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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全文阅读

作者:不吃辣的老桃     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txt下载     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35. 恶之种

    “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呢。archer”

    好像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地在言峰绮礼房间沙发上躺下的吉尔伽美什,不知为何带着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言峰绮礼看了一眼吉尔伽美什,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虽然还没有看到圣杯的样子,不过我对此已经不在意了。因为我找到了除此之外更有意思的东西。”

    更有意思的东西?言峰绮礼心想着:

    这些天来,远坂时臣一直待在远坂家的地下工房,御主没有行动,从者吉尔伽美什也没有接到任何任务,如果说吉尔伽美什能够在什么地方,找到什么新鲜的东西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昨夜爱因兹贝伦堡中举办的酒宴上了吧。

    这场酒宴虽然是王者的酒宴,但是除了三位王者之外,还有御主韦伯、saber明面上的御主爱丽丝菲尔、不知为何中途到场的berserker、以及搅局的四十名assassin共同参加。

    通过assassin,言峰绮礼了解到一部分酒宴的过程以及内容。不过他找不到这些对话中存在的,吉尔伽美什所言的“有趣的东西”。

    “我喜欢傲慢的对手,每次以这样的人为对手之时,我都会觉得非常有趣。每当我击溃他们的傲慢,在他们最自豪的地方打败他们,都会使我感到深刻而持久的愉悦。”

    archer悠然的摇晃着装着红酒的酒杯,继续说道:

    “不过傲慢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力过于低下,一种是志向过于远大。前者显得非常愚蠢,后者是难得一见的珍贵种类。”

    言峰绮礼有些不解:

    “哪怕后者,也只不过是愚蠢而已吧?”

    吉尔伽美什笑了:

    “和凡俗的贤明比起来,这种稀有的愚蠢反而更加难能可贵,不是吗?虽然生为人类,但是却胸怀远大到以人类之力无法达到的理想,于是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只能舍弃作为人类的身份,这样的悲哀与绝望,无论多少次我都看不厌呢。”

    archer说完,像庆祝着什么一样举起酒杯与虚空碰杯,优雅地将里面的红酒饮尽。

    “就算是我多管闲事,击杀caster的人能够获得额外的令咒。如果想要获得这些令咒,就需要吉尔伽美什你去给caster最后一击。像你现在这样悠闲地品着红酒,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言峰绮礼的话,引来了吉尔伽美什的嗤笑。

    “就凭时臣那磨磨蹭蹭的做***到我出场还早着呢。现在这段时间只能找点别的事干,来打发无聊。绮礼,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言峰绮礼答应过吉尔伽美什,安排assassin调查各个master的动向以及他们想要获得圣杯的动机,转达给吉尔伽美什作为他的娱乐。对于曾经身为五十人“情报组织”头领的言峰绮礼,想要调查各个御主为什么想要获得圣杯并不难。以言峰绮礼严谨的行事风格,这件事自然已经办好了。

    “关于其他御主获取圣杯动机的调查已经基本完成了。不过现在assassin们需要执行任务,等他们回来以后,我再让他们向你报告。”

    “不,这样很好。”

    吉尔伽美什突然打断了绮礼的话。

    “我可不想听那种像影子一样无趣的家伙们对我汇报工作。绮礼,你自己说吧。这种事情只有从你自己的口中说出来才有意义。”

    吉尔伽美什的性情和喜好难以捉摸,但他毕竟是强大的英灵,也是老师计划实现的重要棋子之一,言峰绮礼只能简短的将自己所掌握的各个御主的情报转达给吉尔伽美什。

    “lancer的御主肯尼斯与rider的御主韦伯对圣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而只是为了魔术师的名誉才来参加这场战斗寻求胜利。

    至于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则根本连什么是圣杯都不知道。只是为了追求杀人的快感而来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

    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似乎是为了追求赎罪。因为自己逃离间桐家的行为,导致远坂家的二女儿成为魔术的祭品。为了令远坂家二女儿从苦难中解脱,他现在返回间桐家,要求间桐家家主释放远坂家二女儿,他会取回圣杯用来交换人质。

    似乎他与远坂老师的妻子葵夫人有旧。恐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五名敌对御主之中动机最庸俗的人。

    不过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后,他的行为突然变得有章法且神秘了起来,变化之大让人捉摸不透。

    至于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他是艾因兹贝伦家多年执念的执行者,只是单纯的为了获取圣杯而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

    说道这里,言峰绮礼微微低下了头,眼中眸光闪烁。

    一直到昨天晚上为止,assassin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卫宫切嗣的情报。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看穿了assassin被你干掉是一场骗局,一直以来都彻底贯彻着保密工作。在数量如此众多的assassin们的严密监视之下还能够保守秘密,其谨慎程度远超其他御主。

    不过,就算言峰绮礼真的发现了卫宫切嗣的意图,他也不会把情报转告给吉尔伽美什。

    言峰绮礼在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与常人完全不同,无论接触什么,他都会尽心尽力去学习研究和练习,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如此熟练地掌握各种战斗技巧,成为教会的代行者。

    但无论怎样研究,怎样学习,他都无法像凡人的科学家、拳手那样从自己的事业或是掌握的技能中得到哪怕一点幸福感或是成就感。他感受不到愉悦、快乐、幸福、雀跃等等积极的情感,同时,也对恐惧、嫉妒等等负面情感无感。

    他曾经有过一个妻子,在数年前意外死亡,然而在葬礼上,他却无法像其他宾客那样哭出来,他做不到,他感受不到悲伤,他仅仅是知道自己应该悲伤,却感受不到。

    他也能够理解成就感、幸福感存在的原因,但就是无法做到自己的感同身受。

    当远坂时臣在研究魔术的过程中追寻自己身为魔术师的价值;雨生龙之介陶醉于杀戮的快感中;肯尼斯与韦伯追求着自我价值的实现时,他依然无法寻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

    他通过忘我地工作,学习……这样让自己忙碌起来的方式麻痹自己,试图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

    当他看到具有与他这样的代行者类似身份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不惜生命代价地进行各种收获与风险完全不成正比的暗杀工作时,他觉得,卫宫切嗣是一个已经找到人生意义的人,如果能够更加了解这个男人,或许他就能从中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

    为此,言峰绮礼欺骗了吉尔伽美什,不过archer似乎并没有看穿绮礼心中所想的东西,仅仅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言峰绮礼,并听着他所说的话。

    听完了言峰绮礼的汇报,吉尔伽美什摇了摇头:

    “到底只是一帮蠢材。一个个都没有什么有创意的想法。只是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就想要抢夺我的财宝。”

    吉尔伽美什顿了顿,又说道:

    “所以,绮礼。了解了其他御主们的情况之后,有没有得到什么启发?找到自己的欲望了吗?”

    “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英雄王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

    “不不不,绮礼。你已经明白了,或者是处于有所感应但还不肯定的状态。”

    言峰绮礼似乎感受到对方话语里有一些讽刺的意味:

    “你是在嘲笑我吗?英雄王。”

    “不明白吗?算了,你不明白也情有可原。毕竟言峰绮礼这个人理性大于感性,因此只能看到自己刻意去关注的东西。”

    “但是,所谓的人类,哪怕是在没有自觉的情况下,也会本能地追求愉悦。就好像那些追逐着猎物血液气味的野兽一样。他们内心的这种情绪会直观地表现在他们的言行之上。”

    “观察一个人的言行,就是了解他内心世界的最好方式。这也是人类这一生物最妙的部分。”

    “所以绮礼,当你把听到、见到、并理解之后的东西,通过自己之口再次讲述出来的时候。你内心的想法已经充分的显示出来了。你的语言描述得最为详细的部分,也就是你最感兴趣的,最让你下意识感到愉悦的部分。”

    绮礼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意了。

    原初之王吉尔伽美什,不仅仅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成为王者,他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处事原则与思考方式。英雄王并不是在毫无意义的消遣自己。而是通过这种奇特的方式探究自己的内心。

    “首先把那个你故意隐瞒了真相的家伙去掉。这种刻意的关心所代表的并非愉悦,而是你的执念。现在我要说的,是你在无意识之中注意到的人。”

    “去掉saber的御主,那个叫什么卫宫的家伙之后,在剩下的四个master之中,你关注最多的那个人,是谁呢?”

    言峰绮礼看着吉尔伽美什红玉一般的瞳孔注视着自己,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而对于绮礼的动摇,吉尔伽美什报以一抹邪恶的微笑,他似乎感到非常满意,笑着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继续说道:

    “berserker的master。叫什么间桐雁夜是吧?你有没有发现,相比你描述其他御主的寥寥一两句话,你对这个男人的报告,是不是有些过于详细了?”

    “因为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需要加以额外的特别说明,仅此而已。”

    对于言峰绮礼的辩驳,吉尔伽美什给予了否定:

    “哦?不对吧?那是因为你对这个男人的事情比较在意,所以对assassin下达了把这些复杂的事情都调查清楚的命令。是在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单凭兴趣下达的指示。如果berserker的御主在你的心中与其他御主没有任何区别,那么调查到“berserker的御主参加圣杯战争,是为了与另一个人交换人质”这样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关注对方和远坂时臣之间的关系呢?”

    言峰绮礼把自己的视线压低,大脑快速运转着。

    间桐雁夜确实是一个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这个人对时臣怀有恨意,他的从者至今都没有暴露过真名,但却是一个具有理智,战斗力不俗,固有技能适应乱战的特殊从者。

    但是如果从威胁程度来看,这二人的组合则算不上强。

    间桐雁夜仅仅是一名为了仓促参加圣杯战争,以速成方法训练一年制造出的魔术师。对于圣杯战争的准备不足,资质也极差。由于无视后果的揠苗助长,间桐雁夜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

    berserker虽然独特,但如果无视那个面对复数敌人增强自身的固有能力,基本属性只能算是平淡无奇。而目前berserker使用过的宝具一共有三种,极其锋锐的剑,一把似乎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仅仅是坚固趁手的长枪,还有一匹作为坐骑的白马。相比伊斯坎达尔以及吉尔伽美什的ex破格宝具可谓相形见绌。

    相比经验丰富的魔术师杀手带领的,大名鼎鼎的英灵骑士王作为中坚,圣杯战争御三家爱因兹贝伦家的saber阵营;同样具有ex宝具的rider阵营;甚至已经退场的超一流魔术师肯尼斯所在的lancer阵营。

    berserker一方都算不上威胁最大的一方。对于这样的对手还把情况调查得如此仔细,确实是显得有点不合情理。

    我承认,这是我判断上的失误。长年的修身养性所培养出来的圣职者的谦卑让绮礼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确实,间桐雁夜不过是一个短命而脆弱的敌人罢了。从长远的角度考虑,他并不能构成威胁,没有关注的价值。我对他给予了过高的评价,所以才会对archer你,做了过多的解释。”

    “呵呵,是这样吗?”绮礼做出了让步,但吉尔伽美什依然没有放过这一点的意思:

    “但是绮礼,现在我们假设一下,万一奇迹与侥幸交织在一起,berserker和他的御主生存到最后并获得了圣杯。那个时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想过没有?”

    言峰绮礼的思绪开始飘荡

    间桐雁夜所追求的,是对远坂时臣的复仇,是对葵小姐的欲望,对远坂家二女以及自己自责感情的救赎。如果不考虑胜算,假设他最后战胜了时臣并得到了圣杯。那个时候雁夜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呢?

    问题的答案再简单不过了,他将面对冲动带来的后果。为了帮助葵夺回女儿的命运与幸福,夺走葵的丈夫的生命,也让远坂家的继承人从此失去了父亲。这是不可解的矛盾。当获得了沾满了鲜血的胜利之时,间桐雁夜将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的丑恶。看似伟大的牺牲与拯救,实际上却是占有欲、嫉妒心等等负面情绪构成的邪恶欲望在驱使着自己……

    言峰绮礼沉思着,而一旁的吉尔伽美什看着他思考的样子,奸计得逞般的微笑了起来。

236. 蛊惑游戏

    “喂,绮礼。你有没有发现,我问你的这个问题的真正意义?”

    “什么意思?”

    吉尔伽美什的话语,让言峰绮礼有些疑惑。

    自己刚才的思考,难道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吗?

    不管怎么去思考,言峰绮礼都找不出吉尔伽美什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自己不明白的事物虚心学习,这是圣职者的谦卑,言峰绮礼直截了当得向吉尔伽美什问道:

    “告诉我吧,archer。假设间桐雁夜取得最终胜利,究竟有什么意义?”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喂,你别用一副这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开玩笑。这个问题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个问题的背后,隐藏着另一个更加有趣而且意义非凡的问题。”

    吉尔伽美什停顿了数秒,饶有兴致地看着言峰绮礼:

    “正如我所说的,假设间桐雁夜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毫无意义。但为什么,像言峰绮礼你这样近乎于完全理性,完全的实用主义以及现实主义的男人,却一直没有感受到,自己其实是在浪费时间在思考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么?”

    “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假如,我刚才是以其它master为例向你提出同样的问题,你一定会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毫无意义,直接把这种无聊的问题从大脑中清除出去。但是对于berserker的御主,你的反应却完全不一样。你没有认为这是无聊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沉迷于这种假设性的思考之中。”

    “从事着徒劳无功的忙碌,能够支持这种浪费力气行动继续下去的,就是兴趣,当然也包括好奇心,探索的欲望等等。但这些都说明你从你正在进行的事情中获得了快乐,你陶醉其中。恭喜你,绮礼,这就是所谓的娱乐。单纯因快乐而进行的活动形式。”

    “娱乐?也就是你所说的愉悦么?”

    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

    “当然。”

    言峰绮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双拳紧紧抓住沙发左右柔软的扶手,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来:

    “不,不对!”

    “在间桐雁夜的命运里,完全没有能够让人感觉到愉悦的要素。他的生命越长,在他身上积累的痛苦与哀叹也就越重。对于他来说,早点结束生命反倒是一种救赎。通过这种事情来娱乐,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行为!”

    “绮礼哟,为什么你对愉悦的定义如此之狭隘呢?”

    所谓的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用来表现吉尔伽美什现在的样子在合适不过了。

    但是,吉尔伽美什与这两个词所描述的情况不同的地方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对话的这个男人已经理解了他所说的话的意义,仅仅是由于过往经历给自己留下的坚持与桎梏让他抗拒自己的理念。因此,吉尔伽美什趁热打铁:

    “痛苦、哀叹、绝望……它们与愉悦之间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吗?愉悦这种东西,可是没有特定形式的,你之所以会感到迷惘与抗拒,正是因为你不了解这一点。”

    “不!”言峰绮礼愤怒地大喝一声:。

    “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魔性的人才会对品味他人的痛苦感到快乐,这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罪行!”:

    “难道你认为愉悦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吗?你的这种想法才是大错特错。”

    面对言峰绮礼的咆哮,吉尔伽美什的反应仅仅是平静地皱了皱眉:

    “当然,所谓事实胜于雄辩,方才你派出去的那些鬼鬼祟祟的杂碎们,应该是在时臣的安排下要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对吧。”

    言峰绮礼没有说话,但一向眼高于顶的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感到不悦,反而十分有耐心地表示:

    “既然你对我的话有所怀疑,那你可以试着跟着你的从者一起,去看看caster他们的情况,相信我,你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言峰绮礼沉默良久,最终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

    “怎么?绮礼,不打算和我喝上几杯吗?”

    “抱歉,英雄王。我有些事要出去办。”

    “那好吧?反正是‘为了获取圣杯而必须采取的行动’,对不对?”

    言峰绮礼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出了自己的私人房间。

    瞥了一眼言峰绮礼的背影,吉尔伽美什眯眼笑着,那以人类审美标准来看极其英俊的面容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古巴比伦神话传说中,吉尔伽美什为乌鲁克统治者,具有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的高层次神性。曾经是暴虐的统治者,但在于恩奇杜相交后转变成一名有为之君。乃是美索不达米亚西南部乌鲁克人民最崇拜的英雄,因此被成为英雄王。

    但正如天才与疯子间仅有一步之遥,神灵与恶魔之间的距离远比神与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多。

    当言峰绮礼讽刺吉尔伽美什具有魔性之时,吉尔伽美什并没有生气发怒,一方面是因为言峰绮礼从某种角度来说并没有说错,另一方面是由于在英雄王眼中,言峰绮礼这个人类相当有趣,值得他花费口舌,也值得给予一些宽容。

    很多养宠物的人都曾被自己养的猫猫狗狗抓伤咬伤,但只要情有可原,比如是自己在玩闹过程中不小心弄疼了自己的宠物,导致被抓,基本上主人们是不会生气的。

    在吉尔伽美什眼中,言峰绮礼的抗拒行为不过是暂时的。

    在曾经拥有过世间一切的超越者面前,凡人的些许心思不过是儿童拙劣的掩饰。

    自然,言峰绮礼内心的黑暗面,在吉尔伽美什面前也无所遁形。

    言峰绮礼一直追求的“幸福”,它的真面目……

    “为了自己的兴奋而去追求。这就是娱乐的正道。然后娱乐会带来愉悦,愉悦会指引给你幸福的方向。”

    “道路已经都指给你了,绮礼。非常明确的指给你了,那么,接下来你会打算怎么做呢?算了,不去猜测,享受意料之外的故事发展方向,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吉尔伽美什的身体化为灵子消散,精致的玻璃高脚杯摔落地面,溅起一地星屑。

    …………………………

    “喂,rider!你又躺在床上一边吃仙贝一边玩游戏!每次都把游戏手柄弄得全都是油,把它擦干净要废我多少工夫你知道吗?”

    韦伯维尔维特已经是不知道几次抓狂了。

    来到冬木市后,韦伯在市郊找了一间独栋的两层小楼,利用魔术催眠了小楼的主人,一对老夫妻,让他们认为韦伯是自己在外留学的孙子,住在了里面。

    凌晨时分,结束了爱因兹贝伦堡的酒宴的rider与韦伯返回暂住地。

    马上就要到白天了,由于白天打算去图书馆查查有关伊斯坎达尔以及疑似其他英灵历史原型的资料,韦伯决定今天就暂时不入睡。

    在做了这个决定后,韦伯下楼为自己冲了杯咖啡用来提神。

    然而,当他返回二楼自己的卧室,看到的却是一个慵懒地躺在床上,嚼着仙贝玩游戏的抠脚巨汉。

    “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嘛?你不是也经常玩游戏的吗?我还是和你学会玩游戏的。”

    “我那是放松!偶尔的放松!只是让紧绷的大脑休息一下。而且我也不会吧游戏手柄弄得全是油!我自己还要用呢!”

    “吃东西可以摄取能量,能够降低你的魔力负担,我这完全是为着想啊!”

    “明明消耗最小的方式就是灵体化,死活不肯灵体化非要保持实体的你,根本就是嘴馋!”

    韦伯一把抢过伊斯坎达尔手中的游戏手柄。伊斯坎达尔无奈摇摇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唉,老是这么大的火气……”

    虽然以伊斯坎达尔的力量如果真的用力,再多给韦伯两只手他也抢不到游戏手柄,但伊斯坎达尔并没有这么做。

    “这个叫做游戏手柄的东西,上面的按钮实在是太小了,就没有更大一点的吗?”

    听到了伊斯坎达尔的吐槽,韦伯下意识得地看了看伊斯坎达尔的手。

    不愧是两米高的肌肉巨汉,伊斯坎达尔的双手活像一个蒲扇,手指极其粗壮有力,一根能抵上自己两根粗。

    游戏手柄这种东西,毕竟是按照正常人的手掌大小设计的,像伊斯坎达尔这种超大码的手,本就不在厂商的目标人群中。

    韦伯把一杯飘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了伊斯坎达尔面前。自己也端着另一杯热咖啡在床边坐了下来。

    伊斯坎达尔喝了一口咖啡,吐了吐舌头。

    “这叫咖啡的东西虽然闻起来挺香的,但喝起来怪怪的,又酸又苦。为什么你们会喜欢喝这种东西呢?”

    “本来就是用来提神的,有香味不就够了吗?再说这已经是加水的美式了,如果是意式浓缩会更浓。如果你不喜欢苦的以后给你多加点糖和牛奶。”

    韦伯喝了一口热咖啡,看了一眼游戏手柄,奇道:

    “同样是这个游戏手柄,之前你不是一直都玩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开始抱怨了?”

    “之前玩的游戏是好像被称为策略游戏的一种游戏,慢慢按就好了,手柄小一点也没关系,不过现在我找了一款好像叫‘动作类游戏’的新类型。要一刻不停地按各种按键,所以……”

    “原来如此。”

    韦伯看了一眼作为显示器的电视机,由于游戏暂停,电视机的屏幕上现在正在播放游戏的宣传影片cg。

    影片中,一个通体银色铠甲,手持长枪,身披天青色窄披风的古代武将猛然一跃,在空中下劈,手中长枪由于巨大的力量成弓形,将一艘楼船拦腰砸为两段。

    另一边又跳出另一个黑色兽纹铠甲武将,手拿类似巨型飞镖模样的怪异武器,与银甲的武将打了起来。

    两名战将边打边转换战场,战斗的威势简直毁天灭地。

    “这是新游戏吗?看样子挺不错的嘛。”

    “怎么样?我选游戏的眼光挺不错的吧?”

    伊斯坎达尔拍了拍自己的厚实的胸大肌,颇有些自豪地竖起大拇指。

    “我试试看?操作指南和按键设置在哪里?”

    “没关系,按键还是挺简单的,你看,你左手大拇指位置那个能转动的是方向,右边的这几个按键分别是普通攻击,特殊攻击,还有一个只有在屏幕下方那个青色能量槽从左跑到到最右边之后才能使用的超强技能……”

    在身为一个魔术师的同时,韦伯也是一个电子游戏的爱好者。平常也经常填写游戏公司的调查问卷,为了购买一些限量版的游戏花上不少钱。看到有趣的游戏,他也不仅手痒。在伊斯坎达尔的介绍下尝试了起来。

    “小鬼你看,这个就是之前你看到的那两个对决的人的其中一个。这个游戏有一些隐藏角色是要达成一些成就之后才能选择的,但这个一开始就可以选了,我觉得他还挺好用的。”

    韦伯玩着玩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自己的御主在玩游戏的途中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就连大心脏的伊斯坎达尔也被吓到了,他问道:

    “怎么了?小鬼?有什么不对的吗?”

    韦伯缓缓地转过头,指着屏幕内的角色,向伊斯坎达尔问道:

    “喂,rider,你觉不觉得,这个角色,和berserker有点像?”

    “啊?berserker?这……还真的有些像,银色的铠甲、白色的马、而且都是用长枪……”

    “这个游戏是从哪里找来的?”

    伊斯坎达尔硕大的脑袋转了几圈,在床下翻出一个盒子,递给了韦伯。

    “就装在这个盒子里。”

    韦伯接过伊斯坎达尔递来的光盘的包装盒,来到岛国前他做了不少功课,加上喜欢电子游戏,盒子上印着的相对简单且常见的方块字他还是能够辨认的。

    “三……三国?”

    韦伯挠了挠头,向大帝询问道:

    “对于东亚的文化我了解的不是很多,rider,你们在被召唤的同时不是被赋予了关于现代的基础知识以及历史知识之类的记忆吗?你知道这个三国是什么东西吗?”

    “三国?那好像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岛屿西面,亚洲大陆东南角,一个叫华国的国家的古代历史时期吧?在我的记忆里,这段历史好像还挺出名的来着?”

237. 探寻

    “rider,这个和berserker很相似的武将,叫什么名字?”

    “等等,让我看看……”

    伊斯坎达尔拿过韦伯手中的游戏手柄,将视角退回到选人界面,看着上面的字念道:

    “赵赵云。”

    “名字是赵云吗?那你先等等,我查查看他的事迹。”

    借由网络这种新兴事物,韦伯很快查到了历史人物赵云的生平以及功绩,而越看,他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

    “喂喂,rider,你看看有关于这个人的奇闻轶事,是不是和berserker的情况非常符合?白马银枪银甲的外表基本吻合不说,尤其是小说《三国演义》里面有关于赵云的描写,单骑救主,一人一骑在长坂坡七进七出。还杀死了大小敌将数十名,如果这个传说被转化为固有技能,那不就和berserker那根据敌人数量对自己进行加强的固有技能完全一致了吗?”

    伊斯坎达尔点了点头:

    “我们这些从者的能力,很多时候都是根据后世耳熟能详的传说故事而来。如果真的是这个人参加了圣杯战争,那么这个在岛国流传很广的传说是完全有转化为固有能力的可能性的。”

    英灵的能力,大部分时候并不看史实,而是看知名度。如果在真实的历史上,吉尔伽美什或许没有bug一样的王之财宝,但在知名的人类最古老的古代史诗《吉尔伽美什》的加成下,吉尔伽美什就真的成了“三分之二神,三分之一人”的英雄王。

    伊斯坎达尔也是,他的神威车轮来源于他降服宙斯牛车的轶事。故事被口耳相传,广为人知,化为伊斯坎达尔的力量。

    “既然这样,那小鬼你……等等!”

    伊斯坎达尔话还没说到一半,突然拦腰抱起了韦伯维尔维特,撞破窗户就跳了出去。

    在伊斯坎达尔带着韦伯跳出房间的同时,爆破般的巨大动静在他们身后响起。

    “rider?”

    “真是阴魂不散,是assassin。这是预谋已久的刺杀,由于气息遮断的影响,差点就来不及躲闪了,实在是千钧一发。”

    从二楼破窗而出的伊斯坎达尔抱着韦伯在山间的土地上稳稳地着陆。

    韦伯从伊斯坎达尔身上跳下来,扭头扫视,果然在小楼的二楼,看到了穿戴着assassin标志性的黑色紧身衣以及白色骷髅面具的从者。

    “为什么assassin还会出现?他们不是应该已经在昨晚被rider你歼灭了吗?”

    “这次的assassin性质相当特殊,到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assassin究竟有几人,现在看来,昨晚来打扰我们宴会的assassin并不是全部,assassin的御主一定还留下了一定数量的从者。”

    “幸好爷爷奶奶今天正好出门去冬木新城了,才没有造成酿成命案……”

    “还没有脱离危险呢,小鬼!来的杀手不止二楼上的那一个,林子里至少还有一个……不,现在已经没了。”

    伊斯坎达尔凝重的神情突然变化为困惑,

    在他的感觉中应该在山林中埋伏的另一个assassin的气息,突然向着韦伯他们二人的反方向跑了出去。

    而突袭韦伯与伊斯坎达尔所在的据点,把他们的暂住地的木制墙壁打出一个大洞的元凶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迅速撤退消失在了韦伯与伊斯坎达尔的视线范围以外。

    “对方改变策略了。他们现在用的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方式,瞄准你在生活中露出破绽的机会,一击必杀。刚才如果不是我正巧就在一旁,恐怕就要被他们得手了。”

    韦伯咬了咬自己的指甲。

    “相比伊斯坎达尔,我的自保能力实在是太弱了。assassin的御主一定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派杀手试图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小鬼,最近就尽量和我共同行动吧。assassin本来就是以隐匿与暗杀术见长的英灵职介,如果你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可能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

    “嗯。保险起见还是这么做吧。”

    而在王者酒宴举办的第二天早晨,间桐家府邸。

    “小樱。”

    间桐雁夜叫住了正在走廊内步行移动的紫发小萝莉,已经过继到间桐家并改名间桐樱的远坂家二女。

    在此前间桐雁夜带着lancer回到间桐府的刻意闹事,最终还是有了效果,至少间桐脏砚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安排间桐樱下虫巢。

    这是他与老怪物之间的的相互妥协结果。

    “有什么事吗?雁夜叔叔?”

    间桐樱的话语中没有感情,同龄孩子基本都有的活泼和生气在他身上完全没了影子。和她的对话也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看着间桐樱的模样,间桐雁夜突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

    小樱微微倾斜了一点自己的头部,似乎是在疑惑对方叫住自己的原因。

    “没什么,只是小樱你来叔叔这里这么久,叔叔好像都还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

    间桐雁夜将自己背在身后的右手露了出来。

    被间桐雁夜握在掌心的,是一个样式简洁但做工精致的小怀表,上面拴着一根细银链,看银链的长短粗细以及大小,一眼就能看出着怀表是给孩子设计。

    “这算是叔叔迟来的礼物,来,小樱,让叔叔给你戴上。”

    以间桐雁夜左半边手臂的状态,双手相互配合才能完成的任务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仅仅是给一个乖巧不闹腾的女孩戴项链,间桐雁夜都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而在这个过程中,间桐樱一直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

    废了好长时间的功夫,他终于扣上了银链的扣子。

    “小樱,这个小钟表,我希望你尽量贴身携带。至少这几天内尽量不要丢掉。可以吗?”

    间桐樱无声地点了点头。

    “真乖。”

    间桐雁夜摸了摸樱的小脑袋:

    “小樱,你的名字是樱花的名字。樱花,是会在春天绽放的最美丽的花朵哦。”

    间桐雁夜看着小樱的脸,一阵出神。

    数秒后,回过神来的间桐雁夜摸了一把自己干枯的侧脸,

    “我到底在和孩子说些什么东西。抱歉,樱,刚刚叔叔说的话,你都忘了吧。”

    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间桐雁夜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地挪了出去。

    “雁夜叔叔。”

    叫住间桐雁夜的,是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

    “雁夜叔叔,你以后是不回来了吗?”

    间桐雁夜再一次愣在原地,孩子的问题,有时候反而更加直指本质。

    没有回答,间桐雁夜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离开了。

    传说,每一棵灿烂的樱花树的脚下的土地中,都曾埋藏过人。这个传说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已经搞不清楚了,不过,若是樱花树下真的埋着尸体。那么,小樱脚下埋藏的,无疑就是自己了。

    遗体的血肉被无数蛆虫所啃食,腐烂发臭。但在这血与骨之间,却能够开出人世间最美丽的花朵。

    他希望是这样。

    “相比小樱小姐,可能还是雁夜你更像是樱花吧?短暂的盛放期后迅速开始衰败,曾引以为豪的粉白色花瓣,花瓣都变成了草丛中的垃圾。极其容易消逝的脆弱的美好事物,正好对应从容赴死之人的心境。”

    对于自己从者的神出鬼没,间桐雁夜已经完全适应了。他回答道:

    “有些人人生的意义在于教书育人,有些人人生的意义在于治病救人,有些人人生的意义在于保家卫国。但可惜,我的人生并没有那么顺利,作为一个短命鬼,或许我的死,会让我的人生更有价值。或许今夜,或许明晚。”

    “不过,为什么雁夜你要给小樱小姐送东西,身为间桐家的一份子,或许对于樱小姐而言,雁夜你送的礼物只能让她回忆起糟糕的往事……”

    “这一点上,我只是无奈。当然,小樱来到间桐家以后,我的确基本没有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个理由并不是借口,而是事实。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假如我在此时此地已经死亡,那么有谁会为我哀悼呢?恐怕也只有小樱了。我不送她,又能送谁呢?”

    “闲话就到这里吧。雁夜,据我了解,caster以及他的御主,似乎打算做些相比以前的偷鸡摸狗以及小规模犯罪更糟糕的事情。可能会引起许多人伤亡。”

    “能知道大概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吗?”

    “这一点就探查不到了。对方一直藏匿在城市的蓄水池位置,有遮挡物,不方便观察。而且附近有assassin在,为了尽量不暴露自己的位置,无法选择比较合适的观察位置。只能在远处观望。”

    “这样啊……”

    间桐雁夜又问道:

    “那你觉得caster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以caster的一贯作风,恐怕就是今天晚上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深思熟虑,而更类似于为了自己的快乐和兴奋感进行犯罪的罪犯中最危险的犯罪分子之一。这样的人可是很没有耐心的。”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仲裁者圣堂教会神父之前说过,caster由于违反魔术师的规矩以及圣杯战争对普通人出手,肆意杀人而被通缉,而其中的最后一位杀死caster的一方,能够获得言峰璃正提供的令咒。”

    作为御主,对于令咒自然是颇有兴趣的。所以,caster目前已经成了其他御主的眼中的香饽饽。谁都想要上来啃上一两口。

    “如果说其他御主和从者的目光都在caster身上,尤其是被令咒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不是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关注我们的心思?”

    “雁夜你是打算今晚……”

    “没错,就是今晚。如果caster真的搞出了什么大动作,那我们的小动作就可以跟上。

    “我和老怪物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解决了。”

238. 并行之战

    “这还真是……”

    言峰绮礼全身的魔力回路都如痉挛一般疼痛了起来。

    魔术回路,类似于魔力的神经系统与动力系统混合形成的某种东西,魔术师通过魔力回路生产同时也感受魔力。这异样的疼痛,代表着周围环境中的魔力产生了混乱,外界环境影响魔术师的“内环境”,从而被魔术师感受到。

    通过遍布全身的魔术回路,言峰绮礼能够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一个巨大而异质的魔力源在冬木市西方肆意膨胀。

    当然,他很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他几乎一直目睹着caster与御主雨生龙之介的行动。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caster的魔术工房。

    在地上随意翻动,捡起几片还带着少许肌腱连接的骨骼残片。

    这几片残片来自人的尺骨,从残片的形状与大小判断,整个尺骨的大小约十到二十公分,相对较小,应该来自于五岁左右的幼童。

    言峰绮礼将地上所能找到的残破躯体碎片全部收集了起来。

    碎片和残渣的数量很多,并且很多已经无法拼凑完整了。

    “是caster的魔怪干的吗?真是残忍。”

    言峰绮礼取出一桶准备好的汽油,浇在他聚拢起来的“小土堆”上。

    “啪!”

    言峰绮礼一个响指,汽油被点燃而熊熊燃烧。

    跟随擅长宝石魔术以及火焰魔术的远坂时臣学习了一年的魔术,使用如此简单的点火魔术对于言峰绮礼而言已经是驾轻就熟之事。

    慈爱的神,安歇在圣洁人居住的天空。

    天上的光,照在已经去往永恒安息的孩子们的魂上。

    我为你们灵魂的升华而祈祷,如你们的家人与朋友。

    你们的安息之处必在伊甸园。

    慈悲的主必看护你们

    在他翅膀的保护下

    直到永远

    用永生的锁链捆绑他的灵魂。

    人之魂是神的产业

    天使指引升上天空的人必得安息

    阿门。

    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言峰绮礼低下了头。

    对逝者的默哀,最诚恳的话语,完美的仪态。

    在任何旁观者眼中,这都应该是一个悲天悯人的神父。

    然而,这熊熊燃烧的火焰,却让人感到有些不对劲。

    圣堂教会并不认为身体是灵魂的监狱,也并不期望获得超脱。圣堂教会的教义一直认为,身体对于完整的人性而言至关重要。他们认为,肉体是灵魂的居所,圣灵的圣殿,安息身体的葬礼就仿佛睡觉,直到复活之时才会完全醒来。

    caster们亵渎了孩子们的身体,而言峰绮礼则将之焚烧。

    言峰绮礼抬起头,瞳孔中倒映着熊熊烈焰,嘴角则控制不住的上扬。

    caster与他的杀人鬼御主信奉的道路实在太过原始了。

    言峰绮礼摇摇头,

    人类自我标榜为万物灵长,而单纯的杀戮,哪怕是如雨生龙之介以及caster那样花样百出的杀戮,都透露着一股原始的味道。

    所谓的悲剧,并不是残酷的刑罚,抑或是肉体的蹂躏。

    真正的悲剧,应该是精神的折磨,是无奈,是无助,是彷徨,是爱而不得,是一生的追求化为泡影的瞬间……

    在这一刻,言峰绮礼,终于发现了他的本质。

    那是寄生于内心,数十年圣职者教育都无法磨灭,反而在暗处野蛮生长的恶意。

    “嗡嗡嗡……”

    嗡鸣声,那是言峰绮礼身上的小型魔术通信装置震动的声音。

    “绮礼,caster现身了。这是获得令咒,以及排除其他想要获得令咒的御主的机会,立刻来未远川。”

    “是。”

    言峰绮礼答应了下来,而在通信装置关闭后,他瞥了一眼手中的通信装置:

    “时臣老师还真是保守。明明有更加便利的电子产品,却还要选择利用魔术手段。”

    “扑通”

    水声响起,言峰绮礼随手将小型魔术通信装置扔进了身边的水渠。

    saber驾驶着梅赛德斯奔驰,仅仅几分钟,就赶到了异常魔力的发生源冬木市最大的河流未远川。

    深山小路的旧街道路面狭窄,路况复杂。坑坑洼洼的土坑到处都是。一般来说怎样也需要三十分钟以上,但从者的骑乘技能已经完全颠覆了常理。

    不仅在越野车都能够感觉到颠簸的道路上如履平地,每逢弯道,都能看到梅赛德斯奔驰银白色的车身以职业车手都不敢使用的高速飞驰过弯道,运动轨迹甚至完全违背离心力的物理法则。

    跑车飞驰入未远川的沿河大道,saber驾驶着梅赛德斯华丽地原地转了个大弯,将车子停住。还没等车子的鸥翼车门完全打开,saber就跳出了车外。

    今夜,未远川的河面上包裹着浓雾,虽然常人的视线会被遮挡导致看不清,但英灵的视线而在浓雾下依然如同白昼。

    两百米宽的河面正中心,caster正悠然自得地站着。

    “果然,我们猜测的没错,会如此大张旗鼓,在公众场合肆意聚集魔力使用魔术的,只有caster了。”

    爱丽丝菲尔同样从梅赛德斯上下来,她用魔力强化过视力,同样能够看清河面上的caster。

    大量恐怖的异形之影,在caster所站立的河面下方扭动。魔怪们聚集在caster的脚下形成了足以让人立足的浮岛。

    强悍的魔力波动以caster为中心涌动,毫无疑问,caster正在施行某种大规模的魔术。今夜未远川河面上蒸腾起的异常的浓雾,恐怕就是魔力的余波激起的影响。

    施展如此声势浩大的大魔术,caster却仅仅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没有咏唱,没有法阵。一切的动力全部来自他手中的那本魔道书。

    超强的魔力炉兼能够自动使用魔术的宝具螺湮城教本。

    “欢迎你,圣女。再次见到你是我无上的荣幸。”

    看到了站在岸边的saber,caster脸上露出了殷勤的笑容,隔着近百米的距离对着saber远远地鞠了一躬,

    “邪魔外道,今晚你又准备玩什么花样?”

    “很抱歉,贞德。今晚宴会的主宾并不是你。不过,您肯赏光入席的话,我会感到无比喜悦。吉尔德莱斯不才,准备了死亡与堕落的宴席,请您尽情享受吧!”

    caster尖叫一般凄厉地放声大笑。在他的脚下,幽暗的水面骚动起来。聚集在召唤者脚下,扮演着无害浮岛的无数魔怪,一齐射出大量的触手将站在他们头上的caster吞没。仿佛深海软体动物的进食行为。

    “如今我将再次高举救世主的旗帜!被舍弃者来我身边!被蔑视者来我身边!受吾统帅!受吾领导!吾等受欺凌者的怨恨,即将传达给高高在上的天神!天主啊!吾将洗刷罪孽赞美您!”

    翻起泡沫的水面膨胀隆起,如同生长的巨大植物,然而浮出水面的,并不是能够让人会心一笑的植物茎干,而是沾着黏液的令人作呕的肉块。

    膨胀的肉块顶部高高耸起,似要到达天空。

    被包裹在肉块顶端caster的身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就连他的声音也由于距离而变得弱小,但以英灵与魔术师的耳力,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等将把你们从神座上拉下来!神宠爱的羔羊们!拥有与神相似身体的人们!都将被吾等尽情地凌辱,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将借着神之子民的悲鸣叩响天国之门!”

    污秽的肉块膨胀的速度逐渐减缓,变出异世魔物的原本的外形。

    即使是深海的霸者鲸鱼与王乌贼,也没有这么巨大的形体,以及那遍布全身的触手。这种君临于世界上一切海域的、噩梦般的身影,如果要形容,只有海魔一词能够概括一二。

    未远川河面浓雾中,那朦胧的巨大怪物身影,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发现。

    圣杯战争必须隐秘地进行这一默认的原则,被完全破坏了。不少的人来到未远川,看着海魔的影子。

    “如此之多的魔物数量,caster竟然如此之强,难道之前他都只是在玩闹吗?”

    “不,虽然都是召唤魔术,但caster现在使用的是完全不同的术式。”

    雷鸣声炸响在saber身后,同时传来了rider御主韦伯维尔维特的声音。

    “你好啊,骑士王,今天晚上的夜色甚至不错啊当然是假的。如此异常的浓雾,算不上什么好天气。”

    rider伊斯坎达尔的宝具神威车轮凌空飞来,停在了saber身后。

    “征服王,我现在没有功夫与你聊天。如果你想要现在和我分出生死,那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saber拔出风王结界包裹的无形无影的圣剑,指向伊斯坎达尔的胸膛。

    “别别别,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战斗的,有那个看上去就糟糕的体型夸张的妖魔巨怪在,我可没有和你战斗的余力。”

    除此之外,rider与韦伯二人今天白天被assassin弄得够呛,暂住地被破坏的事后处理让他们花费了大量的心思。二人商议的结果,最终韦伯离开了暂住地的老夫妻家,在山间用简易的帐篷和睡袋搭起了野营据点。大部分布置终于完成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韦伯就被冬木市未远川附近传来的魔力波动吸引到了这里。虽然距离遥远,但乘坐rider的神威车轮速度却很快。

    爱丽丝菲尔也出声道:

    “正如rider御主所说,现在caster所使用的召唤魔术,是仅仅具有召唤功能的不完全魔术。”

    “那是什么意思,爱丽?”

    韦伯指着未远川河中央的海怪,解释道:

    “所谓的召唤魔术,其实是一种复合魔术。它包括从异世界异空间异位面召唤使魔的召唤魔术,以及在召唤生物在被召唤后加以驱使的役使魔术。其中占大头的,其实是驱使魔物的役使魔术而非召唤魔术。因为想要役使成功,需要持续不断地消耗大量魔力。而召唤魔术从原理上来说,只要增加界与界之间打开的通道门的大小以及召唤术式的大小,无论什么样的使魔都能被召唤出来。”

    爱丽斯菲尔美丽的欧洲人脸庞满是担忧:

    “现在,caster完全放弃了役使控制自己的召唤生物,而仅仅是不断地召唤大量的魔怪结合成海魔。从异世界召唤来的魔物,尤其是caster所召唤的这种,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召唤他的人,caster又放弃了控制权。也就是说……”

    爱丽斯菲尔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这是只有魔术师才能理解的恐惧。

    “正如caster自己所说,他召唤出那个怪物并不是为了获取圣杯战争的胜利,而是为了举办一场宴会。只不过,宴会所要招待的客人并不是我们,而是那个海魔。而在这冬木市的所有人类,都是宴会的食物。以海魔现在的体型,只要它完成了成熟和实体化,要不了多少小时整个冬木市都会被啃食地一干二净的。”

    “还真是一场盛大而糟糕的宴会呐!”

    saber听完爱丽丝菲尔的话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岂有此理,竟然打算做如此荒唐的事,caster完全就是个疯子!”

    “虽然是疯子的邀约,但是既然是为了无辜的凡人们,我们无法逃避,去面对吧。”

    “rider,仅凭你我,的战斗力足够吗?”

    伊斯坎达尔挠了挠头:

    “圣杯战争的从者只有七名,在所有英灵里,以archer的傲慢性格恐怕不愿意来我们这里;lancer已经出局,assassin与archer属于同一个正营;唯一有可能加入我们的反而是berserker。但是我一路都没有看见过他。”

    saber点了点头。伊斯坎达尔继续说道:

    ‘总之,目前只能靠我们想想办法了。小鬼,作为御主,有什么建议吗?”

    被saber与rider提到的berserker,此时正在距离未远川不远处几百米外,看着未远川旁发生的情况。

    “雁夜,未远川这里,caster、saber以及rider三名英灵都出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回来吧,赵云,按照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流程进行。”

    “明白了雁夜。我很快就回来。”

    赵云招了招手,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夜照玉狮子走上前来,在赵云面前低下了身子。

    赵云无声地跨上马背,夜照玉狮子颇有灵性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径直向着间桐家奔去。

239. 间桐家·变革之夜

    “未远川的盛会如此热闹,你不去参加,到我这个老头子这里来,是打算做些什么?雁夜?”

    间桐家府邸,大堂,间桐雁夜与间桐脏砚分立于礼堂左右。

    虽然使用的是看似邪魔外道的虫魔术,但魔术师对魔力的感应是一致的,caster在未远川搞出如此巨大的动静,冬木市所有的魔术师以及了解魔术神秘之人都有所感应,间桐雁夜与间桐脏砚自然也是。

    而在圣杯战争期间,除却七名战争参加者的御主之外,间桐脏砚也没有闲着。靠着使魔和虫魔术中一些能够获取情报,进行监视的魔术,间桐脏砚一直关注着圣杯战争的进展。未远川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因而,当间桐雁夜出现在他的身前时,他才有此一问。

    “现在在未远川搅风搅雨的人是caster,他和他的御主都是无可救药的杀人魔,他们的行动也无疑违背了圣杯战争秘密进行的规则。仲裁者璃正神父已经宣布,能够把他们杀死的御主将获得额外的令咒。”

    “所以呢?”

    “远坂时臣一定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他和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是师徒的关系,而言峰绮礼是言峰璃正神父的养子,如果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猫腻,我是不信的。言峰璃正保管的令咒是此前第一、第二、第三三次圣杯战争中御主所剩下来的令咒,数量不止一两枚,但他在给我们颁布讨伐caster的任务时,却没有清楚地说明获胜者将获得的令咒数量。”

    间桐雁夜不经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手表,继续说道:

    “言峰璃正神父是冬木市德高望重的人物,平时从来都是谨言慎行善良温和的样子,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能够做到圣堂教会神父,并且成为冬木市圣杯战争仲裁者的人物,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间桐脏砚也点了点头,看着间桐雁夜,嘴角露出微笑:

    “你觉得,言峰璃正神父,是故意这么说的?”

    “没错,远坂时臣或是他的从者archer取下了caster的人头后,实际上很可能已经是远坂阵营一员的言峰璃正完全有可能吹黑哨,把自己保留的大量令咒全都赠与远坂时臣。”

    “可是,雁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作为裁判的言峰璃正都可以吹黑哨,那么他完全可以不告诉你们这件事,直接暗中将所有令咒偷偷赠予远坂时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搞这么一出,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手上保有大量令咒这个消息呢?”

    间桐雁夜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背翻转朝向间桐脏砚的方向,上面能够清楚地看到鲜红的令咒印记:

    “能否获得圣杯战争参加者御主的资格,是由圣杯自行决定。在我知道这一点之后,我就觉得,所谓的圣杯,应该是有自我意识,或者有一套复杂的自我判断机制的。圣杯战争的裁判,表面上看是言峰璃正神父,实际上真正的裁判其实是圣杯本身。从这个角度出发,那么璃正神父应该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间桐雁夜指着自己的令咒,看着间桐脏砚:

    “令咒对于御主而言用处极大,能够做到许多事情。而如果令咒数量极多,甚至能够把英灵当做真正的使魔来差遣。拥有令咒数量过多无疑会打破这场游戏的公平性。对于这一点,圣杯本身是不允许的。”

    “当然,璃正神父作为圣杯战争的仲裁者,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权限的。通过caster引发的这件事,璃正神父对所有人提出了这个任务,如果最后远坂时臣真的能够干掉caster,经过竞争和比赛获得了胜利,得到令咒作为奖励。在这种情况下,璃正神父应该是有权限将令咒赠予他人的。毕竟谁都有获得令咒的资格,整体来看是‘公平’的。”

    间桐脏砚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说到正题,你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打算干什么?”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如果让远坂时臣杀死了caster,我想要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就太难了。把令咒作为普通的攻击防御手段来使用的archer哪怕是所有英灵集合都不一定能够打赢,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远坂时臣杀死caster。”

    “然而,作为御主参与圣杯战争期间,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作为魔术师的能力究竟有多么弱小,也深刻了解到远坂时臣的强大。想要阻止他,难度非常高,为了阻止远坂时臣,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借脏砚你的人头一用!”

    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宝具猩红色的“破魔的红蔷薇”凌空划出一道弯月状刀光,划过间桐脏砚头部与躯干相连接的脖颈,鲜血冲天而起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间桐脏砚身躯突然变得“粉碎”,那老迈的肉体,在接触到刀刃的一瞬间像是个接到了风的破麻袋一样膨胀开来。化为无数的虫子。

    这虫子的样子间桐雁夜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和他一样的虫魔术,不,间桐脏砚使用的才是真正的虫魔术,甚至能够将自己的灵魂通过魔术寄托在虫子身上变相实现永生的虫魔术。而他,不过是间桐脏砚随手制造出来的粗劣的施法机器罢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雁夜。”

    躲过迪卢木多的长枪后,虫子们重新凝聚成间桐脏砚的模样。他那黑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间桐脏砚,让人看着格外不舒服。

    lancer举枪打算追击,但当间桐脏砚右手轻轻一握,间桐雁夜立刻痛呼着跪倒在地,而脏砚用他那黑色的瞳孔注视着他时,他还是只好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长枪红蔷薇。

    “你的想法很不错尤其是迪卢木多手上的枪,能够断绝魔术的武器对于像我这样的魔术师而言简直是天敌。如果说其他魔术师面对“破魔的红蔷薇”,是魔术结界,魔术护盾和屏障以及许多魔术都被无效化。那我面对这把枪就相当于面对最致命的毒刃,沾之即伤,擦着就死。选择的偷袭时间也恰如其分,先用大量有理有据的分析和对话降低我的警惕心,在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我的注意力还集中在你所说的话这个警惕心最低的时刻,让lancer偷袭。”

    “你的表现对于初学者而言算得上可圈可点。但是你还是第一次正式参与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在隐藏自己的意图上手段实在太嫩。”

    间桐脏砚竖起食指:

    “第一,在与我对话的同时,你频频看着自己的手表。这是确认时间的动作,但明明在我们对话中不需要这个动作,何况自从你接受了虫魔术的改造后,已经很久都不曾戴过手表这种东西了。今天为什么突然带了手表,还频频看时间?这是你第一个暴露的点。”

    间桐脏砚竖起中指:

    “第二,在与我对话进行到中途的时候,你经常会看着我。当然,对话双方互相对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你的视线看似落在我身上,实际上却根本没有与我对视,而是不断看向我身后。这就说明,我的身后有什么东西。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灵体化以后潜伏到我身后的lancer,正在寻找适合的出手位置。”

    间桐脏砚竖起无名指:

    “第三,状态。人这种东西,只要没有经历过特殊的训练,虽然心思复杂,但是心里想着的东西经常会直接表现在脸上。你那心怀鬼胎的样子根本就是明摆着告诉我,你想要做些什么,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喂,雁夜。你以为我已经活了多少年了?我见过的人太多了,大部分人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明白,像你这样单纯的家伙,根本隐瞒不住什么东西,全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刚才说的那一句话倒是掷地有声。‘借我人头一用’是吗?还真是有趣呢,不愧是曾经的记者,文学功底深厚,说话的确是有几分味道。可惜,话说得好听从来都不是人最重要的品质。”

    间桐脏砚走到间桐雁夜身前,俯下身子,靠在间桐雁夜耳朵旁说道:

    “雁夜,今天就让我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魔术师的行事法则。力量,只有掌握最强力量的人、“做得到”的人,才能为所欲为。”

    “至于给你上这一堂可课的学费,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面前,自然是做好了觉悟了对吧?我觉得一定是。哎呀怎么办呢?像你这样已经有所觉悟的人对于疼痛的耐受力远超一般人,惩罚你也没什么意义吧?而且如果让你受伤岂不是影响你为我获取圣杯了吗?”

    “哦,有了!这堂课的学费,就让你最看重的小樱替你交吧。”

    “不!”

    “好了好了,又不是你受罚,别担心,小樱的魔术资质很好,很结实的。你看她已经在虫巢里生活过一年了。还是好好的,不像你这个废物,只不过一年的改造就已经半死不活成天一副马上就要死掉的样子。明明是半死不活的狗竟然还背叛主人。”

    间桐雁夜伸出左手,第一令咒的圣痕亮起:

    “以第一令咒为名呃啊!”

    间桐雁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喉咙处一阵剧痛,刻印虫在间桐脏砚的魔力控制下开始暴走,疯狂啃噬着间桐雁夜的身体,尤其是咽喉部位。间桐雁夜感受到如钝刀割肉一般剧烈的疼痛。想要说出的话语也由于声带的损伤而被当即打断。

    “真是好险,令咒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不过间桐雁夜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一半都是我的刻印虫?而且小樱也同样是如此?哎呀,果然长着反骨的恶犬就是恶犬,不管怎么养都养不熟。对于这样的家伙,就该把他们的爪牙全部敲碎。以免自己被咬伤。所以,虽然很可惜,这些令咒你还是不要用了。如果……”

    间桐脏砚的话,被“轰”的一声巨响打断,礼堂旁的一处墙壁,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洞口碎石满地。对墙壁的破坏性打击,似乎打断埋入墙壁的电线。间桐家的城堡骤然间变得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以及城市夜晚的灯光,投进了间桐家的城堡。

    背着月光自洞口处走出的,是一名白衣银甲的武将,怀中抱着一名蜷缩成一团,紫发紫瞳的可爱女童。

    “主公,云来迟了。”

    “嗬,嗬嗬嗬……”

    看到白衣武将的瞬间,跪倒在地的间桐雁夜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躺倒在了地面上,他用右手小臂遮挡住面部,“放声大笑”了起来。

    被赵云抱在怀中的间桐樱,听到间桐雁夜的笑声,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小脑袋。

    也难怪间桐樱做出这样的反应,由于遭到刻印虫毁灭性的啃食,间桐雁夜的声带已经完全被毁,他的笑声,就好像一个漏风的破旧风箱。让人感到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樱小姐,请睁开你的眼睛。这是命运的迷途者,为他精心守护的希望之火做出的牺牲。如一切森林的繁茂都根植于腐烂的基质,黑暗至今夜中止于此,从今以后,尽皆光明。”

    间桐樱懵懂地点了点头。

    “迪卢木多先生,今夜我的任务已经结束。接下来,轮到你了。”

    迪卢木多点了点头,他向着倒在地上的间桐雁夜,微微躬身:

    “雁夜先生,请指示。”

    由于骑士的誓言,迪卢木多绝不会认同除肯尼斯之外的其他人为自己的主君。但这不影响他对间桐雁夜的尊敬。

    尽管眼前的男人毫无形象可言地躺倒在地上,被刻印虫毁坏的左半边身体仿佛恶鬼,但怀抱大勇气,穿越痛苦命运之人皆是战士,身为骑士,迪卢木多不吝啬于自己的敬仰。

    “***********”(迪卢木多,交给你了)

    破损的声带吐出的声音无法辨认,间桐雁夜颤抖着伸出右手,指向间桐脏砚的方向。

    “明白了。”

    迪卢木多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

    “客将迪卢木多奥迪那,定将为您带来胜利的荣光。”

番外·樱的回忆

    很多年以后,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

    人的一生总会有许多的转折点,对于自己来说,被父亲送到间桐家是其中一个,一年后的那个夜晚是另一个。

    那是一个略微有些寒冷的夜晚,但月亮却很明媚。月光照耀进自己的房间内,但那不像温暖的太阳,月光,一直都是明亮却清冷的样子。

    一个人在房间内,蜷缩在角落里。那个时候的自己,只要不去虫窖,每个晚上都会这么度过。

    墙角虽然同样冰冷,但裹着被子还能有几分温暖,重要的是墙角左右都是厚厚的墙壁。石头和木头虽然冰冷,但可以依靠。这样子,自己就能生出几分安定的感觉。

    究竟这样度过了多少个夜晚自己已经记不清了。能记得的,只有那样的年月里,太阳和月亮的交替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自己不想去回忆。

    但那晚有些不一样,不知为何,那一夜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感到极度燥热,从全身上下都传来轻微的针刺般的疼痛。

    针刺程度的疼痛,是几年后回忆那一晚的感受。但当时,其实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区区针扎而已,已经不算什么了。

    记得当时自己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在街边电视上听到过的马蹄声。不过那一夜的马蹄声比电视里的更急促,声音也更沉闷。

    达达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但自己没有给予多少关注。

    窗外的世界,从进入这间城堡开始,一直都与我无关。无论是笑声还是哭声,雷声还是雨声,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内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那一晚不一样,达达的马蹄过后,是“咔嚓”一声被砸碎的窗子,碎裂一地在月光下仿佛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玻璃碎片,一个单膝跪地降低身子看着自己的白色人影。

    “樱小姐,你……”

    白色的男人张开口,说出了那句自己记忆犹新的话:

    “请你成为我的master。”

    雁夜叔叔赠送的怀表亮起光芒,浮现出法阵,我感到自己与身前这个高大的人影之间有了奇妙的联系。

    从那一刻,我的世界开始有了色彩。

    ……………………………………

    “小樱,已经早上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高中生了,快起床吧。”

    睁开眼睛,出现在自己床边的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我知道了,赵叔叔。马上就起来。”

    “那你赶紧换衣服,我先出去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餐厅。我去擦擦车子,做好出发准备之后叫我一声,我马上就来。”

    穿着西装的男人微笑着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便出去了。

    这个一头黑发,高大挺拔的男子配上西装,怎么看都十分帅气,尤其是干练但是却“凹凸有致”的身材,每次自己被送到学校后,都会被一些犯花痴的女同学围着看。

    记忆里,他虽然一直都很礼貌,从来都是一副柔和的态度,但从来都不曾同意过自己那些同学求合照的请求。但是每次带着自己出去玩的时候,总会给自己拍很多张照片。

    自从那个晚上他来到自己面前,又领着自己打败了好多和他同样有着不可思议力量的敌人以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变成了一个间桐家管家的角色。

    而这个自己记忆中一直黑暗冷清的城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十分温暖的地方。

    也许是这个男人的魔力吧,他真的像是一个熟练的父亲。

    他总是和煦的微笑着,明明是个能用拳头徒手拆掉岩石堆砌而成的间桐家城堡,重新建造的“超人”。却莫名其妙地烧得一手好菜,在和一个相熟的老好人红头发学长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家里平时吃的饭菜,华夏的、岛国本土的、土耳其系列的、法式的、德式的、美式的甚至印度的,什么都有。而在正餐之外,每个星期日,他还会专门做一次蛋糕或者其他甜点,作为下午茶。他做的蛋糕非常好吃,凛姐姐每次都会掐准时间来这里吃蛋糕,赵叔叔也会专门留一份给姐姐,让她吃完了以后带一些回去。

    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学会的这么多风格迥异的菜谱的?

    而且,这个男人的衣品也不错,很会挑衣服。从这个男人突然脱掉铠甲,换上了一身西服成为间桐家的管家以后。自己的衣柜里就开始常年出现各种衣服,每年都会换成当年的新款,还全部都洗好熨烫过一遍弄得整洁一新。如果不是自己强烈要求,就连贴身的衣物他都要亲手洗了。

    记得当时他的反应“没什么的吧?小樱你从五岁开始衣服不都是我洗的吗?小孩子的内衣裤这种东西……唉!唉!干嘛打我?”

    咳咳咳……没有,自己身为间桐家的淑女,绝对不会随便打人,都是那个怪叔叔不好。我已经长大了!让一个男人给自己洗胸……那什么的,很羞耻的好不好!

    当然,大部分时候,赵叔叔都是一个非常正派的好人,凛姐姐偶尔来间桐家做客的时候,都会一脸纠结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盯着赵叔叔看。还经常说着:“樱你养着这么个变态我还怎么拿到圣杯!你就放他回英灵座吧,好不好,小樱?但是这样又有点舍不得。啊混蛋,这个家伙做的甜点为什么能这么好吃!”

    还有什么呢?对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从古代来的英灵,却连经营都懂。这些年靠着投资和建立公司,间桐家的产业已经翻了十多倍。

    自己也经常被当做吉祥物出现在各种豪华的晚宴上,那些人都叫自己大小姐,很多次出席晚宴的时候都会有长得很不错而且一看就精心打扮过的年龄将近的各个家族的男生接近自己,想和自己攀交情,但其实间桐家大大小小的所有事物,基本都是赵叔叔在管着。

    就连姐姐凛都拿出了一部分产业交给赵叔叔打理,听说效益同样不错,姐姐学习魔术用的宝石,只要注意一些使用,也基本不愁来源了。

    穿好衣服来到餐厅,肯尼斯老师已经在吃饭了。

    十年前,这个金色头发坐着轮椅的家伙就住进了间桐家,以自己魔术老师的身份。不管怎么说,肯尼斯老师的魔术知识的确非常渊博,虽然他的嘴有些尖酸刻薄,但基本上算是个好老师。偶尔会有一个留着长长黑发的男青年来这里找他,大概一年一次,肯尼斯老师让我叫他韦伯叔叔。

    那个叔叔应该也是肯尼斯老师的弟子,他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和肯尼斯老师讨论一些有关什么“埃尔梅罗”、“埃尔梅罗教室”、“君主”、“时钟塔”之类的问题。听他们聊天太无聊了,不过韦伯叔叔每次过来都会和我打游戏,虽然韦伯叔叔玩游戏一点也不厉害就是了。

    “小樱,我昨天让你做的训练你都完成了吗?”

    “已经全部完成了,肯尼斯老师。”

    “是吗?一定要一步一步来,可不要偷懒。这些基础的东西,决定了魔术师的上限,必须重视。绝大多数深奥的魔术理论,都是从这些基础的……”

    肯尼斯老师经常时不时地就开始对他的魔术理论进行长篇大论,一般一旦开始就至少要持续上二十分钟,不过这种时候他一般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说的话上。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早饭吃下肚。

    嗯,赵叔叔做的煎蛋卷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吃完饭后,坐上车,由赵叔叔把自己送到学校。

    车子开到校门附近的时候,果然,校门周围聚集着好多装作等人或者打电话的女生。这样的情况每次上学的时候都会发生。连猜都不用猜,她们一定是冲着赵叔叔来的。

    原先上初中的时候是这样,没想到高中入学的第一天也是这样。

    也难怪,冬木市的学校就那么几家,肯定有很多自己的初中同学也和自己一样转到了穗群原学园。知道赵叔叔的“盛世美颜”也是自然的。

    赵叔叔从驾驶座上下车,绕到车后门处打开车门:

    “樱小姐,请下车。”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人多的公众场合,赵叔叔都会叫我“樱小姐”。不管怎么让他改他都依然我行我素,说这是“管家”的自我修养。久而久之,我也放弃了。

    “赵叔叔,我走了。”

    “小姐慢走。”

    “那就是间桐家的大小姐间桐樱吗?好漂亮,特别是她的……唔唔?”

    “行了,都说了那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别口没遮拦的。看到送她来的那个管家了没有?那是比漫画里还要厉害的超级管家,一个人打十几个都不带喘气的超级高手。两年前他正好经过一家正在发生抢劫案的银行,警察还没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把五个持枪歹徒全部制服了。而且我听说那个管家超级护短,对间桐樱有所不利的人全都会被他亲自上门警告,间桐家毕竟是冬木市有名的家族,所以根本没有人敢不改。”

    ……

    “我都听到了好不好?”

    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他们说得也太夸张了。

    其实除了围观赵叔叔的女生,男生也经常出现在校门口,我和凛姐姐都遭遇过这种情况,或许是青春期男生躁动的内心很难平静吧。我和凛姐姐都经常被围观。

    不过他们说得并不正确,

    间桐家其实没有他们说得那么恐怖。厉害的只有赵叔叔一个人而已。鹤野伯伯虽然是个善良温和的人,但在管理家族和魔术的才能上都不强,哥哥慎二头脑倒是挺聪明,但是在魔术方面的才能还是有所不足,在赵叔叔的安排下正在进修经济和管理方面的课程。虽然我也很想和哥哥一样上一些这方面的课程,但是赵叔叔强烈要求我先学习魔术,这对于一个魔术师家庭来说才是最根本的,管理方面之后再学习也不迟。

    据赵叔叔说,在学校里的学习能够让人正常的成长,学会处理人际关系,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经验,反而比那些实际的知识更有价值。至于慎二哥哥,以他那刺头的性格倒是不必在乎什么人际关系了,反正相处不好就没必要花无用功,直接去学些有用的东西还比较好。

    赵叔叔的安排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真的很少出错,即使犯了错误也会很快改正,我也相信他的判断。

    “小樱!”

    “凛姐姐。”

    充满活力的声音,扎成两股马尾的头发,哪怕用眼角的余光我也能分辨清楚来人的身份,因此也加以回应。

    突然上来牵着我的手的,是我的“姐姐”凛。名义上虽然已经不是亲姐妹了,但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妹。

    她比我高一年级,现在已经是高二了。从九年前开始,我们的感情就一直很好。可能也有凛姐姐常受赵叔叔照拂的缘故,听说姐姐小时候还被赵叔叔救过一命。所以她总是帮我。今天是高中入学第一天,她之所以拉着我,是为了给我介绍学校内各种设施和一些生活经验。这是我们之前就约好了的。

    凛姐姐带着我,用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大致逛了一遍校园内。基本上就是普通的学校。

    “呦!藤村姐,又在偷懒吗?”

    在学校后方的仓库附近,凛姐姐似乎看到了某个熟人,打了个招呼。

    “樱,这是我们学校的英语老师,藤村大河。虽然是老师,不过并不比我们大很多,平常私下里我们都把她当姐姐看的。”

    “远坂凛同学,为什么要在新入学学生的面前降低我的威严呢?”

    来人留着一头干练清爽的短发,嚼着口香糖,很没有老师架子和形象,不过终究是老师,我还是微微弯腰:

    “藤村老师你好。”

    “啊,你看你看,新入学的新生就比你懂礼貌多了。跟人家好好学学。”

    “那也得藤村老师你自己多注意一下形象好吗?”

    藤村大河老师和凛姐姐斗着嘴,看样子的确关系不错。

    和凛姐姐一起的校园生活,应该不会无聊。

240. 黑暗终结之日

    间桐脏砚很愤怒,自从他在岛国安定下来,建立间桐家以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威胁他的生命。

    他抬起双手,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后代已经彻底背叛了自己。甚至还专门找了一个能够断绝魔力的从者要来终结自己的生命。

    财产、权力、感情,对于间桐脏砚来说,无论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唯有自己的生命绝不能被威胁。

    他决定不再给间桐雁夜留机会了。

    他决定彻底地杀死间桐雁夜。

    他能够轻易地做到这一点。间桐雁夜的能够以如此之差的资质在短短一年间成为足以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完全是依靠他在对方体内植入的刻印虫。

    那是他的虫子,虽然在间桐雁夜体内起到了代替魔术回路的作用,但这些虫子依然受他操控。

    间桐雁夜的生死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的从者也阻止不了自己。

    唯一可能超出自己掌握的,只有间桐雁夜手中的令咒。

    从某种方面来说,令咒就是“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圣杯的劣化版。通过使用令咒,或许间桐雁夜还能够对抗体内的刻印虫,不过,随着声带的被毁,间桐雁夜这个劣等魔术师,已经无法使用令咒。

    英灵在现世维持实体,凭借的是宿主也就是御主的魔力。眼前的这两个英灵都是间桐雁夜的从者。人是几乎不可能战胜英灵的,间桐脏砚虽然活了数百年,但同样战胜不了英灵。

    但是他们的职介是berserker和lancer,并不是持有单独行动能力的archer。只要把作为御主的间桐雁夜杀死,这两个英灵就会由于失去魔力的来源而消失。

    虽然杀死了间桐雁夜,让berserker与lancer退场,也就代表着这次圣杯战争中,间桐脏砚将失去得到圣杯的机会。但是间桐脏砚一开始就没有寄全部希望于间桐雁夜。他还有另一个更加周全的计划,依托远坂家过继来的女孩作为施行的基点。对于这个直接掠夺圣杯的计划,他很有信心。

    他还能活很长时间,不必急于一时。就算让间桐雁夜去死,也不影响他的大计。

    随着间桐脏砚的施术,根植于间桐雁夜全身的刻印虫登时暴动了起来,开始啃噬起了间桐雁夜的血肉。

    承受着万虫噬心的痛苦,间桐雁夜浑身都开始抽搐,青筋毕露,额头处的冷汗如涌泉般外冒,尚算完好的右半边身体上也开始出现一个个蠕动的鼓包,那是刻印虫在皮肤下活动将皮肤撑起的痕迹。

    间桐雁夜那皮包骨头的,瘦弱的所有肋骨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的上半身身体,因为浮肿,甚至像是胖了一圈。

    然而,尽管痛苦万分,尽管完全毁掉的声带只能发出空洞的喘息,间桐雁夜依然在笑。

    他在笑,因为他猜对了,也赌赢了。

    此时迪卢木多的手中,抓着一只虫子,那是方才他伏击间桐脏砚时,故意偷偷杀死的一只从间桐脏砚身上飞出的虫子。

    而左手怀抱着紫发女童的赵云,右手从怀中取出了三张魔术卷轴。

    “打开它们吧。”他用眼神这么说着,看着赵云。

    赵云无声地点点头,而后用牙齿咬着卷轴的一角,右手用力,一把将三张羊皮纸制成的卷轴全部撕碎!

    三张卷轴绽放出艳丽的红光,与间桐雁夜左手的三道令咒发出的光芒交相辉映。

    间桐雁夜手中的圣痕消退,这也代表着卷轴的生效。

    在令咒生效同时,令咒的魔力分为两股,一道进入了迪卢木多的体内,而另一道令咒的魔力光辉,则投射开来,以迪卢木多奥迪那为中心,源自令咒的魔力投射在四周,升起无形的魔力障壁。在迪卢木多的刻意控制下,间桐脏砚完全被笼罩魔力屏障的范围之内。

    随着完全封闭的魔力障壁升起,间桐脏砚有些惊讶。但作为活了数百年的魔术师很快他就看清楚了间桐雁夜所使用的手段。

    这是通过卷轴代替语言命令来使用令咒的方法,即使无法说话,只要事先设定好令咒的使用方法,就能正常地使用令咒。

    间桐脏砚是正确的,这三张魔术卷轴,是间桐雁夜这几天专门制作的,将“使用令咒”作为一个魔术固化下来的施术道具。也就是说,只要执行“将卷轴撕开”这个动作,卷轴就会按照之前间桐雁夜已经设定好的那样,按照他已经在卷轴上写下的内容使用令咒。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雁夜。你竟然能想到这一点,想出用卷轴来使用令咒的方法。应该是前几天你带来的,lancer的前任御主教会你的吧?”

    间桐脏砚作为魔术师能够很清楚地判断出,以lancer迪卢木多为中心升起的,由圣杯令咒作为魔力源形成的魔术障壁可谓非常坚实,以自己的魔术能力,哪怕是变成虫子,恐怕也是无法逃出的。

    确认了一下自己无法逃脱后,间桐脏砚转而感受了一下着刻印虫在间桐雁夜体内的活动状态,而从刻印虫那里传来的信息,让间桐脏砚皱了皱眉:

    “嗯?体内的刻印虫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原本间桐脏砚以为,间桐雁夜使用令咒的效果可能会影响自己种在间桐雁夜体内的刻印虫,起到让自己对刻印虫的控制失效或是杀死刻印虫等效果,阻止自己对他的威胁。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间桐雁夜体内的刻印虫却依然全部存活,他对刻印虫活动的操控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既然自己的攻击手段没有被限制,间桐脏砚立刻果断地操控刻印虫们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刻印虫们一路上行,顺着咽喉与鼻腔,钻入了间桐雁夜的大脑。

    间桐雁夜满脸笑容地停止了呼吸。

    “原来,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呐。”

    在通过刻印虫了解到间桐雁夜死亡的同时,间桐脏砚立刻明白了过来。

    在他身前,虽然作为御主的间桐雁夜已经死亡,但是lancer与berserker却没有消失。而lancer迪卢木多则充满愤怒地看着自己。

    一枚令咒化为魔力的障壁封闭了周围的空间让自己无法逃脱,另两道令咒赋予了两名英灵继续留存下来的能力。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囚笼”,而迪卢木多手中猩红色的“破魔的红蔷薇”就是对自己的“绝杀”。

    “虽然之前我说你作为魔术师还很嫩,但是看来,现在我要收回我刚刚的话了。不过……”

    间桐脏砚轻笑着,被迪卢木多的红枪命中,由魔术的虫子构成的身体,在被红蔷薇断绝魔力的瞬间,化为一地飞灰。

    收回手中的猩红长枪,迪卢木多奥迪那转过身来,面对着间桐雁夜的遗体,静静地一动不动。

    大约一分钟的静默哀悼后,赵云转过头对迪卢木多说道:

    “迪卢木多,你能看到吗?”

    “没有问题,我能感觉到。”

    “那就交给你了。”

    “嗯。”

    迪卢木多拿着猩红色的“破魔的红蔷薇”走出了礼堂。

    赵云轻轻地将自己怀中的间桐樱放了下来,在双脚接触到地面的同时,间桐樱问道:

    “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

    赵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温和一些:

    “抱歉,小樱。如果不挡住你的眼睛,你会看到很恐怖的东西。”

    “爷爷和叔叔,都死了吗?”

    赵云眼皮一跳,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只能轻轻吐出一声:

    “嗯。”

    “白色的叔叔,你可以把手放开了。我想看看叔叔他的样子。”

    “小樱,你可以不用看的……”

    “把手放开吧,叔叔。我求求你……”

    幼小的声音,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坚持。

    叹了一口气,赵云松开遮挡住间桐樱双目的手。

    不再被遮挡,间桐樱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突然出现而显得有些刺眼的光亮。

    能够看清楚之后,她低下了头。

    在她的眼前,确乎是一副地狱一般的光景。

    由于寄主的死亡,大量的刻印虫从间桐雁夜的口中、鼻中、耳中钻出,甚至直接咬穿皮肤,在血肉中钻进钻出。

    本就枯槁的身体,在被刻印虫破坏后更加面目全非,甚至找不出一块好肉。

    不过,对于间桐樱而言,虫子的模样与血肉模糊的模样,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莫名地,一滴眼泪,从间桐樱的眼角滴落了下来。

    泪滴沿着女孩光滑的脸颊滑落,掉落在地面溅起一抹尘埃。

    而在眼泪滴落的这一刻,原本在间桐雁夜身体上蠕动的刻印虫,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竟然是天生的虚数属性,真是少见的天赋。”

    肯尼斯从礼堂的大门处,推着轮椅移动了进来。

    “肯尼斯先生,这一位,就是此前我的御主雁夜先生和您说过的,希望由您教导的孩子。”

    “哦?”

    肯尼斯推着轮椅移动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间桐樱的模样,过了一会儿,肯尼斯抬起头,对赵云说道:

    “虽然失去了大部分魔术回路之后对魔术和魔力的感知能力弱了很多,看不出全部问题,但是这个孩子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啊。”

    “是的。她之前经受过一些糟糕的魔术改造,不过肯尼斯先生您不用担心,这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我会带她去看病。”

    “魔术造成的伤害,可不是看病能解决的。”

    “这是自然,我带小樱去看的医生,也不是普通的医生,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肯尼斯点了点头,又问道:

    “不过berserker你既然说要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带着她去看病,你的潜台词也就是说,你确定你能获得这次圣杯战争最后的胜利了?明明你现在的御主已经不再是间桐雁夜,而是这个孩子的情况下?”

    赵云俯下身子,将间桐雁夜扭曲的身体重新布置好,连同身上的衣服也整理整齐:

    “雁夜已经为我做好了所有准备。既然他亲口叮嘱我,让我照顾好小樱,那我也绝不能食言。”

    赵云轻轻合上了间桐雁夜的眼睛,在他再一次站起来时候,一股狂猛强横的气息从他身上缓缓溢出。

    还记得数日前,间桐雁夜曾与他聊过:

    “赵云,作为御主,我有种模糊的感觉,似乎你还有一个非常强的能力没有使用出来。所以这两天我趁着空闲的时间重新调查了一下你的传说故事。难道说你的能力……”

    “是的,你没有猜错……”

    赵云合上眼睛,喃喃自语。

    赵云身体周围的气场变得更加狂暴躁动了起来,在这一刻,这个不仅没有疯狂气息,甚至有些清秀的奇怪berserker终于有了几分berserker职介的样子。

    如果说从者的固有能力中有哪个是最糟糕的,恐怕赵云的这个能力能够排到排行榜数一数二。

    激龙,这个固有技能来源于赵云一生中最富传奇色彩的长坂坡单骑救主的故事。

    故事中,当赵云穿过曹军重重阻截,终于找到少主时,保护少主阿斗的糜夫人已经伤重。为了不成为累赘,在将怀中少主托付给赵云后跳入身旁枯井投井自杀。

    在这之后,赵云含泪将土墙推倒,掩盖糜夫人尸身。将少主阿斗放于怀中,长坂坡的传奇之战就此开始。

    转化为固有技能之后,这个能力依然只有依靠“牺牲”与“托付”方能触发。

    牺牲自己,将保护间桐樱的任务托付给了赵云的间桐雁夜,机缘巧合下,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般,成功地将这触发条件过于苛刻的固有技能触发了。

    今夜的冬木市,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多事之秋。

    未远川浓雾包裹,而在浓雾之后,又刹那间变得乌云密布。

    沉闷的雷声宛如龙吟,粗壮的闪电盘曲如龙,降临在间桐家的府邸。

    “这……”

    肯尼斯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闪电灌注于赵云的身体,空气噼啪作响,但却没有一丝电弧波及到身旁的他和间桐樱;地脉的魔力涌动着,汇聚在赵云周围,就连大气中的魔力,都慢慢地向他涌来,将他的灵体染上了淡淡灿金色。

    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包裹着赵云灵体的闪电与灵气逐渐消散。

    再次睁开双眼,赵云眼中的光芒如同星辰般闪耀。

241. 间桐脏砚的末路

    一只古怪的虫子,从间桐家城堡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中,爬了出来。

    这是间桐脏砚的脑虫,也可以说是本命虫。

    将自己的灵魂寄托于虫之上,获得的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不灭,这是间桐脏砚依托虫魔术完成的“奇迹”。

    “雁夜还真是让我惊讶,竟然真能做到这一步。可惜了,如果他把这份才智放在获取圣杯上,应该也有可能赢到最后吧。”

    虫的体内,间桐脏砚的意识有些遗憾地想到。

    “不过他还是算差了一步,终究是个不了解魔术的凡人,包含了我灵魂碎片复制的本命虫被隐藏在冬木市的各个角落。即使用令咒魔力形成的魔力障壁将我封闭在内,障壁之外依然有数只脑虫,不过是暂时蛰伏而已……”

    哒、哒、哒。

    虫子的敏锐感官让间桐脏砚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这是人的脚步声。

    “这里作为间桐家的禁地,平日是不会有人来的,这是谁?”

    虫子蠕动着,移动到不易被发现的一处落叶堆中。

    脚步声依然“哒哒”作响,并且越来越近。

    这只虫子觉得不对,它抬起头部,并试图振起背后那短小的翅膀飞行,却看到一个身穿草青色铠甲,手持红色长枪的俊秀战士第四次圣杯战争lancer职介,迪卢木多奥迪那。

    “噗滋。”

    “破魔的红蔷薇”刺入脑虫身体的同时,保存灵魂的术式被悉数湮灭。

    金属的锋刃沾着体液拔出的轻微滑音。

    这是名为间桐脏砚的脑虫在生命最后听到的声响。

    杀死这苏醒的第一只脑虫后,迪卢木多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感知些什么东西。

    良久后,迪卢木多点了点头,看向西方。

    他骑上一匹在一旁等候多时,自berserker处借来的白马,奔向下一个地点。

    同样的进程,陆续发生在冬木市的各个角落。间桐脏砚在冬木市置办了相当数量的地产和私有地,其中不少地方都放置了他的本命虫。有的是在地下室,有的在山间岩洞之中,甚至有些脑虫,被间桐脏砚直接植入了人的身体之中。

    然而这狡兔三窟之计,在今天却没有了任何作用。

    许多获得意识的脑虫试图逃出迪卢木多的魔爪,但却无一成功。

    所有的脑虫,均死于迪卢木多的红枪之下。

    终于,隐藏于间桐家地下虫窖的最后一只脑虫爬了出来。

    在这只脑虫出现的那一刻,用于培养刻印虫的池子中涌出了大量的刻印虫,其中夹杂着一些不同类型,更具攻击性,或是具有一些特殊效果的战斗系的虫魔。

    这是间桐脏砚最后的手段,间桐家地下虫窖内的所有刻印虫,都是间桐脏砚亲手培育,这些虫子,也可以看做是他的使魔。

    他的虫魔术,在这虫子的汪洋大海之中,将获得最强的增幅。

    以无数虫子构成的海洋涌动着,包围着这只从地窖缝隙中爬出的刻印虫,虫子化为“血肉”,重新构成了一个人形态的“间桐脏砚”。

    虽然活了数百年,但因肉体会持续耗损,要经常性的更换躯体。当肉体受到明显的损伤后,便使用他人的肉体作为代替品复活。脏砚就是这样不断寄生在他人的肉体上继续生存,本体位于作为灵魂的容器的脑虫里。只要灵魂还在,就可以继续通过寄生生存。但是灵魂的记忆会不断劣化,影响到身体的老化,作为肉体的部分其寿命一年比一年短,现在不得不每数月就要更换一次身体。而要维持灵魂的记忆,除了使用老人的姿态别无他法。

    这一次,间桐脏砚使用虫的血肉作为替代品复活,相比于间桐脏砚以往示人的腐朽老人形象,这个新构成的人型更加高大,身体也仿佛变异了一般,遍布虬结的肌肉。仿佛深渊中的劣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lancer迪卢木多能够如此准确地发现自己的位置。但所有的脑虫都已经被杀死,留在间桐家地下虫窖中的已经是最后一只,无论如何,也要战胜lancer。

    哒哒的脚步声清脆,但在“间桐脏砚”的耳中听来仿佛死神到来时敲响的丧钟。

    手持猩红色长枪的迪卢木多轻轻推开了地下虫窖的大门。

    由于是重要的魔术工房,同时还储存着大量刻印虫与脑虫,地下虫窖的大门被间桐脏砚下了重重禁制魔术结界作为防护。

    然而在“破魔的红蔷薇”面前,一切以魔力构成的防御都是徒劳无功。

    在迪卢木多的宝具面前,哪怕是施加了能够防御对城宝具的结界。只要那是魔力构成的,也就形同于无。

    “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我的?lancer!”

    劣魔一般的外形,由于压抑的恐惧而引发的歇斯底里的狂叫,遍布大量恶心的虫子,阴暗潮湿腐朽又散发着隐隐臭味的间桐家地下虫窖,此时如同森罗地狱的一角。

    迪卢木多四处大量了一番,顾盼间眼中隐隐有银色的辉光闪烁。

    “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吗?”

    他轻声说道,终于看向了站在虫池中央,身上爬满无数虫子的怪物“间桐脏砚”。

    迪卢木多张开自己一直紧握着的左手,而在他的掌心,是一只虫子的尸体。

    “作为让你安然离去的临别礼,我就告诉你吧。雁夜先生以令咒赋予了我追迹这块血肉的关联者的能力,也就是说,无论你的灵魂在何处,只要我手中握有这块源自于你的‘血肉’就能够找到你所在的位置。”

    “竟然……是这样?”

    间桐脏砚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认为不过是一届凡人的间桐雁夜,他的所作所为,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对于间桐雁夜的行动,间桐脏砚的猜测实际上是半对半错。

    当时,间桐脏砚亲眼看到,被berserker魔术卷轴的数量与间桐雁夜手背上发光的令咒的数量,是三。因此,间桐脏砚掌握了间桐雁夜使用了三道令咒这个情报。

    对此,间桐脏砚的想法是,间桐雁夜手中的两道令咒,分别用来换取让lancer与berserker单独维持现界的能力。而最后一道令咒,则用来形成封住自己退路的屏障,让自己无处可逃。

    但其实,间桐脏砚所不知道的是,间桐雁夜在礼堂之中之所以要与他交谈如此之久,除却吸引他的注意力,让lancer进行偷袭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为赵云争取时间。

    此前他送给间桐樱的那个怀表,同时也是施加了魔术的特殊道具。

    怀表的内部,刻印下了一个契约。由间桐雁夜署名的,将berserker的御主权力转交给间桐樱的让渡契约。

    而在间桐脏砚发动刻印虫折磨间桐雁夜的时间里,berserker赵云的御主,已经在间桐雁夜的让渡下转变成了间桐樱。因此,赵云依然能够留存在现世,不需要间桐雁夜以令咒来维持。

    这样一来,就多出了一枚令咒。

    一枚决定了间桐脏砚结局的致命的令咒。

    而在间桐家城堡的礼堂中,间桐雁夜遗体的两旁,被撕成两半的三张魔术卷轴上,分别以魔术的语言和图案写着:

    “以第一令咒为名,赋予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短时间内自由活动的魔力。”

    “以第二令咒为名,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为中心半径十米范围内,禁止携带魔力之物出入,可由迪卢木多奥迪那主动解除。”

    “以第三令咒为名,赋予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看穿灵魂的双眼。”

    间桐雁夜的三枚令咒,实际上全都用在了迪卢木多身上,而这第三枚令咒,便是让迪卢木多能够拥有找到间桐脏砚真身的“火眼金睛”。

    这种足以算得上固有技能的能力并不能通过令咒获得,否则按照同等的使用方式,圣杯战争里的英灵谁都可以动用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这显然破坏了圣杯战争的规则。

    不过,间桐雁夜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获得这么多。他做了一点变通。

    他吩咐迪卢木多在偷袭的过程中,杀死一只从间桐脏砚身体里飞出的虫子,或是收集一部分他的血肉。

    间桐雁夜希望迪卢木多通过令咒获得的能力,仅仅是能够根据某种关联物,找到相关联者的感应能力。

    而这限制性极强的特殊“固有技能”,获得了圣杯的肯定。

    因此,迪卢木多便拥有了准确感应找到间桐脏砚脑虫位置的能力。

    准确感应定位的眼睛;断绝魔力的红蔷薇;为了加快lancer的移动速度由berserker所出借的名马,夜照玉狮子。

    从那一刻开始,无论间桐脏砚逃到哪个天涯海角,都无法逃脱迪卢木多的追杀。

    而这,才是间桐雁夜利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诱饵,加上三道令咒构成的真正的绝杀陷阱。

    当那三张卷轴被撕开的一刻,间桐雁夜就已经胜利了。尽管获胜的代价有些惨烈。

    “不,我还没有输!我会活下去!为了我的……”

    为了什么?话说出口,但却没有了下文。

    似乎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

    “间桐脏砚”状若疯魔,扭曲变形虬结的手臂挥动下,海量的虫子向着迪卢木多奥迪那飞去。

    面对这些凶残的飞虫,迪卢木多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

    泛着银光的双眼已经切实地锁定了间桐脏砚的灵魂之所在,绝世的武艺让迪卢木多轻松地避开了虫群的锋芒。

    压低身位,弓步前移,右手手掌控制着“破魔的红蔷薇”划出一道平滑的曲线,贯入“间桐脏砚”扭曲肉块一般的躯体。

    灵魂的火焰,在长枪入体的一瞬间,终于烟消云散。

    由间桐脏砚的魔术,控制虫的血肉形成的巨大异形,崩溃散落成一地虫的残片。

    迪卢木多收起“破魔的红蔷薇”,转身离去。

    而在这遍地的狼藉中,一点灵魂的残渣,闪烁起了最后的微弱光芒。

    为何不愿面对死亡呢?

    每日承受着肉身崩溃的痛苦,化身为不能照射太阳的“吸血虫”,以这种非人的方式活着。

    明明只要放手生命,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但依然紧抓着生命不放,又是为何呢?

    似乎,记起了久远的过去。

    最初,是为了崇高的目的。

    将万物掌握至手中。明白所有的真理,到达未曾有人到过的境地。超越有限的肉体、到达魂魄的无限。

    名为人类的物种。被预先制定的界限定住,想要脱离脑髓这永无止尽旋转的螺旋之外。所有的憎恨、痛苦,全都是为了痊愈与消去。

    回想起来了。

    当得知没有乐园的悲叹之后。

    若此世为空无的话,若连创造肉身一事都不被允许的话,那就奋起朝向能够被许可的场所而去。

    并不是要作出全新的世界,而是要将自己、将人类的性命转变成崭新之物

    对了。

    只要抬起头来,就能到达那片宇宙,那个尽头,再度崭新出生,没有人想像过的地平处,到达吾等描绘不出来的理想乡。

    为此。

    为此而寻求圣杯。

    寻求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迹。

    在达成之前,没有消失的理由。

    不论被打败多少次,就算有多少次领悟到以肉身是到达不了的,只在还存活着,就永不放弃。

    没错,梦想之物只有一个。

    为了废除此世全部的罪恶。

    吾等,为了无法实现的理想,赌上性命。

    所以,要残活下去。

    即使在所有的仇敌都消失了之后,明明知道毫无意义,还是只能不停寻求着。

    相信着存在有其意义,只要存在,总有一天,或许能够培育出继承自身意志之人。

    所以要继续生存下去。

    即使明白痛苦不已,也没有死去的理由。

    即使要改变自身,也想推翻掉年轻时候不成熟的悲叹。

    此即为自己的生存方式,也是自己答不出来的答案

    没错。

    即便在前方的未来,没有任何报偿也是一样。

    这就是最初的愿望。

    残留意识的最后,一个金色的身影恍惚间出现在了他的识海。

    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那是过去,曾与他共同奋战的,同样为了理想而献出己身的同胞。

    对于自己这化为异形的结局,她又会给予什么样的评价呢?

    或许,会是失望吧?

    间桐脏砚佐尔根玛奇里,迎来了漫长生命的结尾。

    灵魂最后的叹息,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窖中,没有一丝回音。

    屠魔的少年终究成魔

    屠龙的勇士终究成龙

242. 暗杀者的结尾

    提着红枪的草青色英灵重新回到了间桐家的礼堂中。

    “已经结束了吗?迪卢木多。”

    “嗯,结束了。间桐雁夜交予我的任务,我已经全部完成。而按照我与间桐雁夜之间的约定,他对我的雇佣也就到此结束。”

    “嗯,辛苦你了。lancer。”

    迪卢木多看了一眼berserker,说道:

    “berserker,在我四处奔走的这段时间里,你似乎变化了不少啊。”

    “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变化的方向是好非坏。”

    赵云挤出一抹微笑,又指了指礼堂的大门外,

    “lancer,肯尼斯正在等着你。”

    地面上躺着的间桐雁夜的身体,此时已经被装进了一口黑色的棺材中。停放在了礼堂中央的小台子上。

    迪卢木多看了看纯黑色的棺材,出言道:

    “berserker,你的御主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迪卢木多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又善意地向拉着赵云衣角的间桐樱挥了挥手,之后从大门处走了出去。

    “赵叔叔,人一生都会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对不起,小樱。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也只能是糟糕的命运所导致的意外了吧。”

    赵云摸了摸间桐樱的头。

    轮椅滑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肯尼斯回到了礼堂之内。

    “肯尼斯先生,最后的告别,不需要再花更多时间了吗?”

    肯尼斯耸了耸肩,一摊手道:

    “不过是两个失败者的自说自话,本就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也打算暂时离开这里了,圣杯战争结束之后,等你治好了这个小姑娘,再来找我吧。”

    肯尼斯说完告别的话语后推着自己的轮椅正准备走,却被赵云喊住了:

    “等等,肯尼斯先生。出于安全期间,我建议您还是暂时留在间桐家吧。”

    “哦?这又是为何?”

    肯尼斯停下了推动轮椅的双手,回过头来,他的眼中出现了几分怀疑。

    间桐雁夜以自我强制征文作为约束,与肯尼斯之间签订了协议,间桐雁夜由于自我强制证文的约束而绝不可能伤害肯尼斯。但这份协议已经随着间桐雁夜的死亡而失去了效力。

    尽管自我强制证文虽然可以通过魔术刻印的传承,使得签订强制证文的魔术师所在的家系同样被束缚。但间桐雁夜的情况与埃尔梅罗家这样上百年传承下来的魔道家族不同。由于仅仅是速成品的魔术师,间桐雁夜的体内并没有继承来自间桐脏砚,也就是佐尔根玛奇里的源流魔术刻印。自我强制证文仅仅只能约束间桐雁夜自己,而对他的从者无效。

    肯尼斯心中不禁泛起波澜,眼前这个从者,如果有自己不曾知晓的另一面的话……

    不过肯尼斯显然是多虑了。

    对于肯尼斯的警惕心理,赵云则是俯身怀抱起间桐樱,从礼堂内走了出去。面对空无一人的庭院,赵云朗声道:

    “肯尼斯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之所以有这样的建议,是因为眼下间桐家城堡的外围,似乎有几名不速之客,正蠢蠢欲动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们吧?assassin?”

    夜晚依旧静谧无声,赵云所说的话,如同沙漠中的一杯水,没有引起任何回应。

    原本还十分惊讶的肯尼斯,看到赵云的话石沉大海,不由得也有了些迟疑地看向赵云。

    然而赵云依然镇定自若地继续出声道:

    “原本我们这里有两骑英灵的时候,你们没胆量出手。lancer已经退场,现在只剩下我一人,不打算出来聊聊吗?”

    夜色依然寂静。

    赵云右臂一抬,一杆长枪显现于他的右掌之中。

    “既然不愿主动现身,那就别怪我逼你们自己出来了!”

    长枪涯角凌空一挥,纯粹以气流形成的风刃锐利如刀,向庭院内树木的阴影处飞去。

    树木被拦腰劈为两段,一道黑色的阴影从树木的背后显现了出来。

    黑色的紧身衣,白色的骷髅面具,那是assassin无疑。

    “哦?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的确知道周围有assassin存在吗?没想到除了rider,berserker竟然也具有如此敏锐的感知能力。能够保持理智也是,之前的天空异象也是,挥出的风刃竟具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也是,这个berserker,似乎有着不少特异的地方啊……”

    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喃喃自语。

    在caster的魔术工房中接到远坂时臣的通讯之后,并非依着远坂时臣的安排,而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言峰绮礼前往了未远川,而在途中,他却看到了驾驭着夜照玉狮子,中途返回的berserker。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掠食者,言峰绮礼立刻更改了自己的目的地。一方面是为了了解berserker行动的目的。一方面也是出于对间桐雁夜的兴趣。

    对于言峰绮礼的愉悦而言,正经历着人生悲剧的间桐雁夜实在是过于完美的素材。

    他想观看,甚至想要介入间桐雁夜这个人的悲剧生命之中,欣赏这种并非源于肉体,而是来源于精神的折磨,将会是他无上的快乐。

    而让assassin追踪着berserker的踪迹,言峰绮礼一路尾随来到了间桐家。

    在这里,他果然欣赏到了一处美妙的悲剧。

    “父子”之间的反目,以及间桐脏砚主导的,对间桐雁夜施加的由刻印虫引发的肉体上的折磨。还有之后间桐雁夜如同神助一般以自己的牺牲作为诱饵实现的惊天大逆转,间桐脏砚计划失败反而被自己视为棋子的间桐雁夜逼上绝路……

    虽然只是处于旁观者的身份,无法完全了解故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一出舞台剧已经让言峰绮礼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愉悦,正如吉尔伽美什所言的,发自内心的愉悦感。

    而在这一刻,言峰绮礼更加确信自己内心的本质。

    他就是这样一个,以欣赏他人的悲剧、挣扎、痛苦为乐的人,而这样的人,若是在世俗中放纵自己内心的欲望,必将成为罪恶的恶徒。

    幸运的是,言峰绮礼迄今为止,都接受着圣堂教会的教育,数十年的圣职者生涯,让他从未有机会发现自己的本质。他甚至完全像是一个教会的圣人,践行着教会的意志,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善良的、正直的、清心寡欲的人。

    长久以来的禁欲甚至骗过了他自己,虽然感受不到幸福感,但言峰绮礼没有哪怕一次向着“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恶徒”方向想过。

    而不幸的是,如同干旱下的植物将会把根扎得更深,数十年压抑住的本心,在爆发的时候也愈加剧烈。

    间桐雁夜的悲剧人生,随着死亡已经到达了重点,而现在,言峰绮礼对于间桐雁夜的从者,那明显与众不同的berserker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想要了解berserker的各种情况,不仅如此,看到间桐脏砚出乎意料地结局,他还有了更多绝妙的想法。

    如果berserker没有完成间桐雁夜交给他的使命,尤其是在离成功只差一步之时功亏一篑……

    如果间桐雁夜以生命救回的远坂家二女的人生,在看到光明以后又再次沦落黑暗,甚至更深的黑暗……

    如果肯尼斯在保住性命,退出圣杯战争,自以为能够能够重新开始之际突然还是因为圣杯战争被波及而失去了生命……

    ……

    如此之多的想法在言峰绮礼的脑海中萦绕,久久挥之不去。而他的脸上,笑意也越来越浓厚。

    “不如,首先就从他开始……”

    言峰绮礼的眼中闪烁着兴趣的光芒,他抬起右手,手背上的令咒泛起淡淡的光辉。

    “以令咒的名义下令,assassin,杀死前lancer的御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不惜生命的代价。”

    言峰绮礼的令咒立刻发挥了效果,对于从者而言,令咒虽然是御主协助他们战斗的重要道具和增幅,但同样也是奴役他们的枷锁。在赵云面前,最后剩下的七名assassin之一,先是顿了一下,而后,他那隐藏在白色骷髅面具下的眼睛,越过berserker,直勾勾地盯着跟随赵云走出礼堂的肯尼斯。

    “嗯?”

    赵云立刻感受到了不对,他大喝道:

    “肯尼斯,他们的目标是你!”

    与此同时,包括这名被赵云找到的assassin在内,七名依靠assassin职介“气息遮断”能力隐藏在间桐家城堡的不同位置的,言峰绮礼所召唤的哈桑,从七个不同的方向对还在礼堂大门处的肯尼斯发动了暗杀者的突袭。

    由于已经阵亡了四十多名同伴,余下的七名暗杀者占有的魔力相比此前已经有了数倍的增幅,而这些暗杀术的超级专家们发动的合力伏击简直超越了人的眼睛,仅仅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达了肯尼斯的身侧。

    肯尼斯甚至感觉刀刃的寒光以及死神的鼻息,就吹拂在自己的脖颈处。

    然而,暗杀者们的速度快,赵云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原本就已经达到a+级别的敏捷属性,在被间桐雁夜的“牺牲”以及“托付”激活后,已经到达了无法想象的领域。

    七位assassin的攻击,全部被赵云单手所持的涯角枪一一接下。

    而berserker职介原本就碾压assassin的力量,更是让暗杀者们的身形都被震退。

    “小樱,抱紧我。”

    赵云低头嘱咐被自己抱在怀中的间桐樱。

    这七名assassin来着不善,赵云不清楚未远川正在发生激烈对战的现在为什么assassin们会出现在间桐家,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思考得失利弊的时候。

    先把眼前的威胁全部扼杀,其他的事情之后再慢慢考虑。

    听到赵云的话,间桐樱乖巧地点了点头,伸出双手环抱赵云的脖子,将自己固定在赵云的胸前。

    原本以赵云的速度,在他以高度行动的时候,间桐樱甚至有可能被不断变化的加速度所伤害,但赵云具有的“护主”能力,完美地弥补了这一点,只要间桐樱始终保持在赵云附近一米的范围内,就不会受伤。

    不过,若是赵云一直都保持着左手抱着间桐樱,右手单手持枪的状态,就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而在间桐樱自己抱住他的状态下,他的左手便能空出来,让他能够拿出另一件武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步战下,还是青剑的长度和形制更适合眼下的战斗。

    手腕一翻,锋锐的青剑出现在了赵云的左手。

    下一刻,赵云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assassin们,仿佛听到了一阵呼啸的风声。

    七抹清亮的剑光,七道凌厉的斩击,以及七颗

    茫然坠落的人头

    不需要精妙的剑术,不需要秘藏的招式,仅仅只是以最快的速度,随意斩出的七连剑。

    然而,在已经确认敌人的杀心,决定不再留手的赵云的绝对力量与速度面前,assassin们躲无可躲。

    被assassin的暗杀惊出了一身冷汗的肯尼斯,在七名暗杀者的尸体全部倒下的时候方才回过神来。

    他幽幽地说道:

    “berserker,你的战斗力,真是让我感到恐怖。这个状态下的你,恐怕其他从者们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吧……”

    “不,肯尼斯先生。assassin的基本能力本就相对低下,而这次的assassin,这种能够分身的能力恐怕就是他们的宝具,在正面作战的情况下,assassin可以视为无宝具,这才是我能够碾压的原因。换做具有超规格宝具的archer和rider,我就没有如此余裕了。”

    赵云收起手中的青剑与涯角枪。轻轻拍了拍埋在自己前胸的间桐樱的小脑袋。

    “结束了吗?”

    “是的,已经结束了,小樱你已经可以下来了。”

    赵云把又一次把间桐樱放了下来。

    “这是我个人的好奇心,berserker,为什么你非要抱着这个孩子呢?让她待在安全的地方不好吗?”

    为了从恐惧中重整自己的心态,肯尼斯换了个话题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赵云立刻给出了回答:

    “由于之前你看到过的那个老人,间桐脏砚的缘故,小樱的体内被植入了大量的虫子。眼下间桐脏砚已死,这些已经不受控制的虫子将会自发地暴动,让她待在我的身旁,我才能以我的固有能力抑制小樱体内的刻印虫。”

    “竟然是这个原因……”

    肯尼斯再次看了看间桐樱。女孩的脸上十分平静,虽然经历了刚才这样的突发事件也没有任何慌乱。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243. 杀人鬼的死亡

    高远的天空,云层之上,无线电波以光的速度传递着讯息。

    “指挥中心呼叫迪亚波罗一号,请回答。”

    “这里是迪亚波罗一号,通信状况良好,请讲。”

    “冬木市警署发出灾难调遣申请。立刻终止巡逻任务,赶赴现场。”

    灾难调遣申请?仰木一等空尉对从耳机中听到的话感到疑惑。

    一般只要是相对严重的地震、火灾、台风等灾情。力量不足的警方经常会向军队请求援助,调遣各种人员物资用于救灾。

    但不管什么灾难,既然是救援那当然应该调遣能够直升直降而且运力强大方便救援的直升机,或者能够拍摄灾情帮助判断受灾形势和搜救人员的侦察机。

    而仰木一等空尉所驾驶的飞机,是超音速喷气式战斗机f-15。这种战斗机,是专为战争而生,与灾难救援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样的救灾会需要他的力量?

    “指挥中心,请进一步说明指示内容。请问现场是什么情况?”

    无线通讯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

    当仰木一等空尉以为是自己的话语没有被传达出去,打算再次询问时,无线通讯的另一头传来了声音:

    “听好了,不要笑。前方出现怪兽。”

    在以亚音速飞行的f-15驾驶舱中听到指挥中心说出这样的话,让仰木第一时间认为这可能是指挥中心为了活跃气氛说的笑话,对于从小看着奥特曼特摄影片的岛国人而言,这绝对可以说是一流的极品笑话。然而,指挥中心从来都不喜欢开玩笑,而他也被强制要求不许笑。

    出神了片刻,仰木只能无奈地说道:

    “这可真棒啊,我没白参加空军。”

    “不管怎么说,这是警署人员提交的正式申请。”

    “这是开玩笑吧?”

    在这人类试图利用科学解释一切的时代,真的出现了怪兽?

    “迪亚波罗一号,重复一遍。这不是玩笑,请立刻前往未远川。”

    指挥中心的管制官声音严厉。他再次表明了自己所说的话确切属实。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已经经过了再三确认,今天也不是愚人节,仰木再也没有办法无视命令。

    “迪亚波罗一号了解。本机立刻赶赴未远川进行侦察。通信完毕。”

    但是,仰木还是一点也不相信刚才通话的内容,一想到这种白痴一样的对话会被录音,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迪亚波罗二号,就像刚才听到的那样,立刻调头,返航!”

    “了解。不过他说的是真的吗?”

    僚机迪亚波罗二号的机师小林三等空尉,也掩饰不住对这个奇怪命令的惊讶。

    不过,不管是好是坏,对命令只能执行。作为任务的执行者,一名军人,上峰给予的任务和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如果真的有怪兽,会给我们下达作战许可吗?”

    听到下属的话,仰木仅仅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如果是怪兽电影的话,我们就是在光之巨人出场之前,为了衬托怪物的强大,专门出来要被干掉的角色。是任怪兽宰割的肉。”

    “这还真是可怕……”

    接到命令的战斗机正在空中向未远川飞行,而此时的未远川上空中,已经有了一个奇妙的像是船一般的“人造”飞行器,漂浮于空海之上。

    那是由黄金与祖母绿宝石构成的光辉之舟。

    藏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王之宝库中,由巴比伦流传到印度,《罗摩衍那》、《摩诃波罗多》两大印度叙事诗中记载的叫做维摩那的飞行工具。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以及御主远坂时臣,此时正乘坐在这奇妙的神话造物之中。

    未远川的河水之上,乘坐能够飞空的牛车、召唤雷霆的rider,以及如履平地般脚踩着湖水,向巨大的海魔发动攻势的saber。

    吉尔伽美什坐在黄金的飞船之上,悠然自得地欣赏起了这等光景。

    对于原初之王而言,这般有趣的光景亦是第一次看到,这让他兴致高昂。

    “果然是杂种,好歹是人类中颇有名望的勇士,没想到面对这种污秽之物,居然还要联合在一起才能挑战。真是让人感慨啊!时臣。”

    但与吉尔伽美什不同,被允许乘坐维摩那的御主远坂时臣,此时的心情却说不上好,而是充满了愤怒与焦虑。

    世间的神秘总量有限,有关魔术的知识越多人知道,魔术也就越弱。

    魔术师们时刻秉持着魔术必须隐蔽使用的原则,而为了保证这一原则的贯彻,远坂家也被魔术协会授予了管理者的任务。

    然而,caster肆无忌惮地使用魔术,这无疑是在破坏魔术的根基。这不仅威胁到圣杯的存续,更使得远坂时臣作为魔术管理者颜面无存。

    被召唤到现世,却又没有被控制住的海魔一旦彻底成型,不再以caster手中的螺湮城教本作为魔力的供给源,而是自己觅食。无疑以未远川为中心,冬木市的许多区域,都将被海魔吞噬导致生灵涂炭。

    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怪物,否则当目击者继续增加下去,远坂家在魔术界的威信将不复存在。

    念及于此,谦逊的请求脱口而出:

    “王啊,那肮脏的巨兽是毁坏您花园的害虫,请诛杀这只害虫吧!”

    “杀灭害虫的任务为何要让我来做?那是园丁的工作。”

    吉尔伽美什一口回绝,

    “时臣,难道说你把我的宝具当做园丁的锄头吗?”

    “并非如此,诚如您所看到的那样,其他的人都快应付不了了,这正是您展现王者的威严的时刻。”

    远坂时臣的话并没有说错,尽管saber与rider两名从者的攻击毫不留情,价格海魔打得血肉横飞,但他们造成的伤口,面对海魔巨大的身躯,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而这些伤口,在被打出之后,很快就被长出的新肉所填平。

    超强的再生能力,在巨大的海魔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骑士王与征服王双双发动的攻击,仅仅是能让准备上岸“大吃大喝”的海魔的脚步略微放慢而已。

    “王啊!这是展现英雄王身为的最好时刻!请决断!”

    再三的劝谏引来英雄王的不悦,吉尔伽美什在维摩那上的船边左手支撑着腮帮,右手轻描淡写的一挥,四把光芒璀璨的宝具伴着雷鸣般的声响,对海魔展开了轰炸。

    巨大的海魔移动速度缓慢,也因此被四把宝具打了个正着。

    山崩海啸一般的威力,将巨兽的三分之一炸的烟消云散。

    然而,海魔这团蠕动的巨型肉块像气球一般膨胀开来,那三分之一的被破坏部分在一段时间后依然被迅速修复。

    远坂时臣的眼神中满是惊讶和凝重,未远川中蠕动的这只海魔,仿佛是最简单的生物。没有骨骼没有内脏没有大脑,整个身体都是肉块,也因此整个身体都不是要害,因为无论是哪里被打中,都无关痛痒。

    准备撤退,时臣。这个污秽的东西真是让我倒胃口,我一秒钟也不想再看到它了。

    吉尔伽美什表现出强烈的厌恶。

    “英雄王,请等等!既然海魔的再生能力如此之强,就必须用一次攻击就将其彻底破坏,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英雄王您的e……”

    “什么?你让我在这里拔出我的至宝ea?这绝不可能!时臣,对王说出这样的狂言,是要自刎谢罪的!”

    吉尔伽美什的拒绝斩钉截铁。

    作为吉尔伽美什的至宝,ea,只有在吉尔伽美什面对自认为够格让他正视的对手时才会拔出。

    而这扭动的巨大肉块,显然算不上什么“够格的对手”。

    它只是很恶心,而和这样的东西正经地战斗,对于吉尔伽美什而言是一种侮辱。

    远坂时臣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也只能低下头。

    他看着自己右手上仅剩的两枚令咒。

    当然,如果使用一枚令咒,无论是命令吉尔伽美什做什么,吉尔伽美什都没有反抗能力,即使让他使用ea也不在话下。

    但是,如果这么做,等于强迫一个孤高的王听从他视为下属之人差遣。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绝不会原谅这种事情的发生。

    哪怕控制吉尔伽美什杀死海魔之后,作为杀死caster的御主,能够从言峰璃正处获得大量的令咒作为补充,但见到璃正神父之前,拥有单独行动能力的吉尔伽美什一定会杀了自己。

    一旦用令咒控制了吉尔伽美什,就必须一直以大量令咒限制他,或者在他暴走前以令咒命令他自杀。获得令咒有时间差的情况下,这样一来远坂时臣最多只能使用第二种,可是让吉尔伽美什杀死caster又让他自杀的收益在何处?

    没有了从者,就算有令咒有有何用?

    手掌一次又一次地握拳,一次又一次地松开。但远坂时臣最终还是没有能够下决心使用令咒。

    远坂时臣是聪明人,但有些时候正因为是聪明人,才会失去决断和放弃的勇气。

    为了获得圣杯,他必须赢到最后。

    为了赢到最后,英灵的力量是必须的,因此远坂时臣不能失去吉尔伽美什。

    眼下,既然吉尔伽美什不愿意按照自己的安排行动,那么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从者。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远坂时臣的掌握。

    明明花费了如此之长的时间准备,明明计划好了大量的对策,为何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喷气式战斗机的声音越来越近,这对于远坂时臣而言,说明未来会变得更加糟糕。

    然而尽管有着超强的从者,远坂时臣却对此束手无策。

    飞驰而来的战斗机,很快被海魔的触手击落。战斗机被触手卷曲着“泡”在了海魔的身体之中,像是陷入沼泽的猎物。

    “哈哈哈!真是太厉害了!蓝胡子老爷!”

    雨生龙之介此时正在未远川的河边,远远地看着海魔的肆虐。一边看,一边像是狂热的追星族,为此欢呼雀跃。

    他欢喜,他狂热,他舞蹈。

    眼前的一切,让他热血沸腾。

    再也不用困扰于杀人这一行为了。只要蓝胡子在他的身边,他就再也不用费时费力地去杀人了。只要作壁上观,人们就会接二连三地死去。

    如此……美好!

    龙之介手舞足蹈,欢呼自我的胜利,为caster吉尔德莱斯摇旗呐喊。

    当他又一次欢呼之时,一股巨大的无形之力将他推出去很远、很远。

    龙之介茫然地环顾四周,周围的围观人群纷纷尖叫着离开了他的周围。

    低下头,龙之介看到自己的腹部,被鲜血染得鲜红。

    自己的身体被拦腰截断,自己的双腿正平躺在自己身前不到一米的位置。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不带一丝杂质,纯粹的红色占据了他的视野。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直找不到。”

    原来自己一直追求的死亡的美学,一直藏在自己的身边。

    雨生龙之介奋力抓住自己的双腿,爱怜地拥抱着自己的半身。

    第二发枪弹在这个时候降临,雨生龙之介的头部被子弹的动能炸得粉碎。

    唯有鼻子以下的嘴唇,依然保留着幸福的笑容。

    而在二百米以外,未远川河上的一艘快艇上,卫宫切嗣正半跪在船只的甲板上,身前架着一台长长的狙击枪。

    在通过瞄准镜确定自己的目标已经彻底死亡后,卫宫切嗣在身上拿出了一个移动电话。

    ……………………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再继续等待下去,牺牲将会无法估量!”

    saber大喝一声,当她看到两架飞机被海魔所吞噬后,她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我们的确拿这个怪物没有什么办法。骑士王,你对此有什么高见?”

    “让我杀掉它,我的宝具还可以使用,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迈出步子的saber,被爱丽斯菲尔抓住。

    “saber,你难道忘记了切嗣的计划了吗?再耐心等一等!切嗣他一定正在努力!”

    “什么?他究竟明不明白海魔将会造成多大的伤亡?再延误下去一切就都晚了!”

    “叮铃铃……”

    爱丽丝菲尔立刻拿起了身上移动电话,看了一眼:

    “是切嗣打来的。”

    爱丽丝菲尔说出了来电者的身份便接起了电话。

    “嗯……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通讯,爱丽斯菲尔对saber说道:

    “切嗣说,你可以使用你的宝具了,saber。”

244. 恶魔的下场

    确实无误地同时杀死作为自己对手的御主和从者,这是卫宫切嗣作为圣杯战争参加者的自觉。

    从caster召唤出来的海魔在未远川出现开始,他的关注点就一直在寻找对方御主的踪迹上。

    在之前的调查中,卫宫切嗣已经大致摸清了大部分御主和从者的基本状况。

    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是个罪犯,一个会从杀戮这一行为中获得乐趣的天生的杀人鬼。

    这样的人,在他的从者准备大开杀戒之时,会待在什么地方?

    应该会待在最好的特等席上,充满兴趣地观看自己从者的杀戮盛宴吧?

    如果是这样,未远川旁围着栏杆的人行道。就是欣赏caster“伟大壮举”的最佳看台。

    作为圣杯战争从者的御主,一定是魔术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经过具有红外热能感应功能的狙击枪瞄准镜,让卫宫切嗣轻松地从未远川河面上的一艘快艇上找到了一个在河道旁手舞足蹈,身体呈现着魔术师因为具有魔术回路以及魔力而独有的放热模式的人。

    caster御主,雨生龙之介。

    勾住扳机的右手食指保持匀速向后收缩,整个过程没有一丝颤抖和停顿。

    收割生命,这对于卫宫切嗣与雨生龙之介二人来说同样都是常有的经历。

    但与会在杀戮和花样百出的杀戮中找到快乐的雨生龙之介不同,夺取他人生命这一行为,对于卫宫切嗣而言只是一份重复工作,他的职业。

    用最有效率的方式,最快的速度,最平稳的状态完成杀戮,传播死亡。

    兴趣和工作,终归是不同的。

    而后,他拨通了电话。

    caster的御主已经被消灭,留下的仅仅只有从者caster。

    作为魔术师,最重要的是作为具有能够魔力炉的宝具“螺湮城教本”的caster,不像其他从者一样在失去了魔力源泉以后必须与其他御主签订契约以获得新的魔力,否则就会消失。

    使用螺湮城教本的魔力,caster吉尔德莱斯可以继续进行圣杯战争。

    为了确实地淘汰caster,卫宫切嗣需要力量。能够将caster所召唤出的恢复力超常的海魔一击必杀的力量。

    幸运的是,他的从者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恰好就具备这种能力。

    宝具,从者的最终武装、物质化的奇迹、从者持有的英雄之证。

    人类祈求奇迹的思念的结晶,被称为高贵幻想(noblephantasm)的,以人类的幻想作为骨架造出来的最强武装。

    它可能是从者所持有的武装、从者的象征、从者引以成名的绝招,当然也可以是优良的武器,也可能是某种独特的技能。

    而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所持有的最强宝具、对城宝具威力巨大到能够攻克要塞级别防御excalibur,正是突破当下险境的最佳手段。

    “哦?这些杂碎们,似乎是有了什么应对手段的样子。”

    乘坐神话中的飞行器维摩那悬停于高空的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未远川河流之上,踏水而行,逐渐向前移动的骑士王。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脸上,露出了近乎yin邪的笑容。

    王是统治者,王是支配者,王是他所在的领土之上,最具权势之人。

    王不需要遵循世俗的常规,王可以无视道德的约束,王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

    而正因为是王者,吉尔伽美什对自己的欲望从来不加掩饰。

    包括对美色的垂涎,或是占有欲。

    在昨夜的酒宴上,顶着“骑士王”头衔的少女展现出的行为准则,让他十分着迷。

    使他着迷的,并非那“崇高”的理想,对于支配一切的“自我之王”吉尔伽美什而言,约束自己为国献身的理想只能用愚蠢二字来形容。对他而言,国家一方才应该为王献身。

    打动他的,是那少女的痛苦,少女的坚决,少女的牺牲和牺牲之后仍然未能实现愿望的无助。

    让一名怀抱着崇高理想,坚守着原则的王者抛却理想,接受自己的爱怜,这样的想法令吉尔伽美什愉悦不已。

    在他的时代,世间他只有一个王者,因此这样有趣的娱乐,对于吉尔伽美什而言也是第一次。

    拥有世间一切权力,享尽一切荣华富贵的原初之王吉尔伽美什,正享受着由“第一次”带来的完全新鲜的刺激。

    不过这个念头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一个想法。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将之付诸实践。

    区区美人,作为王者,仅仅曼妙的身体与精致的容姿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还不至于让他兴奋起来。

    他还需要一切其他的东西,他需要确定在这个高洁的少女身上,究竟有没有那份能让他心动的特质,

    “好了saber,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吉尔伽美什红玉般的瞳孔,紧紧锁定在立于水面的骑士王身上。

    阿尔托莉雅行走在湖面上,如履平地。

    身披湖中仙女的加护,这使得她永远不会沉入水中。

    曾经的她,背负王者的责任。现在的她,肩扛阻止异界的海魔导致生灵涂炭的使命。

    风在吹拂,那是身为亚瑟王身为航海的暴风王所获得的加护,被称为风王结界的掌握风的力量。

    她的剑之所以不可视,便是由于操控风的移动,通过缠绕数层风来使光的折射率变化、遮盖刀身。

    骑士之王高举双臂,风王结界旋风呼啸。

    骑士王撤去风王的加护,黄金璀璨的圣剑在轰鸣的暴风中显露峥嵘。

    那柄剑宛如光辉本身,即使在浓雾弥漫的未远川河面,依然穿破浓雾照亮了黑夜。

    那份光芒如希望本身,看到它的一瞬间,心中的畏惧与不安都随之一扫而空。

    那是骑士的信念所散发的光辉在闪耀。

    即使身处鲜血淋漓的战场,面对死神之镰带来的最直接的威胁,依然讴歌人性的高贵。

    正因为骑士王为守护不列颠而征战,为保护饱受战乱的人民而举起黄金之剑,这把剑才能如此光芒万丈。

    间桐家的城堡中,berserker赵云心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远方未远川的辉光。

    那份光芒,即使远在冬木市的另一端,依然隐约可见。

    而与冬木市的市民,或是尚且年幼的间桐樱、亦或是已经失去多数魔力回路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不同,他明白,这份荣耀而悲哀的光芒究竟是什么。

    他低下头,轻声对他现在的御主间桐樱解释:

    “小樱,虽然不讲道理地强行拉着你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很抱歉故事还没有完全结束,今晚,你可能没办法好好睡上一觉了。”

    “没关系。”间桐樱摇了摇头,“不需要与虫子一起睡的话,我只要睡一小会儿就够了。”

    “真乖。谢谢你,小樱。”

    赵云抿了抿唇,孩子的话让他的心仿佛被轻轻刺了一下。他抬起手,揉了揉间桐樱的小脑袋,女孩眯着眼睛,并不抗拒这份温暖而携带着善意的触碰。

    纯白的骏马与他的主人心意相通,上前打了个响鼻。

    赵云抱起幼小的间桐樱,骑上马背。向着未远川的光明跑去。

    rider伊斯坎达尔面对这份光芒睁大了眼睛,archer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更加猖獗而yin邪的微笑,远坂时臣为事态终于将要得到控制而松了一口气,但对于saber方极有可能获得的追加令咒感到惋惜,御主韦伯与在明面上代行御主职责的爱丽斯菲尔则低吟并赞叹着,期待着胜利的到来。

    即使围观的人群,也拍着照片,忙着嘈杂地讨论着,人群中,唯有卫宫切嗣逆着光,驾驶着快艇远离未远川。

    而派遣出assassin却折戟沉沙的言峰绮礼,正在返回教堂的路上。

    骑士王将自己的力量注入黄金之剑,剑身的光芒也变得更加耀眼

    excalibur璀璨的光辉,聚集起更多的光之粒子。

    光在汇集,魔力在奔涌,黄金之剑的剑锋仿佛延伸起来,很快形成一道冲天的光柱。

    历经十载而不屈,十二场战役而不败。这份功勋天下无双,这份荣耀无人可比,它们超越时空、永垂不朽。

    这柄亘古的神剑,承载着古往今来所有在战场上消逝的战士们,毕生追求并为之奋斗的名为胜利的梦想。它的剑刃,就是战士们的荣耀凝结而成的祈祷之结晶。

    高举着这份信念与意志,常胜之王高喊出了她手中奇迹的真名。

    其名曰

    “誓约胜利之剑!”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为一道光的洪流。喷薄而出的这道奔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海魔与黑夜一并吞噬。

    未远川的水被这份洪流所蒸发,而这道光之洪流的最主要目标肆虐未远川的海魔身上的每一个构成分子,都悉数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嘶叫。

    尚未烧尽的海魔中枢,那厚厚的血肉包裹形成的要塞中的caster,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眩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是的,他在遥远的过去,曾看到过这道光。

    从前,他不是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追逐过这道光么?

    那分外鲜明的记忆将吉尔.德.雷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在兰斯市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七世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兰斯大教堂的彩色玻璃照了进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大家都沉浸在欢喜的arsnova旋律之中。

    带领法国军队获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的圣女,军队的精神领袖,他亲切的战友贞德逆着光,对他回眸一笑。

    没错,他当日看到的,正是这道光。

    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就算在堕入鬼畜之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今天,那天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色,依然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

    就算自己的结局遭受万人唾弃,染满了屈辱与憎恶。但过去的那份荣光却没有任何人能否定,没有任何人能颠覆。

    曾在兰斯大教堂内看到的那道光仍旧深藏在自己的胸中不曾褪色。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绝对无法夺去、无法玷污的东西

    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法国元帅吉尔.德.雷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茫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到底……”

    做了些什么啊……

    这句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的低吟还未能说出口,白色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黄金与玛瑙构成的飞舟维摩之上睥睨万物的archer,在见到这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archer?该不会,是打算对用尽魔力的saber发动攻势,趁人之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决不允许。那个家伙可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才遍体鳞伤,至少在今晚,我绝不允许你对她不利”

    奔驰于天空的神牛战车包裹着雷霆,在维摩那的旁边悬停着。驾驭战车的征服王紧盯着眼前这个金光闪闪的英灵。

    “没有什么目的,仅仅是为在我的庭院中看到了少见的极光而感到愉悦而已。征服王,看着这少见的景色,难道不应该感到快乐吗?”

    rider哼了一声,对于archer的理论嗤之以鼻。

    “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如此的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那原本不该是柔弱的少女应该有的生存之道。”

    在二人俯视的河面上,saber那纤细的身躯正因为激烈的战斗而痛苦地喘息着。伊斯坎达尔摇着头:

    “这种小姑娘,本该咏蝶恋花、享受爱情、亲情与友情的幸运,而她却被迫陷入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中。每当想到这里,我就不忍再看下去。”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么?”

    与征服王那充满忧郁的神色相反,吉尔伽美什yin邪地微笑着,毫不掩饰他那阴暗的欲望。

    “她胸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最终会把她自己焚烧殆尽。在她临终前那恸哭的泪水,想必会很甘甜吧。”

    吉尔伽美什怡然自得地任想象自由驰骋。rider眼光一闪,向他投以敌视的目光。

    “我果然还是看不管你这家伙,巴比伦的英雄王。”

    “哦?事到如今你终于才察觉到我的身份了吗?”

    这个称谓让金光闪闪的英灵笑逐颜开。

    “你打算怎么办,rider?要当场用武力发泄你的愤怒吗?正巧,今晚我几乎一直都在旁观,现在的确有些想要活动活动了。”

    “我也是,海魔几乎完全是被saber所解决,我现在的状态仍然处于全盛,如果是与你战斗的话,本王随时奉陪。”

    rider活动了活动自己虬结的肌肉,右手轻轻放在了亚历山大之剑的剑柄上。

    两名背负着王者名号的英灵霸主的视线擦出火花,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245. 吉尔伽美什的耻辱

    “尊贵的王者,请高抬贵手,争夺圣杯的战争乃是秘密进行,今夜的未远川聚集了太多人,在此地决斗实在不合适。若是二位坚持交手,可否移步至人流更少的偏僻处?”

    乘坐在维摩那之上的,除了吉尔伽美什,还有远坂时臣。眼看两名霸主就要大打出手,立刻出言劝谏道。

    让圣杯战争秘密进行,是魔术世家远坂家的任务,如果让吉尔伽美什与伊斯坎达尔在未远川的高空对决,那一定会转变为一场盛大的“烟火大会”。

    若是如此,那远坂时臣的颜面将无处安放。

    “这是王者的决定,时臣,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今夜的未远川已经过于瞩目,王啊,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次发生!”

    “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时臣。你这是在违抗王的意志!”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

    “先等等吧,英雄王,看来今晚的聚会,是不会无聊了。”

    伊斯坎达尔突然用言语制止了吉尔伽美什与远坂时臣的争执。

    希律律律……

    马嘶与马蹄穿破云霄,纯白色的骏马如夜空的流星,踏空而来。

    骏马于空中驻足,骑乘着骏马的英灵,白衣银甲的berserker怀抱着一个幼小的紫发女孩。

    紫发女孩被berserker用白色的披风包裹住,似乎已经睡着了。但远坂时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孩子。

    “小樱?为什么你会带着她来到这里?berserker!”

    berserker看了一眼远坂时臣,面无表情:

    “远坂时臣先生,身为技艺精湛的魔术师,又是archer御主的你,应该是能够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对。”

    “可是……这……”

    心灵的打击,令远坂时臣感到一丝胸闷。

    的确如同berserker所说,他能很清楚地看出眼前这个白衣的berserker与自己女儿之间的联系。

    今夜,由于某些原因不明的变故,berserker断绝了与间桐雁夜之间的契约,转而成为了自己女儿,原名远坂樱,现改姓为间桐樱的从者。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女儿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远坂时臣被这来自现实的打击攻击地说不出话。但吉尔伽美什则饶有兴致地盯着被berserker怀抱着的女孩。

    “吼,还真是有趣呢。你这么一条疯狗,竟然成了幼童手中的布娃娃,我该说你是越来越没有牌面了吗?berserker。”

    “哦?”

    面对吉尔伽美什的嘲讽,berserker面不改色,连看都没看吉尔伽美什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无视本王的罪,你打算用什么来偿还?”

    金色的波纹泛起涟漪,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一触即发。

    “哼!”

    长枪挥动,带起阵阵龙吟,吉尔伽美什的黄金之舟维摩那,仿佛撞上了巨大的冰山,竟被赵云手中的龙枪震退数米远。

    赵云手中的涯角枪,此时已经不复此前朴实无华的模样。

    赵云手中枪的枪杆之上,赫然浮雕着一条盘绕整支枪的神龙。

    “看来,这一日不见,似乎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相当重要的改变啊。berserker,或者说,来自华夏三国时代的武将赵云?”

    “果然还是瞒不过征服王的法眼。”

    赵云转过身,他与征服王之间的交情还算得上不错。即使是命中注定的敌人,他还是和颜悦色地与伊斯坎达尔交谈。

    “在下赵云,字子龙。能被征服王知晓亦是身为战士的幸事。”

    战马马背的高度比牛车更高,赵云微微低头示意

    “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征服王大笑了起来,十分有魄力地张开双手:

    “怎么样?berserker?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我将与你分享征服的快乐,与所有获得的珍宝!”

    “虽然征服王你的提议的确很有魅力,但云并不期待荣华富贵亦或是攻城略地。云不过是想要代替已经逝去的前任御主间桐雁夜,完成他的梦想而已。”

    “疯狗……像你这样的杂碎,竟然毁了我的好心情。好了,我决定了,我将在今夜亲自审判你的罪恶!”

    被龙枪打退的吉尔伽美什那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深沉的魔性与狂性被他肆意挥洒,与铺天盖地的宝具雨一般,笼罩了赵云以及和他站在一起的伊斯坎达尔。

    龙枪旋转,那些曾破坏海魔三分之一身体的投掷宝具,被微泛着金色的龙枪悉数架开,其中的一把斧头形状的宝具,甚至被赵云以龙枪挑起,转了个弯甩了回去。

    那看似古旧的斧头撞上了维摩那,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同时,维摩那的侧面又多出了一处大洞。

    “好……很好……如此明目张胆地破坏本王的藏品,你还是第一个。”

    王者的威严不容冒犯,正如吉尔伽美什在酒宴上所言,对于berserker的不敬行为,他必须施加制裁!

    吉尔伽美什右手向后伸出,一柄造型独特,仿佛整个剑刃都在旋转的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以令咒为名,王啊,请立刻收起武器,暂时撤退!”

    “什么?!时臣,你竟然妨碍王的审判!”

    吉尔伽美什赤红的双目在听到远坂时臣的这句话后,紧紧地盯着远坂时臣。简直是想要把远坂时臣生吞活剥。

    “现在berserker的实力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变化,而且对方存在与伊斯坎达尔合谋的可能性。若是在此地冒险,获得圣杯的可能性太低,王啊,此刻不若暂且退避!”

    虽然令咒对于御主而言的确是有效的足以改变战局的杀手锏,但令咒的作用对于从者而言与其说是宝物,不如说是三次无条件奴役的机会。

    撤退这个命令,是绝对且明确的。因此哪怕是吉尔伽美什这样的英灵也无法反抗。

    尽管英雄王心有不甘,但英雄王的身体依然在令咒的控制下如提线木偶般操控着维摩那向远坂家飞去。

    “看来我们的英雄王,似乎没有遇上一个合适的御主呐。”

    伊斯坎达尔略显幸灾乐祸地揶揄道。

    赵云看了一眼远去的维摩那,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将包裹着怀中女孩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一些。

    女孩依然在熟睡,呼出的气息均匀、安稳而温热。

    看来肯尼斯借给他的安眠护符确实挺管用的。

    原本,赵云已经打算在今晚再淘汰一到两名其他英灵了。然而,在看到间桐樱不断打哈欠的一幕,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孩子需要更多的休息,圣杯战争进行到现在,究竟哪一方更有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已经出现端倪,现在不必急于一时。

    就让这孩子,好好睡一觉吧。

    然而可惜的是,无论如何,赵云还是需要在其他英灵面前露个脸,并且与卫宫切嗣为首的saber一方再次联络一下感情。所以间桐樱还是需要和他一起东奔西跑一段时间才能返回间桐家。

    为了让间桐樱在路途上也能睡好,他从肯尼斯借来了以魔术改装过的安眠护符。

    “berserker,我看你对这个孩子挺在意的,有兴趣和我说说这个女孩的故事吗?”

    看到赵云看怀中孩子的眼神完全不似武者一般的温柔,这引起了征服王的好奇心。

    赵云抬眼看了一眼征服王那坦率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好意思,关于这件事,我无可奉告。”

    “别这么小气嘛,告诉我如何?如何?”

    一紧缰绳,赵云驾驭着夜照玉狮子降落在了未远川河道旁的街道上,在这里,聚集着从河上归来的saber以及她的“御主”爱丽斯菲尔,以及rider的御主韦伯。

    看到赵云驾着白马落向河川,伊斯坎达尔也驾驶着神威车轮降落了下去。

    未远川之旁,三名英灵,三名御主齐聚一堂,虽然其中一个年龄尚幼的御主此时正在赵云的怀中熟睡。

    “saber,有几个消息需要传达给你们。”

    从夜照玉狮子上下来,赵云拍了拍自己的战友让它去一旁自己休息,自己则走到了saber与爱丽斯菲尔面前。

    “assassin刚刚偷袭了间桐家,被我干掉了,加上刚才你杀死的caster以及之前退场的lancer,现在圣杯战争中还健在的英灵已经仅剩我们三骑,以及刚刚离开的archer共四人。”

    “assassin死了?你确定?”

    “是的,assassin的数量是五十人,第一夜archer杀死了其中一人,第二夜我在冬木酒店旁碰巧遇到其中一个,昨日中午征服王在caster的魔术工房遇到并干掉了其中一人,余下的四十七人中,征服王在昨夜杀死了其中四十人,而我刚刚则杀死了其中七人。总计五十,assassin已经在战争中彻底退场。”

    爱丽斯菲尔和韦伯都点了点头,而接着,赵云继续说道:

    “按照此前我的前任御主间桐雁夜与你们定下的约定,只要爱因兹贝伦家愿意帮助救治我带来的这个女孩,我就会自愿放弃圣杯,并以berserker的名义以及我个人的武力与你们结盟。”

    “诶?”/“诶?”

    听到这个消息,韦伯与伊斯坎达尔同时瞪大了眼睛。

    ………………………………

    另一边,已经返回远坂家的吉尔伽美什,在收回维摩那后,没有像此前一样发泄脾气,而是不发一言,独自一人从远坂家府邸离开,来到了圣堂教会。

    吉尔伽美什身上的铠甲早早地就换成了现代风格的打扮,仿佛是自己的家一般,吉尔伽美什轻车熟路地从言峰绮礼的酒柜中取出了几瓶极品的葡萄酒以及两个高脚杯。躺在沙发上开始了自斟自饮。

    “那个疯狗……虽然杂碎让人不爽,但是那个杂碎的能力的确是实打实的。确实是个值得我认真动手的家伙。”

    “至于时臣……”

    想到了自己的御主,吉尔伽美什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阴狠。

    相比完全没有任何尊敬的berserker,远坂时臣的行事则更让他出离愤怒。

    berserker,是完完全全的敌人。作为敌人而让自己感到厌烦,从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对方的成功。

    又有谁会不恨自己的敌人呢?

    但远坂时臣则不同,身为王的臣子,三番四次想要干涉王的决意,甚至还用令咒强行令自己听从命令。

    这是对王的奴役,对王者权威的亵渎,是吉尔伽美什决不允许的行为。

    第一夜让他撤退,他忍了,但这一次那条疯狗已经明目张胆地踩着他了,远坂时臣竟然让他撤退?

    被世俗人看到魔术的存在,魔术的神秘暴露,在王者的尊严与权威面前一文不值。

    而远坂时臣却让自己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更改自己的决意,吞咽自己的愤怒。

    如果常人是事不过三,那么吉尔伽美什则是事不过二。

    远坂时臣,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被自己召唤出的英灵记恨上了。

    而此时此刻,在自言自语中的archer心中还有另一个英灵。就关心程度而言,英雄王的兴趣反而全数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今晚,亲眼目睹的那无与伦比的光辉,引领着最初的英灵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从前,有一个男人。

    那是个虽说躯体由泥土构成,但却一心要与神子比肩的、愚蠢可笑的家伙。

    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当然触怒了天上的神明,男人受到神罚而失去了生命。

    他那在泪流满面中气绝的样子,英雄王至今无法忘怀。

    你为什么要哭呢,英雄王当时问道。难道事到如今,你才为站在我这一边而感到后悔了么?

    不是这样的

    他如此回答道。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还有谁能陪你一同前行呢?朋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地活下去,我就不禁泪水长流

    就这样,在看到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唯我独尊的王理解到身为人类却想要超越人类的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比自己收藏的全部财宝更加珍贵、更加耀眼。

    回忆起那份永不褪色的友情,又想到了那个看似娇弱实则刚强的自称骑士之王的身影,吉尔伽美什感到由衷的喜悦。

    向非人类领域前进的愚者,天上天下只有一人有资格欣赏你的破灭,除了我吉尔伽美什别无他人。

    耀眼而虚幻的人啊,投入我的怀抱吧。这是我,唯一的王者吉尔伽美什的决定。

    金色的荣光消散于夜雾,只剩下邪恶的笑声久久地回荡着。

246. 将军

    “让我看看吧。”

    爱丽斯菲尔走上前来,接过赵云怀中的间桐樱,仔细端详着。

    “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显然不是很好,她体内被植入了大量同时具有生命迹象与魔力反应的寄生物,有些像是失去了操控者的使魔,不过现在这些东西似乎陷入了休眠状态,没有了活动的迹象。”

    “没错,由于前任间桐家家主间桐脏砚,这个孩子体内被植入了刻印虫。原本这些虫子是会暴动的,但我具有某种能够压制这些虫子的固有能力,因此压制住了这些刻印虫,使它们进入了休眠。”

    “刻印虫?”

    韦伯有些好奇地凑了上来。

    赵云向一旁让了让,空出了一点位置给韦伯。

    毕竟是魔术师,而且是研究型的魔术师,或许能给出一些独特的见解。

    在间桐樱的治疗上,他觉得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是的,我从前任御主间桐雁夜那里了解到,间桐家的刻印虫,是间桐家所掌握的诸多种“虫”的魔术,或者说“秘术”中的一种,可用于在短时间内扩张魔术回路、改造魔术属性、直接吸取生命力制造魔力间桐脏砚将它们植入这个孩子的身体,用来代替魔术回路。”

    爱丽斯菲尔则在赵云解释过后继续补充道:

    “这不仅仅是用来代替魔术回路那么简单的东西,这些虫子受到施加魔术一方的支配,即是具有自我意识的虫,也是魔术师的使魔。被这种东西植入身体的人,毫无疑问会变成施术者的傀儡。间桐家的家主为什么要对这么小的孩子施加这种术……”

    saber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听到爱丽斯菲尔所说的话,眼中出现了仇视的光芒:

    “对年幼的孩子施加这种东西,这个施术者简直是与caster一样的邪魔外道!”

    正直善良的骑士王,无法容忍残忍杀害大量幼童的caster,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后也自然地厌恶起了间桐脏砚。

    赵云解释道:

    “间桐家前任家主已经死了,现在间桐家的家主,就是这个孩子。”

    “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成为一个魔道家族的家主?这样真的好吗?”

    韦伯不禁咋舌。

    虽然他出身于一文不名的家族维尔维特,但他同样知道一个魔道家族的族长究竟意味着什么。

    和权力相对应的,永远都是等量的责任。

    “间桐家作为魔道家族,近些年来已经没落,并且人丁稀薄,虽然这对家族而言不是好事,但好处是结构简单,在这孩子成长起来之前,我会帮助她行使家主责任。”

    “在这个孩子成长起来之前?”

    听了赵云的话,伊斯坎达尔立刻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所以说,berserker你对自己能够赢到最后自信满满喽?”

    赵云笑着看向伊斯坎达尔:

    “的确如此,征服王,现在的我,可不是你能够战胜的。”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赵云面对伊斯坎达尔,眼睛微微向韦伯的方向偏了偏。同时右手在其他人看不到位置比了几个手势。

    伊斯坎达尔皱了皱眉头,看似自然地偏了偏头,大略看了一眼周围。在注意到自己心头有种奇怪的危机感后,伊斯坎达尔眯了眯眼,并伸出了自己手拍了拍赵云的肩膀。

    “哈哈哈,自信是一件好事,不过过度的自信可就不好了,berserker。也罢,今晚的活动量岁不多,但还是累了。berserker,等到下次见面,在让我们分个高下吧。看看是你的个人英雄主义,还是我赋予最大信任的下属们更强吧!”

    伊斯坎达尔颇有深意地看了berserker一眼,随后抓住韦伯的后衣领,披风一甩,转身带着自己的御主韦伯一同乘坐上了自己的战车。

    “等等,rider!这个魔术我还没有了解过……啊!rider!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缰绳一紧,征服王的神牛战车已经腾空而起,还在说着话的韦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下次再见了,骑士王,还有berserker二位。”

    雷电环绕的神牛战车,一如既往雷厉风行地踏空飞行,借着浓雾遮挡,离开了未远川。

    “rider已经走了,是时候出来了吧?卫宫切嗣先生?”

    赵云回头看向一处隐蔽区,密集地阴影中,一个黑发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从草丛和树荫中走了出来。

    “明明是一个杀死rider御主的绝好机会,没想到竟然让他们跑掉了。”

    没错,从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被杀,saber使用誓约胜利之剑消灭海怪,到现在在几人交谈之间,已经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内,卫宫切嗣移动到了未远川附近,找到了一个方便狙击的据点。

    手中的狙击枪,狙击镜的准星已经对准了韦伯维尔维特。而征服王则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就带着自己的御主离开了。

    “切嗣!”/“切嗣。”

    爱丽斯菲尔与saber同时看到了卫宫切嗣的身影。卫宫切嗣却没有回应,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紧紧盯着赵云。

    “为什么要提醒rider?berserker。”

    方才能够给出提示的只有背对着他和征服王交流的berserker赵云了。而从动机上,也是这个人最有可能。

    “当然是为了让圣杯战争不至于那么简单就结束喽。”

    赵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

    “对大局看得无比清楚的你,当然明白眼下圣杯战争的现状,仅剩四骑英灵的情况下,只要杀死rider的御主,让rider退场,就仅剩间桐家、爱因兹贝伦、远坂家这圣杯战争的御三家继续对圣杯的争夺。加上已经与间桐雁夜定下的约定,只要拉拢我方共同杀死archer,圣杯就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

    “而你根本就不担心我会倒戈,就算你不打算履行约定,由于我与archer的恶劣关系,间桐家与远坂家绝不可能联手。哪怕是不与我们结盟,最终也不过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而在这剩下的三家中,间桐家的御主是一个乳臭未干,还身体有问题的孩子;远坂家的御主远坂时臣虽然是强大的魔术师,但是他和英灵之间的关系没有处理好,还消耗掉了两道令咒,作为爱因兹贝伦家代表的你,优势就非常明显了。”

    “saber宝具的强大,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而你手上还有三道令咒,而你们不仅有英灵,有战斗力相对较强的御主也就是卫宫切嗣先生你,还有一个虽然不擅长战斗,但魔术水平不低的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魔术师,一个女杀手。人员数量和我们另外两家加起来都是一样的。”

    赵云耸了耸肩:

    “怎么能让你的如意算盘这么简单就成功呢?”

    卫宫切嗣下意识地将手摸向身后,那里是他悬挂自己最强的武器起源弹的位置。但是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言不发。

    的确如赵云所言,刚才他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决定用狙击杀死rider的御主韦伯。然而在berserker的提示下,征服王带着韦伯迅速离开,这就使得圣杯战争的情况与他所设想的情况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圣杯战争的第四方征服王与他的御主还存在的情况下,便不存在所谓的三足鼎立。

    从一开始,berserker与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就是一副惺惺相惜的做派,berserker的话里话外,都在表示一个隐藏的威胁:

    卫宫切嗣不动用爱因兹贝伦家的力量救治间桐樱,那么berserker就将转而与rider伊斯坎达尔结盟。

    如果此前间桐雁夜与他交流时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话。那么此时的berserker已经没有了获取圣杯的理由。

    以放弃圣杯并协助对方获得圣杯为条件,以双方之间的友好关系以及告知征服王此地有埋伏,对“韦伯”有援助之情作为底气,让征服王帮助清缴他们。

    征服王绝不会拒绝如此诱人的计划和提议。

    正如远坂时臣绝不可能与间桐家结盟一样,卫宫切嗣也绝不可能与吉尔伽美什、以及另一个棘手的人物言峰绮礼所在的远坂家archer阵营结盟。

    集合两大英灵的力量,想要战胜仅有一名英灵存在的他们,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这挂着berserker职介的家伙,竟然是一名出乎意料的策士。

    就连卫宫切嗣都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情况已经只有一条路可走。

    “爱丽,这个孩子的情况严重吗?仅靠你,有没有救助的可能性?”

    卫宫切嗣转过头,询问他的爱人。

    爱丽斯菲尔慎重地再次看了看间桐樱的状况。

    “其实这个孩子的状况并不严重,她的身体内植入的刻印虫已经失去了操控者,现在已经不再是使魔,只是相对棘手的寄生虫,通过手术的方式将所有刻印虫都取出即可。原本我就可以进行,只是……”

    爱丽斯菲尔露出了为难的脸色,转过头抓住卫宫切嗣的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而听到了爱丽丝菲尔的话,卫宫切嗣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些,又在短时间内平复了下来。两人轻声地交流着。

    爱丽斯菲尔如此举动,是为了让赵云不要听到她和卫宫切嗣的交谈。

    而赵云也不打算听,爱丽斯菲尔的情况他清楚。

    这个银发的欧洲白人美女,此时的身体状况必定相当糟糕。

    这一点,牵涉到圣杯战争的真相。

    圣杯,是源于耶稣基督相关传说中的圣遗物。

    圣杯(san-greal)是在公元33年,犹太历尼散月十四日,也就是耶稣受难前的逾越节晚餐上,耶稣遣走加略人犹大后和11个门徒所使用的一个葡萄酒杯子。耶稣曾经拿起这个杯子吩咐门徒喝下里面象征他的血的红葡萄酒,借此创立了受难纪念仪式。后来有些人认为这个杯子因为这个特殊的场合而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

    很多传说相信,如果能找到这个圣杯而喝下其盛过的水就将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并且获得永生。

    在基督教圈内,也有颇多追寻圣杯的旅行者们的传说流传着。亚瑟王的传说后期,就有亚瑟王派遣圆桌骑士前去寻找圣杯的传说故事。

    在出现的圣杯被圣堂教会判定为“真”的时候,理所当然会爆发它的争夺战。为了追求作为圣遗物的圣杯而发生的战斗,就是广义的圣杯战争。

    本来“降灵仪式英灵召唤”是用来拯救灵长世界的决战魔术,立于七个属性顶点的七名英灵冠位(grand)从者会现身将阻碍着灵长世界发展的大灾害给讨灭。而人类为了自己的方便,将这种魔术降格而成的召唤系统,被转化成为了圣杯战争。

    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对外宣称是通过争夺获得圣杯的魔术师将获得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圣杯,但实际上则是一场巨大的魔术仪式,数百年前,由冬木市圣杯战争的创始人御三家远坂家、间桐家、爱因兹贝伦家三家的家主设计的,为了到达根源而设计的魔术仪式。

    根源之涡是所有魔术师都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也是人类一生都无法达到了梦幻之地。

    根源之涡应该是一切的“因”,各种现象起始之处。由于只要有“因”就能产生“果”,因此以存在来说,这即是“究极的知识”。

    对于魔术师而言,只要到达根源,就能获得全知全能,就有可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但根源位于世界的“外侧”,一般情况下人类是无法前往的。

    对此,冬木市圣杯战争的创始者御三家当时的领袖

    远坂家,远坂永人

    间桐家,佐尔根马奇里

    爱因兹贝伦家,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这三人都是当时顶尖的魔术师,也都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有着需要到达根源的目标。

    他们共同努力,找到了一个间接的到达根源的方式。

    英灵所在的地方英灵座,与根源同样位于世界的外侧。当英灵从现世(世界的内侧)回归英灵座(世界的外侧)之时,会形成世界内外侧的“穿孔”。

    通过英灵穿梭世界的这个“孔”,就能前往世界的外侧,前往根源。

    因此圣杯战争的厮杀,看似是争夺万能的许愿机圣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对圣杯战争的终极目的到达根源,所做的掩饰和伪装。

247. 晚饭

    利用英灵返回英灵座这一过程打开通往根源的通道,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非常之难。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当时的御三家付出了大量心血与人力物力完成这一系统。

    为了提供足以令圣杯(根源之孔)降世的足够魔力,远坂家利用了他们家族的灵地,存在强大地脉的冬木市作为魔力的供给源,在他们设计的法阵运作下,每隔六十年,就能冬木市的地脉汲取足够圣杯降临一次的魔力。

    为了召唤并能够控制英灵,间桐脏砚,当时的佐尔根马奇里设计出了能够奴役英灵的令咒系统。因为圣杯的降临,需要让在现世“死去”的英灵的英灵重返英灵座,所以在最后的时刻,御主可以命令英灵自杀,开启圣杯的降临。

    而爱因兹贝伦家的“冬之圣女”、能够再现“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让人永生不死的完美人造人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则以自己的身体和魔术回路作为圣杯系统的炉心。

    三家合力,终于构造出了大圣杯为了到达根源而构筑的魔术系统。

    但大圣杯的魔力过于强大,为了操控大圣杯,每次的圣杯战争还需要一个控制装置和钥匙由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担任的,收集阵亡英灵魂魄,成就第三魔法的必要设备小圣杯

    也就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人造人作为小圣杯被制造出来,实际上不过是具有人性外壳的设备和器物。

    每一名从者在阵亡后,其魂魄都会被小圣杯收纳,随着收集到的英灵魂魄数量不断增加,小圣杯作为人的部分将会越来越衰落,最后将彻底失去人的机能,彻底成为小圣杯一件没有生命的,只为开启大圣杯而存在的器物。

    今夜,随着lancer、assassin、caster三名英灵的相继死亡,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到达了极限。

    现在的她,就连站着都相当勉强了。更不要提给其他人进行手术。

    事实上,若不是爱丽斯菲尔是能够控制自身痛觉系统的人造人,而是一个正常人类,那她立刻就会被身体的负荷导致痛晕过去。

    “berserker,条件受限,对你御主的救治,需要延后一些。”

    赵云无喜无悲地点点头,

    “没问题,但只有在爱因兹贝伦家完成了对这孩子的救治之后,我才会履行约定。”

    爱丽斯菲尔扶着saber的肩膀,勉强战直了身体:

    “这一点没有问题,我代表爱因兹贝伦家表示同意。最迟明天,爱因兹贝伦家就会有其他魔术师前来对这孩子进行手术。”

    一旁的卫宫切嗣见状也点了点头。

    爱因兹贝伦家族作为人造人家族,家族中都是重视理性且死板的人造人,不懂变通。但是在圣杯战争进行到现在四足鼎立的情况下,能够用医疗技术争取到一方对圣杯没有需求的从者,显然是一份稳赚不赔的买卖。

    爱因兹贝伦家是绝不会拒绝对自己如此有利的交易的,在这一点上,卫宫切嗣与爱丽斯菲尔持相同意见。

    “既然如此,交易就算是达成,等你们爱因兹贝伦家的医生到达之前请通知我,我将带着这个孩子来找你们。只要完成治疗,我们的约定就立刻生效。”

    “等等,berserker,既然我们已经给出了诚意,那么你又如何保证你会遵守你的承诺,帮助我们获得圣杯呢?”

    交易即将达成,卫宫切嗣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我只是从者,并不是魔术师,无法使用自我强制证文,只能以我的信誉起誓。这显然缺乏说服力,若是卫宫切嗣先生有什么更好的相互约束的建议不妨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够给出的保证,我都愿意做。”

    赵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卫宫切嗣。他的确是抱着正常完成交易约定的心来的,但卫宫切嗣作为饱经风霜的杀手,绝不会相信他人的心,他必然会需要更加可靠的保险措施,用来保证约定的执行。

    “爱因兹贝伦家的治愈魔术,原理是将受损的器官和组织以魔术构造的新器官代替。在救治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们将会把这个孩子的心脏取出,替换为魔术构造的临时心脏。”

    卫宫切嗣紧盯着赵云,

    “这颗心脏只能维持一个月,如果你背叛了我们,那么一个月后这颗临时心脏就会崩溃,这个孩子便会当场死亡。”

    “不行!”

    赵云愤怒地低吼,

    “我决不允许你对这个孩子做这种事。”

    “那我又怎么能确定你是诚心诚意与我们结盟,而不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卫宫切嗣寸步不让,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能够确认,在berserker的心中,保护他现在的御主,这个紫发女童这件事比berserker自身的胜利和安危更重要。

    这发自内心的关心,对于战场搏杀而言,乃是致命的弱点。

    卫宫切嗣心念电转,立刻起了将间桐樱作为人质的想法。

    哪怕经过长时间的争执berserker依然没有妥协,那他也能够以让间桐樱留在他身边作为交换条件令berserker妥协。

    “没关系的,赵叔叔。”

    不知何时,紫发的女孩已经醒来,或许是被赵云与卫宫切嗣激烈的争执吵醒的吧,她拉着赵云的衣襟,语出惊人:

    “我接受了。”

    “小樱,你……”

    “我说我接受了。”

    女孩声音稚嫩娇软,却坚定地让人无法拒绝。

    “小樱不懂叔叔你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小樱知道是因为自己,小樱已经给赵叔叔添了很多麻烦了,如果小樱答应的话,是不是你们就不用吵了?”

    “小樱,那可是心脏,不是儿戏!”

    “没关系!”

    间桐樱看向卫宫切嗣,

    “这位叔叔,是不是只要我说可以的话,赵叔叔就不用继续困扰了?”

    “……”

    卫宫切嗣犹豫了,

    眼前的孩子,让他想到了自己与爱丽斯菲尔年龄相近的女儿。

    背负着沉重的命运,然而这孩子却如此坚强而又懂事。

    身边,saber阿尔托莉雅看着他,爱丽斯菲尔也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面上流露出几分不忍。

    “叮!”

    金属打火机开盖的声音极其清脆,卫宫切嗣点起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青灰色的烟雾:

    “算了,我相信berserker你说的话,我刚刚的提议你就当做作废吧。爱因兹贝伦家那里我去解释。不过,如果berserker你是在说谎,我会动用我的所有力量抹杀你的御主,你做好准备。”

    卫宫切嗣带着saber和爱丽斯菲尔乘上了saber来时驾驶的梅赛德斯奔驰,原路返回爱因兹贝伦家城堡。

    “赵叔叔,为什么你们不继续了?”

    间桐樱歪了歪脑袋,却被赵云狠狠地打了下脑袋。

    “小樱你为什么要乱来?如果不是他们还算有良心,你的心脏就要被换掉了。更换心脏,你以为是好玩的吗?!”

    被赵云弹了一下头,又被呵斥,间桐樱抱着头顶,眼眶立刻就泛起了微红的颜色。

    看到间桐樱这个样子,赵云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和间桐樱面对面。

    “小樱,你很重要。不仅仅对我,对你的雁夜叔叔也是。我们都是为了你才做了这么多,如果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和身体,那我和你雁夜叔叔做的事情,就全都是无用功了。”

    “那赵叔叔你呢?”

    “我?”

    “雁夜叔叔死了,爷爷死了,如果赵叔叔你不在了,小樱该怎么办?”

    赵云不禁语塞。

    诚然,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生命真正当做重要的事情来对待。

    毕竟,这具英灵的灵体内,住着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间桐樱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他旅途的某一小站而已。

    “对不起了,小樱。”

    赵云将间桐樱抱在怀里。似乎是在对间桐樱,又似乎是在对着看不见的某些人致歉。

    过了不久,赵云直起腰杆,连带着将间桐樱抱上了夜照玉狮子的马鞍。

    “回去吧。我记得,小樱你好像还没有吃晚饭是不是?”

    “嗯。”

    间桐樱轻声嘤咛,提起进食,她的胃部也轻微地叫唤了一声。

    因为间桐家的变故,现在已经接近深夜,间桐樱却从中午开始粒米未进。

    由于和赵云签订了契约,赵云的固有能力起效压制住了刻印虫对身体的影响,加上之前多睡了一段时间,现在间桐樱的身体状况比起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身体状况恢复,食欲也变得更加旺盛。现在间桐樱的确是饿了。

    “好,那我回去给你做些好吃的。有什么想要吃的?”

    “我……可以选吗?”

    女孩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了,有什么喜欢的吃,想吃的都可以告诉我。”

    间桐樱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同龄的同学那里听到的,一种叫做“火锅”的食物。

    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听说所谓的火锅都是现做现吃。一大家子一起围着桌子,桌上热气腾腾,一家人一起聊聊天,看看无趣但喧闹的电视节目,突然有个孩子打翻了装调料的盘子,所有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只有负责洗衣服的母亲指着孩子的鼻子数落……

    “那……火锅可以吗?”

    间桐樱抓着赵云的衣角大眼忽闪忽闪,流露出几分希冀。

    “唔……现在的确已经有些冷了,那好,我们今晚就吃火锅。”

    赵云自言自语着,忽的看向了间桐樱,微笑着伸出了手:“要和我一起去买材料吗?去看看你想吃些什么。怎么样?”

    间桐樱笑逐颜开,拉着男人的手,大声地回应:

    “嗯!”

    其实间桐樱并不在意吃什么。她只是很想有人和她一起。

    家人这个概念,已经与她阔别一年之久了。

    换上现代的日常服饰,显得干净清爽的赵云牵着间桐樱在超市内四处移动。

    “我看看,白菜今天的价格很便宜,长葱和茼蒿也都来一些……鱼肉就选鳕鱼吧,虾加上一些蛤蜊可以给汤提鲜……怎么了?小樱?”

    从小生长与远坂与间桐家这样深居简出的魔道家族,第一次来到超市这样人流密集的地方,间桐樱似乎有些怕生,一直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而听到赵云的问话,间桐樱有些躲闪地低声吐出几个字:

    “没……没什么。”

    “嗯?真的吗?”

    赵云有些怀疑,左右看了看。

    依然是正常的超市景象。时间已经很晚,超市即将打烊,但在这个时间段为了保持每天的时蔬以及肉类的新鲜,超市都会进行每日最后的降价促销。因此超市中的人并不少,其中尤其以各家的主妇为多。

    这些家庭主妇们虽然平凡,但各个都是勤俭持家的一把好手。如果你哪一天需要尽量节省着过日子,那就去观察一下这些主妇。

    她们看似平凡,但对于附近超市哪一家东西最好,什么时候去最便宜,哪一家的优惠券和打折积分卡怎么获得全都了如指掌。

    原本以间桐家的财力,其实根本不需要节省,想买什么买什么。间桐家虽然没落,那也只是魔术层面上的没落,在现实世界的财力依然雄厚。

    然而今晚的变故颇多,赵云因而没有带太多钱,这才心中盘算着怎么样用身上仅有的两张万元纸币解决火锅的材料。

    当然,对于普通家庭而言,两万元一顿晚餐已经是相当奢侈的伙食费了。

    很快,赵云就敏感地找到了间桐樱怯生的原因。

    无他,换上清爽的男款便装后,他自己和间桐樱一大一小在人群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一个干净的帅哥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一群家庭主妇中间就更突出了。而已经成为家庭主妇的中年妇女在视线方面可不会加什么掩饰,尽管都是善意的视线,但对于几乎一年没有见过生人的间桐樱来说,就有些不舒服了。

    赵云上半身倚靠在购物的手推车上,饶有兴致地低头看着间桐樱。

    “怎……怎么了?”

    间桐樱被看得也低下了头。

    从樱视野的角落处,两只大手从她的腋下伸出,将她举了起来。

    “他们看樱可不是因为讨厌,正是因为喜欢看你的样子才会盯着你,自信一点吧。”

    赵云微笑着将间桐樱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突然坐在了高处,间桐樱被吓了一跳,身体晃了晃差点掉了下来,但在赵云的扶持下还是坐稳了。

    “这可是特等席哦,感觉怎么样?”

    赵云略有些痞气地调侃着,周围的主妇们看到间桐樱的样子也善意地笑了起来。

    一个最靠近他的主妇上来搭话道:

    “真是漂亮的小姑娘。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就结婚有孩子了吗?”

    “当然不是,这是我熟人的孩子,暂时让我照顾一段时间。算是我的侄女吧。”

    赵云拍了拍间桐樱正好垂在自己前胸的小腿,左手稳当地推着车向前移动,

    “走了!去看看现在有什么肉!”

    赵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轻快一些。

    所有的孩子,都值得世界温柔以对。

248. 远坂

    从未远川上空逃离后,远坂时臣立刻钻进了远坂家的地下魔术工房。

    这次未远川之行,对于远坂时臣而言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由于caster的乱来,吉尔伽美什的不配合、berserker以及rider的搅局,他不仅没有成为给caster造成致命伤的人,还浪费了一枚令咒。

    相比较其他御主而言,令咒对于远坂时臣而言具有更加重要的作用。

    桀骜不驯的吉尔伽美什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行我素,行为和思考方式同远坂时臣这样推崇理性、实际的魔术师大相径庭。在这种情况下,令咒是远坂时臣控制吉尔伽美什的唯一办法。

    然而,现在他的手背仅剩一划鲜红的圣痕。相对应的,他也只剩下一次无条件命令吉尔伽美什的机会了。

    “虽然吉尔伽美什的战斗力无可匹敌,但是再强,不听从命令这一点也让他发挥出来的能力大打折扣。打倒caster的奖励应该是归属于saber一方了,如此一来saber的御主就拥有了四枚令咒……”

    “原本我方的战力应该会更多,可是……“

    “笃笃笃!”

    敲门进来的,是远坂时臣的弟子言峰绮礼,同时也是这次圣杯战争中assassin的御主。

    言峰绮礼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远坂时臣在回到远坂家地下魔术工房后通过言峰璃正传唤了他,而且还特别嘱咐了言峰璃正让绮礼不要通过魔道通信装置而是来到远坂家当面说。

    而远坂时臣想要找言峰绮礼,则是为了对质,

    “绮礼,之前我已经通知过你来未远川,你为什么没有带着assassin一起过来?”

    远坂时臣的话语和眼神中都带着浓厚的审视的味道。

    而言峰绮礼依然如往常一般沉稳地回答道:

    “对不起,老师。我在前往未远川的路上遭遇了berserker的堵截,尽管assassin当时就在身旁,但berserker的战斗能力太强,assassin最终还是被berserker所杀。由于assassin争取了时间,我侥幸逃脱,然而在逃脱过程中通信装置意外损坏,我也负伤,所以我先返回了圣堂教会。”

    言峰绮礼拉开自己新换的教会法衣,同时亮出了自己的手背。厚重严实的法衣之下,是数处分布在肋下、腹部、手臂等处的利器刺伤和划伤,从伤口的形状来看,造成伤口的兵器与berserker惯用的长枪武器类似。

    而言峰绮礼的手背上,原本存在的三道代表着御主身份的圣痕同样已经消失,仅仅是留下了一些红肿的痕迹。

    对于言峰绮礼的说辞,远坂时臣并没有多加怀疑。

    言峰绮礼一向都是一副标准神职人员模样。为人处世也一向恪尽职守、沉默寡言,也从来不会进行欺骗和伪装。这是过去的言峰绮礼给其他人留下的印象,也正是因为这份印象,令言峰绮礼获得了远坂时臣的信任。

    在言峰绮礼将话题转开后,远坂时臣立刻顺着言峰绮礼的话继续往下思考:

    “你是说你在前往未远川的路上遇到berserker的?”

    “是的,但berserker移动的方向与我相反。他是从未远川返回间桐家,而不是像我一样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从其他地方前往未远川。”

    言峰绮礼的这一句话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真实成分。因为赵云的确是在确定了未远川将会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场面后,才在间桐雁夜的要求下返回了间桐家。

    “也就是说,berserker之前一直都在未远川。是吗?”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是在路上遇到berserker的。当时他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是间桐家发生了一些变故。”

    “这一点是肯定的。”

    远坂时臣颓然地坐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他的大脑很快就把今晚他所看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串联了起来。

    这样一来,樱成为berserker御主的原因,恐怕就在今晚的间桐家了。

    “绮礼,你知道间桐家发生了什么吗?”

    “非常抱歉老师,我并不知道间桐家发生的事情。但是恐怕berserker的前任御主间桐雁夜,可能已经死亡了。”

    远坂时臣点了点头,抓着自己下巴沉吟道:

    “间桐家和我们远坂家同样都是创始御三家的成员,消耗整个家族人力物力而构建的包围府邸的魔术结界十分牢固而全面,使魔无法飞入,仅靠现有的信息,来推断发生的事件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在berserker返回间桐家到berserker再次出现在未远川这段时间内,间桐家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家人的照片,上面是自己、葵以及凛、樱四人的合照。

    远坂时臣的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从魔道家族的继承者这方面来看,远坂时臣无疑是合格的。

    他在魔术上造诣深厚,尤其是远坂家家传的宝石魔术上,他的能力在全世界的魔术师中都能够排入前列。这不光是由于他生于远坂家这样历史颇为久远的魔道家族,继承了大量魔道方面的遗产,更是由于他自身的努力。

    远坂时臣的天分并不算高,如果硬要比较的话,是非常普通的中人之姿。

    之所以能够以普通的资质获得如今的成就,原因正是他付出了比其他人多出更多的努力。

    远坂家的家训,所谓的保持优雅,是要在任何情况下都游刃有余。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进行刻苦的锻炼。

    任何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的状态,都源自于对自己正在进行的事情有着大量的经验和尝试。

    所谓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说的就是如此道理。

    而远坂时臣,在这方面上有着远超常人的毅力与决心。

    谁都知道,坚持每天长跑十公里对保持身体健康有益处,谁也都知道,坚持规律而健康的饮食能够预防大量疾病,但真正能够坚持去做这些微不足道而又正确的事的人,又有多少呢?

    远坂时臣依然记得,在自己即将成为远坂家继承人的前一天晚上,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远坂家上一任家主曾问过自己:

    你是否自愿踏上这条道路,继承远坂家的魔道?

    这看似是一个无聊的问题,远坂家的人数并不多,而由于魔术刻印的存在,魔道家族也一向是在每一代都只有一个继承人。在远坂时臣这一代,远坂家的后人仅有他一个,由他来继承完全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他明白他父亲问他这个问题的深意。

    虽然几乎是必然的选择,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父亲依然给了他“选择的权利”。让他考虑清楚,自己究竟要不要成为一个魔术师,历史悠久的一个魔道家族的族长,继承远坂家的家训,同时也继承远坂家代代相传的到达根源的理想。

    那个时候,远坂时臣给出的回答是迅速而肯定的。

    正是由于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因此在后来的对魔术的探求之路上,他始终都保持着旺盛的进取心。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无悔的选择。

    成为远坂家新任族长后,远坂时臣的能力很快就得到了认可。在魔术界也具有一席之地。

    他娶了自己现在的妻子,也就是现在的远坂葵。

    远坂葵的身体素质很好,他们两人之间的结合能够诞下素质更为优异的后代。结果也正如他们的预计。

    远坂凛与远坂樱,姐姐凛具有极其少见的全属性魔术资质,而妹妹樱则具有同样罕见的虚数属性的魔术资质。

    作为魔道家族的族长,家族的魔道后继有人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作为父亲,这两个同样天资过人的孩子,却让他十分纠结。

    具有魔术的资质,同样也意味着与“神秘”的缘分。在魔术上资质过人,同样也就意味着是天生具有魔性的人,魔性与魔性之间会相互吸引,而这样的人也极其容易被各种各样的魔物找上门来。

    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魔术师,自然是不必担心所谓的魔物和怪物的。但若是在魔术上能力不够,那这样的人就是魔物们最喜爱的饵食。

    远坂家的魔术刻印只能给予一个孩子,无论是交给凛继承,还是交给樱继承,都意味着另一个孩子将无法继承魔术刻印,而很有可能只能一生都是平凡的魔术师。

    在这种情况下,一年前圣杯战争创始御三家的另一家,间桐家家主间桐脏砚找到自己,提出由于间桐家后继者没有具有魔术天分的人,想要从他这里过继一名孩子继承间桐家的魔术刻印的时候,远坂时臣是有种雪中送炭的感觉的。

    这样一来,他就不必再担心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未来的前途。两个同样资质过人的孩子,都能够继承魔道家族的魔术刻印。

    然而,曾经认为的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竟然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这是远坂时臣当初完全没有想到的。

    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滑稽吧?

    但当这个故事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这“敌人”真的是相互厮杀,不死不休的敌人的时候,恐怕是不会有人能够笑出声来的。

    远坂时臣思绪飘飞的时间里,言峰绮礼一直都在地下工房内站着,同样思考着什么。

    与远坂时臣不同,言峰绮礼所想的,则是其他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当他再一次回忆今日于caster魔术工房、于间桐家的所作所为时,他陷入了一种轻微迷惘的状态。

    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从某些绝对不道德的行为,包括欺骗,包括施虐上,获得了他一直都无法感受到的快感和愉悦感。

    那种感觉是那样的新鲜,那样的突出明快,以至于从来都没有过类似感觉的言峰绮礼也意识到了这就是自己一直追寻的幸福感的类似物。

    可是,这样的感受真的合适吗?

    圣职者所受的教育如一根针,不断攻击着他从书本上、从他人那里学会并记忆的“良知”。

    “绮礼,抱歉让你久等了。”

    在言峰绮礼沉默不语的时候,已经回过神来的远坂时臣对言峰绮礼说道:

    “你遇到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虽然assassin退场,但之后的对决中,还是需要你这个顶尖代行者的力量的。希望你能理解。”

    “老师我明白。到达根源,是对整个人类都有益的探索。”

    “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绮礼。回去后麻烦帮我转告璃正神父,明天我会找他商议一些重要的事,希望他能和我碰个面当面交流。”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微微躬身后,就转身走出了远坂家地下魔术工房。

    夜间街道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这还要拜caster与雨生龙之介的(活跃)所赐,由于他们造成的连环杀人案,现在冬木市夜晚全面宵禁。夜间的冬木市街道没有任何人,偶尔出现的,也是巡逻的警察等由于职业或是其他原因不得不出门的人。

    不经意间,言峰绮礼突然感受到右手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

    这种刺痛感,与当初他获得冬木市的御主资格时,几乎是完全一致。

    言峰绮礼抬起右手,果然,两道血色的圣痕在右手的手背上慢慢浮现,并变得越来越清晰。

    “令咒?为什么还会出现?”

    令咒是御主资格的证明。但他明明已经失去了从者,为什么还会获得御主的资格?

    为了参加圣杯战争,尤其是作为圣杯战争创始人御三家之一远坂家的弟子,同时又是圣杯战争仲裁者圣堂教会言峰璃正养子的言峰绮礼,对圣杯战争的规则的了解程度还是很深的。

    由于从者死亡而失去御主资格的御主,有可能还会被圣杯赐予其他已经死亡的御主或是自己还没有用完的令咒,重新获得御主资格。

    当失去御主的从者出现时,这些获得重新获得御主资格“准”御主,就能够和失去御主的从者重新签订契约,得以继续参与圣杯战争。

    圣杯战争的基本规则之一就是由圣杯选择御主,相比于其他在当初就已经落选的人,反而是曾经已经被选上过的御主们更有可能重新获得御主资格。

    也正是因为如此,圣堂教会才会专门将冬木教堂地下的地下室作为庇护所,专门提供给已经失去从者从而失去参加权的御主。

    “但……为什么会是我?”

    言峰绮礼皱了皱眉。

    与其他目的极为明确的御主和从者不同,言峰绮礼并没有什么需要寄托于圣杯上的愿望。

    那么圣杯又为何再次选择了他呢?

    言峰绮礼得不到答案,但已经走到冬木市教堂的门口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英灵。

    或许他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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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7764/ 第一时间欣赏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最新章节! 作者:不吃辣的老桃所写的《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为转载作品,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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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介绍:
天雷一劈就穿越?屠龙宝刀……啊不……超强英灵抽奖赠送?
无限流系统流王道主角开局,正当李想为之雀跃不已,自以为可以开启一段传奇人生之时……
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明明说好是召唤系统,还随机抽出了一个漂亮妹子,结果没有召唤出妹子,而是自己变成了妹子。
没关系,无限流还有其他穿越的机会,如果系统不能送老婆,自己动手照样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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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奇妙冒险,以无限流开局,却逐渐向一个未知的结局演化。
阅读须知:
本书是虚假的系统流,骨子里的无限流,以及大量其他元素结合在一起的东北乱炖流,但对于能看这一点,作者以节操保证
刀剑神域——食戟之灵——我的英雄学院——Fatezero,之后的篇章持续保持更新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召唤英灵系统果然有问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