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与她想象的不同
“勉强?”
墨韶华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受伤和愧疚。
他抱着白荏苒,大狗子似的蹭着她,“我错了,谢谢苒儿给我的机会。”
他已经将白荏苒吃透了,她最吃他撒娇卖乖这一套。
不过,他那会对白荏苒确实是没有任何感情。
当时他只有两个选择,认了白荏苒真的是他的王妃,可她那软弱的性子,定然是活不长的。
亦或者,给她休书,让她回去过她原本该过的日子。
白荏苒白玉般的手指撸着他柔顺的长发,转头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力道不轻不重,能让他感觉到痛,却又不会伤到他。
有仇不报不是她的风格,墨韶华撒娇也没用,刚才咬她那口还是要还回去。
墨韶华看着睚眦必报的小丫头,嘴角勾起了宠溺的笑。
抱了她一会,他才松开白荏苒,对着外面叫了声,“给本王烧壶热水过来。”
他将披风拿过来,盖到了白荏苒的身上,让她躺着休息会。
房间的炭火一直燃着,房中暖意盎然,青铜黄鹤镂空的香炉中香烟袅袅,是令人心安的冷梅香,清甜温柔。
白荏苒确实是有些困了,她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看着去拿书的墨韶华,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
跟他在一起,也会有这般安稳舒适的时候。
好似,与她想象的不同。
墨韶华拿着本书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眼神温柔的望向她,“苒儿困了便睡会,我在这陪着你。”
白荏苒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道:“你之前那个绯闻白月光又找人刺杀我了,你解决一下。”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
墨韶华不知道绯闻什么意思,但是从白荏苒口中听到过很多次白月光,知道她说的是江挽月。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本王已经在查了,苒儿安心睡吧。”
他弯腰,在她的额上印了个吻,深邃眸中是腻人的宠溺。
这丫头撞柱子醒来后,性情变了不说,还总说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他心中疑惑很深,但是没有再问,等着她想与他说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倘若她不想说,那他也不在乎真相,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嗯。”
白荏苒迷糊的应了声,安心的会周公去了。
墨韶华垂眸看着白荏苒安静的小脸。
想到星尘禀报的事情,他眸光越发的深邃,泛出了几分冷意。
星尘所查到的,江挽月并非买凶之人,真正买凶的人是定国公夫人。
那个女人,怕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对白荏苒下手。
当年,临渊王私自回京之事,便是她一手操纵的,白荏苒母亲的死,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那个女人,不是善茬。
就算她是江千烨的母亲,倘若再做对白荏苒不利的事情,他也会想办法把她除了。
现如今,三皇子他还要用着,与三皇子紧密相连的定国公府暂且还有用。
白荏苒这一觉睡的很是舒适,还做了个梦,梦到与墨韶华牵着手,走在漫山遍野的红枫林中。
墨韶华温柔的对她笑着,与她说:“我们死后,便躺在一个棺材里,埋在这片红枫林下,有我陪着,苒儿就不会怕了。”
她伸手接住了缓缓飘落的红枫林,笑颜如花的望着墨韶华,然后对着他鄙夷的翻了个大白眼,“我白荏苒什么时候怕过。”
她这话一出,浪漫的氛围瞬间消散。
看着墨韶华怔愣的表情,她在梦中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醒了。
睁开眼睛,便看到墨韶华修长手指夹着书,神情认真的看着,好看的好似一幅画一般。
她的手还被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他翻书只用一根修长手指便好,动作熟练帅气。
她看上的男人,真好看!
这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的光线不够了,却只在不远处的案几上点了一盏灯。
墨韶华看书看得认真,完全没有发现白荏苒醒了。
他翻了一页书,侧眸望向她时,才看到她已经醒了,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他将书放在腿上,指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脸颊的碎发拂开,“苒儿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松开白荏苒的小手,将腿上的书放在软榻上,起身去给白荏苒倒水了。
白荏苒坐起身,墨韶华已经端着冒着热气的水坐到了她身前。
他先用唇试了试水温,才将水递到白荏苒唇边,“我兑了放凉的水,苒儿试试。”
白荏苒小手扶着他的手,低头试了一下,感觉温度刚刚好,便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回来的时候就有些渴了,刚才还没喝水就睡着了,醒来就觉得有些口干。
墨韶华看着她喝水的模样,感觉乖巧的不得了。
小脸因为睡着的关系,这会还红扑扑的,可爱的模样萌化了他的心。
等她喝饱后,他忍不住扣住了她的头,用舌卷走了她唇瓣的水珠。
他眼底笑意盈盈,望着她道:“很甜。”
白荏苒脸色凝住,翻了他一眼,“浪的不轻。”
说完,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线条极好的唇上印了个吻,更浪的扫荡了一圈。
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她笑着松开了他的脖子,躺了回去,“该吃晚饭了吧,我饿了。”
墨韶华低头,用鼻尖擦着她的鼻尖,眼底含着坏笑,“苒儿要先喂饱我,才有饭吃,不然,可不给饭吃。”
“我不,我现在就要吃……唔~”
墨韶华,王八蛋,龟儿子,狗东西……
白荏苒现在知道了,憋了很久的男人惹不起,墨韶华这样寡了多年的,更是的不能乱撩。
墨韶华知道她怀孕了,用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了自己乱来的冲动,只是没有忍住,亲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听到她的肚子发出咕咕声。
他笑着饶过了她,让外面的人将晚膳送过来。
白荏苒怀了他的孩子,婚事便更要抓紧了。
关于白荏苒的身世,他考虑了良久,还是准备抽个时间与她聊聊。
他还不知道白荏苒知不知道,她不是江氏和白秀才的孩子。
倘若白荏苒不知道自己只是白秀才他们收养的,他直接与她说的话,就会显得很突兀,让她很难接受这个事情,所以等待合适时机。
晚膳异常丰盛,有二十几道精致的菜肴。
白荏苒吃着像是宁王府那个御厨的手艺。
墨韶华给她夹着菜,顺便解了她的疑惑,“我见你喜欢王府厨子的手艺,便把他叫了过来,味道可还行?”
122定情信物?
她现在一个人要供养两个人,需要吃好吃饱。
“不错。”
白荏苒来者不拒,墨韶华给她夹的菜全部吃掉,一点不剩。
看着白荏苒吃的香,墨韶华便觉得开心,“回了王府,我好好赏赐一下这厨子。”
能让他的苒儿吃的开心,必须要赏。
白荏苒给他夹了一块菜,“你也吃,趁着天没黑透,吃了饭出去走走,我都还没看到别院的模样。”
来的时候直接进了这个小楼,别院的样子她都没看到,只觉得这小楼附近的景致不错。
怀着孩子的时候也不能吃的太好,不然到时候孩子大了不好生,吃了饭需要出去走走,控制一下体重。
“好,吃好了我带苒儿到处看看。”墨韶华又给她夹了块挑好刺的鱼肉。
两人吃饱了饭,墨韶华给她穿好披风,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太阳已经隐进了山峦,天边仅剩下细微红色云彩,天色这会已经暗了下来。
大雪还未化,整个别院银装素裹,亭台楼阁,看起来仿若仙殿一般。
墨韶华将白荏苒的小手握在手中,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很是舒适。
白荏苒随着墨韶华走了会,发现这边竟然不比王府小,而且后院是连着山的,整片山坡这会都是光秃秃的小树。
白荏苒认出来了,那是没有了叶子的红枫。
树还很小,看着像是才种下不久的。
这个季节种树,存活率不高,真是浪费树苗。
不过,他定然是听她说喜欢枫叶,才会在这种下大片枫树的。
这男人,嘴巴会说,能骚能浪不说,做的事情也多,她算是捡到宝了。
她侧目望向身侧男人,他与这朦胧景致融为一体,侧颜美的有些不真实。
感受到白荏苒的目光,墨韶华看过来,靠近她耳边,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廓,低声暧昧的问道:“我好看吗?”
在微凉的夜风中,白荏苒的脸倏然红了个透。
她羞涩的吞咽了下,转头白了他一眼,“好看,好看的不得了,比那头牌小倌还好看。”
墨韶华的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过来,贴在身上,咬着牙问道:“苒儿还知道小倌长什么样?”
看着他要吃人的模样,白荏苒忍不住笑了起来,脸颊梨涡甜腻,“你可真是小心眼,我每天都忙死了,哪有时间看小倌。”
“哼,本王心眼比针尖都小,苒儿眼里只能有本王一人。”
墨韶华傲娇仰起头,松开了搂着她细腰的手,重新将她的握在了掌心。
白荏苒笑着勾了勾他的掌心,“行,只看你一人,看到别人我就装瞎行吧。”
墨韶华对白荏苒的话甚是满意。
别院实在太大了,白荏苒与墨韶华走了许久,天都黑透了,才走了一半。
前面引路的婢女提着灯笼,朦胧中只能看到前路,别院的景色无法看清了。
墨韶华将白荏苒拥进怀中,温声说道:“明日白日再逛,天晚了,我们早些回房吧。”
白荏苒也不想逛了,便点了点头,“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这别院太大了,她实在是逛累了。
“好几日没洗澡了,我想洗个澡。”白荏苒侧眸望向墨韶华。
“好,我让人准备。”
墨韶华对着身后跟着的下人招了招手,让他去准备。
白荏苒最近事情多,确实好多天没洗澡了。
回到小楼,在婢女的伺候下,在浴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穿着墨韶华让人给她准备的寝衣就出来了。
寝衣是浅紫色的流光纱,虽说是纱衣,但是包裹的严实,倒是一点也不透。
她出来时,墨韶华正坐在案几边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过来。
佳人肤白如玉,腰身不盈一握,纱衣随着走动轻腰,身姿玲珑,美的好似山间的精灵。
他喉间一紧,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了白荏苒的身边,将她拥入了怀中。
“苒儿真美!”
他抱的白荏苒有些紧,白荏苒“啧”了一声,“我美我知道,赶紧去洗漱,不然我睡觉不等你了。”
这家伙,刚才亲的她嘴还疼,这会看着又要发那什么了似的。
她知道,她稍微迎合点,他还得折腾她一番,所以不能给他好颜色。
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墨韶华笑着把白荏苒抱起来,走到床边,塞进了婢女收拾好的被窝中。
“好,我这就去洗,苒儿等我。”
墨韶华弯腰在她额上印了个吻,叹了声起身往浴房走去。
他知道还未成亲住在一处对白荏苒的名节有影响,可却根本不想放她离开,想每夜都将她拥在怀中。
白荏苒倒是觉得,她认定了的人,早睡一起晚睡一起都是要睡一起的,心里倒是没有任何负担。
她躺在被窝中,舒了口气,脑海中回忆着今日的事情。
墨韶华是前太子和舒卿的儿子,舒卿和淑妃是亲姐妹,也就是说,墨韶华和墨韶衍其实是表兄弟。
现在,皇帝不知道墨韶华不是他的孩子,那淑妃知道吗?
皇帝对墨韶华有猜忌,墨韶华如今的处境并不好。
想登上那个位置,要走的路还很长,而且可能一路荆棘,遍体鳞伤。
白荏苒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他什么,但她能帮上的,必然会全力去帮助。
“苒儿想什么这么入神?”
墨韶华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出神的白荏苒。
白荏苒想的太入神,墨韶华什么时候出来的,她都不知道。
她回过神来,对着墨韶华挑眉笑了笑,“我在想,回去要好好做生意挣钱了,趁着刚入冬,把今年冬天能挣得钱揣进口袋。”
“小财迷。”
墨韶华弯腰,满眼宠溺的笑着用额头顶了顶她的额头,“需要我的地方便开口,我的都是你的。”
白荏苒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放心,我会看着办的。”
好像不用他的地方,他就不会插手了似的。
墨韶华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心满意足的抱住了白荏苒。
“苒儿,等我接你进王府。”
他担心白荏苒没有安全感,便想着给她个承诺安抚一下她。
他自己是有计划的,只是还在等时机。
“不着急,名分这东西可有可无的。”
白荏苒不执着名分,只要墨韶华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就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发现墨韶华不说话了,脸色略微有些不好看。
四目相对,她觉得墨韶华的眼神很是复杂。
蜡烛发出“噼啪”声响,拉回了白荏苒的神思。
她望着墨韶华,无奈的笑了声,“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希望我缠着你要名分?”
这男人,真是让人看不懂。
听到她的话,墨韶华笑了起来,“我自然是希望苒儿缠着我要名分的。”
他摸了摸白荏苒的小脸,凝眸盯着她,“说起来,苒儿都没给我定情信物呢。”
“定情信物?”
白荏苒想了想,自己身上还真的就没什么能给墨韶华的。
墨韶华修长的手指伸向她的脖颈,如玉的手指勾住她脖子上的红绳。
她突然明白过来,墨韶华这是看上了她脖子上这块玉蝉?
她想了想,认真的看着墨韶华,跟他解释道:“这个不行,我娘视她如命。”
“为何?一块玉而已?”
墨韶华是在套白荏苒的话,确定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123赤血军三将
白荏苒毫不在意的笑着,“关乎我的身世吧,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的那么重,还让我必须戴着,不然那时候我那会也不会缠着你找这么一块玉。”
她对着墨韶华抬眉,“忘了告诉你了,我不是我娘她亲生的,我是他们收养的。”
墨韶华将自己那么重要的身世告诉她了,她的身世没有必要瞒着他。
她本身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身世也不会复杂到哪去,只要不是墨韶华的杀父仇人这么狗血就好了。
她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狗血。
话说到这里了,她索性直接跟他说了,免得还要瞅着机会跟他坦白身世。
墨韶华听到她的话,挑起了嘴角,“原来苒儿知道,我正想着怎么与你说清楚你的身世呢。”
“嗯?”
白荏苒往后退了些,抬眸看着他的脸,“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墨韶华本就想与她说这个事情,见她问了,便直接坦白了,“与你和离之后,你一直在找这块玉坠,从你在江挽月那抢玉坠时,我便开始去查你的身世了。”
“定国公的嫡出子女都有这个玉蝉,我发现你的与他们是同一块玉石雕刻的……”
听到这,白荏苒愣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是定国公的私生女吧?”
可别跟江挽月扯上关系,膈应的慌。
要真是那样,她还是早早把这玉坠扔了拉倒。
看着白荏苒满脸嫌弃的样子,墨韶华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不是,你是大臻唯一异姓王临渊王之女,你的母亲是定国公夫人的妹妹,至于这玉坠有什么渊源,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临渊王!
这么大来头呢!
白荏苒没想到原主的身世竟然这么不一般。
可惜了,她早早的就香消玉殒了,这一切就都便宜她了。
看着墨韶华这平淡的神情,临渊王跟他应该没什么仇。
“还有,我想与你说,扶风是你孪生哥哥,他是临渊王世子,将来要世袭临渊王爵位的,临渊王世袭王位是先皇允诺的,也是承德帝不敢轻易动临渊王的原因。”
墨韶华看着白荏苒发愣,以为她是一时难以接受。
白荏苒愣了一会后,猛的瞪着墨韶华,“那货是不是也知道我就是他妹妹,那他还要诓我做他徒弟,幸好我机智,趁他不在,认了他的师父做师父,不然就被他占了大便宜了。”
墨韶华:“……”
好似没有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只是她这个样子,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也是,他家苒儿本来就与旁人不同。
“是,苒儿最机智了。”
墨韶华宠溺的摸着白荏苒的头,继续道:“扶风突然离开京都,应当是因为你的事情,回去与临渊王商议如何认回你了。”
“临渊王找了你十多年,如今虽说算是找到了,但他却没有办法来与你相认。”
“外封的王,没有承德帝的诏令,是不得出封地的,不过,他定然会想旁的办法认你的。”
“他与我亲生父亲是生死挚友,五年前,我偷偷找到了他,他得知我的身世,表示愿意助我登位。”
他的手放在白荏苒的脸颊上,神色认真虔诚,“苒儿,我想告诉你,我与你在一起,只是因为爱你,无关其他。”
他与白荏苒说这么多,主要是怕他不说,日后白荏苒知道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误会他是为了临渊王的势力才娶她,到时他就有口难辩了。
看着墨韶华眼底的认真,白荏苒弯起了嘴角,“我知道了,勉强相信你。”
管他是为了什么跟她在一起,反正他让她动了心,就再也别想跑了。
这么说,墨韶华跟临渊王不但不是仇人,还是盟友了。
这样更好,她与他注定是一条船上的。
可能有一些方面这是原主的身世,所以白荏苒的切身感受并不强烈。
加上她本来对身世就不好奇,这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就是一种看小说伏笔被解开的感觉,有点惊讶,但是不强烈。
墨韶华说临渊王找原主找了十几年,应该是挺重视她的。
她与墨韶华在一起,临渊王应该更会顾忌一些。
今天墨韶华跟她说的太多了,从他的身世,到她的身世,他好像除了夺位的计划,全部都跟她坦白了。
她凝眉看着墨韶华,琥珀色的眸中涌出几分审视,“你就这么信任我,把你的秘密全部告诉我,就不担心?”
“担心你多想,我想让你了解我。”
墨韶华将白荏苒拥入怀中,在她头上印了个吻,“我也希望了解你。”
他虽没有直说,但白荏苒却懂了他的意思。
他想知道的,可能就是他问了很多次的,她到底是谁?
可这个问题,她该怎么说?
“苒儿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等着苒儿。”
他动作温柔的摸着白荏苒的头,“苒儿早些睡吧,明日我带你去后山转转。”
“嗯。”
白荏苒反正也没想好怎么说,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搂着墨韶华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这个怀抱真温暖,暖的让她一刻也不想离开。
墨韶华轻抚着白荏苒的头,神情温柔的望着她,心中被填得满满当当,觉得自己真的是捡到了珍宝。
垂眸看着安静的睡着的白荏苒,他轻轻的将她的手从腰间挪开,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拿过床边的披风穿上,从柜子里拿了个银面具戴在了脸上,走到了暗道旁边,打开暗道,点燃火把重新关上了暗道。
他虽不想对白荏苒有隐瞒,但是有些事情过于危险,他还是不想将她卷进来。
暗道中还有暗门,他打开洞壁的机关,很大一个暗室呈现在眼前。
暗室墙壁上燃着长明灯,中间站着三个身穿红甲的高大男人。
他们低着头,脸上戴着红色修罗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
看到墨韶华来了,三人一同跪了下去,“见过主上。”
墨韶华走到巨大的柱子旁,将手中火把插了上去,坐到了正位雕刻精致的四兽石雕座椅上。
“最近承德帝要出城三日,你们看着时间,安排些人乔装进入京都,注意隐藏。”
墨韶华面色冷冽,目光如刃,与平日那般完全不同,完全好像是两个人。
这是前太子留下的赤血军,在他还小时,一直都是舒卿在管理。
后来舒卿将赤血令交给他,他才接手赤血军。
赤血军只认赤血令不认人,这是当年前太子定下的规矩。
他们平日隐迹于世,在一座庞大的陵寝训练,世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墨韶华的底牌,逼不得已时,只能带着他们攻进皇宫,夺了那个位置。
“是!”
赤血军三将,墨韶华都未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有可能,他们便是隐藏在朝堂的某位大将!
墨韶华看着为首之人的眼睛,便觉得有种熟悉之感。
他盯着赤红看了会,唇角勾出些许玩味的笑,对着三人摆了摆手,“天不早了,都回吧。”
赤红全程垂眸,对着墨韶华行了个礼之后,便带着身侧两人离开了。
目送着三人打开暗门离开,墨韶华收起嘴角笑意,若有所思的看着缓缓关闭的暗门。
赤红,那双眼睛很熟悉,气息也异常熟悉,定然是熟悉之人。
不过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只忠于他。
过几日去齐恩寺,承德帝带着太子祭祖,旁的皇子只是陪同。
倘若太子缺席,承德帝对太子必然会不满。
这个机会难得,康王该对太子出手了吧!
墨韶华在暗室中待了一会,觉得有些凉意了,才出了暗道回到房间。
他收起了面具,先去炭盆边烤了会,感觉自己身体暖和过来了,才上床重新将白荏苒搂进怀中。
白荏苒小猫似的往他怀中钻了钻,迷迷糊糊的抱住了他继续睡。
124快跑呀,等着被揍呀
白荏苒的脸埋在墨韶华怀中,眼睫动了动却没睁开眼睛。
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想着墨韶华大晚上偷偷进暗道干什么?
难不成里面还别有洞天?
墨韶华把手臂小心翼翼塞到白荏苒的脖子下,轻轻的把她搂住,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
他的手好似带着魔力,让白荏苒本身纷乱的神思安定下来,安安稳稳的又重新睡去了。
翌日,依旧是艳阳高照,天空碧蓝。
白荏苒起的本来就晚,跟墨韶华吃了饭后,给他的腿上了药,便一起在别院中闲逛着。
可能是因为药好,他的腿瘀青退的很快,膝盖位置也不红肿了,恢复的很不错。
今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晒得白荏苒有些犯懒。
她没想到,别院竟然还有一大片的梅林,这会满园的梅花都开了,空气中泛着若有似无的冷梅香,让昏昏欲睡的白荏苒清醒了些。
“你喜欢梅花?”
她转头看着墨韶华,笑的眼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声音温软甜美,让墨韶华的心忍不住漏了一拍。
他记得,白荏苒撞了柱子醒来后,对着他露出的便是这样的笑。
那时候,他只觉得她好像不一样了,却未注意到自己漏掉的心跳。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是醒来后的她,与之前的她却截然不同。
这个事情,墨韶华越想越觉得很是神奇。
墨韶华握紧白荏苒的小手,线条极好的唇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对着她摇了摇头,“我喜欢枫叶。”
他的苒儿喜欢的他就都喜欢。
白荏苒是发现了,墨韶华这个人要是心思在谁身上,就能好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问题。
可他要是心里没有你,能冷漠的不像个人。
初见时,她对他百般厌恶,生孩子觉得这张脸给他这样的人浪费了。
现在,她却觉得他完美的无可挑剔。
别院虽然景致不错,但逛了一会,白荏苒也觉得无趣了。
她询问墨韶华什么时候回京都。
她心里惦记着挣钱的事情,在这边待着也无聊的,想着能早点回去。
墨韶华摘下一朵红梅,插在她的鬓发中,温热的手背轻拂她白皙的脸颊,温柔问道:“回去,苒儿是不是就要回家住了?”
“嗯,回家住,回家住方便些,客栈的事情还要跟言初哥商量细节。”
客栈那边她又想到了一些细节,需要跟白子旭沟通一下,毕竟银子投进去了,不能马虎了。
白荏苒脑子里想着之后的规划,丝毫没有注意到墨韶华的脸黑了。
墨韶华看到她走神,冷哼了一声,“言初哥?苒儿都不叫我子钦哥。”
他的语气带着浓烈的哀怨,让白荏苒回过味来。
白荏苒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忍不住笑道:“啧啧啧,这个醋都吃。”
白荏苒看了看梅花林外等着的下人,靠近墨韶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是以后要叫夫君的人,别乱吃飞醋,旁人都不值得你吃醋。”
小心眼的男人,还是哄哄好了。
听到白荏苒的话,墨韶华嘴角抑制不住差点翘上天了。
夫君!
他很是期待!
“好,不吃醋了,那苒儿现在叫一声来听听可好?”
墨韶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觉得眼前的梅花颜色都更加的艳丽了。
夫君,这个称呼,这一生,只有他一人。
“不好。”
白荏苒挑眉,笑着转身,往梅花外走去。
“好,不叫,成婚后再叫。”
墨韶华跟上白荏苒,重新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白荏苒见人被哄好了,拉着他的手,笑颜如花的靠近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苒儿若是想回,我们吃了午饭就回。”
墨韶华这会心情极好,白荏苒说什么他都会应。
白荏苒也想回去了,便点了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两人牵手回小楼的时候,白荏苒忽然想起了林风眠做的鸡,便跟墨韶华商量着,去看看林风眠,顺便蹭他一只小母鸡。
墨韶华也有几日没见林风眠了,答应了白荏苒,回去就让人准备马车,直接去了林风眠的茅庐。
白荏苒本意是去拜访一下师父的,可没想到林风眠不在家。
这会已经过了中午,马车中只有些茶点和茶水。
回到京都还要好一会,白荏苒已经饿了。
她盯上了葡萄下架子下那油光锃亮的小公鸡,转头对着墨韶华坏笑挑唇,“我觉得这小公鸡味道应该不错。”
墨韶华笑着点头,“我觉得苒儿说的对。”
他话音刚落,就见白荏苒手中银光一闪,手腕翻转间,银光直奔那只还未来得及跑的小公鸡。
小公鸡在地上扑通挣扎了几下,白荏苒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快步走过去,提着鸡脖子进了厨房,找了个碗,一刀抹了鸡脖子。
杀鸡要放血,不放血的鸡肉不好吃。
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着很是熟练。
墨韶华跟着进了厨房,询问自己有没有能帮上忙得。
墨韶华身娇体贵的,别说下厨了,根本连厨房都没进过。
看到白荏苒在厨房游刃有余的样子,好似又发现了她一个新的能力,眼底笑意更盛。
小丫头,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他!
白荏苒看了眼金尊玉贵的墨韶华,让他出去等着吃就好了。
他帮忙?怕不是要拆了厨房。
墨韶华看着厨房里的东西,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索性也不在这添乱了。
白荏苒喊了云舒过来帮忙烧水,动作利落的把鸡处理好,蒸了一锅米饭。
白荏苒来看师父,不但没带礼品,还干掉了他家里唯一的小公鸡,害的他们家的小母鸡都孤寡了。
杀了小公鸡就算了,她还用了林风眠的宝贝药材,炖了一锅补气养血的药膳鸡。
又厨房寻了两个土豆,炒了个土豆丝。
等她和云舒做好饭,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了。
白荏苒本来想让云舒他们跟她和墨韶华一起吃的,但他们规矩守得的很紧,坚决不愿意。
她只好作罢,盛了一部分出来跟墨韶华两人吃,剩下一些给云舒他们蹲院中点,还给林风眠留了些在锅里温着。
林风眠采药回来,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院前好像有马车和马。
走近后,发现是宁王府的马车。
绕过马车,看到一群人在自家院中吃饭。
看到林风眠来了,白荏苒心虚的吞下嘴里的鸡肉,抬起小手跟他打了招呼,“师父回来了,快来吃饭,锅里还有米饭,我亲自下厨,肉我们吃完了,还剩下汤,师父可以汤泡饭。”
林风眠放下药篓子,往只剩下汤的大碗中看了眼,皱着眉头猜着是什么汤。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汤。
他一转头,看到水缸前的那一滩鸡毛,脸色倏然沉了下去,转身捞起了靠在墙上的扫帚。
“兔崽子,敢偷摸吃老子的鸡,欠收拾了!”
白荏苒在他看到鸡毛的时候,拉着墨韶华就跑。
她边往外跑,边回头对着林风眠坏笑,“师父再见,等我下回来给师父带好吃的。”
她看向几个还端着碗蹲在旁边的几人,提醒道:“快跑呀,等着被揍呀。”
她提醒的有点晚,笤帚直直的飞向了日晷,好在日晷身手好,接住了飞到他头顶的扫帚,把碗一丢,飞身就上了马。
林风眠看着扬长而去的一群小崽子,被气笑了,“臭丫头,就这么来看老子的?”
白荏苒掀开马车窗帘,对着林风眠挥了挥手,“师父,锅里给你留了鸡,你吃点,我改日再来看你。”
林风眠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对着她摆了摆手,转身去收拾白荏苒给他留的烂摊子了。
马车走远些后,白荏苒放下了车帘子,望向了墨韶华。
两人对视一眼,白荏苒笑了起来,“老头肯定气炸了,下次来给他多带几只鸡过来给他作伴,他一个人在这,估计也挺孤单的。”
反正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感觉冷冷清清的。
“嗯,我明日就让人送来。”
墨韶华拉住白荏苒的手,想把她拉进怀中,顾忌着她怀着身孕,挪着尊驾,坐到了她的旁边,将她抱进了怀中。
晚上就不能搂着她睡了,他这心中真是有些不舍。
125这是个男人该说的话吗?
两人到了京都后,白荏苒便让墨韶华先送她回了家,将他赶回王府去养伤去了。
墨韶华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便很听话的就走了。
白荏苒先去给江氏打了招呼,陪着她吃了个饭,便早早的回房去了。
她本想着跟白子旭商量些事情的,可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回来。
冬日天寒,她熬不住了,就洗漱在床上看了会书睡觉了。
夜半时分,一个墨兰色身影从倾欢坊出来,飞身进了宅子,最终落在了白荏苒的房顶。
他正待飞身而下,三道黑色身影倏然飞身而上。
三人正要出手,借着月色看到来人是墨韶华后,收起戾气,跪在了他的身前。
“主子!”
墨韶华看着云舒还有皓月明阳,薄唇微勾,“倒是还算警惕,过几日本王要随着父皇去齐恩寺,你们保护好苒儿。”
“是!”三人齐齐应声。
“都去吧。”
墨韶华对着三人抬了抬手,从房顶飞身而下,熟练的翻窗进了白荏苒的房间。
云舒看了眼明杨皓月,狐狸般的眸子浮现笑意,“还愣着干什么,该房檐挂着的房檐挂着,该树上待着的树上待着,该休息的休息去吧。”
这会并不是很晚,明阳和皓月都没有去休息,云舒倒是在床上爬起来的,身上的衣服都没整理好。
云舒说完,提气从房顶飞身落了下去,边整理衣服,边往房后的阴影处去了。
月影抱胸靠在墙上,看到她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扔给了她。
云舒利落接住,将油纸包塞进了怀中,笑容魅然,“过几日,你也随主子去齐恩寺?”
“嗯。”
月影点头,“等我回来再给你送糕点,想吃的话就自己去买点。”
云舒轻笑了声,走到他身侧,语气揶揄,“你对我这般好,不会是觊觎我的美貌吧?”
月影那双狭长凤目望着她,夜色中看不清眼底神色。
他半晌没回话,云舒摆了摆手,“好了,逗你的,出门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月影点了点头,“好了,天不早了,去睡吧。”
他说完,身影倏然飞身离开,挂到了房檐之下。
云舒盯着他看了两眼,垂下眼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经过白荏苒房门前的时候,听到里面似乎的打起来了。
“墨韶华,你特么是个流氓吧,大半夜的翻我窗,还这么熟练,说,平时是不是没少翻别的小姑娘窗?”
白荏苒恼怒的声音自房中传来。
墨韶华语气淡定,还带着几分笑意,“哪有,我这辈子就只翻过苒儿一人的窗。”
云舒笑了笑,双手抱胸,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中,白荏苒把墨韶华压在床上,手肘顶着他的下巴,那双眼睛盯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幸好我嗅觉好,分辨出了你的味道,不然你就死在我的银针之下了。”
这话她自然是吹牛,不过不知道是墨韶华时,她确实也下死手了,只是墨韶华身手好,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
她匕首都掏出来了,才发现来人是墨韶华。
墨韶华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银光一闪,他赶紧躲开了,正想说话,白荏苒就发现是他了。
他笑着回应白荏苒,“是是是,苒儿的银针太可怕了,我下次再也不敢翻窗了。”
他安静的躺着,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声音却听得出怡然自得。
“哼。”
白荏苒哼了声,正想从他身上翻下来,被墨韶华双手握住腰身按下了,“别乱动。”
“墨韶华,你干什么?”
白荏苒睡的正香被他吵醒的,起床气都还没消,怒目瞪着他,“给老娘撒开,不然废了你那个不老实的东西。”
听到她这话,墨韶华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白荏苒刚才他身上起来,就被他坐起身抱进了怀中,不轻不重的放到了床上,拉着被子裹住抱进了怀中。
“天冷,别冻着了。”
房中炭盆还有余温,并不是很冷,可白荏苒的只穿着中衣,墨韶华担心待久了冻着。
墨韶华身上还穿着外衣,笔杆贴近白荏苒,只隔着被子抱着她。
白荏苒被他包裹的跟个粽子一样,想翻身都翻不了。
她抬眸望向墨韶华,“你大晚上不睡觉,又来翻我的窗干什么?”
墨韶华还没说话,她又补充了句,“别说想我睡不着这种话,不然揍死你。”
墨韶华面不改色心不慌,只是抱着白荏苒的手臂又紧了些,“嗯,我就是想苒儿睡不着,过来爬床来了。”
听到他的话,白荏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瞧瞧,瞧瞧,这是个男人该说的话吗?
还爬床来了,一点脸都不要!
白荏苒实在是困了,也不想跟他这个不要脸的人争论了。
她打了个哈欠,被子里的身体轻轻的挣扎了下,“既然是来爬床的,还不赶紧进被窝。”
“诶,脱了衣服就来。”
墨韶华的尝所愿,松开了白荏苒,坐起身去脱衣服。
房中没有点灯,墨韶华进来后就把窗户重新闩上了,房中光线很暗,白荏苒看不到墨韶华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很开心。
看到他脱了外衣搭在旁边的架子上,她猛的想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坐起来,把脚伸出被窝抵在了他的胸膛,凝眉盯着他问道:“你洗漱了吗?”
她没有洁癖,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要洗脚上床的。
墨韶华握住怀中微凉的小脚,弯腰把她的脚塞回被中,眼底含笑,“我在府中沐浴了,不信苒儿闻闻。”
他将胸膛凑到白荏苒的面前,让她闻他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依旧是白荏苒熟悉的龙涎香,胸膛的热浪传到白荏苒的脸颊上,烘的她感觉脸有些发烫。
“哎呀,赶紧睡觉了。”
她有些害羞的拉着被子躺下,翻身朝里挪了挪,给墨韶华腾出了些位置。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黏人。
傍晚才分开的,这才分开多会,他就又翻窗来爬床了。
墨韶华钻进被窝,如愿的把白荏苒抱进怀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抱着苒儿,我心中才觉得安稳。”
他的呼吸喷在白荏苒的后颈,白荏苒痒的缩了缩脖子,“王爷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每天沉溺儿女情长。”
墨韶华蹭了蹭白荏苒的脖子,语调温柔,“儿女情长与大事并不冲突,苒儿放心,我应付的来。”
他已经将事情安排好了,倘若康王不敢下手,他便帮他一下,让他跟太子之间从暗斗变成明争。
他一个纨绔,便坐山观虎斗好了。
“别大意。”
白荏苒知道他应付的来,但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毕竟,皇权在上,夺嫡这种事情,搞不好小命就没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的,苒儿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还要留着命与你白头偕老。”
身后墨韶华整个人贴着她,用脸蹭着她的脖子,蹭着蹭着不动了,身体往后撤了些。
白荏苒愣了一下,猛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她翻了个身,坏笑的盯着墨韶华,“把你的家伙收好,不然别怪我让你去外面雪地睡。”
126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的眼睛这会已经适应了房中的黑暗,隐约能看到墨韶华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苒儿,我难受。”
墨韶华声音带着无限委屈,听的人心头不忍。
他本身长得就很犯规了,加上着可怜巴巴的眼神,撒娇似的语气,看的白荏苒心头直跳。
她于心不忍,抱着墨韶华轻轻拍了拍,“我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去外面冷静冷静?”
她现在怀着孕,而且还是前三月,是绝对不能冒险的。
听到她的话,墨韶华愣了一会。
这是人说的话吗?
外面天寒地冻的,让他出去冷静冷静,就不怕他冷坏了,以后用不了了?
这小丫头,太没有良心了。
他心中这么想着,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不然真的有可能被扔出去冷静冷静。
他用额头顶着白荏苒的额头,抓住她的小手往下,声音低沉,语气惑人,“外面太冷了,苒儿帮帮我,好不好?”
白荏苒触碰到时,心中一颤,脑中轰然空白,有些疑惑的傻傻问道:“帮?怎么帮?”
第一次摸这玩意,她有些傻了。
墨韶华看着她的懵懂可爱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继续引诱她,“我教苒儿。”
白荏苒好似被他蛊惑了般,小手在他手中异常听话。
墨韶华勾人的叹息,让白荏苒猛的清醒过来。
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掌心好像着火了般,猛的收了回来,脸颊热的要冒烟了。
这个臭流氓,竟然让她帮他……
白荏苒抬起脚,正想把他一脚踢出去,听到他有些难受的闷哼,心头突然软了下来。
他最近都是在忍着,这样时间长了,对身体也有影响。
白荏苒挣扎了一会,捂住了他的眼睛,视死如归般的重新握住。
墨韶华大手附上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拉开,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声音有些压抑的沙哑,“苒儿睡觉吧,我可以忍。”
他发现了白荏苒的为难,他不舍得让她为难。
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需要给她时间,慢慢的接受他。
无论是身和心,他都要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白荏苒害羞的低下头,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脸颊好似在冒火。
她这会不想理墨韶华,只低着头不说话,心跳的也很快。
她以为谈恋爱也就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谁知道还特么要干这种事情。
她这十九年生涯中,头次干这种事,难免的脸红心跳。
怀孕是真的,可也不是她干的事,原主记忆里也朦朦胧胧的,她理论上都懂,可实践上算是个小雏鸡。
墨韶华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满是歉意道:“苒儿别生气了,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让苒儿做这样的事情了。”
他过头了么?
小丫头不理他,真的生他的气了吧?
怪他,怪他情难自禁。
他的手放到白荏苒的肩上,想拉开些距离,看着她好好道歉。
白荏苒对上他的视线,突然翻了身,背对着他。
“苒儿……”
“我没生气,我是害羞,别说话了,睡觉。”
白荏苒气哼哼的打断了墨韶华的话,害羞的用手捂着脸。
她忽然想到手刚才摸了什么,脸瞬间冒了火,赶紧把手拿下来放到了被子里。
那灼热的温度好像还在掌心,烫的她浑身不自在。
虽说记忆力有一点点印象,但她毕竟是未经情事,难免的有些不适应。
听着白荏苒气哼哼的语气,墨韶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野猫害羞炸毛的样子,可真是太可爱了!
怕白荏苒更加害羞,他赶紧止住了笑声,在她身后抱住了她,用低沉勾人的声音问道:“苒儿别害羞,以后慢慢来,习惯就好了。”
“习惯你个鬼,再不睡觉就给我滚出去。”
白荏苒本来心跳的就快,他还在这煽风点火的,气得她不行。
墨韶华见好就收,将她搂在怀中,温柔的在她的头上印了个吻,“苒儿好梦。”
白荏苒见他终于不闹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深呼吸调节了一下心跳,感觉到脸颊温度正常,才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窝在他怀中安心的睡去了。
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墨韶华深深的舒了口气。
幸好没有生气。
不抱着她睡,他心中空虚,抱着她睡也受罪,他真的是太难了。
比起心里的折磨,他还是宁愿抱着她受罪。
他低头在白荏苒的额上亲了一下,语气满是不舍,“苒儿,接下来几日我可能不便来看你了,等我从齐恩寺回来,再来陪你。”
这几日,有些事情要办,不便出现。
之后又要在齐恩寺住上三日。
算起来便有六七日看不到白荏苒了。
想着这么多日看不到她,他这才半夜爬床来了。
白荏苒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小猫似的在他怀中哼唧了声,又往他怀中钻了钻。
看着怀中的小奶猫,墨韶华心化成了一摊水,软的一塌糊涂。
这世间也就她能将他的心填满了,他定会护她一世安好无忧。
白荏苒这一觉睡的异常舒适。
她伸了大大的懒腰,猛然想起墨韶华昨夜爬床来了。
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可见墨韶华已经走了许久了。
“这家伙,爬床爬的那么专业,跑都跑的这么快。”
她在床上发了会呆清醒了会,对着外面喊了桃子端洗漱的东西进来。
她昨晚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带着云舒陪着江氏吃了晚饭,又陪着江氏说了会话。
回到房中等了会白子旭,见他这么晚没回来,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她才桃子的伺候下梳妆好,让她去叫白子旭一起吃早餐。
客栈的事情要与他说一说,还有开药膳阁烤肉店找门面的事情,也需要跟他商议一下。
白子旭平日的事情有些多,白荏苒准备与他分头去找。
她准备在京都几条热闹的街道,每条都开个药膳鸡和烤肉店。
她研究过京都的街道,也研究过京都人对美食的追求比较高,所以才会在餐饮上下手。
陪着江氏吃了饭后,她便让白子旭去了她的房中,将自己的计划的想法都跟他说了。
白子旭听后,眉头微皱,有些为难,“一次性找这么多铺面,怕是要很多银两,加上装修,我们手里的银两怕是……”
“言初哥不用担心,我有合伙人,他投资银子,我们来经营,他承诺与我五五分,到时盈利我分你一成,如何?”
虽说她给白子旭开工资,但白子旭对她尽心尽力,所付出的远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我不用那一成,能帮上你就好。”白子旭笑容温润,看着白荏苒的眼底承载着无限温柔。
白荏苒正在纸上写着计划,没有去看白子旭,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柔情。
两人商议了一会后,白荏苒正准备出门,倾城从外面走了进来。
127有话跟我说?
倾城走到白荏苒身边,那双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笑着询问道:“小姐,宁王府人送来了鱼,你中午回家吃饭吗?你想吃清蒸的还是醋溜,或者红烧?”
最近,宁王府每日都送些鱼来,而且都是送当天的量,保证家里每日都有新鲜的鱼吃。
哪怕白荏苒不在这两日,依旧每天送。
鱼送了有几日了,可白荏苒一次都没有吃到过。
今日白荏苒好不容易还在家,倾城才赶紧来问问她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白荏苒收起写好的计划书,对着桃子勾了勾手指,走到倾城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靠近她回道:“倾城做的,小姐我都喜欢,我有事先出去,中午回来吃,早就想我家倾城的手艺了。”
她说完,故作轻浮的用手指挑了挑倾城的下巴,逗得她脸刷的红了个透,娇嗔的跺了跺脚,“小姐。”
白荏苒见倾城害羞了,好心情的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白子旭也跟着白荏苒一起出了门。
白荏苒刚才与他商量了,他在附近几个街道找铺面,她带着桃子先去城北去看看。
白荏苒去后院让杨壮套了马车,让白子旭先去大门外等她一会,她要先去医馆去看看,捎上他一起,也省的他大冷天的走路过去。
她之前说了有空去看看浅蓝的,昨日没在城里,也不知道他这个两天养的怎么样了?
那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倔,也不知道楚沐能不能照顾好?
等会去药膳阁要是遇到了墨韶云,还要找他要两个人用用,她手头的人实在是不够用。
她得给白子旭腾出点时间读书,不然他怎么去考取功名。
马车从后门绕到大门前,白子旭站在门外树下,伸手接着枯枝滴落的雪水。
冰凉的水落在掌心,他望着枯枝叹了声。
他这一生漂泊,从未有过安定的感觉,不知何时这颗心能够有安稳之地?
“言初哥,上车了。”
白荏苒温软的声音传来,他回过头去。
白荏苒白净如玉的小脸从车窗探出,对着他笑容璀璨,那双眼睛干净纯粹。
他对着白荏苒勾唇,露出了一个浅笑,“来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踏上马车,坐到了白荏苒的左手边。
侧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安静的低下头去。
他对白荏苒本就不求回应,也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所求,不过是她能够幸福安稳罢了。
如今,看她的样子,应当是幸福的。
白荏苒脑海中有药膳鸡和烤肉店的雏形,却还在琢磨装修风格和人力。
“言初哥,你抽点空去人市……”
她抬头看向白子旭,猛然撞上他眼底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柔情。
白子旭心中一颤,快速低下头,敛藏起了眼底的神色,故作淡定的抬头笑问:“可是需要去人市找掌柜的和伙计?”
“嗯,对,趁着装修的时候,招些人来。”白荏苒立刻回神。
她说完这些,看着白子旭张了张嘴,最终是没说出什么来。
感情债最难还。
她现在有些怀疑,之前留下白子旭帮忙,是不是做错了?
对于感情,她并不了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若是镇国公世子那种,她直接拒绝打发就是了。
白子旭这种付出不求回报的,她之前还觉得无所谓,但爱上墨韶华后,她好似开启了某种之前不懂的感情空间。
以前,她觉得别人对她的感情是别人的事,她与白子旭不过是她付钱,他办事罢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对白子旭好似有亏欠了。
与白子旭不熟时,她可以坦然接受他的好,越熟悉,她就越觉得亏欠。
白子旭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温润的轻笑,“苒儿有话便说,有什么是你我兄妹间不能说的呢?”
他笑的好似和煦春风,划过白荏苒的心田,温润柔和。
白荏苒听到他的话,心中有些触动,笑着回道:“我就是觉得言初哥对我太好了,想说声谢谢,又觉得有些生分了,所以便没说。”
白子旭故意说他们兄妹间,定然是为了让她安心。
白荏苒本想捅破窗户纸,直接跟他表明自己的已经心有所属,可现如今却根本没法说了,也不觉得该说什么了。
白子旭不想让她知道他的感情,那她便当作不知道算了。
日后,他需要她的地方,她必然全力以赴。
“苒儿妹妹自然是不需要与为兄道谢。”
白子旭笑着伸出手,本想摸一摸白荏苒的头,可却在半途停下,又收了回来。
他将手收回袖笼,紧握成拳,唇角含笑掩饰道:“苒儿知道道谢了,倒是长大了。”
他对白荏苒的感情本就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想让白荏苒有负担。
白荏苒笑的很乖,“可不是长大了,都十九了。”
十九在古代已经还是老姑娘了,平常女子都几个孩子了。
原主十五就跟了墨韶华,要是正常夫妻,也该是两个孩子了的。
可惜……
说到底,墨韶华欠原主的还不清。
他怕是还不知道原主为了他撞死了,倘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忏悔一番。
逝者已矣,她现在要替她好好活着,孝敬她的娘,替她守护墨韶华。
她那般爱墨韶华,必然是希望他幸福的。
原主虽已逝世,可她未曾感受到过原主的一丝怨念。
白荏苒觉得,她本性就是个无尽善良的人,永远没有一丝恶念,纯净的好似一汪清泉的人。
她就是对爱情过意执着,才早早的就丢了性命。
说到底,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怪得了谁呢?
执念罢了!
在她胡思乱想中,马车在医馆外停了下来。
听到外面杨壮的提醒,桃子赶紧先跳下了马车,在下面等候着白荏苒下来。
白子旭跟在桃子后面下了马车,看到白荏苒出来,伸手扶了她一把,等她下地后,便很快的放开了手。
白荏苒站稳后,让杨壮稍等一会,对着白子旭道:“我进去看看浅蓝那小子,言初哥忙自己的就好了,不必等我。”
“我与苒儿一同去看看他。”
浅蓝是他和白荏苒一起带回来了,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来看看。
浅蓝虽说还不怎么说话,倒也很乖。
他伤势恢复的不错了,而且能吃能睡的,脸色也比那天好看多了。
“嗯,那一起吧。”
白荏苒进了医馆,看到楚沐在忙,只是对着他点头打了招呼,又跟田阅禾挥了挥手,便直接去了病房。
浅蓝这会没有睡觉,而是披着外衣靠在床头,手中拿着本书在看。
他看到白荏苒进来时,冷漠淡然的眼睛亮了一下,在看到她身后跟进来的白子旭时,又收敛了神情。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荏苒,白荏苒笑容满面靠近他,伸手捏了捏他冷漠的小脸,“小脸瘀青都消了些,看着恢复的不错嘛,再养几日就能下地了,到时候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浅蓝神情冷漠的拨开白荏苒的手,望着她不说话,那双眼睛神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话跟我说?”
白荏苒猜测了一下他的小心思,没想到他还真的点头了。
128那小子有眼光
见状,白子旭就没有多待。
他跟浅蓝说了声好好养伤,便跟白荏苒道别先离开了。
等着白子旭走后,桃子也跟着出去,帮忙关上了门。
白荏苒坐到床边,又捏了捏浅蓝的小脸,面带笑容的说:“好了,人都走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浅蓝没有再扒拉开她的手,眸中是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深沉,“别送我去佑善堂,你收我为徒吧,我长大了会报答你。”
白荏苒想送他去佑善堂,还有白荏苒医术高超这些话,都是楚沐那个话痨跟他说的。
平日楚沐给他换药,给他送饭的时候,无聊时,都会在他旁边碎碎念逗他说话。
可是几日了,浅蓝也没有搭理他。
浅蓝虽不想跟他多说话,但他说的话,浅蓝都记在了心上。
家里凶险,他现在还小,回去的话太过于危险,需要在外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求人收留这个态度可不行。”白荏苒故意逗浅蓝。
她之前确实想送浅蓝去佑善堂,可这几日倒是没有这种想法了。
他这个年纪,可以跟着白子旭读书,也可以跟着她学做生意。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想学医。
白家医术她虽然不稀罕,但确实可以收个徒,万一他成了个救死扶伤的大英雄,她是不是也能跟着沾沾光!
浅蓝这孩子看着就聪明,学东西应该不困难,倒是可以考虑。
浅蓝盯着白荏苒看了会,眉头皱了皱,很认真的问道:“要我怎么做?”
白荏苒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逗他。
她抬手摸着下巴,好似在想这个问题,“嗯,怎么着也得磕三个响头,然后奉杯茶,说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浅蓝又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白荏苒见状,赶紧抓住了他,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不送你去佑善堂了,拜师的事情,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小小年纪,这么深沉,真是无趣的很呐。
她把被子塞好,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浅蓝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了些。
白荏苒拿起他刚才看了的书看了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哟,三十六计呀。”
说完,便将书放回去,起身离开了。
初见浅蓝,她就觉得那孩子眼神不似小乞丐。
他身上的伤也不全是新伤,而是新旧叠加,层层叠叠的伤痕,而且以鞭痕偏多。
这种伤,大多是长年受到虐待导致。
还这么小就能看三十六计,可见识字不少。
这个时代,不是所有人家的孩子都有书读的。
他身份定然不简单。
白荏苒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白荏苒不是个爱窥探别人秘密的人,但确实是个容易动恻隐之心,想为苦难人撑把伞的人,是她这个人最大的毛病。
所以,不管浅蓝的身世如何,这个徒弟她决定收了。
拍了下等在外面的桃子屁股,带着她出了诊室。
外面大堂中,楚沐已经给病人诊完脉,正翘着二郎腿喝茶。
白荏苒走到柜台前翻了翻账本,看了眼怡然自得的楚沐,“你倒是什么都跟浅蓝那小子说,怎么你不收他为徒,却让他找我?”
她没跟浅蓝提过佑善堂的事情,肯定是楚沐说的,她以为拜师的事情,也是楚沐跟浅蓝提起的。
“我倒是想,那小子不认我,连个笑脸都不给我,我说要收他为徒,理都不理……不对,他要做你徒弟?”
楚沐话说一半,明白过来白荏苒话中的意思。
他扔下茶杯,愤愤道:“嘿,那臭小子,见色忘义,不记得我这几天怎么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的,我说要收他为徒,理都不理我,转头就要拜你为师。”
白荏苒听到这,便知道不是楚沐的意思,而是浅蓝自己的意思了。
而楚沐是想收了浅蓝,但是浅蓝没有同意。
她合上账本,走到楚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得意的挑眉笑道:“说明那小子有眼光。”
“嘿,你这什么话。”
楚沐不乐意了,伸手去拍白荏苒的手,幸好她躲的快。
白荏苒赶紧往外走,挑衅的转头又气了他一番,“我的意思,浅蓝都看出楚先生医术不如我了。”
“你个臭丫头!”
楚沐气得咬牙,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医术确实还不如一个毛丫头,又有些气自己。
白荏苒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心情极好的招呼着桃子上了马车。
她让杨壮直接去了城北的药膳阁。
方案她是给墨韶云了,还得去看看那边整改的怎么样。
今日墨韶云刚巧在药膳阁,她与墨韶云聊了许久,查看了药膳阁的改动。
又跟墨韶云聊了新的计划,找他预支了租铺面的银子,又从他手里借了两个人。
墨韶云手里有几个铺面,直接将地址和钥匙给了白荏苒,让她去看看能不能用。
白荏苒记得早上跟倾城说中午回家吃的,拿着地址和钥匙,急匆匆的离开了药膳阁。
墨韶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涌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丫头是不是很特别,头脑聪明有想法,胆子也很大。”他语气浅淡,似是与身后的随从说话。
他那个八弟,眼光倒是与众不同的。
那些铺子都是墨韶华以他之手交给白荏苒的。
可见,他那个八弟真的是很重视她。
他从不觉得墨韶华是那种纨绔。
他那个八弟,心思深的很呢,能不费吹灰之力,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真是可怕的很!
近来,三皇子被永久封禁在王府,又听闻六皇子与太子出现分歧,这些怕是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虽对朝堂权力之争不感兴趣,但是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的。
幸好他对那个皇位没有兴趣,不然,怕是也斗不过他那个八弟哦。
白荏苒速战速决的看了几家铺子。
墨韶云给她的铺子,位置好,房子好,哪哪都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有了这些现成的铺子,又能省下来不少银子。
看着时间不早了,剩下的几个她便没去看,直接让杨壮驾车回家去了。
也不知道墨韶华今天还去不去找她?
她这跑了一上午,得回家去吃了饭休息会,下午再找白子旭说说新铺面的事情,顺便把墨韶云给她用的那两人给白子旭介绍一下。
129我十二了,不小了
她跟墨韶云约好了,明日巳时,让那两人去城南医馆去找她的。
白子旭就在城南这边监工,所以中午也赶回去吃饭了。
吃了饭后,白荏苒就在江氏的房中,跟他说了铺面不用再找,又跟他约定了明日巳时给他介绍两个助手的事情。
生意合作中,墨韶云是拿大头的一方,所以他的人可以放心用。
她将铺面的地址和钥匙都交给了白子旭,让他空了去看看她没看的那几个铺面。
剩下没看的几个铺面,让白子旭下午去查看了,她整个下午都在家里。
吃了午饭,白荏苒睡了会午觉,下午就在房中看林风眠给她的那些医书。
那几本医书她虽然都看过一遍了,但总觉得里面的精髓她并没了解透彻,所以要多研读几遍,保证做到烂熟于心,透彻了解。
她看了会医书,又去整理药膳鸡和烤肉店的装修计划。
烤肉店也药膳鸡都需要炭火,她没有这方面的门道,这个需要找墨韶云去解决。
她下午没出门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今日真的很冷,冷的她手都不想拿出来。
吃晚饭时,她才想起好像一天都没有看到云舒。
云舒平日总在她身边晃悠的,今天竟然没有看到,她感到很奇怪。
这会天都快黑了,她赶紧招呼了桃子,带着她去了云舒房间。
房中的床上,云舒有气无力的躺着,面色泛红,看到白荏苒来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回事?”
白荏苒赶紧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有些骇人,“发热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忙得都没想起你不在,怪不得我总觉得今天少点什么。”
云舒无奈的笑了笑,“我早上不是托桃子与你说了,我有些不适么?”
旁边的桃子这才恍然,猛的一拍脑门,“我早上忙着伺候小姐洗漱,原来你跟我说的是这个呀,对不起呀,我没听清你说的话。”
她早上端着水从云舒门前过,云舒在房中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太清楚。
正想再问一遍,白荏苒那边叫她了,她就随便应了声,赶紧过去了。
看到云舒病成这个样子,她心里十分的内疚。
云舒笑着拍了拍她,“无事,我身体恢复的快,躺两日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冻着了,许是昨夜喝了酒,又忘记关窗了。
白荏苒给她把了脉,让桃子去准备一壶喝的热水,还有一盆冷敷的冷水。
“你好好休息着吧,我去给你拿药。”
白荏苒给云舒掖好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找到了她配制的感冒药丸。
等着桃子打来热水,她扶着云舒起来,给她喂了药。
嘱咐了云舒好好休息,留下桃子照顾她,她才回房间洗漱休息。
墨韶华今日下午没来找她,她忙活倒是也没有多想他。
晚上,她看了许久的书,也没等到他来爬床。
她想着墨韶华应该是有事情要忙,看着时间不早了,便放下书睡觉了。
以前自己睡觉只觉得冷,但是依旧能够睡着。
窝在墨韶华怀中睡了几日后,忽然就觉得自己睡有些难以入眠了。
感受到温暖之后,寒冷就变得无法忍受了。
晚上桃子给她被子里放了汤婆子的,房中还烘着火炉,可她睡了会,本身还暖着的手脚,没一会就冷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直到夜深了才睡去。
翌日,天气依旧寒冷。
她多穿了一件棉衣,又穿了披风才觉得不冷。
她去看了看云舒,确定她退烧后,让她在家休息着,才带着白子旭和桃子出门。
云舒留在家里,皓月便跟着白荏苒保护她的安全。
马车中,白子旭看着把自己裹成粽子的白荏苒,心有不忍,“天这么冷,苒儿有事交代我就好了,你不必亲自出来。”
刚开始知道白荏苒抛头露面做生意时,他心中是很心疼她的,只是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尽自己全部的努力去帮她。
现如今,他大约也已经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便可以让白荏苒在家休息了。
白荏苒对着他笑道:“我今日去混个脸熟,以后有什么事情,言初哥也可以让他们去做,但是去人市的事情还是要言初哥去办。”
铺面和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殿内装修方案白荏苒来做,实行监工还是需要白子旭的。
挣钱的事情,白荏苒从来不会马虎,有机会也绝对不会放过。
她就是想趁着肚子还没显怀,把需要她出面的事情做好,不然肚子大起来了,行动就不方便了。
“嗯,能让我做的,苒儿尽管说便是了。”白子旭眼神温润的看着白荏苒。
白子旭记得,白荏苒自幼就特别的怕冷,一到冬日从不愿出门,每次做饭都抢着要去烧火,就为了烤烤火。
想起幼时,他心头泛出暖意,嘴角也忍不住溢出了笑。
他虽不知道白荏苒这四年经历了什么,也不理解她为何执着于经商,但她想做的,他便会全力支持。
“我不会跟言初哥客气的。”
白荏苒眉眼带笑,看起来很是乖巧。
这欺骗性的外表,迷惑了不少人的眼,也就墨韶华能将她看透。
到了医馆,墨韶云给她的两人已经到了。
两人都是男人,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了,身穿青色棉衣,面色严肃,看起来是个严谨的人。
另外一个男子看着年轻些,见到白荏苒他们就笑着打了招呼,看起来性格不错。
白荏苒与他们打了招呼,带着他们和白子旭去了对面的茶馆,跟伙计要了个二楼的雅间。
谈事情,自然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的。
白荏苒要了壶好茶和茶点,招呼他们坐下聊了会。
她从闲聊中得知,那个年长些的叫胡清泉,那个年轻些的叫胡沉涧,是胡清泉的侄子。
听到这叔侄两的名字,白荏苒笑着调侃道:“你们俩是不是八字缺水,看这名字,江河湖海都要聚齐了。”
胡沉涧看到白荏苒第一眼,就被她的美色震撼到了。
这会见她笑的这么甜,笑着接了话,“东家可太聪明了,我们家取名字都是找人算过的,确实是因为八字缺水。”
白荏苒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竟然说中了。
她刚才觉得气氛有些严肃,开两句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跟他们闲聊了会后,她便开始说正经事情了。
她让这两人日后就跟着白子旭,听他的话行事便好。
有什么麻烦的事情,白子旭再找她。
这样就省得她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了。
白荏苒带了昨天做的装修计划,从袖袋中拿出来,顺便给三人讲了讲。
不仅是需要铺面装修,还需要找铁匠定制烤盘和锅还有炭火盆。
这些都是小事,但也正因为是小事,所以很琐碎麻烦。
聊了聊着,不知不觉的时间就到了中午。
白荏苒让白子旭带着那叔侄俩去御香楼吃饭,她则带着桃子去医馆转了一圈。
她去看浅蓝的时候,浅蓝坐在床上看书,还是昨天看的那本三十六计。
见他看的认真,白荏苒坐过去,调侃逗他,“这么小的年纪,看得懂这书吗?”
听到她的话,浅蓝的视线从书上移到了她的脸上。
他望了白荏苒许久,才蹙着眉道:“我十二了,不小了。”
130天生的狐媚子
他身体看起来瘦小,是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导致的,但是他的年龄已经十二岁了。
“十二了?”
白荏苒上下打量着他。
又瘦又小,背起来都没几两肉的感觉,要是十二了,可真的是受委屈长大的。
想到他之前所受的苦,白荏苒笑着拍了下他小小的肩头,笑容璀璨的看着他,“以后,姐姐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安心养伤。”
她本来以为浅蓝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都已经十二了。
得受多少苦,才能把一个孩子摧残成这样?
他的童年,怕是比她过的还惨了。
与浅蓝说了会话,白荏苒便出了病房,坐在前面大堂找楚沐聊了会天。
楚沐与她说了这几天遇到的疑难杂症,跟她讨论了一会。
白荏苒在医术上经验不如楚沐,但是她天赋过人,理论知识又过硬,说起来头头是道,唬的楚沐对她佩服不已。
她聊起医理方面的事情就刹不住,桃子看她聊的认真,也不敢上前来打扰,不知不觉的都过了晌午了。
白荏苒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站起身跟楚沐和田阅禾摆了摆手,“我回家吃饭了,你们也吃午饭吧。”
医馆包吃住,每月有固定的伙食费,他们买着吃还是自己做,全凭他们自己分配。
田阅禾会管账,每月月底白荏苒过来盘账就好了。
她昨日翻了下账本,药铺最近收益很不错,回本也快了。
早上来时,她让杨壮先驾驶马车回去了,这会就只能带着桃子走着回去。
走在街道上,就忍不住想去看看摊位上卖的东西。
她本没有买东西的想法,但是在看到一颗类似紫色水晶的簪子时,她忽的停下了脚步。
“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这个给我看看。”
一个清脆的声音与白荏苒同时发出。
白荏苒回头看去,身着翠色的姑娘站在她身后侧。
姑娘看着年岁不大,锦衣华服,身上饰品全是上乘,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应当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那姑娘打量着白荏苒,眼神疑惑,“你谁家的?怎穿得起月华锦?”
要知道,她镇国公府,也仅有几匹陛下赏赐的月华锦,她也就得了一身衣裳。
眼前这女人,竟然披风和里面的衣裳都是月华锦。
“锦蔓,不得无礼!”
那姑娘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白荏苒这才注意到,这姑娘身后站着的男子,竟然是之前让她去做妾的镇国公世子宁致远。
虽说他让她入府做妾,但她是没有生他的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她面不改色,疏离淡漠的对着他行了个礼,“见过世子。”
“白姑娘,你这个礼我实在是受不起。”宁致远看着白荏苒,眼底神情略微有些复杂。
白荏苒今日穿着水蓝色的披风,领口的那圈毛领是白色长毛的,将她整个下巴都包裹了进去。
她脸颊冻得微红,红白相映,看起来更加的可爱诱人了。
那日,他知道家里竟然违背他的意愿,让白荏苒给他做妾,想要找白荏苒解释道歉的。
可得知白荏苒是墨韶华的心上人,为了避嫌,便没有再打扰她了。
本以为一段时间不见,他便会打消了自己对她的那点念想,可再见面,为她心动的那颗心依旧心动。
只是,第一次见她是纯粹的心动。
这次,心动中夹杂着几分求不得的心酸。
白荏苒淡然疏离的笑了笑,“那我便告辞了。”
那个簪子本身她是想买了送给江氏的,但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跟别人抢别人喜欢的东西。
一个簪子而已,并不是不可代替的。
而且,江氏这个年纪,更适合戴金钗。
她说完便绕过他们,带着桃子离开了。
“白姑娘等等。”
宁致远叫住了白荏苒,给摊主扔了一锭金子,拿起了那个紫晶的簪子,追上了白荏苒。
他将簪子递给白荏苒,“白姑娘,这个当作我损坏你马车的歉意,希望你收下。”
宁锦蔓见宁致远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别人,不满的追过来,“哥,这个我也喜欢,你为何不给我给她?弄坏了她的马车,赔点银子就是了,干嘛用我喜欢的东西赔给她?再说了,人家是宁王心尖上的人,哪里需要你给的东西了。”
她刚听到宁致远称呼白荏苒白姑娘,又想起几天前的传闻,现在知道了白荏苒为何穿着月华锦了。
飞上枝头的野鸡,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哄男人哄来的。
“锦蔓!”
宁致远呵住她,对着白荏苒温声道:“舍妹在家骄纵惯了,白姑娘莫怪。”
白荏苒看了眼气呼呼的宁锦蔓,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
宁锦蔓被她这眼神看的心慌,但又不甘示弱的瞪着她。
宁致远看着白荏苒的眼神有些痴迷,忘了要送簪子这回事。
白荏苒看了会宁锦蔓,小手不情不愿的从温暖的袖子里伸出来,接过了宁致远手里的簪子。
宁致远本以为她会拒绝,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却见她把簪子插进了宁锦蔓的发髻上。
白荏苒对着宁致远笑着道了谢,“谢谢世子,簪子我算是收了,马车的事情便揭过去了,现在算两清了。”
她说完,又看向还在发怔的宁锦蔓,眉眼含笑道:“我见姑娘投缘,既然姑娘喜欢,我便借花献佛,将这簪子就送姑娘。”
说完,她对着两人点头,把小手收回袖笼,带着桃子就走了。
不想跟他们多做纠缠,所以她故作没看出宁锦蔓的敌意。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对她的敌意从哪来的?
还有这个世子爷,潇潇洒洒的不好吗?非要对个女人上心。
初见时鲜衣怒马,她觉得,那才应该是宁致远,而不是这个想跟她有所瓜葛的镇国公世子。
看着白荏苒走远的背影,宁锦蔓这才回过味来,气得摘下头上的簪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簪子落在地上碎成两半,她气得又上去踩了两脚。
“宁王养在外面的女人罢了,还真当自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了,也有脸施舍本小姐。”
“宁锦蔓,你听听你说的话,这是应该从高门小姐嘴里说出的话吗?”
宁致远失望的看着自家妹妹,那双眼底满是严肃冷硬,看的宁锦蔓心头发紧。
她有些害怕宁致远的眼神,但越想又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哥,你为了那个女人凶我,你以前从来不凶我的,我讨厌你。”
她说完,一把推开宁致远,抹着眼泪跑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只觉得宁致远是为了白荏苒才凶她的,心里委屈极了。
怪不得那么温柔的江挽月都说她是狐狸精,这个女人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专勾引男人的。
宁致远看着婢女追过去了,弯腰捡起了地上碎裂的簪子,起身跟了上去。
已经走出街道的白荏苒打了个喷嚏,拧着眉嘀咕了声,“可别是感冒了,得赶紧回家吃口热乎的。”
131真壮观
白荏苒本想着去看看云舒的情况,刚走进内庭院,就见云舒屈膝靠在假山上,盯着手里拿着的油纸包发呆。
“我们云舒大美人这是思春了,在这睹物思人呢?”
白荏苒让桃子去准备吃的,她走到云舒身边,把手放到她的额头,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许是在外面站了不少时候,额头有点凉。
云舒把油纸包收进怀中,勾起唇角对着白荏苒摇头,“倒不是思春,只是想些事情,我一直觉得很了解他,但有时候却又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不知道就问呀,问了不就知道了。”
白荏苒把手从她额头拿下来,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又给她把了个脉。
“再说了,人心本就是最复杂的,自己都不一定了解自己,又怎么会了解别人,人都是多面性的,他让你看到的,可能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面。”
幼时,她总觉得人性本善,后来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她的这个看法。
到了现在,她总觉得,什么样的人,看到的事情就是什么样的。
善良单纯的人,总觉得这个世界充满善意。
就好比江氏。
可本性就坏的人,你对她好,她也会觉得你不怀好意。
所以,人性真的是很难懂的。
云舒摇头,“不能问,问了的话,可能以后芙蓉糕就没得吃了。”
她好像真的不懂月影。
之前,她还以为月影喜欢白荏苒,可后来看着,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总归,她真的不懂他。
“我也不懂你们。”
白荏苒确定她身体好多了,才收回手,“别胡思乱想了,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解不开的难题,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向来是个想知道就去问的人,所以不是很理解云舒所说的不能问。
这般不清不楚,倒不如知道他是否真的无心。
一刀两断,也比这样在火上慢烤舒坦。
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但每个人性格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她不懂,但是可以理解。
她拍了拍云舒的肩,往房间走去,“进房间吧,别再冻着了,还有,以后少喝酒,那玩意伤肝不说,还伤心。”
她昨天进云舒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地上的酒坛子了。
云舒平日里不会误事,但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喝酒,昨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喝了那么多的酒。
云舒跟在她身后,应了她的话,“嗯,日后会少喝的。”
白荏苒带着云舒回到房间时,桃子刚好从后院把饭菜提来。
她将饭菜摆在桌上,给白荏苒和云舒递了筷子,“小姐,今日王府送来的鱼我都没见过,倾城说,送鱼来的人专门提醒这个鱼要清蒸才好吃,你尝尝。”
“嗯,你也去吃饭吧。”
白荏苒夹了一块鱼肉放嘴里,肉质鲜美,带着一丝生姜和葱花的味道,鱼肉吃起来也特别的嫩。
她也不认识这是什么鱼,应该是一种海鱼,好吃还没有刺,确实是不错。
墨韶华知道她喜欢吃鱼后,每日都让人送,而且都是送的不同样子的,也不怕她吃腻了。
她抬眸看向安静吃饭的云舒,“我下午也不出门,你今天在好好休息一天,明日给你放个假,你可以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不用休假,你不出门,我就在家陪你。”云舒因为感冒,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白荏苒夹了块土豆放嘴里,“你不想去见见那个蠢月影?”
她倒是有些想墨韶华了,不知道他下午会不会过来?
最近,她受墨韶华的影响很大,他时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甩都甩不出去。
这可能就是不由自主的思念之情吧。
“不见了,近几日主子应该会很忙,他估计都跟在主子身边,我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
云舒抬头看向白荏苒,见她若有所思的咬着筷子,笑道:“主子没跟你说近几日他要忙了吗?不止近几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可能都要忙。”
“嗯。”
白荏苒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她不记得墨韶华跟她说没说,印象中好像说了,但又好像是在梦里说的。
怪不得他昨日没来,也没有差人来提醒一句,可能是那夜已经跟她说了,而她迷迷糊糊的没听清楚。
知道他在忙,她也就不用担心,也不用念着他来不来了。
吃了饭后,她去写了写关于铺面装修的计划。
等着桃子回来,让她在房中生了炭盆,装个汤婆子暖暖床,她需要睡一会午觉。
怀了孕后,她就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到这个时辰不睡就会犯困。
见不到墨韶华的日子,白荏苒的生活又回到了之前忙碌的轨迹。
她每日去医馆看看浅蓝,跟进一下铺面的装修进度。
这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天气也不算太冷。
她早起吃了饭,照例去医馆去看看。
到了启承街,她才发现今日街道异常的安静,往日路两旁的摊贩都没有在。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云舒提醒了她,“今日銮驾要从启承街经过,所以今日不许摆摊。”
“对,忘了日子了,原来就是今天。”
白荏苒说着话,已经到了医馆的门前,带着云舒和桃子进了医馆。
她本想先去看看浅蓝的,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蹄声,转身走到铺面门前,伸头往外看了过去。
在她视线所及处,身穿盔甲的士兵开道,后面是望不到头的皇家仪仗队。
在仪仗最前方,是墨韶华在画舫遇刺时冲进来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身上穿着银色铠甲,面色冷硬,集中所有注意力目视前方。
白荏苒记得,墨韶华称呼他温将军。
他应该是墨韶华的人。
仪仗队越走越近,中间隐约能看到富丽堂皇的銮驾。
白荏苒看到了銮驾前几排高头大马,马上坐着几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男子个个相貌不俗,英俊非凡。
这应该就是皇帝所有的儿子了。
这么多美男,真特么的壮观。
这么多美男中,白荏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风姿绰约,龙章凤姿的墨韶华。
132冤家路窄
墨韶华与旁人严肃的神情不同,他依旧是那副慵懒,不着调的模样。
他也早就看到站在门前的白荏苒了。
看着她明艳动人的模样,他特别想将她抱进怀中。
但想归想,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这样的场合,是绝对不允许他胡闹的,所以他也只是对白荏苒勾唇笑了笑。
白荏苒回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对着他挑了挑眉,那双眼睛明亮如星,令墨韶华心动不已。
两人目光交汇,在墨韶华身后的墨韶衍,转头望着白荏苒,眉头差点拧成了麻花。
他今天没有穿骚气的大红,而是规矩的穿了件绛色的锦袍,神情也不似往日傲慢懒散。
白荏苒看到他后,直接转头移开了视线。
想起自己当初还以为能跟他成为朋友,转头就被他拿着剑架在脖子上威胁,她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膈应。
那小子哪怕没什么坏心眼,她也不想再搭理了。
墨韶衍见她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气得冷哼了声,傲娇的别过了头。
她不想看他,他还不想看到她呢。
还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真的是气死他了!
白荏苒没有再去看墨韶衍,而是观察了下其他的皇子。
銮驾前的皇子们,有一半她是没有见过的。
墨韶云和康王都在其中,却唯独没有见到太子。
銮驾之上也只有皇帝一人,仪仗队中再也没有马车轿子了。
这么重要的场合,难道说太子留在宫中了。
她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銮驾从她面前经过,她看到了帷幔之中皇帝的轮廓,坚毅冷硬,背脊挺直,浑身散发着帝王无上高贵的气息。
隔着这么远,白荏苒都感觉到了帝王的威压之感。
其实也不是感觉,只是她凝神听着皇帝的呼吸,听出来他不高兴。
不对,不只是不高兴,应该说是有些愤怒。
白荏苒抬手摸着下巴,眼神带着几分兴奋,琢磨着什么事情能让皇帝这么愤怒。
看来,是与今日太子没有来有关系了。
她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分辨出有用的消息来。
也许是大家都比较忌讳这个事情,所以没有一人提起了太子。
銮驾已经越过了医馆门前,白荏苒也看不到墨韶华了,她正准备转身回去,感受到一个视线向她看了过来。
她抬眸看去,对上了镇国公世子宁致远的视线。
视线相对的瞬间,她别开了脸,转身进了里间。
前几天墨韶华忙得都没空来找她,她隐约觉得,太子这个事情,跟墨韶华多少是有点关系的。
她对于太子的印象,还是原主之前不小心在宁王府见过他一次。
她见过的皇子也不少了,可这些皇子中,还有一半是她没有见过的。
不得不感叹一下,老皇帝是真能播种,生了这么多儿子女儿,自己怕不是也得认半天。
她想着事情,很自然的走到了病房。
浅蓝已经可以下床了,这会正坐着桌子边上看书。
他手里的书也从三十六计变成了简单的入门医书。
医书是白荏苒给他的。
虽说浅蓝还没有正式拜师,但白荏苒已经决定收他这个徒弟了,便有空就先带着吧。
这是她收的第一个徒弟,她也不知道怎么带,就随着心意带着吧,说不定野生也能成才。
浅蓝在医学上有没有天赋,白荏苒还没看出来什么,但是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倒是让白荏苒有些吃惊。
但凡他看过的东西,全部能背下来,不会有一丝的遗漏,就好像刻在脑子里了似的。
这几日,浅蓝的话稍微多了些,不懂的地方,也会趁着白荏苒在,多问上几句了。
白荏苒不在,他就把问题放着,等她来了再问。
白荏苒让他不懂可以问楚沐,可他一句话就让白荏苒无语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荏苒,拧着眉,“我是你徒弟,只问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荏苒也发现了,浅蓝这孩子性格犟得很,他不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今天主动坐到了浅蓝的对面,拖着下巴看着他,随口问道:“有什么不懂的,趁着我在赶紧问。”
浅蓝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书,“今日暂时没有。”
他是个很安静的人,话少也不爱玩,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发呆。
旁人与他说话,他大多时候都不搭理,也就对白荏苒能做到一问一答。
白荏苒看他看书看得认真,抬手摸了摸他乌黑的头发,“不要总看书,没事也出去走走。”
这么小的孩子,本该在父母羽翼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不该这么压抑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头上的手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让浅蓝有一瞬的恍惚。
记忆深处,好似也有个人喜欢这么摸他的头。
可惜,那个人死了好些年了。
他抬起头看向白荏苒,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了句白荏苒没听明白的话,“我什么时候离开这?”
白荏苒疑惑的看着他,收回手问道:“你要走?去哪?”
浅蓝皱起了眉头,认真的看着白荏苒,“身为徒弟,不该跟着师父住吗?”
他又补充了句,“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他不想在医馆住了,他想跟着白荏苒。
“这个呀。”
白荏苒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弯起了嘴角,眼睛也随之弯成了月牙,脸颊梨涡异常迷人。
“谁说徒弟一定要跟师父住,我家里不方便,你就在医馆住着,我基本上每天都过来。”
这小子,赖上了她了不说,竟然还想跟她回家住。
浅蓝听到她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他放下了书,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白荏苒看到他要睡觉了,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帮他拉了一下被子,“你睡会吧,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就让田阅禾去找我,他知道我家。”
浅蓝没有理会白荏苒,拉着被子蒙住了头。
白荏苒看出他因为她不让跟她回家住闹别扭,但也不想理会,转身出了病房。
小屁孩,性格还挺别扭。
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她现在也没什么要忙的事情,索性回家陪陪江氏了。
这几天她的妊娠反应并不强烈,除了身体乏累些,倒也没有别的问题。
她每天都给自己诊诊脉,孩子很是健康,养的很是不错。
她带着云舒和桃子往家走去,却不想迎面走来了江挽月和宁锦蔓。
宁锦蔓看着白荏苒,趾高气昂,阴阳怪气的道:“这不是抢了别人男人的土鸡嘛,怎么不在家待着,还出来抛头露面的。”
江挽月上次也算是跟白荏苒撕破脸了,倒也没有装的必要了。
虽然在白荏苒面前没有必要装,但在宁锦蔓的面前,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看着白荏苒那张与她相似的脸,恨不能上去直接把她的脸撕烂了。
看到江挽月和宁锦蔓,白荏苒就觉得头疼了。
不过,她早有准备,并不准备就这么的让她们找事。
白荏苒看着两人,弯起了嘴角,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带着璀璨笑意,“好巧呀,要不要去茶楼喝杯茶?”
133宁王人在哪?
“谁要跟你喝茶,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
宁锦蔓走上前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盯着白荏苒。
白荏苒似是惋惜的叹了声气,“对,忘了,你们不配跟我喝茶。”
她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冷睨了两人一眼,“那么,好狗不挡道,你们挡在我前面是想干什么?等屎吃去恭房,早点去还能赶上热乎的。”
“你说谁是狗?”
宁锦蔓怒气冲冲的抬起手,对着白荏苒的脸就要打去。
这个低俗的女人,嘴里竟然这样不干不净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白荏苒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扔回去的时候,用手背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巴掌。
一声脆响,惊呆了她身后的几人,连同宁锦蔓也被打蒙了。
在宁锦蔓还没反应过来时,白荏苒好似受了惊吓一样捂住了唇,“哎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宁小姐是要打我吗?我好害怕。”
怕!她怕自己打的不过瘾。
本想把她们带去茶楼“好好招待”的,可惜只能在这小小的教训一下了。
宁锦蔓自幼刁蛮任性,被人捧在心尖上长大的,从来没被人打过,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瞬间怒火中烧,气得招呼身后吓傻了的婢女上手。
“都是蠢货吗?看不到我被打了,给我撕了这个女人。”
她的两个婢女刚才也是吓傻了,这会回过神,赶紧上前维护自家小姐。
“我看谁敢动我家姑娘。”
云舒冷哼了声,漫不经心的走上前,两下就把两个婢女放倒了。
白荏苒好心情的笑着,似是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我想请你们喝茶,可你们却要打我,真的是令我太难过了。我这个飞上枝头的野鸡倒是无所谓名声,可你们这些世家小姐,在街上这么闹,可是要出名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旁边的江挽月,挑眉,“江小姐,我说的对吧?”
好在今日街上没有什么人,但铺子里的不少人也被动静吸引了出来。
江挽月看到宁锦蔓被打了,只装作害怕,躲在旁边看戏。这会被白荏苒点名了,赶紧装好心出来拉住了宁锦蔓。
“锦蔓妹妹,你没事吧,这个女人好凶悍,吓死我了!”
她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宁锦蔓的脸,眼眸低垂,一副内疚的不已的模样,“疼不疼?我带你回去擦药,别在大街上与她一般见识了,不然被家里知道,要被罚了。”
她看着宁锦蔓的脸,满眼的心疼,这一会就红了眼眶,装的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
宁锦蔓这个没脑子的还有用,不能让她对她生出了隔阂。
她对宁锦蔓没有几分真心,只是她这杆枪比较好用罢了。
今天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招惹白荏苒。
她跟白荏苒交过手,知道白荏苒确实厉害。
而且,白荏苒身边还有墨韶华那个会武功的女侍卫,她和宁锦蔓在这跟她耗得不到好处。
她靠近宁锦蔓耳边,小声的劝说了她几句。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宁锦蔓瞪了白荏苒一眼,放了句狠话,就牵着江挽月,带着婢女们走了。
白荏苒看着她们吃了亏就怎么走了,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手肘撑在云舒的肩上,摸着下巴道:“呦呵,江挽月长脑子了。”
江挽月其实也不笨,就只是不太聪明而已。
哪怕不聪明,比起宁锦蔓是好了不少。
果然,脑子这东西还要靠身边人衬托。
云舒看着她有些得意的样子,眼神带笑道:“镇国公的嫡女你都敢打,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说这话时看着白荏苒脸上粲然的笑,眼底带着几分宠溺。
与白荏苒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发现白荏苒这个人爱憎分明,心地善良。
其实,她是有心的。
以前,是她误会了她。
白荏苒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宁王殿下给了我独一无二的宠爱,我不恃宠而骄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他?反正我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土鸡,土鸡哪里懂那么多。”
家里有明杨皓月和三墩,她也不怕有人去家里闹事。
她身边有云舒,她自己也会几下子,倒也不怕这些深闺里的大小姐。
就算墨韶华这几天不在京都,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本来也不是她主动惹事,有人找事,忍气吞声也不是她白荏苒的性格。
只可惜,江挽月及时退了,她专门给她配的药都没用上。
“好了,饿死了,回家吃饭。”
白荏苒搂住云舒的肩,带着她与桃子往家走去。
今日的街道异常冷清,商铺也没有多少人流,与平日的热闹相比,倒是显得有几分萧条。
想着又要三四天看不到墨韶华,白荏苒还有些想的慌。
她本以为就三四天看不到墨韶华的,没想到过了五六天,她都没能等到墨韶华。
墨韶华那边连个信都没给她,倒是府里的吃的每日都往这边送。
銮驾在两天前就回来,当时她正在客栈的二楼查看装修进度。
整个仪仗队经过了,她站在二楼全程看着过去的,都没有找到墨韶华的身影。
她中间让皓月回宁王府打探了下,皓月说墨韶华根本就没有回府,具体去哪了,府中无人得知。
白荏苒等了两日,实在是没有耐心等了,便带着云舒和桃子,乘坐马车去了城北的药膳阁。
那日回城的皇子中,只有墨韶华和五皇子没有回来,跟他们一起的墨韶云肯定知道情况。
她到了药膳阁后,直接找了掌柜的询问墨韶云在不在。
这会不是饭点,药膳阁中没有什么人,掌柜的就亲自带着白荏苒去了墨韶云专属的雅间。
掌柜的在外面与墨韶云说白荏苒来了,里面半晌没人应声。
过了会,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入目先是一片火红衣角,随着门开大,墨韶衍那张欠揍的脸映入了白荏苒的眼帘。
墨韶衍垂眸看着白荏苒,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说出来的话也很是不讨人喜欢。
“八哥刚出去两天,你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别的男人,你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耐不住寂寞。”
白荏苒听着他这话有些狗血霸总味,但也不想理会这个傲娇毒舌又阴晴不定的家伙。
她直接越过墨韶衍走了进去,坐到正在饮茶的墨韶云旁边,直接问道:“殿下,宁王为何没跟你们一起回来?他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么?”
墨韶衍见白荏苒理都不理他,气得咬了咬牙,用力把门甩上。
力气之大,房间都跟着震了两震。
这猛然传来的撞击声,吓得白荏苒一个哆嗦。
她转头望向墨韶衍,一副他有大病的眼神看着他。
墨韶衍走向她,阴阳怪气道:“哟,这会能看到我了?”
白荏苒依旧不理他,看向墨韶云,又问了遍,“殿下,宁王人在哪?为何没跟你们一起回城?”
她主要担心墨韶华出事,所以才着急来询问墨韶云。
墨韶云面色如清风淡然,唇角带着浅笑,给她倒了杯热茶,不急不躁回道:“你别着急,西境使臣和公主那边出了点事,父皇让五哥和八弟去处理一下,顺便迎接他们入京了,算起来,也就这几日就回来了。”
“哦,这样呀。”
白荏苒知道墨韶华有事出去了,心里松了口气,但也仅仅是松了一瞬间,又担心起他会不会出事。
转念一想,他那么厉害,事情应该都会处理好的。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茶杯发呆,心里早就百转千回了。
“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墨韶衍不悦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猛的回神,心中苦笑了声。
她什么时候对墨韶华这么牵肠挂肚,这么担心他的安危了?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迷惑人心于无形中。
她本以为自己对感情控制的很好,这会才发现,她的心早就不受控制了。
墨韶衍见白荏苒不理他,气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睛危险的眯起,望着她道:“我不就拿剑逼你救八哥了吗?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你跟他那么好,我不逼你,你不是也会救的,算起来也不算我强迫你吧。”
134比他命还重要的人
“啧啧啧,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好歹以前也是你嫂子,以后大概率还是你嫂子。”
白荏苒把手抽回来,没好气的望了眼墨韶衍,“你拿剑架在我脖子上你有理行了吧,我小心眼,我没气度,我高攀不上澧王殿下您,不配合您做朋友行了吧?麻烦您可别理我了,我承受不起。”
墨韶衍自己错了,还说的好像自己还委屈了似的,他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没报复回去,只是不搭理他,倒成了她小心眼了。
谁给他这理直气壮不讲道理的信念。
她就是小心眼,她可从来没大度过,尤其是对伤害,或者妄图伤害她的人。
白荏苒确实是为了那件事生气,但其实她更生气的是自己。
那时,她竟生出了可以和墨韶衍成为朋友的心思,而在她产生那样的想法之后,墨韶衍的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简直是活生生的大脸,还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打的血肉模糊。
那种感觉她至今也说不明白,总归生气是真的,但是赌气的成分偏多。
墨韶衍见她这般油盐不进,气得一拳锤在了桌子上,震的白荏苒茶杯都倒了,茶水顺着桌边往地上流去。
白荏苒躲了躲,免得茶水溅湿了衣角。
墨韶衍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怒道:“白荏苒,你以为你是谁,本王还从未对谁有过这般耐心。”
墨韶衍自幼高傲,谁都不放在眼里,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幼时,他被打的奄奄一息都未服过软。
后来长大了,性情古怪,阴晴不定,没有谁敢像白荏苒这么对他,所以他从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就是墨韶华,也只是表面对他凶,从未让他这么憋屈过。
可眼前这个女人,竟让他产生了挫败感。
白荏苒不想看着他发疯,站起来对着墨韶云道:“我要问的问完了,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墨韶衍见她要走,快步追上,将她的手腕紧紧的抓在了手中,把她强拉了回来。
他拧着眉望着白荏苒,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几分挫败。
他盯着白荏苒许久,泄了气般叹了口气,“本王……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当时急糊涂了,拿剑也只是吓唬你,并没有想真的伤害你。”
平日高高在上的澧王殿下,头次这般低姿态的认错,不由得脸颊有些发烫。
他真的是拿白荏苒没办法了。
这女人不理他的时候,他的胸口压着块巨石,让他觉得气闷不已,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白荏苒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着他,看到他眼神闪躲,俊美的脸颊还泛着可疑的红,就连耳珠都好像要滴血般,眼里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她没有试图挣脱手腕,而是叫了一声墨韶衍的名字,“云礼,你……你不会真的对我有那样的心思吧?”
这家伙表情不对,很可疑!
以前她不准备跟墨韶华在一起时,墨韶衍对她什么心思,她都不在意。
可现在,她决定跟墨韶华在一起了,就真的会是墨韶衍的嫂子。
小叔子对嫂子的感情,想想就很膈应。
表兄弟也不行!
“什么心思?”
墨韶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白荏苒眼底复杂的神情时,他才猛的明白她的意思,好似烫手似的赶紧松开了白荏苒的手腕。
“怎,怎么可……”
他话说了一半,倏然清醒了过来。
他差点让白荏苒给绕进去了,这可不符合他高冷矜贵的形象。
他轻哼了声,丹凤眼浮现出几分笑意,俊美的脸靠近白荏苒,嘴角带着几分邪魅的弧度,“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是一直都……”
白荏苒伸出手挡住越来越近的脸,皱着眉,很严肃的警告他,“墨韶衍,我不管你什么心思,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会成为你嫂子的人,你什么心思都自己丢了。”
她感觉手下的脸越来越烫,赶紧收回了手,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脸皮多厚,没想到这么容易脸红。”
墨韶衍被人拆穿了,还当着墨韶云的面拆穿的,有些羞恼,“我,本王才不会脸红。”
“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白荏苒心里的气差不多消了,皱着眉看了他一会,拍了拍他的肩,“你八哥对你的心跟你对他是一样的,甚至比你更甚,你不要辜负他,天下女人很多,你早晚会遇到属于你的,孩子,不要肖想自己嫂子,有违伦理。”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墨韶衍,挥挥衣袖,转身开门走了。
墨韶衍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堂堂澧王,竟被一个女子教训了一番,还被连名带姓的叫了。
他的父皇母后都没这么叫过他。
身后传来墨韶云低笑声,他倏地转过头去,本来想恼的,但看着墨韶云又熄了火。
墨韶衍气的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的灌了一大口,愤愤道:“她,她竟然喊我全名?她当自己是什么了?还我不要肖想她,她当自己是天仙了吗?”
该死的女人,真的是气死他了。
墨韶云看着向来傲气凌人的墨韶衍吃瘪,笑着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墨韶衍恶狠狠的看过来,他收起笑意,看着杯中茶水,面色如常的赞了声,“好茶,不愧是千金难求的好茶。”
墨韶衍忽然泄了气般,坐到了墨韶云的对面,握住桌上的茶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从未仔细想过自己对白荏苒是什么感情,只知道看到她就挺高兴的,见不到她时常会想起,她对他视而不见的时候,胸口便觉得发闷。
前些天没见到她,心里便时不时的想起来,几次想去找她,最终都因为墨韶华而忍住了。
他不会……真的对她动心了吧?
最初靠近她,完全是为了气墨韶华,后来找她倒好像只是因为想见她。
白荏苒要是旁人的人,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他抢来就是了,可她偏偏是那个他最重要的人的。
“烦死了!”
墨韶衍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掌心被瓷片割破,鲜血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云礼。”
墨韶云身形一震,赶紧拉住了墨韶衍的手,对着外面喊了声,“来人,快去叫大夫。”
他用力掰开墨韶衍的手,把他手中的瓷片清理出去,清冷的眸子中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墨韶衍此时脸色阴沉。
看着墨韶衍此时的神情,他便知道了墨韶衍为何烦了。
墨韶云掏出帕子,仔细清理墨韶衍掌心的鲜血,声音清润道:“云礼,你的感情上的事,我本不想多言,但还是要劝你一句,爱不得,不如放过自己,万不可钻牛角尖,伤了旁人也伤了自己。”
墨韶衍转头望向自己的手,轻笑了声,“七哥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为了个女人乱了分寸。”
尤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伤害他八哥的事情。
毕竟,这世间,唯有他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人。
135佛曰,不可说
回去的路上,白荏苒靠在马车车厢上,手里拿着本医书,怡然自得的看着。
云舒双手抱胸,眼神含笑的望着她,“我家主子之前可是要娶那个公主的,他这几日都要与那个公主见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据传闻,西境公主美若天仙,可是西境第一美人,而且西境民风开放,女主也可大胆追爱,我家主子那般好看,你就不怕?”
“怕什么?”
白荏苒书翻一页,头都没抬,“担心他移情别恋,还是担心他失身给别人?”
云舒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的明艳动人,“你就这么放心他?”
白荏苒放下书,看向云舒,眼底神情淡然,嘴角还带着几分笑,“不放心,难不成要一天十二个时辰贴在他身上?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倘若他当真要娶那个公主,或者说见色起意变心了,那我也只能另寻他人嫁了,到时候,我就随便找他个皇叔什么的做个妾,我弄不死他膈应死他。”
她这话就是逗云舒的,她白荏苒自然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尤其是那种油腻的老男人。
她好像莫名的就很相信墨韶华,觉得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不管她这盲目相信最后会不会被打脸,至少现在是信的。
倘若他真的要变心,那她会如何对他?
大概会揍他一顿,然后远走他乡吧。
她向来过一天算一天,想那么远的事情让自己拧巴干什么?
云舒听着她的话,感到一阵恶寒,“你这个女人,确实够狠的。”
白荏苒没有再逗她,神情认真的问道:“你可知道太子的事情?我前些日子听说他惹皇帝不高兴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前两日,她在茶楼听书的时候,闲来无事偷偷扫了下周围人聊天内容,无意间听到隔壁雅间说太子被禁足的事情。
据说,当时皇帝大发雷霆,让他在东宫静思己过,好好反省一下。
他们好似有些忌讳,说的挺笼统的,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也可能说了原因,但她听的有些晚了,所以就没有听到。
提起太子的事情,云舒微蹙着眉道:“祭祖前三日,皇帝皇子们需要斋戒沐浴清心寡欲三日,可那日出发前,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太子没有来,陛下让人去找,却发现太子衣衫不整的还在床上躺着,身边还有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每年祭祖都是皇家头等大事,太子这般放纵,不把规矩当回事,无异于是犯了大忌,陛下没有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已经是顾念父子之情了。”
“哦,不对,皇家哪里来的父子之情,陛下不废了他,应当是在忌讳着什么。”
云舒自幼不拘小节,性情本身就直接,现如今了解白荏苒了,说话便有些肆无忌惮了。
“他是担心。”
白荏苒把书放在旁边,眉头拧起,“太子本身身体虽然不好,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有他在储君位置上一天,他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儿子就不敢妄动,只敢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可倘若太子被废,暗斗变成了明争,这朝堂怕是要更加浑浊了。”
云舒听着白荏苒的话,眼神越发深沉。
过了会,她眼神突然明朗,逐渐涌出几分笑意,“你虽算不得深闺女子,但也未接触过这些事情,怎么对这种事了解的这般透彻?”
她以前见过白荏苒,她印象中的白荏苒,是个柔弱的风一吹就能倒了,性子软弱可欺,就连王府下人给难堪都不敢反驳的人。
那样软弱的人,怎么撞个柱子就性情大变了?
她心中也一直存在着疑惑,只是不太好问。
白荏苒对着她挑眉,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说。”
她穿越来的事情连墨韶华都没说,自然也不会跟云舒说。
这与信任不信任无关,而是说了并没有好处,反而麻烦。
关于夺嫡那些破事,她只是旁观者清,猜测而已。
况且,她猜得也只是表面,这背地里的阴谋阳谋的,倘若她置身之中,死的比谁都快。
也不知道墨韶华如今身处什么样的境地。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墨韶华的命,但她知道,太子还在位一天,墨韶华的安全系数就高一些。
她望向云舒,问道:“那你可知太子这事是谁所为?”
她想问的是,这事跟墨韶华有多少关系,会不会被查出来?
云舒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挑了挑眉,“佛曰,不可说。”
白荏苒眉头皱起,脸上突然浮现笑意,挪到云舒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云舒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知道的,我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家主子,而且我的嘴特别的严,不会说出去的。”
云舒被她晃得头晕,无奈只能妥协,“这事是康王所为,主子只是背地里推波助澜罢了,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主子行事向来缜密,你也不用为他担心,你该担心的是你打了镇国公的嫡女这事。”
镇国公夫人出了名的护犊子,前几天儿子被拒,现在女儿又被打了,对白荏苒必然会心生怨恨。
哪怕现在对白荏苒有所顾忌,难保日后找到机会不会背地里使绊子。
“担心什么?”
白荏苒满不在乎的靠在云舒的肩上,“她还能怎么着我?难不成明着跟你家主子过不去?跟我过不去就来,我怕过谁?”
云舒就喜欢白荏苒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她摇了摇头,“镇国公夫人这人怎么说呢,护犊子,明面是不敢与你为难,就怕背地里找机会给你穿小鞋,还是要提防的。”
“嗯,知道了。”
白荏苒有些累了,靠在云舒的肩头眯着眼睛假寐。
她以前就是那种不怕死,破罐子破摔的性子,这会突然想反省一下了。
她是不是不该那么冲动?
打了镇国公家小姐,会不会给墨韶华添麻烦?
想了会,她抬手给了自己脑门一下。
屁,该出手时就出手,有气就得当场出了,墨韶华要是还得她顾忌,那还有个屁用。
“怎么了,怎么还打自己了?”
云舒抬手放在她脑门,轻轻给她揉着。
白荏苒靠在她肩头摇了摇头,“没事,有点想你家主子了,满打满算,我都有七八天没碰到他了,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亲亲抱抱举高高,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云舒面色含笑,微凉的手捧着她的脸,防止晃得她不舒服。
她与月影最近的一次亲密接触,也就是过招的时候的肢体接触了。
白荏苒听到云舒的话,猛的坐起身,皱着眉盯着她绝美的脸。
她盯着云舒看了半晌,看得云舒心里发毛了,忽的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不然,我给他下点合欢散,和合欢之类的药,直接塞你床上,吃干抹净再对他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云舒太怂了,连表明心意都不敢,她是想帮都没处使。
“啧啧啧,瞧瞧这是个女人该说的话吗。”
云舒无奈的看着她,被她给气笑了,随后又忍不住叹了声,“他那性子,倘若真的如此做了,怕醒来当场就自杀或者杀了我了。”
她拍了拍白荏苒的肩,无奈笑道:“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等帮助墨韶华完成大业,她就准备离开了,到时候问问月影可愿与她一同离开吧。
她虽是有打算,但却没有信心他会跟她离开。
倘若他不愿与她一同走,她便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个小酒馆,安稳度过余生。
倘若他愿意跟她一起走,她便能试试表明心迹了。
她不敢抱太大希望,怕自己到时候难以承受。
白荏苒没有再说什么,靠回到云舒的肩上,继续闭眼休息了。
也不知道,墨韶华这会在干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了有没有时间去见她?
唉!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什么叫思之如狂!
什么叫相思的滋味!
五日后,白荏苒验收客栈装修结果时,西境使臣和公主抵达了京都,从客栈楼下大街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