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空间切割
从主城区走到须弥城的东城门，大约用掉一小时。城区很大、距离很远，路上还没有传送锚点，约修亚一众只能徒步前行，好在可以在途中观察。
“粗略估计，城区内仅存一半人口，目前能在街上自由走动的，多是教令院的学生。”凯瑟琳（纳西妲）一边走一边分析，“即便如此，他们的意识状态依旧不正常。”
这已经是纳西妲第三次提及意识的问题。
但是何为不正常，祂又无法给出一个更为具象的解释。据纳西妲本人的说法是因为没有参照。
比如，祂能从某些事物的状态中察觉出错误，却无法给出“正常”的标准。
而造成如此窘境的根本原因，是祂自诞生以来从未有机会亲身体验生活。祂对须弥国民的认知，全部源于自己微弱力量流经虚空时获取的信息碎片。
听完这些，约修亚已经无法对纳西妲再抱有任何敌意了，甚至带有少许同情。
世间竟会有这样落魄的神明。
官方搞这种设定，是打算当后爹吗？
“止步，附近设有壁障。”雷电影皱起眉头，开启元素视野，“这里被切割成无数个空间，吾等一直在子空间内穿梭。”
雷电影的描述让约修亚产生自己闯入某本修真小说的错觉，没想到在原神里也会碰到。
仔细回想原神的战斗机制，只涉及七种元素和相互之间的元素反应，最多再算上物理攻击。
然而真实战斗体验告诉自己，除预设体系外，魔兽世界中的神圣和暗影力量也存在。自己身上还有力量、敏捷这类单机或者网游的属性面板中才出现的属性，不知道是否意味着天赋树和加点系统的存在。
如果多种游戏机制能共存，东方修真术法也不是不能融入在当前的大世界内。
约修亚越想越激动，仿佛儿时的大侠梦已经近在眼前。
然而，近在眼前的是艾丝蒂尔的一巴掌，只不过没有糊在他脸上。
“影在说重要事，你怎么还能走神？”
“啊…抱歉。”
做错事就要学会站着挨打，约修亚勇于承认错误，没有给自己找理由，好评（艾丝蒂尔的心声）。
“我没有理解影说的意思。什么叫空间被切割？我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没有被切割后的裂隙。”
其实约修亚自己也知道，影提及的空间切割并非物理层面的切割，而是某种力量的非匀质导致形成的多个子空间。
凭借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他能够理解到当前层次，只不过这还不够，他还想理解到更深层次。
比如，是什么造成空间切割，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以及如何破解？
一个三连问出去，把雷电影问自闭了。
这，超出了祂这位稻妻神明的认知。
却，没有超出须弥神明的知识底蕴。
“无形的壁障切断事物之间的联系，让原本相关的人如隔山海。”
纳西妲善用比喻的谜语人本质再次暴露，约修亚听得云里雾里。
纳西妲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约修亚感受到什么叫做每个字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空间切割方式主要有三种，一种是确定时间内存在不同的空间，一种是确定空间内存在不同时间，一种是变化空间内存在独立时间。”
艾丝蒂尔若有所思，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那个想法稍纵即逝，很难抓住。幸亏自己强悍的记忆里储存着大量时空题材的电影。现在只需要如拼图一样让它们对应上，就能够更好的理解纳西妲话中含义。
约修亚皱着一张脸，像是一个放了很久的苦涩橘子，他掰着手指比划着。
“确定的时间内存在不同空间，听起来很奇幻，但拥有正常时间流动的世界，不就是这样吗？比如2022年的地球、月球和太阳？”
“不是哦。”
纳西妲直接打断了约修亚，“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地球和月球，但是听起来大概是太阳、月亮和星星的关系。”
纳西妲睁着闪亮的眼睛继续道，“第一种情况，可以理解为平行空间。从同一条时间线中分离出不同结果副本，从而衍生出的不同空间。”
“我理解了。”艾学霸秒懂，立即对应上了一本书《人生副本》，以及一部电影《无姓之人》。
重要时间节点上，由于做出不同选择，形成对应结果，致使人生被引向其他方向。
如果在玩游戏前，没有通宵三天赶基金本子，自己可能不会猝死，也不会穿越到原神。那么在另一个平行空间的自己，此刻可能正在享受生活。
享受些什么呢，火锅、奶茶和男朋友？
噫…才不想谈论爱呢，而且也不会猝死。
艾丝蒂尔摇了摇脑袋，忍住不再继续上演脑内小剧场。
“第二种情况，可以理解为时间穿梭。穿越时空膜后看到不同时间阶段下的事物样本。你可以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一颗种子、一棵幼苗、一棵繁茂的成熟期植物、一棵枯萎的老龄期植物。事物的一切变化皆有本源，唯有时间是变量。”
“嗯…好像听懂了，又没有完全听懂。”
“主要是时间和空间很难独立来看，时间变化通常伴随空间变化。没有完全静止的时间，也没有完全停滞的空间。”艾丝蒂尔捏着下巴，“当然，我明白你没有否认变化。我只想表达，我很难将时间和空间独立来看。”
艾丝蒂尔想到了一部作品便于理解，只可惜某些细节无法完全对应上。
纳西妲点点头继续补充道，“第三种情况，是前两种的复合。同源分出的多个空间副本中，各自存在特定的时间维度。”
约修亚和艾丝蒂尔各自掐着眉心，表示这道题超纲了。而占用着凯瑟琳身体的纳西妲吐吐舌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哦，因为没有机会接触。”
连智慧之神也不理解的知识……
嗯，内心平衡许多。
约修亚吁了口气，“影说的情况是第几种，第三种吗？”
“不是哦。”纳西妲摇摇头，“我们是第四种情况，区块隔离。”
74：学究小课堂
神特么区块隔离…神奇的知识又增加了。
约修亚把手指放回眉心的位置继续掐。
无语，头大，听不懂，决定弃疗。
“须弥主城被切割成多个空间，但时间正常流动，没有察觉到异常。”
永恒之于雷电影，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词语，祂对【平稳】【不变】的理解远超其他神明。
“那不就是第一种情况吗！”
“不，二者的区别在于多个子空间的联系是否是由时间线分化出来的。”看到激动的约修亚，纳西妲站出来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正常流动的时间里，人们被无形的格子按区块隔绝，不在一个区块的人，彼此感知不到。”
“呜…我也解释不清了。”看着约修亚和艾丝蒂尔懵逼的样子，祂都快哭了。
头一次觉得别人听不懂比自己学不会还让人难受。
“吾可说明。”影站在约修亚身旁比划，“你我在同一区块，小艾、凯瑟琳在另一区块。肉眼看去吾等四人位于同一个空间，而真实情景则是，两个区块不互通。”说到这里，雷电影跨步到艾丝蒂尔身旁，“即便现在看去吾与小艾位于一个空间，然而吾依旧在你我的空间里，并未与小艾产生交集。”
“懂是懂了，问题是对方这么做的意义是？”
雷电影摇摇头，“不知。”
看向纳西妲，祂也摇摇头，“不知道哦。”
“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现在占据一个独立空间，在其他子空间里穿梭，但是看到、感受到的未必是子空间主人看到、感受到的。”
“正解。”
“嗯……从所学专业角度，我只知道生殖隔离，指亲缘关系近的物种无法繁育后代。这种情况通常和物种类别有关，比如猫和狗无法繁育后代。”
众人一头雾水的看着艾丝蒂尔，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纳西妲的反应相对正常，作为智慧之神，祂至少可以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呃……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好像扯的太远了。”艾丝蒂尔心虚的看了一眼约修亚，眼神里有些抱歉。
偷偷打字私聊约修亚：再这么说下去，感觉就把一个欢脱的日常冒险文变成硬科技文了…
约修亚@艾丝蒂尔：没事，正好学习一下…
“其实我想表达的重点是，长期生殖隔离可能会造成DNA变异，这是从生理层面。如果更贴切现实去看，人的性格、行为、精神状态也会随之受到影响。”
艾丝蒂尔知道这样说话会显得很学究，但是她觉得某些信息有必要提出来，万一呢？
“听起来有点像真人试验。”
约修亚脑袋里闪回了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看了艾丝蒂尔一眼，两个人很默契的点头，表示不必再深究，否则可能会被河蟹。
约修亚又看向纳西妲，“教令院有可能在做什么学术研究吗？”
“一直都有的哦。”
“会是什么试验，需要收集人的行为呢？”
“嗯……”纳西妲歪歪头，“所有的行为都会收集哦，佩戴、使用虚空终端的人，他的所思所想都会被记录。”
“听起来好高端，将所有人脑思考汇集在一起，拥有巨大的资源库，而且资源是随着思考行为动态变化的，这不就是真正意义上会自我学习的主脑吗？嗯…终端，果然是终端。”
约修亚对虚空的运行原则赞不绝口，“就是有点逆人类，感觉把人都当成机器。”
“本末倒置。”艾丝蒂尔接话，“过去机器的存在是为人类服务，如今人类反倒成为帮助机器进化的工具。”
语气里没有嘲讽，而是有些悲哀。
现代人们举着高科技大旗，争相恐后地跳入深坑，将自己埋入黄土。
哦不，埋入黄土或许是未来死后地最高待遇。毕竟若干年后，地球上或许不会存在一个完整的、完全的人类。
他们的身体将会逐渐的被机械取代，连跳跃的心脏都需要拧上发条。
这些话没有说出来，否则凯瑟琳此刻应该会尴尬无语，甚至无地自容。
幸亏，她的意识被纳西妲占用着。
另一方面，情绪略有激动的约修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思所想也被虚空收集。
至于什么时候知道，那时又会有怎样的反应，都已经是后话。
当下最需要解决的是，找到幕后主使，弄清楚信息流涌动的根本原因，以及他们为何想要控制主脑和纳西妲。
要不是因为雷电影猛然发现空间被切割，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乔装成学者去访问教令院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幕后主使是谁，教令院到底想干什么，目前都不清楚。不过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py交易。”
“emmmm…”艾丝蒂尔意味深长的…瞪了约修亚一眼，“说正经事的时候，麻烦严肃点。”
“我很严肃！”
约修亚站的板正，就差右手solute了，结果被纳西妲问py是什么意思时，给破了防。
“py啊…咳咳，py就是朋友的意思。py交易是说朋友之间的交易，他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形成共识。如果用在坏的人和坏的事上，就叫做勾当。”
“哦…”纳西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新的知识点纳入虚空。
约修亚解释完以后松了口气，不由感慨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有口才，不知道啥时候变得这么牛，真·张口就来，六老师都自愧不如的那种。
艾丝蒂尔在旁边听得脸是青一阵红一阵。“走吧，去一趟教令院。”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确实有必要。”约修亚见好就收，没再多一句屁话。
就在众人准备打道回府，从下面的城区走回主城区时，艾丝蒂尔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讶的指着东边的方向。
“欸？那个小个子又出现了。”
说着，艾丝蒂尔抬头看了看天，又点开UI确认了一下时间，好像和昨天的时间段差不多。
嗯…艾丝蒂尔心底浮现出一首古早英文歌的名字：《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
75：昨日重现
子空间内发生时间循环？这是什么科幻题材？！
艾学霸表示自己可能穿越了一个假的游戏。
至于约修亚，他已经放弃了思考。
这感觉就像是在下班前最后一分钟忽然砸来的工作，两眼一抹黑，等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彻底定死在座位上。
然而，【就算天塌了，也不能影响吃饭睡觉】是约修亚身为社畜多年的经验。
所以，听到纳西妲、影和小艾激情讨论时，他也就最开始时震惊那么一下，之后已经开启咸鱼状态。
啊…就不能简简单单的穿个越，当个挂B男主吗？
约修亚听讨论听得逐渐烦躁，找了个树墩子，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大家。“甭管是第几种模式，就说咱需要干啥。”
态度转变太突然导致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场面一度寂静。
“空间是否被分割我是感觉不出来，但时间肯定没有循环，我能感受到自己经历的每一天都是全新的，每天都有新的冒险。就拿昨天说，装抽搐骗过须弥城值守，再往前说，为了能快速进城临时修改路线还被奶娘娘换装。哎呀……经历的每一天都是如此清晰，不存在时间循环的问题，你们也太疑神疑鬼了。”
“真的是这样吗？”
蒙着面纱的凯瑟琳（纳西妲）有一种神秘且朦胧的美。
“如果你的感觉只是在相对环境条件下是真实的呢？”
……
“麻烦你说话直接一些。”约修亚表示很无语。
“我们之所以认为过去的经历真实，是因为我们只经历过过去，你无法预判未来是什么样子，甚至无法确定未来是否到来。”
纳西妲依旧保留谜语人的本质不改，将一句话说得十分绕口，但这一回约修亚却听懂了。
甚至是细思极恐。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讨论已经不止一次，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
“是的哦。”凯瑟琳（纳西妲）歪歪头。
“你为什么不将情况说明，非要让我们一点一点猜测，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说过的哦…”凯瑟琳（纳西妲）的语气有些委屈，“包括你的质疑，是我听过的第十三次。”
“已经循环十三次…了吗？”
明明每天都是那么的真实，没想到却只是机械复制。
约修亚的心情很复杂。
艾丝蒂尔心情也不太好，穿越到异世界的，不该都是手拿天选之子剧本的人吗？怎么到他们这却如此曲折？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她单手扶着薛定谔的眼镜框分析道，“我们一直没有冲出循环的根本原因，大概就是对纳西妲的质疑。从现在开始，完全按照纳西妲的指示做事，是否就意味着打破循环？”
“这句话你之前也说过了哦……”
“啊？！”艾丝蒂尔脑袋上顶起三个问号，“也就是说十三次循环里，我们已经与你达成过一致，却还是没有打破循环？”
凯瑟琳点点头，“我说过，我们遇到的情况不是一般的时空错乱，而是区块隔离。而你们经历的循环，也不是时间循环。”
“不是时间循环又是什么？”
约修亚语气不太好，他承认自己越来越烦躁，在人前已经不想再伪装成乐天派。
“单纯意义的重复，重复这一天的所有事情，而时间却在正常流动。之所以有子空间存在，是因为每个子空间是独立样本，为了更好观测变异点，将他们单独隔离开来。”
“所谓区块隔离原来是这个意思。”艾丝蒂尔点头表示理解，“变异点是什么意思，我不理解。”
“教令院学者每日都在研究，然而研究进度却停滞了。他们认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人们过度依赖虚空提供的知识，逐渐放弃思考所导致。为了逼迫人们重新思考，从思考中截获创新，令研究向前迈步是他们的目的。”
“搞研究搞得都魔怔了。”约修亚随口吐槽道。
艾丝蒂尔则有些尴尬，因为她就是队伍里最接近学者的存在，或者说现实里的她就是。不过现在不是期期艾艾、自我质疑的时候。
“我之前看过一个电影，讲的是某个人一生的故事，但是到故事结尾，主角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
这段话不知是在对应每一日的重复，还是在对应教令院的学者为了研究变得疯魔。
话题一下子变得沉重。
“梦…与我们正在经历的事情有关吗？”
“梦…是解决本次事件的突破口。”凯瑟琳（纳西妲）眨眨眼，“这一次，你们终于将讨论的进度推到此处。”
“嗯？！”
纳西妲的话，对艾丝蒂尔来说，仿佛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只是不确定这句话说过几次。
但是约修亚还是想不明白，“区块隔离的空间、梦、重复，彼此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虚幻，亦是真实，反之亦然。”久未发言的雷电影冒头，并且开口就放了个大。
嗯…没听懂。
“如果梦可被操控，梦境之逼真程度令做梦者信以为真，且控梦者可去除虚空的存在，那么人们在面对各类梦境时，便会不得不去思考。如此来看，是否意味着满足教令院需求？”
听完雷电影的解释，约修亚表示……竟然还能这样操作？
“但既然是梦，终究是要醒来的。”艾丝蒂尔抬眸看向凯瑟琳。“醒来的条件是什么？你能直接搞出个咒语之类的不？”
“圆梦。”
当梦想实现时，梦自然就会结束。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美梦变成噩梦，逼迫做梦者终结梦境。”
听完艾学霸的奇思妙想，纳西妲愣了片刻，然后点点头，“不失为一个方法。但是现在面临几个问题，做梦的人是谁，想要达成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了目标才能对症下药。
做梦者，目标……艾丝蒂尔若有所思，让她产生【眼前看到的事情似乎在不久前已经发生过的】既视感是从哪里开始的？
嗯……
艾丝蒂尔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啊不是，奢华浮夸的阿拉丁风格服装。
“欸？！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骑着史莱姆乱跑的紫毛小个子！”
76：人傻钱多
据目击者艾丝蒂尔称，当日有一名身穿奇装异服紫发矮个子少年，在须弥城东门前驾驶非法载具并超速行驶。
经过原神穿越组记者约修亚的实地调查、访问得知，此人为行走的摩拉、阿拉丁在原神区的形象代言人、艾尔卡萨扎莱宫之主、须弥最特别的巨贾——多莉·桑歌玛哈巴依。
“你确定那人是紫毛？明明是粉毛吧，我家影才是紫发。”
约修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在角落里卖私货的多莉，难以将这个小矮子和巨贾联系在一起。
雷电影心声：他说什么，他说我家…影，我-家-影欸(^///^)
艾丝蒂尔心声：是老娘的红毛不好看吗→_→
凯瑟琳（纳西妲）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的头发好像是绿色的呢，唔，好像总是被重点关注的样子。”
……
“哎呀哎呀，客人是要去沙漠吗？我这里可是有好东西呢。
诶，不去吗？那雨淋潮湿，里面还有毒舌猛兽，不做好准备可不行。来来来，带上这个，现在可是八折销售中！
顺便买上这把武器防身吧，前面可是有好多好多魔物。”
光是听到多莉的叫喊频率，就能感受到络绎不绝的客人。
但事实上，很多人只是好奇的在摊前观望，偶尔瞥见几件称心商品，准备出手，最终会被高到离谱的价格吓跑。
想生气却又没办法，整个须弥城就只有名为多莉的商人可以搞到这些稀奇东西。
“摩拉我不缺。”约修亚大手一挥，身后冒着金灿灿的光芒，散发出有钱人的豪横气息。“问题是咱们要怎么和她建立关系。”
“她是商人，那你就当买家呗，多简单的事。”艾丝蒂尔看看自己，又看看多莉，确认紫毛小矮个也是个姑娘，心下忽然平衡许多。
“欲结束循环，离开此境，须满足梦主人的心愿，亦或打碎。”
身穿传统风格纱丽的影，有些羞涩的踱步上前，因为肩膀和腰部暴露太多，祂总是有些不自在。然而身为武者的自己，向来不拘小节，也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这样扭捏。
“那更简单了，你直接去包圆儿，更省事。”反正人傻钱多嘛，艾丝蒂尔心想。
话音刚落，约修亚已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冲向多莉。
刚听完所有人对话的凯瑟琳（纳西妲）伸出小手，根本来不及阻拦。
“买货，把你这所有值钱玩意都拿出来，大爷我全要。”
我方队伍还没杀到对方面前，【行走的摩拉】、【人少钱多的代言人】称号已经被某个长相很潦草的路人夺走。
约修亚一脸不爽。
现实里花钱抠抠搜搜，好不容易能在游戏里豪横一把，机会竟然被NPC抢走了。他奶奶的！…嗯？
口吐芬芳到一半的约修亚扭头一看，被“路人”的状态信息给惊到了。
【昵称：巴依老爷】
【身份：“镀金旅团”赞助商】
震惊的原因不是路人身份，而是因为这些信息既不是来自图鉴解锁系统，又不是虚空终端，而是原神自带UI看到的玩家信息。
是的，这个长相潦草的路人，是个玩家。和约修亚、艾丝蒂尔一样，从现实穿越到游戏里的玩家。
按理说大世界里玩家相互见面，应该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动和温馨场景。但不知为何，约修亚内心只觉得冷，一种极想避开的森寒。
感受到约修亚气息变化的艾丝蒂尔一脸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即在队伍里打了四个字：绝非善类。
事态急转而下。
察觉动静的还有这位巴依老爷，他一副审视的姿态看向身后涌来的这波人。
对于看到同是穿越者的约修亚和艾丝蒂尔，他似乎没有太多惊讶，眼神里只有打量和比较。直到看清身后站着的印度舞娘，眼睛中闪现出艳羡。
幸亏约修亚眼疾手快，将凯瑟琳切换到后台，否则若是给其他玩家发现，还不定惹出多大风波。
至于雷电影……约修亚皱起眉头。经过乔装打扮，又以面纱遮掩，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收回老绅士的目光后，巴依老爷又看向小暴发户约修亚道，“此人的货物已被我清场，阁下改日再来吧。”
说完，笑哈哈的大阔步离开。
“嗯……有点不对头，说不上来是哪里。”艾丝蒂尔看着巴依老爷离去的身影，绞尽脑汁。
“为什么我觉得玩家之间相见的气息，如此微妙。”约修亚搓着下巴。
“喂，你们还买不买货啊，不买不要挡住我的摊位啊。”
被忽视许久的多莉跳起脚忽然发话，将众人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嗯？货不是都被买走了吗？”
约修亚一脸不解的看向多莉的摊位，发现不知何时，刚才空荡荡的摊位又被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
要不是还没确定是否存在东方修真体系，他严重怀疑多莉有个储物戒。商品都是从储物戒里掏出来的。
“这回我全包。”
约修亚财大气粗，从背包里掏出又圆又亮的摩拉。
“哎呀呀~我爱摩拉，摩拉爱我~又来了个钱多的大傻子啊~虽然我是个奸商，但是看到像你这样的客人，我也会有那么一丢丢的罪恶感。”
“怎么说，你难道准备给我打折？”
“那是不可能的。”多莉咧起嘴角，笑嘻嘻的推了一下风格独特的小墨镜。“不过我这私藏了一些独特的商品，倒是可以卖给你。要知道，一般人就算给够摩拉，也要看我的心情。”
说着，多莉不知从哪掏出一颗翠绿色的小罐子递过去，“喏，就是它了。”
“这是啥玩意？”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罐子，在元素视野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哎呀呀，你是不是须弥人，连罐装知识都不知道！罐装知识可是抢手货，我手上的这一罐可是抢手货里的稀有货！唔呼~只要摩拉管够，和教令院对着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教令院的人在往这边走了，我先溜咯~”
说着，骑着史莱姆的矮个子一溜烟消失在众人视野。
77：穿越后的首卖
果不其然，在多莉溜走没多久，几个头戴绿帽身穿绿袍的人走到约修亚面前，一脸高傲的看着他们。
“据居民举报，非法商人逗留此地，擅自兜售教令院禁售物品。咳，你们有没有看到符合画像长相的人？”
说完，跟在身后的另一个自称为教令院学生的人拿出一张画像，画的正是奇装异服戴着小墨镜的多莉。
“没有。”约修亚木讷摇头，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教令院学生将目光挪开，恰好看到躲在约修亚身后的艾丝蒂尔，瞳孔瞬间放大。
“非法商人就在这里！”
莫名背锅的艾丝蒂尔：(○´･д･)ﾉ敲！准备跑路！
正当艾丝蒂尔准备撒丫子就跑时，教令院学生瞬间变脸，从高傲冷峻变得贪婪跪舔。
教令院学生里为首的那位边搓着手，边讨好的询问，“多莉大人，上次和您说的罐装知识到货了吗，我们已经预支付50万摩拉，只要货到手立即付尾款。”
罐装知识，不就是刚才那个翠绿色的小罐子，竟然要50万摩拉？
好家伙，没想到那个奸商竟然真的给了个好货？
鱼鱼震惊摸头。
问题是艾丝蒂尔不是多莉，这几个教令院的傻学生连人都能认错，还买啥货。典型的被骗了还帮忙数钱。
约修亚：读书读太久会不会把人读傻？
艾丝蒂尔：你再说一遍试试！
约修亚：……是鱼鱼僭越了，告辞。
约修亚：说正经的，反正教令院学生认错人，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宰他们一把回回血。
艾丝蒂尔想了想，本来想回“你好坏，我好爱”，但觉得略有不妥，改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鱼→_→”
艾丝蒂尔：可以，问题是罐装知识怎么伪装？
约修亚：emmmm…道具改造？你们觉不觉得多莉给我们的真·罐装知识，长得有点像某个圣遗物？
还不等约修亚掏出那个造型奇特的圣遗物比较，艾丝蒂尔便已戏精附体的将约修亚提及的圣遗物——辰砂套的杯子丢给教令院学生。
“拿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哎，可是…这颗罐装知识的外观和传闻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教令院学生接过一颗紫不啦叽，像是发霉了一样的杯子，外型虽然和传说里的描述比较一致，可整体看上去，观感上非常…奇怪。头尖体肥，像个什么塞子……
总之难以将它与神明、充满智慧和生命的罐装知识联系在一起。
“什么叫‘传闻’？辗转流传的消息。但在你们眼前的可是真实存在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正所谓‘千金市马骨’，要不要买，就看你们的决心。”
艾丝蒂尔双手一叉，满脸无所谓。
“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一罐是不是我们需要的知识…”
教令院的学生有些慌，知识交易被教令院明令禁止，他们没有真正接触过，无法确定“多莉”提供的是不是真货。也无法从“多莉”的态度辨别货物的真假。
到底要不要赌呢……
五十万摩拉可占了半数的科研经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富贵险中存，要是这罐知识是我们想要的，科研进展必定因此迈上一步。要是再犹豫下去被别人捷足先登，科研成果就别想了。”
“嗯！师兄说得对，咱们买！科研经费还能借着老师的名声再申请，但购买罐装知识的机会就这一次。”
“对，定金都交了，不买也不给退，沉没成本太高，干脆全额买断。”
三个学生大声讨论，还真没把“多莉”（艾丝蒂尔）当外人。
然而他们只想着罐装知识的价值，却忘记最关键问题，“多莉“提供的是不是罐装知识。
“摩拉到手~快乐我有~”
艾丝蒂尔笑眯眯接过一大袋子摩拉，非常“多莉”的推了推浮夸风的小墨镜，转身就走；教令院学生沉浸在获得知识的喜悦中，也开心的往主城走去，只剩呆头鱼在原地思考鱼生。
过了会，开始独自放空的朝码头走去。
自己以鱼穿越到原神以后，对水有天然的亲和，仿佛手机没电找电源，人疲惫了找床一样。
“喂，这里~”
是艾丝蒂尔的声音，她此时藏在浅滩的芦苇边上，扒着一个小脑袋呼唤着蠢鱼。
“喏，摩拉太沉，你拿着吧。”
等约修亚走到跟前后，艾丝蒂尔将一大袋子摩拉丢给他，用实际行为解读何为真正的豪横。
“你不要？”
“要这玩意干啥，是能抽池子还是能买美食？这么沉的东西交给你就好了。顺便，尘歌壶基建工作也交给你了，毕竟本宫没事要过去喝茶的。”
说起尘歌壶基建，约修亚可就来劲儿了，毕竟路上没事收个巨型动物回去养，是很费空间和粮食的！
咖波看着很温和，真要抢食的话，连体型庞大的休尼都打不过它。
还有大鹅的生存空间也得继续扩展，尘歌壶里的小水池已经不够鹅哥扑腾翅膀。加上约修亚有意为每个单身鹅哥寻找优质美丽的大白鹅姑娘。经过快乐的繁殖，小水池已经装不下了，再不扩建，生活在附近的其它小动物可能会变成鹅哥的发泄对象，包括且不限于野猪。
啊，说起野猪……约修水亚无奈挠头。
草国蕈猪的DNA过于强大，上次被抓进来的那只，靠着一己之力将所有与它交配的普通花纹野猪后代改造成蕈猪。现在的尘歌壶动物园，那就是成片成片的绿、四处奔跑的绿……用艾学霸的解释就是，蕈猪脑袋上的绿毛是显性基因。
问题是…那撮毛不该是长期生活在雨林而长得苔藓之类的吗？
鱼鱼表示自己是个学渣，啥都不懂，奶娘说啥就是啥。
说起蕈猪自然少不了蕈兽，也不知道这俩有没有好好地整理尘歌壶农产品。经过多莉一事后，他更加意识到拥有独特商品对于成为巨贾大奸商是多么的重要！
等忙完了，第一件事就是将草国的稀罕货，卖到蒙德、璃月和稻妻！
只不过……
蒙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信息传来。
78：罐装知识以及重复的开始
扰乱约修亚思绪的是纳西妲的声音，是对于艾丝蒂尔提问何为罐装知识的解答。
“字面含义，将知识封装成罐。”
“须弥城民佩戴虚空终端便可提取知识，为何还要通过买卖？”
约修亚表示不理解，免费的知识不香吗？
“知识提取并非毫无限制，受到身份和职业的影响。教令院拥有对知识的分配权，许多规则在逐步的操作中，发生了改变。”
而我，只是一个拥有操作虚空能力的傀儡。
纳西妲眨眨眼，没有说出后半句。
“明白了，知识的等级化、资本化和分类化。之前凯瑟琳在介绍虚空终端时稍有提及，没想到这么快就正式接触。”
约修亚将罐装知识拿在手中打量，觉得这一颗小小的罐子真神奇，犹如一块存储海量数据的移动硬盘，随用随取。
不同的是，一个连接电脑，一个连接人脑。
艾丝蒂尔对此却有别的想法，只有在相互分享下知识才能传递，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等级、权限、资本，抬高知识的资本价值，却抑制更深远的、普世的、能造福大众价值。
不过又是一场资本和权力的游戏罢了。
艾丝蒂尔深深叹气，心想虚空终端或许是对现实里某些人、机构所促成学阀现象的影射。
除此之外，更让她忧心的是人脑电脑化。不知在未来某日，现实的世界会不会发生。
“说实话，我很好奇那几个蠢学生读取‘罐装知识’时是什么表情？”
艾丝蒂尔瞥了约修亚一眼，“主属性元素精通，副属性双暴击加元素充能率，第四条属性未解锁，不说是神杯属性也是不差了，绝对值50万摩拉。让他们喝知识长脑子是做不到了，增加一点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我去，精精精！这要是风套就绝了，万叶梦寐以求。”
“XP了，别光顾着聊罐装知识了。”艾丝蒂尔将话题强行掰回正轨，“咱们跟多莉买货，或者建立某种信任关系都是其次，弄清楚她的梦想才是正事。满足或者打破，不管做哪个选择，赶紧从这该死的循环里走出去！”
“哦对……你要是不提，我的关注点确实就歪了。”
手中翠绿晶莹的罐装知识像是有某种魔力，吸引着约修亚的目光，甚至摄取他的思考力。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约修亚脱口而出，“但是一个商人能有什么愿望，无非是卖货和赚钱。这一次交易后如果还没有打破循环，那就是钱不够多。再买，买走她所有的货物。”
“问题是……商人做到多莉这种程度，单纯的资本积累恐怕已经无法满足她的欲望。”
艾丝蒂尔想得没错。
只不过约修亚的双眼只聚焦在罐装知识上。
“有一个关键信息你们忽略了哦。”
就在约修亚忍不住将罐装知识塞进脑袋里时（虽然没有接口），凯瑟琳（纳西妲）的声音让他不再着迷发怔。
怎么回事，刚才的脑子仿佛不是自己的。约修亚甩甩头，没有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什么信息？”
“你们找错人了，多莉不可能与重复的梦境有关，因为她根本没有佩戴虚空。”
“没有佩戴虚空的人，就不会受到影响吗？”艾丝蒂尔非常震惊，仔细回想后发现矮个子的确没有佩戴虚空。
一个售卖虚空终端才能用的知识的商人，自己没佩戴虚空。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就像某个知名大厨做出的饭菜自己却不吃一样。
说明什么问题？
知名大厨的饭菜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吃，抑或知名大厨所做饭菜的食材并不安全健康。
思绪纷飞的缝隙，艾丝蒂尔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你的意思是，多莉没有佩戴虚空，所以不可能是梦境的主人，那她是否受重复循环影响？”
“不会。”凯瑟琳摇头。
“区块隔离对她无效？！”艾丝蒂尔震惊，“若真如此，我们全都摘下虚空不就可以免受影响了？”
“好像是这个意思。”听得一知半解的约修亚伸手准备摘下虚空，却被凯瑟琳制止。
“摘下虚空知识切断和我的联系，并没有从重复的循环中走出来。”
“我已经被你绕晕了，搞不清楚运行原理。”艾丝蒂尔扶着额头，她觉得自己可能读了一个假的研究生。
“没有必要搞清楚原理，即便说明，你会发现很多事情在实际运行中，也没有按照应有规定执行。现在你们只需要知道，能够拥有制造重复循环能力的是教令院，所依托的媒介是某个拥有梦想却没有实现的人。至于其它，你们已经没有时……”
纳西妲还没有说完，约修亚突然感到极度疲惫，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耳边响起嗡名声。
滴——滴滴！
奇怪而刺耳的机械音。
声响结束后，两眼一抹黑，失去意识。
……
“喂，能不能收起你的哈喇子！”
艾丝蒂尔嫌弃的看了约修亚一眼，“听说须弥的原型是印度，于是参考了西游记的天竺少女、印度传统服饰纱丽。我知道我的手艺很好，也知道凯瑟琳和雷军身材傲人，但你真不用表现得这么痴汉！”
（嗯？天竺少女，纱丽？）
约修亚循着艾丝蒂尔的声音找到凯瑟琳和雷电影，她们俩一个清爽靓丽，一个富贵端庄，和平时包裹严实的衣服相比，露出香肩和小蛮腰，尽显曼妙身材，的确能让人口水直流。
问题是她们俩的打扮似乎在不久前见过？
不知为何，二人美是真的美，但是那种习以为常的感觉，而非初见的惊艳。
“唔……”约修亚不解的挠头，然后摸到一条带子。
“你果然给我安排镀金旅团的衣服啊。”约修亚一脸无语，脑海里浮现东门值守的街溜子造型。
“欸，你怎么知道？”
艾丝蒂尔诧异的瞄了瞄，确信约修亚没有镜子，该不会原神内置UI可以查看外观吧？
抱着这个想法，将各种模块点了个遍，根本没有发现新功能。
那约修亚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是猜的？这条蠢鱼的智商啥时候变高了？
这一切，是个谜。
79：既视感
这强烈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修亚拉起自己的头带，又松开。头带是棉质的，材料柔软，无法造成打击感。
换句话说，根本没有痛感。
“奶娘，为啥没有奶？”看着艾丝蒂尔平板一般的身材，约修亚决定铤而走险。
“嗯？”艾丝蒂尔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顺着约修亚的目光找到特定部位后，朝着约修亚就是一巴掌。
一点客气不留，直接怼脸。
都说打人不打脸，那也要看对方是不是给你留了颜面。刚才约修亚这话，已经算是公然骚扰了。
约修亚并不意外，甚至有些期待。
但首先有一点要说明，自己不是变态，也不是受虐狂，而是想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与其用商量的口吻求对方打自己，显得有猫饼，还不如这样来的直接、来的快。
就是名誉受损严重…
约修亚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感慨艾丝蒂尔下手是真狠。
“抱歉，本无意冒犯，确实有特殊事情需要验证。”
“啊？”
看着对方严肃正经的样子，艾丝蒂尔一时间感到恍惚，“是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早说，非要以这种形式，挨一顿打…”
“目的就是挨这顿打。”
听到回答的艾丝蒂尔，神情微妙转变，从愧疚变得嫌弃，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远离Hentai保平安。
如果放在平时，约修亚早就开口解释了，但是现在，强烈的熟悉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重复做过许多次的梦。
小时候不止一次梦到某个破败院落，院子中心有一处楼梯，半层高，不知通向何方。
熟悉的建筑、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人无法确认究竟是多次梦到了同一个地方，还是潜意识在暗示自己梦过多次。
如今竟然又产生这种感觉，他急需验证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多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后继续上班、生活，周而复始。虽然乏味又没有激情，但是平平淡淡就是真。
嗯，真实的“真”。
可惜验证的结果是，经历的这一切都是“现实”，不是“梦”。
好奇怪，如果是现实，为何总觉得哪里藏着违和？
像是形成了某种肌肉回忆般，约修亚几乎是下意识吐槽起艾丝蒂尔的衣装。“先声明，不，是再次声明，我绝对无意冒犯，只是单纯看不懂你这身衣服是什么鬼？”
亮黄色短褂灯笼裤，同色系头巾，浮夸风小墨镜以及阿拉丁同款尖角鞋，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女版阿拉丁。
“哦，刚才你在和值守说话时，不远处有一个紫头发的小个子骑着史莱姆在…”
“一个紫头发的小个子骑着史莱姆在街上流窜，你觉得她那身衣服质地不错便一并做了。”
听完约修亚的补充，艾丝蒂尔瞪大了双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诶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丝蒂尔好奇地抖着被包在头巾里的狐耳。
果然。
约修亚托起下巴沉思。
按照记忆里的流程，接下来是商讨如何混入须弥。东面的通口有两名值守，在“不久前”刚刚交涉，考虑到须弥主城结构，最终决定从码头潜入。
不管是已经历过的既视感，还是玄幻的预知，既然已经知道最佳方案，便没有必要浪费时间重走流程。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也是生命。
“等会你们进尘歌壶里等着，看我队伍打字，说让你们出来再出来。”
“那你呢？”
“他从水里游过去。”凯瑟琳主动回答了艾丝蒂尔的问题。
凯瑟琳的眼睛是蓝色的，因为这一次没有提前呼唤纳西妲，所以祂没有占据凯瑟琳的意识。
既然如此，凯瑟琳为何知道自己的打算？
约修亚表示不解，但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他朝着大家点点头，“对，等会趁天色昏暗，我走水道潜入城中。”
“现在时间还早，要做点什么吗？”
说话的是凯瑟琳。
记忆里的上一次，在行动前自己提前游到浅滩的水草里蛰伏等待。
一个人的时间很漫长，也很难捱。
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没必要干等着。而且凯瑟琳…
按照记忆凯瑟琳不该在这时出现，她好像知道什么？亦或者是在提醒自己？
之前看过很多思想迪化的小说，搞笑是很搞笑，尴尬也是真尴尬。
何况现在还无法确定既视感的来源，如果只是错觉，自己却还要跟大家讲一遍，他们不更得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尤其是艾丝蒂尔！
还是不要过度理解比较好。
约修亚掐了掐眉心，“在城区附近观察一下，了解好地势好跑路。哎对了…”
刚和纳西妲提前询问城区人口，但又觉得现在时机不妥。
自己先观察一波，如果接下来的事情和既视感尽数相符，再和大家细说。
过了会，约修亚带着众人出现在东城门外。身穿镀金旅团和教令院绿袍的值守干站着，眼神空洞，彼此没有交谈。
嗯……有点不对头，但说不上是哪。
正想着，一个骑着史莱姆的紫毛矮个子嗖的一下从值守身后穿过，是行走商人多莉。
约修亚仔细观察了一下，在她的耳边确实没有佩戴虚空。
但问题是…
多莉在不久前不是刚出现过吗，正是因为被艾丝蒂尔看到，她的衣服才有了参考。
也就是说，“上一次”自己在浅滩水草间蛰伏的时候，多莉又在城门附近出现了。
按照时间顺序，第二天她会出现在东门附近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售卖私货。
但是在那之前，他们需要先成功混入主城。
在时间维度上思考问题，实在是太烧脑。
约修亚看着身旁的凯瑟琳陷入沉思…
“Masrer有何吩咐？”
“没事。”约修摇摇头，“就是感觉明明一切似曾相识，而你我却又久未相见。”
“向着星辰与深渊，我始终与您同在，主人。”
秒针追赶着分针与时针，云朵散去，天光渐暗，这一天即将终结。然而身处在重复之中的冒险者，才刚开始。
80：夜探
深夜，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明星。
约修亚绕过城门，经由浅滩游至码头，借着夜色一路冲到主城区。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路线。
约修亚驾轻就熟地来到冒险家协会接待室。窗口柜台空荡荡的，没有凯瑟琳喊着那句“向着星辰与深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呼——
深吁一口长气，随即在队伍频道打字：周围过于安静，不太正常，甚至感觉不到有人生活的气息。
他将“上次”纳西妲即将说的话打在频道里，不知道是否会改变什么。
艾丝蒂尔：什么意思，须弥主城有情况？用不用我们立即出壶来干架？
约修亚：(￣□￣；)人都没有和谁去干架？
看到艾丝蒂尔的打字，紧张情绪烟消云散，还很嘴欠的补了一句：奶娘娘果然思路清奇，威武霸气！
反正之前商量好了，没有指令她们不得轻易出壶，出不了壶就打不到自己。
哈哈，计划通！
艾丝蒂尔：你给我等着！
这一次的对话没有引起关于须弥是不是死城或者是否受战争影响的讨论，到目前为止纳西妲也还没有出现。
但是约修亚知道祂一定在听在看。
如果没有主动出现，或许是对自己做出选择的默许。
一时间，约修亚好像想明白有几次纳西妲为何会不经呼唤就自己跑出来说话，现在想来，应该是他们的选择距离真相越来越远，逼得祂不得不“机械降神”。
刚警告自己不要思想迪化，就又忍不住开始过度思考了。
明明连既视感的原因还没搞清楚。
凯瑟琳：Master已经到达须弥主城，我们是否需要离开尘歌壶来到您的身边？
约修亚：需要，今晚咱们搞一票大的。
看到这行字的艾丝蒂尔和雷电影均感到错愕：啥叫搞一票大的，零…零元购！？
魔性BGM和洗脑画面已经在脑海浮现，约修亚忍住没被艾丝蒂尔带偏。心想，上一次为求稳妥选择静观其变，等待天亮再去寻找端倪，但这回已经“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何不提前做点什么？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啊不是，最适合悄摸搞事情。
反正城内几乎没有活人的气息，肉眼可见范围没有发现巡逻士兵，此时搞一波夜探简直是天时地利。
要知道当年玩仙剑三，为了给龙葵偷出广袖流仙裙，躲避拐角处交叉巡逻的视角，可是失败好几次。
现在，不存在的。
约修亚和大家简单说了明计划，并给她们安排分工。
“小艾负责主城区底层大巴扎，此处主要是市集、商贸区；影负责中层教令院四周；凯瑟琳负责顶层净善宫附近。注意，本次调查目的是摸底城区内居民生活情况，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了解。”艾丝蒂尔比了一个OK的手势，点上传送点先行离开。
她那一层是最没有危险的。
但是雷电影负责范围不同，目前教令院算是他们名义上的敌人，这一层安排战力天花板是担心会有战斗发生。
“当然，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将雷电影带到中层的传送锚点后，约修亚临离开时特别嘱咐。
最后便是负责顶层的凯瑟琳。
有此安排主要考虑到净善宫之于纳西妲的特殊含义。记忆里的自己通过虚空终端查询，还有和NPC对话搜集的信息，得知草神本体被“供奉”在那里。
凯瑟琳在众人眼中只是个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她出现在净善宫不会引起守卫注意。而能够随意操控意识到的纳西妲，可以借助凯瑟琳的身体自由行动。
接近本体时，没准能引起某种共鸣。
虽然约修亚不明白纳西妲作为一国之神明，为何行动会被限制，即便被教令院轻视，不也应该更自由才对吗？
而且自己是什么时候搜索虚空和找NPC对话的？怎么记不清了…
算了，到目前为止纳西妲还没有蹦出来，说明计划可行。
约修亚正准备离开，凯瑟琳拽住他的衣袖，“Master，你去哪里？”
“去东城门附近看看，如果没意外，之后会在这里与多莉建立贸易关系，有消息说她常出没的地点在东门，我提前去踩点。”
“好的，主人一切小心。”
凯瑟琳有些不安，但是听约修亚已经有计划，便没有再多说，转身径直走向净善宫。
其实踩点多莉的地盘为假，找【巴依老爷】的老巢是真。
他记得很清楚，巴依老爷是一位玩家，是他继小艾之后，见到的第二个活蹦乱跳的玩家。
只不过气场不太合，初次见面跟见到杀父仇人一样。
“镀金旅团的资助商，嗯…”
约修亚捏着下巴，思考镀金旅团到底是怎样一个组织。奇特又暴露的衣着打扮让他想起之前在野外碰到的那群家伙。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一脸无语…于是决定点开UI在教程里输入文字。
【检索信息：镀金旅团】
【获取数据：来自沙漠的雇佣兵组织，组织成员信仰赤王，掌握部分古代文明遗产，拥有极强战斗力。】
确定是极强战斗力？
看着光屏上的描述文字，约修亚严重怀疑系统描述不够真实，并表示他们都是菜鸡！
不过【赤王】又是什么？能够成为信仰的，一般都是魔神级别。但这个名词还是头一次听说，有空得问问纳西妲。
重看巴依老爷的信息，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玩家不搞战斗体系，靠从商发家致富，富到成为NPC群体里其中一支阵营的赞助商，不得不说是很厉害。
一般商人花钱请佣兵，用常规思路理解并不难。但如果商人的真实身份叠上【来自现实的玩家】的BUFF，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他肯定不是单纯求爽，否则狂冲原石抽角色，或者狂肝体力堆角色战斗力才是基操。
而且他和自己的情况不一样，没有美女妹子陪着，怎么会有心情行走提瓦特大陆，感受沿途的风光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巴依老爷有问题。
夜探果然非常重要。
不过他在城内没有居所，只听闻宝商街的几家店铺都在巴依老爷名下。
约修亚决定溜进去好好见识一下。
81：深境螺旋（间章）
“申鹤是旅行者的朋友，她在此地阻拦，怕是有什么秘不可宣的计划。”
凝光自诩鉴宝能力独特，而鉴宝和看人如出一辙。凝光认定申鹤不是敌人，只是也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何目的。
然而，当下之际比判断立场更为重要的，是眼前这扇特殊构造的门。
位于马斯克礁腹地，四面环山绕水，高起的巨岩是天然遮蔽物，借助地势将神秘之门藏在其中。为了防止外人侵入，地上部分设有机关，以风墙将其与外界阻隔。
若非凝光和北斗执着，想发现这里都难，更别提闯进来。
之所以认为这扇门“神秘”，主要源自门中心不断涌动着的漩涡，像是随时能把人卷入其中，不知通向何方。
凝光捏着下巴思忖，这扇门造型独特，从雕刻工艺看，绝对不属于所处的时代。
如果没记错，收藏的某本古籍里记载过一个没有神的国家，完全人治的，拥有空前繁荣和辉煌文明的国家。
某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度，短暂的在脑海中闪烁，犹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继续前进？”
向来勇莽、不畏艰险的北斗此刻显得有些犹豫。在刚才凝光走神的时候，她已经绕着神秘之门绕了一圈。这扇门不分正反，两面完全一样。
“嗯，前进。”
凝光情不自禁咬住下唇，踌躇片刻后，做出决定。
⌈渊月螺旋的入口已开启…⌋
门中心涌动的漩涡像是感应到凝光和北斗的决心，将她们吸入门的里面。
……
眨眼的功夫，蓝天绿地变成华丽的阶梯，神秘的符刻、两侧闪烁的火焰，以及拥有和神秘之门一样雕刻工艺的门廊。
即便是见惯世间珍稀之物的凝光，也不由得因眼前的景象感叹。
二人走上阶梯，迈入门廊，一处方正又宽敞的大殿映入眼帘。
四下扫视一圈后，北斗显然感到惊诧，“门通向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宫殿？也不知这之前是做什么用的，看起来像是某种遗迹。”
“嗯，灾厄之中逃过一劫的失落文明。”
凝光抬头，看到镶刻着二十道符文的穹顶，精致华美，可惜被重物砸毁。
“警惕！”
正观察的四周环境的凝光被北斗一把拽到刚进入宫殿的阶梯附近，然而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眼看就要踏出门廊时，在她们面前立起一道透明结界。
和外面的风墙别无二致，但是密闭性更强，根本找不到破绽。
南北贯通的门廊被透明结界封闭后，场地中心浮起一个高台。
随之而来的，是从高台向外溢出的力量。
阴森可怖，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力量。
“你看那是什么？”
北斗的声音打破凝光的静寂，她顺着北斗的指向看去，升起的高台变成一把浮空的巨大钥匙。
“何意，这把钥匙是打开结界的关键？”
“哈？什么门得用这么大的钥匙啊！”听完凝光的猜测，北斗感到震惊，顺势从腰间抽出大剑，“看我把它给斩下来！”
伴随一声金属相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不仅没有劈下来，反倒令这把悬浮在半空的钥匙散发出光芒。
“看样子是被激活了。”
凝光面沉如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但事实上，她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激活意味着什么，该如何应对？
凝神思考的时间里，虚无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袭来。
黑暗、阴冷，如入深渊。
“什么情况？”
一时间，大殿内凭空蹦出几个史莱姆，雷电的属性让它们周身泛着闪烁的“电火花”。
在提瓦特大陆随处可见的低级魔物，不足为惧。
凝光松了口气，但是北斗却皱起眉头。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现在是空有战斗力，却出现属性相撞。
敌人是雷元素生物，而自己可操控的本命元素也是雷，所有雷属性攻击都将被敌人免疫。相反，自己乃是血肉之躯，会受到敌人的伤害。
自小受到的武学锻炼和之后常年海上航行时遇到的战斗经验，让自己锻炼出一套独有打法——劈山斩海，就是莽！
然而现在……
北斗看着小小的史莱姆，心里是大大的无奈。
实在不行就只好放弃元素附魔，提起大剑猛力抡！
凝光在这场战斗中就显得轻巧许多，看着不断逼近的史莱姆，她不急不慌的踱着优雅的步子后退。
敌进、我退。
敌还进、我再退。
敌继续进、我Biubiubiu！
依靠对岩元素的操控和金石那朴素又刚硬的力量，在这一路看似“猫和老鼠”的猎捕中，凝光完成“史莱姆十连杀”。
随着史莱姆死亡后重归虚空，凝光的身上像是被叠加了一层又一层斗志昂扬的战意，变得越杀越猛，无论气场还是所造成的伤害，都让原本迎头而进的史莱姆望而却步。
这个女人，长这么美，却如此凶残，太可怕了。
另一侧的北斗，在喜欢没有雷元素辅助后，发现单纯进行武力进攻也是非常的酣畅淋漓。
没打上多会，就已经习惯了战斗节奏。
虽然史莱姆从宫殿正中不断涌现，但是敌人类别、攻击模式单一。二人根本不用费脑子思考战术，便轻易将这些小东西打趴。
终于，随着最后一只史莱姆的湮灭，宫殿正中的悬浮钥匙回缩，从一开始的暗红色变成可通行状态的绿色，直到彻底消失，楼下一个空的坐台。
凝光若有所思，“这是一场测试。”
“测试？可是测试我们的武力值能有什么用？”
北斗蹭了一下鼻子，表示不解。她也是历经风浪，见识过各色人等，心里一直有个观点：玩权术的人，心都脏。
但凝光除外。
“走吧，我们先出去，走到哪算哪。”
南北贯通的两处门廊结界已开，宫殿不再是封闭的空间。
二人齐齐踏出宫殿的瞬间，突然天旋地转，双眼抹黑。
等意识清明时……人还在踏出宫殿的地方，但是身边的另一人已经不在。
……
【呵呵，这只是开始，让你们热身……】
【离开人的操控，尚且能做到如此程度，前途无量……】
【深境螺旋·第一层·第2间】
82：回档
从冒险家协会往上走，一幢房屋映入眼帘，其装修风格绝对配得上所处街道——宝商街。
店外挂着精致的纯手工毛织毯，门前花纹独特的立瓶，和一个醒目的告示牌，告诉大家店主在广泛收集藏品，并愿意低价鉴宝。
很明显，这是一个将爱好作为工作的人，而且愿意低价鉴宝，多是不计成本、用爱发电的收藏家。
一想到这类情怀店也被纳入巴依老爷的商业版图，就感到有些难过。
可惜现在是夜间，否则约修亚会正式拜访，甚至愿意提供几件提瓦特大陆专有的特殊藏品，免费。
除此之外，宝商街上汇集咖啡店、杂货店、箱包店、水果店…从高奢到日常百货再到生活用品，可谓应有尽有。
只不过全部商店皆是门窗紧闭。
须弥的夜生活这么萧条吗？
或者真如草神所说，城里鲜活的人的气息不足一半？
如果是后者，自己有必要去居民区巡视一圈。
但其实不管是城中居民都在，还是只剩下一半，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按照以往看到各种小说情节的惯例，所有异常情况都是反派作妖，带入到原神须弥，什么区块隔离啦、机械重复啦、城镇人口减半啦，估计都是教令院背后搞事情。
不用去想为什么，直接把锅丢给教令院背就完事。
毕竟自己只是一条脑袋小小的鱼鱼，是没有脑容量思考的。
之所以在宝商街徘徊，单纯是因为对巴依老爷的其他身份感兴趣。
原神内置系统就像一面照妖镜，直接把游戏原住民和玩家区分开来。所以得知巴依老爷的真实身份是玩家后，因其鼻孔看人的傲慢气质，让约修亚内心打消了见到老乡才有的激动，只剩下短暂的惊诧，和长久的好奇。
现在，他只想了解巴依老爷在这个世界的“建树”。
顺着宝商街螺旋上行，经过几个空摊位以后，眼前从一片漆黑变得灯光璀璨。
明亮开阔的平台映入眼帘。
通过平填上聚集的人所穿着的衣物便能猜到，这里是教令院。
原来是走到宝商街的尽头，回想不久前走过的路，也没有多长。街旁的商店也不算多，最多五六七八家而已。
约修亚学者艾丝蒂尔傲娇的冷哼一声，“巴依老爷的商业版图也不过如此嘛。”
将夜探抛之脑后，随即走到平台边缘，借着地势差看向低处各个角落。
扫视一圈下来，底层静悄悄的，几乎可以用空无一人来形容，和中层的教令院平台成云泥之别。
“该整个须弥城还活着的人都聚集在此处了吧……应该不至于。”
约修亚自言自语的摇摇头，正在犹豫是否继续向前走，便看到向自己走来的雷电影。
“情况如何？”
雷电影摇摇头，“未发现异常，但…此地必有异常。”
影指的应该是发现空间壁障之事，从提出该发现后，纳西妲频繁占据凯瑟琳的意识解释空间切割的概念。
因果和思维逻辑慢慢串联起来。
如果这是第一轮经历，自己可能会嘲笑影现在说话和纳西妲一样，越来越像个谜语人。
但是现在，约修亚绝对不会这么想，甚至考虑和影提及既视感的事。
祂身为一方神明，或许知晓更多。
此外，约修亚回想起纳西妲说过的话——“不是时间循环，而是事件重复”。
每多经历一轮，就像单机游戏打过一个周目。通关周目次数越多，对游戏机制越了解。
现在换到穿越后的原神，也是同理。
但是如果上述猜测正确，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也该一起重复才对。可是看他们的反应，似乎和第一轮经历时一模一样，总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重复吧。
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就不叫重复，而是循环了。纳西妲明确说过不是时间循环。
约修亚在心底已经默认既视感不是凭空产生，而是实实在在的经历过而形成的【熟悉的感觉】。至于为何其他人仍旧保留第一轮时的反映，他猜测，极可能是还未察觉自己正在经历重复。
无知比单纯的蠢笨更可怕。
就像现在，不知内情、没有察觉所营造的和平假象，终将导致他们身处极其被动的境地。约修亚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和大家说明正在经历【重复】这件事。
“影，其实从离开东城门开始，我就一直感到不对劲，仿佛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重……”
【滴——滴滴！】
话还没有说完，耳朵里传来一阵奇怪而刺耳的机械音。
声响结束后，两眼一抹黑，失去意识。
……
“唔…好疲惫……”
再度“醒来”时，约修亚的双眼是睁着的，不知道睁眼的动作维持了多久，眼睛非常酸涩。
眨巴眨巴眼睛后，目光逐渐聚焦，眼前的景色从大片的色块出现具体的轮廓、纹理和层次。
现在是白天，温度正好，和风拂过脸颊，带着轻柔的暖意，让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
约修亚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
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个念头没出现多久，身边尖脆的声音打乱他的思绪。
“对着大美女还能犯困，你还行不行了！”艾丝蒂尔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看着约修亚，“我可是参考了西游记天竺少女……”
……
果然来了。
约修亚嘴角一抽，这熟悉的感觉，似乎不久前刚经历过。
约修亚揉着眼皮看着一身奇装异服的艾丝蒂尔，心想：我特么这是回存档点了？！
妥了，剧本拿捏。
约修亚自动加快剧情速度，“参考西游记天竺少女、印度传统服饰纱丽。至于你身上的这件阿拉丁风格的衣服，灵感来自无意间瞥见的骑着史莱姆的紫毛矮个子。”
ʘʚʘ嘎？艾丝蒂尔大震惊。
“你……”
“没什么，现在天色还早，等入夜后从东南边的码头潜入城中，我走水路，你们进壶中洞天等我。”
因为太熟悉流程，约修亚匆匆交代之后就打算推进度。
这次他的打算是……
“蠢鱼，你什么时候搞了一个高仿的虚空终端？也太逼真了。”
嗯？
83：盲僧发现了华点
盲僧发现了华点。
约修亚摸着耳边的虚空终端，忽然意识到两个问题。
一，虚空终端的存在佐证了大家的确是在机械重复，而非时间循环。
二，始终佩戴虚空终端意味着始终与纳西妲相连意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祂都知道。
想到这里，约修亚神情复杂的看向凯瑟琳，发现对方也恰巧看向自己。
真的只是恰巧吗？
此刻的凯瑟琳是湖蓝色的双眸，可是无法从中判断此时的她，到底是本人还是纳西妲，亦或者已不分彼此。
深深吁了一口气。
约修亚开始回溯目前经历的所有事件点，发现每一次开始重复前的“记忆”都有所不同。
第一次，大家不断的发现，讨论区块隔离和时空穿梭的区别，虽然没有定论，却是距离【重复的真相】最近的时候，也是维持时间最久的一次。
如果没记错，在触发下一次重复之前，纳西妲说的那段话是为了让艾丝蒂尔更好的理解虚空、重复以及和众人的关联。
可惜还没有说完，脑袋里便响起机械音，随后一切重来。
第二次，时间变短。
带着既视感迅速走流程，到影察觉空间壁障时，约修亚想趁机告诉她，自己的特殊经历以及存在记忆里的细节。
然而这次也是因为没说完，脑袋里便响起机械音，一切再次重来。
再之后是眼下经历的是第三轮，正在进行中，尚未触发重复。
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通过比较两次触发重复的契机，约修亚有个猜测。
触发【重复机制】的关键不是时长，而是【与真相的距离】。
重复的真相犹如禁忌，不可言说，否则就像游戏犯规一般，会被强行打回重来。
可以知道真相却不能传播，这种机制真令人无语。
本就是想让队友意识到重复，并打破现状。可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书的要怎么达成共识？
大眼瞪小眼吗？
思考片刻，摆在约修亚面前大大有两个选择：要么走莽的路线，朝着枪口撞，硬跟艾丝蒂尔提【重复】，看看是否会被重置，再回到存档点；要么走稳妥的路线，按照应有事件往下顺，看看能坚持到何时。
按理说有了前车之鉴，应该放弃第一种选择，但是……
约修亚反复琢磨起【重置】这个词，猛地意识到只有自己能够保留上一次【重复】经历的记忆，而其他队友的记忆则是被格式化后重启一般彻底断片。
每重复一次，就多获得一波信息。
这还不是金手指？
这还不是天选之人？
鱼鱼战术后仰。
但是关于重置和记忆保留的关系，目前只是猜测。这涉及到设定层面的事情。
以往玩游戏、看小说、看动画，某个角色拥有特殊能力，都和后面的剧情紧密相关。穿越到游戏以后，自己相当于进入了某个剧本里面，只不过以目前的认知，还无法想象【编剧】是谁，【导演】是谁。
是谁赋予自己这种能力，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约修亚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明确，是奸滑馋懒的一条咸鱼，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独特之处被高位面的人“青睐”。
有点激动、有点兴奋、有点害怕。
激动和兴奋，是因为自己正在经历以往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部分。害怕，是因为根本不知道之后会面临什么。
至于【既视感】……
是个屁的【既视感】，脑海里的记忆和画面根本不叫【似曾相识】，而是切实的体验了一次又一次的【真实】。
所以，要如何打破重复，让事件呈线性前行发展？
问题又回到起点。
要不先可着第一个方案使劲造？
在被机制发现前，先说出真相。他不信机制每一次都能那么准的把自己打回重来。
“我可以告诉你虚空终端的由来……”
约修亚一脸郑重看向艾丝蒂尔，她的表情是好奇和莫名。
映入眼帘的那张俏脸慢慢变得模糊。
约修亚觉得疲惫了，困了，用力揉了两下眼睛。
“这不是高仿，咱们人手一个，佩戴以后能与纳西妲相连……”
“欸，这条蠢鱼都在说什么，你们听得懂吗？”艾丝蒂尔越听越迷糊，求助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凯瑟琳和雷电影。
被点名的两位神情复杂的看向彼此。祂们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已经回答了一切。
声音有点远，约修亚立着耳朵听也听不清。眼前三位丽人的身形从正着的，到逐渐倾斜。
在三脸错愕中，脑海里响起机械音。
【滴——滴滴！】
怎么又……
两眼抹黑，第三轮终止。
……
“他奶奶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老子传过来，日！”
约修亚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口吐芬芳，站在跟前的三位美女都听傻了。
“喂，你是对我设计的衣服不满意吗？有话直说，不要骂骂咧咧的。”
艾丝蒂尔双手抱怀，将脸别到一侧，很是不爽的样子。
站在不远处的凯瑟琳则是捂嘴偷笑。
“游戏机制我X你X！”
在痛快的嚎了一嗓子过后，脑袋里又传来熟悉的机械音。
【滴——滴滴！】
两眼抹黑，失去意识。
……
第四次重复结束。
史上重复间隔最短的一次。
约修亚掐着眉心，看着熟悉的景色和人，心里默默吐槽：淦！骂人也不行？！
嫉妒魔女莎缇拉？
记忆的库存中蓦地出现此角色名讳，让他感到可笑。原神总不能和Re0搞联动吧，把对方的角色请过来当本世界的【神】？
呵呵，冒出这个想法后自己都感到很蠢很无语。但是现在不能再轻举妄动，在下一轮重复开始前，要尽可能多的掌握信息，找到突破口。
这回，走稳健的路线。
“衣服不错，你很有眼光，我很喜欢。”
约修亚强行打断艾丝蒂尔即将施法内容，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他默默掏出尘歌壶，“现在还早，去壶里面坐坐。”
“啊？哦……”
艾丝蒂尔的语气有些失落。
从约修亚的话语里完全听不出夸赞，只能听出敷衍和疲惫。
艾丝蒂尔没有生气，只是不清楚约修亚到底怎么了？不久前还是精神小伙，怎么现在颓丧成这副样子。
去壶中洞天逛逛也好，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觉得浑身酸痛好累。
也罢，好久没撸猫了，有些想念咖波。
84：勤于思考总结的小鱼鱼
壶中洞天。
大鹅在嚎叫，野猪在奔跑，被当作食物的小孢子和蕈兽被追的落荒而逃。
在休尼、蕈兽、蕈猪陆续加入后，尘歌壶动物园的队伍变得日益壮大。如此和谐的景象被本行做生态系统研究的艾学霸看去，双眼直冒金光。
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女瞬间摘掉头巾，露出毛茸茸的狐耳，愉悦地奔向咖波。
约修亚则是心事重重地回到主屋，坐在桌前自斟自酌。
没有外界元素打扰，能彻底静下心来思考。
现在需要将有限的线索连在一起，设法从中串出更多信息。
尤其是，如果想按照重复前的事件顺序发展，就要规避会触发重置的点。
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很简单：亲自去须弥城探察操作信息流的幕后黑手。
但是还没进须弥就遇到困难……目标不得不改变成：从找幕后黑手到无伤混入须弥。
无伤混入须弥需要满足几个条件。一，不能被城门值守发现，须另辟蹊径。二，拥有虚空终端，不被城中居民发现端倪。
关于以上两点，在第一次重复结束前便已找到对应方案。
另外，须弥城内除了教令院，其他角落没有鲜活的人员气息，佩戴虚空终端显得没那么必要。
但是对于约修亚而言，他已经意识到虚空终端存在的另一层含义——记录。
所以……
之前每一次重复的细节，纳西妲都知情，也都看在眼里？！
这样想来，似乎明白了纳西妲不再主动蹦出来的原因，也明白了凯瑟琳淡然微笑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祂知道一切。
这或许是个bug，也或许是个突破口。
按照理解，只要不断的重复，随着经历与记忆不断增加，总能抽丝剥茧，找到Bug。
卡Bug其乐无穷！却也要考虑代价…
比如重复是否有限制，每次重复是否会有代价？
这是个问题。
假设问题能解决，在上述条件满足后，便可进入下一阶段——打破重复，让一切线性向前发展。
打破重复最直接的方法是让队友知道处境，合力想出方法。但是在实际操作中，约修亚发现涉及到重复真相的内容不可被提及。
不可被提及到何种程度？
嘴说的方式已被Pass。
如果换文字传递的形式呢？传小纸条，甚至发个队伍信息？
虽然也有点悬，但这个方法毕竟还没有尝试过，万一可以呢？
说干就干，约修亚已经点开队伍频道书写文字。
【米娜桑：
我要和大家“说”件事，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历过。我们陷入了重复，须打破重来。】
打完，发送。
【滴——滴滴】
两眼抹黑，第五轮结束。
……
OK，好的，收到。
通过队伍打字告知队友的计划宣告破产。
约修亚已经不敢随便口吐芬芳了，遇到这种臭脾气的（管理者？神明？幕后黑手？）只能把自己磨的没脾气。
外面的阳光依旧明亮、温暖，然而，这恰如其分的舒适只让约修亚感到疲惫，乏味。
“队伍打字的传递方式，Pass。”
约修亚自顾自的念叨着，一边掏出尘歌壶，一边招呼众人进去，连个解释都没有。
凯瑟琳淡然，雷电影肃穆，只有艾丝蒂尔一脸懵逼的偷瞄一圈后乖乖进壶。
其中一边。
又是主屋，又是自斟自酌。
现在是第六轮重复。
约修亚自回到尘歌壶后便缄默不言，和平日判若两人。眼下要如何让队友意识到身处在重复之中是个问题。
眉毛已经拧成了“八”，令人不由想到小时候动画片里的角色“周扒皮”。
其实队伍打字是最容易触发重置机制的方式，没有之一。
想到这里，约修亚狂灌一口苹果酿，暗骂自己是个蠢货。
这不废话吗！
队伍打字是通过系统传输啊！系统肯定会有敏感词检测啊！所以只要是相关内容肯定会被立即定位、筛选、拦截，然后重置啊！
砰——
伴着一声荡气回肠的“靠”，约修亚将水杯重重拍在桌上。
妈的，恼怒。
还以为自己是个机灵鬼儿，结果是自作聪明的二缺。
鱼鱼抱头痛哭。
不过也不能将文字传递这条路彻底堵死。众所周知，当代系统检测敏感词的技术还不够完善，还可以采用一些手段钻空子，规避检测。
比如……
呵呵呵，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万种方案。
约修亚咧着嘴，露出两边尖利的牙齿，看上去比反派还反派。
“但是重置和重复之间似乎存在悖论。”
喜悦没多久，约修亚捏着下巴细细思忖，“纳西妲明确说过当下正在经历的一切不是穿梭，而是重复。可是前五轮经历下来，感觉明明就是穿梭啊。”
【重复】是什么含义？
将所有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自始至终的再发生一次，或者多次，才能称之为重复。
然而现在仅是因为自己“破坏”规则导致被扔回所有事件的起点。也就是说，如果以发生重复前的经历为基准，之后每一次被动触发重置时，根本没有从头到尾走过一个完整循环，那怎么能算是重复呢？
越想越觉得不对。
Bug了？
约修亚无解的摸着脑袋，觉得这事得和纳西妲好好谈谈。
前提是没有在交谈时被奇葩机制扔回去重来。
唉，真是烧脑。
长叹一口气后，端起苹果酿灌下半杯，脑袋开始有些发晕。
唔，要是能借此睡上一觉也好，最近真是太疲惫了。
缓缓地，缓缓地，约修亚的眼皮闭合。
另一边，艾丝蒂尔已经完全忘记被强行请入尘歌壶时的懵逼和不悦，现在正开心的在第二个浮空岛上快乐撸猫。
距离上次进入壶中洞天明明相隔不远，但似乎过去很久一般。
咖波的体型又变大了，毛发也比之前更绵密，看起来炸呼呼、毛茸茸，开始有点像小狮子了。
但这些不重要。
艾丝蒂尔眯起眼睛一笑，“咖波，去！捡回飞盘，这只金赤假龙就是你的！”
说着，被抛起的飞盘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凯瑟琳和雷电影静静地站在身后，二人沉默对视。谁也没有说话，但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85：被跳跃的时间
一觉醒来，夕阳无限好。
不知不觉间，约修亚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数小时，外衣纹理和露在外面的鳞片在脸上留下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印子。
然而叫醒约修亚的，既不是充足的睡眠，也不是美丽的夕阳，而是一股又糊又焦的味道……
好像是饭菜黏在锅底了…
着…着火了？
极具消防意识的约修亚一个鱼打挺，立即起身飞奔到厨房寻找火源。
结果发现厨房里只站着一位身穿端庄款纱丽的雷电影，此刻正手忙脚乱的往锅里丢菌子。
……
“影，你在做什么？”
“烹饪。”影说的云淡风轻，又往里扔了两颗菌子。
对，是往里扔。
影站在一米开外，垫着脚，探着头，小心翼翼的往里丢。眼睛里充斥着欢乐和好奇。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佳人过分美丽，咳…也还有点可爱，约修亚怕自己会忍不住骂街。
锅黑乎乎一片，锅底的蘑菇也跟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黑乎乎一片。
这是烹饪？这是熬毒练蛊！
哦对忘了，影有个“天赋技能”——将食品做成黑暗料理。
之前都是道听途说，这回是真见识了。
一时间，约修亚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不饿…不用做了，你去歇歇吧。”
厨房这套摆设是香菱的好感度套装，木材紧缺的情况下，他可不希望套装就这样被毁掉。
“不可，未进食逾一日，寻常凡人之躯难以维系太久，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吃一些。”
雷电影收起平日威严肃穆的神情，此刻只是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贴心的将锅底糊透了的黑菌子夹在盘子里递过去。
笑眯眯的。
如果递过来的不是菜而是汤，约修亚绝对会认为自己穿越进来的不是原神，而是水浒传。
【大郎，该吃药了】
嘶，倒吸一口凉气后，约修亚立即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一日未进食？
自己睡了一整天？
现在是第二天的黄昏？！
好家伙！约修亚直呼好家伙！
“外面有什么异常吗？”
“嗯？”
雷电影见约修亚拒绝了自己亲手烹饪的美食，心情有些低落，一般人可是没资格让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呢……(ó﹏ò｡)
“无异常，你安歇的时候，大家也在壶中洞天休整了一天。”
“最近辛苦了。”约修亚意味深长道。
“确然，并未做什么，却感到全身酸痛，莫非这也是磨损的表现？”
“不，这是重……”
“嗯？”
“呃，我是说这是你重新生活以后，与这个世界逐渐融合的表现。”
好险，差点触发重置。
约修亚后怕的给自己顺气。
其实做此询问的目的，是想知道一觉睡死过去后，是否影响既定时间和事件的发展，是否对【重复】产生什么影响？
如果一切按照既定事件往前走，一天后的黄昏是全新的未知。
经历最长的那一次也只不过走到隔日上午，进度是和多莉、巴依老爷会面后，与纳西妲讨论区块隔离和机械重复的真相。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靠尘歌壶规避掉一次重复？
不是吧？继可以无限重复的自己、记录全程的纳西妲之后，还有个壶能强行错开时间点？
我…晚秋！璃月科技，YYDS！
虽然对于这个猜测还不够确定。却也无法按耐内心泛起的阵阵喜悦。
约修亚忍了又忍，定了又定，才将这份开心隐藏的没那么明目张胆，生怕【隔墙有耳】，被哪个可恶的反派监控以后，失去先机。
嗯，死死的攥在手里，不能随便亮出来。
至于影。
看着祂此刻贤淑的模样，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又把知道的一切兜出来。从心理上，是很想说明所有真相色。从机制上，又不想前功尽弃。
果然，应该设法干掉【机制】而非对队友隐瞒。
队伍打字被识别的根本原因还是自己太二，但这不能否定文字作为媒介传递信息的作用。
直接的方式不行，咱就来间接的、弯弯绕绕的。即时的不行，咱就搞延时的。
约修亚脑袋里立即出现几套方案。
【方案一】避开系统检测关键词，使用谐音、拼音、中英混杂、火星文……
唔咳咳，好像暴露了什么。
虽然周围没有人，约修亚还是情不自禁的咳了几声。
除此之外还可以考虑使用几年前风靡网络的三行/四行情书，利用句首字传递信息。
不过，这种方式对于约修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毕竟他只是个没脑子的鱼鱼，怎么可能会写三行情书呢？
【方案二】利用自己能无限重复的能力，每次留下一点信息，重复个十次八次以后，绝对能把碎片信息连成一段完整有效的信息。
因为这几次经历，让约修亚发现系统只会将众人遣回事件的起点，不会抹杀存在痕迹。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方案二多少有些理想主义，能实行的前提是重复没有限制或者代价……现在……对于这些还是未知。
哎呀……
鱼鱼皱眉耷拉头。
本来干劲十足，现在又犹豫了。
“徒然无事，对砚枯坐，哼。”
听到这句话从约修亚口中蹦出来的雷电影脑袋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诶…这好像是我的台词…(ó﹏ò｡)
“一切尽为虚幻。”
将军的台词时不时从约修亚口中蹦出，配合他奇特的造型，有说不上的违和感。尤其是对于雷电影本人而言，那些话既源于自己，又不完全属于自己。
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羞耻的。
但其实祂不知道的是，约修亚正在内视UI查询雷电将军的语音台词，试图从中选取具有代表性或者方便暗示的句子，组成三行诗。
显然，现在还没有成功。
而这枯燥乏味的过程里，他开始亲手做起天天花酿鸡。香糯甜软的清香在厨房飘荡，盖过刚才地狱般的焦糊味。
雷电影跃跃欲试的上手抓起一只鸡问道，“看起来不错，怎么做到的？”
一个对制作黑暗料理具有究极天赋，并且说水草牛奶美味的人，此刻想下厨……约修亚表示……
奶娘娘，快救救我！
86：怀疑
【你可以不用一个人拼命思考哦】
在“和善”的将雷电影打发出厨房后，屁股还没坐热乎，视野内出现虚空终端特有的翠绿色背景中出现了一行字。
来自纳西妲。
“你知道一切。”
【是的，你的所思所想，还有你的经历，就如同天上的繁星，又多又亮】
好吧，又是奇妙的比喻，但是这次能听懂。
约修亚并不是很想知道纳西妲为什么总是能说出奇怪的句子，他现在只想搞清楚如何打破重复回到现实。
这些话并没有说出来，光是思考就能够通过虚空终端传达给纳西妲。
【重复尚未打破，但是重置已打破】
【你很不解，我感受到了哦】
【究其原因，目前身处的空间无法被监控者察觉】
【正如你猜测那样】
【璃月科技很厉害呢】
看到大段大段绿色的文字弹跳在UI视野内，约修亚哭笑不得，纳西妲这是把虚空终端当专属聊天室了？
而且还是疯狂灌水，跟人版聊的那种。
在弄清楚纳西妲的话语之前，约修亚忽然察觉到另一个问题——纳西妲可以随意提及【重复】的真相而不被重置。
最直接的原因是大家都身处尘歌壶内。
按照现代人理解，尘歌壶相当于一处完全被屏蔽的空间。那些被称为【监控者】的家伙们也鞭长莫及，无法检测到此地信号。
但也还有某些间接的原因，总容易被人忽略。比如自己佩戴的虚空终端仅和纳西妲相连。即，自己佩戴的和须弥城百姓佩戴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就像Windows系统和Linux系统的区别一样，都是计算机操作系统，却全然不同。
这样类比似乎不够准确。
因为两种操作系统之间不存在从属关系，而自己和须弥城百姓佩戴的虚空的根源一致，都来自大慈树王。
算了算了。
约修亚摇摇头，表示没必要深究，这些都不是事。
但是对于纳西妲却是个事，祂认为约修亚刚才使用的“比喻”很有趣，干脆全都记录下来。
约修亚顺着刚才的逻辑继续思考。
虚空终端是大慈树王留下的遗产，如今教令院拥有近乎绝对的管理权。所以即便全城居民被控制，出现什么群体事件，约修亚并不会感到奇怪。
奇怪的是，自己所佩戴的终端仅和纳西妲相连，按理说教令院动手脚是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换句话说，只要纳西妲没有被控制，自己就不可能被卷入重复之中。
更不会有所谓的重置。
忽然之间，细思极恐。
“某一条网络通路被“污染”了？是这个逻辑吧，纳西妲？”
【嗯……我的眼睛被叶子挡住了】
真·一叶障目。
“你也觉得自己被侵入了？等等，如果是，那么现在发送信息岂不是很危险。”
约修亚心脏狂跳，担心随时可能发生的重置。
【你可以完全相信璃月科技】
【进入尘歌壶以后，我的状态和从祈愿诞生的凯瑟琳一样，处于短暂离线状态，这期间的所有信息无法被捕捉】
“呃，你的用词逐渐猿化…”
【纳西妲不是猿哦】
不是动物的“猿”，是程序猿。不，应该是程序媛。约修亚本想和祂解释，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便带过这个话题。
不过纳西妲提到的一个人令人不得不在意——凯瑟琳。
凯瑟琳个体、凯瑟琳网络、凯瑟琳主脑。
个体和网络比较好理解，截止到目前始终谜一样存在的是主脑。
印象里最早求助的也是主脑，在它之后很久，才是纳西妲。
由于二者都是求助，也都和信息流涌动有关，所以经常被混作一谈。但如果仔细思考，便能发现他们相差甚远。
据已知数据看，大慈树王的“遗产”能够覆盖全须弥城，然而随着认知增加，“遗产”实际覆盖范围恐怕是全提瓦特大陆。
这或许能解释为何在层岩巨渊存在大量孢子和绿地。
纳西妲能力尚未发育完全，是个不完全体，和大慈树王的“遗产”相比，祂更像是个二级网络，覆盖范围和权能有所缩减。
以此类推，凯瑟琳网络的范围和权能更低，它们仅能进行数据的传输和读取。分配资源这种事，凯瑟琳的那群小姐妹距离此还很遥远。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凯瑟琳网络靠着冒险家协会在各地狂开分会的力量，也已经做到覆盖全提瓦特大陆。
它们和须弥两位草神的区别在于，前者是AI，掌握的是信息和数据。后者是真神，掌握的是知识和资源。
也还是很强了。
约修亚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心想如果现实中出现凯瑟琳网络，便捷是便捷，可是又得有多少人失业？
没想到穿越到游戏里还如此胸怀天下，被自己感动哭了。
【你怀疑凯瑟琳】
虚空终端的视野内弹出这么一行字，强行将约修亚的思绪集中在一点。
“不是怀疑凯瑟琳，而是怀疑有人早就在凯瑟琳系统留了一个后门。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后几次明明自己有我戴着虚空，又只有我与你相连，却还是重置、重复，那么问题只能出在隐藏的连接口上。而咱们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凯瑟琳。”
【我叫她过来】
留下这句话没多久，穿着露脐纱丽的凯瑟琳出现在主屋。
她显然知道聊天所有内容，于是安静坐下，等待Master上饮品。
“你现在是凯瑟琳还是纳西妲？”
“Master，这重要吗？”
“好吧，是凯瑟琳。”约修亚点点头，“现在的情况想必你已经了解，直说好了，我认为造成重复和重置的原因在你身上。”
“Master的这句话就像是在对敌人说，‘我知道你就是卧底’。可是不管对方是不是真正的敌人，都会给出否定的回答，那您又如何判断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凯瑟琳歪着头，声音和过去一样，但是语气和语调却有些陌生，带着质问和嘲讽。
“如果纳西妲将记忆共享，你就会知道刚才我没有怀疑你，而是怀疑你的构造容易成为对方利用你的手段。”
约修亚并没有生气，而是走到凯瑟琳背后，朝着她的后颈伸出手。
“比如，数据接口。”
87：主人，那里不可以
成为敌人的工具，当事者未必知情。
许多人光是正常生活，就能成为计划中某一环的重要棋子。
凯瑟琳也是一样。
约修亚仔细端详凯瑟琳脖子后的接口，没想到还真的中了奖。
很久以前看过一个仿真机器人题材的动画，主角平时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他不需要吃饭、喝水和睡觉。补充能量只需要借助电源，增长知识除了网络下载，还可以通过本地数据导入。
而电源和数据导入的接口就在后颈下方。
那里是能看出他不是人类的明显痕迹。
凯瑟琳的接口也在这里。
约修亚情不自禁摩挲着接口陷入沉思，是谁，何时何地植入的监控？
不久前刚吐槽了纳西妲，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也跟着猿化了。而且将监控本质类比流到电脑中毒也毫无违和感。
“唔…Master…”凯瑟琳的脸颊泛出异样的红，“那里是用于数据连接和充电的重要接口，您不要…唔……”
要不是画面正常，光听凯瑟琳的声音，还以为有人在搞颜色。
约修亚却犹如没听到般，继续思考问题。
电脑中毒这个类比非常形象，凯瑟琳个体相当于电脑，教令院植入的监控相当于病毒。
如果是这样，病毒可不是光被注入就完事，潜伏期骗过杀毒软件后，它以非常苟的方式悄摸繁殖，趁人不备再凶猛爆发、进攻。
目前无法确认的是，眼前的凯瑟琳究竟是传播“病毒”的母体，还是万千病毒里其中一枚“种子”？
考虑到眼前凯瑟琳的特殊性，诞生时间的短暂性，以及平时都只跟着自己行动，没有机会被人做手脚，约修亚内心更倾向后者——万千病毒里的一枚“种子”。
“种子”通过凯瑟琳网络被传播到个体间，若能扎根生长，附着在某个隐蔽空间，便能随时截获由冒险家协会收集来的信息。
还真就是“中奖”了！
约修亚既感到庆幸，又觉得尴尬。
庆幸的眼前这位是自己专属的凯瑟琳，能最快速度止损。尴尬的也是因为她是自己专属的凯瑟琳，一出事先攻击自己这一圈人。
这次的重复便是如此。
其间所思所想均被纳西妲读取，再通过意识相连共享给凯瑟琳，也就省去约修亚专门解释的功夫。
当然，在警惕教令院“投毒”之后，纳西妲意识相连时增加特有加密手段。
随着问题讨论的深入，主屋内的人员也逐渐增加。
在第二个浮空岛和野猪快乐奔跑的艾丝蒂尔终于也感到乏味和疲惫，牵着已经快被撸秃噜皮的咖波旁听了有段时间。
“这种现实与虚拟交叠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幻了。而且不得不说，教令院的人真的很聪明，他们竟然知道凯瑟琳网络的运行原理。”
嗯……
嗯？？？
“盲僧出现了华点！”约修亚如梦初醒，看向凯瑟琳，“你的构造都有谁知道？”
“啊…Master这个问题…人家很难回答耶。”凯瑟琳羞涩的避开。
……
“问，你是仿生机器人，以及每个凯瑟琳都与主脑相连并组成网络的事都有谁知道……”
艾丝蒂尔一脚迈到凯瑟琳和约修亚之间，脸怼脸的复述（翻译约修亚真正想提问的内容）。
“冒险家协会创始人。另外，还有协会内部少数人员知晓。”凯瑟琳正色道。
冒险家协会接待员在一天之内在提瓦特大陆各国间无缝闪现，竟然无人感到奇怪？！
本来想吐槽，但马上就想明白。
玩家拥有上帝视角，而且借助锚点可以传送到各个角落，所以能够知道各国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都是凯瑟琳，而且他们是异地同时存在。
然而，对于普通冒险者而言，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踏遍整个提瓦特大陆，即便是拥有雄心壮志，欲攀山越岭的人，等他跨越到另一处国度时，已经度过无数日夜，再碰到相同的凯瑟琳，也只会认为对方被派遣到此，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
正当约修亚难得生出一些文青情绪时，听到艾丝蒂尔的疑问，“冒险家协会创始人，听起来很古早神秘，话说游戏里有提过吗？”
约修亚摇摇头，“我从来都只接任务、交日常和派遣，对企业文化从来不感兴趣…对了，纳西妲应该知道？”
“虚空终端收录内容是人类经过思考后获取的知识，人员信息不在收录范围。”
哗，泼冷水——
好吧，纳西妲毕竟不是小度。
“没有信息也无所谓，不过在我印象中，冒险家协会总部位于至冬国，而提起至冬国绝对无法让人忽视的便是冰之女皇和愚人众的存在。我在想，他们是否和这次信息流涌动有联系？”
“有他们在的地方从来没啥好事。”艾丝蒂尔撇撇嘴，“不过当人们对某个组织产生刻板印象，认定它们是反派时，策划就会安排洗白。就算不是绝对洗白，也会拿立场复杂试图让玩家理解该角色有此举动的苦衷。嗯哼，这一点几乎适用于所有剧情。”
说完后，艾丝蒂尔幽幽的补了一句，“我打赌，下一个洗白的就是伞兵。”
约修亚抽了抽嘴角，心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原神新剧情都两说呢，管他洗白不洗白。
“又扯远了……说正事，搞清楚陷入重复的原因很有必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设法消除教令院带来的影响。尘歌壶虽然是避难地，但不可能永远在这里，我们总是要出去，去到须弥，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额，我没有故意打岔的意思，可是你刚才说的‘重复’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顿激情输出，被艾丝蒂尔的疑问打回原形。
好像，一直没和她说明情况。或者说，在尘歌壶之外的多次尝试都失败了。
约修亚以最简洁的方式跟她说明前六次重复发生的事，听得艾丝蒂尔目瞪口呆。
“真就是电影情节发生在现实，太特么神奇了，然而我却不知道……”
艾丝蒂尔又是激动又是遗憾。
激动的是自己是局内人，遗憾的是局内人跟个傻瓜一样被重复六次都不知情。
噫，跟蠢鱼混久了，自己也变蠢了。
虽说如此，艾丝蒂尔嘴角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