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遇险坠马河
这一夜,虞舜强四人将晏子玉扶去歇下,照顾了他好一阵,这才离开。
回到隔壁的住处,他们辗转难眠,四人既担心计划会有疏漏,救人不成,反落个身陷重围,脱身不得。除此之外,又担心灵童子会有所防备,计划一旦败露,反倒让心里本就存疑的灵童子怀疑,而连累了晏子玉。可是,当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想救出白起,只有在五行军退兵的路上搭救。这,也许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四人如此想着,是一个个的都心事重重的,也不知熬了多久,才渐渐地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已大亮。
四人正在朦胧之中,只听得整个军营是熙熙攘攘,一片忙碌的声音。
四人急忙翻起身,走出帐篷一看,原来,这五行军上上下下正在收拾行囊,准备退兵。
“想不到这灵童子,还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张仪看着眼前一番忙碌的景象,感慨道。
“你们看这忙碌劲儿,真是军纪严明,这要不是因为晏子玉亲自出马,我们和这五行军还真得好一番较量呢。”党维说着,是一脸的后怕。
“是啊,这灵童子也算治军有方……”虞舜强很是欣赏地环顾着四周。
四人正在说着话,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哈哈哈哈,真是对不住诸位上差了,末将自奉了殿少将令,今早便已安排退兵,不想手下的兵士们收拾起来,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着实叨扰了上差们休息,还望各位上差多多海涵,多多海涵呐。”
虞舜强等人回过头来,原来,这来人正是灵童子。
他东张西望了一番,没见晏子玉的身影,便开口问道:“敢问上差,为何不见殿少身影?”
虞舜强尴尬的笑了笑,正不知如何回答,只见,晏子玉迎面走来,他边走,边十分满意的对着灵童子称赞道:“哈哈哈哈,好,将军果然言而有信,治军有方,小王只是晚起了些许时间,想不到,这退兵事宜已经进展的如此迅速了!”
“谢殿少夸奖!末将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只要是对我灵族有益,末将必当竭尽全力!”
双方又聊了一阵,兵士已安排好了早饭,众人匆匆吃过,便齐聚到了这点将台。
灵童子对着众将一一做了部署安排,这五行军便按批次向着灵族王城开拔了去。
只见,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分成了先头骑兵,前卫军,中军,后卫军,押解军和长枪步兵。晏子玉同那灵童子自在中军之内,二人一左一右,高坐于马上,是有说有笑。虞舜强四人继续扮成灵殿骑兵,紧紧跟随在了二人身后。而白起,早被押进了一囚车之内。
这囚车,乃用灵族精铁打造,前后左右,簇拥着百十号灵族的精兵强将,加上有那“困龙罩”罩着,看上去是十分的牢不可破。这押解军的头领,对这囚车是百分百的信赖,只顾眯着眼睛打着鼾,根本没把押解白起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队伍走着,先头骑兵忽然停了下来。灵童子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时,一骑兵快马加鞭,行至二人面前,表情十分焦急地禀道:“启禀殿少主帅,前面是那坠马河,不知怎地,那石桥断为了两截,而河水湍急,我军根本无法前行,小的们不知如何是好,特此前来禀报!”
“什么?石桥断了?那潜行军,是做什么吃的,为何不见来报?还好不是打仗,若如此贻误战机,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去,把他们潜行军的头领给本帅带到近前来!”灵童子说着,一脸的愤怒,他将手中的马鞭,抽得啪啪作响,吓得这骑兵是浑身哆嗦,他咽了咽唾沫,是吞吞吐吐了半天:“主帅,这……这……潜行军头领他……他……”
“这什么这,为何如此吞吞吐吐?难道他死了不成?”
“启禀主帅,他真的死了,还有,还有潜行军的兄弟们,全被砍掉了脑袋,那尸身则被绑在了断桥之上。那场面,真,真是惨不忍睹……主帅,您,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这骑兵的一番话,不仅让灵童子是大吃一惊,晏子玉更是瞠目结舌了起来。虞舜强四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半信半疑。四人不禁怀疑,这是灵童子不愿退兵,而耍的诡计。
“何人如此大胆?敢杀我灵族五行军?走,头前引路,带本帅看看去!”
“将军勿急,小王同你一起前往!”
言罢,灵童子,晏子玉一前一后,拍了拍马,往军前行去。
虞舜强四人,自是跟在了晏子玉身后,来到了断桥跟前。
众人往这桥上一看,险些没有吐了出来。
只见,这潜行军二三十人,全部被剥光了衣甲,削去了脑袋。内脏则全被掏空,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湍急的河流中,也隐隐约约挂着几处肠子肚子,浓浓的血腥味,直让人作呕。
看着面前的惨状,灵童子是咬牙切齿道:“这是何人所为?本帅一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将这群贼人千刀万剐!”
“这,这怕是白起部将干的吧?”
“对呀,我们抓白起的时候,不是跑了一个人吗?该不会是那个家伙叫人前来寻仇的吧?”
“我看是!你说,我们抓谁不好,非要抓了那白起!”
“谁说不是呢,听昨天两个送饭的兄弟说,那‘困龙罩’根本奈何不了白起!”
这些骑兵是你一言我一语,在那儿议论纷纷,听得灵童子是越发的气了。
“来人!把白起那厮给本帅押上来!要真是他的人做的,本帅活剐了他!”
两个骑兵领命,正要往后去寻那押解军的头领。
虞舜强,忽然开了口:“且慢!这杀人手段,根本不是白起所为!”
“什么?你是如何得知?”灵童子怒气冲冲,是上差也不喊了,满脸狐疑的瞪着虞舜强。
“这不是很明显吗?玄门何时用过如此歹毒的手段?”
虞舜强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哗啦一阵巨响,河水中腾起了万股巨浪,众人定睛一看,惊得是面色如土,有那胆小的骑兵更是险些没从马上摔将下来。
正所谓:本欲途中救白起,不料遇险坠马河。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协作(一)
众人回过头来,只见,这坠马河之水,泛起了足足十余丈之高。
仔细看,浪花之上,站满了奇形怪状的虾兵蟹将。这些怪物,虽为河怪模样,却也是人面人手,他们各个手执利器,盯着众人,是吱哇乱叫着。这密密麻麻的河怪中央,竖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金色‘帅’字纹。
旗下,一列亲卫,正护卫着一个圆不溜秋的黑影。阳光下,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黑影乃是一只鳖帅。他冷冷的看着灵童子,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便阴阳怪气的笑道:“老夫在这坠马河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你们灵族的五行军了!哈哈哈哈,几个小小的潜行军,还妄想活着给你们报信,真是自不量力!喂,那马背上的小儿,你可还认识老夫否?哈哈哈哈,老夫等你等得好苦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啊!哈哈哈哈......”
这老鳖话一出口,灵童子便认出了他。他心头一惊,急忙对虞舜强低声言道:“上差,这坠马河,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过去了。一会儿,不管发生何事,一定要保护着殿少,趁乱逃走!我灵族王脉,能否得以延续,就全靠诸位上差了!”
虞舜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灵童子早已拍马上前了几步,他对着那老鳖冷冷地喝道:“好你个老鳖,本帅以为你早已经投了胎,想不到,你却在这坠马河里苟且偷生!哼哼,真是让人耻笑!想当年,你为了东海之利,搅得我灵族和玄门是好一番恶战,要不是我族主英明,和玄门修好,停止了厮杀。恐怕,早就让你这老鳖,坐收渔翁之利了!哼哼,真是冤家路窄,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想阻击我五行军?真是天大的笑话!也罢,今日,你虐杀我潜行军将士,此罪难逃!你不是等着本帅呢么,正好,本帅也要为我将士报仇!就在这坠马河,本帅要为东海清理清理门户,也好为当年我灵族和玄门那些屈死的亡魂,讨个说法!”
一听这老鳖和玄门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虞舜强四人立即警觉了起来。
这老鳖听着灵童子所说,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他指了指灵童子身后的五行军,怒瞪起两眼,说道:“当年,要不是你们这群杂碎搅和,老夫早就为东海立下旷世奇功,剿灭了玄门,哪至于会有今日这混乱的局面!还有,你们那族主更是混账,一会儿投靠冥界,一会儿又和玄门勾搭,如此反复,你们灵族不被灭族才怪!哈哈哈哈,娃娃,你不是早就想着要了老夫的命吗?眼下,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老夫也不欺负你们,咱们就在这坠马河畔,定个生死赌注,如何?!”
“好!正合吾意!本帅从不欺负老弱病残!何为生死赌注,你不妨直接道来!”
“爽快!”老鳖说着,是哈哈大笑起来,他提起了手中的双龙铁叉,直指着晏子玉,继续道:“这生死赌注就是,你我双方约定三个回合。倘若三个回合之内,你们有一人过了这坠马河,老夫便自缚到你娃娃膝前,任凭发落!若是你们过不了,那就留下你们殿少的命,而且,你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果然,你个老贼,真的认出了我们殿少!本帅若是所料不差,你之所以派重兵潜伏在此,正是为了截杀我们殿少吧?!”灵童子咬着牙,冷冷地问道。
“哈哈哈哈!娃娃果然聪明!既然知道老夫的目的,那就保护好你们的殿少!”言罢,这老鳖高高举起双龙铁叉,嘴里是喃喃了一番。
这虾兵蟹将得了帅令,如潮涌一般,杀向了五行军。
灵童子见敌势凶猛,便急令五行军排开了阵势。
可是,还未等这兵士们准备妥当,这坠马河的洪水,早就席卷而来。顷刻间,那兵士和马匹,就被吞噬在了洪流之中。有些会水的,想要往岸旁游去,可还没游出几步,就被那虾兵蟹将,用勾叉结果了性命。那不会水的,是五行军的火字军,这些兵士,不是被水活活溺死,就是被水中的巨石,给磕碎了脑袋。
五行军顿时乱做了一团,是人踩人背,马踏人过,纷纷向后撤了去。
灵童子见军心已乱,一边大声指挥着,一边从人群中寻觅起了晏子玉的身影。好在,虞舜强四人有所准备,他们护着晏子玉,夹在兵流之中,一同往后退了去。
晏子玉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回头找寻着灵童子。他十分牵挂五行军主帅的安危,便大声的呼道:“不要乱!保护好你们的主帅!都不要乱!”
可是,他喊声再大,心已慌乱的兵士们,哪里还能听得见他的号令。
晏子玉又是瞅了半天,除了慌乱的人头,根本难觅灵童子的身影。他拼命地喊着灵童子的名字,恨不能回身去找到这灵族的爱将。虞舜强和张仪苦苦劝说,晏子玉根本听不进去。万般无奈之下,虞舜强一掌劈在了晏子玉的脑后,将其打昏了过去。四人这才将其搀扶回了马上,退向了高地之处。
四人带着晏子玉刚刚逃到高处,只见,又是一个浪头打来,这五行军又被淹没了大半。只有那些腿脚灵活的和那三百灵殿骑兵,跟在晏子玉身后,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现场一片狼藉,四人更是百般焦急,待安顿好了晏子玉,便盯着洪水,找寻起了白起的踪迹。
觅了半天,毛遂最先发现了囚车,他直指远处的山包处,对着虞舜强,张仪和党维喊了起来。三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白起的囚车。原来,这囚车虽为铁制,却有‘困龙罩’罩着,这天然的屏障,形成了无形的封闭球状空间,囚车这才得以浮在那水面之上。一波接着一波的洪峰,将白起的囚车冲到了这山包下的回湾之处,回湾水缓,这才算是护住了白起的性命。
张仪救人心切,也顾不了身边有那五行军兵士了,他甩了甩白玉护腕,八条黑龙齐出,他和白起沟通了下,便让黑龙去了那‘困龙罩’,接着,八条黑龙一齐将白起架到了山包之上。
这五行军的兵士仍是惊慌失措之态,看到白起自己从囚车里飞了出来,吓得更是面色如土,交头接耳了起来。这些兵士哪里能看到见黑龙的影子,他们自道白起乃真战神也,便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高呼起了饶命。
白起终于获救了,他缓了缓神,正打算向着四人走来。
忽然,水中又冒出一团巨浪。巨浪里面,传来了一声怒吼。
紧接着,这发出怒吼之人,举着兵刃,便杀向了白起。
此人究竟是谁,晏子玉又该如何过了这坠马河。
更多精彩,我们下文分解。
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唯有协作可退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协作(二)
白起见有人向自己杀来,急忙脚尖点地,向后退到了山包之上。
他定睛一看,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娃娃模样的灵童子。
二人本就有仇,这一番相见,更是分外眼红。
灵童子举着兵刃,恶狠狠地瞪着白起,嘴里谩骂了起来:“好你个白起,想不到,你还真有些道行啊!怎么,不想着找本帅寻仇,却想趁乱逃脱?哼哼,简直妄想!明白告诉你,我五行军上下,就算全被这洪水冲走,也定要你下来陪葬!”
言罢,灵童子施法,举着手中的兽头鬼锤,向着白起就杀了过去。
白起不但与其有着前仇,这又被其关押了许久,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正愁一肚子恶气,没地寻他,没想到,对方却先向自己杀了过来。
心怀新仇旧恨,白起登时就红起了双眼。他大喝一声,随手拾起了五行军遗落在地上的一柄长剑,便向着灵童子迎了上去。
还未等张仪的八条黑龙将其拦下,这二人已经酣战在了一处。
一面,是兽头鬼锤,舞得呼呼带风,这双鬼锤,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是锤锤奔着要害,招招使尽了全力。
另一面,虽然不是趁手的兵器,却也使得是娴熟应手,只见,那剑影如同银蛇,变幻莫测。时而剑气破风,嘶嘶作响,搅得那空气中,是充满了肃杀之气;时而银剑又急若电闪,是落叶分崩,那剑锋直从灵童子的耳边擦过,只差分毫。
二人不分上下,斗得是难分难解,难解难分。
虞舜强四人和晏子玉看得更是提起了心,吊起了胆。
这时,远处又是一个浪头打来,那老鳖指挥着虾兵蟹将,远远的追了过来。
晏子玉看得着实有些恼火了,他怒瞪着二人,是厉声喝道:“眼下,大敌当前,你二人还不住手?!你们,这是要斗到何时?!住手,都给小王住手!!!”
灵童子斗得正酣,忽然听到了晏子玉的话,他急忙卖出了个破绽,用锤指着白起道:“如今我军深陷这坠马河之围,本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且等着,等本帅护我殿少安全过了此处,我二人再决个输赢,斗个你死我活!”
“少说这些,你勾搭冥相,骗我水淹鄢城,我白起愧疚了千年,岂能饶你?!”白起说着,举起长剑,又刺向了灵童子。
虞舜强在一旁看得真切,二人真要如此继续斗下去,别说肯定有个一死一伤,还一定会连累了整个五行军的兵士。尤其,是这位对玄门有着善意的晏子玉,更会揪心,一旦灵童子丢了命,无人指挥五行军,其必然深陷这老鳖的重围当中,是难以脱身。倘若,晏子玉果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无法向师叔交代不说,更会愧对灵族那些友好的前辈,反而造成灵族和玄门之间,新一轮的误会和战争。
想到此,虞舜强和张仪低声交代了一句,便幻化出玄铁利剑,直飞向了二人。
但见,虞舜强突然窜出,手中的玄铁剑,直压住了二人的兵器。
此刻,灵童子和白起又斗在了一处,二人杀得是面红耳赤。
见是虞舜强挡在了中间,白起直喊道:“强师兄,你快些让开,让我杀了这作恶多端的贼厮,好解我心头之恨,也好为那鄢城屈死的百姓们报仇!”
听到白起喊虞舜强师兄,灵童子仔细打量了虞舜强一番,他看着虞舜强手中的玄铁利剑,这才是恍然大悟。他是又气又恼,语气几乎颤抖了起来:“好!好啊!本帅真是瞎了眼睛!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你竟然是玄门的细作!原来,是你诓骗了我们殿少,来假传将令,要我们退兵!目的,就是为了救出白起!!!”
“不错!我正是玄门之人,只不过,你猜对了一半!要你退兵,并非我玄门要挟之意,而是你们灵族自有那明辨是非,分得清好坏的明主!眼下,这老鳖就要杀到近前,你二人如此再斗杀下去,恐怕真就会误了你们的殿少!身为五行军主帅,你应该仔细的想一想,杀一个白起重要,还是护着你族殿少,过了这坠马河重要?再者言,这些活着的将士,还有你们灵族的前途,可都指望着你呢!!!”
虞舜强的一番话,说的灵童子直哑口无言,他看了看虞舜强,又瞅了瞅白起,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言道:“水淹鄢城之事,是那冥相和河伯所为,我五行军只是碍于我族和冥界的契约才出的兵,可我们未杀一人,那屈死的百姓,又与我何干?你白起三番五次寻我麻烦,我又怎能轻饶得了你?!可是,这位英雄所言不差,当务之急,是该退了老鳖的虾兵蟹将才是!英雄你也看到了,方才,本帅本欲前往保护我族殿少,是你玄门的白起,纠缠不住,这才再次打在了一起!也罢,本帅身肩重任,就饶你们去吧!你我两族之间的是非曲直,只好日后相见!!!”
“呸!花言巧语!你助纣为虐,为了帮助冥相达成阴谋,是坏事做尽!我玄门弟子和无辜百姓,多少都是死于你手!不为别的,我白起,为了这些玄门弟子,为了天下苍生,也绝不放过你!强师兄,你勿听此贼的谎言,还是让师弟杀了他吧!”白起说着,使出浑身气力,便要举剑刺杀灵童子。
灵童子撤回兽头鬼锤,来了个招架之势。虞舜强见二人又起争端,急忙施了功法。只见,一股气浪,直将白起和灵童子向后震了数丈之远。
“白起将军,勿要再斗下去了!就算灵童子真有血债,也要等我们一起退了这老鳖再说!况且,灵族并非全部都是冥界的爪牙,仪师兄不是也和你说了,正是高地之上那位灵族的殿少,为了灵族和我玄门修好的大义,才拿了他们的先祖将令而来,要灵童子退兵的!如今,你真要杀了这五行军的主帅,这些兵士,必然群龙无首,到那时,谁来护卫灵族的殿少?倘若,这灵族殿少因此而死,我玄门还有何颜面存在这世上?”虞舜强挡在二人中间,对着白起言道。
这一番话,同样让白起默不作声起来。
灵童子更是被虞舜强的大仁大义,所深深折服。
这二人,均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虞舜强,白起和灵童子,忽听得高地之上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
三人急转过头一看,却见,数十丈高的浪头打来,直把晏子玉,张仪,党维和毛遂,还有那存活着的五行军兵士,拍在了水中。那一众争抢功劳的虾兵蟹将,将这些兵士是杀得杀,抓得抓,眼看就要围了晏子玉等人。
“二位将军,此时不协作退敌,还等什么?!”言罢,虞舜强他脚尖点地,挥舞着手中的玄铁利剑,直杀向了这些虾兵蟹将。
灵童子见晏子玉处在了危机之中,他救主心切,想着擒贼先擒王,便也是二话没说,举起兽头鬼锤,直奔着老鳖杀了过去。
白起想了想虞舜强的话,觉得颇有道理,同样是施了法,上前帮忙去了。
正所谓:旧时为敌今为友,斗罢合力比同舟。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协作(三)
却说,张仪,党维和毛遂护着晏子玉,算是躲过了这洪水的冲击,却被一群虾兵蟹将,团团包围在了中央。那三百灵殿骑兵,固然有天大的本事,在这水中,却也是自顾不暇,他们拼命地挣扎,不是呛了几口水,就是丢马弃甲,溃不成军。
虾兵蟹将吱哇乱叫着,一步步逼近了晏子玉等人。
张仪,党维和毛遂,虽然是各施玄法,力战群敌,倒也勉强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兵。可是,这些水怪,犹如能就地投生一般。被杀死的,没过多久,就奇迹般的起死回生了。如此,虾兵蟹将是越杀越多,密密麻麻的围堵了上来。
眼看着这几人,就要被这群水怪,淹没在了水中。
在这关键时刻,只见,一道剑气直挥扫而来。
刹那间,就将这虾兵蟹将斩杀了个干净。
远处的老鳖看得真切,不禁地大惊失色。
这几人回过头来,原来,是虞舜强劝和了灵童子和白起,施法杀了过来。他只是用了一招‘雷震八方’,就如同罗汉履平地一般,解了晏子玉等人的危机。
虞舜强从半空中落下,立在了晏子玉面前,他伸出玄铁利剑,冲着那远处的老鳖是厉声喝道:“休要以为你这些喽啰,斩不完,杀不尽!听我好言相劝,最好让出一条路来!否则,我们齐心协力,定要碎了你的龟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老鳖早已认出了虞舜强所使的玄门功法,他仔细地看了看虞舜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只知道灵族殿少率三百灵殿骑兵来此退兵,却不知道,这里竟有如此功法了得的玄门高手。
老鳖咽了咽唾沫,强装镇定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吾当是谁,原来你灵族大军之内,还藏着玄门的余孽!看来,你灵族果然是出尔反尔之辈。前日,你们还绞杀玄门。今日,你们又和玄门勾结。看那冥主得知了,会饶得了你们吗?哈哈哈哈......还有,面前的这个娃娃,吾也奉劝你一句,休要插手我们和灵族之间的恩怨。否则,老夫灭了你们的元魂,断了你们的轮回,让你们无法超生!”
“老鳖,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夸下如此大口,就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告诉你,今日之事,我玄门是管定了的!而且,不但是眼下之事,你既为东海爪牙,这千年浩劫,恐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们是不是得好好算一算这新仇旧账?!我下山这许久,正愁没有线索,正好拿你开了刀,来个顺藤摸瓜!!!”虞舜强说着,冷冷的瞪着老鳖,眼神之中,是充满了杀气。
这老鳖当然知道自己在两场浩劫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听了虞舜强的话,吓得有些魂不附体。面前的这个后生,虽然年轻,却深得鬼谷子亲传,只是一招就解了晏子玉之围,其功法颇深,绝不可轻视。
老鳖想着,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他又怕被晏子玉等人看出,从而陷入被动。
因此,他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阴险的笑道:“哼哼,后生,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只知道老夫是东海之人,那浩劫又与东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你却不知灵族一脉,是如何出卖你玄门,在这两场浩劫当中,又是如何帮着你们的敌人,铲除了你玄门几大前辈和高手的!哈哈哈哈,你杀了老夫可以!只可惜,你永远除不尽灵族的歹人,你终究还是落得个棋子的下场!哈哈哈哈,可悲,可叹啊!”
未等虞舜强答话,只听不远处的空中,传来一阵怒吼之声:“老贼,休要挑拨!吃我一锤!”话音刚落,灵童子已经举着手中的两把兽头鬼锤,砸向了老鳖。
见这孩子模样的灵童子竟直奔自己杀来,老鳖是‘啊呀’一声,他忙躲到了亲卫的身后,指挥着亲卫,向着灵童子就迎了上去。
这些亲卫,虽然也是些虾兵蟹将,但个头却比其他的高出了许多,不但体型健硕,那身上的披挂和手中的兵刃,更是金银交错,直晃晃的耀眼。
细看,这亲卫真乃一群死士,见双锤下落,不但没有躲闪,而是叫嚷着,直架起了刀叉枪戟,就和灵童子战在了一处。
灵童子本就小孩身,是身体矫捷,动作灵活。
眼看着,这些亲卫是一刀接着一刀砍,一叉接着一叉扎,可就是碰不到灵童子的身。再看灵童子,直从这个亲卫的背后,转到了另一个亲卫的身前,只用了两锤,就将这两名亲卫砸了个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那使用枪戟的亲卫,则仗着兵刃长,是连刺带割,根本不给灵童子留下片刻喘息的空档。灵童子倒是不慌不忙,要么弯下腰来,轻松躲过;要么就是脚尖点地,将这些枪戟踩在了脚下。
这些亲卫使尽了浑身气力,想要抽回枪戟。可灵童子却来了个‘旋风扫砂石’之式,抡着那兽头鬼锤转了一周,便震得这些亲卫是双手发麻,纷纷丢下了兵刃。
亲卫见没了兵器,纷纷转回身,准备掉头逃跑。灵童子哪肯放过,追上去,是一通乱敲。可怜这些亲卫,还没跑出半步,就已是脑袋开花,尸体摔在了地上。
“老贼!你不是说要赌上三个回合吗?!眼下,你还有何资本和本帅较量?”
此时,老鳖已是大汗淋漓。
原来,他虽有些功法,却是久未研习,自然有些生疏,只剩了些驭兵之术。
他见没了保护自己的人,灵童子更是杀红了眼,正奔着自己而来。老鳖吓得面色如土,便急忙挥了挥衣袖。但见,一股水幕是直从水中窜出,拦在了灵童子的面前。原来,这是老鳖的遁身之法,他是打算趁此机会,逃至坠马河之内的。
可是,他刚刚转过身,面前却落下了一个将军模样的身影。
“老贼!你往哪里走?!”这身影抽出长剑,直架在了老鳖的脖颈之上。
“英,英雄,饶,饶,饶命!老夫,老夫与英雄,前日无仇,近,近日无怨,就,就让老夫,逃命去吧......”老鳖吞吞吐吐,求饶道。
“哼哼,饶了你?你也不看看我白起是何门何派!身为玄门之人,我岂能放你?!”原来,这拦住老鳖去路的,正是恢复了自由的白起。
他架着老鳖,根本没有收剑的意思。直等灵童子冲破了水幕赶到,二人这才一左一右,缚着老鳖,来到了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的面前。
正所谓:擒老鳖抽丝剥茧,送解药冰释前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冰释前嫌
白起和灵童子,将老鳖押到了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的面前。
这老鳖是拼了命的挣扎,嘴里叫骂个不停:“你们这群腌臜泼才!不能这样对老夫!晏子玉!你灵族勾结玄门,为老夫设下如此陷阱,这算什么光明磊落?!老夫不服!有种的放开老夫,我们再斗它两个回合!放开老夫!放开老夫!!!”
“好一个蛮横的老贼,到了如此处境,还不放老实点!见我殿少,还不下跪,本帅让你横,跪下吧你!”说着,灵童子冲着老鳖的膝盖狠狠地踹了一脚,这老鳖猝不及防,‘啊呀’一声,便跪在了晏子玉的身前。
晏子玉面无表情,他看了看老鳖,又看了看这坠马河畔惨不忍睹的现场。
晏子玉心中是相当的恨,他当然恨这老鳖,恨不能碎其龟壳,吞其肉血。可是,这殿少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代表灵族有与玄门修好之意,何不将此贼,交于虞舜强四人发落?一来,可体现自己的诚意,落个人情;二来,就算东海他日前来寻仇,也有玄门一起承担,不至于单让灵族一家受难。
想到此,晏子玉对着老鳖冷笑了一声,便转身冲虞舜强四人拱了拱手,开言道:“诸位英雄,此贼对于我灵族来说,只不过是一只拦路虎,一块绊脚石罢了。可是,他是东海的爪牙,必是你玄门浩劫的作俑者之一。小王想了想,不妨就将此贼交于诸位英雄。诸位正好带其去面见我的舅舅,兴许能从这老贼的口中,深挖出一些有关浩劫的线索和秘密。小王之意,不知诸位英雄意下如何?”
“哎呀,如此最好不过!殿少果真是一英明少主,想我玄门能与灵族修好,真是一件幸事!”党维听了晏子玉的话,是兴奋的不得了,便不假思索的开了口。
他话音刚落,灵童子却不乐意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虞舜强四人,冷冰冰的回道:“殿少不可!这老贼可是冲着您来的,而且,他一通做法,就杀了我五行军近半的士兵,如此血海深仇,不带回王城,严加审讯,恐怕难以服众!再者言,此贼能在坠马河设伏,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若是将此贼交于了玄门,我们怕是难以找出给他通风报信之人!更何况,本帅未曾听族主言道要与玄门修好,只怕,这修好之意,乃殿少一厢情愿罢了!殿少难道不知,这玄门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不足信也!因此,本帅认为,此贼,断不可交于玄门!还望殿少三思啊!”
“你这贼厮,本是那阴毒之辈,却要往我玄门泼脏水!本将看你是铁了心,要当冥界的一条狗了!”说话的是白起,他一边押着老鳖,一边对着灵童子斥道。
灵童子哪堪被人骂作是狗,尤其,这话又是出自对头白起之口。
灵童子恨得牙根直痒痒,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哇呀呀一声怒吼,举起手中一双的兽头鬼锤,就又要和白起打在一处。
见灵童子杀来,白起毫不示弱,一脚将老鳖踹翻在地,提着长剑就迎了上去。
眼看着二人如同斗鸡一般,就要厮杀在了一起。晏子玉是大声喝道:“放肆!小王在此,你二人还要争斗!是不把小王放在眼里了?!还不快给我住手!”
“白起师弟!快快住手!”虞舜强见状,也急忙上前,拦下了白起。
二人这才罢手,可是,彼此虽然收了手,却也是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对方,那样子,真是恨不能将对方给生吞了去。
晏子玉看着二人,是又好气又好笑。可为了灵族和玄门修好的大业,也是看在母后和舅舅均乃玄门之身的份上,晏子玉便有心让二人握手言和,冰释前嫌。
他想了想,计上心来。
“来人!传令下去,全军就地安营扎寨。掩埋死尸,救护伤者。另外,安排得力干将,将这老鳖押下去关好,切不可让其逃脱,小王稍后自有安排!”
晏子玉下了令,自有那落入水中,却毫发无伤的几名灵殿骑兵,从水中爬出,领了命,押着老鳖,便跟随在几个五行军的身后,下去安排去了。
不一会儿,军帐便已搭起。
晏子玉邀虞舜强四人和灵童子一起,进到了军帐之内。
待众人左右落座之后,晏子玉这才开口言道:“诸位英雄,两位将军,小王对灵族和玄门之间的恩怨,有些自己的见解,不知诸位可否耐心听上一听?”
“殿少,但说无妨,正好,我等也想知道一些。既然我们双方,有师叔这层关系,修好固然有利于彼此。只是,我白起师弟和灵童子将军的恩怨,务必要言说清楚,妥善解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肝胆相照,走得长远。”
虞舜强直言,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心和公为双方的想法。
“强英雄所言,正是小王之意!”
言罢,晏子玉慢慢的说出了灵族和玄门恩怨的始末。正如前文所说,是那几个被冥界收买的长老相逼,族主为了灵族内部的安稳,才无奈对玄门下了战书。
可是,除了殿少的母亲,那灵族与玄门的很多人,均出自东海一脉,彼此有着联姻和血脉的关系。因此,与玄门是否为敌,自始至终,都存在着争论。族主左右权衡,这灵族的军队与玄门之间的战争,也便是做了做样子罢了。
只有这灵童子,只道听从族主的命令,族主让其战,他便卖了全力,追击截杀玄门之人。而且,同那冥相和河伯相交甚欢。虽说鄢城百姓的死,并不是其设下的毒计,可他却也知情,派兵阻了白起细作探查的路,这才让白起水淹了鄢城。
晏子玉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虞舜强四人,已是心知肚明。
可是,白起仍是对灵童子,心存芥蒂,他很不服气的继续道:“殿少所言,本将军听得进去,只是,这灵童子着实可恶,他与我白起的恩怨,岂止这一件!如今,你灵族要与我玄门修好,本将军必然支持。可是,要本将军与灵童子冰释前嫌,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还请殿少和师兄多多谅解,恕本将军实难从命!”
“哎!将军勿要急躁,且听小王如何安排。如若小王安排不妥,将军自可提出!到那时,将军还要和我五行军主帅争个生死的话,小王绝不阻拦!”
究竟,这晏子玉会道出何法,我们,且看下文分解。
正所谓:恩怨积压存芥蒂,殿少妙计开死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妙计化干戈(一)
晏子玉说着,让众人相随,自己则起身,走出了军帐。
只见,离这军帐百步的距离,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巨大的火盆,火盆内燃烧着熊熊烈焰,中间,却插着一九尺银镰。
仔细看,这镰头上拴着一锦囊,而在火苗轮番的灼烧下,那锦囊上的挂绳,似乎已经有所松动。眼看这锦囊,随时都有可能坠入火盆之中,被烧为灰烬。
晏子玉笑盈盈地指着九尺银镰,又看了看众人,见众人皆是满面疑云,他哈哈大笑,先是对灵童子问道:“小王有一言,不知可否对将军问上一问?”
“殿少这是哪里话,您有什么要问的,本帅必是知无不言!”
“好!小王先前也已言明了利害。眼下,我灵族与玄门修好,是必然之势!小王只想知道,你身为五行军主帅,可否会诚心诚意,拥护这一决策?!”
“这......”灵童子有所犹豫,可他看着晏子玉那异常坚定的眼神,他明白了,殿少之所以如此肯定的说与玄门修好,必然是那王城之中,族主之势已经抑制住了那些好战长老的势力。如果,自己还是坚持与玄门为敌,恐怕不仅仅会落得削官罢职的下场,只怕,这殿少一旦依先祖将令定下的铁律办事,自己在灵族恐怕再无落脚之地,而小命恐怕更是难保了。
想到此,灵童子一头大汗,他急忙点头哈腰起来,唯唯诺诺地拱手回道:“本帅只是族主和殿少的马前卒而已。为了族主,殿少,也为了我灵族安危,莫说与玄门修好,就是要了我这条小命,我也定无异心!从此以后,一切全听殿少之令!”
“好!好!好!”晏子玉很是满意,这才继续道:“既然将军应允与玄门修好,那么接下来,可就要全听小王的安排了!”
“喏!全凭殿少安排!”灵童子虽心里盘算着其它,却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晏子玉哈哈大笑,他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对着白起说道:“白将军,我五行军主帅所言,想必你也听到了!如今,我们双方修好,乃是大势所趋,更是大义所举!莫要再因你们二人的私怨,为我灵族和玄门的有效沟通,制造障碍了!”
听了这灵族殿少的话,白起是紧闭双唇,他既感慨晏子玉的为人,又为灵童子听从了他的建议,而有所动摇。他深知灵童子的性格,这小子,表面听了晏子玉的话,背后里,肯定会继续对玄门使尽绊子。可是,如果自己仍坚持找灵童子的麻烦,恐怕,这破坏双方关系的罪名,就只有自己背着了。
白起陷入了纠结之中,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晏子玉仿佛看穿了白起的心思,他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意。
接着,左手拉起了白起,右手牵住了灵童子,笑着道:“二位将军,一个满口答应了小王,一个默不作声。不过,在小王看来,也权当默许了!既然如此,小王有一件礼物,送给玄门的舅舅。一来,略表孝心;二来,也是为我两家修好,讨个好彩头!二位将军且看,那九尺银镰上的锦囊,就是小王的礼品。你二人可想办法取下这锦囊,当众打开。不过,究竟如何取下此物,还要看二位将军各自的心思了!小王只有一个条件,你二人不能有任何一方受伤,更不可让这锦囊落入火盆之中,使其付之一炬,从而白白负了小王的苦心!”
虞舜强和张仪听了晏子玉的话,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白起和灵童子协作,取下那锦囊。兄弟二人悄悄的点了点头,对这灵族殿少是充满了敬佩。
却说,灵童子反复看了看那火盆和九尺银镰,自觉得取一区区锦囊,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便轻哼了一声,言道:“殿少说笑了,取这锦囊,简直是易如反掌,何须劳烦白起那厮!殿少稍等,本帅这就去取来!”
说罢,他紧了紧衣袖,运起了功法。
只见,灵童子脚尖点地,直跃至了半空之中。
众人瞧去,他只是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便飞跃到了火盆之上。灵童子探出双手,来了个‘灵猴摘桃’式,打算一把抓住锦囊,将其从九尺银镰上取下。
可是,灵童子小看了这火盆的威力,就在他离银镰还有数尺之远的距离,这火苗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是四下窜出。那赤焰噼啪作响,险些没烧到了灵童子的身上。灵童子大吃一惊,眼看火舌逼近,急忙向后一个闪身,跳到了空地之上。
“白将军还在等什么?这火可是越来越旺了!”晏子玉见灵童子并未得手,只是笑着,拍了拍白起的肩膀,对其言道。
白起向来沉稳,他观察了片刻,便发现了端倪,这火盆之火,并不是那普通的火,而是被人施了法咒,其内自藏火龙无数,外人轻易靠近不得。别说拿了这锦囊,就是离火盆半尺之内,怕也会落得个烈焰灼心的下场。
听晏子玉让自己上前帮忙,白起点了点头,他不慌不忙,抽出了长剑,口中喃喃了一番。但见,这长剑嗖地一下,跃至半空,剑锋直指九尺银镰。
白起继续做法,这长剑犹如晴空劈出的闪电,是直窜而下,向着火盆和九尺银镰相接的地方,就刺了过去。白起趁势,迈出箭步,接着也是脚尖点地,跃到了空中。他双手画圆,力量集聚一掌,白起大吼了一声,这一掌直向那锦囊击出。这‘玄天如意掌’,虽然是白起第一次所用,那气浪却犹似排山倒海一般,直震得火盆四周的兵士,是踉跄了几步,险些没被刮飞了起来。
原来,白起本想来个‘声东击西’,用长剑袭击‘火龙’,刺翻银镰,而自己则施出‘玄天如意掌’,将锦囊打飞出来,好趁势,一把将锦囊接到手中。
可惜,让白起想不到的是,长剑虽然刺入了火盆,可是,眨眼之间,就被这烈焰所吞噬,化为了铁水。这铁水助火,火势越发的大了起来。再看白起,已经来不及收了‘玄天如意掌’,这一掌的气浪风力,直将火盆之火给吸了出来。
这火借风势,风助火力,那火舌蔓延开来,正似火龙咆哮,向着白起就喷了过来。白起‘啊呀’一声,想要躲闪,却已是来不及了。
眼看白起,就要被这烈焰烧死,虞舜强急了。他刚要施法上前,去救白起,却被晏子玉给拦了下来:“英雄勿急,且看灵童子如何帮忙!”
正所谓:取锦囊二人合力,送解药双方分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妙计化干戈(二)
火盆之内的火,是越来越大。可虽有其势,却不向九尺银镰蔓延,只幻化成了一条条火龙,扑向了白起。而白起,已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火龙吞噬。
虞舜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想要上前救人,却被晏子玉拦下。虞舜强不明白晏子玉究竟想要何为,正欲挣脱,却见晏子玉不慌不忙,指了指灵童子。
顺着晏子玉所指,虞舜强这才看到,那灵童子本来是躲闪在了一旁,见白起被烈焰追逐,他急忙施法,召了两名水字军出来,直护在了白起的面前。
这两名水字军的兵士,一个拿着铜勺,一个举着铜钵。二人见这火势凶猛,拿着铜勺的忙从伙伴的铜钵内,舀了一勺水出来。
紧接着,嘴里念了一通咒语,便向着火龙的龙头,就泼洒了过去。
那泼出去的水,也幻成了龙形。这一下,真就成了水火不容。
只见,水龙咆哮,蓝若仙河之八部天龙,挡住了火龙的去路。而火龙斯斯,火苗喷溅,长鸣阵阵,堪比灵物。其气势雄浑,不落下风。
水字军一勺接着一勺的泼着水,水龙也是一条一条的幻化而出,数量越来越多,直连成了一幕水墙,和火龙不相上下,形成了对立之势。
白起这才趁机,跃回地面,脱离了危险。
而站在军帐门前的虞舜强四人,见白起安全了,终于放下心来。
白起观察着眼前的形式,发现,是灵童子施法指挥着两名水字军,救下了自己。他的心里,一下子又矛盾了起来。既充满了感激,又不知这灵童子是否真心。
可自己被其救下是事实,因此,白起还是很感激的冲着灵童子点了一下头,而灵童子继续施着法,也只是礼貌的对着白起点了点头。
二人第一次用善意的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
再看,这水龙与火龙纠缠在了一起。而那火盆内,火势却微弱了不少。
白起看得真切,对着灵童子喊了一声:“你继续用这水字军牵制住火势,我去取了锦囊!”言罢,白起高高跃起,如同天将下凡,直奔向了九尺银镰。
倘若此时,灵童子收了功法,白起自会落入火海之中,被烧得是尸身化水,魂飞魄散。可白起选择了相信灵童子,这倒让灵童子也心生感念。他拼尽全力,默念着法咒,这两名水字军自是和火龙斗得难解难分。
二人配合默契,白起顺利的摘下了锦囊,他落回地上,高高的将锦囊举起,冲着虞舜强等人,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火龙见锦囊被取,变得异常的恼火了。它们仰天长鸣,震得整个坠马河畔是地动山摇。再看这火龙,一条条退回到了火盆之内,又汇成了噼啪作响的烈焰。而那九尺银镰,被这烈焰灼得是嗡嗡作响,不停地晃动起来。
白起和灵童子看得呆了,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何事。
突然,九尺银镰发出一声巨响,然后,直愣愣地窜向云霄,而火盆里的烈焰,则聚成了越来越大的漩涡。这漩涡卷起的热浪,直让人退后了几步,更是烤得白起和灵童子,难以睁开双眼。除了晏子玉,众人看得是无不瞠目结舌,提心吊胆。但见,这漩涡越升越高,逐渐聚成了人形,这人浑身赤红,被烈焰裹着,显得相当威武可怕。他直立在高空之中,将九尺银镰接在了手里。
“没有殿少之令,你二人休想取了锦囊!”这火人说着话,声音响彻了天际。他先是看了看白起,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未等灵童子准备,这火人便举着那九尺银镰,奔着他就杀了过去:“你个娃娃,能召唤水字军,那就尝尝我的厉害!”
这一下,轮到灵童子东躲XZ起来。他哪里见过殿少召唤出如此庞大之物,一时半会儿,觅不得此人的软肋,只得收了功法,一边跑着,一边拼命地对着晏子玉喊道:“殿少,我与白起将军既然已经取了锦囊,殿少为何还如此为难于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取了锦囊即可的吗?!殿少快收了此怪,饶了我的性命吧。”
晏子玉只是笑着,默不作声。
灵童子见晏子玉不理自己,心中晓得是这‘考验’还未完结。
可他实在不是这火人的对手,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对着白起喊了起来:“白将军,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如此下去,本帅会被这九尺银镰,割成碎尸的。我死了不要紧,只可惜,殿少给玄门的礼物,你们却是拿不到了。”
其实,白起不是不帮他,而且,他也明白灵童子所言不差。
他只是冷静的找着火人的破绽,白起观察了几个回合,发现这火人虽然攻势凶猛,身体庞大,却并无双脚,只是仅仅靠着一缕火焰,连通着火盆之内。
白起想了又想,一下子悟出了这其中的奥妙,自己和灵童子只顾将精力放在了锦囊和那火龙火人之上,却完全忽略了火盆本身。其实,这只不过是晏子玉安排的一个机关罢了。而要想破除此机关,只需要将火盆打翻即可。
想到这儿,白起从身边一个五行军士兵的手里,借过了一柄长刀,他趁着火人只顾追杀灵童子之际,飞奔向了火盆。就在这火人挥舞着九尺银镰,砍向灵童子的那一瞬间,白起一刀下去,将这火盆劈为了两半。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这火盆碎地,腾出了一股黑烟。再看那火人是惨叫一声,连同手里的九尺银镰,同样化作黑烟一股,一下子就踪迹全无了。
灵童子无处躲藏,紧张的闭起双眼,只等着死了。
可是,过了许久,那银镰是迟迟没有落下,他这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是白起劈开了火盆,救下了自己。
灵童子咽了咽唾沫,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同样,对白起也是充满了感激。
见二人完成了‘考验’,晏子玉是哈哈大笑起来,他鼓了鼓掌,对着二人开口道:“让二位将军受惊了!小王也是为了让二位化干戈为玉帛,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哈哈哈哈,不过,二位将军,果然没有让小王和诸位英雄失望,危机时刻,能如此舍命相救,也算是冰释前嫌了吧?”
白起和灵童子取了锦囊,二人相互看了看,嘴角之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们这便收了功法,向着众人走了过来。
正所谓:彼此互救生默契,解药续命觅神医。
第一百八十八章 锦囊书信
白起拿着锦囊,同灵童子一先一后,来到了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的面前。
他将这锦囊捧在了手心,向着晏子玉拜了拜,便感谢道:“殿少煞费苦心,用此火盆机关,教我二人要同心协力,互为伙伴!末将甚为感激,只愿从此以后,我玄门与灵族万世修好,再无纷争。眼下,我二人完成考验,特将锦囊交还。”
“哈哈,白将军客气了!你与灵童子均属人中龙凤,你二人能够不计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对我灵族与玄门修好的大计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小王别无他求,只望你二人,谨记今日之‘考验’,在以后的岁月中,勿要再以刀兵相见!”晏子玉说着,轻轻地推开了白起的手,并未有收回锦囊的意思。
在场的虞舜强,张仪,党维和毛遂,无不为晏子玉的胆略和胸襟感到敬佩。
“殿少所言甚是,末将谨记在心。”白起说着,自转过身对灵童子拱了拱手。
见白起向自己行礼,灵童子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便急忙一边回礼,一边开口道:“白将军客气,既然你我两家修好,本帅自是以大局为重!那过去的恩恩怨怨,今日在这坠马河,就此一笔勾销了。本帅和殿少一样,心中也是一个念头,只要修好有利于我灵族,有利于玄门,那本帅定会倾尽所能,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在这里,本帅同祝我两家之谊,犹宇宙一般浩瀚,如天地一般长远。”
“好!两位将军说得好啊!”晏子玉点着头,是一手握住白起,一手拉起了灵童子,他哈哈大笑着,大声的吩咐了下去:“来人,摆宴!小王要与白将军还有诸位英雄,好好的痛饮一番!”
“喏!”那灵殿骑兵和五行军的伙夫领了军令,自是下去安排去了。
此番不同于先前,之前灵童子安排,只是属僚对殿少和上差的敬餐,虽是隆重,讲究毕竟不多。眼下,则是灵族与玄门两家的宾主之宴。那一众伙夫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做起事来,无论巨细,更是不敢半点马虎,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说这些兵士如何准备宴席,只道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在这中军军帐内,一边等着,一边聊得是颇为投机。双方各个欢喜,场面是一番和谐。
众人说着说着,说到了庚桑楚的毒伤和这锦囊上来了。
只听,晏子玉对着虞舜强和白起言道:“强英雄,白将军,你二人知道这锦囊之内,装得究竟是何物?其实,不瞒各位,这里面是小王的一封亲笔手书。”
“哦?是殿少的手书?莫非,这手书是给庚桑楚师叔的?”白起说着,将锦囊拿在眼前,仔细地观瞧了起来。他不敢擅自打开,便将其交给了虞舜强。
“非也,小王与舅舅之间刚刚相认,自有那说不完的话,若是将这些话用手书写出来,恐怕一个锦囊也装不下。”晏子玉说着,轻轻地笑了笑,便继续道:“其实,强英雄应该能够猜到,这书信,正是小王写给那位冥界高人的。”
“什么?冥界高人?”白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不解的看着众人。
晏子玉这才将先前在那驿站之中,自己如何用‘百药袋’为庚桑楚缓解了毒痛,勉强维持其性命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番。
接着,他道出了这位冥界的高人。
原来,此人因在家中排行老五,又是自小行善,便被取名叫做金五善,日子久了,他救得人多了,人们就又送了一个外号给他,叫赛活陀。
虽然他身处冥界,却是未改初心,一直是仁德医心。他医术高超,精通两界万种毒招的解法。再者,其本就是冥界之人,治疗这‘冥魂之毒’更是不在话下。
晏子玉与其相识,是在冥界同灵族相好之时。
那是偶然的一次机会,灵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中奇毒,灵族族主请遍了天下名医,均未治好这长老的毒伤。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自称赛活陀的老汉,自寻上门来,他只用了三根银针,就为这长老医好了毒伤。
灵族族主感念其功劳,便下令赏千两黄金与这老汉。可老汉,分文不要,只求在灵族的王城寻一处净地,用来修身养性。这族主自然是应了下来,亲自带着老汉走遍了整座王城,可是,一天天过去,却未寻到一处令老汉满意的地方。
转眼数周,这一日,年幼的晏子玉捉了一条千年毒蚣,不小心被其咬伤了手指。登时,晏子玉面色发黑,就昏死了过去。族主焦急万分,便请金五善来到晏子玉的住处,为其解毒。老汉来到晏子玉身前,只是看了看他的面色,便同样只是用了三根银针,救了晏子玉的命。晏子玉活过来了,他睁开双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慈眉善目的老汉。看着老汉花白的胡须,晏子玉是喜欢的不得了。最后,在晏子玉的一再要求下,这老汉便留在了他的身边,偶尔教他一些炼药救人之法。后来,晏子玉所学颇丰,自丰富了灵族那‘百药袋’里的奇方妙药。
“这么说,金五善前辈,就在殿少的宫中?”
“哎呀,原来,这高人就是殿少的师父呀?!想不到,他就在灵族的王城?!”
听了晏子玉的讲述,张仪和虞舜强激动地问了起来。
可是,晏子玉却摇了摇头,他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是他老人家还在我灵族的王城,小王又何必修书一封呢?”他见虞舜强等人均是吃惊而又失望的看着自己,这才又道出了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金五善看不惯冥主滥杀无辜的做法,只要是冥界杀伤的人,他都会去将其救活。他的多做所为,惹得冥主是大为震怒,终于将其打入了冥界的死牢。可这老汉平日里做尽善事,是命不该绝,那牢营的看守,就是被其救回性命的。因此,这牢营才冒死以假尸替其身,放其跑了出来。老汉无处去,只能来到了和冥界修好的灵族,这便有了老汉三针救活灵族长老和晏子玉的事情。
只是,天下无有不透风的墙,牢营看守的事情,还是败露了,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而冥主派出细作,探得金五善就在灵族王城,他便威逼利诱让灵族族主将其交出。这灵族族主也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便设计让老汉逃命去了。可他究竟逃到了哪里,也只有族主和晏子玉两个人知道了。
如今,晏子玉为救庚桑楚,而想到了金五善。可是,此人毕竟与玄门接触甚少。为了不造成没必要的误会。因此,晏子玉才修书一封,藏在了锦囊之内。
“原来如此!”众人听罢,无不感念晏子玉的心细和善良。
那灵童子听得更是格外仔细,听到精彩处,更是不住的点着头。忽然,他想到了军中还有几粒,殿少早前赐给自己的,那‘百药袋’中的云白药丸。有如此药丸续命,正好给庚桑楚他们寻觅那高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儿,灵童子急命人取来了药丸,直交到了虞舜强的手中。
虞舜强等人颇为感激,便收下了这三颗云白药丸。
接着,众人又聊了几句。晏子玉便将虞舜强叫至了身旁,他把自己将金五善的藏身之地,也写在了这锦囊之内的事实,悄声的告诉给了虞舜强。
虞舜强牢记在心,自是紧了紧内衬,将锦囊牢牢的收在了身上。
这时,宴席也准备就绪,众人在晏子玉的邀请下,是纷纷入席。
渐渐地,天色已晚。一夜,月高星稀,安全无话。
正所谓:殿少驰援平内乱,语嫣问路遇奇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返回驿站
晏子玉安排了宴席,与虞舜强等众人是痛饮了一番。
双方聊得高兴,喝得开心,直到夜半才回到军帐休息,这一夜安全无话不说。
第二天,日头升了老高,众人陆续醒来。
虞舜强师兄弟五个,走出帐篷,发现晏子玉和灵童子均已披挂整齐。
双方打了招呼,晏子玉命属下将老鳖绑了过来。
“诸位英雄,万分抱歉,小王本想同大家一起返回驿站,去探望舅舅。可是,深夜探子来报,我灵族王城有歹人造反,如今族主和母后都身处危机之中,小王只得暂别诸位,领兵返回王城平乱,还望诸位海涵。哦对了,这老鳖,小王已命人绑缚,就交给诸位了。千言万语,互道珍重,待小王平定内乱,再去看望诸位。”
听闻此言,虞舜强五人皆是大吃一惊,纷纷问了起来。
“如此,殿少只管速速返回,师叔那里,我自会言明。”虞舜强说着,又有些放心不下,便继续道:“可是,如今那王城的情况,不知到了何种地步。不知殿少可有掌握,是否需要我等相助?”
“是啊,殿少,我师弟说的对,歹人专挑殿少外出之际作乱,可见是早有准备。眼下,这五行军伤亡过半,殿少冒然回去,恐怕会中了歹人奸计。依我看,不妨让我们率领迎丰城守军,一同前往,也好壮壮声威,助殿少一臂之力。”
“哎,舅舅那里正是用人之际,二位英雄就不必分心了。诸位的一番好意,小王自然心领。不过,有灵童子率军相伴,平叛应该不在话下......”
“殿少这是见外了!”未等晏子玉把话说完,白起那军人的直性子,便冒了出来,他情绪颇为激动的说道:“殿少能为救庚桑楚师叔,而亲临迎丰,我白起自然能为助殿少平乱,而走一遭。我说,大家也别争来争去的了。当下,时间最为宝贵。我白起这就回迎丰搬兵,然后,同殿少一同返回王城。师兄和师弟们,则回驿站去照顾师叔。如此安排,岂不是两全其美?”
“白将军所言极是,殿少勿再推辞!二位师兄,事不宜迟,我们各自准备吧!”
虞舜强看了看张仪,张仪则冲着他点了点头。原来,二人想到了一处。见师兄默许,虞舜强这才对着晏子玉言道:“殿少,就这么办吧,我和仪师兄回驿站去照顾师叔。让我这两位师弟和白将军率迎丰城守军,与殿少一同回王城平乱。”
晏子玉还想婉拒,可是看着众人那十分诚恳的样子,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灵童子在一旁,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怕晏子玉拒绝,闹得双方尴尬,便急忙笑着言道:“难得诸位英雄有如此善心,若是我们再有推辞的话,就显得不重礼数了。既然时间紧迫,本帅代我家殿少应下,就谢过诸位啦。”
说着,灵童子转过身,对着晏子玉拜道:“殿少,勿再推辞了。如今,我灵族与玄门已然修好如初。互相帮助,也是应当。还望殿少抓紧时间,下令开拔。”
“是啊,殿少就别再犹豫了,赶紧下令吧。”
“殿少只管下令,我白起这就带着两位师弟,回迎丰搬兵。咱们约定好,半个时辰之后,就在这城外的三岔口会和。”白起说着,冲众人拱了拱手,便带着毛遂和党维,向迎丰城去了。
见众人再三相劝,白起又去搬了救兵,晏子玉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也罢!就劳烦白起将军和诸位英雄了,待小王平了内乱,再表重谢不迟!”
言罢,双方又是互道了珍重,这才依依不舍,向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且不说晏子玉与白起是如何合兵一处,回到灵族王城平定叛乱的。
单说,虞舜强和张仪辞别了晏子玉和灵童子之后,一路返回到了驿站。
二人刚刚行到驿站的大路之上,早有那留在此处的兵士,跑到屋里禀报去了。
文语嫣姐妹俩和姜玉婷听了禀告,忙跑出来迎接。
却见,只有虞舜强和张仪两人,押着一个老鳖返回。文语熙顿时担心了起来,她一边向后张望,一边焦急的问道:“二位师兄,为何不见党维他们一同回来?”
虞舜强和张仪这才将解救白起所发生的的一切,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说党维和毛遂一同跟着白起,去灵族王城平乱去了,文语熙的脸上仍是写满了担心。姜玉婷很是心疼这个牵挂着党维的小师妹,便迎上来,对她说了一通宽心的话,好不容易才让文语熙重又露出了笑脸。这时,她见文语嫣只顾傻傻的站在一旁,盯着虞舜强看,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姜玉婷偷笑了一下,便轻咳了一声,冲着张仪挤了挤眼,自挽着文语熙的胳膊,往屋里走了去。
张仪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便立马假装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哎呀,灵童子送给我们的白云药丸,不知放到何处去了。”
虞舜强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赶忙掏出药丸,对着张仪的言道:“仪师兄......”
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张仪一把抢过了白云药丸,接着,又是自言自语了起来:“嗯,这药丸果真有那么神奇吗?不行,我得去找南谷子师叔,再试上一试。”他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的押着老鳖,往驿站里面去了。
虞舜强明白了大家的用意,他尴尬的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张仪如同脚底抹了油,早就钻到了屋里。
这时,屋外就剩了虞舜强和文语嫣。
四目相对,二人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文语嫣含情脉脉的打量着虞舜强,是反复看了又看,才轻声开口道:“此番前去,你没受什么伤吧?你不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
“傻丫头,你看,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了吗?我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不信你看......”虞舜强说着,转了几圈,才停下身,深情的看着文语嫣,继续道:“语嫣,谢谢你。这种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讨厌,谢什么呀!我们都是玄门弟子,惦记你,不是应该的嘛。”文语嫣说着,很是害羞的低下了头,慌乱的搬弄起了手指。
虽然她将头深深地埋着,可虞舜强还能看到她的脸,早已是绯红绯红的一片。
看着文语嫣的样子,虞舜强幸福的笑了笑,他不由自主的拉起了文语嫣的手,悄声的问道:“怎么,我若不是同门弟子,你就不会惦记了吗?”
这话问的,让文语嫣的脸更加的红了起来。她抬起头,瞅了虞舜强一眼,见虞舜强也正在盯着自己。文语嫣不知为何,一下子慌了,她手心直往外冒汗,想抽回小手,可是虞舜强的劲儿却是格外的大。她的心里,犹如装了许多兔子,是飞速的乱蹦乱跳着。文语嫣,躲闪着虞舜强的目光,本想弱弱地道了一句“你握疼我了”,可是,她听着虞舜强和自己一样的心跳声,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幕,正好被藏在驿站门后的姜玉婷和文语熙,看得一清二楚。
姜玉婷坏笑了一下,故意高声打趣道:“语嫣姐姐怎么不说话了?这几日,你可是没少担心我强师兄的安全哦。嘿嘿,如今,人就站在你面前了,你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这是何意呀?啊,语嫣姐姐,嘿嘿嘿嘿......”
“谁说不是呢,瞧姐姐害羞的样子,明明一肚子关心的话,这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文语熙同样嘿嘿的笑着,只顾开起了玩笑。
虞舜强见小师妹她们在偷看,赶忙把手缩了回去。他尴尬地挠着头皮,有些不知所措了。再看文语嫣,羞红的脸,更是像极了熟透了的苹果。
正在这时,屋内的楼梯处,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好了,你们两个鬼丫头,不要再开玩笑了。叫他二人进来吧,你们的师叔服了药,又醒过来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出是南谷子的声音,晓得庚桑楚苏醒了,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人想要对对方说的话,一下子,全部写在了眼神里。
没等姜玉婷和文语熙喊,他们就急忙向驿站的二楼跑了过去。
正所谓:审老鳖南谷留守,解锦囊后生寻医。
第一百九十章夜审老鳖(一)
却说,虞舜强和文语嫣跟在南谷子身后,进到了庚桑楚休息的卧房。
果然,庚桑楚吃了张仪拿进来的白云药丸,又和先前一样,恢复了些许气色。
他努力的眨了眨眼,从人群中找到了虞舜强。
庚桑楚将虞舜强叫至身旁,拉着他的手,开口道:“孩子,辛苦你了。仪儿已将所发生的事情,都和师叔说了。眼下,有这些药丸在手,你就放心的去帮助白起和晏子玉他们吧。咳咳,我,我,我有你南谷子师叔照顾,会没事的......”
“不!师叔,侄儿们都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那灵族的内乱,有白起将军相助,定会顺利平叛的。”虞舜强一边说着,一边为庚桑楚擦去了额头上的汗。
他很是心疼师叔,可又怕庚桑楚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而加重了伤情,便强装着笑脸,继续道:“师叔,我这儿有晏子玉给的锦囊,我们几个哪里也不去了,就按照锦囊里的书信所说,带您去寻医,好尽快治好您的伤。我们可都还指望着您,带着我们破除这千年浩劫呢。”
“师叔,您就踏实养伤!晏子玉他虽然年轻,可为人处世,却深谙王者之道。此番平乱,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就听侄儿们的安排,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去寻找那位高人,那可是位医德仁心的能人。”
“孩子们,你们好糊涂!如今,老夫一把年纪了,而且又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们还指望着我作甚?!这玄门九子,好不容易就要聚齐,这一分开行事,万一有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怎么去研习阵法,又拿什么去对付冥界,拿什么和这浩劫的始作俑者去抗衡?!”庚桑楚严厉的说着,急得他是又咳了两声。
在场的后生,见庚桑楚有些着急,便纷纷上前安慰起他来。
“师叔,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可不许说这样的话!”文语熙也有些急了。
“就是!无论您是什么样子,都是我们的师叔!再说了,如今浩劫的线索,是寥寥无几,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浩劫的始作俑者啊。您就安心养伤,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会齐心协力,保卫我玄门,护佑天下苍生的。”
姜玉婷的嘴,向来如此之快。她一通说完,见庚桑楚和众人都不说话了,便悄悄的戳了戳虞舜强,示意他再好好劝劝庚桑楚。
可还未等虞舜强开口,庚桑楚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有些怒气未消的言道:“好啦,你也别让你强师兄劝我了。师叔知道,你们这么做,都是心里有师叔,都是为了师叔,为了玄门好。可你们哪里晓得,这千年浩劫的厉害!如今,九子难齐,你们,你们就不着急吗?!师叔还是那句话,你们都赶紧动身,去找白起去,这里,就留你们南谷子师叔照顾老夫便是!等和白起一起,助灵族平定了内乱,你们还要想尽办法,赶紧找到徐福!玄门能否过了此劫,就全指望你们九子了!师叔早就说过,你们一定要苦修功力,好好研习阵法!切不可再被别的事情分心了!”
虽然虞舜强等人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庚桑楚的话一说完,一下子,就让他们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站在后面的南谷子,开口解起了围:“好了,好了,师兄,你也别为难孩子们了。舜强和仪儿也刚回来,身体肯定很是劳累了。今天,就让他们好好歇息一晚。这件事,待明日再做商量吧。”南谷子说着,悄悄的对着虞舜强他们使了个眼色,便转移了话题,继续道:“对了,孩子们,我听那兵士说,你们两人押回来了一个老鳖,就关在楼下的柴房里了,这老鳖是谁,是个什么情况?”
“哦,这老鳖乃是东海的爪牙,在坠马河被白起和灵童子捉了的。因听其言,和我玄门的千年浩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晏子玉特意将他交给了我和仪师兄,让我二人押他回来,好让两位师叔亲自审上一审。”
虞舜强顺着南谷子的话题,将如何抓住老鳖,又是为何带到此处,说了出来。
庚桑楚一听到东海和老鳖,立马精神了几倍。他瞪大着眼睛,冲着虞舜强问了起来:“侄儿,你们所说的老鳖,可是那统领着虾兵蟹将的鳖帅?”
“正是!他自言在坠马河苦等灵族五行军百年,可灵童子却怀疑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才埋伏在半路,等着截杀晏子玉的。怎么,师叔,您认识他?”
“老夫并不认识!只不过,听鬼谷子师兄说起过,这东海有一个本领高强的鳖帅,是我玄门的死敌,更是那第一次浩劫的参与者。这老鳖平日里作恶多端,对我玄门甚是充满了敌意!可是,他不是应该在东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坠马河?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以东海的战略布局,他根本就不会在那里耗费百年的时间。灵童子猜的不错,灵族里确实有了奸细!可他,为什么要去杀我的外甥呢?!东海和灵族不是早就没有瓜葛了吗?!怪哉,怪哉,老夫实在想不明白了。”
庚桑楚说着,皱起了眉头,那样子,像是在问大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师叔,要不,我们把这老鳖押到您的面前来,我们一起审一审他?”
“不忙!你们把他看好,任何人不要和他接触,更不许给他送半点吃食,等把他晾到半夜,他必然会主动找我们的!到那时,再将其带到这里,好好审问一番,也不迟。”庚桑楚说着,肯定的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众人心领神会,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儿,便各自散了去。
这一日,过得也快,不知不觉间,太阳便落了山。
果然,到了半夜,这老鳖被关得久了,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他直咽了几口唾沫,有气无力地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快给老夫拿些吃食和酒水来,老夫是又渴又饿,实在难受了!到底有没有人呀?有人听见了没?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夫!”老鳖嘶哑着嗓子,喊了半天,可除了几声蛐蛐叫,这柴房外面,是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人理会于他。
老鳖又喊了几声,那嗓子如同冒烟了一般,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越来越虚弱了:“来人呐......来人呐......”
又不知过了多久,老鳖是越来越饿,越来越渴。渐渐地,意识模糊了起来。
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两个兵士进来,直将自己架到了柴房之外。
......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连环之内有连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审老鳖(二)
老鳖迷迷糊糊,感觉被两个兵士直架到了一间堂屋之内。
这屋子虽然点着油灯,却是灯光昏暗。两名兵士将老鳖按到了一张木凳之上,便守在了他的身后。而在他面前,摆着些鸡鸭鱼肉和一坛尚未启封的美酒。
老鳖本就肚中饥饿,见有这么多美食,顿时把馋虫勾了出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拿这些吃食,可越是伸手,越是够不着。就在老鳖口水都快要流出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屋内,坐满了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怒目圆瞪。而中央为首的,却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毒尸模样。
“难道,自己来到了阎罗殿?”老鳖在心里问着自己,便把手缩了回去。
这老鳖看了看众人,竟没认出虞舜强和张仪,他轻轻地挪了挪身子,十分胆怯的开口问道:“老夫,不是被玄门的抓了去?怎么,会被带到这儿?这,这是哪里?你们,你们又是何人?你们,你们抓我做什么?”
庚桑楚冷笑了一声,是厉声斥道:“这是要你命的地方!你三番五次,陷害玄门之人!可谓是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如今,玄门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我等!我们拿了你,你若能如实交代罪行,兴许我们还能赏你一顿美餐,让你做个饱死鬼!若是你有半点隐瞒,必将大刑伺候,将你打入那十八层地狱,就算你是千年之躯,万年之寿,也让你堕入黑暗,永世不得超生!”
老鳖虽然多少有些疑惑,可他天性胆小如鼠,这周围人多势众,自己又是逃脱不得。所以,他听了庚桑楚的话,是吓得魂不附体,老鳖浑身哆嗦个不停,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吞吞吐吐的求饶了起来:“大,大仙,饶,饶命啊!卑职,卑职也只不过是奉了我东海龙王之命行事!虽,虽和玄门为敌。但,但却没屠戮过玄门的人啊。就算,就算偶有两军对阵,也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大,大仙,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卑职,卑职定如实回答!”
“好!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们可以从轻发落!”
“是,是,是,卑职,一定如实交代,如实交代。”老鳖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一面唯唯诺诺的回道:“只是,卑职斗胆,大仙们是要卑职从何说起啊?”
“休要耍滑!就从你为何伏兵坠马河说起!”
老鳖没想到,这些人连坠马河的事情都知道,看来确实是虞舜强和张仪向他们告了自己的状。他转了转眼珠,心想,为了轮回活命,自己也只能如实的说了。
想到此,老鳖便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不瞒各位大仙,这次卑职设伏坠马河,明着是冲灵族的五行军而去。实际上,卑职是奉了我龙王之命,截杀灵族殿少,然后再嫁祸给玄门的。可是,卑职千算万算,没想到那晏子玉的身边,正好有几个玄门的余孽,卑职实在敌他们不过,最后,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你们东海,为何要嫁祸玄门?你又是如何知道晏子玉从那里经过的?”虞舜强听得越发的来气,是厉声问道。
也许是这老鳖做贼心虚,也许是他慌乱到了极点。
听虞舜强发问,他抬了抬头,根本没有将其认出。
这老鳖想了半天,捋了捋思路,这才继续道:“要说嫁祸玄门,还得从第一次浩劫说起。当时,玄门战胜了各方势力,虽然一定程度平衡了两界,可却让我东海损兵折将,失去了一定的地位。我王怀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报复,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前些日子,有个叫什么敖那迦的跑来,和我王说,龙女被玄门的虞舜强给杀了。那龙女是谁,可是我王的掌上明珠啊!我王听得此讯后,是雷霆大怒。可他碍于和玄门的百年约定,又听说虞舜强练就了玄门秘法,惧怕他的手段,这才召集了文武,商量对策。大家出谋划策,最终,定下了,让卑职率军伏兵坠马河之计。想着,是以玄门名义,杀了那晏子玉和灵童子。等到了灵族和玄门两败俱伤之际,我们东海再出面,名义上是助灵族和冥界,剿灭玄门余孽,实则是坐收渔翁之利,一统这灵族和玄门势力。要说卑职如何得知那灵族殿少从坠马河通过的,实际上是灵族的长老通风报信,再者,有那冥主的黑鸦暗地里跟踪,卑职想知道他的行踪,却是易如反掌......”
“好一个敖那迦,果真是个小人!说一套,做一套!”姜玉婷恨得牙根痒痒。
“等抓到此贼,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文语熙说着,紧攥起了拳头。
倒是文语嫣细心,她看出了虞舜强听了老鳖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万般纠结难过的表情,她更能体会得到虞舜强复杂的心情。
文语嫣同情这个男人,便岔开了话题,对着老鳖问道:“一统玄门,你们这是痴心妄想!说,你们东海在这次千年浩劫之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有,对这浩劫的始作俑者和参与者,你又知道多少?!说!”
老鳖仍是迷迷糊糊,始终没有听出姜玉婷和文语熙在抱怨什么。
倒是文语嫣的声音颇大,吓得他直打了个寒颤。
无奈,老鳖只得又想了想,接着回答道:“这次浩劫,应该也是旧因引起的。冥主他想一统两界,我王又想称霸四海,更有那数不尽的小族小派,为了各自的生存和目的,甘愿沦为冥界和我东海的爪牙。这天下,也只有玄门独来独往,向以正派自居,可谓是我们两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怎能不除掉它?要我说,这浩劫无非就是各方势力的争斗,是力量的洗牌罢了!只是,卑职官职低微,知之甚少。以卑职的眼界看,也就是如此了。”
老鳖一通道完,眨巴了几下眼睛,盯着那桌子上的酒肉,弱弱的问了句:“各位大仙,卑职已经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可,这肚子实在是饿。不知,可否让卑职吃上几口,好充充饥。等卑职有了力气,大仙们再问问题,也好有精神对答。”
“你想得倒是美!你说得这些,我们早都知道了!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是你忘记说了的,又是我们不知道的!等你说出来,我们自然让你吃饱喝足!”
“就是!休想拿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搪塞我们!你若说出还则罢了,说不出的话,直勾了你的轮回之命,让你魂飞魄散!”
“哎呀!卑职所言,句句属实!大仙再有想知道的,这,这让卑职从何想起啊......”老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十分害怕这阎罗,真的会断了自己的轮回。正在他如此焦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兴许,这件事,就是这些大仙想要知道的。老鳖思考了一番,为了保命,干脆如实交代道:“对了,大仙们一逼问,卑职还真想起一件事,兴许,这和浩劫的真相有一定的关系......”
“说!到底是什么事!”
“嗯,大仙莫急,且听卑职慢慢道来。”说着,老鳖陷入了回忆:“有一次,卑职奉我王之命,去为冥主送千岁寿礼。在那琳琅满目的礼物当中,有一件,虽然并不起眼,却是那玄门所赠。对,就是玄门所赠,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九天玄门,贺冥主寿喜’。当时,卑职还纳闷,这冥界和玄门本是对头,为何有玄门之人,送来了寿礼?现在看,这玄门恐怕也不干净,早有那投靠了冥界的软骨头。这浩劫,恐怕这九天玄门也是参与了的。”
“九天玄门?”众人听后,皆是一脸愕然。
这叫法虽然新奇,可如果仔细的理理关系,能叫‘九天玄门’的,可是玄门里那早已位列仙班的人。可玄门除了开山祖师,又有谁能有如此高的地位呢?!祖师开创玄门,固然不会出卖自己的弟子。难道,玄门除了那几大分系,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门派?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倍感压抑起来。
再看老鳖,只顾盯着桌子上的饭食,那贪婪的样子,果真是饿的厉害。
看来,再想从他的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儿,虞舜强对着那两名兵士使了个眼色。这两人心领神会,上前为老鳖松了绑:“好了,说也说完了,这些酒肉都是你的了。”
老鳖还以为真的可以饱餐一顿,是一脸开心,扑倒了桌子旁。胡乱的拿起那肉,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可是,还没吃几口,这酒还未打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而且,仿佛有八条黑龙从自己的脑子里穿过。
接下来,他就再也不省人事了。
原来,这夜审老鳖,是众人细心商量过的。为了能套出他的真心话,那张仪早就使了玄法,召唤出八条黑龙,将老鳖的魂引出了他的躯体,同时又抹了他的认知,所以这才没有认出虞舜强和张仪。
而那两名兵士带走的,和众人审问的,自然也都是这老鳖的魂魄罢了。
待老鳖之魂昏迷过后,张仪又用黑龙清除了他的记忆。这才命两名兵士,将这老鳖的魂,关回到了柴房之中。然后施法让魂魄回到其身,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这老鳖昏睡着,忽然,被窗外的一阵鸟叫声给吵醒了。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却记不得被众人审问的事情。老鳖干咽了几口唾沫,仍是觉得又渴又饿,他看着天色仍是漆黑一片,便从心中骂了几句,又睡了过去。
却说,众人从那老鳖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线索,自是在庚桑楚的屋里,又商量了许久,直至天将透亮,才各自散去。
正所谓:问鳖魂抽丝剥茧,留城池自为玄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寻医(一)
待老鳖被带下去后,众人在庚桑楚的屋中,悄声的讨论了起来。
先是庚桑楚和南谷子,这两人,岁数和辈分均是高于其他人。可是,二人想了半天,都没想出,究竟在哪里听说过‘九天玄门’。
“师兄,会不会这‘九天玄门’不是指的我们?而是,另有其他门派?”南谷子又想了半天,可还是毫无头绪,便对着庚桑楚开口问道。
庚桑楚一样,根本没听祖师和师兄弟们说起过,有关‘九天玄门’的事情。
听了南谷子的话,他点了点头,这才对着众人言道:“师弟说的在理,想来,这‘九天玄门’,并非我门。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它的存在,以后不管做什么,就该多一份小心。还有,老鳖所言敖那迦之事,也非同小可,他能和我们阳一面,阴一面,必然能挑起更多门派针对我们。所以,日后倘若遇见此人,定要格外小心。咳咳,老夫的毒伤,时好时坏,说不准,身子会一直被这毒伤所累,就算老夫有心,恐怕日后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孩子们,你们一定要团结,遇人遇事,要多留心眼!这人心隔肚皮,越是歹毒之人,往往面相慈善,可毒心都是藏在黑暗之中的!那冥主,不就是派出黑鸦无数,监督着这两界各门各派的吗?!”
言罢,庚桑楚又咳了几声,相比之前,更厉害了。而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众人急忙将其扶回到卧榻之上,在他背后垫了些被褥,让其靠在了床头之上。
“师叔,您就安心养伤吧!我们几个会团结一心,早日找到徐福的!”
“就是,师叔,我们都听您的,您就放心吧!”
众人七嘴八舌安慰了一番,庚桑楚吃力的笑笑,点了点头,渐渐地睡了。
见庚桑楚睡熟,众人才蹑手蹑脚,下到了一楼。
南谷子直将虞舜强等人叫到了身边,叮嘱道:“孩子们,老夫想了想,那老鳖所说有关浩劫的线索,我们暂且先放一放。可能你们也察觉出来了,你们的师叔,所中毒伤有加深的迹象,而且,这毒侵入其心脉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依我看,趁着这毒还未完全攻入其心,不妨现在将锦囊打开,看看里面晏子玉的书信,到底写了些什么。我们也好知道,明日,究竟该带他去哪里寻医。”
南谷子的话,一下子提醒了虞舜强。
他急忙将锦囊从内衬之中掏了出来,递到了南谷子的手里。
南谷子这才当着众人的面,将锦囊打了开。
果然,这锦囊之内,藏着两封书信。一封,是晏子玉的亲笔手书,是交给金五善的。再一封,就是写着金五善藏身之地的密信了。
南谷子单独将第二封密信拿了出来,接着又将晏子玉写给金五善的书信,重新装回到了锦囊内,还给了虞舜强。
待虞舜强将锦囊重新收好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第二封密信。这时,众人也纷纷围拢了上来,大家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要寻赛活陀,必至鄢城中;水里映独柳,茅屋飞半空。
“怎么,这金五善就在鄢城?”读罢这密信的内容,虞舜强有些诧异起来。
“就是,怎么什么事都如此巧合?白起师弟之前说过,要从这迎丰去到鄢城,而这金五善却也在那里。莫不是,白起师弟,就是要到鄢城,找这位神医的?”
“鄢城那么大,我们倒是去哪找水塘独柳和那飞在半空的茅草屋去呀?”
众人悄声的议论着,南谷子默不作声,直走到油灯前,将这密信烧了个精光。
直到书信烧完,他才转过身,捋着花白的胡子,来回踱了会儿步。
南谷子打断了众人的话,直言道:“孩子们,你们的师叔,他性格比较倔强。如果,只是单纯为他寻医,恐怕他是不会去的。依老夫之见,他是害怕因为自己寻医,而耽误了你们九子齐聚。所以,待到明日,不妨直接和师兄言明利害,你们带着他去寻医,老夫就留守在迎丰城。我玄门能得一处城池,实属不易。再者说,迎丰城本就是鬼谷师兄的故乡,对我玄门来说,亦是祥地之一。因此,老夫思来想去,这里还是需要有人驻守。一来,好让白起这两名兵士帮忙押着老鳖,将其关到这迎丰城大牢,严加看护起来,以防他逃跑之后,通风报信;二来,也好等白起他们平乱回来,告诉他们去鄢城寻你们。如此,也不耽误你们九子齐聚。这样说,想必师兄他会答应和你们一起去鄢城的。假如,你们在鄢城遇到困难,回到迎丰,也算有个能落脚避难的地方了。”
“师叔所言在理,我们就依师叔所说,如此这样去办。”
众人纷纷点头,又商量了一番细节,这才各自安歇去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重聚到了庚桑楚的屋里。
这时,庚桑楚也已醒来,他见众人站立在自己的身旁,便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可是,未等他张口,南谷子将前夜里和虞舜强等人商量的细节,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而众人,也是频频点头,纷纷附和。
庚桑楚终归是执拗不过,也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此,闲言少叙,南谷子自带着两名兵士,辞别了众人,押着那不明就里,仍是半梦半醒的老鳖,往迎丰城去了。而虞舜强等人,则在这废弃的驿站后院,收拾出了一辆还算完好的马车,为了让庚桑楚躺着舒服些,众人又在车身上面铺垫了些草席和床褥。接着,姜玉婷幻化出两匹枣红大马,套在了车头。不出一个时辰,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合力将庚桑楚扶到了马车之上,便向那鄢城而去。
众人有的在前,有的在后,时而说笑,时而沉默。没多久,便走出约么十里之地。正走着,虞舜强忽然想到了白起之前所说的地下河。
他立马住了脚,将众人叫到了身边,接着扫了扫四周,看了看天空。好在,未见任何细作和那黑鸦的影子,他这才将当初为什么来迎丰的事说了出来。
虞舜强的话,一出口,文语嫣也顿时想了起来。当时,就是在黄龙的洞府,白起向众人道出的,这地下河就在迎丰。可是,现在白起不在众人身边,而地下河究竟又隐藏在何处,众人是一无所知。
虞舜强有些懊恼,文语嫣等人也是一筹莫展。
如果继续走下去,当然能到鄢城。可是,众人在明,冥相安排的伏兵,却在暗处。虽说冥相已死,可冥主还在,他们一定会一路阻拦。到时,必是一场又一场的恶战,如此延误了庚桑楚就医,可就不好了。
众人是前不能前,退又不知往何处退。
正在此时,从驿站的方向,急匆匆的跑来一人。
此人究竟是谁,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过暗河一路顺畅,至鄢城人烟熙攘。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寻医(二)
这匆匆跑来的人,手里似乎还拿捏着一份如绢帛一般的物件。
他一边飞速的跑着,一边高声的喊叫起了众人的名字。
虞舜强走到马车的前方,他握着剑柄,仔细的瞅了瞅,这才认出了来人。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那毛遂气喘吁吁,匆匆而来。
众人急忙迎了上去,只见,毛遂已是大汗淋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言道:“哎呀,哎呀妈呀......可,可算是追到你们了......要不是,要不是碰到南谷师叔,我,我还真就不知道,往,往哪里去寻你们了......”说着,他将手里的物件塞到了虞舜强的手里,继续道:“强,强师兄,这是白起师兄手绘的地图,你,你快打开看看,他,他将如何从地下河去那鄢城的方法,全都写在这上面了......”
虞舜强听了大喜,一面让众人将毛遂扶到马车旁休息,一面十分期待的打开了白起绘制的地图。地图展开,只见,上面果然画的详细:这画着的,除了那地下河在迎丰城的入口,还有河道流向,机关布局和隐在鄢城之内的出口。
此时,众人均围了上来,第一眼便认出了那宴会大厅的古桃树。
“强子,照这地图看,地下河入口的机关,就在古桃树下啊。”文语嫣反复看着地图。最终,十分确定了自己的看法,她无比激动的对着虞舜强言道。
“是!真没想到,这地下河的入口,设计的如此精妙。”虞舜强点着头,甚是称赞道。说着,他又仔细地辨识起了地下河的标识。
忽然,虞舜强在这绢帛的最下面,发现了白起所写的几排小字:当初先是王龅占据此城,后来队伍里细作频出,本将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一直未言明地下河入口的真正所在。此时,在去灵族主城的路上,那殿少道出了神医就在鄢城地界,本将这才想起,未将进到地下河的办法向师兄们交代。于是,在这绢帛之上,匆匆画了草图,特让毛遂师弟送来。还望草图及时送达,好助大家前往鄢城。
“太好了,这地图真是雪中送炭!”说着,虞舜强的心情舒畅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地图,慢慢的将其揣到了怀里。接着,虞舜强又仔细的理了理思路,便对着张仪和姜玉婷言道:“师兄,师妹,还得劳烦你二人,先往迎丰城,和南谷师叔会和,然后你们一起守住地下河的入口,勿要让一人靠近。”
“师弟放心,我和师妹这就先行一步了!”
“对,强师兄,你就放心吧,你们照顾好师叔,快些赶来便是!”
张仪和姜玉婷按照虞舜强的吩咐,又幻出了二马。这师兄妹两人,暂别了众人,便快马加鞭,如同一阵风似的,向着迎丰城飞奔而去。
待二人动身,虞舜强也让大家调转了马车车头,同往迎丰城的方向去了。
这马车再快,毕竟也是载着数人。走了确实有一会儿,才终于到了迎丰城中。
众人入了城,见仍有些守军,井然有序的在街道上巡逻着。看来,白起和南谷子想到了一起。他的细心和指挥布局的才略,让众人无不佩服。
一路无障,虞舜强驱赶着马车,直达到了宴会大厅的门前。
果然,南谷子,张仪还有姜玉婷,早就等在了那里。
众人重又会在一处,一起来到了千年古桃树的树荫之下。
此时,没了那花伶作祟,而古桃树却仍是枝繁叶茂,桃花遍开。
虞舜强围着粗壮的树干转了几圈,细细观瞧着。
果然,在那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处并不是很明显的凹着的机关。
说是机关,却如同被虫蛀了的,糟糠的树皮。而从树皮凹痕的形状来看,亦是宛如男子的右手手掌一般。
虞舜强让众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直到他认为安全了,这才弯下腰,按照地图上所绘的方法,将自己的右掌,贴在了树皮的凹痕之上。
众人看去,虞舜强微闭双眼,嘴里只是喃喃了一番。便见,一阵清风袭来,无数的桃花花瓣,是纷纷洒洒,落在了那圆形的舞池中央。见有桃花花落,虞舜强顺时针转动了机关。机关一转,只听得,这宴会大厅里是轰隆隆一声闷响。
待声音消失,大地静止后。众人再一看,这古桃树和大厅的四周是毫无变化,只有那中间的圆形舞池,呈阶梯状,一层一层的向地下陷了进去。
众人还未靠近,便已经听到,从地底下,传来了流水潺潺的声音。
见机关已开,虞舜强收了功法,和众人一起走到了舞池的边缘。
大家低头往下一望,下面果真有一条人工凿成的地下河。
这地下河虽在地底,却也点着无数展长明灯。照得整个河道是灯火通明,方向明确。而河面并不是很宽,水流也不是很急,站在舞池顶端看下去,仿佛平若镜面。这河水呈深蓝色,虽是清澈,却深不见底。再看河岸之上,乃是由整齐地白石砌筑而成。更有那一步步台阶,直从舞池的顶端,一层一层延续到了岸边的码头。码头处,早有一帆雕琢精美的木舟,备在了那里。
虞舜强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下到这码头很是方便,便将白起所写恢复机关的密语,告诉给了南谷子。不说南谷子如何恢复了舞池的原貌,只道,众人搀扶着庚桑楚,一步步来到了地下河的河岸之上。
站在河边再看,这地下河却是另一番景象。说是水月洞天,却比天上银河。那开凿的洞顶,不知出自哪位工匠之手,是星罗密布,祥云朵朵。河水自上而下流过,弯过了几百道湾,绕过了几千座山,如同一条长龙降世,一眼望不到头。
再看面前的木舟,高大无比,分上下两层,顶端悬挂着白帆,周身雕琢着瑞兽。虽停泊在此的时间已是很久,可是漆面如新,毫无破损的痕迹。
虞舜强看了看地图,上面描绘的清楚,这木舟本是白起为将时专用。可谓设备齐全,布置豪华。船尾,封印着两条身如白玉的蛟龙。这蛟龙的妙用,白起写得清楚,虞舜强自然亦是知晓,正是施法解其封,蛟龙自会成为木舟的动力来源。
虞舜强带着大家先后上到了木舟,将庚桑楚安置妥当后,这才起了锚。他按照白起的方法,解了蛟龙的封印。果然,这一对蛟龙颇有灵性,彼此嘶鸣了一阵,便向前游了起来。龙游船动,虞舜强便立在了船头。他一边观察着水中和两岸的情况,一边对照着地图,指挥着蛟龙,向那鄢城进发了。
正所谓:别有洞天好风景,水映独柳难觅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寻医(三)
两条蛟龙,左右为伴,游得是不亦乐乎。眨眼间,木舟便已出了这迎丰地界。
安排庚桑楚歇下,众人这才抽出空,纷纷聚在了船头。
文语嫣二姐妹,还有姜玉婷,三人本就是少女年纪,天生爱美,自然被这地下河的风景所深深吸引。她们互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地讨论起两岸的壁画雕饰。
而张仪和毛遂,分立在虞舜强的两边,正一起研究着白起所画的地图。
按照图中所标,转过前面的急弯,便会进入到人工河与自然洞穴的交界处。那里,水流湍急,漩涡丛生,更有未知的水鬼潜伏在水中,不停地游弋。
虞舜强看着白起所写的通过之法,将其牢牢记在了心中。
为了安全起见,他将前面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和众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又叮嘱道:“大家照顾好师叔,保护好两条白玉蛟龙。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务必要按照白起师弟所写的方法,互相配合好。只要,我们通过了自然洞穴这一段水路,后面便会安全许多。”众人听罢,齐齐点头,便各自准备去了。
虞舜强仍站在船头,观察着水中的情况,统领着全局。文语嫣则按照分配,独自守在了庚桑楚的身边。张仪和毛遂,是一左一右,各自保护着一条蛟龙。再看文语熙和姜玉婷,二人协作,守护在了船尾。
刚刚准备妥当,这木舟就晃了几晃。顿时,众人直感觉船底有一股暗流急速向前推起了木舟。原来,木舟已经过了急弯,进到了这自然洞穴之中。
果然,这里不同于人工河段,是暗流涌动,四周一片漆黑,暗藏着杀机。
两条蛟龙有些胆怯起来,不禁地长鸣了几声,却惊起血蝠无数。黑暗中,这些血蝠眼冒红光,扑闪着翅膀,直从众人的头顶上略过。而盘旋在更高空的鬼脸肉鹰,更是对木舟上的人虎视眈眈。众人纷纷施法,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忽然,船身又是一阵剧烈晃动,那蛟龙发出了焦急的呼救之声。众人弯腰向水中看去,却是从四面八方划来几十道快如闪电的黑影,冲着蛟龙就撕咬了过来。
“大家保护好蛟龙!”虞舜强说着,抽出了玄铁利剑。
众人听到虞舜强的号令,立马行动了起来。
先是船尾,黑影两两结对,可还未游至蛟龙身后,姜玉婷和文语熙早就施了法。这二人,一个,转起了白底红花油布伞,正是伞舞花雨下,向着水中撒下了无数花瓣;一个,拈出一道玄符,默念了几句咒语,便将玄符抛向了花瓣。
这玄符花瓣只是碰撞在一处,顿时,花瓣变得越发的红了,照得整片水域,透亮了起来。黑影正是水鬼,常年躲在黑暗的水中,哪曾见过如此光亮。它们的双眼,瞬间就被这红光刺瞎。水鬼惨叫了几声,欲转身逃窜。可哪里还来得及,这花瓣如同水中舞着的精灵,向着水鬼就缠绕贴了上去。顷刻间,泛着红光的花瓣,如蜂群袭象,直将水鬼卷成了一团团墨黑色的血水。
张仪和毛遂,借着水中的红光,各执兵刃,一边运法,一边对着水中的黑影刺了过去。那玄法迸出的气浪,从兵刃中射出,将船身两侧的水鬼,是斩杀无数。
虞舜强立于船头,同样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水鬼。
众人共同努力,没多久,就将水底的黑影,清理的所剩无几。余下的那些水鬼,见情势不好。冲着洞穴的上方,吱哇乱叫了一通,这才潜入深水,逃遁去了。
两条白玉蛟龙未受到半点伤害,它们彼此相望,发出阵阵长鸣,对着虞舜强众人感谢了一番。这才加快了速度,向那鄢城的方向游了去。
此时,血蝠也不知飞到了哪里,是踪迹全无。而鬼脸肉鹰,也是只顾高高盘旋,并无俯冲下来的意思。
看着眼前如此诧异的平静,众人未敢有半点松懈。
眼看着木舟就要通过这自然洞穴的大半,忽然,从洞穴的上方,传来了一声怒吼,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震得整个洞穴是好一阵地动山摇。那顶上的碎石,纷纷坠落下来,要不是蛟龙左右躲闪,真就会把木舟砸个窟窿出来。
一块块巨石溅入水中,宛如药引一般,激活了丛生的漩涡。这漩涡汇聚成一,直挡在了木舟的正前方。任凭白玉蛟龙如何努力,木舟早已失去了动力和方向,正一点点的向着漩涡陷了进去。可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众人站立不稳,只得扶着船身。却见,那声怒吼,是从一只足有十头猛虎般大小的血蝠的嘴中,发出的。
原来,水鬼吱哇乱叫,为的是唤来如此帮手。
“大家不要慌!我们只要按照白起师弟说的方法,合力生出结界!如此,抵挡住这血蝠王的三次冲击,那漩涡自会消失,我们便可过了这洞穴。”虞舜强说着,二指向天,口中喃喃了一番。他运出玄法,从其背后幻出了一玄屏障。
而众人,跟着默念起图中所写的法咒,纷纷施法,便也生出了道道玄法屏障。随着咒语越念越快,这些屏障,终于汇成了一球状的结界。
也就在结界刚刚生成的瞬间,血蝠王发动了第一次攻击,它张着血盆大口,直从木舟的正上方,扑了下来。只听,锵得一声,血蝠王被这结界弹飞了出去。这一口下来,结界完好无损,倒是差点崩掉了血蝠王的尖牙。
它怒吼着,扑闪着翅膀,打算不用嘴咬,而是换作尖爪,又是一个俯冲下来。众人继续施法,又听一声巨响,震得大家踉跄了几步。可是,他们紧咬牙关,并未中断玄法。这结界只是被血蝠王的利爪,抓出了一道长痕。
那火星四射之后,疼得血蝠王惨叫一声,逃离了木舟之上。
它继续藏在了洞穴的顶端,扑闪着翅膀,冲着盘旋的鬼脸肉鹰鸣了一声。这肉鹰便似被召唤了一般,如同离弦之箭,直愣愣地扑向了木舟。好在结界未退,直把这群肉鹰撞得是鲜血迸流,血肉模糊。而消失不见了的那群血蝠,也从黑暗中汇聚而来,它们集在了结界的一侧,拱着木舟,向那漩涡中心推了过去。
眼看着木舟就要卷入漩涡,血蝠王瞅准了时机,同时张着血盆大口,伸着锋如利剑的尖爪,就向着木舟撕咬了过来。
“大家不要松劲儿!语嫣,你快施法,用那七彩玄符,结果了它!”虞舜强一边继续施着法,一边大声的对着文语嫣喊道。
文语嫣听到了虞舜强的呼喊,急忙从丹鹜符袋中,拈出一道玄符。几乎就在血蝠王咬破冲散结界的瞬间,她将这玄符直抛进到了它的嘴里。
文语嫣默念法咒,玄符卡在了血蝠王的咽喉,憋得它是上下乱飞,不停地怪叫着。法咒念罢,文语嫣二指直指向血蝠王,玄符顿时在其嘴中燃烧了起来。
血蝠王怎么也甩不出玄符,而玄火是越烧越旺,疼得它连连哀鸣,直直坠入到了漩涡的中心。血蝠王渐渐沉入到了水底,那密密麻麻的血蝠自然是纷纷逃散,鬼脸肉鹰更是飞到了高处,生怕这玄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漩涡散去,地下河恢复了平静。
众人终于是有惊无险,顺利的通过了这自然洞穴。
来到新一段人工河的木舟,划得既平稳又不失速度。
见图纸所标,剩下的水路,是毫无危险可言,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远远的,透来一线亮光。众人定睛看去,正是那出口所在。
正所谓:穿洞穴有惊无险,觅茅屋百姓热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 鄢城
却说,木舟顺利的过了自然洞穴,又在后段的人工河内,平稳的航行了一段时间,便来到了这地下河的出口处。
这洞外,是骄阳似火,火伞高张。一缕强烈的阳光,直穿过洞口,洒到了木舟之上。众人被这股强光照得是睁不得眼,这才单手挡在额头,向外张望了去。
只见,外面好大一处湖泊,这湖水虽深不见底,却幽蓝清澈,而水中倒映着顶上的一圆苍穹。这烈日,正高挂在其中。湖泊,被群山峻岭包围着,时有鸟飞过,偶听虫语声。这景色,可谓丑美相伴,是一片蒹葭倚玉树,成群走兽伴飞禽。
木舟缓缓的驶入到了湖心中央,众人皆陶醉在了这万般迷人的景致当中。
忽然,两条白玉蛟龙,冲着木舟正前方的那处白石山,发出了嘶嘶的低鸣声。
众人不解,却见白石山竟也发出了嗡嗡声,对两条蛟龙做出了回应。
几乎就在这瞬间,湖水向两侧分列开来,汇成了两幕透明的水墙。
接着,一条白色的卵石大道,直从白石山脚,延伸到了木舟旁。
蛟龙又是冲着虞舜强等人长鸣了两声,众人明白,双龙是让大家下船,沿着这条笔直的大道,从白石山口进到鄢城。这和白起所写的方法,正好相差无误。
虞舜强让众人检查了随身之物,便和大家搀扶着庚桑楚下了船。
众人一一辞别了白玉蛟龙,这才顺着卵石大道,向山外进发了。
双龙直目送众人出了山,便调转船身,往回游了去。
众人出了白石山,站在这湖泊背面的斜坡上往下看去,果然,不远处的盆地之中,坐落着一座城池,这城池正是那目的地——鄢城。
一眼望去,这城池方圆几十里,是四四方方,分里外两城。虽然局部有些建筑残骸和水淹过的痕迹,整体倒也是建筑辉宏,齐整规矩。很明显,是后来有人组织重建修复过的。再看这城中道路,宽直干净,上面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好一个热闹的鄢城,城池就如此之大!这要找一个悬在半空的茅草屋,可着实是需要耗费些时间的,我们该到哪去寻找那神医呢?”姜玉婷不禁的问道。
“是啊,强子。这鄢城虽然表面看似平静,却是人多眼杂之地,难免不会有冥界的细作。加之,师叔毒伤在身,我们目标又大,往下该如何是好?”文语嫣看着鄢城的人来人往,也开口对着虞舜强问了起来。
虞舜强没有立马回答,他想了又想,直接道:“眼下,为师叔解毒,最为要紧。就算这鄢城里满布机关,处处刀山火海,我们也还是要去的!语嫣说得对,这城中定然会有冥界的细作。可我们既然来了,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家,进到这鄢城之后,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低调行事。因为,我们在明,而看不见的敌人,均在暗处。并且,他们向来是无孔不入。”
“强师兄所言极是!可是,我听姐姐们说起过,冥相当时要引我们来的地方好像就是鄢城。而晏子玉说起的那个金五善,也藏身在此。这里,既然是冥界控制的城池,那金五善又是如何藏身于此的呢?难道,你们不觉得这里面很有文章,很是巧合吗?我想了一路,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文语熙的性格可不同于她的姐姐,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而且言辞犀利,用词泼辣。她的一番话出了口,倒让姜玉婷皱起了眉头。
“哎呀,仪师兄,强师兄!我觉得语熙妹妹说得在理呀!晏子玉让我们来这鄢城,该不会是他联合了冥界,给我们下得套吧?”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晏子玉可是庚桑楚师叔的亲外甥,他怎么能设计陷害自己的舅舅呢?”虞舜强瞪了姜玉婷一眼,狠狠地训道。
“凶什么嘛,人家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姜玉婷说着,委屈的嘟起了嘴。
“强子,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凡事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为好。”文语嫣一边劝着虞舜强,一边挽住了姜玉婷的胳膊,安慰道:“傻妹妹,你强师兄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他呀,不是凶你,是太信任晏子玉了。”
“师弟,依我看,晏子玉不会是如此阴毒的小人。不过,小师妹她们说的也不错,留个心眼,还是对的。”张仪的话,是各打了五十大板,谁也没有向着。
“嗯,师兄,我知道了。”虞舜强说着,对姜玉婷道起了歉:“好啦,小师妹,师兄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我们赶紧进城去吧。就依你,小心办事如何?”
看着虞舜强一副讨好的样子,又有文语嫣和张仪为自己说话,姜玉婷的脸晴得也快,刚才还十分委屈的要哭,现在,一下子破涕为笑了。
姜玉婷的这一变化,直逗得众人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笑如常,众人这才向着鄢城走了去。
走过约莫半个时辰,众人终于来到了鄢城的城门处。
果然,近前再看,这城头上,插满了冥界的旗子,显然冥军提前来了一步。
把门的是一班喽啰兵,老远就见到虞舜强等人向着城门走了过来。
一行人越来越近,这一下子涌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各个样貌不凡,似是身怀绝技。直吓得喽啰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老远处就开口问了起来:“站,站住!你,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你们,这么多人,来此作甚?好,好大胆子呀你们!难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鄢城有严令?凡,凡是超过四人在一起的,均,均要按照玄门的细作抓将起来?”
众人住了脚,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眼看喽啰兵们就要围拢上来。
就在这时,文语熙是哈哈大笑了一声。只见,她扭着腰身,迈着轻盈的步子,一边走着,一边笑道:“哎呀,几位军爷,你们不认识本姑娘吗?是我呀,我是咱冥城万花楼的。这不,奉了相爷之命,带着我的姐妹们来此城,犒赏三军的。这一路好艰辛呐,我们被各门各派欺负,师父还受了伤。要不是,要不是我身后这几位冥界的朋友相助,恐怕,恐怕我们姐妹的性命,都丢了......”说着,文语熙,竟幻出一手帕,既是千娇百态又十分委屈的哭了起来。
见这些喽啰兵,均是吞着口水,只顾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文语熙便又撒起了娇来:“军爷们,你们可要为我姐妹们做主呀!如今进不了城,你们,你们说,我们三个弱女子,还,还能去哪里呀?”言罢,又是泪如雨下。
她这一出,看呆了守门的兵士,为首的,立马收了兵刃,笑呵呵地迎了上来,他围着文语熙转了几圈,笑着说道:“哎呀,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好说,好说,既然是相爷之命。我等,怎么会让你们在城外受苦呢!”
说着,这兵士就伸出了双手,要抱文语熙。
文语熙早就防备,她一个侧身,闪在一旁,继续娇滴滴的言道:“谢军爷让我姐妹进城,我们那,就安排住在城东的酒肆之中。各位军爷等不忙了,可以来找我们吃些酒肉的。”言罢,文语熙将指间的手帕,从这兵士的脸上,扫了过去。
这兵士浑身麻酥酥的,笑得是心花怒放,他两眼对在了一处,淫笑道:“好,好,等我们夜间换了岗,我们,我们就去找几位姑娘,讨些酒水吃吃......”
文语熙面上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恶心的恨不能将这些兵士,全给杀了。
趁着此时,她悄悄回过头,对着文语嫣她们挤了挤眼,便招着手喊道:“姐姐们,军爷说放行了,我们快些进城吧。”
其实,文语熙的一番表演,让众人既捏了把汗,又是尴尬的差点笑出声来。见听到其召唤,大家才振了振精神,赶忙跟在文语熙的身后,进了城。
那几个喽啰兵,以为会有便宜到来,七嘴八舌的凑在了一处。一边议论着,一边目送着众人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走得远了,看不见了城门,文语熙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她狠狠地冲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这群泼贼!要不是为了进城,老娘肯定将他们全都杀光了!”
姜玉婷从入城一直憋着笑,见文语熙自己骂骂咧咧了一通,她一下子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语熙妹妹可真会演,那身姿,那动作,叫我一个女人都看傻了眼,更何况那些个粗鲁的军汉呢,哈哈哈哈,你让他们晚上来讨酒吃,他们该去哪里寻你呀,这要是找不到妹妹,这些军汉还不得急疯了,哈哈哈哈......”
“姐姐取笑我!我还不是为了大家!”说着,文语熙的脸,突然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好啦,大家不要玩笑了,要是没有语熙姑娘,我们恐怕还进不了城呢!怎么你们忘了,方才在外面,我是如何交代的?仔细看看这鄢城,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说话一定要小心。”虞舜强低声说着,打断了二人的话。
众人这才向仔细的向四周看了看,只见,鄢城城内,果然市井繁华。道路两旁,店铺林立。那招摇旗,各式各样,五彩斑斓。路上更是人挨着人,车连着车。
虞舜强紧锁着眉头,他不知该去哪里寻找金五善,更不知道又该向何人问路。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嘈杂一片,哭闹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匹枣红大马,直向人群冲撞了过来。
正所谓:百姓热心指明道,书信未出拒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