉得现在投靠大殿下是最优解。

    谁都看得出来女帝对大殿下的偏宠,这些日子大殿下自己也争气,前些天还解决了一个水患问题,大大小小功劳立下不少。

    既然再次被卷到朝堂纷争上了,避也避不过了,倒不如择一大腿抱紧了。

    ------题外话------

    下章就让他们见面!

七十九个美人

    朝堂上这群老狐狸可都精着呢,现在都在观望这几个皇女的实力,对大殿下也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薄家强行上了大殿下的船——

    或许也不是不行。

    薄将军苦中作乐地想着,现在也不是他们挑挑捡捡的时候,是薄家有求于人。

    况且大殿下未必不是良人。

    薄将军宽了下心,去看自己未来上司,女子清清冷冷立着,回话时不骄不躁,看起来十分沉稳。

    便更满意了,想着回去后怎么同大女儿说,求大殿下拉薄家一把。

    女帝与薄家之间,只要大殿下一个桥梁,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让大殿下领着薄家军前去,必然能安然地带人回来,比薄家人自己带兵去的肉包子打狗行为可安稳多了。

    况且大殿下身边还有一个薄涧。

    虽是以“男宠”的身份待在大殿下身边的,可从小儿子传回来的信中来看,大殿下竟是愿意将王府的武装势力都交到他手上的,由此可以看出大殿下对他们的信任。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薄将军的投靠之心又坚定了几分,无论如何,都要让大殿下愿意接受他们。

    沈渺渺这边在回府的马车上摸着暖炉打盹儿,完全不知道女帝和薄将军两号人的心理活动。

    那是拐了九曲十八弯的心思,要给自己送人。

    她坐了一会儿,只觉得今日小腹一直有种下坠感,腰也酸的很,回去一看,果真是来葵水了。

    她把暖炉捂着小腹,看个折子也看得坐立不安的——

    这几日忙得没注意日子,熬夜又受了寒,怕是要腹痛。

    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好伺候,没过一会儿,果然开始气势汹汹地痛起来。

    沈渺渺无奈,经过了心绞痛,其实姨妈痛都不算什么,可它一直痛,而且还痛二级三级四级。

    她叹了口气,心想着我以后一定日日泡脚多喝热水绝不受寒,只求这次别太为难她。

    到了约好的时间了,沈渺渺乘了马车出发。

    捂了一上午肚子,现在还好点,没那么难受了,至少能让人体面地谈个事儿。

    为了符合今日去寻欢作乐的人设,沈渺渺穿了许久没穿的红衣。

    先前为了让众人改观,沈渺渺将一屋子的艳丽衣裳全部收起来了,整日穿得都是些月白色,赤色这类压的住的素色。

    红衣太艳了,配着沈渺渺这张脸,再冷的眸都要勾人的魂,这样不行,她是要搞事业的,不能这么穿。

    不过今日不同往时,去放松嘛,穿得太严肃了反而起疑,这些个去冼金楼玩乐的女子们哪个不是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沈渺渺抿了下红唇,又勾起一个笑——

    即使这笑有略微僵硬,还是美得失了人间颜色。

    这张脸,沈渺渺真用起来谁也抵挡不住。

    她下了马车,冼金楼被她收了之后一改之前奇奇怪怪的排场。

    她们走的是高端路线,不像之前沈清清搞的那样,如今的冼金楼比起先前的“窑子”性质,更偏向于是真正的“青楼”。

    就沈洙洙这厮为了越魁首一见,前前后后投了数金进去,想与别的公子开包厢同赏诗词歌赋的,也要花不少钱——

    别说说睡就睡了,便是想留下来过夜,都要公子们同意。

    如此,冼金楼的客源一下子提升了一个大档次,没点文化没点财力的都消费不起。

    如今的鸨母是莫小华,这男人真是有两把刷子,一个月的实习时间便已经把冼金楼和自己的名声一齐打出去了。

    何况这横竖也是个小美人,比起不容易见到的公子们,这个整日抛头露面却不接客的鸨母更是勾得人心痒难耐。

    有段时间与莫小华共度一夜的价格甚至成了魁首之下第二高。

    沈渺渺忙了这么这日子,还是第一次来自己的第二产业。

    冼金楼如今的装潢大变了样,看起来素雅了许多,可销金窟还是销金窟,甚至比起先前销金更甚。

    她只点了包厢,没点美人作陪,莫小华亲自来迎,旁人也想不到这二人之间的上下属关系,只以为连莫小华都抵挡不住大殿下的艳色。

    莫小华确实挡不住沈渺渺的艳色,平日里圆滑冷傲千金难求一夜的鸨母在大殿下跟前竟有些自卑。

    他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去看大殿下,恭敬地垂着头道:“主子,包房已备好,随奴来。”

    沈渺渺没注意这人小情绪的转变,跟着他七拐八拐,到了约好的包房。

    与薄家大姑娘约的时间间隔有半个时辰。

    沈渺渺一个人待的无聊,准备出去抽根烟——

    她压力大的时候会嚼烟叶,可以提神醒脑刺激神经,方才看见包房里的小几下放了根烟斗,她还没感受过古代的烟是什么样的,便拿了出来准备咂摸两口试试。

    她以前是抽烟的,不过不常抽,就是熬夜工作了,或是压力大的时候偶尔试试,这两天事儿太多,她寻到烟叶了,就偶尔嚼嚼。

    凌伏这边刚将沈洙洙搞睡着,准备出来透口气,就看到了不远处一袭红衣拢在烟雾里的女人。

    两人一别已有一月有余,再次相逢,便是在这安静的走廊,心心念念的人儿眯着凤眸呼出一口气。

    然后——“咳咳咳”

    装逼失败的沈渺渺被呛得一阵咳嗽。

    然后她听到一声轻笑。

    不远处,高大清瘦的男子正含笑看着她。

    如今的凌伏公子不用再遮掩容貌,魁首的气势可足,这张脸蛊得沈渺渺一愣一愣的。

    因此,在他带着笑意的“想抽?”落下时,她呆呆地点了点头,烟斗什么时候被拿走的也不知道。

    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送上,一口烟气渡了过来。

    “咳咳咳!!!”

    沈渺渺又是被呛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腰都弯下去了。

    “……”

    她呛得泪都出来了,眼尾微红,气势汹汹地瞪他。

    “还抽不抽了?”

    沈渺渺看他熄了烟斗,郁闷地摇了摇头。

    还抽什么抽,呛死自己吗?

    “奴走的时候殿下可是不用这玩意儿的。”烟杆被夹在细长的手指之间,这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里硬生生透出了一丝教育的意思来。

    ------题外话------

    写是这么写的,但是未成年人不要吸烟喔!(猫猫握拳)

八十个美人

    沈渺渺轻嗤他一声:“你如今倒还教育起本王了?”

    凌伏从善如流地垂首:“奴不敢。”

    女孩轻哼一声,红衣如火媚眼如丝,瞪他时都流转着让人心动的风情。

    这样子,可比凌伏这个魁首能蛊人的多。

    不知怎的,凌伏就想起了月余前那夜,情到浓时她亦是如此红着桃颊春潮涌动。

    “啧。”凌伏忍不住磨了磨牙,只觉得下腹烧起了一团火来,忙念了几遍清心经省神。

    沈渺渺自是察觉到了这人突然含了欲色的双眸,想起来今日沈洙洙那小屁孩儿居然约了人在一个房间里待这么久,就有些不高兴。

    这人心里再不高兴面上也是一派冷漠,有心要装不在意居然也真没被人察觉出来。

    “进去吧。”沈渺渺瞥了一眼凌伏出来的包厢:“记着你的身份。”

    身份。

    凌伏被这警告似的一句话打回了原形,心中自嘲怎的就以为殿下真的会把自己放心上了呢?

    别说一月前那一夜了,殿下身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能将殿下伺候舒爽了的也不止自己一人。

    她作何会把自己当回事儿。

    重见心上人的喜悦被蒙头泼了盆凉水,眸底的温情不再,凌伏垂了眸温驯地道:“是。”

    又来了又来了,沈渺渺被这人突如其来的冷漠与距离感搞的不胜其烦。

    她其实只是想告诉他,他是自己的人,莫要与那沈洙洙逢场作戏当了真,莫要……真的喜欢上别人。

    但是这人看起来乖顺,行事做派却跟个闷葫芦似的,心里摸不准又在想什么。

    沈渺渺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系统给的那个卡牌系统刚出来的时候,人物卡牌背面好像是可以查看人物状态的。

    她不假思索地点开了凌伏的卡牌。

    上面显示——

    欲望50%

    气恼20%

    伤心15%

    漠然15%

    沈渺渺着实被这人如此高昂的“性质”惊呆了,他……他不是在生气麽?!

    莫不是对屋里那个沈洙洙的?!

    思及此,沈渺渺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滚罢。”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第一排那个数值变成了80%,后两排消失了。

    沈渺渺:“……?”

    凌伏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了声是,随后转身回去。

    随着离房间越来越近,所有的数值清零,最后那人的背影消失时变成了——

    漠然100%

    沈渺渺松了口气,也挥袖回了房。

    她关掉了系统面板。因而没看到进屋后,数值再次变化,变成了虚情假意50%和杀心50%。

    系统一边给凌伏改状态一边感叹这人明面上一派淡然温和,心理活动可真是太丰富了。

    哦,她家宿主也是,表面上装得冷漠,心里每天都在滚弹幕。

    最后得出结论,这两人真不愧是一对。

    再说沈渺渺这边。

    到了二人约的点,薄家大姑娘如约而至。

    二人客套地一阵寒暄,说起正事儿。

    与薄涧先前所说的一致,薄家的目的很明确,薄家大姑娘名唤薄澈,一上来便说了投靠之意。

    薄澈这人是典型的凤朝女子,长相英气逼人,说话时也是铿锵有力。

    可能是出自武将世家,她说起事来简洁明了,也不拖泥带水,将薄家现在的一切情况摊开了说,利弊分析得很明确。

    最后她道:“薄澈知小弟可能已在殿下那里说了许多,但还是要代薄家说一句,若此次殿下能带薄家军前去,最后再安然无恙地回来,薄家定愿意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薄家是没办法置身事外了,只求大殿下能安稳地带薄家军回来。

    沈渺渺道:“本王定当安全带回薄家军,此次前去薄涧亦会同往。”

    薄澈看着眼前这人笃定自信的目光,心里也跟着安稳下来:“如此,薄家就将薄家军交给殿下了。”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青铜钥匙,郑重地交给沈渺渺,最后一作揖。

    系统又在沈渺渺脑袋里面放礼花了。

    【恭喜宿主获得第三把青铜钥匙*薄家军】

    【撒花撒花!】

    【宿主起飞倒计时!!】

    这把等同于薄家虎符的青铜钥匙便是薄家的诚意。

    沈渺渺也被薄家这诚意惊到了,她惊愕了一瞬,最后将钥匙接过,没再说什么。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接下来用行动证明便是了。

    说完了正事,到底还是年轻人,薄澈挥挥手叫上来一个琴师,与沈渺渺说起别的。

    二人执着酒杯对饮,薄澈道:“小弟在殿下那边也有大半年了,做了什么不守规矩的事儿澈在这里代他道歉了,往殿下不要与他计较。”

    沈渺渺道不会,薄涧还是挺规矩的。

    这人怕原主,再骄横的性子也知分寸,况且她来了后与这几个新员工相处得都还挺好的。

    薄澈叹了口气,又道:“薄涧作为一个男子,很小的时候便常嚷嚷着要上战场,只是别说男子不能做武将了,当年开国之战薄家军元气大伤,所以后来我祖母别说是求什么别的封赏了,她只求能避世,将薄家军养回来。

    可这两年还是被盯上了,便是陛下有心护,也护不住我们。

    除非薄家彻底消失,不然薄家军谁都想要。”

    这番话放别人说出来只怕是会被嘲自恋,谁会这么说自己家,好像真是什么香饽饽一样,谁人都争抢着要?

    可放在薄家,就十分合理了。

    因为事实确实如薄澈所说,谁都想要。

    “只是,说是去边关,薄家军确实也许久未操练了。”薄澈道:“这些年,祖母没想过还会用到薄家军,因此,除了最精锐的队伍作为府兵一直在训练外,一大部分人都去做了别的营生。我也不知现在集结起来还能有多少人可用。”

    沈渺渺便道:“我府里头也有一部分府兵,未来一段时间,还要拜托薄将军。”

    如今前线虽是催的急,可看女帝还在犹犹豫豫的态度,情况应当没有那么急。

    如此,沈渺渺便再拖上一段时间,将薄家军与自己的府兵集结起来好好训上一段时间。

    生活的目标太明确了。

    没钱挣钱,没兵养兵。

八十一个美人

    这边把一切都商量好了,沈渺渺也知不能让旁人这么快察觉出端倪,一边让薄涧与薄家往来密切,一边过了四五日才同薄家一起松口。

    解决了这个问题,女帝只觉得胸口的郁气都散去不少。

    是以底下的薄将军提出还需半月时间集结的时候,女帝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赵将军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了,只道最多还能拖一月。

    再拖一月,若是战况持续恶化,怕是真的要开战了。

    如果真的要开战,那这一个月还真得练兵。

    沈渺渺看着系统面板上【出征】这个正在进行时的任务,拿起弓箭认命地往演武场过去。

    她这几日一下朝就直奔演武场,练了几天发现自己是不能身体力行地上战场了——

    这具身体实在不给力,她武力值这块提到极致了也就是能全套打下来太极拳而已。

    如此,沈渺渺不甘心啊,她咬牙兑换了系统商城昂贵的“强身健体丸”。

    然后又花了一大笔积分把射箭这个技能点了满点。

    就是氪。

    天赋不够,氪金来凑。

    沈渺渺今日刚点亮了射箭技能,下了朝便去演武场感受一下适配性。

    不过氪来的强身健体丸确实效果不错,沈渺渺感觉自己现在与凌伏大战三天三夜都不会腰酸腿疼了,这次先喊不行的肯定是他!(bushi)

    沈渺渺甩甩脑袋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磨刀霍霍向演武场。

    谦王府的府兵自被女帝分下来之后一直交由薄涧训练,出征的任务分下来之后又由薄将军和薄大姑娘亲自来练……

    沈渺渺感觉就算只练半个月应当也会有很大的变化。

    在亲眼看到薄家军之后,沈渺渺才算明白为何人人都想要薄家军了。

    她们第一天入驻演武场的时候,那气势就不是沈渺渺的府兵能比的。

    迎面就是一种很强烈的威压,哪怕这么多年都没上战场了,可薄家军依旧不容小觑。

    练到最后几日,谦王府的府兵气势都有一大截的提升,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天上朝,赵将军加急来报,边关战事吃紧,请求朝廷援助,军马粮草也不足,要求拨军饷。

    前半句话没问题,后边的却让女帝大怒。

    原因无他,只因赵将军镇守的地方正是三处边关最重要一关,朝廷例来给那处拨款最多,说夸张些,国库有四分之一的银子都交了军饷,现在居然还报军饷不足!

    他们这是要将国库吃空么?!

    几乎是立刻,女帝便发现了端倪,她在下朝后又密传了沈渺渺给了她一块令牌。

    让她亲自押送粮草去边关。

    然后密查军饷一事。

    沈渺渺应了,最后女帝拍板决定,让她在三日后带人出发。

    沈渺渺又紧锣密鼓地训练了两日,在最后一日去了冼金楼。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但她就是想见见凌伏。

    沈渺渺这半个月来日日待在演武场,整个人的气势也是大变,以往的冷漠中带点慵懒,现在可就是真的又冷又慑人。

    本来就怕她的莫小华来接的时候头都不敢抬。

    青芍和薄涧倒是还好,日日与她在一处,没太多感觉,尤溪跟希眠对她的畏惧又好像回来了似的,一个二个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主仆一堆人要了一个包厢,这是沈渺渺出差前准备交接一下任务,顺带总结一下近日的工作状况。

    凌伏在隔壁包房忙于应付沈洙洙,因此没来得及参加大会,等这群人都总结完了,走的差不多了才推门进来。

    他眉眼间还有未褪尽的厌恶之色,进来的时候用帕子将手擦了又擦,最后扔给身后的人,又屏退了左右才拉开珠帘进去。

    房里其他人都下去看歌舞了,只余沈渺渺这个老板一人,在等他的汇报。

    在看到一身肃杀之气的红衣美人时,凌伏敛尽了眸底的一切负面情绪,全部化成乖顺温柔。

    他跪于沈渺渺膝前,顺手执起她红裙之下探出来的雪白小脚,然后——

    给她穿上了袜子。

    “殿下。”

    沈渺渺被他强行穿了袜子后立刻缩回脚,装出来的气势一下子破防了,她往后一靠,懒洋洋道:“嗯。”

    凌伏跟其他人一样给沈渺渺说了近日冼金楼各方面的状况,说完后那人“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凌伏直觉她这次来有事对他说,只是一直心不在焉地不肯开口,便主动道:“殿下,明日可是要出征了?”

    沈渺渺又“嗯”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了:“你是怎么……同沈洙洙好的?”

    她以前看的那种小说,主角安插在那边的美人都是以色侍人,她一想到凌伏要以色侍沈洙洙心里就不舒服得紧。

    她其实想问的更直接一点,比如你有没有跟沈洙洙睡过?你有没有跟她和跟我一样亲近?

    有没有像“伺候”我一样“伺候”她?

    但是又知道自己这个立场这么问好像跟个渣女一样,便又郁闷又心塞。

    她从来没跟凌伏有过什么承诺,这么说出来了好像她是在乎人家的,偏生又是在利用人家。

    这跟之前沈清清干的那事儿有什么区别?

    天知道,她就是想娶了凌伏也不想把他放出去当什么魁首来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

    等她夺位成功了,一定要给凌伏一个名分。

    沈渺渺想着,又是愧疚又是醋。

    情绪一不好,面上便更加冷硬。

    看的凌伏都愣了一愣,他以为沈渺渺嫌自己脏了。

    便嘲讽道:“殿下何必多问,奴总归是会助殿下达成目的的。若是能让那沈洙洙将奴娶了回去做侍君不是更好?”

    这番自杀式的回答几乎是立刻就让沈渺渺生气了。

    她凤眸骤然冷了下来,弯下腰攥住了那人的衣领道:“不许!”

    凌伏愣神的时候边听见她咬牙切齿道:“你别想嫁给沈洙洙!也别让她碰你!”

    沈渺渺凶完,又发觉自己太过分了,一边让人家潜伏到对家身边,一边又不让人家利用自身优势。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所以她缓了口气,也松开了人家的衣领,讷讷道:“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等我下次回来,便有了足够的力量同沈洙洙光明正大地对峙。

    ------题外话------

    柒柒:大殿下,渣女!

八十二个美人

    玄凤十七年十二月中旬,谦王奉凤元帝之命率薄家军出征,押送粮草的队伍紧随其后。

    十二月底,队伍抵达连州,大军先行,谦王密查军饷一案,与当地衙门共查半个月,连州知州落马,上任十年以来贪污军饷数量巨大,谦王连夜急奏回朝。

    连州知州被秘密押送至京都受审。

    后又陆续查出军饷必经之地的地方官贪污不同数额的军饷,女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军饷一案移交给京都大理寺少卿晏子潍,谦王独自赶往边关。

    还有三日就要到塞围了,这边的风沙明显地比京都大的多了,沈渺渺用包头布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凌厉的凤眸。

    不包不行,在这儿一张嘴就是一口沙,若是不将头跟脸包起来,两三天就能吹成人干。

    别说女孩儿了,这边的人大多是这种印度阿三似的打扮,人人看不清脸,只有一双眼睛在外视物。

    沈渺渺告完状后连夜换了粗布麻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跑了,怕这几个被她揭发的地方官找她报仇。

    她现在坐在一家茶摊上要了杯烧酒暖身子,一边听隔壁两个女郎说事儿。

    “我听我在军中当值的姐姐说,赵将军已经守不住了,那南蛮和骅朝一起打我们,这边没粮草,兵也不够,可能要舍了塞围了。”

    “当真?你要这么说,那我得赶紧带着我一家老小往南方跑了,这几年那个赵将军已经退了三座城了,朝廷都不派人管管的吗?再退,就退到京都去了!”

    “哼,赵将军本就是啃着薄家军的老本,当年薄家军将这边镇得好好的,双方承下了十年之约,八年过去了,薄家军不在,那些个外朝人就不再害怕我们了,自然是频频挑衅。”说话的女子不屑道。

    “太可恶了!”另一女子也很是气愤。

    “不过你也别急着走,朝廷那边已经派人来增援了!”女子拍了拍同伴的肩,安慰道:“听说是谦王殿下亲自领兵。”

    “谦王……?莫不是哪个我没听过的异姓王吗?”

    “谦王是三四个月前陛下新封的大皇女殿下。”

    “以前没听说过呀。”

    “以前没听说过,最近没听说吗?西南第一大州的连州知州被抓了!听说是贪污军饷,被经过那里的谦王殿下查出来了,查了一个多月呢!贪了这么多!”

    那女子比了个五,另一人配合地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么说,这谦王殿下是个人物啊!”

    “那可不!是以陛下派谦王殿下亲自来边关,足以证明朝廷还是在乎咱们的!你且先别急着走,我们就在锦溪这边观望。”

    沈渺渺饶有兴趣地听着她们在那边说她这个当事人有多牛逼,拿了盘瓜子嗑,嗑得津津有味。

    “听她们这么说,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沈渺渺跟系统打屁:“跟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系统勤勤恳恳地给她算着【深入民心】这个持续任务的收益,道:【宿主辛苦辣!宿主最棒!给宿主撒花撒花!】

    沈渺渺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边风沙真的大,我感觉自己都沧桑了不少,回头我一定要去南方好好养养。”

    【宿主,先不说养生的事儿,你这仗都还没开始打呢!没个三五年,别想过好日子。】

    “哎,估计薄涧他们明日就到锦溪了,我再歇一天,跟他们一块去塞围。”沈渺渺喝了杯烧酒,感觉身子暖烘烘的,舒服了:“这地儿叫锦溪,也没见有个什么大河,又干又冷的。”

    系统就说:【没事儿宿主,等你把这个拓展任务完成了,一大笔积分到账了,买什么没有,我给你上新那些个护肤丹!保证你很快就养回来!】

    沈渺渺应了一声,回房了。

    入夜了,沈渺渺的老寒腿又犯了,她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滚来滚去。

    关于沈渺渺为什么会有老寒腿,就要从前一个月查案的时候说起了。

    这女人胆大的很,以己为诱,混进了那个知州府里,然后仗着又系统这个外挂,真让她摸到了那个知州的保险室。

    然后被发现了。

    沈渺渺到现在都十分耿耿于怀,为什么有人大半夜会到这么乌漆嘛黑阴森森的地方跟人来一发。

    被发现了后她将找到的东西塞进了系统空间,然后系统因为被迫干扰剧情,强制关机了一周。

    然后沈渺渺被关在水牢关了一周。

    她咬死了没干什么,大冷天膝盖以下被泡在刺骨的冷水里一周,就落下病根了。

    这病根又因为系统干扰剧情的原因,无法被治愈。

    系统哭唧唧地跟她说自己也被制裁了,让她下次不能再搞这种事儿了。

    沈渺渺被救出来的时候这双腿都不想要了。

    说是查了半个月,其实前前后后能有一个多月。

    只不过查完后沈渺渺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走,反而比大军脚程还快得多,从出发到现在,已有两个月了,也难怪那个赵将军撑不住。

    沈渺渺把暖炉放在膝盖上,又用毯子裹得紧紧的,以此缓解疼痛。

    “哎,”她看着天花板,惆怅地叹了口气:“还能不能好了。”

    来这儿之后,大病小病不断啊。

    第二天,沈渺渺跟大军汇合,一同赶往塞围。

    马上,两个印度阿三边赶路边聊天。

    “殿下厉害啊,这一路来,您这事迹可是家喻户晓了。”薄涧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低调。”沈渺渺严肃脸。

    她刚出连州的时候被一堆人明里暗里地追杀,后面又查出几个贪官,要不是她跑得快,又有系统加身,都不一定能活到这儿来。

    薄涧也知道她的意思,嘿嘿一笑:“明日就到塞围了,殿下紧张不紧张?”

    沈渺渺瞥他一眼,一本正经道:“薄副将,你才是那个日日都要亲自上战场的人。”

    薄涧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旁边的薄澈一拍他的肩膀道:“你怕什么?大姐姐与你一同上场!殿下第一日也要亲自去前线的。”

    沈渺渺成功吓了人,心情颇好道:“就是,这么多人跟你一块呢,你慌什么。”

    ------题外话------

    再次声明一下嗷,大家不要太考究文文里出现的官职呀啥的,架空背景,不是以某个朝代为纲的,我是想到啥查了用的哦,为了大家看的方便,不太严谨。

八十三个美人

    次日凌晨,大军成功抵达塞围,与赵将军汇合。

    彼时,赵将军一退再退,若援军再不到,塞围便要放弃了。

    众将士等来了粮草,等来了援兵,原本萎靡不振的士气大涨,加上薄家军训练有素,很快投入战斗之中,将敌军逼回了原先两国划分的边境里。

    到底还是拉锯战,凤朝这边退了又退,再打回去也不过是收回了自己的城池。

    只是两国守边境的小队总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挑衅”打起来。

    沈渺渺直觉不对,留下薄家姐弟二人协助赵将军镇守大军,自己带了一小队人亲自查看了几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便是那些个南蛮人雇了边关的盗匪扮成两边的士兵,在两方轮流值守人少时上前挑衅。

    纵使两国都不想动手,也经不住屡次挑衅。

    南蛮这边不知发什么疯,一边挑拨离间,一边明面上站了队,帮着骅朝打压凤朝。

    其实仔细一想,便能查出端倪。

    凤朝西南方与骅朝平衡对峙,在东南方却是把南蛮压得死死的,那边搞这些个小心思应该就是想要分散这边的注意力,让东南方松松口。

    沈渺渺被这些个糟心玩意儿烦到,直接带着小队追到查出的南蛮驻扎的老巢去乱砍了一通。

    不为别的,把那个头头砍死就行。

    这一行径惊呆了三国众人,不过凤骅两国总算是安稳了一阵子。

    那些蛮人估计也是没想到来的援军里头居然有这么凶的,剩下的小猫三两只悄悄退了,再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再说赵将军这人,虽说是站队了五皇女,可早些年便被女帝封了“镇南王”的爵位,轻易不会离开塞围,也不回京,就一直忠心耿耿守着西南面。

    沈渺渺觉着这个武将除非是撕破脸皮会起兵造反,不然可比遍布京城的大大小小的谋臣好对付多了。

    也不知道沈洙洙是怎么把镇南王拉拢的,沈渺渺思索着,这么大一支队伍,就算不用,光放着也很有安全感啊。

    入了夜,白天的巡查停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能暂时松口气。

    沈渺渺在自己账里包扎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她赤裸着半个身子,肩膀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是前几天去捣了南蛮老窝时伤的,那个小队头头拿了一把比沈渺渺人还大的砍刀,沈渺渺一时没躲过,硬生生扛了一刀。

    然后便留下了这可怖的刀口。

    她回来之后当晚便发了高热,还好挺过了第一夜。

    这会儿随行军医正在给她换药。

    沈渺渺一边忍着疼,一边看自己的胳膊。

    她弯起胳膊鼓了鼓,惊了:“我有肌肉了!”

    原本的软肉一鼓起来,居然有小鼓包!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看起来特别健康。

    沈渺渺满意的看了又看,对着自己啧啧称奇。

    那军医都被她逗乐了,一边让她别乱动,一边道:“殿下这都来了一个多月了,日日跟着队伍训练,时不时带着人就杀出去了,有点肌肉不是很正常麽?”

    沈渺渺想想也是。

    她虽说是个远程弓箭手,不用跟人家贴身互砍,但是后方输出也不轻松,一个月练出麒麟臂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个月虽然还与那边时有摩擦,可战况已经稳了很多。”军医一边给沈渺渺裹好伤口一边道:“只等赵将军再收回最后两座小城,殿下便可回去了。”

    沈渺渺就笑笑也不反驳她,话是这么说,可她知道,这两座城已经出去二三年了,要是能收早就收回来了,估计也是骅朝那边不愿意,这才等了援军来,准备一举收回。

    这两座城位置极好,便是两国都不想放弃。

    磨不下两三个月,怕是拿不回来。

    待那军医包好了伤口下去了,一个高大消瘦的男子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新换的炭。

    这男子全身都包裹在一个宽大的灰白色长袍里,连头带脸都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了一双清冷的眸在外面。

    那双形状极好看的眸边,隐约能看见有可怖的烧伤痕迹,将原本漂亮的双眸毁了个干净,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换好了碳盆,又将四面透风的帐帘拉好。

    沈渺渺嫌药味儿难闻,把她闷得慌,冷也不怕了,任风吹进来嗖嗖的。

    这男子是沈渺渺前几天捡到的,捡到时他胸腹被贯穿,脸也毁的不成样子,救回来后躺了好几天,今天才堪堪能下床。

    这人好似是个哑巴,从来没有开过口,与她交流都是靠手语。

    他说自己失忆了,也不知自己是哪国人哪里来,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整个人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他说多谢沈渺渺救了自己,愿意留下来为奴伺候她,以报救命之恩。

    沈渺渺赶了两次,谁知这个哑巴赶也赶不走,丢出去几日就又回来了,她没办法,战场上刀剑无眼,怕他真的又死了,便任他留着了。

    这小哑巴只低着头进来放了碳火便匆匆出去,瞥她一眼,这女人一点形象也不注意,包了伤口也没立刻穿上,雪白细腻的肌肤就露在外边儿。

    他清澈无波的眸轻轻颤了颤,立刻垂下了脸去,不敢多看。

    沈渺渺没看着这人的小动作,她懒洋洋地晃着脚丫子,举着个军报在看。

    其实到了边关最开始也是不知所措的,想她一个前影后,就算穿书她能接受,但也没想过穿过来后居然要上战场打仗。

    别的不说,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她叹了口气,乘着现在没有什么别的状况,早早便吹了灯歇下了。

    帐外,清瘦高大的男人放飞了白鸽。

    午夜时分,值守也放松了下来,一个人影轻轻拉开主帅帐帘。

    一片漆黑,烛火灭了,碳火也灭了,帐中人正在沉睡,一点也未察觉这细微的动静。

    那人影犹如暗夜里行走的猫儿一般,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他行至榻前,白日里沉静的眸子近乎贪婪地注视着沉睡的美人。

    他单膝跪在榻旁,苍白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睡得粉嫩的桃颊。

    “殿下……”低沉沙哑的声音喟叹道:“奴实在是……思念您。”

    “夜不能寐。”

    ------题外话------

    考试周了考试周了!(猫猫尖叫)

    今天是偷偷摸摸又潜伏到殿下身边的小哑巴。

八十四个美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了下去,大多数时候双方是没有摩擦的。

    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二月,沈渺渺看了一下系统的智能日历,如果她还在那个尘世,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

    系统温馨地提醒她,在这个尘世今年也是二月二九过年。

    只是这几天赵将军帐中一直彻夜长明,沈渺渺怀疑她想给在这几天给骅朝整事儿。

    这个猜想没维持多久。

    当天夜里,赵将军就叫了沈渺渺跟薄家姐弟进了她的军帐。

    一通叽叽咕咕后,三人出来时脸上都很微妙。

    然后沈渺渺这几天锻炼地更勤快了。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沈渺渺用力一夹胯下的战马,驱使它跑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她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兵,皆是大大小小一身伤,气氛很紧张,所有人都拼命驾马前行,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她把薄家军留给了主队,将女帝给的金牌也留了下来,自己孤身一人带着小队将敌方主力军引开,这地儿乌漆嘛黑又怪石嶙峋,天黑得很,后方的大队伍举着火把,这可不是小追杀,是上万人的大追杀。

    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追错了人,反正能带远就远一点。

    沈渺渺飞速前行,因而没注意到,她们已经经过了一块刻着“断念崖”的石碑。

    不知不觉,踏入绝路。

    玄凤十三年二月中旬,塞围传来捷报,谦王及其副将兵行险招,与镇南王配合,一招调虎离山外加声东击西,将骅朝打了个措手不及,收回失地汝城。

    玄凤十三年二月二九,我军乘胜追击,在万家团圆的新春之夜,夺回最后一个失地陌城。

    陌城易守难攻,我军损失惨重。谦王与一小队人马将敌军大部队引进断念崖,以一己之力折损敌方大半兵力,同时,谦王坠崖,下落不明。

    京城上下一片哗然,同月,东南方传来捷报,派出一万兵马支援西南方,全力搜寻坠崖的谦王……

    ……

    ……

    断念崖底,下落不明的谦王殿下费力地睁开了眼。

    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连抬个手都费劲。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等到稍微有点力气了之后才努力坐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腿软绵绵的,八成是折了,胸口很闷,呼吸起来都感觉上气不接下气的。

    沈渺渺把手往眼睛前面一抬,好家伙,她说怎么感觉手火辣辣的呢,全是血,碎石子也嵌了很多进去。

    不过还好除了这些,暂时也没别的不适了。

    对了!

    沈渺渺坐起来后赶紧前后左右环顾四周,她记得自己掉下来的时候似乎看见那个小哑巴了!

    当时她被逼至崖边,只剩下了一个小兵,当时太过忙乱,她根本就没注意余下那一人是谁,亦没有看到这人的脸。

    只是最后一支箭射来之时,那人奋力一扑,那张烧毁的脸便暴露在了她眼前。

    只看眼睛,居然是那个一直默默待在她身边的小哑巴!

    后来数只利箭飞来,沈渺渺想也没多想就抱着人跳了。

    与其被当场扎成刺猬,不如暂且相信一下跳崖不死定理。

    她彻底昏过去之前,那小哑巴好像垫在了她身子底下,挡去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

    她只听见那人嘶哑的一声——

    “殿下!!!”

    原来那不是个哑巴啊,她想。

    不知道自己在这崖底躺了多久,那小哑巴,不对,那人别是死了吧?

    沈渺渺跟系统换了一颗小药丸,花了她1888的积分,身体勉强恢复了点力气。

    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结了冰的河流边,因着是冬季,周围荒得很。

    这附近有不少树,挡住了视线,沈渺渺往林子里走走,要找那个胸口中箭的小哑巴。

    现在已是深冬,今日也巧,正好是大年三十。

    穿过来的第一个年,过得就如此惊险刺激,真是未来可期啊,沈渺渺想着。

    她往林子里稍微一走,便看见了地上有个人形。

    她拖着受伤的腿过去,看见个双目紧闭的男人,这人一张脸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双目紧闭,眼睛一圈的烧伤让她认出了这就是一直默默跟在她身边一个月的小哑巴。

    这人伤的可是比她惨多了,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是血污,也看不出来伤口在哪儿,胸口的箭没拔出来,周围的伤口已经化了脓,发出一股臭味,看着可怕得很。

    她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还好,虽然微弱,但是还有呼吸。

    沈渺渺静静地注视着这人的脸,脑袋里始终有个想法。

    但是那双眸不睁开,脸又毁得太厉害,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

    沈渺渺暂时放弃了验证这个想法。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救回来。

    那天价小药丸发挥了作用,沈渺渺清晰地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错位的骨骼正在复位,手上的伤势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好。

    开了挂的沈渺渺一点也不心虚,她恢复了点力气后就直接上前去将人抱了起来。

    那箭暂时不能拔,沈渺渺只能公主抱着那人,一步步往她刚看到的一个干燥的山洞过去。

    这人救了她一命。

    沈渺渺不敢耽误,将人放下后拖着同样疲累的身子去河边砸冰取水。

    这人要怎么处理,沈渺渺不知道,手忙脚乱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说再买一个小药丸呢,居然是限购一颗。

    没办法,沈渺渺只随身带着消炎的药粉,虽是摔了下来,这东西倒是还待在她口袋里。

    “这个箭怎么办啊,天呐!”沈渺渺求助系统:“有没有个相关类型的医学书啊,让我照着操作一下啊……”

    系统翻了翻:【还真有。】

    一本被白莹莹的光包裹起来的书被送到沈渺渺跟前,账户里有积分被划走,嗯,还是笔不小的数额。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看了一眼积分还多,又买了烧好的小刀和一些纱布。

    她不是没问过要系统开启智能小医生,直接给治好了。

    系统义正言辞把她骂了一顿。

    让她不要太依赖自己。

    沈渺渺:“……”行吧。

    她只能自己动手。

    ------题外话------

    本书月底上架哦,大家不要囤文啦,入了倒v后前面的章节也要收费啦!上架当天会有万字爆更掉落哦!不管还有多少人追更下去,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呀!

    (所以最近几天就先更二千,等我存存稿。)

八十五个美人

    沈渺渺头回给人开刀,她想着给自己伤口包扎得还算熟练,给别人应该也不会多难吧。

    她先用烧好的刀子将箭头附近的腐肉剃去了,然后撒好药粉。

    又发愁着箭拔了后这么大个洞怎么处理呢。

    不过这男人还算聪明,在箭射过来的时候避开了要害,沈渺渺摸了一下,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也没把人扎个对穿。

    按着书上的一步步做好了处理之后,沈渺渺用娴熟的手法把人包了起来。

    致命伤口弄好后,沈渺渺把他放到一边去,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山洞里烧起了一堆火。

    即使是如此艰难的环境,刻在花国人骨子里的DNA也是让她先烧了一些热水喝。

    她给另一边躺着的人也强行灌了点下去,又坐着歇了一会儿后,感觉自己身体确实是在被小药丸慢慢修复。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另一个活口了。

    沈渺渺喝够了热水,便坐到那人旁边去,准备给他处理剩下的伤口。

    临时医生沈渺渺亲自上手摸遍了这人全身。

    摸到了几处明显的骨骼错位,两处划伤,看着像是被树枝戳的。

    伤口都已经不流血了,沈渺渺刮除了腐肉后撒上药粉,看着人全身脏兮兮的,心里很不舒服。

    于是她又烧了一堆火起来,把整个洞弄得暖烘烘的,三下二除五褪下了两人的衣服,只给自己留下一件里衣。

    把两人全身都清理了一遍之后已经入夜了。

    这男人的身体清理干净之后白得发光,玉一样的身躯上遍布交错着可怖的伤口,有种凌虐的美感。

    这一天工作量太大,沈渺渺根本没空想东想西,两个快没命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的,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怕他半夜发高烧挺不过去,还记得靠着那人睡。

    况且他们二人唯有的那一夜灯光昏暗,沈渺渺意识沉浮,根本就没看清凌伏的身体。

    也因此,她完全认不出来这个人已经潜伏到自己身边这么久了。

    沈渺渺睡之前照常审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怎么回去呢?

    怎么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活下去呢?

    想来想去,发现无解,只能等外边的人赶紧找下来,在这之前,得想办法保住自己和他两条小命。

    沈渺渺点了火堆保证一整夜都有足够的温暖维持体温,入了夜很冷,不过白天用凉水泡干净了衣服以后已经及时烤干了。

    她在病号身下铺了一层,身上盖了一层,然后自己穿上已经干了的,也顾不上别的,就靠着这人的胳膊睡。

    半夜的时候,他果然发高热了。

    沈渺渺知道这下是别想睡了,叹了口气,认命的将洞里还剩的冰块裹在纱布里,给病号一遍遍滚着降温。

    洞里只有火堆照明,沈渺渺困得意识模糊,捏着冰块的手滚至下巴处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感不太对。

    沈渺渺一下子就醒了。

    她将冰块放到这人的额头上,然后细细摸了一下他的脖子。

    发现好像有一处的触感不太对,她手指轻轻捻了一下。

    惊奇地发现这处的皮居然可以撕起来!

    沈渺渺有一句卧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沿着这个撕起来的小角轻轻地撕,最后撕下了一块完整的人皮面具。

    沈渺渺沉默地看着火光下男人熟悉的脸,想直接扑上去把他掐死。

    这人唇色苍白极了,双颊烧出了不正常的红,眼睛周围的“烧伤”全部撕开,一双标准的瑞凤眼就暴露出来。

    她几个月前还让他在京都乖乖等她。

    结果现在呢,本应该在冼金楼的魁首公子跟她一起躺在冰冷的山洞里,烧的生死未知。

    沈渺渺气急了,她狠狠咬住这人的唇,咬出血来才罢休。

    “你一点也不乖。”谦王殿下的声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哽咽,她一边轻手轻脚地帮他降温,一边道:“谁让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找我的。”

    这人不会跟以前一样利落地说“殿下,是奴的错”了,他就这么双目紧闭,虚弱又无力地躺在这儿。

    沈渺渺将他滚烫的身体揽进怀里,小心避开了伤处,骂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若这小哑巴是任何一个陌生人。

    死了便死了,他救过自己,她出去后会亲自为他立冢,会安顿好他的家人,甚至可以杀去骅朝帮他报仇。

    再多的就没有了。

    可这人是凌伏。

    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在了心里的人。

    他偷偷跟过来,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自己却从来没发现过。

    若他死了,沈渺渺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可能也会活着出去,可她却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一定会杀了骅朝所有的人为他陪葬,等她做完所有的事儿了,就回来找他。

    一颗一颗眼泪滚下来,砸在男人苍白的面颊上,威风八面的谦王殿下此时眼眶通红,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人紧紧抱住,好像是要锁住他在慢慢流失的生命力一样。

    沈渺渺又给他喂了点水,换了冰块,也不嫌凉了,认真地帮他擦着滚烫的身子。

    此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沈渺渺抽噎着,可怜巴巴地同他说话:“我原以为很快就能熬过去的,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话。”

    “可……怎么就是你呢?”

    若是你在,我会为你的伤担心地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我会心疼的好像这伤全在自己身上。

    我会怕你死。

    我以为自己把珍宝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的。

    沈渺渺擦了一把眼泪,自言自语道:“别哭了。”

    “哭有什么用,别哭了。”

    她如同即将溺死的人抱着一块浮木,紧紧抓住了,死也不松手。

    系统总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安静如鸡。

    沈渺渺知道指望不上别人了,只一心一意留住她的小郎君。

    “凌伏,我恨死你了。”她看着那人的眉眼,轻声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

    她再也不能当一个潇洒的过客了。

    “你别死,凌伏。”她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又说:“你死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打算,功成名就地回去娶你的。”

    ------题外话------

    后妈上线。

八十六个美人

    沈渺渺的祈祷没有起作用。

    她清楚地感受到怀里的人体温从滚烫,降下温后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感觉他的气息渐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亲身经历着爱人在自己怀里消逝的痛苦,急得只哭:“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检测到重要角色即将消失,警告!警告!】

    这个没有职业操守的系统终于也在深夜被炸出来了。

    蓝色的光幕出现,系统沉默地看着马上就要凉凉的反派,道:【宿主,剧情因为你出现偏差,重要角色消失了,这个小世界可能面临着坍塌的危险。】

    【现在有一个补救的办法……】系统的声音有些停顿。

    “什么办法?”

    【以宿主的OOC阙值换取该角色生命点。】系统解释道:【也就是说,宿主的OOC权利被收回了,为避免再次OOC,系统将会强制抽取你多余的感情。】

    【即原身本来不该出现的感情。】

    沈渺渺茫然地抬起头:“不该出现的感情?”

    【宿主本身所带来的一切鲜活情绪,以及……爱人的能力。】

    原身始终是活在痛苦之中的,她从小受的伤害和从娘胎里就中的毒麻木了一个小女孩该有的快乐,回了皇城后,又被众多口舌淹没。

    在沈渺渺接手这具身体之前,她得到的评价都是——

    草包。

    废物。

    野鸡。

    她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以花天酒地麻木自己,她不再接受所有的爱,不接受亲身母父的弥补。

    她自甘堕落。

    沈渺渺接手这具身体之后改变得太多,虽然外面勉强维持住了人物形象,可是仍然崩坏了人物设定。

    已经修改了的剧情不能回转,系统不能否认她所做的功绩,但它可以抽取宿主的情感,将她“调整”成原来那个冷漠麻木的沈渺渺。

    一个有着非凡智力与武力的,冷漠又完美的沈渺渺。

    这样可以更快地完成“夺位”任务,亦可以更好地帮助反派复仇。

    沈渺渺隐隐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是……我以后会忘了他吗?”

    【不会,但你不能再爱他。】

    冰冷的电子女音在空旷的山洞响起。

    沈渺渺最后再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好。”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要娶他。”

    系统默认了她的要求,蓝盈盈的光笼罩了两人的身体,女孩儿怀中抱着男人,好像抱着她的全世界。

    一滴泪落在了怀中人的唇边。

    “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再爱你。

    庞大的数据库开始进行修改。

    凌伏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大亮。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被清理得很干净,胸口的伤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身体别处没有不适,很难相信,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死。

    他忍不住低着头笑了一下。

    自己身上的伤是谁处理的?是殿下吗?

    是不是殿下也没事?!

    他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粗糙的手感告诉他人皮面具还在脸上。

    凌伏庆幸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醒了?”山洞口传来女人冷漠的声音。

    凌伏抬头望去,目光触及到那张美艳至极的脸时一喜,他小心翼翼压下去所有的惊喜,轻轻“嗯”了一声。

    “多谢你救我。”她说罢,走近帮他穿好衣物:“大军已经寻来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凌伏没空去想什么人来不来的,他沉浸在两人都劫后余生的庆幸里,因而没注意到他的大殿下眸中全然没有了温情。

    沈渺渺弯下身子背起他,走出山洞。

    远处人影绰绰,凌伏趴在她背上,听她说:“你救了我,我会娶你,保护你不再受伤害。”

    沈渺渺自己也奇怪,按理来说,自己完全可以给这人一笔钱,把他打发走的。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娶了他。

    娶了这个救了自己的人。

    于是她遵从本心,在无情的断念崖底向他求婚。

    凌伏被这个消息震在了当场。

    沈渺渺感觉自己背上的人一下子僵硬了。

    “怎么了?”沈渺渺奇怪道:“你不愿意么?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愿意的。”她的话被轻声打断。

    背上的人将自己更贴近了她,他搂着她的脖子,重复道:“我愿意的。”

    沈渺渺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肩,“嗯”了一声,道:“回去后我就请母皇赐婚。”

    凌伏感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巨大的甜蜜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包裹了。

    “殿下。”他忍不住轻唤她。

    “嗯?”

    “我心悦你。”凌伏的耳朵有点红,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沈渺渺不明白为什么,她捡回来这个小哑巴才一个月,他为什么愿意为了自己豁出性命,为什么这么快就爱了?

    难道就因为她救过他吗?

    她听他说心悦自己,平静荒芜的内心竟然泛起涟漪,她“嗯”了一声。

    玄凤十三年大年初七,谦王殿下带薄家军班师回朝,断念崖一战大获全胜,举国同庆。

    回城那一日,前来迎接的百姓从城门口一直到了皇城门口,无数年轻男子将绢花,香囊扔向高头大马上一袭猎猎红衣,美艳冷漠的女人。

    次日,谦王殿下被女帝册封为皇太女,赏下金银无数,当日夜里的庆功宴上,皇太女向女帝陛下请求赐婚。

    赐婚对象是皇太女殿下从边关带回来的一个面容丑陋的小哑巴,说是救了自己,愿意娶他为皇夫。

    在场朝臣皆出言劝阻,女帝也道:“若你实在喜欢,娶了作个侍君便可,皇夫位置,他实在是有些……”

    沈渺渺知道女帝的意思。

    皇城有这么多优秀又有背景的男子,皇夫的位置不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哑巴的。

    可她摇了摇头,坚定道:“儿臣只愿娶他一人。求母皇成全。”

    太女态度坚定极了,没人劝得住她。

    女帝不应,这母女俩偏生都是如出一辙的执拗,结果就是沈渺渺跪在凌霄殿外两天两夜,要求娶这个小哑巴。

    寒冬腊月,沈渺渺双腿痛得昏死过去,最后女帝妥协。

    应了她。

    全国上下对新晋太女皇夫位子虎视眈眈的小郎君伤透了心。

    ------题外话------

    对不起,答应过你们的甜甜……要在刀子堆里找了。

    狗血虐文预警!别打我……(顶锅盖遁走)

八十七个美人

    沈渺渺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又更名一次的太女府了。

    她感觉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被角被掖得很紧,怀里抱着大白枕头,膝盖处有两团热源。

    想起前两天刺骨的痛,沈渺渺心有余悸。

    我怎么会为了娶一个人这么对自己呢?

    沈渺渺不理解,但她的潜意识又告诉她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撑起了身子,看到一个沉睡的人趴在床边。

    烧伤的脸告诉她这是那个救了自己的小哑巴。

    沈渺渺坐起来的动静惊醒了小哑巴,他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她,不清醒时的声音沙哑好听:“殿下,你醒了?”

    没等她应,他很快地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杯热水。

    沈渺渺接过热水饮下,感觉干涸的嗓子终于好了点。

    “殿下,以后不要这样了。”这人的声音很柔软,很难过:“很痛。”

    沈渺渺没忍住就笑:“是我痛。”

    “可是我也会痛。”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这里很痛。”

    “对了……”沈渺渺坐在床上与他说话:“这么久了,你一直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也不同我说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凌伏沉默了片刻。

    最后抬手,当着她的面撕去自己脸上那一层伪装。

    “殿下,是我。”

    他没打算藏。

    有什么好藏的,经过这生死一遭,他不想再遮掩自己的满腔爱意了,他想同他的殿下在一起。

    可那人的反应却跟他料想中的不一样。

    她眼中只有一瞬间的惊讶,却没有跟他眸中一样的情绪。

    沈渺渺道:“居然是你啊!”

    她好像丝毫不记得离开前说过的,让他等等自己的话。

    凌伏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巨大的恐慌,他感觉到不对劲了。

    若说以前,他不确定大殿下的心意,可在临别前一日,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女孩儿炽热的爱意。

    可是现在没有了。

    她娶他,好像只是为了执行一个诺言,而不是出于爱去娶他。

    凌伏沉默了。

    半晌,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对不起,殿下,我没有在京城等你。”

    沈渺渺淡漠得很,她一点也不在意他有没有怎么样,只道:“无事。”

    “殿下,不要娶我了。”最后他说。

    沈渺渺奇怪地看着他:“为何?”

    她皱起眉来:“凌伏,你不要闹。”

    “没闹。”他说:“不要娶我了,殿下,皇夫的这个位子不是我的。”

    “您这样的人,该娶一个您爱的,优秀又强大的人作为您的夫郎。”凌伏起了身,将两人的距离拉了开:“这个位子不是我的。”

    你不爱我。

    凌伏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的,凤骅两朝开战,凤朝大胜,骅朝战败,骅朝守关大将被民众质疑,连带着叶裕德也被质疑,同时他放出的消息也有了回音。

    可是有一步却莫名其妙地错了。

    他的殿下回来后失了心。

    凌伏说罢,便退了出去,留下沉默的沈渺渺。

    他说自己不嫁的那一瞬,沈渺渺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她想追问为什么,可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

    罢了。

    心里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娶他,可是人家不愿。

    她总不能强娶吧?

    可能……他并不喜欢自己吧。

    沈渺渺这么想着,轻轻叹了口气。

    全国上下的男子们伤心还没多久,就又传来消息。

    说太女殿下不娶了。

    原因嘛,未来皇夫跑路了。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着,众说纷纭。

    “什么跑路了,我估摸着是陛下不愿意让太女殿下娶那个乡野村夫,所以悄悄把人给做掉了!”

    “啧,这位娘子说话好生不讲究,我还说,是拿小哑巴自觉配不上我们大殿下,所以才自己走了呢!”

    “管他怎么样,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我又有可能了?!”

    “你脸皮可真厚,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做那白日梦!太女殿下那是什么人,是你高攀得起的?!”

    还有人感叹。

    “我记着前些年的大殿下可不是这样的,说来好笑,她那会儿也出名,不过是以草包纨绔臭名昭著的。”那人啧啧叹道:“没想到近二年竟是这般光景。”

    “嗨呀,我怀疑呀,之前那都是大殿下装的!”有人以手掩住口鼻,说个话神经兮兮的。

    旁边一个妇人也凑过去同她一块说小话:“是嘛?怎的要装成那副样子?”

    “这我可不能说。”那人连连摆手:“我只能说,都是些皇家的腌臜事儿,我可不敢妄议。”

    二人相视一眼,露出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这边说风就是雨,风雨中心的女主角还在养腿。

    她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又让人惦记上了,还整天高高兴兴地打卡上下班,回家撸猫晒太阳。

    好不容易过去了这些事儿,总要给她点假期吧。

    于是她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养生的度假日子。

    三月一过,天就转暖了,终于从寒冬脱离了出来,沈渺渺感觉自己的老寒腿都好了。

    她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院里的摇摇椅上晒太阳,试图让老寒腿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别疼了。

    薄家军带回来后女帝重赏,连带着薄家也被重新重用,薄涧跟薄澈因为带兵有功,被封了武将,从此以后可以跟沈渺渺一同上朝。

    今年科举过后,沈渺渺寻了个契机将最后一员大将尤溪也投放进了朝廷这个大棋盘上。

    此时满朝文武百官,不说二分之一有意投靠,至少三分之一的橄榄枝都递了过来。

    沈渺渺跟尤溪在一块儿择选了一番,选了几个世家。

    交好后,这些个老狐狸约她在冼金楼吃酒去。

    沈渺渺想也没想就应了。

    当时她只看了以往的资料,对这些人并不了解,也没有过私下里的接触。

    希望在朝堂上,这些人也都是中立派,混在一众唇枪舌剑里,跟个墙头草似的,这儿倒那儿倒,决计不会让自己吃亏,都精得很。

    因而初次见面接触很重要。

    况且,这一个月来,心里老有个声音让她去冼金楼。

    去冼金楼看看那个万众瞩目的魁首公子。

    ------题外话------

    就虐一点点,凌伏肯定是会变成凌侍君的!妻主肯定是会叫的!莫急各位。

八十八个美人

    沈渺渺第二日便去了冼金楼。

    自那一日凌伏拒绝了她的求婚之后两人一直没再见过。

    风华绝代的魁首公子称病休息了三个月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渺渺进楼的时候还是莫小华来迎,她一抬头,就看到男子修长的身影朦胧在二楼的帘纱之后。

    他青衫的一角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墨发用温润的羊脂玉簪随意挽起,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在外,好看的很。

    凌伏贯来喜爱素色的衣衫,他的表情分明也是寡淡极了的,却无端衬出了几分艳丽。

    不知旁边的小俾同他说了什么,他下巴微微抬起,很放松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只看得沈渺渺心神荡漾。

    她连忙把目光转向外边,方才那样看,也太不礼貌了。沈渺渺想着。

    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莫小华看她发了一会呆,也不敢打扰,只等她回过神来了,才接着往前走去。

    有意无意的,他问道:“殿下,今日可还是留凌伏公子侍候?”

    沈渺渺:“……”

    怎么这人说的,好像自己以前有多常留过他一样呢?

    于是她道:“孤今晚留。让他不要接待别人了。”

    莫小华福了福身,轻声道:“是。”

    尤溪已经提前在订好的厢房候着了,此时别的人都还未来,沈渺渺挺有压力地斟了杯茶给自己喝。

    她知自己心思肯定没有尤溪那么玲珑,因而一会儿主要由尤溪谈判,她只需要坐在那里明里暗里地威慑一下就行了。

    尤溪交代给她的很简单,少说话,多办事,时不时看一眼那些个老狐狸,就够了。

    看一眼?这个简单。

    于是谈判的全程,尤溪周旋在这群老狐狸中间游刃有余,太女殿下冷着一张脸,谁想从这二人手上多讨些便宜的时候,就会收到太女殿下的额外关注以及一碗酒。

    殿下冲她们举杯了,她们总不能不接吧?

    于是,一场酒局下来,全场的人几乎都被面无表情的太女殿下灌了个遍。

    谈到后面,太女殿下六亲不认敌我不分,尤溪都被她不动声色灌了好几杯。

    索性这场不亏,双方的立场明明白白,沈渺渺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拿出了很高的诚意,真诚的那些个老狐狸都不好意思欺负她。

    这场酒从下午一直喝到了晚上。

    尤溪谈完事儿后就尿遁了,让太女殿下同这些个朝臣们好好交流感情。

    “嘭”

    最后一个清醒的人倒在地上,沈渺渺面无表情地丢开了酒杯。

    平日里这些个将自己收拾得油光水滑人模狗样的老狐狸们此时全部被皇太女放倒在地,无一幸免。

    沈渺渺很是不屑地踢了踢路边一个挡道的,叫来外边的人进来将人抬走。

    自己又拎着两坛酒出去了。

    凌伏跟着她,看她红着耳朵一脸淡定地飞身上檐,把自己安置在了冼金楼顶层的琉璃檐下。

    最顶层是个有顶的小天台,应着太女殿下的要求,铺上了厚厚一层羊绒毯子,放了一个摇摇椅。

    冼金楼的檐顶后来全被铺上了昂贵的琉璃瓦,夜里的时候能看到被扭曲了的月光。

    黑漆漆的一片里,茭白的月光被大片扭曲,铺陈在琉璃瓦上,光线一折射,特别好看。

    他看着他的殿下上了顶层,踢掉鞋子,还记得将两坛子酒放在桌上。

    像是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喝,她没急着开酒,踢了鞋子后随意坐在了一旁的摇摇椅上,艳红的裙摆全部铺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沈渺渺将手枕在脑后发呆,身后来了人,开了一坛酒,倒酒的声音响起,她没回头,垂着眸看着雪白的地毯,好像要把这个地毯看出个洞。

    太女殿下喝了酒不上脸,上耳朵。

    喝完后反应较平常慢半拍,对美色毫无抵抗力。

    她低着头,只看到男人跟雪一样白的足,凌伏行至她跟前,递给了她一杯酒。

    “这上好的荔枝醉可不是像殿下方才在屋里那么饮的。”他的声音响起。

    沈渺渺接过酒,嗯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这酒猛喝尝不出味道不说,还醉人,但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些个被灌了一地的老狐狸不就是例子么?

    身后的人温驯地跪坐在了她的椅旁,沈渺渺侧目看去,看到男人仰起头饮酒的样子。

    雪白的脖颈扬起,下颚线被拉的凌厉,喉结滚动间,无色的酒液便被灌下了肚。

    沈渺渺就笑:“你喝酒的样子很好看。”

    她突然笑起来,像是冰山消融,一朵艳丽的玫瑰敛去了荆棘,绽开柔软的蕊一般。

    “殿下笑起来,也很好看。”他说。

    “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我么?”沈渺渺说:“你为何跟着我?”

    “见殿下一人喝闷酒,便不由自主跟过来了。”他温柔地注视着放空看天的女孩儿,紧紧锁住了所有的爱意。

    沈渺渺没说话,也不喝酒。

    “我不是来喝闷酒的,”她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想看月亮。”

    她把自己蜷缩进同样铺了厚厚一层毯子的摇摇椅里,像一只放松的猫。

    她端着坐了一下午,感觉自己身体都僵了,一躺下就感觉自己没法动了。

    “殿下想看月亮,可以去奴的房里。”他好像个引诱无知少女的坏人,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奴的房里也有天台,露天的。”

    沈渺渺想也不想地摇头:“不想动。”

    凌伏便笑,他道:“抱您去。”

    说罢,便将人揽进怀里,打横抱起。

    在凤朝,这个动作应该是两人角色颠倒的,可这二人完全没有这种觉悟。

    太女殿下很自然地揽住了魁首公子的脖子,将自己舒舒服服窝了进去,一点也不反抗。

    这行为好像是只雪白矜贵的咪咪在说:“你快点,再晚一点朕就要睡着了。”

    现在已是深夜,宾客们大都歇了,人迹甚少,倒是没人发现两人这旖旎的场景。

    ------题外话------

    今天是趁醉被拐跑的猫猫。

八十九个美人

    凌伏如愿将人拐到了自己房间,他屋里确实有一个小天台,放着屋顶同款摇摇椅。

    小天台的窗开着,三月的风还是凉,他将人用雪白的绒毯包起来,弯下腰放进摇摇椅里,道:“殿下看罢。”

    他没再做什么,放下人后竟真是让她认真赏月的。

    沈渺渺睁着一双眸子看,脑袋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人出去了,过一会儿,拿回来一杯醒酒茶,又叫人送上了热水。

    凌伏进来的时候沈渺渺居然还醒着,躺在那里看认真地吸收日月精华。

    看他进来了,突然抱着膝盖喊疼。

    凌伏将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从一旁拿来暖炉放在她膝盖中间,又捂上毯子。

    今日早时下了些雨,带着最后一丝寒潮,没想到到了夜里,她的腿又开始疼。

    往日她一个人疼,午夜梦回时被腿间酸酸的感觉痛醒,青芍便揉着眼睛进来给她裹上暖炉,让她忍忍。

    可她分明记得,以前也有疼的时候,夜里痛得厉害了,便有人将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抚。

    椅子上的女孩朝他伸出手来,眸中含着一包泪,带了点孩子气的委屈。

    凌伏心里酸痛得厉害,却还是不假思索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像以前数个夜里一般,任她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手掌贴在她膝盖用了些力道揉。

    太女殿下将人胸口的衣服扯散了,便看见那白皙的肌肤上狰狞的一道箭伤。

    她怔怔地抚上那道伤,小声道:“你帮我挡的。”

    凌伏便笑:“你记得。”

    “你为什么不愿嫁我?”她终于将那日的不解问出口。

    男子但笑不语,眸中带着温柔的悲伤。

    突然,他动作一僵。

    怀里的女孩撑起了一点,仰着小脸轻吻着那道狰狞的伤口。

    “殿下,何故吻我?”他的表情像是维持不住了一样,声音带了点哽咽。

    换来女孩儿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

    她抬头去擦他止不住流下来的泪,很无措:“你别哭,我不亲了就是。”

    擦了一会儿,那人还是咬着唇,红着眼,泪水止不住地滚。

    她道:“对不起。”

    那人满眼是泪地低头,轻轻衔住了她的唇瓣:“殿下,你真的很残忍。”

    沈渺渺仰着头被迫承受他的吻,只讷讷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

    她吻着吻着,不知何时也落下泪来。

    上朝时间久了,这群人身体里都有了强大的生物钟。

    就算是宿醉,早上依然能提前起来,然后人模狗样地去上班。

    这群人端能装,一上朝堂,公平正直地跟互相不认识一样,前夜里还在姐俩好地喝酒,第二日照旧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谁也不饶谁。

    沈渺渺将前几天的任务交了上去,又接下来新派的任务。

    她多看了好几眼龙椅上的女人,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自己这个母皇最近脸色很不好。

    下了朝,还是进宫去看看罢。

    沈渺渺这么想着,重新垂首。

    待女帝宣布下朝后,沈渺渺没急着走。

    她熟门熟路地往后宫去。

    此时恰逢下学,路上遇到了同沈枭一块出来的尤溪——

    尤溪现在明面上的官职是皇子太傅,算是小六的老师。

    沈枭好久没见她,一看到人就抱着不撒手,直嚷嚷着皇姐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巴拉巴拉。

    她出去半年多,小孩长高了不少,婴儿肥也逐渐褪去,有了点少年人的样子。

    这姐弟俩很奇怪,明明母父长得一个赛一个的温和儒雅,这俩的长相却是一个赛一个的艳丽锋锐,让人不敢直视。

    沈枭还未长开,却已能看出五官眉眼间的一丝桀骜。

    下了学尤溪便先回自己的住处了,沈渺渺将人往腋下一夹,往择栖殿去。

    小孩长大了,被她这样夹着觉得丢面子,挣扎着下了地,不高兴地嘟着嘴走前边。

    沈渺渺长腿一迈就追上了。

    沈枭不服气地道:“你就会乘着我小欺负我!”

    “哪里欺负你了。”沈渺渺道:“我连我的幕僚都给你当老师了,你还道我欺负你。”

    尤溪是什么人物?少年状元,智多近妖的太女军师。

    若不是在凤朝生了男儿身,给了他一点机遇便能爬上一个旁人想象不到的高度。

    沈枭虽小,倒也能感受到这个老师的厉害之处,噘着嘴吧不反驳了。

    他推了一下沈渺渺:“你真讨厌。”

    沈渺渺这人面上一本正经,就喜欢逗小孩玩,尤其是自己亲弟弟。

    宫道上不常有人走,她便幼稚地同沈枭推推搡搡,沈枭挤她一下,她便用屁股撞回去,宽敞的大道愣是让这两人走出了独木桥的感觉。

    小孩被她玩的不胜其烦,自己生自己气,眼看着嘴巴都瘪起来了,要落金豆豆了,沈渺渺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塞给他。

    沈枭的眼泪倒流回去,吸了吸鼻子不满道:“你哄小孩呐?”

    沈渺渺示意他打开看看。

    沈枭嘴上不屑人家的赔礼,身体很诚实地拆开了袋子。

    袋子里放着几块还散发着余温的红豆饼。

    小孩吸了吸鼻子,高兴的很,偏偏还要偷看她一眼,嘴硬道:“看在红豆饼的面子上,我勉强原谅你了。”

    沈渺渺笑着哄他:“我早上饭都没吃,可惦记着给你买这玩意儿呢。”

    小孩好哄极了,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他先给沈渺渺嘴里喂了一块,然后才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块。

    边走边咕叽咕叽吃小食。

    沈渺渺将嘴边的甜食咽下去,豆沙细腻清甜,饼皮酥酥脆脆,确实很好吃。

    “你先垫垫肚子,父后给我们留了饭的,我也没吃呢!”沈枭含糊不清道。

    沈渺渺一听,将他怀里的袋子拽出来:“那你少吃些,留着点肚子吃饭。”

    沈枭不服气地瞪她一眼,却也没动手抢回来,将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道:“我有两个胃,一个装饭食,一个装旁的。”

    然后轻蔑地看她一眼:“不像你。三顿还没我一顿吃的多。”

    沈渺渺:“……”

    瞧把你厉害的。

    ------题外话------

    存够啦,明天恢复二更

九十个美人

    到择栖殿的时候刚好赶上午膳,青木正在布膳,帝夫在一旁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样子。

    见两人到了,他这才有了点精神:“喵喵,小六,你们来了。”

    沈渺渺自搬出后便一直没有时间回来宫里看自己父后,短短半年时间,这原本清俊儒雅的男人脸上的郁色便挡也挡不住。

    沈渺渺探了探帝夫额上的温度,疑道:“父后这是怎么了?面色看着这般不好?”

    她说罢,青木便从旁边的炉子上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替主子答道:“还能怎的,这是与陛下之间出了问题呀。”

    帝夫接过药来,面色不改地饮了下去,也不答话,却默许了青木的话。

    沈枭虽然也整日不来择栖殿,但是明显知道这妻夫二人之间有点猫腻,插着腰大声道:“还不是母皇!她都好久没来看父后了!整日宿在秦侍君那处!”

    帝夫垂着眸,平静道:“好了小六,陛下宠幸别的侍君是正常的,别说了。”

    沈枭气鼓鼓的,却也老实下来,不再多说。

    他调整好了情绪,与沈渺渺聊些别的:“你这许久没来看我了,今日可还好?”

    沈渺渺道:“尚且安好,父后……是与母皇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麽?”

    帝夫也没想到女儿紧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了,眉头轻蹙:“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

    他实在不想多说,沈渺渺也不强问了:“父后莫要多想了,好好吃药调理身子,所有什么事情,可以同女儿说。”

    帝夫“嗯”了一声,给她夹了一筷头菜,想着女儿好不容易来一次,自己这般不好,便操心起别的:“喵喵,你今年已经十九了。”

    一般这种开场白……

    沈渺渺大概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挣扎道:“啊,是虚岁十九。”

    “那也不小了。”帝夫无情道:“你去边关的时候二殿下就已经娶了正君,她还小你二岁呢,你……”

    他叹了口气,很是忧愁道:“你也不小了,何时娶个夫郎回来?前几年同你讲,你不是用仕途就是没兴趣,来应付我。”

    “如今你也是太女了,暂时没什么别的变动,这下可以考虑了罢?”

    沈渺渺知道今日是搪塞不过去了,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帝夫喜道:“那这几日,父后为你相看一下各家的小郎君,回头教人将小相送到你府上去,你若有看上的,我便替你张罗张罗,可好?”

    沈渺渺道:“嗯。”

    帝夫也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劝她道:“我知你对先前那个救了你的小郎君念念不忘,可是人家不愿嫁与你,现在人都寻不到,就算了罢?”

    沈渺渺更郁闷了:“嗯。”

    沈枭对于姐姐被催婚这一事上表现得十分之幸灾乐祸,他小嘴不停地吃,还有空提要求:“皇姐,我想要温柔一点的姐夫,嗯,我其实觉得凌伏那样的不错,可惜你们不大可能,不过没关系,你之后找的可以向他的类型靠拢。”

    沈渺渺瞥他一眼:“我娶还是你娶?”

    沈枭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当然是你啊!”

    “我回头娶了旁人,就只疼我未来夫郎,不疼你了。”沈渺渺想也不想道。

    “什么啊,”沈枭嘟囔:“为何你们不能一块疼我?”

    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沈渺渺当听不见他的话。

    太女殿下对自己的婚事松了口,帝夫当场便开始张罗了:“青木,你去我房里,将床头那个卷轴拿来。”

    青木“哎”了一声,很快便回来了。

    帝夫将卷轴展开给她看,饭也不吃了。

    “我其实最中意的人选是左相家的小公子,今年十四,是小了点,不过你可以先娶回来,等他及笄再行妻夫之礼。况且,你不是同安家小姐关系不错么?”

    沈渺渺麻了。

    才十四?!放在现代就是个初中生啊,别吧,她不炼铜啊,这可不兴娶啊!

    沈渺渺不用想都知道,这卷轴里边的小郎君肯定大多都比她小,便直接道:“我喜欢比我大的。”

    帝夫愣了一下:“比你还大的?”

    这年头,哪里还有到十八都没嫁人的小郎君啊,这么大年岁都没嫁人的,八成是有什么问题。

    沈渺渺道:“嗯!”

    女儿这么坚定,着实让萧邈为难住了:“这……这可不好寻啊……”

    “我不着急,”沈渺渺贴心极了:“父后可以慢慢相看。”

    帝夫叹了口气,道:“好罢。回头我办一场春日宴,会邀请全京城的适龄男子,你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

    什么春日宴!这分明是相亲大会!

    沈渺渺道:“嗯。”

    帝夫解决了一个心头大事,郁结的心情都好了点,乐滋滋地给沈渺渺盛了碗汤:“你这个年纪别说没个正君了,连个通房都没有,身体没什么问题吧?多喝些这汤,父后特意给你准备的。”

    沈渺渺咬着后槽牙道:“我身体没问题。”

    帝夫不信:“无事,你还年轻,多补补肯定能补回来,这汤的方子跟药材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让青芍给你熬上。”

    “……”

    有一种不行,叫你爹觉得你不行。

    沈渺渺放弃挣扎:“谢谢父后。”

    帝夫道:“跟父后客气什么。”

    三人用完饭没多久,外边便传唱女帝到了。

    帝夫也是愣了愣,抿了抿唇,面无异色地行礼:“陛下日安。”

    女帝道不必多礼,像以前一样给自己拉了凳子坐在桌旁,全程没跟帝夫有半点眼神交流。

    这两人之间气氛明显不对,以前他们在一块,隔了多远都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怎么现在看起来这般生疏。

    女帝坐下后道:“下了朝换了朝服便过来了,太女最近忙得很,朕无论如何都逮不住人,来帝夫这边碰碰运气,果然让朕碰上了。”

    沈渺渺便道:“母皇说笑了,不过是一句传唤的事,儿臣立刻出现在您面前。”

    “也不是什么公事,就是想同皇儿谈谈你的婚事。”

    沈渺渺:“……”

    可恶!

    ------题外话------

    今天是被逼婚的猫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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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捡的小可怜是反派暴君介绍:
【女尊1V1,安心食用】
#某影后因熬夜在家中猝死#
沈渺渺穿书了,背景是女尊王朝,身份是纨绔皇女。
穿成位高权不重但是整天被人想搞死的皇女时,手握原著的沈渺渺表示稳住,她能苟。
本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影后接到一个噩耗——她必须在不OOC的情况下帮助反派篡位,可问题是......反派到底是哪个啊?
沈渺渺迷茫着,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先搞事业,然后偷摸帮神秘且从不露脸的反派搞事——反派要鲨人,她递刀,反派要造反,她想方设法借兵,反派要嫁给她,她......?嗯?
直到被捡来后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可怜锁在床头,沈渺渺才反应过来:“反派竟在我身边?”
“妻主,我帮你把垃圾都清理干净了,”反派眸中藏着深渊,却跪在床边虔诚地亲吻她的指尖:“别怕我,别离开我,好不好?”穿书后,我捡的小可怜是反派暴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后,我捡的小可怜是反派暴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后,我捡的小可怜是反派暴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