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战斗吧，凯瑟琳！
“据资料显示，大慈树王在五百多年前的一场灾变中陨灭，‘虚空’能够得以运行，凭借的是大慈树王的神之心。”
凯瑟琳只回答了约修亚的部分疑问，“至于新一任草神，本地查不到任何资料。”
五百年前的那一场灾变，身为玩家的约修亚和艾丝蒂尔再清楚不过，是坎瑞亚之祸，雷电影算是当年事件的经历者。
时隔多年，再听到震人心魄的词语，雷电影只是发出一声喟叹。
为了子民，何至于此。
艾丝蒂尔依旧沉浸在复杂又低落的情绪中。就学术研究存在的必要性与直接提取知识之间的矛盾性讨论后，她的表情越来越微妙。
继借古讽今后，开始借游戏讽现实吗？
“我……中途易辙，想去须弥主城看看。”
沉默许久的艾丝蒂尔抬头看向众人，眼神有些闪躲。“现阶段应该以稳为主，我的想法和计划冲突，甚至可能有风险。所以，我打算一个人去，你们继续南行。”
“你这哪是中途易辙，你这是要抛弃队友好吧。”约修亚的语气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绝对没有……又不会离开队伍，而且真的有事也可以回尘歌壶。”
“艾学霸说得有道理，但你为何声音越来越小？”
约修亚瞄了她一眼，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直视自己，和以往自信满满甚至有些盛气凌人的状态全然不同。嗯，是个偷吃了野果等待被训斥的小狐狸，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既然好奇，去就是了。我们一群人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问题是，他们也是一群人啊……”
这话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是事实。
约修亚算是个沙雕型乐天派，根本没把须弥国民的立场、教令院什么的当回事。边拍着胸脯边指了指雷电影，“影姐武力值天花板，有她罩着不用担心。”
被忽然点名道姓的雷电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别过脸表示，哎呀没有啦……(*/ω＼*)
话都说到这份上，艾丝蒂尔当然不会拒绝，这可是小伙伴们的爱。不，小伙伴自始至终只有约修亚一人，剩下两位的态度跟着约修亚走。
哎，我怎么又开始乱想！艾丝蒂尔拍了一下脑壳，立即回归正题，“走，向北行进！攻占须弥城！”
啥鬼？刚才还怂得要死，现在忽然中二起来。果然，沙雕气质是会传染的吗？
吐槽归吐槽，约修亚倒是乐在其中，因为去北部意味着开启新地图，增加探索度，而且那边多为城市，道路平整。不像南部有大半都是山地，攀爬起来能累死个人。
地图上被点亮的锚点位于维摩庄外，南北各一个。
既然决定北行，自然选择最近的锚点。
问题是……
“咱们不会还得再走一次那片神秘的区域吧……”
一想到不久前的遭遇，精神小伙瞬间变得萎靡不振。
“有没有关于那片区域的资料？”艾丝蒂尔转头看向凯瑟琳。
“主脑留下的数据尚未解读完毕，目前仅能看到简略记载。Master和艾丝蒂尔小姐提及的神秘区域，在须弥被称为死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记录。”
“死域？”雷电影皱起眉头。
“与生机、生命相对应，既包含抵抗，也有点背道而驰的意味。但是只看树木状态，无法断定是由内而外的病变，还是由外而内的侵蚀。”
听完艾丝蒂尔的分析，雷电影攥紧手心。不管是病变，还是侵蚀，恐怕都和磨损有些关系。
“我们可不可以绕道而行……”小鱼鱼表示害怕。
“从地图来看，穿过河对岸向北行也可以，只是距离更远，要从须弥主城的另一个方向进入。”
“那、那就这条，咱们舍近求远，多行、多看、多历练！”
“噗嗤。”
最后没憋住笑的竟然是雷电影，笑了一声很快恢复往常，带着几分威严道，“据吾观察，名为死域的范围极广，而且如果凯瑟琳所言非虚，须弥境内恐怕不止一处死域。”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哦~”
艾丝蒂尔趁机接话，顺便瞄了雷电影一眼，表示俩人终于打了一次配合。
“如雷电将军所言，与死域性质相同的信息流动不止一处。”凯瑟琳看好时机，也补了一刀。
还真就是队友齐心，弄死小鱼鱼，约修亚现在抱头痛哭。
“雷电将军，如此遥远的称谓。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都是吾之人偶代为行事，此名，于吾无甚关联，汝等往后可称呼吾为影。”
“那以后大家称呼我为小艾好了，之前魔兽亲友也是这样称呼我的。蠢鱼，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才、才不是…在努力融入大家。”
“好的，雷电将军和……啊不是，影大人和小艾小姐。啊不是……一时改不过口。”原本不具有太多人类情绪的凯瑟琳，变得有些害羞和慌措。
一个女王反差萌，一个萝莉死傲娇，还一个三无女仆控。
啧，约修亚微笑着勾起嘴角，心想各种老婆的类型越来越多了。咳，说的是之前看动画时的老婆类型，不是身边人。这几尊大佛他可惹不起。非分之想，不存在的。
闲扯淡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面临的问题仍旧是要解决。
“大家说的对，死域是躲不过的，既然如此，等碰到下一个再说，之前的那个……先放着吧，别特地回去挑战自己了。”
“你这逻辑……还挺清奇，但是没毛病，逃避可耻却有用，哈哈！”
队伍融洽以后，艾丝蒂尔变得开朗许多。而且看蠢鱼这个怂样，决定偶尔向着他说说话。
雷电影和凯瑟琳自然没有异议，有伙伴的地方，才有归属感，目的地是哪里，根本不重要。偌大的世界，多走些或者少走些，经历着开心就好。
“不过，在继续北行之前，我有一个重要决定。”约修亚突然抬高声音。
既然挑战死域在所难免，他决定拉一个人下水。
小鱼鱼将目光投向毫不知情的凯瑟琳，“队伍里只有你不具有战斗力，从现在起，我、小艾和影将成为你的老师，传授你武学以及操控元素的方法。”
艾丝蒂尔、雷电影、凯瑟琳：（⊙ｏ⊙）
“意外吧，惊喜吧，渴望吧，看为师给你耍一套！”约修亚自鸣得意的抽出咸鱼棒子，朝着空气奋力挥舞了几下，还摆出了自认为很酷炫的造型。
但很快就被艾丝蒂尔一脚踹开。
“什么鬼，自己傻缺还要让人家小姑娘一起傻缺，没天理了。”吐槽过后，她对着凯瑟琳上下打量了一番。
“习武第一件事，首先要，换件衣服。”
看着黑发及腰，并穿着稻妻风格衣服的凯瑟琳，艾丝蒂尔打开背包开始翻囤货。
至于当事人：什么……又？！艾丝蒂尔小姐到底是有多喜欢给别人换装……
而在站在一旁的约修亚，已经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60：原来你也看FATE
你永远可以相信艾丝蒂尔的审美，以及动手能力。
经过一番改造，众人看到身着深蓝色洋装裙，手臂、腰部和膝盖处覆有铠甲防护的凯瑟琳。她的头发从黑色被染成金黄色，用蓝色丝带盘起，脑袋顶上竖起一根呆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个形象…似乎有些眼熟，是…吾王阿尔托莉雅，Saber！”
记忆里的形象和眼前凯瑟琳的造型逐渐重叠，约修亚非常惊喜。
“原来你也看Fate！”
“咳，一不小心暴露了。”艾丝蒂尔推了推薛定谔的眼镜框，满意的看着凯瑟琳。
凯瑟琳是由至冬国制造的人偶，而至冬国的原型是沙俄苏联，因此她有着白皙的皮肤、深邃的五官，是个典型的大美女。
虽然和吾王不能完全吻合，但是整体效果可以说非常还原、非常惊艳！
“你、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吾王凯瑟琳有些扭捏。
“噗，你还不适应，以后就好了。”
说着，艾丝蒂尔继续从背包里翻武器，瞅了一眼约修亚询问道，“你不是说要教人家战斗吗，职业选好了吗？”
“职业，选啥职业，又不是玩魔兽，能打就行呗！”
“那你不得给挑个趁手的武器？跟你似的拎个棒子四处抡？”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约修亚再度打量凯瑟琳，造型已经有九成像，要是再拿一把剑就完美了。
吾王的剑，圣剑/王者之剑/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这种宝具是不可能在原神里出现的，但可以找高仿。
嘿嘿嘿，约修亚搓着小手，开始挑选。
誓约胜利之剑是一把厚重感很强的大剑，剑柄与剑锷都镶嵌有黄金。综合原设定和颜值等各方面元素，约修亚锁定双手剑“松籁响起之时”，优菈的专武。
“我可是把家底都给你了啊…”
交出这把剑的时候，约修亚的心在滴血，这要是以后在游戏里遇到优菈，可怎么向她交代？
老婆大人对不起，我把你的剑送给我的另一个老婆了……
那不得被优菈一剑劈死？
也罢，现在顾不得这么许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阿不是，串台了。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士，便是要做到力量与速度的完美融合。”
约修亚抽出咸鱼棒子，像模像样的比划了几招。但他这么做其实毫无说服力，因为平时打起来根本不讲章法。
“你下去，换影来指导。”
自打三个人彼此谦逊友爱的交心后，在称谓上不再那么疏远、死板。
雷电影毫无神明架子，听到艾丝蒂尔的指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平时虽然惯持薙刀，但是对其它类型的兵器也游刃有余，向凯瑟琳教习基础进攻和防守招式。
凯瑟琳的学习力很强，被雷电影指点几次后已经像模像样。
不断练习挥舞大剑的凯瑟琳，其努力、刚毅，宛如吾王本人现身在原神，看得约修亚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队伍里再多一个纯菜刀，恐怕效果不太好。”艾丝蒂尔无语的看了约修亚，一脸正经道，“从以往的游戏体验而言，物理攻击受范围限制，不能发生元素反应，也无法被风元素扩散，我觉得非常鸡肋。”
“……你就差把对我的不满写在脸上了。”约修亚一脸委屈，又不是他不想操控元素，是不知道怎么搞啊……
“你、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才没有嫌弃你…”一解释就忽然口胡的艾丝蒂尔立即转移话题，“咱们得从实用性、互补性多方面考虑。目前队伍里有两个雷，可以考虑其它六种元素，凑个反应。”
“元素附魔呗。”
附魔……熟悉的词语。之前玩魔兽的时候生产技能学了裁缝，要不是原神里只安排了元素附魔，她能做出各种珍稀附魔效果。
增加经验、金钱、伤害、额外掉落……
以后再慢慢探索，毕竟连职业都能被迁移过来，生产技能或许也有机会。
三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凯瑟琳，好奇她会做什么选择。
“因为我们身在草国，且队伍内无该元素的操控者，所以我倾向于选择草元素。”
“噗，不用那么长篇大论，喜欢哪个选哪个就好。”
凯瑟琳这副认真走流程回答的模式，像极了自己写论文和答辩时的样子，听得艾丝蒂尔捂嘴乐。
“草元素技能我已经不想了，毕竟穿越前没有看到任何资料，现在的问题是如何附魔？草元素该去哪里找？”艾丝蒂尔看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空中的四叶印上，认为上面或有玄机。
但这个问题在约修亚眼里根本不算事。
“你忘了，我们有草神瞳。”
“对！那你不供奉亲爱的萝莉女神了？”
当场鞭尸最为致命，约修亚捂脸，“倒是想供奉，但是草神瞳根本不肯成为贡品。”
约修亚将那日死后在女神像的经历说出，众人听后各有所思。
一个在思考女神像供奉机制是否被更改，一个在思考是否数据流错乱、物品指向性错误，一个在思考那盆盆栽。
“吾，想看吸取草神瞳之盆栽。”
“嗯，确实有故人的气息。”
雷电影仅是在远处端详，便能判断盆栽内含有草神的气息，“但是与吾熟知的不是一位。”
“草神不止一位？”
约修亚和艾丝蒂尔异口同声。
“双子神明并不奇怪，吾与姐姐便是。”雷电影眼神黯淡下去，想起往事，想起真。“但是据我所知，被称为草神的大慈树王没有兄弟姐妹。”
“那影的意思是？”
雷电影摇头，“熟悉却不同，吾不知晓故人发生了什么，七天神像中已经不是祂的气息。”
“就是说现在的草神另有其人。”
“难以判断。”
温迪以吟游诗人周游提瓦特大陆，不再以风神的身份出现在祂的子民眼前。
钟离在送仙大会制造假死，将神权拱手让人，从神治过渡到人治。
雷电影始终掌管稻妻万事，以人偶雷电将军对抗磨损，实现永恒。
这三位神明，或多或少都以非自然状态存在。或许，草神也有某种独特的存在形式，这有待于探究。
但是在那之前，应该让凯瑟琳增加实战经验。
61：拦路鹤（间章）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这是凝光在安然渡到另一块巨岩的第一反应。越往前走，越安静。身后明明有风吹过，可是视线前方的树木却岿然不动。
“附近有能量装置，恐怕暗藏机关，戒备。”
凝光通过信物将密语传给北斗。
两人配合默契，在其他船员面前如往常一样，未露出丝毫慌迫。
死兆星号的成员中，水性好、有丰富航海经验的，守着船。身手好，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主要战力都在巨岩上，由芙蓉带领。其余成员，是常年生活在船上的普通人，主要负责物资买卖与基础生活保障。他们以船为家，跟着北斗打拼多年。
“本应该将他们留在船上，然后带着几个身手利落的直闯就是！”
虽然不是传音，但是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出北斗的战意。
“嘴硬，这些人你不可能不管，何况如今局势尚不明朗，留他们在船上未必安全。”凝光罕见的宽慰了一句。心想，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随后拧着眉看向前方。
巨岩高低交错，仅在外缘出长着几棵孤僻的树，以至于放眼看去是空荡的一片。
正是这种过分的安静，令人心中更没底。
“唔。”
“嗯？”听到凝光一声闷哼，北斗立即追上去询问情况。
“无碍，撞到了头。”
“撞到了头？！”北斗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看着凝光，“可是前面什么都没有。”
说着，北斗将手缓缓伸向前方。手臂还未伸展开，手指便触及一面宛如屏障的东西，不似屏障平滑坚实，似乎有些窸窣的、流动的感觉。
北斗迟疑地将手收回来。
“芙蓉带着两个人去取水，我与凝光提前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整。”
休整点的海拔比障碍屏所在的山体海拔要低，恰好位于视觉盲区。人群被支开后，凝光在队伍周围安置四扇璇玑屏，然后随手化出一枚宝石朝障碍屏掷去。
起初一声清脆的撞击，随后声音逐渐被吞没，如泥牛入海，渐渐没有了声息。
“吞噬？”
真是卑劣的手段。
看着无端消失的宝石，凝光冷哼一声。
不是普通的墙，即便以金石之物攻击，都无法将其刺穿，而且这堵墙没有“抵抗”，反倒是“包容”。
包容，有容乃大，汇聚万川。
如此特性，莫不是水幕？
若真是水幕，岩元素攻击则显得被动又鸡肋。如果眼下能有一位能够操控冰元素的人在就好了，可以以冰制水，迫使这堵隐形的墙显现出形。
但是现在，计划泡汤。
啊，有点后悔没让甘雨随行，不过……
凝光歪着头四下打量着北斗，想起这还有个人可以霍霍。
呵，霍霍人当然要从亲友开始，何况北斗身强体壮，耐造，还不会被自己气跑。
凝光很不地道的勾起唇角，笑了又笑。
晴朗无风的日子，空气非常干燥，随着数道闪电霹雳而下，隐约有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
马斯克礁上，除了刚踏足的死兆星号船员和原本存在的树木花草，便再无生命。那么，被焦糊味道的来源是——凝光，那当宝贝一样的头发…
“古玩价值连城，给人的快乐，也只有刚拥有的一瞬。可我的头发，远比古玩更加值钱，因为它能让我一直感到快乐。”
凝光的语气稀松平常，似乎只是在描述一件寻常事。
可是……
北斗额间冷汗涔涔，她可太了解这婆娘的脾性了，等回到璃月后得变着法让她赚到更多钱，否则这道坎怕是过不去了。
“不过，若是水幕，恐怕就不是将头发电焦这般简单。”
在提瓦特大陆，水和电能够激发元素反应【感电】，然而刚才的反应明显不是感电，更像是将雷电的影响范围扩大。
扩散？难道阻挡前进的障碍屏源自风元素？
这么一想，似乎也能说得通。凝光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告诉北斗，得到了认可。
“是谁特地在一处空旷之地设置风墙？这些人又想借此阻挡什么？”
凝光拿出烟斗缓缓抽了一口，烟气沿着她喷吐的方向前移，然后垂直上升。
还真是静谧的空间。
“常言有道，世间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即便是由风组成的墙。万物流转，便是死水也非全然停滞，风更是如此。
风墙之中必有缝隙，我们从中找寻，必能发现破绽。”
有目的地找寻，比刚才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效率高得多。只不过单是找出破绽不够，还需要设法破除。
在此不得不提及神秘的东方修炼体系，奇门遁甲。
两仪、四向、八卦，推演、符咒和仙法。
“看来平日收藏古籍很有必要。”
随着咔哒声响，空气中看不到的风墙已然解除。
噼啪——
在迈入风墙解锁后的空间，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冰，露在外面的皮肤覆上了一层薄薄白霜。随着时间流逝，腿部以下的冰层愈加厚重，两人被定定在原地，已无法行走。
怎么回事？
虽然能用璃月术法能够轻易驱散冰寒，可是仅仅眨眼的功夫，冰层又爬上躯体。
仿佛进入了一处冰天雪地。
然而四周的树木花草常绿如春，与冬季毫不相关。
或许，是无意触发某种禁制。
凝光地下观察，没有看到类似机关的装置。
此地越是蹊跷，越说明藏着秘密，同时也证明一件事：冒险家协会收到的委托具有可信性，荧和派蒙确实被困于此。
真的逼急了，硬闯也无妨。这对身怀元素之力和东方仙武修炼术法的两人而言并不难。
在冰岩相撞的结晶效果下，凝光和北斗身具护盾，比刚踏入风墙后的空间时更抗揍。
如果是普通人，此时恐怕已经被凛冽的寒风剔的血肉离骨，而凝光和北斗缓慢却坚定的前行。
经过一番坚持，两人眼看着就要跨过巨岩，到达建筑前。
“似乎是，一扇门？”
二人喜上眉梢。
“离去，前方已无路。”
正欲继续行进，耳边传来女声，冷漠、疏远却熟悉。
意念传声。
“是谁？”
凝光话音刚落，一位手拈符箓的白发女子现身。
“孤辰茕怀，申鹤。”
“你，要阻挡我们吗？”
凝光的声音已经变得格外森冷，不论群玉阁之战中，申鹤提供过怎样的帮助，只要眼下阻止自己去救荧，那么她就是敌人。
“是。”
申鹤呆呆的点头，看起来和平日无异，如果换个场景，仿佛只是和朋友聊家常。
凝光眉头一皱，“你，并未打算动手。”
“是。”
“但你还是会阻拦，而我亦会将你视为障碍铲除。”凝光手中的烟斗消散，变成数枚金石碎片，进入备战状态。
“嗯，奉陪到底。”
四周的空气骤降，变得更加刺骨冰寒，脚下是一幅巨大的八卦阵。
北斗站在旁边，无法加入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特殊战斗。
漫天冰羽，倏忽而至。
高树青草之中出现一片冰天雪地的领域，凝光在闪避冰锥攻击之余，还要分心对付申鹤的分身幻影，处处受牵制，几乎没有主动出手的机会。
申鹤实力不俗，几招走下来，凝光开始感到吃力。二人之间的差距原本不大，无非分属融于红尘和空谷幽兰两个派系罢了。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交手让凝光明显感到压力。
她虽然分神给璃月管理和商贸往来，却从未荒废仙法训练，难道是卡在天赋吗……
看着眼神飘忽，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无所谓的申鹤，凝光陷入沉思。
从斗志昂扬到筋疲力竭，外行人无法从二人的状态判断这场战斗的最后赢家，但是凝光心里清楚，自己在申鹤面前已是破绽百出。
现在就算耍诈让北斗插手，也无法改变战局最终结果，无非是趁其不备将自己救走罢了。
颜面和荣光，早已荡然无存。
啊——璃月七星之天权，决定接受命运的审判。
凝光闭上双眼，等待终结。
“喂，你这白痴，还真打算等死吗！”
耳边传来北斗焦急的叫喊。
“嗯？”
睁开双眼，四周依旧是熟悉的景色，是踏入风墙后的空旷绿地，冰寒气息顿消。
“申鹤呢？”
“她走了。”
北斗回得平淡，但是凝光听到以后很不平淡。
“方才她已露出杀意，怎会忽然停手，甚至离开？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和以往似乎不太一样。”北斗若有所思，“我就是个粗人，说得不一定对，你就当我随口一提。”
“不，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异常。”凝光否定了北斗的妄自菲薄。
“看她的反应，与平时似乎有些不同，只是一时半会间比较不出。”
“平时？”北斗将凝光扶起来。
平时不也看上去又呆又木吗？但是她没有说出口，担心因口舌之快为自己增加无妄之灾。
“申鹤为何会出现在马斯克礁？”
这个问题比思考她是敌是友重要得多，如果能知道原因，就能判断立场。
“想想我们为何出现在此。”
“我们自是因为看到派蒙的委托，来此处支援荧。”凝光瞥了北斗一眼。
“没准申鹤当时也在璃月，听说了委托呗。”察觉到周围不再有危险气息，北斗终于放松下来，抱怀回复着。
“不无可能。”
凝光缓缓舒了口气，“还是我太急，失了理智，申鹤是荧的朋友，绝不会轻易做出伤害她的事，亏我当时以为她是受人控制，可人类之身，与仙家一起生活，其意志力过人，怎会轻易受人操控。”
自嘲片刻，凝光目视前方。
“玄机就在前方，你准备好了吗？”
“笑话！看我斩灭海山！喝啊——”
北斗拔出大剑对空转身旋了一圈，随即以剑杵地，平稳落下。
申鹤离开后，周围的空气恢复以往的温度。
凝光和北斗平稳心神，朝着眼前的建筑进发，但是谁也没有注意，申鹤绑在耳后的红绳，不见了。
62：吾王！御驾亲征！
草元素附着以后，“松籁响起之时”的银白剑刃上泛着绿色的光芒，从外形上更接近远古的“誓约胜利之剑”造型。
挥剑劈去，有破空声，配着凯瑟琳的金发和蓝色铠甲洋装，飒极了。
“可以出师了。”雷电影十分满意。
身为武人的她在实战锻炼的想法上，与约修亚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因为只有亲自上手，感受金属与物体撞击时迸发的声音和触感，才能逐渐产生专属于自己的作战判断。
可惜，木有怪。
约修亚看了一眼地图，表示非常迷茫。
避开维摩庄，由南向北出发，是广阔的林地。奇形怪状的树根翻出地面，粗壮的树枝攀越在高高低低的林地高台之间。
这一路上，也就是捡到的四颗草神瞳能称之为收获。靠近盆栽后，草神瞳被吸附到植物体内，植物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舒展。
是可视化的成就感。
约修亚满意的笑了笑，将盆栽收回背包。但是看到破空劈剑不够尽兴的凯瑟琳后，又陷入沉思。
森林静谧美好，美好到险些忘记此处是剑与魔法的世界。
剑在了，魔法、魔物呢？
“走，继续北行，总有魔物让你练手的，实在不行，咱们原路返回去第一次遇到的死域。”
为了满足凯瑟琳的期待，约修亚也是拼了。
但事实上，根本不用担心提瓦特大陆上没有魔物，以及动物。
在动手前，约修亚不止一次的感到懊悔。就因为他发现可爱牛牛原来是那么的随处可见，数量是那么的庞大。
这一路上看到的牦牛，有家养的、野生的，刘海中分的、斜分的，可谓应有尽有。
一回想起不久前为了一只平平无奇的牦牛，和热辣大姐头斗智斗勇，心里就觉得不值。
亏大了啊！
收个辣妹总比臭牛香多了。
约修亚现在恨不得想杀几头牦牛泄愤，顺便尝一尝牦牛肉到底好不好吃。如果可以，甚至可以考虑垄断提瓦特大陆的牦牛肉干生意。反正尘歌壶地方不小，专门开出一个洞天养牦牛绝对够。
约修亚思绪飞走很远，想着马上就又能收获一笔巨额摩拉，边走边在乐，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蛰伏着某种嗜血嗜杀的生物。
“吼！————嗷？唔~”
前行过程中忽然杀出一只拦路虎，但是在看到约修亚后锐气全消，瞬间急刹车，温婉的如一只大猫。
雷电影面沉如水，感知到杀气波动确认无危险，并未祭出薙刀。
倒是凯瑟琳一个没收住，手中大剑朝着拦路虎面门劈了过去。
一声哀嚎过后，动物的形体变成两片兽肉，看得约修亚的心在疯狂滴血。
图鉴啊！我的图鉴！
拦路虎身后还有四五只同类，看样子打算对着约修亚群起而攻之，把他们撕碎了当点心，却没想到领头老大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类劈死。
几只虎感到惊悚，踱着脚掌随时准备撤退。
约修亚当然不肯放过解锁图鉴的机会，抡起咸鱼棒子以高敏捷属性蹿到老虎跟前。
“我负责一只，你负责其它。”
毕竟目的只在于解锁图鉴，不用杀生太多。而且老板摸鱼，员工加班这是铁则。
约修亚嘿嘿一笑，朝着老虎迎头就是一咬。
众人：……
老虎：……
这特么什么攻击方式！不上手还真就上嘴啊！
【解锁物种图鉴：长鬓虎】
【描述：毛发黄赭相间，因耳侧长有一缕长鬓发而被称为长鬓虎。身材修长、性情温顺，从不主动攻击人类，在力量强大的人面前非常懂得审时度势，曾被大慈树王作为野外坐骑】
【探索进度：0.5%】
性情温和？不主动攻击人类？这描述还不是完全反着写的吧。
描述文字太多，约修亚没有仔细看，但是探索进度的0.5%让约修亚意识到一个问题——长鬓虎不是普通小怪。
“凯瑟琳，收手，留个活口！”
嗯……话喊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视线之内的长鬓虎全成了凯瑟琳的剑下亡魂。
嗯……想过机器学习力非常卓越，却还是低估了。
挥剑战斗的凯瑟琳，仿佛换了个人，蓝色的眼瞳在杀意的激发下，从平静的湖水变成汹涌的汪洋。
而听到主人下令的凯瑟琳，显然没有及时回过神。
她有些机械、茫然的朝约修亚看去，脸颊被溅上血渍。
之前那个萌萌哒凯瑟琳多可爱，现在……完了，把孩子的天赋树点歪了，现在回炉重造还来得及吗？在线等，挺急的→_→
“嗷呜~嗷呜~”
气氛尴尬之中，传来奶声奶气，不，应该是奶凶奶凶的兽吼。
众人皆未察觉，在那群突然暴死的长鬓虎尸体附近，还有一只幼崽，又怂又凶的对着凯瑟琳吼叫。
“Master，杀掉吗？”凯瑟琳的眼中没有一丝恻隐。
“不，你等等。”
约修亚示意凯瑟琳退后，自己站在小长鬓虎跟前。
那小家伙像是感受到某种力量的召唤，瞬间变了姿态，从呲牙咧嘴变得异常乖顺，像一只大猫一样在约修亚的腿边蹭来蹭去。
约修亚重新翻看长鬓虎的描述，有一行字令他非常在意，“在力量强大的人面前非常懂得审时度势”，或许这是它们族群忽然转变态度的原因？
力量强大？
想想自己的属性面板，力量值确实高的突破天际。除此之外，或许也和自己的种族有关？
虽然面板上没有详细记录，但是在其他游戏中龙族天赋一般有龙威，即威慑万灵。
除此之外，对另一行字也很在意，“曾被大慈树王作为野外坐骑”。
或许……可以收回去养在尘歌壶里？
反正它还那么小，那么可爱……正好陪咖波。哦对了，还有个岩龙蜥。
约修亚捏着下巴思忖片刻，直接将小长鬓虎幼崽抱在怀里，然后扔进壶中。
尘歌壶动物园成员+1
见此情形，没有得到充分练手，以至于浑身杀气无法发泄的凯瑟琳表示很淦。
幸运的是，走了不远终于遇到了我们的老朋友骗骗花。
好巧不巧的顶起土地冒了个头，就冒到了凯瑟琳的剑下，彻底解了她屠戮的欲望。
没有人记得那朵花是如何凋萎，死的是多么痛苦，哀嚎的多么痛彻心扉。他们只看到凯瑟琳目露精光，像是看到杀父仇人一般挥起大剑一顿砍。
作为一个仿生机器人，她原不该具备如此浓烈的情绪。这一次实战锻炼，帮助【凯瑟琳网络】自我学习、自我升级。
从某种程度上看，凯瑟琳越来越像个人。
而增加实战经验之余，约修亚收获了更为重要的东西——解锁新元素反应，激化。
63：再战死域【求追读】
【解锁元素反应：激化】
【描述：生物受到雷元素与草元素影响后，将会引发原激化反应，使其处于原激化状态下。处于原激化状态下的生物受到雷元素或草元素攻击时，将分别引发超激化或蔓激化反应，受到额外的伤害】
【解锁进度：0.5%】
解锁进度竟然和NPC等值，分量不小。
没想到元素反应也是图鉴系统的范畴？那之前的感电、扩散、蒸发怎么没触发解锁？
哦对，因为自己无法操控元素，从未亲自触发过元素反应。而莫娜和可莉俩人打出蒸发揍遗迹巨蛇，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那会还没有激活组队机制。
原以为穿越了这么久，对大世界的新机制已经算是熟稔，却没想到仍旧时不时的蹦出新机制。
艾丝蒂尔也不知道约修亚嘴里在嘟囔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什么激化，下意识地提问道，“激化什么，激化矛盾？”
约修亚摇了摇头，把图鉴信息分享给她。
“竟然有新的元素反应类型？也是，因为草元素的出现，肯定会有相配的反应。风都是扩散，岩都是结晶吧？把这两个元素去掉，还有四个元素。草加雷是激化，草加火应该还是燃烧，现在不确定的是草加水或冰会是什么？”
“要是植物的话，浇水能促进它生长发育，草和水类似于正面状态吧？至于草和冰，属实是知识盲区……”约修亚挠头。
植物和冰…生态学领域术语【冻拔/冻举】在脑海中浮现，艾丝蒂尔抽了抽嘴角，重新关注另外一个词语——“正面状态吗？”
艾丝蒂尔对这个回答存疑，原神的设计是七种元素之间的相互反应，而非传统五行的相生相克。按照约修亚的解释，水能够滋养草的生长。如果敌人是草属性，我方施展了水元素技能，会怎样？敌我双方属性反过来又会怎样？
毕竟穿越来的大世界不完全遵循原有游戏设定，现在又缺乏信息，要尽可能把自己想到的都考虑在内。
另外，众人目前身处草国，凯瑟琳也选择了草元素附魔，这些问题很有思考的必要。
尤其是前者，别到时候拼命打了半天，敌人一滴血不掉。
嗯……艾丝蒂尔的脑中不自觉的浮现了一个双马尾，穿着修女服的元气少女，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内鬼啊！
另一边，约修亚面露难色。人站得老远，就本能得开始发抖，像是感受到死亡的召唤。
衰败枯萎的气息。
雷电影的双眼变得凌厉，快步走到队伍前方打头阵。
“是死域。”
终究没躲过。
维摩庄东侧的死域差点把约修亚搞死，所以专程换到西南侧绕行，结果还没走多远便又碰到死域，真是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让约修亚无法淡定的是，眼前的死域不止一块，肉眼可见的分散在森林的土地上，它们彼此距离很小，几乎连在一起。
就算提前做好准备，面对如此大量的死域，得折腾什么时候？
“看这架势，不打掉这片区域，咱们也过不去。”
约修亚无奈望天，没找到四叶印。
就算有四叶印也无关紧要，因为人力可及的高度范围内都已充斥着那股衰败枯朽的气息。
想要做到极高空跨越，除非你修仙。
鱼鱼抱头痛哭，心想为啥没穿越到一个修仙的世界，那得多好玩啊！
然而现在，在一个元素为王的世界，自己只能默默的拿棒子狂抡。
如果自己是小说的男主，那创造自己的作者肯定是后爹，太TM虐了。
“你确定这片死域只是打掉？”无法听到约修亚心声的艾丝蒂尔更关注现实问题，“一处衰败的区域，我们要么设法跨过，要么设法将病变消退才对。”
艾丝蒂尔看问题的角度非常奶妈。
“或许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但是死域内有很多小怪，不打掉没办法进行下一步，这一点影应该感受很深。”
“嗯。”雷电影点了点头，“病变区域滋生魔物，必须消灭。不过小艾的想法亦正确，若将死域疗愈，将其恢复成正常丛林，便不会再生出新的魔物。”
听到雷电影的话，艾丝蒂尔得意的看着约修亚，一脸等夸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疗愈死域？”
“唔，纠出病变根源，将其消除。”
雷电影回答的很抽象，听得约修亚头大，他要是知道病变的根源是啥，就直接上手砍了，还在这逼逼赖赖个啥。
但他又不敢吐槽雷电影，毕竟自己打不过，幸亏凯瑟琳主动站出来解围。
“回禀Master，衰败腐朽气息散发最浓烈的位置在死域中心，使用元素视野看可以发现那里生长着几颗大小各异的瘤。”
“瘤是死物，要怎么搞？将它们切下？”
怎么有种给大树做手术的既视感——大树生病长了瘤，需要开刀切除。
雷电影和凯瑟琳身为原住民，没有从约修亚的话语中听出任何异样，唯有艾丝蒂尔脑袋里想起小时候玩过的主题医院。
如果理解没错，似乎还是得打→_→
治疗的事交给艾丝蒂尔，打架的事由自己搞。约修亚扛起咸鱼棒子，以绝对的高敏捷和高力量属性准备发起进攻！
“有三个异变瘤，防止出现意识被侵蚀的情况。我负责中心，影，你和凯瑟琳一边一个，斩除后尽快回来，小艾在后方支援。”
发号施令结束后，约修亚忽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小艾，你的支援范围能多远？”
“理论上最远距离可达40米，但那是在魔兽里的设定，在原神里不确定。”艾丝蒂尔知道约修亚的忧虑，主动吩咐道，“总之，你们尽量与我维持在范围内，不要离开我的视野，有阻挡物也会影响施法。”
“对，还有视野障碍的问题……”约修亚挠头，“那我正面干怪，后背留给你，不会离开你的视野。”
“OK。”
说罢，艾丝蒂尔提前为队友上盾和愈合祷言，在增加护盾的同时，会根据受伤害情况弹跳治疗量，可谓是双重防护。
但是艾丝蒂尔内心依旧很慌，她现在不会精神系的技能，无法防护队友的意识不受死域气息对意识的侵蚀。
好在这次是有备而来，全神贯注的戒备下极难被偷袭，也不会因为侵蚀意识而让人忽然间失去思考能力。
第一战大败后不久的第二站，来干！
64：魔化的愚人众先遣队
战斗非常顺利，在草元素和雷元素的配合夹击下，树根上的恶瘤像是失去繁衍能力，无法再向外面吐出充满死亡的气息。
约修亚当机立断，趁恶瘤受到激化反应后的麻木僵直状态，手起刀落将其彻底斩除。
恶瘤被切除后，原本生长点的位置向外喷涌暗红色液体，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腥臭，仿佛他们砍的不是树，而是人。
树木被拟人态？
来不及思索太多，死亡的气息在短暂消散后，又卷土重来。
“恶瘤并未重生，那是？”
话音刚落，衰败的土地上开始冒气。
“有东西从地底涌出来了。”雷电影眉头紧锁。
果不其然，一双双手、一具具身躯在死亡气息的灌溉下，犹如雨后春笋从地底冒出。
杀气，双眼尽是杀气。发现死域里出现活人，个个都发了狂。
他们是人，还是魔物？
约修亚手握咸鱼棒子，有些犹豫。
“大敌当前为何迟疑。”雷电影跨步上前对着敌人便是一记重击。
顷刻间，人形躯体烟消云散。
“看清了吗，它们已非人。”雷电影双目坚定，早已猜测到约修亚的想法，“你记住，眼下仇敌纵使是人，既非我子民，便要以刀剑相向。战场之上，没有仁慈。”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约修亚当然知道。
只不过当自己亲自面对时，仍旧有强烈的不适感。
第一波人形幻影在【无想之一刀】下被尽数消灭。然而，战斗依旧没有结束。
那些因死亡气息聚集而来的幻影，在被消灭后重新凝聚，由小而大，竟变成了……
“愚人众？！”
约修亚不禁喊出声。
对玩家而言绝对不会陌生的组织，与丘丘人、骗骗花齐名的提瓦特升级好助手、玩家的“老朋友”。
可是出现在眼前的三人组，偏偏给人陌生的感觉，长相和游戏造型不太一样，仅能从衣物、武器的外观透露他们的身份。
对约修亚和艾丝蒂尔而言，玩家视野与原住民不同，UI能自动识别愚人众的属性和状态。
可现在，UI内显示的愚人众身上散发着又黑又红的气息，他们双眼冒血，身上铠甲残破，像是被丢在垃圾场的机器人，看得触目惊心。
【目标对象：魔化的愚人众先遣队·风拳前锋军】
【目标对象：魔化的愚人众先遣队·水铳重卫士】
【目标对象：魔化的愚人众先遣队·岩使游击兵】
“魔化？他们也受到死域影响？状态看起来不太对…”艾丝蒂尔不敢懈怠。
由于约修亚有和愚人众交手的经历，图鉴系统内存留着他们的信息。而且愚人众遍布全提瓦特大陆，不论是在层岩巨渊还是稻妻，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以至于图鉴的信息完整度近100%。
约修亚点开愚人众先遣队的图鉴，里面包含攻击方式、背景故事、分布地点、掉落物品等内容。但是在攻略方式这一栏是乱码，无法解析。
将数据共享给凯瑟琳，也没有效果。
既然如此，干就完事！
约修亚朝着风拳莽了上去。
相对其他先遣队成员而言，这只比较麻烦，因为他能展开风盾，为身后队友抵挡伤害。
眼下莫娜不在受召范围，无法借助【水中幻愿】吸引仇恨，如果硬打必然事倍功半，太不划算。
愚人众战斗力并不高，放在平时是雷神一个大招就能解决的事，但是现在的他们，明显不是常规状态。
约修亚：三人在受到攻击后就会触发护盾，水盾和岩盾受到雷元素能被破除，麻烦在于风拳。我先把他引走，你们负责剩下两个。
艾丝蒂尔：好的。
凯瑟琳：Yes，master
雷电影愣了片刻，才在队伍频道输入：吾知晓尔非等闲之辈，却还是诧异身负统筹战斗的将才之能。
约修亚：看过竞技类游戏直播，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等有机会，带你见识一下”，这句话已经输入完毕，最终用退格键清除。
自己不会永远在游戏，雷电影也不可能脱离游戏来到现实变成真正的人。
战斗按照约修亚的预想展开，风拳被自己引走后，凯瑟琳和雷电影打出完美配合，以超激化增强攻击后，轻易将两个先遣队成员秒掉。
艾丝蒂尔在远处划水，确定没有治疗必要时，慵懒的丢了两个电球。
接下来只剩下风拳。
“还真就一皮血没掉啊~”艾丝蒂尔抖着她的耳朵，欢快的调侃着。
纯菜刀流的弊端，在知道自己无法操控元素之力时就已经苦恼过的问题，竟然被艾丝蒂尔公然嘲讽。
呜呜……作者后爹，太抠了，牛皮的金手指都不肯给。
呜呜……世态炎凉，小说男主太难做了。
约修亚一边非常戏精的内心独白，一边机械的用咸鱼棒子抵盾。
凯瑟琳眼疾手快，抓准风拳背对自己的时机，一剑刺心。大剑被草元素附魔，穿刺的时间，一颗颗种子汲取风拳体内的能量而疯狂生长，眨眼功夫，手指粗的藤蔓从心脏攀爬而出。
还不等风拳察觉到什么，便被藤蔓吸干能量消散。
“解决了。”凯瑟琳抽回大剑看向约修亚，双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事态的发展、凯瑟琳的转变，超出约修亚的理解。他现在有些茫然，在思考当初教她战斗是不是错了。
“检测到死域正在消失。”
凯瑟琳话音刚落，遮天盖日的腐败和枯朽气消散，众人脚下的土地恢复绿意和生机。
原先恶瘤所在的生长点变得平滑，生出新的树皮。
片刻功夫，从死气沉沉变得生机勃勃。
与此同时，约修亚的脑袋里传来嗡鸣声，是迟到的死域图鉴。
【解锁冒险图鉴：死域】
【描述：非固定场所，是被某种神秘的不详力量侵蚀后变成的区域。受死域严重侵蚀的魔物与在死域中生长的朽败之枝会发起攻击，使误入此地的角色快速积累“凋零”】
【解锁进度：1.0%】
【更新物种图鉴：愚人众先遣队·魔化状态】
【描述：长期遭受侵蚀而表现出魔化的愚人众，彻底丧失作为人的意识。不过，他们之前是人吗？】
“嗯？图鉴描述里竟然出现了问句？”
约修亚下意识的看向艾丝蒂尔，巧就巧在，她刚才在最终嘀咕的正是这一句：愚人众在魔化前也不是人吧？
65：神之心、天空岛和愚人众执行官
在一个不科学的世界，没必要过分计较逻辑。
比如艾丝蒂尔，她或许、Maybe、可能具有类似于言灵的能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鉴于每次都表现在图鉴描述上，约修亚至今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言灵术。
如果是，得是何等逆天的能力？！
小鱼鱼侧目注视，决定多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定论。
至于魔化的愚人众，众人各有所思。
“愚人众真的是非常神奇的存在。”艾丝蒂尔感慨颇深，“他们来自至冬国，与蒙德、璃月甚至稻妻建立外交关系，明面上进行正常往来。然而，暗地里却又和盗宝团、深渊教团、野伏众密切合作，想尽一切办法搞事，导致我经常摸不清愚人众的立场是什么，核心目的又是什么？”
“神之心吧。”约修亚努力搜索脑海里贫瘠的剧情记忆，“温迪、钟离还有影的神之心都已被愚人众执行官取走。”
“嗯？吾之心早已丢弃，并未被他人拿走。”被点名的雷电影听得一头雾水。
“看来，又出现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了。”约修亚点开旅行日志，把过往的事迹简单复述了一遍。
“目前已得到的信息中，第八席【女士】罗莎琳刺杀巴巴托斯获取神之心；末席【公子】达达利亚意图获取摩拉克斯的神之心；第六席【散兵】国崩以拯救旅行者为由与八重神子交易获得巴尔的神之心。”
“竟会如此。”雷电影声音低沉，“神子偷藏了吾之心，为了拯救别人，兜兜转转又交给他。”
按理说雷电影该知情，但是从她的反映来看，完全不知之后发生过什么，究其原因，恐怕是多版本并存的后遗症。
思及此，约修亚不由得想到荧和空，这对双子才是原神的主角。不知此刻的他们，是否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经历着新版本的剧情。
约修亚挠挠头，有些期待和想往，随即点开系统内置教学查询做正事。
【检索信息：神之心】
【获取数据：相较于⌈神之眼⌋更为高级的魔力器官，为⌈尘世七执政⌋所有，具有特殊权能，与天空岛共鸣】
【检索信息：天空岛】
【获取数据：提瓦特大陆上空的浮岛，是神明的住所。据说只有表现出色的英勇烦人，才能登上天空岛而成为神灵。】
【获取数据：遥远时空的故事里，巨人盘古的血液化作江河，普鲁沙的身体被切割，滋润了宇宙众生，伊米尔的脑髓成为苍天大海。了无生机的世界因此而改变，这就是“原初之人”的神话。】
比意料的内容要多。
原神公开测试服务器命名为天空岛，必然有什么特殊意义。
约修亚托着下巴，继续翻阅光屏，越往下看，疑问便越多。双子冒险的根源是他们失去了彼此，而造成这件事发生的，是周游世界时遇到了一位自称是天理维系者的……神灵？
不同于已公开的七神，是一位白发、金瞳的女神。
但是在观感上，更像是痴妄太过而走火入魔。
开场动画中，旅行者的台词【就这样，陌生的神灵带走了我的哥哥。我也被神封印，失去了原本的力量。曾经跨越诸多世界的我们，受困于此…】引发约修亚更多猜想。
“原本的力量，诸多世界……提瓦特大陆只是天空岛统辖之下的其中一个维度…吗？”
雷电影，沉默。
“你在说什么，怎么提起天空岛了？”艾丝蒂尔接话，“还记得每次进入游戏前的那扇门吗？我一直在想，那扇门究竟通往何方，还有，那断壁残垣又归属何处？会是天空岛的一隅吗？”
“汝等……不必对这些事好奇太多。”雷电影挪开眼眸。
“也是，本来在查神之心来着，忽然跑偏了。”
察觉到雷电影不愿多说，约修亚自觉过渡话题。
虽然好奇，但毕竟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关系，现在想这些没用。
于是重新滚回上一段关于神之心的数据，“神之心是高级魔力器官，带有特殊权能，愚人众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想成为神明？”
“不是吧，愚人众隶属至冬国，听从冰之女皇的命令，他们的老大已经是神明，为何还要收集神之心？”
关于至冬国的立场，从开始玩到现在，一直没搞懂。
“愚人众执行官十一个席位的资料有吗？”
“有的。”凯瑟琳点点头，随即将一段资料传到队伍频道。
第一席【丑角】皮耶罗
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第三席【少女】哥伦比娅
第五席【公鸡】普契涅拉
第九席【富人】潘塔罗涅
“其余三位分别是【队长】卡皮塔诺，【木偶】桑多捏，【仆人】阿雷奇诺。由于行踪神秘，暂时无法获取他们的席位。”
“不论席位为何，目前未知的信息是第四、第七和第十。”艾丝蒂尔托着下巴，“嗯，巧的是先前与散兵、女士和公子都交过手，大抵能根据他们的战斗力估测邻近席位的实力，不算太被动。”
“影亲手制作的人偶只能在愚人众执行官中排第六位，那么前五席，尤其是前三席的实力得有多强？简直不敢想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再度提及国崩，愧疚与矛盾在雷电影的心头划过。
“影，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约修亚敏锐察觉，“不过现在倒的确有个事想向你请教。”
“讲。”
“尘世七执政中，你对至冬国女王有什么看法？”
雷电影幽幽长叹，“她，曾经是一个温柔的神明。”
曾经。
那么现在是怎样的神明？冰冷、贪恋权能？
自从穿越以后，约修亚越加将自己代入旅行者的角色，想要更深了解世界的背景。
“本地数据中是否有冰之女皇的信息？”
由于游戏版本还没有开放至冬国，所以在教程、图鉴里无法获得相关信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凯瑟琳身上。
毕竟，凯瑟琳的存在并非只是服务于玩家。为了满足剧情需要，在设定上，【凯瑟琳网络】是整个提瓦特大陆的情报汇集中心。
已知信息存储、冒险者搜集的情报汇总，甚至权威机构不可公开的秘密贮藏。
尤其是后两类信息内容，用人话讲就是，官方已有设定但还未公开给玩家的信息。好比穿越时官方公开的内容仅有2.8版本，但是【凯瑟琳网络】贮藏的信息或许包含3版甚至4版的内容。
哪怕是非常粗犷的设定，哪怕是未成画的线稿，也能从中窥得局部样貌。
而且以米哈游的工作方式，提前做好下版本内容是基操。
请假
大量工作砸来，把作者菌砸晕了。
请假一天，明天恢复更新。
66：纳西妲
“没有更多信息。”
凯瑟琳的回答浇灭了约修亚的热情和期待，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而所谓的没有更多信息，可以理解为，目前对于冰之女皇的描述，存在于各个NPC的交谈中。汇总以后，和约修亚已知内容相差无几。
“那就算了，现在去想这些问题还太早。”
约修亚摇摇头，“当下我们更该考虑的问题是，愚人众为何出现在须弥，会不会又准备搞什么幺蛾子？”
恢复使用现代词语的约修亚，看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不再是一副暮气沉沉老干部的感觉。
有时候看到他那副模样，艾丝蒂尔会觉得十分割裂，就好像在约修亚体内住着两个人一般。
“想什么想！”艾学霸朝着约修亚的肩膀奋力一拍，“你现在怎么比我还像个搞学术的？玩个游戏讲什么逻辑、动什么脑子？这么干还叫娱乐吗？！”
“也是哈……”
约修亚尴尬的笑笑，“奶娘娘说啥就是啥！人生，爽就完事了！”
“你叫我什么？”
第一次听到新外号的艾丝蒂尔瞬间炸毛，起外号不能起个好听的？！
“啊没没没……”
这边打闹时，凯瑟琳状态大变，以十分机械的声音自动播放：
【接收主脑信号中……】
【自动解析信号内容……】
【主脑遭受攻击，主脑遭受攻击，主脑遭受攻击……】
凯瑟琳开启无限复读模式，颈部急速扭转，连接头部的接口迸溅出电火花。
“What……t？！开关在哪，赶紧关机！”
噼啪——
艾学霸以雷电之力阻断原本相连的电路，雷电影继而将凯瑟琳体内的电力彻底抽空。
“真·硬核关机……”
约修亚看得目瞪口呆。
“强制接收信号，然后发出警告，这感觉像是主脑中病毒了？”
计算机方面，艾学霸变身成艾学渣。
“90%的电脑问题靠重启就能解决，如果不行，就再重启一次，这是我社畜多年的经验。”
听着约修亚侃侃而谈，艾丝蒂尔翻了个白眼，“方法不错，就是费电脑。”
那确实…之前就因为频繁开关机把硬盘给晃坏了，数据全丢，差点没法和老板交代…
痛苦的回忆……
鱼鱼闭嘴扶额。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机器人再度说话了，是凯瑟琳的声线。
“帮帮我…”
“你？！”
约修亚差点吓的魂儿都没了，不光是他，连艾丝蒂尔这个相信科学的人也被吓到。
“你不是凯瑟琳，你是谁？不，其实没必要问，你就是连接凯瑟琳网络的终端，主脑。”
“主脑竟然有自我意识？AI？”
“你们回答对了一半，我的确借用主脑连接凯瑟琳，但我不是主脑。AI…是什么呢，从外部数据获取含义为artificialintelligence，意为人工智能。从不断学习和了解人类的角度看，我或许属于AI呢。”
听到这个回答，雷电影眉头一皱。
暂且充当主脑的凯瑟琳自我介绍道，“请称呼我为纳西妲。”
“你好，纳西妲。”
约修亚配合且礼貌的打了招呼，“开诚布公是我们能继续交流的前提。让我们开门见山的说，你为何要连接到凯瑟琳，主脑遭到攻击又是怎么一回事？”
主脑通过凯瑟琳发送求救信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一次变本加厉，竟然直接侵占凯瑟琳的意识。
如果纳西妲不给出合理的解释，约修亚的礼貌和客气便止步于此。
“求助并非只是作为纳西妲，也作为凯瑟琳。”
“什么意思？你不要故弄玄虚。”
艾丝蒂尔的语气有些敌意，然后立即在队伍里大肆吐槽：简直谜语人。
“在某种程度上我与凯瑟琳网络共生相通。只不过我掌管的终端是虚空，而凯瑟琳网络的终端是一台外部设备。虚空能收集、汇总提瓦特大陆上的所有信息，其中便有一部分来自她们。”
“等等…”约修亚打断了纳西妲，“你说，你掌管虚空终端，是须弥人佩戴的虚空终端？”
“凯瑟琳”点点头。
“那你该不会是传闻中的草神大慈树王？”
“不是哦”，凯瑟琳（纳西妲）摇摇头，“我的存在是为了守护须弥的子民，被教令院称为小吉祥草王，却不是大慈树王。我…距离成为祂还很遥远。”
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为何说虚空终端是大慈树王的遗产。所谓遗产，便是已故者留下的财富。也明白为何女神像是个萝莉。
现在，约修亚更好奇的是，小吉祥草王和大慈树王之间是什么关系？
神明间的更迭应该是实力至上，而非家族世袭。
无论如何，这忽然充斥满脑子的干话，约修亚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怕被揍。
至于教令院，这个词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在层岩巨渊研究黑泥的须弥学者胡塞尼便是来自教令院。
唔，黑泥，拉自己下水的万恶之源。约修亚皱眉，直接问道，“教令院，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表面上，教令院掌握大量知识，是全须弥学者憧憬的至高学府。”
“那实际上呢？”
“决定知识的归属，通过虚空系统，统一管理知识。”
“你这话前后矛盾。”艾丝蒂尔打断纳西妲，“不久前你分明说虚空系统由你掌握。”
“本应该由我掌握。”
“这听起来像是篡权夺位的戏码。”得到纳西妲回复的艾丝蒂尔的态度依旧没有变好，语气中带着嘲讽。
“如果因此无法获得你们的信任，我也不会感到奇怪，毕竟谁能想到一个神明，会被祂的子民、信仰者所架空？”
纳西妲叹气，继续道，“但是眼下还有比获取信任更重要的事情，能够让我感到恐怖的人，并非教令院，而是比他们更恐怖的，未知的存在，这才是我主动发起求助的根本原因。”
“请说。”
“简而言之，所谓未知的存在，是造成本次信息流涌动，亦或者造成你们口中多版本同时共存的主使者。”
从凯瑟琳的口中说出这些词语并不违和，但是众人知道，真正说出这些词语的，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神明，纳西妲。
67：一些额外的信息
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
所谓异变的根源，竟然有人在背后主使。
看着约修亚和艾丝蒂尔惊愕的表情，纳西妲知道他们相信了自己的话。
只不过纳西妲以为自己站在第五层，其实只在第一层，而约修亚和艾丝蒂尔，站到的是更高维度，超越了游戏本身。
多版本并存、未知信息流被激活，放在游戏里叫做异变，放在现实里叫做Bug或者病毒。
这意味着有人在外部操作。
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超二人想象。
约修亚托手拄着下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他看了眼艾丝蒂尔，一脸凝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建议不要太绝对。寻找他们有两条线，一条在内部，一条在外部。”
“怎么，你也和纳西妲一样变成谜语人了？”
“隔墙有耳，看听说写都可能被监控。总之，小心无大错，毕竟我们连小吉祥草王都没有防住。”
“我明白，不过也不必太过忧虑，时间还长，不如找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逛逛动物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啊？……好。”
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艾丝蒂尔的暗语。
而忽然被点名的纳西妲表示不解。
自诞生至今已有五百多岁，但对于神明而言，五百岁还不够成熟。长期在教令院的漠视下，纳西妲只能靠自己，很缓慢的学习人类、模仿人类、理解人类。
平时很喜欢比喻，把复杂的道理用自己可以理解的现象去表述，却不精通暗指或者嘲讽。
纳西妲没有太在意约修亚和艾丝蒂尔的话外之意，而是敏锐的察觉到另外一股力量，并且毫不遮掩的提出，“这里，有强大的气息，萦绕在你身边。”
“诶？”
约修亚心虚的挠头，本想继续装傻，纳西妲却没有给他机会。
“御建鸣神命，你是稻妻的神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雷电影冷哼一声，“既是智慧之神，便自己去想罢。”
雷电影没有现身，维持后台状态。
跨境神明见面，分外眼红？
约修亚刚才发现凯瑟琳状态不对时，提前将雷电影切换到后台，没想到还是被纳西妲察觉了。
看来，纳西妲不仅能侵占凯瑟琳目前的意识，还可以直接读取凯瑟琳体内的数据？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随时社死？
约修亚感到头皮发麻，于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刚才提及的事要从长计议，在此之前有一点要事先说明，你不能随便侵占凯瑟琳的意识。”
“侵占信徒的意识违背我所遵循的原则，你放心，以后会提前打招呼的，就像去别人家做客要提前敲门一样。如今信息已经传达，现在将凯瑟琳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凯瑟琳的眼眸变回蓝色。
“Master。”
约修亚朝她点点头，开始和艾丝蒂尔继续商量下一步计划。
事情的发展，确实太快了。二人不得不再次感慨。
“计划有变，咱们不能在路上流连，必须尽快赶往须弥城。”
未知的区域，以后再去探索吧。
艾丝蒂尔点头道，“边走边捋思路，太多事我还没想明白，不过我们至少要会一会教令院，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地方，竟然把神明逼到下凡求助。”
说完，嘴上哼起了《念诗之王》：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
约修亚听后一脸无语，“你这张嘴是真的不饶人。”
没有一分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阴阳怪气，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确定纳西妲离开后，雷电影再次现身。
“她身上有前代草神大慈树王的气息。”
“祂们之间不是单纯的前任和新继任者的关系？”
听到约修亚的提问，雷电影摇摇头，若有所思。
艾丝蒂尔则是脑洞大开，在渊博的记忆库中反复搜索“纳西妲”三个字，总觉得很耳熟。
“纳西妲……纳西妲……nahida？诶~”艾丝蒂尔灵光一闪，检索到记忆深处的信息，“nahida是某个蝶属！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是热带的物种！”
何止是灵关一闪，简直就是发现新大陆。
艾丝蒂尔激动的跟约修亚分享自己的发现，“你说，小吉祥草王的本体会不会是蝶，草晶蝶？”
首先，存在本体这种东西吗？
刚想吐槽艾丝蒂尔，忽然想起风神的本体是一只风精灵，岩神的本体是一条龙，前代草神的本体是不是树有待考证，但至少小吉祥草王本体是蝶也不会太奇怪。
说话聊天的功夫，众人清除了三块沿途路过的死域。
随着熟练度增长，清除死域逐渐变成流水线作业，愈加轻车熟路。
由于事态紧急，原定从维摩庄西南部绕行到须弥东口的计划改变，直接距离须弥城最近的已开锚点。众人从道成林一路北行，途径离渡谷，开启新传送锚点后，向前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门楼。
或许草国的建筑风格主打“融于自然”，门楼的建设风格简洁质朴，要不是有两个看上去威武的壮士在门前值守，这里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景点。
“呃，须弥城的值守兵士风格和其它国度完全不同，他们看起来……嗯，有点像街（gai）溜子。”
听到约修亚的评价，艾丝蒂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也这么认为，而且你看，在值守人附近还有一位文质彬彬、相貌堂堂的学者。须弥城连门卫都要文武双全吗？”
虽说两人闲聊的气氛很好，但凯瑟琳却突然表现出某种强烈的不适感。
约修亚立即警醒，“该不会又被……”
“Master，是我。”凯瑟琳扶着额头解释，“城内信息流紊乱，让我觉得头很痛……”
纳西妲已经明说，某个未知的力量试图掌控她。凯瑟琳网络既是世界树用来传输和接收信息的连接之一，受到影响似乎在情理之中。
只是没想到，身为仿生人的凯瑟琳，竟会受影响到这种程度。
“如果撑不住，先回尘歌壶休息。”
就刚才雷电影的例子，只是切换到后台不能真正屏蔽气息，也就意味着无法与大世界隔断。
目前，恐怕只有尘歌壶是真正的净土。
“不…Master，外面有危险，我、我不能丢下主人不管。”
68：艾学霸又要干起老本行
危险？
约修亚扭头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能称之为危险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自己进化前的龙人模样恐怕会被须弥人视为危险。
“你好，异乡的旅人，欢迎来到须弥。”
就在约修亚不以为然的四处张望时，站在门楼下的那一文一武走到他跟前。
黝黑的皮肤，金色的海胆头，额头前绑着一条绯红色带有纹理的发带，配着他明艳又暴露的着装。
嗯…真是独特的审美。
约修亚对着说话的人上下打量完，转而看向旁边的“文人”，两鬓斑白，墨绿长衫书卷气很浓，算是中规中矩的学者装扮。
两个人的左耳都佩戴着不知到底是藤蔓还是叶片的“虚空”。
“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约修亚默认了自己是异乡的旅人，表现得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
“因为虚空终端里没有二位的信息。”学者解释的很诚恳，并拿出两枚终端递给约修亚和艾丝蒂尔。
“两位的运气很好，过去教令院只对须弥人和长期留在须弥的外国人发放虚空终端，是最近才决定对全体旅客发放的。”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获得虚空的使用权是多么光荣的事情一般。
在约修亚一脸萌新的点头中，那位学者果不其然的开始安利虚空的重要性和使用方法。
大多内容和凯瑟琳检索到的相一致。
约修亚听的很粗糙，他根本不在意这东西，因为凯瑟琳就可以满足自己大多的查询需求。
另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约修亚从小到大都坚持信奉的准则。不管对方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他都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虚空终端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如此珍贵的设备怎会轻易发给随时离开的外国人。
不怕被黑走？
想来，是不会害怕的。约修亚摇摇头，认为现在该关心的是，自己和艾丝蒂尔是不是被盯上了。
想溜。
对方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下意识的就想逃走。
与此同时，约修亚在浮空的光屏上打字，选择的是队伍频道：@凯瑟琳，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注视着我……后背好冷。
艾丝蒂尔看到信息没有立刻回复，而是设法去安抚两位瞳孔惊震的值守人，指着约修亚的脑袋道，“他，从小这不太正常，经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你们不要在意。”
“嗯？”
鱼鱼问号。
凯瑟琳：master…不要戴，那个东西，很危险，不要戴…
这…把鱼鱼给整懵了，一边是外国友人的客套，一边是队友的真挚建议。
该如何抉择？那当然是听凯瑟琳的了。
装病装到底，约修亚的动作从手指触摸光屏到放肆挥舞双臂，外带摇头晃脑，完全就是一副抽风发癫的模样。
成功从布莱希特体系（表演派）过渡到斯坦尼体系（体验派），彻底解放天性。
在两个须弥人的视野中，一个瘦高少年，宛如没有脊椎一样疯狂摇摆，做出多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高难度动作。
而虚空无法解析这些动作背后的含义…给他俩都整懵了。
头脑发懵的还有艾丝蒂尔，她没有料到约修亚这顿操作。不过反应还算很快，人立即小跑到约修亚身旁架起胳膊就往外抬。
“糟了！他又犯病了！我得赶紧带他回去吃药，告辞了先。”
话音刚落，两人也不知道谁拉拽着谁，落荒而逃。
飞扬的尘土另一侧，留下两位值守错愕的脸。
到嘴的肥鹅飞走了。
“呼！好了好了，不用跑了…”
终于跑到视线范围之外，艾丝蒂尔扶着大树，大口喘着粗气。缓过劲儿来，才想起问约修亚，“你这是整哪出？”
“是我…建议master远离须弥城，远离虚空终端。”
凯瑟琳满脸愧疚。
“嗯，你的建议没问题，纳西妲提到的未知力量，似乎能通过操控虚空影响到祂，既然如此还是不碰最好。”
“……”
雷电影全程保持沉默。
“下一步怎么打算？”
“须弥必须要去，城里一定藏着秘密，但是要设法避开值守，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
听到约修亚的回答，艾丝蒂尔想起不久前他们在稻妻东躲XZ的日子，不由轻笑出声，“哈，躲巡逻卫兵你可是老油条了，照着稻妻的方式再来一遍。那么，我又可以玩换装游戏了！”
凯瑟琳听后，面露羞涩，不知道自己又会被她改造成什么奇怪的造型。
虽然……现在这位金发蓝裙的女剑士看起来很飒爽。
雷电影听后，则是满脸问号。“嗯…吾是错过何等精彩美妙的景色了吗？”
不过，结合语境，以及初遇他们时的造型，隐约能猜到小艾话语的含义，不禁跟着笑起来。
“啊，既要隐蔽行踪，混入须弥本地人中，吾亦需要换身行头。嗯，变装的事，交给小艾你了。”
说得倒是十分义正严词，但是眼神里的那股期待是怎么回事！发觉雷电影表情细节的约修亚在内心疯狂吐槽。
“变装不难。”艾丝蒂尔想也没想，默认承包全队衣装，“问题是虚空要如何伪装？”
“是个问题。”约修亚托腮，“你之前的衣服都是如何改造的？道具可以同理制作吗？”
“你在想什么桃子？”艾丝蒂尔不爽的瞪了他一眼，“那些衣服一部分是从小沧泠定制的，一部分是姑奶奶我亲手缝的！耗时耗力还耗财！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我这不是觉得奶娘娘天下无敌，拥有改造道具的能力吗……”
“你再喊一声奶娘试试？”
艾丝蒂尔上手拧住约修亚的龙角，就准备揍他。
“我错了，不是奶娘，是奶娘娘……别打了，啊！啊！！”
见此情景，凯瑟琳和雷电影表示司空见惯。凯瑟琳不知从哪掏出一片瓜分给雷电影，两个人喜滋滋的一起看热闹。
嗯，八卦之魂是会相互传染的。
“所以言归正传，虚空要如何仿造？”
“不知道。”艾丝蒂尔小手一摊，“外形上好模仿，问题是效果如何实现。刚才那俩值守说虚空里没有我们的信息，这句话你记得吗？”
“有点印象。”约修亚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戴虚空，在他们的眼中是不一样的，所以只模仿外观，把伪造的虚空挂在耳朵上会、很、蠢。”
69：虚空终端之元素操控
“那怎么办？”
约修亚的脑袋太小，真不能怪他蠢。
“我可以为你们提供。”
后排吃瓜群众凯瑟琳忽然发话。但是她的神态、语气和眼瞳的颜色，无一不宣示着一件事：不是本人。
约修亚感到恼火，“如果没记错，就在不久前我们刚做过协定，不可无故侵占凯瑟琳的意识。”
“我没有违反哦，是凯瑟琳主动发起联络申请。”
纳西妲占用的凯瑟琳，目前是阿尔托莉雅造型，整顶着脑袋上的呆毛歪歪头，贼萌！
神明不懈谎言，纳西妲的话可信。
约修亚的敌意降低，“粗劣模仿外形的虚空无法逃过须弥人的观测，可是为了融入戴上真正的虚空，岂不是本末倒置？凯瑟琳认为虚空非常危险，而你也说过，未知力量试图通过虚空掌控主脑甚至你。”
完美闭环。
“没有关系哦，我提供的虚空不受教令院控制，只与我相连。佩戴以后，可以获取虚空的全部功能，而且在其他人眼中和普通佩戴者无异。”
这么逆天的Bug？听得小鱼鱼有点心动。
之前要不是担心被监控，他还真想体验一下这种黑科技。要不是造型像个叶片，功能性和观感都非常赛博风。
或者说，根本就是进入S·A·O时佩戴的头盔的具现化。
那是非常期待啊！
鱼鱼忍住搓手的冲动，点了点头，“好，那就照你的来。”
“叮——欢迎接入虚空终端”
佩戴虚空的瞬间，原有的UI基础上浮现出一行文字提示，视线里的景色和人物陆续被加上一层翠绿色滤镜，目标人形的外廓显示出多条信息。
【姓名：雷电影（巴尔泽布）】
【国度：稻妻】
【擅长技能：武艺、将食品做成黑暗料理】
【职业定位：尘世七执政（雷），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
Emmmm…小鱼鱼憋笑看向艾丝蒂尔。
【姓名：艾丝蒂尔（冰鹿）】
【国度：稻妻】
【擅长技能：治愈、教科书级“口嫌体直”】
【职业定位：巫女、医师、刺杀者】
Emmmm……口嫌体直到成为了擅长技能？！憋笑次数+1。但是当视线扫到职业定位这一栏时，笑意在嘴角凝固，约修亚额间冷汗涔涔。
刺杀者？！
见过艾丝蒂尔做奶妈，也见过她操控雷元素输出，但从没见她展现出刺客的一面。
啥情况？
问，是不敢问的，怕当场被灭口。
以后对待奶娘娘必须谨小慎微，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嘶，鱼鱼发抖。
约修亚立即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位，凯瑟琳。
但是视线里的凯瑟琳人形模糊，没有翠绿色滤镜，视线内无法识别出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约修亚发出疑问声，“机器人不在识别范围？”
“不是哦。”凯瑟琳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虚空，佩戴在耳后，“现在就有了。”
果然，在约修亚的视野内，凯瑟琳从模糊人影变得逐渐清晰，随后被覆盖一层翠绿色滤镜，并且出现对应信息。
【姓名：纳西妲】
【国度：须弥】
【擅长技能：提瓦特大陆信息收集工作、掌管虚空终端、梦境操控、说谜语】
【职业定位：尘世七执政（草）、小吉祥草王】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一，我想看凯瑟琳，为啥看到的是你？第二，说谜语是什么鬼？”
“第一，因为凯瑟琳的意识被我占用，所以你看到的是我。第二，说谜语是一项擅长的既能，不是鬼。因为听到艾丝蒂尔说我是谜语人，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表达我很擅长说谜语，所以加了上去。”
“加了…上去？”
合着擅长技能还可以随时修改呗，还真就是“掌管”虚空。约修亚无奈扶额，突然意识到掌管虚空权限的重要性。
如果落在别有用心的组织手上，任由他们更改信息，岂不是能把杀人犯都改成良民？
掌控虚空终端的另一个作用，是拥有知识的分配权。且不提是否加剧知识贩卖，通过更改人物在虚空内的信息，是否影响到现实生活中的姓名、国度、技能、职业都尚未可知。
因为，虚空终端能够提取知识的前提是本人符合特定身份和条件。而反过来，信息被更改后，意味着身份随之变化，能够获取的知识资源也会改变。
约修亚不由自主的叹气，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一只鱼，就应该挺尸摆烂，懂什么脑子。
脑子这东西，他有吗？
哦，有。就是比较小。
由于约修亚已经连接虚空，而且始终处于高度思考状态，他所顾虑的内容完全被纳西妲接收。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哦，只要拿你当实验品就好了。”
“啊？！”
“哼，一场冒险的赌博。”
既然气息无法藏匿，雷电影表态愈发无所顾忌。
“嗯？我不太明白，你明知道我的操作是没有风险的，为什么还要表现出生气的情绪呢？”
由于变装卡在虚空终端这一环节，凯瑟琳依旧保留阿尔托莉雅的造型。约修亚看到她顶着呆毛一脸疑问的样子，真的非常想伸手指去戳戳她的脸。
可是一想到皮囊之下的意识属于纳西妲，不由得想抗拒，让他有很强的割裂感。
但，这个实验，他很感兴趣。
“好，就以我为实验品。”
话说完没多久，约修亚率先发现艾丝蒂尔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好了。”
纳西妲朝约修亚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检测效果。
问题是，纳西妲到底改动了什么内容？他又不能内视自己的信息（至少现在还不会用_(:з”∠)_
“你、你你，可以操控元素了？！”
艾丝蒂尔震惊到失语。
通过艾丝蒂尔的反应，约修亚仿佛意识到纳西妲在擅长技能处写了什么——元素操控。
既然如此。
约修亚伸手就打了个响指，“火来！”
徒手搓出火球是他中二时期最大的梦想，即便到博二的年纪，依旧对这个梦想有着最崇高的向往。
然而，指尖没有出现火球。
连个火星都没有。
“纳西妲，你是不是在逗我？”
70：舍近求远，条条大路通须弥
在纳西妲的解释和指导下，约修亚终于明白被修改的内容是什么。
不单是元素操控，而是全元素操控。
和双子主角的设定不同，不需要和位于各个国度内的七天神像共鸣，就能直接调用大世界的七种元素。
何等逆天的设定！
后爹终于当人了，让自己像个手拿剧本、拥有金手指的主角了。
鱼鱼感动大哭。
问题是草国的神明，为何能赋予约修亚使用其它元素力量？还不只一种？
“我想，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可以为你解释。”
神之眼，即愿望强烈得能受到神明注视。获得神之眼的人，被赋予操控元素力量的能力。可操控的元素类别因人而异。
这就是为何蒙德子民中获得神之眼的人不只有风属性，璃月和稻妻同理。
从神之眼的角度解释非常合理，问题是自己为什么能操控七种元素？
是被纳西妲注视七次？还是被七个神明同时注视到？
不管是哪种可能，想想都很恐怖，约修亚不由打了个哆嗦。
“只是拥有操控元素的能力，具体施展到何种程度，能够获得怎样的战技，要看个人领悟。”
纳西妲这话翻译过来是，徒弟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约修亚点点头，内心感到捡了个大便宜，因此对祂的敌意越来越小。
嗯，拿人手短。
乔装的前置任务均已解锁，现在就等艾丝蒂尔裁剪出符合本地风土人情的衣装，就能打入敌人内部了。
说时迟那时快，闲聊的功夫，艾丝蒂尔为三人量体完毕，很快就做出成品。
结合前几日路过村庄和刚才须弥城门所见，艾裁缝简单改造出几件衣服。
“这次是急活，做工糙，你们凑合一下。”
在现实里，人们挑选衣服会反复查看样式、设计、尺寸，但是在游戏里，只要不抵抗，就是同意。
“听说须弥的原型是印度，于是参考了西游记的天竺少女、印度传统服饰纱丽。”
话音刚落，众人衣着与热带雨林更为相称，变得清凉。
只见凯瑟琳和雷电影一个清爽靓丽，一个富贵端庄，露出香肩与小蛮腰，展现出曼妙身材。
真·一键换装，一键令人口水直流。
“就是……”约修亚暂且收起贪恋的目光，一言难尽的指着自己额头上的绯色发带问道，“为什么我的穿衣风格和她俩不一样？”
“唔咳……这个嘛，万年母胎solo表示平时关注异性服装太少，于是直接参考刚才在须弥城前看到的那两套。我觉得以你的气质…不适合文绉绉的长衫。”
“行吧……至少凉快。”约修亚很快接受了自己这套街溜子造型，但是无法理解艾丝蒂尔那一身阿拉丁造型的着装……
“那你这身造型，又是什么鬼？”
亮黄色的短褂和灯笼裤，脑袋上缠着同色系头巾，脚穿阿拉丁同款尖角鞋，浑身上下充满了喜感，让人根本无法联想此人曾是鸣神大社威望名声仅低于八重神子的巫女。
“啊……刚才你在和值守说话时，不远处有一个紫头发的小个子骑着史莱姆在街道上快速流窜，我看她那身衣服质感不错，一并做了。”
艾丝蒂尔有些心虚，哪是衣服质感的问题，是因为她没有“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身材啊！
“而且我这耳朵太显眼，正好用头巾藏起来。”
有理有据，非常机智。
艾学霸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佩戴虚空，再穿上这身衣服，应该不会被当成外国人了。哎不对……”
约修亚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立即转头看向凯瑟琳，先……吞咽了一下口水，“纳西妲还在吗？”
“我在呢。”
呃，这强烈的【小度小度】即视感。
“需要你从终端将我们的国别全都改成须弥。”
“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从哪出发。”约修亚托着下巴，“虽然乔装过，但是还从刚才的入口进城，会不会太过显眼？”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须弥城区结构复杂，是建立在圣树上修建起来的城市。主城区在高处，只有东、西两处设有可以进出城区的正规通道。刚才我们去的是东口。”
不说还好，一说约修亚和艾丝蒂尔不由都点开地图。
庞大的树根图标坐落在城区，和那时在层岩巨渊偶然发现的区域很相似。
不知道纳西妲会不会知道黑泥和穿越者的事。
对方已经是一方神明，掌握的信息必然比自己这个外来者要多。
约修亚张口欲问，到关头又闭上嘴。
从立场而言，自己与纳西妲姑且算得上是队友，然而关于祂的信息太少，共同经历也很少，无法进一步估测未来关系走向。
嗯…关于自己和艾丝蒂尔的真正来历，对雷电影都没有细说。
不如还是再等等。
一番纠结过后，约修亚目视他方。
然而他不知晓的是，刚才所有的心理活动，都已经被传入虚空，上次也是这样。
【咦，原来在太阳、月亮、星星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哦。在天空岛之上，还有更广阔的的空间】
凯瑟琳（纳西妲）的眼睛变得亮晶晶。
【我可没有隐瞒虚空的使用原理哦，是你不知道】
“不要耍花招。”——来自雷电影的神念，只有在场的两位神明可以互相感应到。
凯瑟琳（纳西妲）笑嘻嘻的没有回应，站起身的瞬间，眼眸的颜色从翠绿回归湖蓝。
“如果从西边通道进入须弥，咱们等于是又要回到维摩庄重走一次。”
因为纳西妲的介入，探寻操控信息流的幕后黑手，一行人决定能尽快进入须弥，而放弃去感受更多风土人情和已经探索的区域，中途改道到离渡谷。
现在为了稳妥，不被须弥城门的两个值守发现，而舍近求远，再次回到之前的路线继续绕行……
啊，人生的道路还真就是曲折啊。
鱼鱼迎风流泪。
当约修亚准备点上传送锚点带大部队离开时，艾丝蒂尔扶着薛定谔的眼镜框道，“你看须弥城区东南侧，是不是有一个港口？”
71：消失一半的■■■
“阿这……你不会打算从水里潜过去吧？”
约修亚表示震惊，但是看着艾丝蒂尔认真的表情，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是打算从水里潜过去，但没打算我们跟着潜过去。”艾丝蒂尔指着凯瑟琳和雷电影狡黠一笑，“拜托，我怎么舍得苛待两位大美人，下水福利这种事还是等动画第七集再说吧。”
被点名的凯瑟琳和雷电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不知道动画第七集是啥意思，但是从字面理解，艾丝蒂尔真的是在为她俩着想呢，对…吧？
约修亚不敢面对艾丝蒂尔，也不敢看向另外两位队友，他的目光无处安放，只能低头数脚趾。
也不知是不是艾丝蒂尔的恶趣味，给他配装时的鞋竟是个有后脚带的人字拖。
从功能上其实是凉鞋，但说出来总感觉很别扭，外观也别扭，所以约修亚更倾向于自己穿的是一双经过改造的人字拖。
嗯……
“好吧，谁让我是一条鱼，由我下水潜入就好，潜入以后呢？”
“就没啦。”
“啊？！那……你们在外面等着吗？”
看着约修亚不解挠头的憨样，艾丝蒂尔决定不再逗他，直接将计划说明。
“全都从港口潜入须弥的目标太大，万一引来关注，得不偿失。当然，女士们清凉的衣物也是否掉这个想法的重要原因之一。”艾丝蒂尔疯狂给自己找补，“其余人也不可能在别处等，万一你潜入以后发现情况不对，被人给炖了怎么办？以往看过的各种影视作品告诉我们，离队探索的必死！”
“嘶……”听到艾丝蒂尔声情并茂的解释，小鱼鱼非常应景的缩了缩脖子。
“好吧，你们既不下水，也不留守，那打算做啥。我脑袋小，请把计划直接告诉我。”
“去尘歌壶。”艾丝蒂尔咧嘴一笑，“我们全去你的壶中洞天，等你成功潜入须弥，找到安全点，再将我们放出集合。即便中间遭遇危险，也可以立即把我们召出当打手。怎么样，这计划靠不靠谱？”
学霸的脑回路果然不同，但不得不说，艾丝蒂尔的想法确实完美。
约修亚二话不说，将尘歌壶掏出来，示意她们先进去。
“不过，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心里就明白是不当讲的，却还要故意问出来恶心人。”艾丝蒂尔露出鄙视的眼神，“念在同袍之情，给你个恶心人的机会，啥问题，讲吧。”
“为什么每次都要来我的尘歌壶，你不是也有吗？”
“……”
她能说是自己不爱收拾吗？不能。
艾丝蒂尔头也不回的进入约修亚的尘歌壶，贼傲娇。
“又剩下自己一人了，拯救世界的重担，将压在小鱼鱼瘦弱的肩膀上！”
看着队友离开后空旷的离渡谷，约修亚戏精附体，自打鸡血。然后，从山的后侧避开主路绕行。
沿着近水山路低行，没走多远便听到哗哗水流声。
水边长有很多大叶片的水草，最适合隐匿行踪。现在尚有天光，不适合行动。约修亚蛰伏在浅滩水草群中，默默等待。
时间过得很慢。
云朵从绵软的白色，到镶着金边，再到看不到踪影，河水变得越来越冷。
经过漫长的六小时，迎来第二天凌晨。
河岸港口的人早已散去，连灯光也都熄灭。约修亚小心翼翼的从浅滩游到码头。
全身湿哒哒的还在滴水，他却顾不得许多。
按照地图指示，通往主城区只有一条主干路。约修亚想也不想，在黑夜中疯狂疾行。
地势越来越高，视野也越来越开阔，即便是在夜间，也能感受到须弥城和外面的不同。
只不过……
会不会太过安静了？
也对，现在是深夜，正常人家早都睡了。
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能感知建筑存在，没有更多信息。
鱼的夜视能力是不是不好？
算了，生物学的不好，不想了。
靠着逆天的敏捷属性，约修亚手拿一根咸鱼棒子，从南天门一路莽到蓬莱啊不是……串戏了，一路疾行到……诶？冒险家协会？！
途径单幢小屋，看到熟悉的柜台窗口和十字星标志，约修亚确信是冒险家协会。
但是，里面没有人。
是的，凯瑟琳的某个小姐妹不在。
仿生机器人也需要休息吗？
约修亚满腹狐疑。
不过至少找到了一个安全点，点开队伍聊天，约修亚@全员：安全进城，姑娘们可以出来了。
艾丝蒂尔：靠，你怎么那么像个拉.皮.条的……
废话不多说，在队伍里打完字，几个人从尘歌壶出来，然后，四个人挤在冒险家协会中小小的柜台内……
约修亚内心已经爽翻了，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直到狂喷的鼻血出卖了他。
“靠，变态！”艾丝蒂尔毫不客气地用胳膊肘了他一下。
为了不弄出动静被人发现，约修亚有痛也只能忍着。
忍辱负重的鱼鱼。
倒是凯瑟琳一反常态，“这里情况不对。”
从说话方式可以断定，凯瑟琳的意识又被纳西妲占用。
不过，关键时刻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约修亚也觉得城内过分安静，根本不像是有居民生活的地方，即便是深夜，也未免太过空旷。
正常不该有长亮路灯照明吗？不该有巡逻士兵维护治安吗？
在常规认识里该存在的，似乎都没有。
“怎么不对？”约修亚思考过后，发出提问。
“四周几乎没有生命气息。”
“没有生命…的气息？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须弥是个死城，没有活人？”
艾丝蒂尔再次震惊，不知道是否和官方设定有关，“有没有可能，官方剧情里的须弥正在面临战火或者灾厄，是旅行者途经此处拯救了一国百姓？”
这可能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然而约修亚却很果断的摇头否定，“不会。你想，一个注重科学研究，学者遍布提瓦特大陆，动不动就用经费诱惑别人去帮忙调查的国度，会受到战火和灾厄影响吗？”
也是。
战争年代重武，和平年代重文。
和平稳定、经济繁荣，才能为科技发展提供土壤。
“不是死城，也不是没有活人。”纳西妲否定道，“而是他们的气息处于一种停滞的、微弱的状态，我现在不清楚是什么缘故。”
“很多事，恐怕要等天亮后才能知晓。”
约修亚皱着眉头，“现在，先安然度过今晚。”
72：疲惫的酒馆客人
十二个小时后，烈日当空。
盘错的街道上逐渐有了人影，但是对于一国之主城而言，实在过于萧瑟。
“这里是商业街，平日总是人潮拥挤，现在却空空如也。”
暂时占据凯瑟琳意识的纳西妲叹气。
“的确是有些夸张了，目之所及的人口稀少和城市安静的程度，我之前只在偏远、贫困区见过，而且还是在新闻报道中。”
有的现象唯有亲眼见到，才会感到触目惊心。
约修亚想得很多，自己已经无法将所处的大世界当成单纯的原神了，因为与大世界里的人相处、交集，获得的感受都愈加真实。
“身为庇护一国的神明，又能掌控虚空，与国民意识相连，之前没有察觉出问题吗？”
“有，问题和矛盾一直存在，而我的力量太微弱，只能很缓慢的去感知。这也是没有被教令院以及未知力量发现的根本原因。”
“教令院不是信仰草神、为草神服务吗，为何会限制和监管你？”
“教令院认可的是前代草神大慈树王，我的存在，只会证明他们的信仰已经不在。”
纳西妲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悲伤。
“去须弥酒馆问问看，那里应该是人流最多的地方。”
兰巴德酒馆坐落在锚点旁边，营业日的大门却是关闭的。
约修亚一行人推开大门走入正厅，是带着些奢华感的***建筑风格。
酒馆内飨食丰盛，进门两侧各有三个烤肉炉，发出滋啦啦的声音，肉的香气飘入鼻腔。每张餐桌上摆放着小食拼盘和精致金属壶，令人难以和普通酒馆建立联系。
更像是个大饭店。
名为兰巴德的老板站在柜台内，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
“你好。”约修亚上前打招呼。
“你好啊朋友，今天想吃什么？不知道选哪个的时候，就选兰巴德鱼卷！”
人看着没精神，但是说话还是蛮热情的。约修亚接过菜单，顺便询问兰巴德鱼卷是怎样的菜色。
听完以后，才知道所谓鱼卷，是带有须弥特色的烤鱼和烤饼的搭配。
“鱼卷的意思是，烤鱼和烤饼卷在一起？”
“小哥真是好理解力，就是这样。”
“那给我们来四份兰巴德鱼卷，再配上一壶招牌饮品。”
本想说来上一壶酒，话到嘴边才想起教众不能饮酒。只是不知道有原型的须弥和现实里的印度到底相差多少，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触碰某些信仰禁忌，便临时改了口。
真·谨慎的鱼鱼。
但事实上，约修亚想多了。
在兰巴德酒馆里其实是可以饮酒的，因为还有须弥之外的旅人途经此地，总是忍不住在旅行的路上，喝上一杯异地的酒。
约修亚边吃边观察酒馆内的环境，十几张桌子几乎全空着，只有零星几人分散的坐着。
“老板，你家酒馆规模很大，怎么客人这么少？”
约修亚满足的品尝着同类，装作随意的问着老板。
“酒馆当然是晚上之后人多，白天大家都在忙碌，这里自然显得冷清。”
约修亚：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艾丝蒂尔：也可以考虑从其它桌的客人下手，从他们口中套话。
约修亚：行，先吃，等会去露天桌说，在这里问太显眼。
酒足饭饱，众人起身离开酒馆。
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客人进来。
按照原计划，酒馆门前坐着一对情侣，约修亚打算用十分恶俗的卖花手段，跟他们搭话。
从南部雨林的路上，沿途拔了很多须弥蔷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然而，走近了才发现，酒馆客人都不是可交互状态。
放在游戏里，是官方没有安排剧情或者台词的空模型。
但现在不是单纯的游戏，对约修亚和艾丝蒂尔而言，等同于真实世界。
在真实世界，人物未必受游戏设定影响。如果没有预设台词，那就强行搭讪。
约修亚厚着脸皮把花递到女孩面前，然后看着女孩对面的男子说，“明艳而深沉的花朵，馥郁令人流连的芬芳，正该配上你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先生，买一朵蔷薇送给她吧，愿你们的感情如花一样绽放。”
临场说完叫卖词后，约修亚都被自己的才华感动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胡诌。
虽说艾丝蒂尔也没想到约修亚竟然还有这一面，但是吃瓜之魂大于惊喜，她此刻跟凯瑟琳和雷电影排排站，站在远处装路人围观。
至于当事鱼，他表示感动的只有自己。
眼前这对情侣无动于衷，对他爱答不理，机械的端起酒杯啜饮，神情似乎有些疲惫。
约修亚：我们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
凯瑟琳：仍旧不正常，他们的气息非常微弱。
看打字认人，凯瑟琳的意识被纳西妲再次占据。
约修亚：怎么说？
凯瑟琳：他们活着，可是意识薄弱，像是在生死边缘。
艾丝蒂尔：我不理解，什么造成意识薄弱，为什么在生死边缘，是生病了吗？
凯瑟琳：不是。他们没有生病，可是也没有意识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活着。
艾丝蒂尔：谜语人……
约修亚：楼上+1……
纳西妲不理解两个人打字的意思，祂认为自己解释的已经十分清楚。关于这一点，身为神明的雷电影隐约能够理解。
但也只是在更高维度上，对生命的理解。
具体的含义，各个国度文化信仰不同，还是会有差异。
约修亚：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继续在酒馆打探，但是等到晚上再来。第二，换个地方，就现在。
艾丝蒂尔：附议。
雷电影：两个方案都可以实行，如今已然进城，可以去昨日城门处观察一番。
约修亚：对！城门处至少有两个活生生的值守可以问话。
正准备集体传送时，约修亚再次将手指放在光屏上，犹豫不决，过了会敲出一段字：上次我和小艾表现得太过用力，很难不让人留下深刻印象，以防万一，这次换凯瑟琳和影。
凯瑟琳自然无话可说，主人发号施令，自己听命。
倒是雷电影，显得有些扭捏。
哎呀，穿着这身衣服走来走去，好……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