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什锦火锅
言峰绮礼返回圣堂教会地下室,一如昨夜及前夜,当他返回地下室,看到是正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红酒的吉尔伽美什。
“真是难看的脸色呢,绮礼。你是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言峰绮礼没有回话,而是反手关上了房门,默默在没有被吉尔伽美什占据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呵,这样的反应在你的身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吉尔伽美什坐起身来,又取出了一个高脚杯,先是倒入少许酒液润洗了一番杯子,再倒入小半杯红酒。放在桌上推至言峰绮礼面前。
“夜还很长,与本王小酌一杯,聊聊你今日的见闻吧。本王有预感,你的故事一定会很有趣的。”
………………………………
“berserker,今晚的情况如何……”
肯尼斯打开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换上现代服饰的berserker,左手抱着间桐樱,右手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塑料袋里是各种食材和瓶瓶罐罐。活脱脱一副和妻子一起出门被迫提东西的顾家丈夫形象。
赵云把间桐樱放在地上,而袋子则依然被他提在左手。
看着肯尼斯用一种混杂着惊讶和疑问的很奇特的表情看着自己,赵云对着肯尼斯,问道:
“怎么了?”
“berserker,你这是在干什么?”
肯尼斯指了指赵云手中的购物袋。
“去过未远川之后,我带着小樱去买了个菜。很正常啊,怎么了?”
“买菜?”
“就是购买用来制作食物的材料,这不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吗?”
肯尼斯和赵云同时一头雾水的看着对方。两个人都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就这样对视了数秒后,赵云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地问道:
“该不会肯尼斯先生你没有见过其他人做饭吧?”
肯尼斯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想来也是,肯尼斯出生于魔道世家埃尔梅罗,又是从小崭露头角的魔术师天才,年纪轻轻就成为时钟塔君主的人,这样的人要是了解普通人家做饭的流程反而奇怪。不如说就算他们家女仆做饭的样子肯尼斯肯定都从来没有见过。
对于这种情况,还是只有让人亲眼见到才能留下印象。
“总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去做饭。肯尼斯先生你若是对此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厨房看看。”
“不了,我就呆在这里吧。对于间桐家的虫魔术我有些想法,想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些用来代替魔术回路的刻印虫。”
肯尼斯手上,拿着一只已经死掉的刻印虫。
在魔术回路被卫宫切嗣的起源弹破坏掉绝大部分以后,肯尼斯就从一个实践派变成了理论派。对于一些看上去很无聊的问题,他也大气十二分精神去寻找其中的不同。
“额,知道了,那肯尼斯先生你就继续研究,小樱你想就在这里玩,还是去看我做饭?”
间桐樱三两步跑过来,一脸期待地举着手表示自己要进厨房。
“行,那就跟我过来吧。”
间桐家的府邸历史悠久,尽管建造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但厨房这种房间是家家户户都必备的,间桐家自然也不例外。甚至由于间桐家的富庶,留给厨房的空间相当宽敞。
由于圣杯战争,间桐家的大部分成员都已经去“休年假”了,仅剩极少数人还留着。间桐家的厨房眼下开火的规模小了很多,厨房内也由于使用少而异常干净。所幸调料和炉灶都还好好地摆放着,正常使用不成问题。
赵云打开摆放在厨房角落里的储藏柜,果然,大部分没用完和未开封的调料都被严密封口储存在内。他甚至还在里面找到了一台几乎全新的卡式瓦斯炉。
“味啉、食盐、木鱼花,这里竟然还有已经泡好的昆布,那正好……生姜片和香菇买了新鲜的,不过晒干的香菇味道更浓郁,用来提鲜吧。”
味啉、木鱼花和昆布都是日料中常用的调味品,
昆布基本可以视为海带两者都是海带目的藻类植物,但海带属于海带科,昆布则属于翅藻科,味道也有所不同;
木鱼花则来源于多次烘烤干燥的深海鲣鱼,鲣鱼干这种食材硬度极高,甚至可以用来制作凶器,食用前必须用专用的刨子削成极薄的刨花,因此称之为木鱼花,在各类日式高汤中都能看到木鱼花的影子,起源于日本大阪的章鱼烧(章鱼小丸子),在配料中也常使用木鱼花;
至于味啉,则是一种酒类调味品,其特点是味道相对较甜,酒类调料的基本作用它大部分都有,但味啉同时具有紧缩蛋白质的作用,能够防止煮制食物尤其是鱼肉时材料被煮烂,味啉同时也是日式传统的天妇罗蘸料和制作鳗鱼烧时的常用调料。
选取了一些等会儿会用到的调味料,赵云拿着瓶瓶罐罐返回厨台,围上一条厨房门口挂着的干净围裙,开始烹饪工作。
大约一米二左右高度的厨台边缘,一个可爱的小脸探了出来,满脸都是好奇。
“赵叔叔,你现在在做什么?”
炉灶上正煮着一锅昆布,那是日式高汤的最主要材料,而厨台上,赵云娴熟地用刀划开虾的背部甲壳,刀尖轻轻一挑剥出竹节虾的虾肉,同时解释道:
“当然是在做火锅了,等锅里的水煮开,就能往里面加各种各样的材料。最后所有食材的味道都会混合在一起,非常好吃哦。”
间桐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她这副好奇的样子,赵云忍不住用没有被竹节虾的黏液弄脏的手背碰了碰她光洁的额头:
“想看我做饭的话就把旁边的那个小凳子搬过来,小樱你现在的身高还不够。等以后长高了,就可以自己做饭了。”
于是,小樱迈着她那两条小短腿在厨台后面搬来了一张椅子。
赵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案板上,
生姜切片、长葱斜切成段、金针菇去掉根部并用水迅速冲洗一遍、新鲜香菇棕色一面中央划十字刀口,白菜取芯,柄切段,叶子切成大块,贝类则再次仔细清洗一遍,尤其甲壳表面用毛刷反复刷洗干净,避免杂质入锅。
从超市购买来的鳕鱼鱼肉已经被切成长条状,虽然就这样直接入锅也可以,但是为了让鱼肉更加紧致入味,赵云在鱼肉表面加盐稍加腌制,并将鱼肉交替过热水和冰水,以厨房纸擦干。
这些基本的食材准备工作轻车熟路,在锅中的昆布煮开期间全部完成。
正当赵云思考着调料搭配时,在他右边站在凳子上的小樱拉了拉他的衣袖:
“赵叔叔,锅里的水咕嘟咕嘟了哦!”
“那是水烧开了,小樱你也要记得,如果看到厨房锅里的水变成这样了提醒大人去关火。不过千万不要自己动灶台上的这些按钮和电插座。这里有水,很容易触电的。”
赵云将炉火关小,筷子夹出取出锅中的昆布,加入适量的酱油、味啉、生姜、盐和料酒。之后加入各种食材。
白菜叶柄、金针菇、鲜香菇、鳕鱼、竹节虾这些需要长时间煮制不易熟成的食材先行入锅,茼蒿、长葱、豆腐、蛤蜊等不宜长时间水煮的材料稍后入锅。
火锅的制作本就十分简单,只要掌握好食材的选择和调味,最后的成品就不会很差。而赵云今夜选择的食材本就都是相对清淡的海鲜类和蔬菜类,没有红肉的情况下汤基本都是相对清澈的。
在锅中的汤底沸腾以后,赵云从锅中盛出小半勺汤汁,倒在尝味碟中。递给在一旁仔细观察的间桐樱:
“小樱,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滋~”
间桐樱尝过以后,立刻睁大了眼睛,然后就把小碟子里的所有汤汁都吸得一干二净。
“好喝!”
食材的味道巧妙地结合在了汤汁里,混合出一股相当美妙的味觉体验,萦绕在舌尖。
“嗯,看来调味没有问题。小樱你去叫上肯尼斯老师,告诉他可以准备吃晚饭了。”
“好的!”
间桐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路蹦蹦跳跳地去礼堂里找肯尼斯了。
而赵云则拿出一双筷子,把放入锅中的生姜片和虾头一个一个地取了出来。
为了方便进食同时兼顾汤底的风味,他把竹节虾的虾肉拆出来,虾肉和虾头同时放进锅里煮,用虾头赋予汤底虾的风味。所有生姜片在放入锅中之前他都专门切成大片,而现在他又把这些大块的生姜片都取了出来,就是为了避免还年幼的小樱和在岛国生活时间不久的肯尼斯误食。
直接咀嚼生姜片的味道,恐怕是没有多少人会喜欢的。尤其是孩子的味觉非常灵敏,对于辛辣刺激的味道基本都是无法接受的。
他希望间桐樱今晚能吃到最美味的事物。最好借此忘掉过去一年中不快的心情。
锅用锅盖盖好,封住火锅的滚滚热气,放在他从橱柜中找到的卡式瓦斯炉上端出。
走出厨房,就是餐厅,在赵云端着卡式炉和锅出来的时候,肯尼斯和间桐樱已经坐上了餐桌。
碗筷之前已经准备好,只剩下今晚的正题什锦火锅登场了。
“火锅来喽,吃的时候小心烫口。”
掀开锅盖,阵阵白雾升腾起来。待到第一股热气消散,粉色的虾肉,绿色的茼蒿,白色的葱段和金针菇,棕色的香菇上带有白色的十字星纹,蛤蜊、鳕鱼、三角豆腐,一口锅内,各色食材摆成一个整齐的圆形,包裹着食材的橙黄色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眼前的食物刺激着眼睛、鼻腔和味蕾,围坐在桌边的三人纷纷动起了筷子和勺子。
“哈呼~哈呼~”
间桐樱夹着费劲地夹起一块三角豆腐,用嘴对着不停的吹气。
而肯尼斯还不习惯使用筷子,所以不是用“夹”的方式,而是直接用筷子“扎”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虽然作为成年人对热的耐受力比孩子强上一些,但是刚从沸腾的锅里取出来的东西终究是滚烫的,肯尼斯同样鼓着嘴喘着粗气。
看着两人吃得开心,赵云的嘴角勾起笑容。他拿过间桐樱身前的碗,从锅里夹了不少菜放了进去。
“先放在碗里,等会儿放凉了就可以直接吃了。锅里还有很多,慢点吃。肯尼斯先生,要不要再给你一个勺子?”
蛤蜊鲜味十足,鱼肉紧致美味,虾肉q弹微甜,茼蒿、白菜、豆腐都吸饱了汤汁,色香味美。配上混合了所有食材鲜味的热腾腾的清澈汤底,吃进嘴里的每一口都是温暖的感觉。
……
一番“鏖战”结束,一整口锅的食材都被三人消灭的干干净净。就连年龄最小的间桐樱都吃了很多,半躺在椅子上,扶着自己吃得圆圆的小肚子。
“小樱还想再吃一些吗?”
间桐樱摇了摇头,她的胃已经装满了。不过肯尼斯这个成年人,则显然还没有完全饱腹。
这种情况赵云早就预料到了。毕竟他在锅中入的食材并不算多,所以他在厨房还准备一点主食,用来填饱肚子。
赵云站起身,关上瓦斯炉的炉火,在锅中不再继续翻滚之后,用漏勺去掉汤水表面的浮沫,并把一团略显绿色的荞麦面丢进了锅里。
已经过水煮熟放凉的荞麦面,在汤中用筷子搅开,借着汤底的余热浸泡加热数分钟后捞出,就是一碗美味的荞麦面条。
正吃着荞麦面,赵云转头看到间桐樱手指搭在自己的嘴唇上,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碗筷,于是笑了,他夹起几根面条,下面用碗接着移动到间桐樱面前。
“尝尝吧?不过可不能吃多哦,吃太多晚上肚子可是会不舒服的。”
间桐樱眼睛一亮,一口就把赵云筷子夹着的面咬下,满脸幸福地咀嚼着面食和汤汁的味道。
这是她来到间桐家以后,第一次感觉不到孤独的晚餐。
多年以后,每当间桐樱回忆起过去,总会想起那一天,那个自己视作长辈,用叔叔称呼的永远的青年男人为自己做的第一顿晚餐。
从此以后,这就是间桐樱对“家的味道”的回忆,也成了间桐樱生命中最重要的味觉记忆。
250. 决战前昼(一)
从遥远的西方,一支庞大的军队席卷黄沙而来。
在遥远的希腊,一个名为马其顿的小国,一名从自己亲生父亲手中篡夺了王位的年轻君主,他的雄才伟略几乎瞬间便席卷了整个科林斯大陆。
年轻君主的名字,是伊斯坎达尔。
流浪的吟游诗人们弹奏着乐器传颂着他的故事,据说他的野心甚至跨跃了海峡,妄图染指波斯大帝国。
波斯帝国的勇士们赌上军人的威严与荣誉,为了祖国的荣光与安危,对伊斯坎达尔军队做出了决死迎击。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敌军,却与寻常的军队完全不同。
那大笑着赴死的高昂士气使他们万分惊恐,让软弱者瑟瑟发抖。
既非神明的旨意,亦非大义的召唤,仅仅为了满足一名暴君的征服欲望。依常理而言,这样的军队应该像被迫赴死的奴隶一般死气沉沉,然而暴君伊斯坎达尔手下的士兵,却全都热情高涨,在他们的王的指挥下,如追逐羊群的雄狮们一般在战场上奔驰。
这些士兵为什么会有如此高昂的士气、如此雄壮的斗志,甚至这些拼尽性命誓死守护国家的勇士们都无法与之匹敌?
但是,真正使这些败军之将震惊的却不是这些。
站在俘虏面前的年轻的伊斯坎达尔好像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开口说道我所想要的不是你们的国家。我还要继续向东方前进。
这个国家只是你继续侵略的桥头堡吗?
不,当然不是。
那难道你的野心甚至跨越了伊朗平原,想要征服遥远的印度吗?
不,是比那更加遥远的东方。
看到异国的臣民们都猜不到自己的意图,年轻的王朗声说道:
我的目标是世界的尽头,我的征途是最遥远的东方,我要用自己的双眼亲眼看一看无尽之海俄刻阿诺斯,我还要在那无尽之海的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败军之将们没有相信伊斯坎达尔的话,认为这是暴君为了掩盖自己真实意图而编造的谎言
但是这个男人却真的将占领地的统治权全部返还给了当地的贵族,仅仅只是带着自己的军队和战败的俘虏们作为兵员的补充继续东进。
败军之将们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后,才终于理解
霸王所说的话语,全都是真实的。
他只是不断向着东方前进,并将阻挡自己的障碍一扫而空。
遇山翻山,遇水渡水。若有国家拒绝他们通过,就打败敌军,再继续上路。
一开始,败者们感到悲愤。
并且认为,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理由不得不去战斗的自己是如此悲惨。
但是很快,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忽然想到
在那座高山的后面能看到什么呢
在那天空的彼端又能看到什么呢
探索未知的世界,看一看其他人从未看过的景色,难道这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曾经年少时都曾拥有过的梦想吗?
随着年龄的增加,男人们为了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为了功名利禄而抛弃了曾经年少时的梦想,世间将其称之为成长,又或者是成熟。
而现在,这个豪迈的年轻君主一夜之间毁掉了他们过去的一切功名与地位,再一次点燃了他们心中曾经憧憬的梦想。
想到这一点的男人们,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是英雄,也不是他人手中的武器,他们只是青涩的少年。再一次,又或者说是第一次拿起手中的盔甲与武器,追逐着自己永恒的梦想。
死灰复燃的热血、重新拾获的勇气还有希望,在他们的火热的心脏中剧烈的跳动着,怂恿着男人们的脚步向着东方行进。
就这样,王的军队在前进的道路上不断地增加着。
这在旁人看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群人啊。
战败的英雄、败军的将领、丢失王座的国王,大家都带着一样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并肩走到了一起。
向着俄刻阿诺斯,前进!
男人们一齐大声地呼喊着:
向那遥远的东方,向那遥远东方的东方,前进!
直到与那个男人一起,见到传说中的沙滩为止。
越过灼热的沙漠,翻过寒冷的雪山,渡过汹涌的大河,赶走凶猛的野兽,征服从未知的异族。
无数的士兵客死他乡。
他们的目光,在注视着王继续前行的背影时消散。
他们的听觉,在倾听着遥远东方传来的涛声时消逝。
即便用尽全力后战死,他们的脸上也都带着自豪的微笑。
很快,就能够见到那梦中的景象,那晨昏与暮霭的海岸了。
那除了海浪不停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一望无际的辽远之海。
那是他们的王给他们描述的,却一生也未得亲见的景象。
所以,这不是他们记忆中的景象
而是在他们壮烈的征战生涯中,不断在他们心中浮现的憧憬。
从时空彼岸传来的英灵的梦境在此处戛然而止。
但那无尽之海的涛声,却在少年的心中同样回荡着。
韦伯维尔维特睁开双眼,眼前已经没有了涛声与无尽的蔚蓝,占据他视野的,是被树林的绿叶所包裹的近乎圆形的天空。
从户外用品店内购买的帐篷顶部是透明的,早晨的光线透过透明的膜照射进了帐篷内部,穿过他闭上的眼睑将他唤醒。
由于昨天assassin的袭击,为了避免波及到无辜的老夫妻,韦伯离开了之前寄住的家庭。购买了一些必须的装备以后就在深山中扎营住了下来。
韦伯从放在帐篷角落里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个罐头并用刀具打开,罐头中,是粉色的午餐肉。
将最便宜的猪肩肉等肉类原材料放入机器中粉碎成肉糜,添加淀粉等成分让肉糜能够成型,再加入一些香料和调味料以保证这种东西至少能够下咽。不需要添加防腐剂,因为完全密封的马口铁罐头以及高温高压的制作环境已经能够让这种罐头食品的保质期和构成罐头的钢铁达到相同寿命。
这种只要包装还没有生锈破损就能够食用的东西在战争期间可谓神兵利器,是后勤保障部门的福音,是士兵摄入生存必须热量的好伙伴。然而在和平的现在,这种东西的味道就显得一点也不诱人了。
韦伯打开丁烷液化气罐的开关,把罐头用火焰烤热。
加热过的午餐肉的味道带着微香,然而口感却和咸味的果冻类似,不能说不能吃和吃不下,但绝对算不上好吃。
没有任何嚼劲,还饱含着腻人的油脂,如果没有加热还是冰冷状态的话,韦伯甚至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把它吞下去。
从昨天开始,他已经连续这样吃了四顿了。
“小子,不想去城市里吃点好东西吗?”
伊斯坎达尔的话语声响起,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化作实体状态在他身边出现。
“一夜之间参加圣杯战争的从者就减少到了四个人。这说明战争的进程已经从御主和从者之间相互试探和布局的情报战走向最后图穷匕见。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们需要万分小心才行。”
囫囵吞下一团柔软但难吃的罐头食品,韦伯继续说道:
“rider,你说我们能够获胜吗?”
“哈?事到如今开始不自信了吗?开战之前就露怯怎么行?”
韦伯拿出一本他从书店里找到的《三国演义》的英文译本,
“我看过了berserker在书中的经历和一些资料。这里是岛国,距离日本海对岸的华国很近,受其影响很深。三国演义的故事在这里几乎是人尽皆知,假如berserker真的如书中所写得那么强,恐怕……”
“小子,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敌人,都不能失去勇气。战争不是目的,战争只是手段。我们之所以要与敌人开战,不是因为我们想要开战,而是我们有我们的目的,敌人有敌人的坚持。只要战争双方不改变自己的看法或目标,两者之间就必有一战。我们与berserker之间的战斗是必然,所以纠结打不打得过没有意义。我们只能把自己所能做的做到最好,剩下的,交给时间。”
“那么rider,我们要不要像berserker和saber结盟一样,同archer他们结盟?否则我们很难获胜。”
“从策略上看,小子你的想法没有什么错。但如果让我以一个男人的角度看,你的想法就是大大的谬误。”
“为什么?”
“虽然‘胜利’这个结果很重要,但是达成胜利的手段也很重要。如果我要征服世界,凭借着无可辩驳的武力大军压境,与敌军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无论是胜是败,都能够称得上是一个英雄。
但如果是派出军队杀戮对方治下的百姓,每到一个地方就让奔马把土地踩踏数遍,撒上盐和荆棘的种子,让敌人的土地长不出任何粮食,一点一点地毁灭这个国家,就太不人道了。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方式去做事,你不会快乐,也没有成就感。
哪怕是从结果出发,与一个自己无法认同的人共事,双方各怀鬼胎,相互提防,相互内耗。还不如凭借自己努力去获取胜利来的简单明快。”
韦伯低下了头,拧紧液化气罐的出气口,将火关掉,
想起擅长治愈魔术的爱丽斯菲尔,魔术水准极高的肯尼斯、远坂时臣以及战斗力强悍的卫宫切嗣,韦伯自嘲地轻笑道:
“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给你呐喊助威了吗?rider。”
“别钻牛角尖了,小子。你们魔术师召唤我们这些从者,不就是为了弥补战斗力的短板吗?何况我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响应你的召唤,更是我自愿想要来到这里获取圣杯,可不要搞错了,韦伯小子。”
韦伯拿出了一个密封的小袋,在上面划开一道口子,将袋子中的白色粉末状物质倒进了水壶中。
这是含有大量营养素的水溶性营养补剂,在上山前,类似的东西韦伯准备了很多,用来补充午餐肉罐头和压缩饼干难以补充的营养素,比如维生素c。
“rider,之前你一直都在使用你自己储存的魔力对吧?”
听不到伊斯坎达尔那浑厚的声音,只有韦伯的自言自语:
“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时候,第一次见识你宝具的震撼让我没有去想这件事,事后我也没有消耗太多魔力的虚弱感。尽管你说那个固有结界并不是由你自己,而是由你的军队共同维持的心象风景,但想想就知道,那么大规模的大魔术消耗的魔力怎么可能那么小。”
“你是怕给我增加太多的负担,所以一直都使用着自己储存的魔力吧?”
韦伯叹了口气,借由罐头食品和添加了营养补剂的水分补充了必要的热量以及维生素后,他重新躺回了睡袋中,
“rider,你为什么要追求无尽之海俄刻阿诺斯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某一天早晨醒来,突然就想要看一看那个地方。所以我向着它不断努力,直到死亡。”
“真是含糊的答案呢。虽然说话有的时候很有道理,能力也很强,难道说rider你其实是一个笨蛋吗?”
“听上去很没道理这一点我承认,不过梦想之所以是梦想而不是理想,不就是因为它完全没有道理,像是一阵没来由的冲动导致的白日做梦吗?”
“难以置信,我竟然会觉得你这样一个人所说的话……”
韦伯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细如蚊蚋,最后只剩轻微而规律的呼吸声
“小子,你这不是很明白自己该做的事情吗?休息,也是一种战斗。”
伊斯坎达尔的声音里似有些感慨。但在躺下的同时已经对自己使用了休眠术式的韦伯只听到了一段模糊的音节。
生命力经过魔力回路的转化形成魔力,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自然是有利于魔力的恢复和储存的。
眼下,韦伯通过催眠的魔术让自己强行进入睡眠状态,以储存战斗所需的魔力。
他和rider都有预感,围绕着万能的许愿机所展开的这场战斗的结尾,恐怕就在这几日了。
这是自诩为无能的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251. 决战前昼(二)
翌日,赵云带着间桐樱前往爱因兹贝伦家城堡。
当赵云怀抱间桐樱骑着夜照玉狮子到达爱因兹贝伦家城堡前门时,卫宫切嗣与一个银发的白人男性,以及两名身穿女仆已经在爱因兹贝伦城堡门口迎接了。
卫宫切嗣向赵云介绍他身边的这个白人男性:
“这位是来自爱因兹贝伦家的维希路德冯爱因兹贝伦,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一流魔术师,尤其擅长爱因兹贝伦家的治愈术。他乘坐今天早上的飞机到达冬木,专程为了这名孩子的治疗而来。”
“原来你就是这次圣杯战争的berserker,卫宫先生说的没错,从周围运转的魔力中就能看出你的强大,能够争取到另一名从者作为盟友,是我们爱因兹贝伦家的荣幸。”
维希路德冯爱因兹贝伦身量高挑,身材匀称,脸上带着一抹和煦的笑容。
正常人由于发育和内脏的左右排列不均,身体的左右两边总会有些不同,例如左脸瘦长,右脸粗短等等,但由于维希路德是人造人,他的身体左右呈现正常人几乎不可能的完全对称,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的脸型和表情都是无懈可击友善形象的典范。
“哪里哪里,是我应该谢谢你,维希路德先生。从遥远的海外连夜赶来真是麻烦你了。”
既然对方向自己释放善意,那就没必要摆什么架子,赵云伸出右手,与维希路德主动伸出的手礼节性地握了一下。
对方的手触感特殊,赵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原来维希路德的左右手十根手指包括大拇指在内,都套着一个银色的戒指。
与赵云寒暄过后,维希路德转头看向了正躲在赵云大腿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着他的间桐樱。
维希路德蹲下身子,冲着间桐樱挥了挥手:
“这位可爱的小朋友就是我今天要接诊的病人间桐樱对吗?”
赵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是的。不过丑话还需要说在前头,虽然我对爱因兹贝伦家的治愈魔术很佩服,但这次治疗绝不能出纰漏。若是由于你的失误导致治疗出现的问题,我是不会履行之前定下的约定的。”
维希路德眯起的笑眼松弛了一下,十分严肃地一字一顿道:
“作为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只要是我能力所及范围之内的治疗手术,就绝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眼看氛围有些僵硬,卫宫切嗣走上前来,对赵云轻声解释道:
“berserker,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全都是人造人,他们能够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肌肉和神经,在手术和精细的魔术操作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在爱因兹贝伦家的所有魔术师中,维希路德在魔力的精细操控方面天分是最高的。若是维希路德都无法完成的手术,那恐怕这个世界上能够完成的外科医生都不超过五指之数。”
赵云将信将疑,而维希路德则站起身子,收起了笑容,变成了一副平淡而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城堡的一半已经成为废墟,但还是剩下了几个完好无损的房间。这几间仅存的房间,就成了用来接诊间桐樱的“手术室”。
赵云和间桐樱被卫宫切嗣与维希路德带进了手术室。
由于是第一次来到爱因兹贝伦城堡这个地方,加上被破坏成半废墟状态的城堡自带的压抑恐怖氛围,间桐樱一路上都紧紧地用小手抓着赵云的左手食指。
用爱因兹贝伦城堡内客房临时匆忙改建的手术室十分简陋,没有无影灯,没有手术台,没有任何手术器械,仅仅只有一张铺上白色床单的床。
看着赵云环视周围狐疑的眼神,维希路德笑了笑,没有实际见过他进行手术的人经常会疑惑与赵云现在所思所想相同的问题,而他也都会这样给以解释:
“这个房间被特殊的魔术结界覆盖,这种魔术结界虽然不会对人产生影响,但却能够杀灭导致伤口感染的细菌,因此不需要消毒和保持无菌状态,而至于为什么这里没有任何手术器具……”
维希路德用低沉的嗓音诉说着愿景:
shapeistleben!(残骸啊,在此赋予你生命!)
维希路德抬起双手,十根细长的银丝从他的指尖处“生长”了出来。
这是爱因兹贝伦家族魔术师最擅长的魔术金属的形态操作
在数日前爱因兹贝伦城堡被caster袭击的夜晚,爱丽斯菲尔在撤退路上与相遇的言峰绮礼作战时曾经使用过同源的魔术。但不同的是,爱丽斯菲尔的魔术是在于卫宫切嗣相遇后,研究出的用于战斗的通过银丝构筑人工生命的魔术。
而眼下维希路德所使用的,则是将自己左右手上戒指的金属转变形态,单纯地利用魔力控制金属细丝,不过这十根金属细丝通过他的手指,与他身体内的魔术回路相连,这使得维希路德能够如臂指使这十根金属构成的细丝。
而这十根细丝,就是他的手术器具。
维希路德十根手指轻轻收拢,刚刚延展而出的细丝又收缩了回去。
“接下来,我需要先通过观察准确判断一下,这位可爱的小朋友现在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她体内的那些小型的虫型使魔的位置和数量。为了保证诊断准确无遗漏,这个过程不能穿着衣物。所以需要麻烦孩子把衣服脱掉。”
间桐樱抓住赵云左手食指的手又紧了些。
“小樱,现在是医生要给你检查身体,而且有我陪着你,所以我们就听医生叔叔的话,好吗?”
间桐樱缓缓地点了点头。
“真乖,等治疗结束之后叔叔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赵云轻轻揉了揉间桐樱的头顶,又叮嘱了一句:
“不过,除了医生和你的长辈之外,一定不能再其他地方尤其是男生的面前脱掉衣服,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了。”
原本这些知识都是应该由母亲教给自己的女儿。然而间桐樱在一年前只有四岁的时候被过继到间桐家,与原本的父母之间断绝关系,而在间桐家又没有能够真正代替父母角色的长辈,这一年来,间桐樱的父母形象一直都是空缺的。
童年时期的遭遇对孩子的人格建成是由很大影响的。想要让间桐樱彻底忘却此前不快的回忆,赵云需要承担起间桐樱父母的职责。
所幸此前在食戟之灵世界,他曾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养育过一儿一女,在照顾和教育孩子方面也算得上轻车熟路。若是换了个从没有结过婚的年轻人来,怕是要手忙脚乱上很长一段时间。
“那卫宫切嗣先生,接下来的检查会涉及到一些我孩子的隐私问题,现在能请你先出去一下吗?”
“我?”
卫宫切嗣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看“手术室”内的四人。
因为检查和治疗而具有伦理上的豁免权的医生;因故需要脱衣果体检查的女童;孩子的家长……
这个地方的确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做出如此判断的卫宫切嗣立刻转身离开的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从这个位置往下一直到这个位置……”
维希路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在间桐樱身上用黑色的专用笔画上了一个一个圈,标记刻印虫的具体位置,除了寻找刻印虫的位置之外,他还不时说几句其他的东西:
“这孩子的身体比较瘦弱,还有一些营养不良,以后在饮食上一定要多加注意,多摄入一些蛋白质和维生素类,孩子的头发颜色虽然因为魔力的原因导致形成深紫色所以看不出来,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头发的光泽很差,发质也有些软。很多营养不良的孩子都有类似的症状。
再过几年孩子就到发育期了,那是人生中最需要也最能消耗营养的时候,如果不注意饮食的营养摄入,可能导致发育不良和体弱多病……”
进入医生模式的维希路德说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这也是医生的基本职业素养。冷静地判断情况和分析病情,给出合理的建议。
全身检查过一遍后,维希路德已经在间桐樱的身上用笔画下了大大小小数十个标记,触目惊心。
这意味着,间桐樱那赵云用一只手就能环抱起的娇小身体内,竟住着数十只寄生在她身上而活的刻印虫。
“不幸中万幸的是,这个孩子在魔术上的资质很好,这在某些方面上减轻了虫使魔对她身体的负担,而且这些虫子不知为何全都进入了休眠状态蜷缩成一团和周围组织的粘连程度减轻,手术的难度也减少了很多。在摘除掉这些刻印虫以后,只要保持营养,好好修养一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维希路德拿起一块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接下来就是正式摘除刻印虫的环节了。”
维希路德抬起右手在间桐樱的面前转了数圈,魔力的波动作用下,间桐樱很快沉沉地睡去。
“我通过催眠魔术让这孩子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这样能够大幅减轻疼痛,而且我通过细丝进行的手术造成的创口很小,就算不使用治愈魔术也能够很快痊愈。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等孩子长大完全可以自信地穿泳衣把皮肤露出来。”
赵云看了一眼一边进行手术一边“闲聊”般自言自语的维希路德,只能在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早就听说很多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喜欢闲聊,原来这不是空穴来风啊。”
维希路德指尖伸出的银丝尖端极其锋利,轻松地刺入间桐樱的皮肤并划开一道又一道小口子。
如果能够看到银丝在间桐樱皮肤和肌肉间运动的状态,那就会看到从维希路德指尖伸出的银丝随着维希路德手指的转动控制下,避开所有筋腱、神经、血管等重要位置,钻入刻印虫寄生地皮肉深处。
银丝有如活物一般的银色金属丝环绕刻印虫一圈后,将刻印虫沿着银丝之前钻进皮肉里开拓出来的通道完好无损地“钩”出来。
其实用金属丝把刻印虫从中间扎个对穿然后勾出来的方法更加简单,但这种方式会导致刻印虫的体液留在患者体内,可能引发各种感染或是过敏。所以维希路德还是采用将刻印虫完好地取出的方法。
维希路德指尖银丝飞舞,一只又一只刻印虫被他从间桐樱的体内取出,放在盘子上的蜷缩刻印虫,像是一颗颗盘着卷成一团的黑色虾仁。
而已经取出寄生虫的创口,则被维希路德操控着金属丝“缝合”了起来,并用治愈魔术修复皮肤组织后再将金属丝抽出。
这样一来,创口就仅剩下一排细小的针眼,如果不仔细看甚至根本发现不了缝合的痕迹。而这些缝合的小眼也会在数日之内完全愈合,之前维希路德所说的间桐樱未来去海边时可以随意穿泳装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维希路德十分有节奏而娴熟地将间桐樱身上所有发现的刻印虫都取了出来。当最后一只接近肝脏位置的刻印虫被取出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
尽管维希路德是相当熟练的医者,聚精会神地控制金属丝完成工作量如此之大的手术,压力依然是比较大的。赵云能够明显感觉到手术进行到后半段之后,维希路德自言自语的频率和音量都开始减小。
收回指尖的金属丝收缩变形重新形成十枚指环。维希路德轻轻抹去额头的一层薄汗,说道:
“画在孩子身上的标记是水溶性的,很容易就能擦掉,但是直接擦可能感冒,带她回去以后用热水洗一洗就能洗干净了。”
维希路德打了个响指,取消了自己的催眠魔术。
间桐樱的眼睑轻微动了动,而后慢慢地完全睁开了。
“赵叔叔,治疗结束了吗?”
“嗯,是的。”
间桐樱抬起头,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做起来,但是似乎是由于身上数十道刀口隐隐作痛的原因,挣扎了数次后,终究还是失败了。
眼看间桐樱现在的状态如此虚弱,赵云主动拿起衣服,为女孩穿上。之后左手轻轻抱起间桐樱,右手食指和中指勾着间桐樱的一双小皮鞋站起身来。
“维希路德先生,十分感谢。”
“这是身为医者应该做的。何况berserker阁下你与爱因兹贝伦还是盟友关系。我就更没有不伸出援手的理由了。希望这孩子尽快康复。”
252. 决战前昼(三)
赵云抱着虚弱的间桐樱走出手术室的大门。卫宫切嗣正在门外抽烟。
看到空气中烟雾缭绕,赵云轻轻皱眉,随手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巨大的力量让手掌的挥动形成一道劲风,将香烟的烟气吹散。
看到二人出来,尤其是看到面色苍白的间桐樱时,卫宫切嗣犹豫了一瞬,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看来摘除刻印虫的手术已经成功了。”
“是的,感谢卫宫先生你的帮助。”
“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我也是要收回报的。”
卫宫切嗣从衣兜中取出了一部对讲机,交给赵云。
“按照我们的约定,从现在开始,间桐家放弃对圣杯的争夺,而berserker你则需要听我的指挥。同时,为了保证契约的执行,我需要从这孩子,也就是你的御主手上获取一枚令咒作为防止你背叛的保险。”
对于卫宫切嗣为何要讨要着一枚令咒,赵云心中非常清楚。
圣杯战争的真实目的是通过召唤到现世的七名英灵的灵魂打开通往根源的道路。然而
“这些都是之前谈好的条件,我没有问题。”
“那么,契约就从现在开始成立。”
通过魔术手段,一枚令咒从间桐樱处转移给了卫宫切嗣。
在这简单的仪式完成之后,卫宫切嗣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对讲机,交给赵云。
“之后如果有事需要联系,我会通过这个找你。”
“知道了。”
赵云收起对讲机,正准备带着间桐樱返回间桐家的时候,卫宫切嗣的电话响了。
卫宫切嗣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久宇舞弥急切的声音:
“切嗣,夫人被archer和言峰绮礼劫走了!”
“什么?不是刚刚换了新的据点吗?”
卫宫切嗣惊诧异常,由于爱因兹贝伦城堡尤其是城堡的魔术结界因从者间的对战而被破坏,加上其他从者已经知道了这个据点,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连夜更换了一处新的据点。今天的手术地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就是因为不想将新据点的位置和信息透露出去。
但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被言峰绮礼找到了新据点的位置,甚至因为卫宫切嗣的谨慎,导致saber现在正在爱因兹贝伦城堡周围警戒berserker,而没有被派去保护爱丽斯菲尔。
“言峰绮礼究竟是怎么得到夫人藏身的新据点的消息的还不清楚。但是已经失去御主资格的言峰绮礼又获得了新的令咒,似乎是和archer缔结了新的契约。”
“archer?那个金色的英灵?那不是远坂时臣的从者吗?”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
卫宫切嗣张了张嘴,但最终不知道说什么而沉默了。
久宇舞弥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战斗机器。从来只会汇报她亲眼确认过的切实无误的消息。既然她说archer与言峰绮礼缔结了契约,那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宫切嗣眉头紧锁,下意识地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身经百战沉着冷静的魔术师杀手,在此刻陷入了惊慌与迷惘。
而以赵云身份活动至今的李想,此时也有一种事态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觉。
他原本认为,肯尼斯的结局被他更改成现在这样,原本会被肯尼斯出其不意枪杀的言峰璃正神父就不会死,神父不死的情况下,言峰绮礼应该会被身为其父的言峰璃正所约束。这样一来言峰绮礼就不会如原本世界线那样为了“愉悦”而重新加入圣杯战争。
然而,现在他所听到的事实是,尽管他已经对圣杯战争施加了大量的干预,最终言峰绮礼依然如原本那样,与吉尔伽美什一同成为了本次圣杯战争最强亦是最恶的一组御主与从者。
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昨夜的圣堂教会地下室
“哦?圣杯又给了你一次机会是吗?”
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致地看着言峰绮礼左手手背上的两枚鲜红的令咒。
“从结果上看,是这样的。明明我对于圣杯没有任何需要寄托和实现的愿望,为何圣杯要两次给予我御主的资格?”
言峰绮礼困惑着。
“绮礼,你认为自己没有需要寄托于圣杯的愿望,但你能确定你所感受到的就是真相吗?”
“什么意思?”
言峰绮礼看向吉尔伽美什:
“我被圣杯赋予御主的资格,不就是为了帮助吾师远坂时臣获取圣杯吗?”
“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这一定是远坂时臣告诉你的吧?绮礼,你觉得你的那个古板的老师真的拥有如此强大的气量足以让那个似乎具有自我意识和选择能力的圣杯给他如此之大的支持吗?”
言峰绮礼沉默了。
“想想看你的老师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做了什么?一直在暗中差遣你到处收集情报,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动过手。两次使用令咒都是让我撤退,如果他把令咒用来增幅我这场圣杯战争早就结束了!”
言峰绮礼试图争辩:
“宝具的能力相生相克没有定数,提早暴露自己的宝具能力可能会被克制自己宝具能力的英灵抓住机会。收集情报谋定后动才是比较谨慎的做法……”
“谨慎过度那就是懦弱了。”
吉尔伽美什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你回忆一下远坂时臣的所谓计划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取得了成效的?”
“收集情报龟缩防守的策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但至少没有出现失误。如果不是吉尔伽美什你拒绝攻击caster,老师就能够从父亲那里获得大量的令咒了。”
“嗯?等等,大量的令咒?”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吉尔伽美什,怎么了?发现自己的说法并不成立了吗?”
“并非如此,我是发现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
吉尔伽美什面带诡异的笑容,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然后继续问道:
“既然你不接受我的说法,那不如我们换个话题。今晚在那个叫做未远川的地方没有看到你啊,绮礼。你是去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我说说看吧。”
言峰绮礼将他此前的经历一一详细说明:
在收到老师远坂时臣的命令后前往未远川,途中遇到了骑马返回的berserker,他一路跟随来到了间桐家,而在间桐家,他看到了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与间桐家老家主间桐脏砚之间的对决。
最终间桐雁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消耗三枚令咒击杀了间桐脏砚。berserker的力量在失去前任御主后增强,之后他派余下的七名assassin袭击肯尼斯,被berserker轻易击杀,他自己逃了出来。
为了向自己的老师隐瞒自己的行动真实细节。言峰绮礼在自己的身上制造了大量的伤口,对远坂时臣的说法则变成了自己受到了berserker的主动袭击。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交谈中吉尔伽美什一直都扮演着老师一般的角色,因此言峰绮礼在和吉尔伽美什说明情况的时候几乎是完全和盘托出,所有事件的细节都说得十分仔细。
而随着言峰绮礼的叙说,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厚。
“你这不是已经很了解了吗?绮礼。愿意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却不觉得自己所说的事情是无聊的或是毫无意义的,这正是娱乐一词的含义啊!既然已经有了如此觉悟,为何还会对自己感到迷惘呢?”
吉尔伽美什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这间言峰绮礼居住的地下室。
“嗯?吉尔伽美什你要去干什么?”
看到吉尔伽美什出门,言峰绮礼连忙问道:
“在这里等上三分钟再出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三分钟?吉尔伽美什究竟在玩些什么花样?”
起身到一半正打算追出去的言峰绮礼在听到吉尔伽美什的回答后,犹豫了数秒后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言峰绮礼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留在桌上已经开封的红酒瓶。
深深吸入并突出一口地下室浑浊的空气后,言峰绮礼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了一小杯的上品红酒。缓缓地品了起来。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一向时间观念严格而又受过严格训练的言峰绮礼甚至不需要看表,就能准确地估算时间。
他站起身来,推开地下室的大门。
“嗯?这是……血腥味?”
言峰绮礼眼神一凝,迈腿向着血腥味的源头教堂礼拜堂方位走去。
当他到达礼拜堂时,眼前的景色让他目光骤然紧缩。
他的父亲言峰璃正,此时正倒在一片血泊中。
言峰绮礼快步走到父亲身旁,跪下身子伸出一根食指放在父亲的鼻子下检查。
果然,言峰绮礼的父亲言峰璃正神父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究竟是谁干的?”
多年代行者的工作和训练教育让言峰绮礼即使面对自己的父亲死亡这件事,依然保持着相对稳定冷静的状态。
他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父亲的遗体。
隔着衣物能够看到的是,父亲的身体从上到下只有一处致命伤腰腹部直指脾脏而入的极深刀伤。
脾脏的质地较脆,且血运丰富。一旦受到外力尤其是刺伤和打击,很容易破裂,这回导致严重的大出血,很快就会致人死亡。
璃正神父的体温几乎没有降低,所以可以判断父亲死亡的时间就在刚才。
等等,刚刚!
言峰绮礼猛然转身,在他的身后,站着似笑非笑的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是你干的吗?”
“先不要急着问我。接下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等你回答完以后,我会告诉你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的态度实在太自然了,这让言峰绮礼不由自主地被吉尔伽美什的思路带走了:
“什么问题?”
“很好,那么我唯一的问题就是……绮礼,转过头看看你的父亲,不要在意世俗的看法,摈弃你从常人和教会那里学到的反应准则,告诉我,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言峰绮礼低头看向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父亲,
如果不在意世俗的看法,忘记神职人员的守则……
一种罪恶的冲动从心脏内突兀地出现并迅速随着血液传遍全身。
这是什么?
轻轻触碰言峰璃正的遗体,言峰绮礼发现自己脸部的肌肉竟然开始用力,将他的嘴角微微扯起。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曾经在他看到自己妻子自戕的遗体后,一种同样的冲动也曾遍布全身。
想看到她更的样子。
想看到她临死前的面貌,
想看到她绝望的挣扎……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椎一路上行,针扎般刺着言峰绮礼的大脑。
他如触电般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你究竟想到了什么?绮礼。”
言峰绮礼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让我猜猜,刚才你的脑中出现的,一定不是常人所会想的像是‘复仇’、‘恐惧’之类的情绪……难道说,你所感受到的……”
吉尔伽美什的话仿佛恶魔的低语:
“是兴奋吗?”
言峰绮礼猛地抬起了头,如恶鬼般地盯着吉尔伽美什。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呐,言峰绮礼。”
“既然你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我就告诉你吧。没错,神父背上的伤,的确是我动的手。”
吉尔伽美什依然笑着,但却宛如恶魔。
“你的父亲与你的老师远坂时臣所谋划的计策,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是有趣,难怪远坂时臣如此希望我去杀死caster。原来他是打算获取大量的令咒,强行命令我服从他的意志。这是对王的亵渎。对于这种背叛王意图造反的臣子,身为王者绝不能原谅。而作为帮凶的神父,也必须以死谢罪!”
吉尔伽美什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其实已经出离愤怒了。
远坂时臣与言峰璃正的谋划如果成功的话,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他可能将会真的沦为远坂时臣的工具,而这对于高傲的吉尔伽美什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可惜远坂时臣还是不够果断,如果在未远川上他消耗令咒强令我释放ea消灭caster召唤出的魔怪,恐怕他的计策真的有可能成功,但是仅仅为了一帮凡人便投鼠忌器,果然他完全没有夺取我宝物的气量。”
253. 决战前昼(四)
言峰绮礼低着头,地上的血泊上躺着他的父亲,在不远处礼拜堂的窗户旁,则站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英灵,也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前教会代行者经历训练出的细致的观察力,让他看到老神父的右手位置,右手食指指尖沾染的接近干涸的血迹,老神父在临死之时将自己的食指浸入血泊之中,意图十分明显。
言峰绮礼很容易地就从老神父的身旁找到了他留下的信息,
扭曲的血液痕迹形成的一行血字“jh424”。
如果没有教会信仰背景的话,这不过是一行无意义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而已,但对于继承了圣职者职业和相应知识的言峰绮礼,这一行字的暗示就再明显不过了
约翰福音第四章第二十四节:
神即圣灵,所以拜他的人,须用心灵与诚实礼拜。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璃正神父已经完全冰冷的右手小臂上,所有的教会保留的令咒一起发出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阵阵针刺般的钝痛感,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形成交错覆盖整个小臂的繁复花纹。
绮礼无言地注视着自己手臂上令咒的光芒。
那是父亲交托给儿子的信任,毫无疑问。
璃正神父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肯定是儿子言峰绮礼。所以才用血写下只有从事圣职之人才能明白的暗号。把管理令咒、守护圣杯、引导圣杯战争这些作为监督者的重要职责都托付给了儿子。
他确信儿子是可以承担这些责任的人,一直到临死,璃正神父对此都没有任何怀疑。
“呵呵呵……”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言峰绮礼的眼眶中满溢而出。
在自己至亲的遗体前落泪实在是太正常了,但是使言峰绮礼流泪的缘由却与悲伤截然相反。
自己父亲给予自己的信任是如此真挚,但这份真挚的信任,却建立在言峰璃正对自己儿子本质的错误认知上。
一直到死,言峰璃正都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拥有着圣职者良好品格的优秀继承人。
同样的信任,言峰绮礼也在自己死去的前妻那里感受到过。
那个临死前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女人用虚弱的声音道出“你爱着我,绮礼。”时,语气中同样是毫不怀疑的信任。
然而,他们都错误地理解了言峰绮礼这个人。
言峰绮礼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笑声也越来越阴森。
从他眼眶中满溢而出的眼泪中,包含的不仅仅是悲伤,还有极致的愉悦。
没错,在那个病弱的女人身上,自己不是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灵魂的本质吗?
父亲与妻子的死亡,带给言峰绮礼的并不是悲伤,而是人间至极的喜悦与快感。
吉尔伽美什红玉一般的瞳孔倒映着言峰绮礼哭与笑同时体现在脸上的复杂表情。
作为原初的王者,从原始的性预到无尽的财富,再到战斗的兴奋……
他,吉尔伽美什已经品尝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娱乐。但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一件能够让他找到无尽乐趣的东西,那就是人这件事物本身。
虽然看上去每个人都很相似,但只要仔细品味,就会发现每个人的躯壳下都包含着独一无二的灵魂。
世上的人类新旧更替,新的人与新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不断产生,而在人这个群体中,总会出现像言峰绮礼这样,能够让吉尔伽美什也感到有趣的灵魂。
每当找到这样一个有趣的灵魂,对王者吉尔伽美什而言,就是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和观察对象。
此刻,一直用教养与社会准则压抑着自己天性的言峰绮礼终于在巨大的打击与吉尔伽美什恶意的引导下解封了自己的本质。
“吉尔伽美什。”
“哦?怎么了,绮礼?”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的老师,远坂时臣他没有获得圣杯的气量对吧。”
“我的确这么说过,远坂时臣这个人,成大事而拘小节,谨慎过度而没有勇气。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他是不可能获得圣杯的。这是我作为王者的判断。”
“我记得你也曾经对我说过,圣杯对我其实是有很高的期望的。对不对?”
“没错。言峰绮礼,圣杯一连两次赋予你御主的资格,绝不可能是让你为了远坂时臣的胜利而努力。绮礼,你的内心盛装着巨大的能量,不要去压抑它,那才是圣杯对你另眼相看的理由。”
“吉尔伽美什,如果我获得了圣杯,我能不能找到疑问的答案?”
“什么疑问?”
“我存在的意义,我与他人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不同,还有所谓善与恶的本质区别究竟是什么?善与恶的划分究竟有何意义,为何善是善,为何恶又是恶?”
“哈哈哈哈……绮礼,你终于开始有意义的思考了。那是当然的,如果圣杯真的是万能的许愿机的话,那么区区解决几个问题而已,怎么可能会做不到呢!”
“那么,吉尔伽美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吧,绮礼,你的疑惑,我很愿意给予解答。”
“如果吉尔伽美什你认为我的老师远坂时臣没有获得圣杯的气量的话,那么……”
言峰绮礼站起身,他的俩上,泪痕依然没有干涸;他的嘴角,止不住的笑容仿佛小丑的妆容,让人不寒而栗;而在他的右手小臂,鲜红色的圣堂令咒圣痕犬牙交错,右手手背,御主的龙形令咒红光闪烁。
“你觉得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言峰绮礼!所以我才说人类这种生物真是无可救药地有趣!”
吉尔伽美什狂放的笑声渐渐停止,他用深红色的双眼注视着言峰绮礼:
“不过,言峰绮礼,我需要提醒你。圣杯只能属于一个人,准确地来说是一组御主和从者。如果你想要争夺圣杯,就意味着你必须与你的老师远坂时臣为敌,并从他的手中抢夺圣杯。这是完全的背叛,你有这个觉悟吗?”
“觉悟?”
言峰绮礼看了一眼自己躺在地上的父亲。
“如果我没有觉悟的话,那么现在我就不会和你这个杀了我父亲的家伙如此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唔,这的确……那么言峰绮礼,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站在你面前,就是你即将‘背叛’的老师远坂时臣的从者。面对露出反骨的你,我是不是应该清理门户?”
吉尔伽美什的身后,王之财宝发射的前奏、财宝库与现世之间空间通道打开引动的空间震动密布空间的金色涟漪层层叠叠的出现在了教会的礼拜堂。
似乎言峰绮礼所说的话若是有一丝不对,吉尔伽美什就会放出无数宝具,将他轰成齑粉。
“保命的办法我还是有的。”
尽管面对生命的威胁,但言峰绮礼依然相当镇静:
“吉尔伽美什你也很清楚,我的老师远坂时臣作为最保守派的魔术师,一生的追求是到达根源,而他行事的方法则完全符合魔术师的行为准则。也就是说,对于我的老师而言,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获取圣杯战争的胜利而被召唤的单纯的使魔。尽管他表面上以臣子之礼侍奉于你,但在他的认知中,你不过是个单纯的傀儡,你与他的契约中,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时臣将本王召唤而来,但实际上却将高贵的本王视为下贱的奴隶吗?确实是很符合时臣这个浅薄但傲慢的男人的态度。”
吉尔伽美什被气笑了。所谓的原初之王,乃是时间最为高高在上的存在,时臣的想法本身就是大不敬。
“与我合作如何。我将为英雄王你呈上一出非常有意思的悲剧,包含背叛、诡计与蹂躏的深刻悲剧。”
“你打算怎么做?绮礼?”
吉尔伽美什收起王之财宝,抱胸做洗耳恭听状。
“故事的剧本若是被观众提前知道了就太没意思了。如果英雄王你有兴趣,就请看我的表演吧。这场悲剧的第一幕,就从‘被弟子背叛的老师’开始,如何?”
“哈哈哈哈……言峰绮礼你这个人还真是不会让我感到无聊!那好吧,今天我就做一次观众。只要你能够取悦于我,我便赏赐于你王的信任。感恩戴德吧!”
吉尔伽美什的身体转化为一片零散的光粒子消失在了礼拜堂。
“嗯,确实要感谢你的信任,吉尔伽美什。”
与吉尔伽美什合作得到圣杯,这就真的是言峰绮礼所计划的全部了吗?
不,不是。吉尔伽美什认清了言峰绮礼的本质,但却忽视了在言峰绮礼的身上同样具备圣职者的一面。多年的圣职者生涯以及父子之间的感情终究给言峰绮礼留下了一些痕迹。
而这些痕迹,则以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预料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吉尔伽美什,你并不知道,被圣杯战争创始御三家所隐藏的,关于圣杯战争的真正真相”
“所谓的圣杯,乃是利用从世界外侧英灵座上召唤而来的英灵的灵魂返回英灵座这一过程,打开世界内外侧的通道,实现到达根源目的巨型魔术仪式。”
“为了打开这个通道,就必须将全部七个英灵的灵魂作为祭品。没错,是七个英灵,包括你吉尔伽美什在内的全部七个英灵。”
“为何御主们要如此珍惜地使用令咒,不仅仅是因为令咒能够发挥强大的效用,更重要的是因为,在一起结束以后,最后剩下的御主需要用一枚令咒,让自己的从者自杀,从而取得最后的英灵的灵魂。”
“当圣杯近在眼前的时候,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类魔术师以一枚令咒杀死,这对于英雄王而言,一定会是一种最屈辱的死法吧?”
想到吉尔伽美什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背叛时
言峰绮礼低着头,地上的血泊上躺着他的父亲,在不远处礼拜堂的窗户旁,则站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英灵,也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前教会代行者经历训练出的细致的观察力,让他看到老神父的右手位置,右手食指指尖沾染的接近干涸的血迹,老神父在临死之时将自己的食指浸入血泊之中,意图十分明显。
言峰绮礼很容易地就从老神父的身旁找到了他留下的信息,
扭曲的血液痕迹形成的一行血字“jh424”。
如果没有教会信仰背景的话,这不过是一行无意义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而已,但对于继承了圣职者职业和相应知识的言峰绮礼,这一行字的暗示就再明显不过了
约翰福音第四章第二十四节:
神即圣灵,所以拜他的人,须用心灵与诚实礼拜。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璃正神父已经完全冰冷的右手小臂上,所有的教会保留的令咒一起发出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阵阵针刺般的钝痛感,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形成交错覆盖整个小臂的繁复花纹。
绮礼无言地注视着自己手臂上令咒的光芒。
那是父亲交托给儿子的信任,毫无疑问。
璃正神父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肯定是儿子言峰绮礼。所以才用血写下只有从事圣职之人才能明白的暗号。把管理令咒、守护圣杯、引导圣杯战争这些作为监督者的重要职责都托付给了儿子。
他确信儿子是可以承担这些责任的人,一直到临死,璃正神父对此都没有任何怀疑。
“呵呵呵……”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言峰绮礼的眼眶中满溢而出。
在自己至亲的遗体前落泪实在是太正常了,但是使言峰绮礼流泪的缘由却与悲伤截然相反。
自己父亲给予自己的信任是如此真挚,但这份真挚的信任,却建立在言峰璃正对自己儿子本质的错误认知上。
一直到死,言峰璃正都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拥有着圣职者良好品格的优秀继承人。
同样的信任,言峰绮礼也在自己死去的前妻那里感受到过。
那个临死前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女人用虚弱的声音道出“你爱着我,绮礼。”时,语气中同样是毫不怀疑的信任。
254. 决战前昼(五)
“你说璃正神父死了?”
即使是牢记并贯彻远坂家家训“保持优雅”的远坂时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禁愣住了。
“是的,返回教堂后,父亲就死在礼拜堂。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父亲的遗体上能够得到的唯一线索就只有父亲背后的刀伤。”
远坂时臣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没有任何使魔显示除了我们以外剩下的另外三家御主和从者有行动的痕迹,圣堂教会作为圣杯战争仲裁者所在的地方,原则上属于绝对中立,怎么会有人前去暗杀神父呢?”
“抱歉,凶手的痕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尽管已经反复调查了很多次,但是我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怎么会这样……”
远坂时臣长叹一口气,身体前倾,两只手的手肘顶住自己的膝盖,手掌交叠盖在自己的额头。
言峰璃正是远坂时臣父亲,前代远坂家家主的好友。作为圣职者在冬木市范围内德高望重。远坂时臣小时候其父亲与言峰璃正就常常会面,说远坂时臣是被言峰璃正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这次圣杯战争,远坂时臣之所以在一开始就非常自信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有着言峰璃正以及其代表的圣堂教会势力作为盟友。
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名义上的弟子言峰绮礼失去了从者,可靠的长辈兼盟友言峰璃正死于非命,而自己又只剩下一枚令咒,从者archer吉尔伽美什又与自己并非一心。
远坂一方的状况,陡然间恶化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
在远坂时臣低头沉默不语期间,言峰绮礼继续说道:
“父亲临死前,用血在隐蔽的位置留下了讯息。”
“神父留下了什么讯息?”
言峰绮礼挽起自己右臂的袖子,纵横交错的令咒在右手小臂上连成一片。
“父亲留下了交接圣杯战争仲裁者权力的咒语。现在,我已经代替我父亲,成为这次圣杯战争的新任仲裁者。”
在展示自己右手小臂上的令咒的同时,言峰绮礼看似不经意地用自己的左手扶住右手手背的位置,动作非常自然,远坂时臣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真是辛苦你了,绮礼。也要感谢璃正神父,迄今为止神父帮了我们家很多,我却一直没有给予像样的报答,没想到仅仅一天不到如此之短的时间没有见面,竟是天人永隔。”
尽管为长辈一般的老神父的死亡而悲痛喟叹,但远坂时臣终究是终其一生追求根源,以超乎常人的自律与努力成为顶尖魔术师的远坂家家主,他很快重燃起斗志:
“杀害神父的凶手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只能任其逍遥法外。神父是高尚的圣职者,到现在为止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璃正神父曾与哪些人之间有冲突。有动机杀死神父的无非是余下的另外三家御主或其追随者,只要和他们交锋,一定能找到杀害神父的凶手!”
远坂时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言峰绮礼的肩膀。
“让我们带上璃正神父的份,一起努力吧,绮礼!”
在远坂时臣的眼中,言峰绮礼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言峰绮礼一直都是如此,很少流露出表情。
尽管表面风平浪静,然而在言峰绮礼的话语中,远坂时臣能够感受到“决意”:
“父亲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做好了他的工作,接下来我会带上父亲的份一起,帮老师你获得圣杯,如果获得了圣杯,那么在天堂永生的父亲,心中也一定会有所安慰吧。”
“绮礼你一直都很优秀,在魔道方面也是,虽然仅仅是跟着我学习了一年的魔术,但作为新人而言你已经做得非常之好了。你的父亲每次与我的父亲,后来和我谈起你的时候,都满是夸赞。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美的继承你父亲璃正神父的职责,璃正老神父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说到这里,远坂时臣从自己的桌上拿起了一张被装在立式相框中的照片。
这张照片里,远坂时臣与妻子葵、女儿凛和樱四人站在远坂家的宅邸中,四人的脸上都带着或深或浅的微笑。
看着自己两个女儿的脸,尤其是凛的时候,远坂时臣微笑着说道:
“每当我想起凛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或多或少的能够理解神父的心情。”
“以凛能够掌握全属性的稀有天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天分平庸的我了吧。”
“凛小姐在学习魔术上的天分的确非常强。但是现在凛小姐还太小,尚未到学习能力成长到最高峰的年纪,学习魔法方面想要超过老师这么多年的积累,还是有很大距离的。”
“绮礼,所谓的魔道,与天赋的关系非常之大。基础的部分不论,对于魔术的高深部分,有许多部分还没有形成完备的理论,一些前辈留下的经验本身也有很多其实是基于某些特殊的能力和体质,而这需要依靠魔术研究者自己的能力去探索。以凛的天分,一定能够比我更加接近根源吧。”
“老师,这次你一定能够获得圣杯,打开通往根源的道路。届时老师你就是第一个到达根源的魔术师,若是论接近根源,凛小姐恐怕是要落后老师你很多年了。”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自从圣杯战争开战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太多超过我预料之外的事。现在璃正神父又被人暗害,我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远坂时臣走向室内北侧的酒柜,打开柜门。
酒柜内,是琳琅满目的红酒酒瓶。其中有几瓶已经被启封,远坂时臣拿出了其中的一瓶,简单在光下确认过瓶中酒液的状态后,远坂时臣在酒柜的另一个位置拿出了两个已经放置干燥的玻璃制高脚杯,远坂时臣一边取物品,一边说道:
“对于神父被暗害这件事,我同样非常伤心。但是现在依然处于紧张的战争状态,恐怕神父的葬礼只能延后了。先联系一下教会与魔术协会的人,我们喝些酒镇静一下,稍后我们一起去为神父……”
狭长锋锐的锋刃沿着肋骨之间的缝隙,精准地穿透了远坂时臣的心脏。并在刺入心脏后顺时针拧转九十度,将原本细小的创口扩张变形地更大。
鲜红色散发着铁锈味腥气的血液顺着剑锋流淌甚至可以说是喷涌而出,在剑刃最尖端的剑尖处,形成一股细长的红线滴落地面。
僵硬地转过头,远坂时臣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凶手,竟然就是方才一直与自己交流的弟子,言峰璃正神父的继承人言峰绮礼。
“绮礼,你……”
远坂时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子前来向自己传递璃正神父死亡的消息,却突然对自己发难。
黑键毫不犹豫地拔出,大量的血液从刺破的心房心室内涌出,血管中的血压急剧降低,远坂时臣的眼前很快就被蒙上了一片灰暗的颜色。缺乏血液以及低血压令远坂时臣的脑部现在几乎无法运作。
挣扎着吐出几个模糊的字后,远坂时臣的身体倒在地面失去了力气。
“竟然会被这种不入流的玩具杀害,作为魔术师还真是失败呢。”
金色的光粒子凭空聚集在一起,吉尔伽美什通体金色的身影在房间内突然出现。
言峰绮礼散去注入黑键剑柄的魔力。黑键由魔力形成的剑锋凭空消散。
“虽然作为武器的性能并不是很好,但黑键最大的优点就是方便携带。而且我身上时刻准备着大量黑键。在出其不意的状况下作为暗杀的工具却是在合适不过了。”
“你说璃正神父死了?”
即使是牢记并贯彻远坂家家训“保持优雅”的远坂时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禁愣住了。
“是的,返回教堂后,父亲就死在礼拜堂。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父亲的遗体上能够得到的唯一线索就只有父亲背后的刀伤。”
远坂时臣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没有任何使魔显示除了我们以外剩下的另外三家御主和从者有行动的痕迹,圣堂教会作为圣杯战争仲裁者所在的地方,原则上属于绝对中立,怎么会有人前去暗杀神父呢?”
“抱歉,凶手的痕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尽管已经反复调查了很多次,但是我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怎么会这样……”
远坂时臣长叹一口气,身体前倾,两只手的手肘顶住自己的膝盖,手掌交叠盖在自己的额头。
言峰璃正是远坂时臣父亲,前代远坂家家主的好友。作为圣职者在冬木市范围内德高望重。远坂时臣小时候其父亲与言峰璃正就常常会面,说远坂时臣是被言峰璃正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这次圣杯战争,远坂时臣之所以在一开始就非常自信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有着言峰璃正以及其代表的圣堂教会势力作为盟友。
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名义上的弟子言峰绮礼失去了从者,可靠的长辈兼盟友言峰璃正死于非命,而自己又只剩下一枚令咒,从者archer吉尔伽美什又与自己并非一心。
远坂一方的状况,陡然间恶化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
在远坂时臣低头沉默不语期间,言峰绮礼继续说道:
“父亲临死前,用血在隐蔽的位置留下了讯息。”
“神父留下了什么讯息?”
言峰绮礼挽起自己右臂的袖子,纵横交错的令咒在右手小臂上连成一片。
“父亲留下了交接圣杯战争仲裁者权力的咒语。现在,我已经代替我父亲,成为这次圣杯战争的新任仲裁者。”
在展示自己右手小臂上的令咒的同时,言峰绮礼看似不经意地用自己的左手扶住右手手背的位置,动作非常自然,远坂时臣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真是辛苦你了,绮礼。也要感谢璃正神父,迄今为止神父帮了我们家很多,我却一直没有给予像样的报答,没想到仅仅一天不到如此之短的时间没有见面,竟是天人永隔。”
尽管为长辈一般的老神父的死亡而悲痛喟叹,但远坂时臣终究是终其一生追求根源,以超乎常人的自律与努力成为顶尖魔术师的远坂家家主,他很快重燃起斗志:
“杀害神父的凶手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只能任其逍遥法外。神父是高尚的圣职者,到现在为止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璃正神父曾与哪些人之间有冲突。有动机杀死神父的无非是余下的另外三家御主或其追随者,只要和他们交锋,一定能找到杀害神父的凶手!”
远坂时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言峰绮礼的肩膀。
“让我们带上璃正神父的份,一起努力吧,绮礼!”
在远坂时臣的眼中,言峰绮礼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言峰绮礼一直都是如此,很少流露出表情。
尽管表面风平浪静,然而在言峰绮礼的话语中,远坂时臣能够感受到“决意”:
“父亲的确是无可挑剔的做好了他的工作,接下来我会带上父亲的份一起,帮老师你获得圣杯,如果获得了圣杯,那么在天堂永生的父亲,心中也一定会有所安慰吧。”
“绮礼你一直都很优秀,在魔道方面也是,虽然仅仅是跟着我学习了一年的魔术,但作为新人而言你已经做得非常之好了。你的父亲每次与我的父亲,后来和我谈起你的时候,都满是夸赞。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美的继承你父亲璃正神父的职责,璃正老神父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说到这里,远坂时臣从自己的桌上拿起了一张被装在立式相框中的照片。
这张照片里,远坂时臣与妻子葵、女儿凛和樱四人站在远坂家的宅邸中,四人的脸上都带着或深或浅的微笑。
看着自己两个女儿的脸,尤其是凛的时候,远坂时臣微笑着说道:
“每当我想起凛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或多或少的能够理解神父的心情。”
255. 决战前昼(六)
言峰绮礼的突然发难,的确打了卫宫切嗣一个措手不及。
紧张焦虑状态的卫宫切嗣不由自主地连续吸掉了半包烟,才重新整理好情绪。
正当卫宫切嗣打算着手调查言峰绮礼可能藏身的位置时,一只古怪的猫头鹰降落在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内,卫宫切嗣的面前。
“使魔?”
这只猫头鹰的状态与正常的野生猫头鹰完全不同,身上带有完全不加掩饰的魔术的痕迹。卫宫切嗣一眼就看出了这并不是单纯的猫头鹰,而是被某个魔术师所使役的使魔。
而这只猫头鹰外形的使魔爪子上,绑着一个棕色的皮制小筒。
卫宫切嗣小心地从猫头鹰使魔的足上将小筒拆下。
打开小筒的盖子,里面果然如预料的那样盛装着一个裹卷成小杆状的纸张。
究竟是谁会在如此紧张的时刻“飞鸽传书”?
展开纸条,纸条上的内容让卫宫切嗣瞳孔一缩:
“卫宫切嗣先生,您的妻子现在正在我们这里。若是想要解救她,请于今夜八点来到冬木市教堂。
注:教堂周围密布监视设备以及警报装置,请务必独自前来。”
言简意赅的短信件,落款则是卫宫切嗣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最为忌惮的人言峰绮礼。
卫宫切嗣抬起头,看向因状况有变而没有离开的赵云:
“我应该照做吗?berserker?”
赵云点了点头:“言峰绮礼现在手中有人质,那么主动权就把握在他的手里。正如绑架案的犯人挟持人质逼迫警察接受条件,为了避免撕票,只能按照对方所说的行动,至少是表面上必须这么做。当然,如果不在乎被抓走的人的安危,那就不需要在乎对方给出的信息。”
“berserker!那可是人命啊!还是如此亲近的亲人,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就放弃?”
对于赵云的话,saber完全无法认同。
为了防备berserker可能的背叛,卫宫切嗣将同样具有从者身份能够制衡赵云战斗力的saber留在了自己身边。
没想到这为了避免意外状况的决策,竟然间接导致爱丽斯菲尔被言峰绮礼所抓。saber此时正陷于深深的自责中。而对于赵云将人命置之度外的冰冷态度,saber愤怒地表示反对。
“骑士王请不要如此激动。现在仅仅是在讨论之后应该如何应对。冷静客观地分析问题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
赵云与saber之间的辩驳卫宫切嗣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理智与感性在卫宫切嗣的心中交战。
从获取圣杯战争最终胜利的角度来说,爱丽斯菲尔虽然一直扮演着saber明面上御主的角色,但爱丽丝菲尔的实际作用并不大,现在已经成为盟友关系的berserker暂且不提,言峰绮礼原本的从者是assassin,还是能够分出数十个分身的特殊英灵,在情报战方面得天独厚,让爱丽斯菲尔伪装成saber御主的这个计策,恐怕早就暴露了吧。
而除去表面的“御主”这一身份,爱丽斯菲尔不过是一个能够使用爱因兹贝伦家魔术的人造人而已,即使被言峰绮礼抓走,也并不影响他们这一方的战力。
而且,由于爱丽斯菲尔是作为小圣杯而制作出来的人造人,随着昨夜三名英灵接连退场,作为小圣杯的爱丽斯菲尔承受了巨大的负担,从昨夜开始,已经几乎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行动,只能静静地躺在新的据点中。卫宫切嗣不得不安排重伤初愈的久宇舞弥作为爱丽丝菲尔的保镖,爱丽斯菲尔被掳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精简了人员,解放了战力。
只要将爱丽斯菲尔视作已经死亡,言峰绮礼抓走爱丽斯菲尔对卫宫切嗣而言甚至算不上什么困境。
然而,冰冷的理性之下,卫宫切嗣滚烫的血液却大声地提出异议。
虽然身为冷酷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知道自己应该永远保持绝对理性,引领自己走上这一条路的师傅也多次提醒自己要抛弃感情。
但他还是做不到。
在双手沾满鲜血,做着世界上最为残酷现实的工作的同时,在感情上,卫宫切嗣又太过接近一个正常人。
他会喜悦,会惶恐,也会感动。
进入爱因兹贝伦家迄今已经十年,女儿伊利亚出生至今已经九年。这些年来,与爱丽斯菲尔朝夕相处,卫宫切嗣已经无法将爱丽斯菲尔当做一个冰冷而没有感情的人造人。
那是他的妻子,伊莉雅的母亲。
“为什么刚刚找到的新据点竟会被言峰绮礼知晓?难道说即使没有assassin,言峰绮礼本身也具有很高的情报能力吗?”
卫宫切嗣低垂着头,无比烦躁地思考着对策。
………………
“发生了什么?……奇怪的猫头鹰?”
正在山间扎营休憩,为将在数日内开启的大战养精蓄锐的韦伯,突然被伊斯坎达尔叫醒。
拉开帐篷,果然如同伊斯坎达尔所说,帐篷外的草地上,立着一只奇怪的猫头鹰。
“猫头鹰外形的使魔?竟然有魔术师知道我现在的位置?!”
韦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小子,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周围的情况。除了指着鸟之外,这里没有任何异常。”
伊斯坎达尔在韦伯的身旁凝聚成了实体,一个近两米的铁塔般的壮汉。
对于伊斯坎达尔敏锐的感知能力,韦伯保持着高度信任。于是他停止了对周围的观察,关注的重点重新聚焦在了这只猫头鹰的身上。
“信筒?”
猫头鹰的足部绑着装信的小筒,非常明显。韦伯与伊斯坎达尔对视一眼后,伊斯坎达尔走上前数步,将猫头鹰使魔的两只翅膀抓住,从它的腿上把绑着的信件拿了下来。
韦伯展开纸条一般大小的“书信”,信的内容用英语书写,母语是英语的韦伯在观看时没有任何障碍。
信件来自于言峰绮礼,内容很多很长,有关于圣杯战争目前三足鼎立且一家独大状况的分析,对伊斯坎达尔的欣赏,卫宫切嗣暗杀了自己的父亲与恩师的状况等等,而这篇文章的最终目的则是提出rider与archer两名从者,也就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之间暂时摒弃前嫌进行合作。
“圣杯的归属权,只有真正的王者才有资格获得。征服王与英雄王在气势上,无人能出其右,这届圣杯的归属,应该就在两名真正的王者之间产生……”
迅速看完了信件的内容,韦伯摇了摇头:
从客观角度来看,剩下的四名从者形成两个阵营是非常有可能的。尤其是在其中已经有两方成为了“好朋友“之后。但是……
“其中的可信程度究竟有多少呢?”
伊斯坎达尔插话道。
“不确定。这个叫做言峰绮礼的人,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关注过。他所说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以卑劣的手段暗杀他的父亲以及恩师,也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韦伯将信件烧掉。
…………………………
冬木市教堂礼拜堂,吉尔伽美什看着躺在一口棺材中,神态安详的爱丽斯菲尔,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圣杯?”
言峰绮礼回答道:
“没错,圣杯战争的仪式一开始就是由老师所在的远坂家,冬木市的另一个魔道家族间桐家、还有人造人的海外家族爱因兹贝伦圣杯战争创始的御三家完成的。吉尔伽美什你面前的,就是爱因兹贝伦制作的‘圣杯’。”
“按照你的说法,那这个女人就是万能的许愿机?”
“是也不是,眼下这个女人还没有圣杯的功能。虽然圣杯战争进程的不断推进,这个女人身上“人”的部分就会越来越稀薄,而越来越接近于一个专门被制造出的机器,也就是圣杯。而当圣杯战争决出了最后的胜利者后,这个女人就会完全化为圣杯。
吉尔伽美什打量着言峰绮礼:
“既然这个女人还没有成为圣杯,那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将其抓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测试。我仅仅是想要了解一下在卫宫切嗣的心中,这个女人究竟重要与否。”
言峰绮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仅仅为了如此简单的理由?”
“是的。”
“你果然学得很快,绮礼。你现在已经能够轻易地找到让自己快乐起来的娱乐形式了。”
吉尔伽美什赞许地看了看言峰绮礼,又追问道:
“那么给rider寄去的信件呢?”
“给rider的信息不过是为了尝试一下。虽然韦伯维尔维特没有优良的魔力回路以及煊赫家族的魔术刻印,作为魔术师不过是三流水准,但在单纯知识的方面他还是很强的。”
言峰绮礼的突然发难,的确打了卫宫切嗣一个措手不及。
紧张焦虑状态的卫宫切嗣不由自主地连续吸掉了半包烟,才重新整理好情绪。
正当卫宫切嗣打算着手调查言峰绮礼可能藏身的位置时,一只古怪的猫头鹰降落在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内,卫宫切嗣的面前。
“使魔?”
这只猫头鹰的状态与正常的野生猫头鹰完全不同,身上带有完全不加掩饰的魔术的痕迹。卫宫切嗣一眼就看出了这并不是单纯的猫头鹰,而是被某个魔术师所使役的使魔。
而这只猫头鹰外形的使魔爪子上,绑着一个棕色的皮制小筒。
卫宫切嗣小心地从猫头鹰使魔的足上将小筒拆下。
打开小筒的盖子,里面果然如预料的那样盛装着一个裹卷成小杆状的纸张。
究竟是谁会在如此紧张的时刻“飞鸽传书”?
展开纸条,纸条上的内容让卫宫切嗣瞳孔一缩:
“卫宫切嗣先生,您的妻子现在正在我们这里。若是想要解救她,请于今夜八点来到冬木市教堂。
注:教堂周围密布监视设备以及警报装置,请务必独自前来。”
言简意赅的短信件,落款则是卫宫切嗣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最为忌惮的人言峰绮礼。
卫宫切嗣抬起头,看向因状况有变而没有离开的赵云:
“我应该照做吗?berserker?”
赵云点了点头:“言峰绮礼现在手中有人质,那么主动权就把握在他的手里。正如绑架案的犯人挟持人质逼迫警察接受条件,为了避免撕票,只能按照对方所说的行动,至少是表面上必须这么做。当然,如果不在乎被抓走的人的安危,那就不需要在乎对方给出的信息。”
“berserker!那可是人命啊!还是如此亲近的亲人,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就放弃?”
对于赵云的话,saber完全无法认同。
为了防备berserker可能的背叛,卫宫切嗣将同样具有从者身份能够制衡赵云战斗力的saber留在了自己身边。
没想到这为了避免意外状况的决策,竟然间接导致爱丽斯菲尔被言峰绮礼所抓。saber此时正陷于深深的自责中。而对于赵云将人命置之度外的冰冷态度,saber愤怒地表示反对。
“骑士王请不要如此激动。现在仅仅是在讨论之后应该如何应对。冷静客观地分析问题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
赵云与saber之间的辩驳卫宫切嗣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理智与感性在卫宫切嗣的心中交战。
从获取圣杯战争最终胜利的角度来说,爱丽斯菲尔虽然一直扮演着saber明面上御主的角色,但爱丽丝菲尔的实际作用并不大,现在已经成为盟友关系的berserker暂且不提,言峰绮礼原本的从者是assassin,还是能够分出数十个分身的特殊英灵,在情报战方面得天独厚,让爱丽斯菲尔伪装成saber御主的这个计策,恐怕早就暴露了吧。
而除去表面的“御主”这一身份,爱丽斯菲尔不过是一个能够使用爱因兹贝伦家魔术的人造人而已,即使被言峰绮礼抓走,也并不影响他们这一方的战力。
而且,由于爱丽斯菲尔是作为小圣杯而制作出来的人造人,随着昨夜三名英灵接连退场,作为小圣杯的爱丽斯菲尔承受了巨大的负担,从昨夜开始,已经几乎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行动,只能静静地躺在新的据点中。卫宫切嗣不得不安排重伤初愈的久宇舞弥作为爱丽丝菲尔的保镖,爱丽斯菲尔被掳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精简了人员,解放了战力。
256. 圣堂之影
卫宫切嗣推开冬木市教堂的大门。
冬木市街道的路灯已经亮起,夜色逐渐浓郁,而在最近冬木市的宵禁令影响下,教堂内空无一人,又因为没有点灯而略显昏暗。
刚一进入教堂内部,卫宫切嗣便喊道:
“言峰绮礼,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一个人前来了。爱丽斯菲尔在哪里?”
没有任何声音对他予以回应。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手中calicom950冲锋手枪的保险。
进入冬木市教堂对于卫宫切嗣而言无异于孤身深入敌营,而眼下空荡的教堂中,鸿门宴的气息是如此浓重,这让卫宫切嗣的警戒心达到了最高状态。
哒、哒、哒……
特制皮靴的硬化鞋底在教堂的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回音,卫宫切嗣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向教堂内部移动着。
突然,卫宫切嗣感觉自己的左脚踢到了一件柔软的未知物体。
卫宫切嗣下意识地微微低头,而在他还来不及看清自己脚下究竟踢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动静从他身前传来。一个似乎是人影的东西借着教堂内的微光一闪即逝。
“砰!砰!砰!……”
卫宫切嗣后撤半步,抬起枪便是一次短促的连射。
“糟了!”
在枪机击发的瞬间,卫宫切嗣感觉到从自己后侧传来一股寒意以及一阵微弱的风声。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千钧一发之刻,凭着过人的战斗意识以及多年的战斗经验,卫宫切嗣用出了已经刻入骨髓中的家传魔术。
卫宫家代代相传的操作时间的魔术研究,在此刻再次化为卫宫切嗣的力量。
以两倍的速度加快自己的时间,卫宫切嗣的动作快到几乎带出残影。
原本即将命中他脖颈大动脉处的锋刃,由于他的快速移动,仅仅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捂住脖子上的切口堵住血液,卫宫切嗣抬起头,看向割伤他的罪魁祸首。
“言峰绮礼……”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你躲掉了的话,那么在我的黑键刺入神经后,你会在半秒不到的时间内失去意识,这可是痛苦程度最轻的死法了。”
言峰绮礼看着右手指缝中夹着的三把细长的黑键,不无失望地表示道。
“没有让你如愿真是抱歉,言峰绮礼。”
卫宫切嗣瞥了一眼头顶上的天花板。
果然,教堂的天花板上被人以膨胀螺钉固定了一根铁杆。
言峰绮礼刚才就是通过倒挂在天花板上,借着没有打开光源的教堂内的黑暗,这才避开了卫宫切嗣的搜寻。得以出其不意地对卫宫切嗣发动偷袭。
“那么,刚才碰到的和看到的究竟是……”
卫宫切嗣轻微别过头,眼角余光始终紧盯着言峰绮礼,主要的视线则汇聚在他自己的脚下。
“?!”
让卫宫切嗣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他踢到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柔软物体,竟然是一具冰冷的遗体。
“这是……担任仲裁者的圣堂教会委派人,冬木市的神父?”
“没错,在你面前的不仅仅是冬木市的神父,同时也是本次圣杯战争的前任仲裁者,以及我的父亲。”
言峰绮礼随手掷出一柄黑键,被投掷出的黑键的目的地并不是他眼前的敌人卫宫切嗣,而是精准地命中了教堂内部日光灯的开关。
教堂内,在灯打开后立刻变得亮如白昼。
卫宫切嗣瞳孔一缩。
数米之外,一个身穿红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此时也正躺在教堂的地毯上。
从衣物上干涸的血迹来看,这个男人也和卫宫切嗣脚边的璃正神父一样,死去多时了。
“那个你大概没有见过的人,则是archer的前任御主,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也是我的老师。”
言峰绮礼一脸平静地介绍了两具已经变得冰冷的遗体的身份。这种“脱线”行为,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卫宫切嗣也不由感到一丝寒意。
卫宫切嗣扫了一眼地上的遗体,确认了有人伪装遗体的可能性极低,便转过身来对言峰绮礼发问道:
“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在晚八点独自一人来到了冬木市教堂。该你兑现承诺了,言峰绮礼。被你掳走的爱丽斯菲尔究竟去哪里了?”
言峰绮礼一摊表面被染上一层红色的双手,又指了指自己指间夹着的黑键,笑容神秘:
“我的这几把黑键上,已经涂抹了剧毒,哪怕由于特殊的个人体质,不能迅速致人于死地,也能让人失去反抗能力。现在,你有没有感到浑身肌肉无力,几乎要站不稳了?”
“什么?”
卫宫切嗣惊怒交加,一声怒吼,正作势要言峰绮礼做殊死一搏之时,他的身体突然就无法如臂指使了。
毒药开始发作,并果然如言峰绮礼所说,无力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
“砰!”
卫宫切嗣再也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颓然跪倒在地,停止了呼吸。
言峰绮礼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向卫宫切嗣的“遗体”走去。
言峰绮礼左手灵巧地一动,又是三把黑键的剑柄顺着特制的法衣滑入他的左手指缝间。
嗖嗖嗖!
迈出两步以后,言峰绮礼左手凌厉地一甩,三把黑键准确地命中了卫宫切嗣的腹部内脏。
卫宫切嗣果然还是如四人一般一动也不动。
言峰绮礼微微颔首,脚下的动作也变得更快了些。
而当言峰绮礼接近到距离卫宫切嗣不过一米不到的距离时,完全如一具死尸的卫宫切嗣拿着calicom950冲锋手枪在一米不到的极近距离内如枪林弹雨般倾泻单兵火力。
言峰绮礼反应极快的抬起双手,以小臂阻挡飞来的子弹。
叮叮当当……
弹壳与子弹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言峰绮礼的法衣,却没有哪怕任何一个孔洞。而在法衣之下,除了被子弹的冲击攻击到而产生的淤青外,没有被枪械造成任何伤害。
“教会代行者的装备果然非同寻常。”
卡利科冲锋枪射出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完全无法穿透言峰绮礼身上所穿着的代行者法衣。经过防护咒文处理的代行者法衣尽管只有薄薄的一层,但在防护力上完全不输尖端材料制作而成的现代防弹衣。
当然,尽管构成法衣的材料没有被穿透,但帕拉贝鲁姆手枪弹接近四百米每秒的初速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还是实打实地轰击在了言峰绮礼的身上。卫宫切嗣十分清楚,能够将恐怖的枪弹风暴完全承受下来,言峰绮礼锻炼到极致的肌肉则是他能够防住子弹的另一件秘密武器。
正如老漫画以及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一样,势均力敌的敌人和对手,有时反而会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
对于卫宫切嗣采取的战术,言峰绮礼同样不乏称赞。
“卫宫先生你的能力同样非同凡人。明明身中剧毒还被黑键贯穿要害,竟然还能够若无其事地发动攻击,真是不可思议。你究竟是如何在这样的重伤下幸存下来的?”
而在言峰绮礼看到卫宫切嗣松开遮挡脖颈的左手之下,被黑键切开的割伤竟然已经愈合后,他的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再生能力吗?”
言峰绮礼露出了一抹微笑。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而是面不改色地将贯穿自己腹部的黑键拔出。黑键的锋刃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而在黑键被拔出的瞬间,他腹部的创口已经开始迅速再生。
卫宫切嗣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一切还要从十年前卫宫切嗣接受爱因兹贝伦家的委托开始说起。
爱因兹贝伦家作为圣杯战争的创始御三家,却因为家族中都是不擅长战斗和揣测人心的人造人在之前的三次圣杯战争中都毫无疑问地及早被淘汰。
为了增加获取圣杯的概率,爱因兹贝伦家现任当主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以及其他成员决定招募在魔术界凶名赫赫的魔术师杀手,也就是卫宫切嗣代表爱因兹贝伦家参加圣杯战争。
同时,爱因兹贝伦家还将从康沃尔挖掘出的圣遗物,凯尔特神话人物亚瑟王手中圣剑的剑鞘阿瓦隆,交予卫宫切嗣。作为召唤骑士王的触媒。
阿瓦隆之名,来源于凯尔特神话中的精灵之国度,持有者将被精灵所保护,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甚至连诅咒都能够治愈。
为了保护爱丽斯菲尔,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卫宫切嗣将阿瓦隆交给了爱丽斯菲尔。而就在昨夜,未远川之战结束后,爱丽斯菲尔再次将剑鞘托付给了卫宫切嗣。
阿瓦隆的治愈效果不断治愈着卫宫切嗣的身体,涂抹在黑键表面的剧毒,亦或是黑键造成的刀伤,在强大的阿瓦隆作用下,都变得不再致命。
正是因为有着剑鞘阿瓦隆,卫宫切嗣才敢实行如此疯狂的作战计划:
在言峰绮礼说出剑上带有剧毒后,卫宫切嗣反而将计就计,假装毒发身亡倒地,并且在倒地的瞬间对自己使用“固有时制御三分之一倍速”将自己全身的新陈代谢都降低到了正常状态下三分之一的标准。
尽管言峰绮礼已经十分警惕地投掷黑键加以测试,但卫宫切嗣依仗阿瓦隆,硬吃下了三发黑键的贯穿伤害,一直等待到言峰绮礼无防备地靠近到了他身前一米范围内,才出其不意地发动了攻击。
如果言峰绮礼没有穿着代行者的专用战斗法衣,他此时已经被冲锋枪的枪林弹雨打成了筛子。
爱丽斯菲尔虚弱而坚定的话语依然回荡在卫宫切嗣的耳畔:
“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切嗣,这剑鞘还是由你保管吧。它将代替我守护你,一定要赢得圣杯,解脱爱因兹贝伦家一代又一代的圣杯之诅咒。下一个,就是我们的女儿伊莉雅了……”
“我会得到圣杯的,爱丽。为了我们的女儿伊莉雅,也是为了你……”
从体内拔出的黑键被随手抛弃在地面,魔力构成的轻薄剑刃在地面上发出清澈的蜂鸣。
左手握紧calicom950,右手则从腰间拔出复古而优雅的大威力单发手枪armscontender,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指向身前的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我不想再问第二遍,爱丽丝菲尔她现在在哪里?”
“哼哼哼呵呵呵呵……”
被言峰绮礼
卫宫切嗣推开冬木市教堂的大门。
冬木市街道的路灯已经亮起,夜色逐渐浓郁,而在最近冬木市的宵禁令影响下,教堂内空无一人,又因为没有点灯而略显昏暗。
刚一进入教堂内部,卫宫切嗣便喊道:
“言峰绮礼,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一个人前来了。爱丽斯菲尔在哪里?”
没有任何声音对他予以回应。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手中calicom950冲锋手枪的保险。
进入冬木市教堂对于卫宫切嗣而言无异于孤身深入敌营,而眼下空荡的教堂中,鸿门宴的气息是如此浓重,这让卫宫切嗣的警戒心达到了最高状态。
哒、哒、哒……
特制皮靴的硬化鞋底在教堂的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回音,卫宫切嗣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向教堂内部移动着。
突然,卫宫切嗣感觉自己的左脚踢到了一件柔软的未知物体。
卫宫切嗣下意识地微微低头,而在他还来不及看清自己脚下究竟踢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动静从他身前传来。一个似乎是人影的东西借着教堂内的微光一闪即逝。
“砰!砰!砰!……”
卫宫切嗣后撤半步,抬起枪便是一次短促的连射。
“糟了!”
在枪机击发的瞬间,卫宫切嗣感觉到从自己后侧传来一股寒意以及一阵微弱的风声。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千钧一发之刻,凭着过人的战斗意识以及多年的战斗经验,卫宫切嗣用出了已经刻入骨髓中的家传魔术。
卫宫家代代相传的操作时间的魔术研究,在此刻再次化为卫宫切嗣的力量。
以两倍的速度加快自己的时间,卫宫切嗣的动作快到几乎带出残影。
原本即将命中他脖颈大动脉处的锋刃,由于他的快速移动,仅仅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捂住脖子上的切口堵住血液,卫宫切嗣抬起头,看向割伤他的罪魁祸首。
“言峰绮礼……”
257. 黑从者
“你……你对爱丽斯菲尔做了什么?”
卫宫切嗣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爱丽斯菲尔的血?胸腔里的血?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内心的理性清楚的知道答案,但感性与心中存在的几分侥幸促使卫宫切嗣明知故问。
而言峰绮礼所给出的问题的答案,自然不会让卫宫切嗣的侥幸成为现实。
“我从我的老师远坂时臣那里,看过许多留存于圣杯创始御三家的绝密资料。但越是了解,就越是迷惘,圣杯究竟是什么,而它又是为什么两次选择我作为御主。”
言峰绮礼“侃侃而谈”:
“而偶然间,我了解到圣杯能够实现的机制,是依托于爱因兹贝伦家提供的与数百年前构成圣杯炉心的羽斯缇萨相同的人造人小圣杯,于现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也就是你所说的爱丽丝菲尔。”
“在知道了这个情报后,我认为,这或许就是我解开疑惑的最佳途径。”
“计划实施地十分顺利,围绕小圣杯的防守力量出乎意料的弱,原本我还做好了与防守的从者大战一场的准备。但事实上的防守力量仅仅只有一个普通人和两个强化的人造人而已。”
“终于,解开我疑惑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言峰绮礼的话语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激动之情,他近乎是在手舞足蹈,仿佛身前就是安置爱丽斯菲尔的手术台,自己则是对方的主刀医生。
“我划开她的躯体,人造人身体的内部与常人十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血管神经与魔术回路都暴露在我眼前,而在心脏处,这个常人用于供血的器官,竟然就是制御大圣杯的小圣杯的所在地……”
砰!
armscontender的枪口爆发出巨响,在封闭的教堂中宛如惊雷炸响,将言峰绮礼的话打断。
尽管在阐述自己的经历,但言峰绮礼依然时刻注意着卫宫切嗣的动向。如此明显的开枪动作显然没有躲过言峰绮礼的反应,armscontender单发式手枪发射出的足以猎杀野牛的大威力枪弹被言峰绮礼轻易闪身避过。
“恶贯满盈、无情无义的魔术师杀手,在自己妻子被杀后果然还是无法保持冷静了吗?”
言峰绮礼恶意地嘲笑道。
银色人偶般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
“切嗣,这是我们的孩子。真可爱,她是多么娇小而柔弱,这眼睛真的是和你一模一样。能生下她来真是太好了。”
……
“怎么了,害怕了吗?没关系的,拿出勇气,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抱抱她吧,这是你的孩子,你是她的父亲。”
……
“作为没有感情的道具被制造,自从我出生以来,我的世界就局限于这座城堡,直到我遇见了切嗣你,我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广阔,你给了我属于人的爱,从那一刻起,我才从控制圣杯的道具,真正成为一个人。我是你的一部分,切嗣,是你亲手打造了身为人类而存在的爱丽丝菲尔。”
卫宫切嗣的眼角,两行清泪滚落。
曾经视为偶像的父亲,儿时的朋友,传授立身之法,同时又似自己母亲一般的师傅……
一生之中,重要之人永远都在不断远去。
现在,这双握枪的手抓不住的人,又多了一个。
“爱丽斯菲尔,得到救赎的不仅仅是你,一直以来都没有亲口告诉你。得到救赎的并不是你,而是我。是你单纯的爱,让我在这些年中不再是冰冷的机器……不过,抱歉了,最终我还是只能作为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而活,如果不这样,就无法赢得胜利;不这样,就无法获得圣杯;不这样,就无法让伊利亚摆脱爱因兹贝伦家代代悲愿的束缚。”
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响。最终在轰鸣的巨响中,一车一马撞碎了教堂的大门。
重型机车的车灯发出的白光照亮了卫宫切嗣的背影。
驾驶重机车的女骑士,身着黑色西装的金发少女与骑着高头白马的英俊青年男子目光凌厉。
“我会杀了你。为了爱丽斯菲尔,为了伊莉雅,为了圣杯,为了我的理想。”
言峰绮礼仿佛看穿了卫宫切嗣的“伪装”:
“单发手枪的枪声,竟然是信号弹吗?果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我谈什么交易,像你这样的魔术师杀手,根本就不会在乎妻子的生命!”
卫宫切嗣决然地反驳道:
“不,我在乎!但我也清楚,哪怕我获得了胜利,爱丽斯菲尔同样将亡于此地。她是为了圣杯而专门制造出的祭品,她的命运必定会在此地迎来终结。我比谁都更明白爱丽斯菲尔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
卫宫切嗣的双目中写满决意,在这一刻,冷酷无情的魔术师杀手不再迷惘。
“这将是理想乡到来前,人类的最后一次流血牺牲。叫出你的从者,用出你的所有手段抵抗吧,言峰绮礼。哪怕最后你依然会死于此地。”
阿尔托莉雅解放魔力,穿上一身银色的铠甲,手持微风环绕的无形之剑。
赵云右手指向天空,周身隐约有龙吟之声,环绕雷电的龙枪现于掌中。
“最强职介的saber与攻击力最强的berserker,竟然只为了我一人而聚集于此。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能获得如此重视。如果是以前的我,恐怕只能想尽一切方法逃脱了吧。不过现在的我,还可以殊死一搏!”
言峰绮礼抬起手,挽起的衣袖下,右手小臂上交错密布的令咒散发着猩红色的不详光辉。
布满右臂的教会保管的令咒,被言峰绮礼全数转化为混沌的黑色魔力,这黑色的魔力有如实质,从言峰绮礼的右手上掉落在地上,分成三股,并分别逐渐凝聚成凝实的人型。
“lancer、caster、assassin!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saber阿尔托莉雅被黑色魔力转化出的三名战士的外表惊讶了。
而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言峰绮礼身上“剥离”出的黑色魔力变成了三个在场所有御主与从者都十分熟悉的人物。
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依然身材高挑,但相比之前,他的手上所持的不再是两把枪,而变成了一红一黄两把剑。
caster吉尔德莱斯依然是原本的模样,但被再次召唤的他周身的气场更加阴沉。
assassin百貌哈桑,依然是包裹全身的黑色紧身衣与脸部覆盖的骷髅面具,但这次言峰绮礼召唤出的哈桑不再是五十人的小组,而仅有一人,看其曼妙的身姿,似乎是一个丰满的女性。
尽管与过去有所不同,但曾经与这些敌人从者交手过的卫宫切嗣及两从者立刻就认出了三者的身份。
通过令咒的权限与右臂上纵横交错的大量令咒转化而成的魔力,将已经阵亡的英灵的灵魂从回收英灵灵魂的小圣杯中再次召唤出来,并签订契约。
这是言峰绮礼“研究”小圣杯所产生的副产品。
三名过去的英灵由于沾染了圣杯的魔力,此刻别召唤出来的英灵,乃是英灵的黑暗侧。
caster吉尔德莱斯本身已经具有蓝胡子的称号,本就象征邪恶,反而没有被过度影响。
而过去的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与主人的未婚妻私奔成为了背叛芬恩的叛徒,最终在芬恩的见死不救下殒命。在圣杯的沾染下,迪卢木多奥迪那内心的黑暗面被与背叛被具现为手持双剑的复仇者;
能够分为五十名assassin的特异从者百貌哈桑,原本只是一个具有多重人格分裂症状的杀手,这一特性,后来被其灵活运用成为自己的“独门武器”。每个人格都能够独立行动,都具有自己擅长的独特能力,但终归,这五十名哈桑所掌握的不同技能,其实都是“百貌哈桑”这一个人所学会的能力。
现在,被言峰绮礼特殊召唤的百貌哈桑不再是五十人的情报组织,而是能够运用全部五十名哈桑能力的最强状态具有多种强大能力的真正的百貌哈桑。
原本凭借阿尔托莉雅与赵云两名从者占据数量优势的卫宫切嗣一方,竟陷入了数量上的劣势。
若是再算上转为言峰绮礼从者的吉尔伽美什,此刻言峰绮礼方的从者数量已经有四名,两倍于卫宫切嗣。
不过,吉尔伽美什却始终没有出现。对手的重要战力无端消失,引起了卫宫切嗣的警惕。
archer呢?难道说正在某个角落等待着偷袭的时机吗?
五名从者与两名御主此时正待在冬木教堂的以内,教堂内部除了他们之外就不再有任何一个活人。
难道在教堂外?
…………………………
冬木市近郊山间
“非同寻常的魔力波动,从魔力的质量与特性来看,恐怕是从者们即将大打出手的造成的乱流。”
刚刚还在睡梦中的韦伯维尔维特因魔力回路的紊乱刺痛睁开双眼。
一直灵体化避免对韦伯恢复魔力造成负担的伊斯坎达尔,不打一丝招呼便凝聚为具有肉体的实体。
“小子,状况有些不对,市内从者的魔力波动虽然有两股我感觉很熟悉,似乎是saber与berserker?但余下的三人……嗯?三人?!”
昨夜的风波过去,已经淘汰掉了三名对手,依然还能够继续奋战的从者不过saber、archer、rider、berserker四骑,这又是何来的三骑从者?而且这三名从者的气息让人感觉无比压抑与不快。与此前伊斯坎达尔有留下过印象的从者们都完全不同。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伊斯坎达尔揉搓了数次自己下巴部位的络腮胡。
“小子,只是待在这里远远地观察局势,并不能让我们找到真相,至少能够确认的是,这场大战saber与berserker一定已经被卷入其中,哪怕是为了做渔翁,我们也应该行动起来。”
韦伯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在休息养精蓄锐,就是为了在真正的决战开始之际,能够为自己的从者提供足够的魔力。
而现在,尽管长时间的休息让他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无力,但仅从魔力恢复的角度而言,他现在已经处于最佳状态。
伊斯坎达尔拔出腰间的亚历山大之剑,凌空一划。
环绕着雷电的神牛马车奔驰而来,停在这一组御主与从者身前。
“走吧,让我们去参加这一场盛大的宴会!”
征服王豪迈的吼声与笑声,随着神威车轮凌空飞行的速度被空气拉扯变得稀薄零碎。
“你……你对爱丽斯菲尔做了什么?”
卫宫切嗣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爱丽斯菲尔的血?胸腔里的血?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内心的理性清楚的知道答案,但感性与心中存在的几分侥幸促使卫宫切嗣明知故问。
而言峰绮礼所给出的问题的答案,自然不会让卫宫切嗣的侥幸成为现实。
“我从我的老师远坂时臣那里,看过许多留存于圣杯创始御三家的绝密资料。但越是了解,就越是迷惘,圣杯究竟是什么,而它又是为什么两次选择我作为御主。”
言峰绮礼“侃侃而谈”:
“而偶然间,我了解到圣杯能够实现的机制,是依托于爱因兹贝伦家提供的与数百年前构成圣杯炉心的羽斯缇萨相同的人造人小圣杯,于现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也就是你所说的爱丽丝菲尔。”
“在知道了这个情报后,我认为,这或许就是我解开疑惑的最佳途径。”
“计划实施地十分顺利,围绕小圣杯的防守力量出乎意料的弱,原本我还做好了与防守的从者大战一场的准备。但事实上的防守力量仅仅只有一个普通人和两个强化的人造人而已。”
“终于,解开我疑惑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言峰绮礼的话语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激动之情,他近乎是在手舞足蹈,仿佛身前就是安置爱丽斯菲尔的手术台,自己则是对方的主刀医生。
“我划开她的躯体,人造人身体的内部与常人十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血管神经与魔术回路都暴露在我眼前,而在心脏处,这个常人用于供血的器官,竟然就是制御大圣杯的小圣杯的所在地……”
砰!
258.
“那还用问吗?我在等你啊,自称征服王的毫无自重的男人。”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从容不迫。
一直以来都抱着看似玩世不恭态度的吉尔伽美什立于冬木大桥的顶端,俯瞰众生。此刻的他完全拿出了身为王者的威严与姿态,通体金色的铠甲仿佛是在嘲笑着人类文明的灯火是如此虚幻,灿烂而肆意地绽放着自我的金色光芒。
“正如我的新臣下所说的那样,我们的脚下,这片名为冬木市的灵地,圣杯最终的显现处必将是灵脉所在之地,否则便无法提供圣杯现界所需的巨大能量。在此地,最大的灵脉共有四处,将解锁圣杯的钥匙安置在它原本应有的位置,并吸引saber一方主动挑战,混战的气息必然会将争夺圣杯的最后一人引出。”
吉尔伽美什满含深意地看着眼前雄壮的君主:
“那就是你,所谓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你果然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也就是说你是来阻止我的对吧。”
如同神灵一般的威压压迫着韦伯,他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你害怕了吗?小子。”
韦伯毫不做伪地点了点头。伊斯坎达尔善意地拍了拍为韦伯的肩膀。
“害怕是正常的。面对真正强大的敌人,你的直觉会告诉你危险。你会汗毛直立,你会冷汗直冒。手会发抖,心会犹豫。在战场上,有一种人。只要他在你的面前出现,你会不由自主地后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自己的必败无疑。”
“当然,于我而言,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不过英雄王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韦伯的眼中,这个曾经横跨欧亚非大陆征战四方的霸主眼中,竟满是欢欣雀跃。
“即使如此,世界上总会有像是我这样的怪胎,尽管会有短暂的畏惧,但敌人越强大,渴望痛饮胜利味道的美酒的心情就更加强烈。”
“越过一座座高山,趟过一条条湍河,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比挑战本身更让人雀跃。”
梦境中那王者的军队远征的景象莫名地在韦伯心中回荡着,
那是一次比梦更远的远征,借着同调自英灵的千百年前的梦境,他也曾与伊斯坎达尔一起,征战在希望的旷野。
王雄壮的背影,永远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或许,韦伯是羡慕这个男人的。
即使除去伊斯坎达尔震古烁今的武勋,那向困境与敌军发起冲锋的身姿,是懦弱的自己永远都无法做到的。仅凭一时的冲动,他偷窃了老师的圣遗物碎片,参加了圣杯战争,想要证明自己。可一时热血沸腾的他却完全没有真正理解自己所作所为的意义。
既然生而为人,就一定具有欲望。但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才华,以及志同道合的伙伴堂堂正正地共同到达目标,才是一个男人的浪漫。
正如伊斯坎达尔所说,光辉耀眼的征服之王,是所有臣民憧憬的目标。而在此时此刻,韦伯深刻地感受到,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究竟是多么可笑。
为没有出生在伟大的魔术师家系而自怨自艾,坚持认为普通的家系也能够成为伟大的魔术师,内心深处却嫉妒着出身名门的小姐公子。
“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征服王荣光璀璨的征战之路。”
韦伯握紧拳头,松开。握紧,再松开,反复数次。
“接下来的战斗虽然会发生在固有结界中,但是还是有可能会波及到你,小子你赶紧找地方躲……怎么了?韦伯小子?”
陷入沉默的韦伯维尔维特抬起头,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
“rider,一定要到达俄刻阿诺斯啊。”
“什么?”
韦伯抬起右手,至今未曾使用过的三枚令咒,混合着体内的魔力一同透体而出。
“以第一令咒为名,rider,你一定要获得胜利。”
“以第二令咒为名,rider,你一定要获得圣杯。”
“以最后的令咒为名,rider,去夺取全世界吧。”
这样的宽泛的命令,令咒根本无法实现,被使用的令咒,几乎都转化成了魔力,投射入伊斯坎达尔的体内。
充盈而澎湃的魔力如同梦境中无尽之海的涛声,正在伊斯坎达尔体内来回涌动。
吉尔伽美什红玉一般的瞳孔看着伊斯坎达尔:
“用上所有令咒,看来你是意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打算殊死一搏了吗?”
伊斯坎达尔摇摇头:
“我伊斯坎达尔一生之中最自豪的事情,并不是征服了大大小小的各个国家,将帝国的版图扩张至横跨三洲的庞然大物。而是在这荣光的远征中,一路与我风雨同行的勇士们,他们是我的朋友,与他们的羁绊正是我王道的体现,而在今夜,这样的羁绊从此又增加了一人。”
伊斯坎达尔转身看向韦伯,
“韦伯维尔维特,你是否愿意,成为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朋友,共同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
韦伯一脸呆滞地指着自己:
“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吗?”
“那是自然,你我已经是数次共同奔赴战场的战友。虽然瘦弱,但你无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挺起胸膛与我并肩而立吧。你毫无疑问,是我伊斯坎达尔的朋友。”
已经成为英灵的神骏布塞法鲁斯穿越时空而来,征服王跨上马背,对韦伯伸出了手,邀请与之同乘一骑。
怀揣着受宠若惊的惶恐,韦伯被征服王拉上了马背。
吉尔伽美什冷嘲热讽:
“蚂蚁再多,也不过是蚂蚁。我建议你还是投降吧。”
“现在的我,身负重要的伙伴的嘱托。怎么能够轻易放弃获取胜利?archer,不,巴比伦的孤高英雄王。像你这样的孤家寡人,是永远无法理解我的吧。”
伊斯坎达尔拔剑、挥剑。
“集结的号角已然吹响,我的同胞们!今宵,吾等的勇姿将留下最强的传说!”
热砂之风如同呼应王的呼唤一般,吹散河面的雾气涌上大桥。
由时空彼方聚拢而来,曾与王分享着同一梦境的英灵们的思念正在亚历山大之剑下集聚成形。
无垠亦无云的青色苍穹,炎日下朦胧不清的地平线,绵延万里的沙漠。放眼望去,任谁都会为其摄去心魄。
勇者们渴求战场的心像穿越了时空,侵蚀了现实,将无人的大桥化为了旋风肆虐的沙漠。
紧接着,英灵们策马奔赴决战的舞台。
对韦伯来说,见到“王之军势”那气势冲天的威容,已经是第二次,虽然他已不再惊讶,但在梦境中彻底理解了作为伊斯坎达尔王道体现的终极宝具含有何种意味之后,他的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敬畏。
金光闪闪的骑兵精锐一度与征服王结下的主仆羁绊,甚至跨越了现世与幽世的隔绝。
他们的战场被升华为永恒,无须选择具现的场所。只要征服王再次高举霸道之旗,臣子们就将随他奔赴天涯海角。
那是与王同在的荣耀。
那是由并肩作战所生的血脉贲张之喜悦。
“敌人是万夫莫当的半神,巴比伦的英雄王!如此声名赫赫的人物作为我们的对手,此生无憾;!壮士们,向原初的英灵展示吾等的霸道吧!”
“哦哦哦哦哦哦!!!!”
伊斯坎达尔一声怒吼,在场的军队登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独自一人面对着这浩如烟海的大军,archer的脸上全无惧色。他只是泰然自若、堂堂正正地屹立当场。那黄金一般颜色的光芒与高傲的立姿宛如一座险峻的孤峰,那威压感正体现出了身为半神的与众不同。
“尽管放马过来吧,霸军之主。现在就让你知道何谓真正的王者之姿”
对万军之主的呐喊,英雄王无畏地回报以长啸,英灵部队在已经成为英灵的骏马布塞法鲁斯以及骑乘着它的伟大王者的率领下,以楔形阵形直突过去。
伊斯坎达尔一马当先,他呐喊着,而紧跟着他的骑兵们,稍落后于骑兵部队的步兵方阵,甚至就连韦伯都使劲发出微弱的喊声,加入了那怒涛般的和声中……
aaaalalalalaie!!!
马蹄与踏步在柔软的沙漠上依然制造出宛如地震般的声响,数万把刀锋与枪尖,铠甲与箭矢全部指向孤身一人的孤高之王。
“哈!”
吉尔伽美什张开双臂,呼吸着固有结界中沙漠的热风。
尽管面对着数以万计的军队的冲锋,但吉尔伽美什却没有任何惧色。
这以战争为名的圣杯争夺战,对于经历过真正战争的王者而言,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而此刻,这闹剧一般的战争游戏,终于出现了一个真正值得一战的对手。
来自rider的挑战,值得自己全力以赴。
做出如此判断的吉尔伽美什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巴比伦宝库的大门。
“梦存高远,志在称霸这股热情确实值得赞许。但将士们啊,你们明白吗?所谓梦,终有一天是要醒来的。”
没有使用过去经常使用的,以大量宝具狂轰滥炸的战术,这次吉尔伽美什从宝库中取出的,仅仅是一把剑,一把形状极其怪异的,甚至不能用剑来形容的奇异武器。
既有剑柄,也有护手,长度与普通长剑相仿。但最关键的剑身部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去甚远。三段圆柱紧紧相连,并不锋利的刃部拧成了螺旋状,三个圆柱如同锁链一般缓缓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开去。
是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剑了。早在“剑”这一武器的形制与概念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前,就已经诞生于世的武器。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见证了创世历史的至宝。
只见磨盘般的三段圆筒相互摩擦着,以天体运行的秩序与规则,释放出汹涌澎湃的庞大魔力。
“来,给你那无尽的长梦画上一个句号吧,我会亲自向你展示世界的法则。”
“冲锋!”
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攻击,伊斯坎达尔对军队下达的命令仅仅只有一个
前进!前进!前进!
获得胜利唯一的障碍,仅剩下吉尔伽美什即将释放的宝具攻击。
敌人只有一击的机会,以骑兵的速度,在第二击发出之前,他们手中的阔剑已经能够斩下敌将的头颅。
对方是以数不胜数的宝具而自豪的吉尔伽美什。既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仅仅使用一种宝具,但就说明这宝具具有值得为之赌上一次的力量。
以范围广著称的对军宝具?以大威力闻名的对城宝具?亦或是打算擒贼先擒王杀死伊斯坎达尔的对人宝具?
都没有关系,哪怕突围出来的仅有一名骑兵,对方的头颅也将成为己方的囊中之物。
然而,伊斯坎达尔的估计全部都错了。
吉尔伽美什拿出的武器,名为ea。这是吉尔伽美什为其起的名字。名字的来源,是伊亚神,是地球尚在原始状态时,让被熔岩海和气体所覆盖的地表转动、碎裂,使之稳定下来的星球之力的拟神化。
冠以ea之名的这把剑,乃是创世之力的一部分。
而这把剑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俗世的武器,它的攻击对象,不仅仅是军队或是城池,而是这个星球,亦或者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它的剑锋被赋予的任务,正是将当时一片混沌的天与地一劈两半,赋予其确切的形态。如果要给它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对界宝具。
“久远的星球之力ea啊,让世人见证你的光辉!天地开辟乖离之星(enumaelish)!”
吉尔伽美什手中怪剑喷出仿佛熔岩一般赤红的汹涌魔力光束。
天空在绝叫,大地在咆吼。
膨大的魔力之束震撼着宇宙的法则,奔涌而出。
archer将剑一挥而下,根本就没有瞄准任何人。
已经不需要瞄准什么人了。乖离剑的刃锋所斩裂的,绝不仅限于什么敌人。
在驱马疾驰的rider面前,大地崩裂,现出了无底深渊。
“唔!?”
rider立时发觉到了脚下的危机,但疾驰的布塞法鲁斯势头实在太猛,已经任谁都无力制止了。
“呜”
韦伯见坠落深渊的命运已经无可避免,咬紧牙关把那声悲鸣硬是吞了回去。话虽如此,这点危机在他跨下的马和骑手眼中简直不值一提。
“哈!”
随着rider缰绳一挥,神马后蹄猛蹬,高高跃入了空中。
那跳跃、那浮空都让人深深捏了一把汗。正当韦伯以为这一瞬将无限持续下去时,布塞法鲁斯已经再度踏上了对岸的大地。
没有什么时间供他们喘息了。韦伯一看到后续骑兵队的惨状,登时脸色惨白。
坐骑不及布塞法鲁斯的禁卫兵团没能跨过这道天堑,如同雪崩般无助地向地狱深渊直落了下去。位置靠后的骑兵们虽然在间不容发之际停了下来,逃过了一劫,但这场惨剧才刚刚拉开帷幕。
“小子,抓紧了!”
rider一声叱咤,抱着韦伯紧紧抓住了布塞法鲁斯的鬃毛。
就在察觉到危机的神马退往安全处之时,地上的裂缝愈发扩大,将周围的土地和骑兵们一并吞了下去。
不岂止是大地。龟裂从地平面一直扩伸到了虚空,使空间扭曲,大气上流,伴着逆卷的狂风将周围的一切都吹向了虚无的尽头。
“这、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这光景惊得无言以对。
英雄王所持的乖离剑,那一击所刺穿的不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际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了。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就在布塞法鲁斯使劲撑住四蹄,竭力反抗着真空的气压差之时,“王之军队”所生成的热沙大地也无时无刻不在四下龟裂、土崩瓦解,如同即将流尽的砂石般流向虚无的深渊。
一剑挥落之前,森罗万象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一团混沌
一剑挥落之后,新的法则分出了天、海和大地。
开天辟地的激荡之力奔流而出,这早已超出了对城宝具的范畴。有形无形的森罗万象都在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下分崩离析。这才是让英雄王自诩为超越者的“对界宝具”的真实面目。
天空坠落、大地崩裂,一切归于虚无。在无尽的黑夜中,只有archer的乖离剑灿然生辉。它的光芒,正如照亮新生世界的开辟之星,堂堂宣告着破灭的终结。
rider和韦伯都没能见证这一切。rider的固有结界本是由召唤出的全体英灵的总魔力所维持的。在整个世界彻底消失之前,失去半数部队的结界已经出现了破绽,受到扭曲的宇宙法则再次回到了应有的姿态。
之后,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载着两人的布塞法鲁斯在夜间的冬木大桥上着地了。
259. 君臣
吉尔伽美什手中的乖离剑依然旋转着,低吼着,而那灼热的风尘、漫山遍野的黄沙、高喊着冲锋的数万的军队,却宛如梦境一般消逝在冬木市的夜晚中。
伊斯坎达尔深深地叹了口气。
“rider?”
韦伯看向自己的从者。
从者的底牌,伊斯坎达尔最强的武器“王之军势”,被彻底破去,韦伯只是半路出家的魔术师,一个完全不懂得战斗的御主,面对完全的劣势,已经六神无主。
“韦伯,说起来,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还没有问过你。”
伊斯坎达尔看向自己的御主,
“韦伯维尔维特,你是否愿意,以臣下的身份,与我同行?”
韦伯几乎不敢相信伊斯坎达尔所说的话。这是来自征服之王的肯定,千年前最伟大的王者之一亲口承认,赋予自己同阿里斯东诺斯、色雷斯总督莱西马库斯、米底亚总督培宋、赫勒斯滂-弗里吉亚总督莱昂纳图斯、伙伴骑兵长官和执政帕迪卡斯、埃及利比亚和阿拉伯总督托勒密等人同等的荣耀。
自己能够做到吗?自己能够接受吗?不,现在的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
韦伯维尔维特跳下名马布塞法鲁斯的马背,以并不熟练的臣下之礼面对伊斯坎达尔单膝跪地。
“只有您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指引我前行,恩准我与您一同聆听无尽之海的涛声。”
“呵。”
伊斯坎达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此,我于这个时空的战斗终究还是有了意义。”
面对首次向自己宣誓效忠的年轻臣子,伊斯坎达尔颁布了君臣之间第一道命令:
“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征服之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韦伯维尔维特抬起头颅,惊讶的神色布满了他的脸庞。
黑色的布塞法鲁斯嘶鸣着,红色的披风飘扬着,王的笑声回荡着,在这长长的冬木大桥上,笔直的八车道便是征服王这次旅程中最后的荣光之路。
他是个战略家,自然知道胜负早已分晓。但失败与投降完全是两码事。
永不言败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向那个黄金的英灵纵马突进。
这不是什么达观,也并非绝望。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几欲裂胸而出的兴奋感。
好强。那家伙太强了。那个英雄连整个世界都能一劈两半,无疑是天上天下最强的敌手。
也正因如此,那黄金的半神便是自己最好的敌手,没有人会因为踩死蚂蚁而沾沾自喜,敌人的气量与自身的气量永远相等。
那巴比伦的英雄王,正是比兴都库什峰更高,比马克兰热沙更热的世间最后一道难关。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挑战呢?只要突破这道最后的难关,前方就是世界的尽头了。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正在眼前静待实现。
彼方始有荣光在,正因为无比遥远,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在身后牺牲着自身,支持着自己的臣下们,伊斯坎达尔绝不后退。
傲然立于伊斯坎达尔前路的英雄王不慌不忙地看着挑战者。
巴比伦宝库中的宝藏被英雄王解放。黄金的涟漪,宝具的群星在冬木市的夜幕中熠熠生辉,星罗棋布地在虚空中散布开来。那耀眼的光芒下,征服王回想起了往昔曾放眼遥望的东方星空。
“啊哈哈哈哈哈哈!!”
征服王激动得浑身颤抖着,高吼着,与爱马一道奔驰向前。
宝具的星雨怒吼着,渐渐逼近,接连不断、毫不留情地蹂躏着每一寸皮肤。但这点痛楚与疾驰的快感比起来,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世界的尽头什么的,不过是孩童的呓语,不可能到达的,放弃吧……
曾几何时,伊斯坎达尔内心中也曾如此怀疑过。
但现在,世界的尽头,那梦寐以求的“尽头”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跨过去。
从那个敌人上面踏过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一过程,自己的剑尖必能触到那遥不可及的身姿。
刀剑如星群般纷落而至,在那摄人心魄的淫威之下,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
待他发觉之时,他正在用自己的脚前进着。不知爱马布塞法鲁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凭吊一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好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脚步。
现在,他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是献给布塞法鲁斯最好的祭奠。
黄金的宿敌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说着些什么。但他没有听见。就连从耳畔掠过的金刃破风之声,都已经传不进他的耳中了。
他能听到的,只有声声海涛。
远在天地尽头,拍打着空无一物的海岸,传来这世界终结处海浪的声音。
啊,这样啊。释然的情绪满溢心间。
这胸中的悸动,正是无尽之海的波涛。
“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岸边无我地奔跑着。飞溅的飞沫让脚尖十分舒服。使脚底遍染鲜红的,或许只是从自己腹部流出的血。但那又怎么样呢?死于与强敌征战的战场,而不是憋屈地于病榻之上虚弱无力地迎接着死亡的降临,这已经是足以为之雀跃的福音。
现在,他在梦中看到了海。
从容不迫的英雄王,已经就在眼前。
再有一步,再向前一步,高举的剑刃就能把那家伙的脑门一分为二!
“喝!!”
伴随着直冲天际的呼喝,遍体鳞伤的伊斯坎达尔手中的亚历山大之剑一挥而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却像永远定格一般持续着。就像时间本身静止了一般。
不,静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本身。
就在剑锋即将触到敌人的瞬间,征服王的手脚、肩头、腰间直至剑身都被坚固的锁链束缚住了。
天之锁
英雄王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被吉尔伽美什冠以一生中唯一的挚友恩奇都之名的律神宝具,所束缚之物神性越高,其韧性便越是坚固。
“你这家伙,总是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伊斯坎达尔轻轻嘟哝着什么,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有的只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自嘲,和染满鲜血的嘴角边那一丝苦笑。
亚历山大之剑没能触到对方。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伊斯坎达尔胸膛的这一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
“真是把怪剑。”
征服王发出事不关己一般的感言。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再次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忆往昔,远在小亚细亚时的梦想在这极东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伊斯坎达尔细细吟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面露微笑。
既然同样的梦能重复两次,那再做一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见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征服王,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
对于这位全身遍受宝具之雨的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的劲敌,英雄王赐予了他无上的褒奖与发自内心的溢美之情。
“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我敢保证,它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
“哦?那可……太好了”
rider从容地附合着,化为金色的光之粒子静静地消失了。
差不多,该去做下一场征服世界的千秋大梦了。
若是以时间来论,这场战斗实在算不得长。固有结界破灭的速度之快与其展开的时间几乎等同。骑马的英灵纵马飞驰,到桥对岸为止,仅仅数秒间,这场战斗便结束了。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映入眼帘的韦伯而言,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简直可以匹敌他的一生。
这将是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无论怎样自欺欺人,他也绝对忘不了。方才数秒间发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经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永远不可分离。
韦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下马向征服之王宣誓效忠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呆立着。
黄金的archer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残忍的血色双眸凝视着韦伯,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前。
决不能移开双眼,自己是征服王的臣下,绝不能对王的仇敌低头。
虽然身体因恐惧而动弹不得,但凭着内心的光明,韦伯鼓起残存的勇气,目视着轻易杀死霸王的金色半神。
archer站在浑身瑟瑟发抖,但却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子,你是rider的master吗?”
本以为被恐惧所摄的喉咙是不可能出声的,但被问到与“他”的关系时,僵硬的束缚却瞬间解开了。韦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那个人的臣子。”
“嗯?”
archer眯起眼睛,从头到脚把韦伯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样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应当为死去的王报仇吗?”
对于第二个问题,韦伯也以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吐露真心。
“我不过是脆弱的凡人,向你挑战,我会死。”
“那是自然。”
“我不能那样做。王在出征前,曾对我颁下遗命,他要我‘活下去’。”
是的,他不能死。只要王最后的遗言仍在胸中回响,韦伯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就算敌人的servant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任何防身之术,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他也决不能放弃。
他已经对征服之王宣誓效忠,凭着这份荣光,他决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面对着无可逃避的死亡,少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那倔强的眼神诉说着不屈的意志,甚至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
吉尔伽美什默默地俯视着他那赢弱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
“忠道,乃大义所在。不要给他的努力蒙羞。”
黄金的英灵扭转脚跟,飘然而去。
韦伯默默地目送他远去。直至那身影从视野中完全消失,直到夜晚的寒风拂过河面,将紧绷的气氛一扫而空之后,少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独自留在了静夜中。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能够侥幸存活下来,这是自己的王用牺牲为自己赢来的奇迹,这让他的心脏再次颤抖不已。
那个archer在改变心意之前,确实是打算杀了韦伯的。
如果韦伯移开视线,瘫软在地,
如果他在回答时稍有犹豫,他现在,就将是一具尸体。
虽说只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这也是英雄王对他的一种肯定。
直面恐惧,而保住性命,这是一场战斗,一场胜利。是韦伯维尔维特首次独力出战所赢取的战果。
这是场难看而微不足道的战斗,与英勇壮烈扯不上任何关系。既没能让谁屈服,也没能夺取到什么。他从困境中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但韦伯还是很高兴,并以此为荣。在那种时候,那种情况下能得到那种出乎意料的结果。个中的宝贵之处,只有韦伯才能体会。不管在旁人看来怎样失态,他也没有为此羞愧的理由。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了一切,并活了下来。
他终于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把自己的战果向那个男人好好炫耀一番了。
但是在这万物俱寂的黑夜中,只有韦伯自己形影相吊。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现在的韦伯,又被独自留在了这麻木而了无生趣的世界一隅。
这场战斗只属于他自己。虽然他独自地闯过了难关,但却没有人发觉到这一点,也没有人为之喝彩。
但这一事实残酷吗不,决不。
世间最伟大的王已经认可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为了臣下中的一员。
他已经获得了至高的荣耀。接下来他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这份荣誉相称的功勋就可以了。
韦伯维尔维特,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找到了值得以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他的俄刻阿诺斯。
无尽之海的涛声,依旧在少年心中回荡着。
260. 魔术师杀手vs代行者
三名通体包裹着黑色的混沌魔力的从者横亘御主卫宫切嗣与两名从者之前。
“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caster、assassin,杀死你们眼前的御主。”
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言峰绮礼面带微笑,缓缓后退,直至退入前往教堂地下室的侧门。
同样是以英灵的灵魂为核心的使魔,被他召唤出的这三名从者虽然限于言峰绮礼自身的魔力主要供给的从者只能是吉尔伽美什,而无法使用宝具。但在不使用宝具的前提下,这三名英灵的战斗力不输正常召唤从者的武力,甚至有所提升。
这三骑从者,足够拖延卫宫切嗣和他麾下的saber与berserker一段时间了。接下来,他只要避免被杀死,等待吉尔伽美什的回援。
老师远坂时臣之所以曾经对获取圣杯如此信心满满,至少有一半的原因都来自吉尔伽美什这名破格的英灵无可匹敌的战斗力。
“那个自称为王的跳梁小丑就由本王亲手击溃,不允许他人插手,哪怕是你,言峰绮礼。至于剩下的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和一个不识抬举的疯狗,哪怕是以一敌二,本王也必将获胜。”
吉尔伽美什是高傲的王者,因此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所许下的承诺被打破。
言峰绮礼下令后不足一秒钟的时间,手持双剑,以正面单独作战与敏捷见长的lancer迪卢木多便化作一道残影,移动到了卫宫切嗣身前,锋锐的红色长剑瞄准卫宫切嗣的头颅,作势就要劈下。
“铮!”
银色的残影比迪卢木多更快,右手龙纹长枪的枪杆架开红剑,左手青缸剑横斩,剑芒清澈如水。
在赵云的拦截下,迪卢木多不得不后退。
守护在卫宫切嗣身旁的saber痛心疾首地质问:
“lancer!身为费奥纳骑士团光荣的一名骑士,为何要转换门庭?身为骑士的骑士道,为唯一的领主献上忠诚的忠义呢?”
被冠以“光辉之貌”称号的迪卢木多并没有给出回应。lancer与saber,这两名曾展开过堂堂正正对决的敌手,也是相互认同对方武艺与信念的友人,l而此迪卢木多的表现却如同从未见过眼前的骑士王一般。回应saber的,只有迪卢木多手中的红黄双剑。
“不用和他说话了,saber,那已经不是你我熟悉的那位正大光明的英雄了。”
saber挡住了迪卢木多的剑击,而赵云则将不知何时绕至三人侧面的assassin击退并轰散caster所召唤出的小型魔怪。在喘息的片刻中,赵云对被他和saber保护的卫宫切嗣说道:
“只有从者才能够对付从者,但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对我方同样不利,我提议,这三名从者由我和saber拦截,卫宫先生去与那个神父两名御主之间交战决胜负如何?”
身经百战的魔术师杀手点了点头,但在看向周围已经成包围之势向己方三人逐渐靠近的魔怪,魔术师杀手面露难色:
“但在和对方御主面对面之前,我需要先突破眼前的这些怪物。坦白说我并不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那好,那么就让我来为你开路。”
赵云双手舞动手中涯角枪,洗练到仿佛已经深入骨髓的动作被他施展出来,动作看似轻灵,但却极具另类的力量之美。
赵云的枪划过一道又一道华美的曲线,而伴随着长枪的挥舞,枪尖与空气摩擦出阵阵如鸟鸣般尖锐的鸣叫,魔力开始向赵云手中的长枪之上聚集。
“百鸟朝凤!”
这是赵云年轻时所使用的枪法绝学,在最理想的状态下能够把一百招的威力全部通过特殊方式压到最后的一枪上。用于在单挑时攻克天生神力者或是皮糙肉厚身着重甲之人。
化一百招为一招,让最后的一枪到达百倍的攻击力过于理想化,但将这一招练至纯熟的赵云基本能够做到让最后的一枪威力达到普通状态下的十倍左右。在战场之上已经是无往而不利。
而在被召唤到冬木市之后,赵云又将魔力融入了自己的招式,创造出了魔改版的“百鸟朝凤”,现在的“百鸟朝凤”,动作相较于此前简化了许多。但由于有魔力的支持,百鸟朝凤的威力与过去相差无几。
由魔力凝结成的蓝色火鸟从长枪之上飞出,澎湃的威势之下哪怕是assassin与caster两名从者都必须暂避锋芒,而那些挡在通往地下室的通道的大门,被召唤出的低等的魔怪们,则纷纷化为齑粉。”
“路已经为你打开了,跟着我冲过去!”
三名通体包裹着黑色的混沌魔力的从者横亘御主卫宫切嗣与两名从者之前。
“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caster、assassin,杀死你们眼前的御主。”
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言峰绮礼面带微笑,缓缓后退,直至退入前往教堂地下室的侧门。
同样是以英灵的灵魂为核心的使魔,被他召唤出的这三名从者虽然限于言峰绮礼自身的魔力主要供给的从者只能是吉尔伽美什,而无法使用宝具。但在不使用宝具的前提下,这三名英灵的战斗力不输正常召唤从者的武力,甚至有所提升。
这三骑从者,足够拖延卫宫切嗣和他麾下的saber与berserker一段时间了。接下来,他只要避免被杀死,等待吉尔伽美什的回援。
老师远坂时臣之所以曾经对获取圣杯如此信心满满,至少有一半的原因都来自吉尔伽美什这名破格的英灵无可匹敌的战斗力。
“那个自称为王的跳梁小丑就由本王亲手击溃,不允许他人插手,哪怕是你,言峰绮礼。至于剩下的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和一个不识抬举的疯狗,哪怕是以一敌二,本王也必将获胜。”
吉尔伽美什是高傲的王者,因此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所许下的承诺被打破。
言峰绮礼下令后不足一秒钟的时间,手持双剑,以正面单独作战与敏捷见长的lancer迪卢木多便化作一道残影,移动到了卫宫切嗣身前,锋锐的红色长剑瞄准卫宫切嗣的头颅,作势就要劈下。
“铮!”
银色的残影比迪卢木多更快,右手龙纹长枪的枪杆架开红剑,左手青缸剑横斩,剑芒清澈如水。
在赵云的拦截下,迪卢木多不得不后退。
守护在卫宫切嗣身旁的saber痛心疾首地质问:
“lancer!身为费奥纳骑士团光荣的一名骑士,为何要转换门庭?身为骑士的骑士道,为唯一的领主献上忠诚的忠义呢?”
被冠以“光辉之貌”称号的迪卢木多并没有给出回应。lancer与saber,这两名曾展开过堂堂正正对决的敌手,也是相互认同对方武艺与信念的友人,l而此迪卢木多的表现却如同从未见过眼前的骑士王一般。回应saber的,只有迪卢木多手中的红黄双剑。
“不用和他说话了,saber,那已经不是你我熟悉的那位正大光明的英雄了。”
saber挡住了迪卢木多的剑击,而赵云则将不知何时绕至三人侧面的assassin击退并轰散caster所召唤出的小型魔怪。在喘息的片刻中,赵云对被他和saber保护的卫宫切嗣说道:
“只有从者才能够对付从者,但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对我方同样不利,我提议,这三名从者由我和saber拦截,卫宫先生去与那个神父两名御主之间交战决胜负如何?”
身经百战的魔术师杀手点了点头,但在看向周围已经成包围之势向己方三人逐渐靠近的魔怪,魔术师杀手面露难色:
“但在和对方御主面对面之前,我需要先突破眼前的这些怪物。坦白说我并不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那好,那么就让我来为你开路。”
赵云双手舞动手中涯角枪,洗练到仿佛已经深入骨髓的动作被他施展出来,动作看似轻灵,但却极具另类的力量之美。
赵云的枪划过一道又一道华美的曲线,而伴随着长枪的挥舞,枪尖与空气摩擦出阵阵如鸟鸣般尖锐的鸣叫,魔力开始向赵云手中的长枪之上聚集。
“百鸟朝凤!”
这是赵云年轻时所使用的枪法绝学,在最理想的状态下能够把一百招的威力全部通过特殊方式压到最后的一枪上。用于在单挑时攻克天生神力者或是皮糙肉厚身着重甲之人。
化一百招为一招,让最后的一枪到达百倍的攻击力过于理想化,但将这一招练至纯熟的赵云基本能够做到让最后的一枪威力达到普通状态下的十倍左右。在战场之上已经是无往而不利。
而在被召唤到冬木市之后,赵云又将魔力融入了自己的招式,创造出了魔改版的“百鸟朝凤”,现在的“百鸟朝凤”,动作相较于此前简化了许多。但由于有魔力的支持,百鸟朝凤的威力与过去相差无几。
由魔力凝结成的蓝色火鸟从长枪之上飞出,澎湃的威势之下哪怕是assassin与caster两名从者都必须暂避锋芒,而那些挡在通往地下室的通道的大门,被召唤出的低等的魔怪们,则纷纷化为齑粉。”
“路已经为你打开了,跟着我冲过去!”
三名通体包裹着黑色的混沌魔力的从者横亘御主卫宫切嗣与两名从者之前。
“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caster、assassin,杀死你们眼前的御主。”
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言峰绮礼面带微笑,缓缓后退,直至退入前往教堂地下室的侧门。
同样是以英灵的灵魂为核心的使魔,被他召唤出的这三名从者虽然限于言峰绮礼自身的魔力主要供给的从者只能是吉尔伽美什,而无法使用宝具。但在不使用宝具的前提下,这三名英灵的战斗力不输正常召唤从者的武力,甚至有所提升。
这三骑从者,足够拖延卫宫切嗣和他麾下的saber与berserker一段时间了。接下来,他只要避免被杀死,等待吉尔伽美什的回援。
老师远坂时臣之所以曾经对获取圣杯如此信心满满,至少有一半的原因都来自吉尔伽美什这名破格的英灵无可匹敌的战斗力。
“那个自称为王的跳梁小丑就由本王亲手击溃,不允许他人插手,哪怕是你,言峰绮礼。至于剩下的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和一个不识抬举的疯狗,哪怕是以一敌二,本王也必将获胜。”
吉尔伽美什是高傲的王者,因此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所许下的承诺被打破。
言峰绮礼下令后不足一秒钟的时间,手持双剑,以正面单独作战与敏捷见长的lancer迪卢木多便化作一道残影,移动到了卫宫切嗣身前,锋锐的红色长剑瞄准卫宫切嗣的头颅,作势就要劈下。
“铮!”
银色的残影比迪卢木多更快,右手龙纹长枪的枪杆架开红剑,左手青缸剑横斩,剑芒清澈如水。
在赵云的拦截下,迪卢木多不得不后退。
守护在卫宫切嗣身旁的saber痛心疾首地质问:
“lancer!身为费奥纳骑士团光荣的一名骑士,为何要转换门庭?身为骑士的骑士道,为唯一的领主献上忠诚的忠义呢?”
被冠以“光辉之貌”称号的迪卢木多并没有给出回应。lancer与saber,这两名曾展开过堂堂正正对决的敌手,也是相互认同对方武艺与信念的友人,l而此迪卢木多的表现却如同从未见过眼前的骑士王一般。回应saber的,只有迪卢木多手中的红黄双剑。
“不用和他说话了,saber,那已经不是你我熟悉的那位正大光明的英雄了。”
saber挡住了迪卢木多的剑击,而赵云则将不知何时绕至三人侧面的assassin击退并轰散caster所召唤出的小型魔怪。在喘息的片刻中,赵云对被他和saber保护的卫宫切嗣说道:
“只有从者才能够对付从者,但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对我方同样不利,我提议,这三名从者由我和saber拦截,卫宫先生去与那个神父两名御主之间交战决胜负如何?”
身经百战的魔术师杀手点了点头,但在看向周围已经成包围之势向己方三人逐渐靠近的魔怪,魔术师杀手面露难色:
“但在和对方御主面对面之前,我需要先突破眼前的这些怪物。坦白说我并不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那好,那么就让我来为你开路。”
赵云双手舞动手中涯角枪,洗练到仿佛已经深入骨髓的动作被他施展出来,动作看似轻灵,但却极具另类的力量之美。
261. 对决
卫宫切嗣手中的瓦尔特狙击步枪枪口火花炸响,7.62mm口径步枪弹从枪口飞出,速度已然超过音速。
子弹对近战武器,还是剑身以魔力构成的投掷类武器黑键,情况自然是对言峰绮礼极端不利。若是想要取得优势,言峰绮礼需要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将战斗距离缩短至自己的拳脚以及黑键足以够到的位置。
正如卫宫切嗣预料的那样,言峰绮礼双手指缝间夹着六把黑键,如张开黑色双翼般向卫宫切嗣飞快地“俯冲”而来。
而在为卫宫切嗣开枪的同时,言峰绮礼发动了魔术,准确得说,言峰绮礼所使用的算不上魔术,他只是向手中的黑键注入了超量的魔力。黑键细长的剑身是由魔力构成的,而言峰绮礼此时向黑键中注入的魔力,远远超过了维持黑键刀刃正常大小需要的魔力。
这样的超量魔力带来的效果,表现为黑键原本细窄的剑身此时变成了巨大且极度坚实的阔剑。尽管由于超负荷使用,仅能使用一次,但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之间的这场战斗本就不需要耗费过多时间。他的身上还有备用的黑键剑柄,哪怕是一次性使用也够好几次,能够争取到至少十秒以上的时间。
以言峰绮礼的体术修为,想要追上十米距离并轰碎对方的心脏,十秒钟足以。
六把阔剑在言峰绮礼的身前交叠成扇形,形成了对正面袭来的枪弹的无死角防御。
7.62mm步枪弹毫无效果,仅仅在六把黑键形成的防御屏障上打出了一声闷响。
而在此时,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3米。
以那能够两击打断树干的恐怖拳力,被贴身击中绝无活路。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在魔术的作用下,卫宫切嗣的时间以两倍的速度流动。他以与言峰绮礼几乎相同的速度后退,同时从腰间取出一把绘有精致花纹,线条细长优美的手枪。
thompsoncontender,使用的子弹威力足以狩猎野兽,而现在卫宫切嗣手中的这把爱枪中,已经填入了一发添加了他的骨粉制作的起源弹。
这是针对魔术师的“专杀工具”,专门破坏每一个魔术师使用魔术的基础魔术回路。
卫宫切嗣一边快速后退一边抬枪瞄准,向言峰绮礼射出了一发起源弹。
注入过量魔力增加黑键宽度,并用六把黑键制造一个针对枪弹的防护屏障。这一天马行空又十分有效的战斗策略在此刻成为了一个败笔。言峰绮礼所采取的对子弹的防御对策不可谓不有效,但却正中卫宫切嗣下怀。
注入了言峰绮礼自身魔力的黑键已经成为言峰绮礼体内魔术回路的延伸,被起源弹命中屏障便能够启动起源弹的破坏效果,引发魔力回路暴走从而直接抹杀言峰绮礼。
近距离射出的起源弹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言峰绮礼的黑键屏障。扇形的黑键屏障瞬间如玻璃般片片碎裂。
然而,四散的六支黑键的破片中,一个身穿黑色法衣的身影钻了出来。
“竟然没有出现魔术回路暴走?”
明明被起源弹命中,但言峰绮礼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卫宫切嗣却由于这一瞬间的惊愕犹豫和迟疑,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五步。
这看似安全的距离,被高大的言峰绮礼以一个看似动作细微的迈步缩短了距离。
这利用看似细微的动作缩短与敌人之间距离的步伐技巧被称为“活步”,是言峰绮礼擅长的八极拳的战斗秘技之一。
身穿黑色法衣的高大身材如同死神一般滑行至卫宫切嗣面前。
在这极近的距离下,相比枪弹,言峰绮礼的拳脚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金刚八式,冲捶一击。
拳力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地,此为八极拳拳名由来。而言峰绮礼此时对卫宫切嗣使用的正面冲拳,直击其胸部。
经历常年锻炼的拳头,在魔力对体能的增幅下发挥的威力不输于在卫宫切嗣的胸前引爆一颗手雷。
巨大的拳力打碎了卫宫切嗣的心脏与肺部,而在剑鞘阿瓦隆的作用下,心脏与肺部被迅速重建。
言峰绮礼有些惊讶,明明已经考虑到对方拥有的再生能力而专门去攻击卫宫切嗣的心脏了,没想到这要害一击,竟然还是没有杀死卫宫切嗣。
不过这没有关系,如果攻击心脏不起效果,他可以攻击对方的大脑。如果把对方的大脑打成脑浆都还不能杀死对方,那就把他一遍又一遍地杀死。
哪怕是复活的能力,终究有极限的。
“固……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以更快的速度,卫宫切嗣向后一跳,逃脱言峰绮礼接踵而来的拳脚追击。
固有时制御的魔术会给魔术师带来沉重的负担,尤其是连续使用四倍速固有时制御无异于自杀,然而眼下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抽出背后的冲锋枪,卫宫切嗣向眼前的敌人倾泻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的弹雨。
连续的枪声充斥着言峰绮礼的耳膜,下意识地,言峰绮礼伸出双臂,遮挡在自己的脸部之前。
在侧脸处的一阵刺痛过后,深红色的血幕弥漫在言峰绮礼的眼前。
凯夫拉纤维与防护咒文的确能够抵抗9mm手枪弹的冲击力,但言峰绮礼的面部与头部并没有被法衣覆盖。
一颗毒蛇一般的子弹恰好从两只小臂之间的缝隙钻过,咬在了他的右半边靠近额头部分的侧脸上。
血液流经右眼,将言峰绮礼的世界染成红色。
尽管负伤,但眼下有比疗伤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杀死眼前的劲敌后,他有很多时间去慢慢恢复。
冲锋枪的弹夹很快就被打空,抓住这一空隙,言峰绮礼放下用作防护的双臂,发动第二轮追击。
而卫宫切嗣,则在以三倍速高速动作的情况下,左手维持着冲锋枪的压制射击,右手见缝插针完成了contender的排弹。
排空弹仓中的子弹后,卫宫切嗣以三倍速抓住一枚子弹,塞入contender的枪膛。
这并不是起源弹,而仅仅是一枚普通的步枪子弹。
在此前的起源弹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之后。卫宫切嗣转而选择使用普通子弹。
contender射出极具威力的子弹,而此时,言峰绮礼的铁拳距离卫宫切嗣不足三步。
伤痛反而更加激起了言峰绮礼的凶性,抬起右臂,向手臂注入魔力,凶猛的巨力在神速的挥动下卷起实际上的龙卷风,以缠绕的劲力席卷卫宫切嗣。
子弹被缠绕旋转的劲力迟滞并偏转了方向,但即使如此,contender的枪弹依然穿透了减速的力场,命中了言峰绮礼的右臂。发出令人牙酸的磨刀般的声音。
最终,子弹硬生生地从言峰绮礼的手臂骨骼上擦过,言峰绮礼的右手手臂无力地下垂。
而卫宫切嗣也同样露出了颓废的表情。
剧痛袭击着卫宫切嗣的身体,固有时制御对他的双手因超越身体承受极限的动作速度而开始崩溃,但在剑鞘阿瓦隆的作
此刻,卫宫切嗣确认了,剑鞘的作用不仅能够修复其他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对于自残行为也具有同样的修复作用。
卫宫切嗣手中的瓦尔特狙击步枪枪口火花炸响,7.62mm口径步枪弹从枪口飞出,速度已然超过音速。
子弹对近战武器,还是剑身以魔力构成的投掷类武器黑键,情况自然是对言峰绮礼极端不利。若是想要取得优势,言峰绮礼需要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将战斗距离缩短至自己的拳脚以及黑键足以够到的位置。
正如卫宫切嗣预料的那样,言峰绮礼双手指缝间夹着六把黑键,如张开黑色双翼般向卫宫切嗣飞快地“俯冲”而来。
而在为卫宫切嗣开枪的同时,言峰绮礼发动了魔术,准确得说,言峰绮礼所使用的算不上魔术,他只是向手中的黑键注入了超量的魔力。黑键细长的剑身是由魔力构成的,而言峰绮礼此时向黑键中注入的魔力,远远超过了维持黑键刀刃正常大小需要的魔力。
这样的超量魔力带来的效果,表现为黑键原本细窄的剑身此时变成了巨大且极度坚实的阔剑。尽管由于超负荷使用,仅能使用一次,但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之间的这场战斗本就不需要耗费过多时间。他的身上还有备用的黑键剑柄,哪怕是一次性使用也够好几次,能够争取到至少十秒以上的时间。
以言峰绮礼的体术修为,想要追上十米距离并轰碎对方的心脏,十秒钟足以。
六把阔剑在言峰绮礼的身前交叠成扇形,形成了对正面袭来的枪弹的无死角防御。
7.62mm步枪弹毫无效果,仅仅在六把黑键形成的防御屏障上打出了一声闷响。
而在此时,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3米。
以那能够两击打断树干的恐怖拳力,被贴身击中绝无活路。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在魔术的作用下,卫宫切嗣的时间以两倍的速度流动。他以与言峰绮礼几乎相同的速度后退,同时从腰间取出一把绘有精致花纹,线条细长优美的手枪。
thompsoncontender,使用的子弹威力足以狩猎野兽,而现在卫宫切嗣手中的这把爱枪中,已经填入了一发添加了他的骨粉制作的起源弹。
这是针对魔术师的“专杀工具”,专门破坏每一个魔术师使用魔术的基础魔术回路。
卫宫切嗣一边快速后退一边抬枪瞄准,向言峰绮礼射出了一发起源弹。
注入过量魔力增加黑键宽度,并用六把黑键制造一个针对枪弹的防护屏障。这一天马行空又十分有效的战斗策略在此刻成为了一个败笔。言峰绮礼所采取的对子弹的防御对策不可谓不有效,但却正中卫宫切嗣下怀。
注入了言峰绮礼自身魔力的黑键已经成为言峰绮礼体内魔术回路的延伸,被起源弹命中屏障便能够启动起源弹的破坏效果,引发魔力回路暴走从而直接抹杀言峰绮礼。
近距离射出的起源弹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言峰绮礼的黑键屏障。扇形的黑键屏障瞬间如玻璃般片片碎裂。
然而,四散的六支黑键的破片中,一个身穿黑色法衣的身影钻了出来。
“竟然没有出现魔术回路暴走?”
明明被起源弹命中,但言峰绮礼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卫宫切嗣却由于这一瞬间的惊愕犹豫和迟疑,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五步。
这看似安全的距离,被高大的言峰绮礼以一个看似动作细微的迈步缩短了距离。
这利用看似细微的动作缩短与敌人之间距离的步伐技巧被称为“活步”,是言峰绮礼擅长的八极拳的战斗秘技之一。
身穿黑色法衣的高大身材如同死神一般滑行至卫宫切嗣面前。
在这极近的距离下,相比枪弹,言峰绮礼的拳脚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金刚八式,冲捶一击。
拳力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地,此为八极拳拳名由来。而言峰绮礼此时对卫宫切嗣使用的正面冲拳,直击其胸部。
经历常年锻炼的拳头,在魔力对体能的增幅下发挥的威力不输于在卫宫切嗣的胸前引爆一颗手雷。
巨大的拳力打碎了卫宫切嗣的心脏与肺部,而在剑鞘阿瓦隆的作用下,心脏与肺部被迅速重建。
言峰绮礼有些惊讶,明明已经考虑到对方拥有的再生能力而专门去攻击卫宫切嗣的心脏了,没想到这要害一击,竟然还是没有杀死卫宫切嗣。
不过这没有关系,如果攻击心脏不起效果,他可以攻击对方的大脑。如果把对方的大脑打成脑浆都还不能杀死对方,那就把他一遍又一遍地杀死。
哪怕是复活的能力,终究有极限的。
“固……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以更快的速度,卫宫切嗣向后一跳,逃脱言峰绮礼接踵而来的拳脚追击。
固有时制御的魔术会给魔术师带来沉重的负担,尤其是连续使用四倍速固有时制御无异于自杀,然而眼下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抽出背后的冲锋枪,卫宫切嗣向眼前的敌人倾泻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的弹雨。
连续的枪声充斥着言峰绮礼的耳膜,下意识地,言峰绮礼伸出双臂,遮挡在自己的脸部之前。
在侧脸处的一阵刺痛过后,深红色的血幕弥漫在言峰绮礼的眼前。
262.
言峰绮礼低下头,一把金色的长剑以一个轻微上扬的角度从自己的肋骨中钻出。
沿着这柄长剑的线条一路回溯,金色长剑的剑柄被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握在手中。
“saber,没想到赋予我生命最后时刻的,居然是你。”
言峰绮礼的嘴角流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微笑。
由于左眼看不见,言峰绮礼不得不使用触觉与听觉来判断卫宫切嗣匕首的方向,尽管言峰绮礼听声辨位的本事的确很强,但是这也使得他的所有心神都被投入其中,根本没有察觉到saber的靠近。
而当saber发难的时候,他已经连使用令咒将吉尔伽美什召唤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噗通。
在意识到自身的死亡后,代行者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倒在地上。
“铿!”
卡利科m950a冲锋手枪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清鸣。
卫宫切嗣坐倒在地面上大口喘息,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他全身都是汗珠,以至于穿在最外层的风衣都几乎被濡湿。
“切嗣,伤势严重吗?”
尽管对御主卫宫切嗣的人生信条与行为准则完全无法认同,两人之间关系很差,但saber还是表示了不作伪的关切。
卫宫切嗣摆了摆手,勉力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下来这里?你和berserker不是正在和那三个看上去很不对劲的从者对战吗?”
saber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我们两个与那三名从者交战的时候,那三名从者突然就像失去了魔力供给,很快就消失了。”
“失去魔力供给?”
“没错,这个建筑对地下的声音隔绝效果并不好,我正好能听到一些下方的声音,大概是地下室里出现了第二声枪响之后。那三名从者就消失了。”
“第二声枪响……”
卫宫切嗣简单回忆了一番,而后终于相通了其中关节。
言峰绮礼通过小圣杯爱丽斯菲尔所收集的“战死”英灵的灵魂召唤出黑从者的必要条件之一是他手臂上的令咒。
言峰绮礼召唤出的从者的魔力来源是他右臂上的令咒,而他方才战斗刚开始时使用的魔力,来源同样是他手臂上的令咒。
这种特殊情况,在不知不觉中保护了言峰绮礼。
卫宫切嗣射出的起源弹,的确发挥了作用,但与其他魔法师会被起源弹烧毁魔力回路不同。言峰绮礼使用的魔术,魔力全部来源于自己右手手臂上的令咒。这使得起源弹的效果仅仅对言峰绮礼手上的令咒有效。
卫宫切嗣的起源弹看似对言峰绮礼没有效果。但实际上起源弹是烧毁了言峰绮礼手臂上的令咒。
令咒是言峰绮礼使用魔术的魔力来源,而被言峰绮礼召唤出的三名从者同样如此。
令咒被毁,着三名从者自然也就无法独立存在,因而在圣杯仪式的规则下返回小圣杯中。
而敌人消失后,saber与berserker两名从者兵分两路,berserker守着们,而saber则进入地下寻找卫宫切嗣,并碰巧看到了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之间的殊死搏斗。
一边是自己的御主,另一边是劫走了爱丽斯菲尔的“卑鄙小人”,对于阿尔托莉雅,这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
机缘巧合之下,阿尔托莉雅成为了终结这场战斗的人。
“最后的御主已经死亡,也就是说……”
“不,还没有。”
卫宫切嗣打断了saber的话:
“archer职介具有‘单独行动’的职介技能,尽管御主已经死亡,但archer还能够独自存在一段时间。我们还需要处理掉archer。”
“那么,切嗣,爱丽斯菲尔呢?”
听到saber的询问,卫宫切嗣眼睑低垂了下去。
……………………
“嗯?绮礼竟然……死了?”
正漫步在返回途中并的吉尔伽美什眉头一皱,
魔力的供给断了,英灵对此极度敏感。考虑到言峰绮礼现在手臂上大量的令咒可以作为魔力源,却没有任何征兆地断了联系。
从这一点出发来判断,言峰绮礼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砰!”
吉尔伽美什一拳将一堵矮墙打出一个大洞。
尽管吉尔伽美什作为孤高的王者,从来都没有将言峰绮礼看得太重,但自己发现的有趣的“玩具”被他人破坏,这一点让吉尔伽美什的心中燃起了邪恶的火焰。
失去了所有盟友之后,吉尔伽美什并没有任何畏惧。
美索不达米亚巴比伦尼亚之王吉尔伽美什,半神、原初之英灵、王者……
享有如此之多头衔的吉尔伽美什,深信自己的力量。
“是时候让庶民们,见证王者的强大了。”
………………………
冬木市最高的大厦,因其形状独特而被称为尖塔大厦的建筑顶端。
坐着轮椅的金发白人男子,推着轮椅、留着红色短发的冷艳女子,一个顶着深邃紫色头发以及瞳孔的女童。
本次圣杯战争的lancer御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坐在轮椅上,正对照着说明书专注地摆弄着一台他刚刚接触的,被称为“望远镜”的设备。
“肯尼斯,你在看些什么?”
红色短发的女人,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肯尼斯的未婚妻。
两人并非两情相悦,但由于魔道家族政治联姻,还是走到了一起。就在前段时间,两人的感情由于一名英灵而彻底崩溃。
索拉爱上了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为了与迪卢木多“私奔”,她不惜威胁并动刑折磨肯尼斯,强迫其交出御主的权限。
在机缘巧合下,此事被berserker以及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解决。索拉当场落荒而逃。
而在今天一早,索拉敲响了间桐家的门。
肯尼斯并没有死,尽管失去了所有魔术回路,埃尔梅罗家的源流魔术刻印也损失惨重。但埃尔梅罗家依然是时钟塔的重要力量,而即使魔术回路被焚毁,素有神童之称的肯尼斯的遗传基因依然具有相当的价值。
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仅仅只是索菲亚莉家族用于政治联姻的道具,“用这样一枚棋子交换肯尼斯的遗传因子算不上一笔亏本买卖”,做出如此判断的索菲亚莉家,以及埃尔梅罗家,勒令索拉履行义务。
最终索拉还是回到了肯尼斯身边。她虽然冲动,但并不傻。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恶劣程度。这是肯尼斯哪怕将她视作仇寇都不为过的赤果果的背叛。
面对找上门来的索拉,出乎意料的,肯尼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正常地对话,礼貌的举止,尽管有些憔悴,但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们已经在尖塔大厦顶层呆了很长时间,期间肯尼斯一直在摆弄着望远镜,一会儿看看东边,一会儿看看西边。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冬天,楼顶寒风凛冽,尽管已经刻意增加了衣物,索拉依然感到非常不适。
肯尼斯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我正在观察。”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正在使用的就是一台辅助观察的工具。我问题的重点是你究竟在看些什么!”
“圣杯战争的结局。”
“你已经不是御主了,还关注这个干什么?”
“虽然我已经不再是御主,但这场战争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还是想要亲眼看到它的结局。小樱,你快过来看,那边那个从教堂里出来的,是不是你赵叔叔?”
安静地在楼顶看着风景的间桐樱听到肯尼斯的话,一路小跑来到了望远镜前。用力地拉扯着肯尼斯的裤脚。
“肯尼斯老师,赵叔叔他在哪里?”
他指了指望远镜镜筒旁的目镜,对间桐樱说道:
“只要从这个地方向里面看,你就能看到你赵叔叔了。”
“真的吗?”
间桐樱绕了望远镜一圈,来到了目镜前,然而,被支架架起来的望远镜高度远远超过了女童的身高,就算用力踮起脚,也还是够不到。
看着迫不及待的间桐樱,肯尼斯哑然失笑,他转过头:
“索拉,你抱小樱起来,她现在还不够高,够不到。”
索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吗?”
“这个地方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其他人吗?就是你,抱一下这个孩子,让她眼睛的高度能够和这台仪器上这个位置的目镜高度差不多。多简单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下来这里?你和berserker不是正在和那三个看上去很不对劲的从者对战吗?”
saber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我们两个与那三名从者交战的时候,那三名从者突然就像失去了魔力供给,很快就消失了。”
“失去魔力供给?”
“没错,这个建筑对地下的声音隔绝效果并不好,我正好能听到一些下方的声音,大概是地下室里出现了第二声枪响之后。那三名从者就消失了。”
“第二声枪响……”
卫宫切嗣简单回忆了一番,而后终于相通了其中关节。
言峰绮礼通过小圣杯爱丽斯菲尔所收集的“战死”英灵的灵魂召唤出黑从者的必要条件之一是他手臂上的令咒。
言峰绮礼召唤出的从者的魔力来源是他右臂上的令咒,而他方才战斗刚开始时使用的魔力,来源同样是他手臂上的令咒。
这种特殊情况,在不知不觉中保护了言峰绮礼。
卫宫切嗣射出的起源弹,的确发挥了作用,但与其他魔法师会被起源弹烧毁魔力回路不同。言峰绮礼使用的魔术,魔力全部来源于自己右手手臂上的令咒。这使得起源弹的效果仅仅对言峰绮礼手上的令咒有效。
卫宫切嗣的起源弹看似对言峰绮礼没有效果。但实际上起源弹是烧毁了言峰绮礼手臂上的令咒。
令咒是言峰绮礼使用魔术的魔力来源,而被言峰绮礼召唤出的三名从者同样如此。
令咒被毁,着三名从者自然也就无法独立存在,因而在圣杯仪式的规则下返回小圣杯中。
而敌人消失后,saber与berserker两名从者兵分两路,berserker守着们,而saber则进入地下寻找卫宫切嗣,并碰巧看到了言峰绮礼与卫宫切嗣之间的殊死搏斗。
一边是自己的御主,另一边是劫走了爱丽斯菲尔的“卑鄙小人”,对于阿尔托莉雅,这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
机缘巧合之下,阿尔托莉雅成为了终结这场战斗的人。
“最后的御主已经死亡,也就是说……”
“不,还没有。”
卫宫切嗣打断了saber的话:
“archer职介具有‘单独行动’的职介技能,尽管御主已经死亡,但archer还能够独自存在一段时间。我们还需要处理掉archer。”
“那么,切嗣,爱丽斯菲尔呢?”
听到saber的询问,卫宫切嗣眼睑低垂了下去。
……………………
“嗯?绮礼竟然……死了?”
正漫步在返回途中并的吉尔伽美什眉头一皱,
魔力的供给断了,英灵对此极度敏感。考虑到言峰绮礼现在手臂上大量的令咒可以作为魔力源,却没有任何征兆地断了联系。
从这一点出发来判断,言峰绮礼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砰!”
吉尔伽美什一拳将一堵矮墙打出一个大洞。
尽管吉尔伽美什作为孤高的王者,从来都没有将言峰绮礼看得太重,但自己发现的有趣的“玩具”被他人破坏,这一点让吉尔伽美什的心中燃起了邪恶的火焰。
失去了所有盟友之后,吉尔伽美什并没有任何畏惧。
美索不达米亚巴比伦尼亚之王吉尔伽美什,半神、原初之英灵、王者……
享有如此之多头衔的吉尔伽美什,深信自己的力量。
“是时候让庶民们,见证王者的强大了。”
………………………
冬木市最高的大厦,因其形状独特而被称为尖塔大厦的建筑顶端。
坐着轮椅的金发白人男子,推着轮椅、留着红色短发的冷艳女子,一个顶着深邃紫色头发以及瞳孔的女童。
本次圣杯战争的lancer御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坐在轮椅上,正对照着说明书专注地摆弄着一台他刚刚接触的,被称为“望远镜”的设备。
“肯尼斯,你在看些什么?”
红色短发的女人,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肯尼斯的未婚妻。
两人并非两情相悦,但由于魔道家族政治联姻,还是走到了一起。就在前段时间,两人的感情由于一名英灵而彻底崩溃。
索拉爱上了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为了与迪卢木多“私奔”,她不惜威胁并动刑折磨肯尼斯,强迫其交出御主的权限。
在机缘巧合下,此事被berserker以及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解决。索拉当场落荒而逃。
而在今天一早,索拉敲响了间桐家的门。
肯尼斯并没有死,尽管失去了所有魔术回路,埃尔梅罗家的源流魔术刻印也损失惨重。但埃尔梅罗家依然是时钟塔的重要力量,而即使魔术回路被焚毁,素有神童之称的肯尼斯的遗传基因依然具有相当的价值。
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仅仅只是索菲亚莉家族用于政治联姻的道具,“用这样一枚棋子交换肯尼斯的遗传因子算不上一笔亏本买卖”,做出如此判断的索菲亚莉家,以及埃尔梅罗家,勒令索拉履行义务。
最终索拉还是回到了肯尼斯身边。她虽然冲动,但并不傻。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恶劣程度。这是肯尼斯哪怕将她视作仇寇都不为过的赤果果的背叛。
面对找上门来的索拉,出乎意料的,肯尼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正常地对话,礼貌的举止,尽管有些憔悴,但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们已经在尖塔大厦顶层呆了很长时间,期间肯尼斯一直在摆弄着望远镜,一会儿看看东边,一会儿看看西边。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冬天,楼顶寒风凛冽,尽管已经刻意增加了衣物,索拉依然感到非常不适。
肯尼斯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我正在观察。”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正在使用的就是一台辅助观察的工具。我问题的重点是你究竟在看些什么!”
“圣杯战争的结局。”
“你已经不是御主了,还关注这个干什么?”
“虽然我已经不再是御主,但这场战争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还是想要亲眼看到它的结局。小樱,你快过来看,那边那个从教堂里出来的,是不是你赵叔叔?”
安静地在楼顶看着风景的间桐樱听到肯尼斯的话,一路小跑来到了望远镜前。用力地拉扯着肯尼斯的裤脚。
“肯尼斯老师,赵叔叔他在哪里?”
他指了指望远镜镜筒旁的目镜,对间桐樱说道:
263. 灾厄之圣杯
尖塔大厦楼顶,间桐樱指着冒着浓烟的冬木市市民会馆,急切地惊呼:
“肯尼斯老师,那里烧起来了。”
“烧起来?”
肯尼斯的视线顺着间桐樱娇小的手指向下方看去。
果然,冬木市市民会馆建筑内,火焰燃烧产生的红黄色光线从窗户透出,在夜色下格外引人注目。
“火灾?”
肯尼斯皱起眉头,而他身旁的索拉拍了拍他的衣袖。
肯尼斯转过头去,索拉一脸凝重地低声对他说道:
“肯尼斯,那个地方能够感受到很强的魔力波动。”
同一时间,感受到冬木市市民会馆异状的不仅只有肯尼斯。
吉尔伽美什驾驭着飞舟维摩那,漂浮于市民会馆上空。
“archer!这是你干的好事吗?”
吉尔伽美什看了一眼乘坐着机车与卫宫切嗣、骑着白马的赵云三人,的骑士王,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笑意:
“如果我回答是,你打算怎么做,不列颠的骑士王?”
saber举起金色的长剑,剑锋直指吉尔伽美什。
“果然如此,无故做出这种事,你究竟是何居心?果然是为了吸引我们到这里吗?”
“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轻蔑地大笑,身为天上天下唯一的真王,如非兴趣,他何曾需要揣测他人的想法,亦或者故意布局?
吉尔伽美什的大笑,被saber视为一种嘲弄,正当她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卫宫切嗣拦住了她:
“他愿意主动在我们面前出现,不失为一件好事。尽管具有单独行动的职介技能,但这改变不了他没有御主,以一敌二的事实。哪怕我们战胜不了他,只要不断拖延,没有御主的魔力作为补充,他自己储存的魔力终究会被消耗一空。圣杯战争,是时候结束了。”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出现了怒意:
“区区蝼蚁,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本王输了?杂种就是杂种,根本无法理解真正的强大究竟为何物,今天,就让本王来好好教教你吧!”
吉尔伽美什轻轻打出一个响指。
无数金色的涟漪在英雄王身后荡漾,一柄柄璀璨的神兵利器自巴比伦宝库之门中出现,向外界昭示着其无匹的威力。
卫宫切嗣不知道的是,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王之财宝”,本质是一把钥匙,巴比伦尼亚宝库的钥匙。
吉尔伽美什所取出的宝具,乃是真品,因此不需要消耗魔力,使用王之财宝的魔力,仅仅是打开空间通道的魔力。
吉尔伽美什剩下的魔力足够取出成千上外的武器。因此,卫宫切嗣所言的,依靠拖延战耗尽吉尔伽美什魔力的战法完全不成立。
神造飞舟维摩那之下,武器系统的能量凝聚,闪烁着毁灭的光芒。
卫宫切嗣面色凝重,他一直都认为眼前这名通体散发金色光芒的英灵archer,乃是此次圣杯战争的劲敌,而从对方动手时展现出的威势,对方的真正力量应该比自己的预估更高。
“saber,对方的火力很猛。我们这里没有防御能力强的英灵,直接启动誓约胜利之剑,把他射下来的所有宝具打回去,连同那艘飞船一起摧毁!”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金色的魔力以黄金璀璨之圣剑为中心汇聚,澎湃魔力形成的冲击波涌动而出。
两名王者同时挥下手臂。蓄势待发的强大攻击被同时释放。
自上而下,由无数金色的宝具构成,坠落地面的宝具之雨;
自下而上,由澎湃的金色魔力构成,直冲云霄的光之喷泉。
两种力量相遇产生的爆炸激起强风,仿佛大气都被一扫而空。
“哈啊啊啊啊啊!!!”
阿尔托莉雅一声娇喝,誓约胜利之剑的光之奔流一步步击退宝具之雨,席卷而上。
黄金与玛瑙构成的神舟维摩那,被誓约胜利之剑拦腰斩断。
飞舟爆炸焚毁成大量碎片,但吉尔伽美什却一脸从容地从天而降。
那金色的身影依然没有任何狼狈的模样。
“美丽的少女,在认真开战前,我有一个提案。”
吉尔伽美什微笑着:
“成为我,巴比伦英雄之王吉尔伽美什的女人吧,以天上天下原初且唯一之王的名义,我将给予你无与伦比的荣光!”
saber一言不发,黄金之剑垂于腰间,身体如出膛的子弹一般迅速逼近双足落地的吉尔伽美什。
圣剑excalibur凌厉横斩,但长剑还没有腰斩吉尔伽美什,阿尔托莉雅却被金色的天之锁束缚。
吉尔伽美什扶额,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你的回答是不愿意了。既然如此,那么我遗憾地通知你,尽管挣扎吧,你们是无法胜过我的。”
吉尔伽美什伸出拳头,重重地捶向阿尔托莉雅的腹部。
千钧一发之刻,saber终于挣脱了天之锁的封锁,凭借着远胜第六感的战斗直感,她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吉尔伽美什的攻击。
阿尔托莉雅连续后退数步,回到了卫宫切嗣身旁。
“切嗣,archer能够使用的宝具类型并不止武器。”
“我看到了,那奇特的锁链、还有酒杯、飞天的飞舟。他刚才显露了真名,巴比伦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难怪会自称唯一的王者。在他成为王者的时候,世界上的确没有王者。他也自然是唯一的王。”
卫宫切嗣拔出contender与卡利科。
而这个时候,赵云站了出来,出言道:
“archer,就由我来了结吧。”
“berserker?”
“saber,你也知道,我和这位archer之间的矛盾早就结下了。而且如果让你们分出胜负,恐怕这条街道都会化为一片废墟。不如让我来试试看。”
赵云右手一握,密布龙纹的长枪现于手中。
实用主义的卫宫切嗣没有询问为什么,而是直接默许了赵云的行为,但他又问道:
“berserker,你有把握吗?”
“比五成略高一些。”
吉尔伽美什打断道:
“杂种们,决定好由谁来杀死我了吗?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一起来也可以。”
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将眼前人放在眼中。哪怕berserker曾经将他打得节节败退,但他认为那只不过是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要自己认真一些,这些人都不过是笑话。
“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就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赵云舞了个枪花,将龙纹长枪插入地面。空着双手上前。
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看了赵云一眼:
“面对我,竟然敢放下自己的武器?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羞辱我吗?”
“不不不,怎么会呢?只不过接下来的战斗,我用不到我最好的战友而已。”
“嗯?看来我需要让你了解一下,自大的下场。”
吉尔伽美什激发宝库的钥匙,而赵云,则闭上了眼睛。
时空开始扭曲。在saber与卫宫切嗣眼里
飞扬的尘土,混杂着泥土味道的空气,悬挂于东山之上的红日。
吉尔伽美什低了低头,意外地发现,自己穿上了一身形制完全不同的铠甲,身旁围绕着大量同样披甲的士兵。
“这里是?”
吉尔伽美什四处张望,他现在正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土包上,周围漫山遍野都是成群结队的与自己穿着同一形制的铠甲的人。而披甲士兵之间零星竖起的木架上的旗帜上,写着“曹”这么一个大字。
回忆起berserker此前奇怪的动作,吉尔伽美什耸了耸肩:
“原来又是固有结界。这样的东西,对我可没有用处。”
吉尔伽美什手一伸,取出一把由三个旋转着的圆筒构成的造型极其奇特的剑对界宝具乖离剑。
本来应该是如此。
吉尔伽美什伸出手,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引以为豪的王之财宝,突然间失去了作用。
不仅仅是乖离剑。包括天之锁在内的一切宝具,在王之财宝无法使用的同时都失去了作用。
这些现象让吉尔伽美什想到了什么,他仔细地感受了一番自身的状态。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没有过人的体能与魔力,无法使用王之财宝。
berserker将自己带入这样一个世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并没有什么算计。”
一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被吉尔伽美什听到了。
吉尔伽美什立刻警惕了起来,而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周围之后。却还是没有在附近找到任何人的身影。
“不必找了,巴比伦的英雄王。我并不在你处。你能找到的仅有声音罢了。”
这是那个berserker的声音,吉尔伽美什确定了这件事。
“berserker,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吉尔伽美什的话,很快就获得了回应。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力大无穷,能够徒手杀死天神之公牛……多么传奇的故事!”
“你想说些什么?”
“吉尔伽美什,不必这么心急。我会说的,而且很快。”
赵云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是半神,拥有天神的力量,是天生的统治者,生下来就注定会面对传奇的一生。”
尖塔大厦楼顶,间桐樱指着冒着浓烟的冬木市市民会馆,急切地惊呼:
“肯尼斯老师,那里烧起来了。”
“烧起来?”
肯尼斯的视线顺着间桐樱娇小的手指向下方看去。
果然,冬木市市民会馆建筑内,火焰燃烧产生的红黄色光线从窗户透出,在夜色下格外引人注目。
“火灾?”
肯尼斯皱起眉头,而他身旁的索拉拍了拍他的衣袖。
肯尼斯转过头去,索拉一脸凝重地低声对他说道:
“肯尼斯,那个地方能够感受到很强的魔力波动。”
同一时间,感受到冬木市市民会馆异状的不仅只有肯尼斯。
吉尔伽美什驾驭着飞舟维摩那,漂浮于市民会馆上空。
“archer!这是你干的好事吗?”
吉尔伽美什看了一眼乘坐着机车与卫宫切嗣、骑着白马的赵云三人,的骑士王,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笑意:
“如果我回答是,你打算怎么做,不列颠的骑士王?”
saber举起金色的长剑,剑锋直指吉尔伽美什。
“果然如此,无故做出这种事,你究竟是何居心?果然是为了吸引我们到这里吗?”
“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轻蔑地大笑,身为天上天下唯一的真王,如非兴趣,他何曾需要揣测他人的想法,亦或者故意布局?
吉尔伽美什的大笑,被saber视为一种嘲弄,正当她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卫宫切嗣拦住了她:
“他愿意主动在我们面前出现,不失为一件好事。尽管具有单独行动的职介技能,但这改变不了他没有御主,以一敌二的事实。哪怕我们战胜不了他,只要不断拖延,没有御主的魔力作为补充,他自己储存的魔力终究会被消耗一空。圣杯战争,是时候结束了。”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出现了怒意:
“区区蝼蚁,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本王输了?杂种就是杂种,根本无法理解真正的强大究竟为何物,今天,就让本王来好好教教你吧!”
吉尔伽美什轻轻打出一个响指。
无数金色的涟漪在英雄王身后荡漾,一柄柄璀璨的神兵利器自巴比伦宝库之门中出现,向外界昭示着其无匹的威力。
卫宫切嗣不知道的是,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王之财宝”,本质是一把钥匙,巴比伦尼亚宝库的钥匙。
吉尔伽美什所取出的宝具,乃是真品,因此不需要消耗魔力,使用王之财宝的魔力,仅仅是打开空间通道的魔力。
吉尔伽美什剩下的魔力足够取出成千上外的武器。因此,卫宫切嗣所言的,依靠拖延战耗尽吉尔伽美什魔力的战法完全不成立。
神造飞舟维摩那之下,武器系统的能量凝聚,闪烁着毁灭的光芒。
卫宫切嗣面色凝重,他一直都认为眼前这名通体散发金色光芒的英灵archer,乃是此次圣杯战争的劲敌,而从对方动手时展现出的威势,对方的真正力量应该比自己的预估更高。
“saber,对方的火力很猛。我们这里没有防御能力强的英灵,直接启动誓约胜利之剑,把他射下来的所有宝具打回去,连同那艘飞船一起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