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重装系统
“我们只是借助尘歌壶短暂的打破重复,强行跳过这段时间。然而,过去的重复已经结束,新的重复随时都会开始。”
约修亚皱着他的八字眉,一张脸活活变成一个“囧”。
“所以关键在于凯瑟琳咯。”
“嗯……我在想应该以怎样的方法彻底规避教令院对凯瑟琳的影响。教令院接管虚空终端后,连纳西妲都没有绝对权限,算是不可控因素。而我是个电脑废,连安装路由器都还要问同事,不可能弄明白凯瑟琳网络。”
“其实不用两边都解决吧,干嘛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
艾丝蒂尔托着腮,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咖波则乖巧的蹲在身旁,和坐着的艾丝蒂尔几乎一般高,又巨大又毛绒,手感特别好,Rua完一把心情也特别好。
“只要断掉其中一边的影响,就不会相互作用了。搞不定教令院,可以去搞凯瑟琳嘛。”
……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约修亚眉毛挑得老高,嘴上是毫不情愿,心里却已经开始做打算。
“呸!下流的人才会有下流的想法!”艾丝蒂尔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撸猫的力度不由大了几分,搞得咖波委屈闷哼。
“是在下错了,请奶娘娘恕罪!”
不知何时起,奶娘娘这个称呼已经公开化,而艾丝蒂尔除了前几次觉得刺耳狂揍约修亚几顿后,便再没计较过。
大概,是听惯了。
“得了,饶你一回。”艾丝蒂尔拿腔拿调,“说正经的吧,遇事不决就重启,重启不行就重装。说到底,凯瑟琳是一台电脑,你给她恢复出厂装置不完事了?”
“啊……哈?”
属实是超出小鱼鱼的理解范畴。
或者说,理解了,但是又没完全理解。
约修亚挠着后脑勺。
“别想什么重复、什么凯瑟琳了,你就想想平时电脑中毒了怎么办?”
“用杀毒软件啊,电脑上装了企鹅、360、卡巴斯基和金山,我之前每隔一个月都查一次。”
“你搁这养蛊呢?”
“啊?不是每家公司针对的病毒类型不同吗,市面上主流的杀毒软件都装上,肯定能应对各种病毒。我这么做,有啥问题吗?”
鱼鱼委屈。
“没……你的电脑能挺到现在真不容易。”艾丝蒂尔扶额,暗自吐槽怎么还有比自己还菜鸡的人。
“先不讨论软件的公司,就说如果连杀毒软件都搞不定,你又不想换电脑,该怎么办?”
“不知道啊,格式化?”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如果是我的话会重装系统,重装系统是啥意思不用我解释吧?”
真不是瞧不起谁,而是每个人擅长领域千差万别,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自己和约修亚确实存在部分内容无法交流的情况。
等到约修亚点头后艾丝蒂尔继续道:“重装系统等于是让一切重置,清除所有痕迹。我们可以重置凯瑟琳,清除现有的全部数据。这样,教令院不管做什么手脚都会被一起清除,也省得去找了。”
“清除现有全部数据,那岂不是连同和我们相处的记忆也没了?”
“那是自然,除非提前备份。”
说归说,实现起来是有难度的。
仿生机器人的记忆体和电脑硬盘存在差异,电脑的非系统硬盘可以摘下来,但是凯瑟琳的脑子可摘不下来。
艾丝蒂尔觉得自己回答了个寂寞,而且她认为约修亚关注的重点不太对,有人文情怀是好事,但前提是你先知道重装凯瑟琳的方法,再考虑数据备份的事。
现在属于是八字还没一撇,不配思考后续问题。
“Master不用担心,凯瑟琳经常发生故障,总部会定期派人维护修理,也会定期为凯瑟琳更新升级。电源按钮就在接口下方,长按五秒即可。”
听到凯瑟琳的回答,约修亚更想哭了。在哭之前,他先走到凯瑟琳身后寻找电源按钮。
后颈下方是借口,接口下方……
实现顺着接口位置下移,停留在一颗小小的黑痣上。
除了黑痣,再无其他。
约修亚抱着好奇的心情戳了一下黑痣,看起来生长在皮肤表面,没有凸起,但只要稍微用力便会按进去。
……
黑痣竟然是电源按钮?!
这设计简直绝了。约修亚忍住吐槽的冲动,松开电源按钮。
“现在还有个问题,如何重装凯瑟琳,奶娘娘知道吗?”
“我如果知道就不是学霸,是学神了。”
“重装系统这个词纳西妲是第一次听说哦,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纳西妲的发言打断即将疯狂输出的艾丝蒂尔,而凯瑟琳的意识再次被侵占这件事,现在已经无人计较。
约修亚和艾丝蒂尔均是各有所思,没有理会纳西妲的话。
然而在纳西妲说完话不久后,凯瑟琳的双眸闭合,身体变换为拘谨的站立姿态。
与此同时,约修亚视野内出现数字百分比,是纳西妲通过意识共享的画面。
【正在安装……1%】
【正在安装……19%】
……
【正在安装……100%】
【安装完成】
【正在启动】
【欢迎】
伴随欢迎界面消失,凯瑟琳睁开湖蓝色双眸看向约修亚,“你好,Master,请问有何吩咐?”
保留所属,省了再绑定的过程。不过,凯瑟琳使用的是机器人特有语气语调,冷静、冰冷,令人感到疏远。
“没有。”约修亚摇摇头,试探性询问,“你是否记得一天前发生的事情?”
“本地记录空,无法查询今天以前的信息。”凯瑟琳回得不疾不徐。
“重装系统后记录果然全都没了。”
约修亚的心底蓦得产生一种失落感,仿佛某些重要东西从生命中流失了。
“本地数据没有,但是有云备份啊。”艾丝蒂尔一旁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像极了掌握一切的大爷。
“啥云备份?”
“你忘了咱们还有纳西妲?”
艾丝蒂尔摸着咖波狡黠一笑,“祂可以占据意识,也可以共享意识,忘了吗?”
“是欸!”约修亚双眼重新恢复光泽,“纳西妲,靠你了!”
正激动着,忽然发现视野界面不知在何时已恢复如常,翠绿色滤镜消失了。
而且,总喜欢时不时冒出来版聊的小家伙似乎不见了。
……
不会吧…约修亚心一抖,再次试探性呼唤:“纳西……妲?”
无人应答。
89:赤王
如果队友存活是二选一的关系,他宁愿自己离开。
约修亚万万没想到拯救了凯瑟琳,失去了纳西妲。
看到约修亚如此沮丧,艾丝蒂尔隐约猜到些什么,“一方神明哪可能这么脆弱?兴许是凯瑟琳重装以后,意识也要跟着重新建立连接。”
好像有点道理。
听到艾丝蒂尔的解释,约修亚重新打起精神,不过这也意味着难题数量加一。
恢复凯瑟琳数据,将“云备份”数据导入即可,但是这部分数据来自纳西妲的意识共享,而纳西妲现在不见了……
即便没有失踪,想要重新建立连接也需要时间。更重要的是,约修亚不知道应该如何建立纳西妲和凯瑟琳的连接。
树怼端口吗……真·硬核连接。
画面过于血腥暴力,令人不愿想象。
“蕴含草神气息的盆栽。”
久未发言雷电影每次开口都放大,这次也不例外。
“哎对!”约修亚立即从背包中翻出盆栽,非常豪横的将探索须弥时抢到的神瞳一股脑全部喂给盆栽。
草元素相互吸引,共鸣。
盆栽里的幼苗再度舒展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从纤细的小绿苗变得更加颀长健硕。外部瓷盆太小,束缚了它的生长,成为桎梏。
该换盆了,再换土松土施点肥。
这是约修亚的第一反应。
到时候会不会长着长着,幼苗变成大树,大树变成纳西妲?
ennnn…应该变不成纳西妲。能与树建立联络的神明是大慈树王,然而那位神祇已经消亡,又怎会通过一棵小草重生?
果然穿越到奇幻世界久了,连思维模式也变得奇幻。
随着草元素的力量不断加强,却仍旧没有得到纳西妲的回应。
难道是力量太微弱?
可草神瞳就这么几颗了…约修亚皱着眉头盯着盆栽的变化。
这种感觉仿佛是“希望就在眼前,但是奇迹偏偏避而不见”。
太熬人了。
从来没以为“小度”如此重要。
重装系统后的凯瑟琳是否继续受教令院的影响,目前是个未知。而且重装系统以后恢复数据也需要借助纳西妲的力量。
结果……
唉!约修亚叹着气,看着仍在茁壮生长的盆栽陷入沉思。
如果祂无法出现……该怎么办?
总是要想个办法的。
人就怕琢磨,哪怕是瞎琢磨。
约修亚忽然想起个重要道具,可能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他立即点开背包,翻出罐装知识念叨着,“这里面蕴藏着草神的力量,或许能起到什么作用。”
一个翠绿色、泛着晶莹光泽的小罐子。
原本是想留给自己的,但因为不知道使用方法而作罢。
加上纳西妲能在终端后台直接操作,随便改变几个字段便能增删所拥有的知识,罐装知识就显得不是那么必要。
“如果有接口就好了,像连接USB那样在端口处与罐装知识相连。”
“蠢鱼,我觉得你好像变聪明了,既然想到了为啥不试试?”
看着约修亚扭捏模样,艾丝蒂尔不由吐槽了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很没礼貌,因为经过一波观察之后,确实没看到有哪里可以连接。
“直接捏碎呢?”
艾丝蒂尔凑近杯子又仔细观摩了一下,看到它晶莹剔透的质地,手有点痒痒。
啪——
在约修亚的注视下,一个翠绿的小瓶子被暴力捏碎,里面淌出透明色的,类似于树脂或汁液的东西。
“没…没想到这么脆啊…”
艾丝蒂尔瞬间懵逼,但是她的身体快于脑子一步,立即将残破缺口对准凯瑟琳端口,做到真·物理连接。
虽说是类似液体的东西,本质又不大一样。
“哈哈没想到吧,‘罐子’里真的装着东西,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导致凯瑟琳触电。”
忽然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艾丝蒂尔,语气带着七分调侃三分不好意思。
怕自己坑队友,但又觉得荒诞好笑。
“不至于……基础防水技术肯定有,何况知识怎么能是水呢!嗯……不好说,总说‘知识的海洋’,没准是真的水。”
“我怀疑你意有所指,但我没有证据。”
“Master,小艾…”
言谈之间,凯瑟琳忽然诈尸说话。
“欸,你…记忆回来了?”
这速度、这效率,立竿见影啊!
约修亚没想到罐装知识如此强大,但是想想罐装知识毕竟蕴含草神之力,不是凡品。
问题是,纳西妲那边为啥没动静?
在约修亚的遗憾和惋惜中,凯瑟琳宛如机器人(就是机器人)的语气说道:
“罐装知识已加载完毕。本部分罐装知识来自大慈树王,内容为‘禁忌的历史’,类型为‘被禁忌传播的知识’。”
“为啥叫禁忌?”
禁忌还有人买?
啊不是,禁忌才有人买啊!
听到这约修亚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是一段被教令院宣称为禁忌的知识,教令院认为须弥人不应有梦,只有脆弱者才会做梦。罐装知识里不仅有梦,梦里大慈树王和赤王是朋友,这也是不被教令院所允许的历史。”
【不被允许的历史】,这种说法非常值得玩味。
已经发生过的事,即历史、即存在。
存在却不被允许,和存在即合理。
约修亚立即想到那些备受欢迎却因郑册被封禁而无法流传的某些文化。
不过,终归是躲不过市场需求。
如果这样想,可以将罐装知识类比为那些被小心翼翼保存在硬盘和光盘里的“资源孤本”,仅限小范围传播。
只可惜后来被别有用心的人获取后,坐地起价搞私贩卖。
这些都是次要的,另外让约修亚关注的是【赤王】,这是第二次听到,似乎也是须弥的神明。
和草神有啥关系?
“赤王是怎样的存在?”
“赤王与花神、树王同为须弥的三执政,赤王是沙漠部族的信仰,按照教令院的说法,在花神死后,赤王和树王水火不容,两边的子民也如仇敌。”
“而罐装知识里却说二人是朋友?”
“是的,不仅如此,树王消耗了生命之力拯救了赤王,也拯救了祂的子民。这才是树王消亡的根源。”
……
90:神祇之间的瓜
大慈树王,赤王和花神……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
Emmm…瓜的味道。
至于是怎样的瓜,取决于大慈树王和赤王的性别。
从罐装知识内容来看,符合二女一男的配置——赤王对花神爱而不得,树王无私救援。
其实树王、花神、赤王可能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却耐不住艾丝蒂尔强磕CP的心情。
尤其是罐装知识描述中,赤王在花神消亡后,为了找到复活花神的方法,宁可铤而走险,开启禁忌知识研究。
然而不属于赤王的力,量终究带着祂走向毁灭。
灾厄衍生出的侵蚀如同瘟疫席卷大地。
所有生命均因此罹难,疯狂的呓语,长满灰黑色鳞片的皮肤,失去生机的死域……暗无天日,失去希望。
天地一片死寂,大慈树王伸出援手,不惜耗费自己的生命治愈大地,终于压制灾厄蔓延扩散。
“森林会记住一切……”
不知何故,艾丝蒂尔情不自禁念出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磕CP磕出真情实感了。听完罐装知识完全版的艾丝蒂尔忽然感到眼眶有些泛酸。
“可恶,明明是这么幼稚的故事,我却感动了。”
艾丝蒂尔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向约修亚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吉祥草王纳西妲就是曾经的大慈树王,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重生和生长?”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样说有些抽象,换个词更好理解——轮回。人有生老病死,死后有六道轮回和投胎往生。”
“呃,这不是抽象而是离谱了吧。”约修亚挠头。
“离谱吗,我不觉得。从剑与魔法过渡到东方玄幻而已,要淡定。”艾丝蒂尔抖着耳朵一本正经,“用‘轮回’主要便于理解,用更科学的术语也可以解释,就怕你不懂。”
“我感到了赤果果的鄙视。”
“更新、演替,生态学术语,常用来描述森林群落。现在很适合用于类比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
约修亚并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个傻子这件事,但是对这两个词确实感到陌生,只能做出一副请指教的姿态等待下文。
“往简单说,在外力影响下,森林类型从一种变成另一种。用最常见的例子说,随着降雨减少,曾经茂密森林退化为草地。这么说可能不够准确,因为演替的方向有多种,并非只有倒退,也可能前进或者平行演变。刚才的例子反过来就是前进,或者说进化。平行演变这个词不是学术用法,你就理解为森林还是森林,只不过森林里的树种发生变化吧。说太多你会懵。”
“嗯,我已经懵了。”约修亚非常诚实。
“小艾的意思是,受外力影响,大慈树王变成了小吉祥草王。祂们的来源一致,只不过换了形态。”
“正解!”艾丝蒂尔给凯瑟琳点了个赞。
果然最通俗的说话方式才有利于交流,自己这个【学究病】啊,太要命。
“至于外力,我的理解是大慈树王支援赤王时耗费过多神力,变得衰弱,走向退化。而且在支援以后,大慈树王究竟是消亡,还是陷入沉睡仍未可知。”
“虽然我是个傻子,但是后面的讨论我听明白了。奶娘,你的思路有个bug。如果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是演替的关系,那么二者属于共同体,具有同一性;如果大慈树王是因为力量衰竭进入沉睡,那么小吉祥草王就是全新存在的神明,二者共存,为两个个体。”
“……”
艾学霸沉默了,因为她觉得蠢鱼说得,似乎有点对。
“我……好吧,把自己绕进去了,不排除第二种可能性存在的前提下,个人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嗯,这样表达比较严谨。”说完,艾丝蒂尔嘟着嘴看向凯瑟琳道,“其实我更好奇赤王到底是个怎样的神,痴恋花神的同时又能让树王如此尽心竭力,消耗自己。”
“沙漠里的一只沙皮狗。”
“嗯??!!”
“欸…刚才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凯瑟琳惊惶捂嘴。
看到凯瑟琳的反应,约修亚双眼冒光,“纳西妲?!”
“不是哦,纳西妲被教令院禁锢在净善宫。”
“……装个屁,就你说话爱加‘哦’。”约修亚当即翻了个白眼,“看来你与凯瑟琳重新建立连接了。”
“循着罐装知识内蕴含的草神之力,一路寻找,走错了好几个人的脑袋,终于找到你们。”
凯瑟琳眨眨眼,看着可怜巴巴。
“在信息流涌动之前,凯瑟琳处于离线状态,没有和【凯瑟琳网络】的其它个体连接。主脑主动找上门是个bug,一方面有你参与,一方面可能是那时候被教令院钻了空子。现在,凯瑟琳重装系统后,彻底清除掉教令院留下的威胁,对我们而言算是彻底解除【重复】的影响了?”
“是哦。”
“可是你的语气似乎并不太开心。”
“因为纳西妲仍旧不能自由行走,被关在净善宫。”
“杀出去,抢回来?”艾丝蒂尔说的很直白。
“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目前对教令院毫不了解,真的打起来我们是不是有点被动?”
“有雷神大人嘛~”
艾丝蒂尔一脸揶揄的看向雷电影,最近祂过于安静了,一点争风吃醋的样子都没有,不好玩。
“有奶有输出就差个肉。”
约修亚仍旧有些退缩。
“看谁呢,你自己不就是个肉,别躲了,上!”
在艾丝蒂尔的呼(撺)喊(掇)下,气氛燃了起来!
只不过,几个人分明是安逸的窝在尘歌壶主屋里却喊打喊杀,也是非常搞笑。
所有真相的关键都指向教令院,而教令院在须弥城内。
继【讲风神的坏话,蹭岩神的饭,跟雷神打架】之后,终于要【救草神于为难】了吗?
想到这里,约修亚浑身冒着火焰,被气氛渲染的也燃了起来。
“说得对,窝在壶里一辈子那能行,我得让商业版图遍布全提瓦特大陆!”
靓仔,蛰伏太久,该出街了!
91:小白鼠
须弥城。
阳光,和风。
过分的静谧。
抱着增强战斗力的心思,约修亚把咖波和休尼也都带上了。它俩体形敦实,为了不被发现,特地找了隐蔽落脚点——冒险家协会柜台内。
口袋锚点YYDS!
但是……
“嗯?我们确定逃脱重复了吧?”
看着依旧空旷冷清的宝商街,约修亚陷入怀疑。
“重、重复?”
约修亚试探性的又对这种人说了一句。要知道在不久前,只要涉及到身处重复的真相,哪怕没有直接提及“重复”,就会被教令院设定的重置机制打回去重来。
而现在,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脑海里没有响起机械音,没有被重置到起点去看第七次东城门外的太阳。
曾经深陷重复,又从重复中解脱。
这一刻,大家是真的开心。
只是问题仍旧存在,看着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街景,艾丝蒂尔看着“凯瑟琳”问道,“该不会解除重复影响的只有我们自己?”
“不会的哦。凯瑟琳是启动这场梦的核心,如今她已从梦中醒来,受牵连的所有人也恢复往常。”
“恢复往常?但往常是这样吗?”
“纳西妲不知道…”
是了,身为须弥神明却被限制自由,几乎没有机会亲自感受真正的风和来往的人。
须弥城的往昔模样,只存在于虚空终端的数据里。
如今,城池空了一半,甚至更多。
“需要解决的问题仿佛发生变化。”
“自信点,去掉仿佛,就是变了。”
原本,此行最主要的目标是质问教令院:关于信息流,关于凯瑟琳网络,关于纳西妲。
现在看来,质问的内容又增加了。
人口失踪不是小事。
然而在强行侵占纳西妲执政身份,获得至高权力的教令院面前,就如同没入湖底的石头,甚至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面对近乎没有生机的城池,教令院也未表现出一丝紧张。
他们的态度值得推敲。
除非,教令院一开始就知情。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约修亚的眉头越皱越深,他不像艾丝蒂尔是个学霸,拥有超高的知识储备,但他对社会某种潜规则的感知要敏锐得多。
毕竟是工作多年的社畜。
对于此事,约修亚第一反应是教令院早已知悉须弥城半数已空,甚至知道消失居民的下落。
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起,许多只发生在电影中的情节,恐怕要在这个世界发生了。
是什么能让代理执政漠视臣民的消失,利益吗?
然而,普通利益早已无法满足身居高位之人的欲望。
换一个词或许更合适,“默许”。
教令院知悉并默许臣民消失的背后,意味着他们是操纵者。
嘶,后脊背生寒。
艾丝蒂尔察觉到约修亚的异常,轻易联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便没有像往常那般吐槽。虽然,在这种时候吐槽反而能缓和气氛。
四人之中,“凯瑟琳”的反应最大,体现在思想上的震惊。
“教令院自诩高贵,宣称做科研是为了人类福祉,实际却将人视为白鼠。可他们又忘了,自己也是人,早晚也会成为白鼠。”
这句话一点都不像出自纳西妲,尤其是借着凯瑟琳的嘴说出,有种不同与往日的威严。
“白鼠?你的意思是人口失踪是教令院在搞事情,将须弥城近一半的人当作试验品?”
艾丝蒂尔很震惊,感觉截止到现在经历的所有事和原神应有的画风很不一致。
“是。”凯瑟琳点头,“很久以前便发现须弥人的梦越来越少,与他们相遇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可是教令院不是一直说只有弱者才会做梦,说须弥是无梦的国度?啊,当然,我知道这些是他们欺骗民众的说辞,只不过为什么偏偏是梦?”
“梦境和记忆对于须弥人尤为珍贵。”凯瑟琳长叹一口气,“早期须弥人擅长思考,所有的知识都是经过仔细地观察、不断地尝试获取。当思考遇到阻力,得不到正确结论时,大慈树王便会制造梦境,化身梦中人去点醒臣民,为他们指引正确方向。这些,是我从罐装知识中获得的信息。现在的须弥人恐怕已经无人知晓。”
“本应存在梦境的世界,却被教令院偷换概念。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艾丝蒂尔捏着下巴陷入思考。“梦境是大慈树王与须弥人交流的方式,对教令院有什么意义吗?”
“抢夺了别人的梦,然后自己做梦?”
始终严肃的约修亚忍不住自我调侃。
“欸……奶娘娘,你刚才提出的问题好像问到了关键。嗯…我想想,很接近了,仿佛近在眼前,可我还找不到二者之间的联系。”
“你在说什么东西?”艾丝蒂尔已经是X﹏X的表情,“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梦是自己的,教令院骗须弥人没有梦,对他们自己也没啥意义啊,也不会变成他们的。就算变成他们的,我也想不到多做几个梦能对一个人有啥影响。”
(⊙o⊙)?
щ(ʘ╻ʘ)щ
w(゚Д゚)w
“妙啊,奶娘娘的脑袋果然非同凡响!梦无法变成教令院的,但是梦的内容却可以传达给教令院,是吧纳西妲?”
“不知道哦。”
重连意识的凯瑟琳歪着脑袋,样子很……欠打。
“不要装傻,如果没记错,只要佩戴终端你就能感知相连之人的思考状态。”回想起前几次,自己分明没有讲话,只是在脑补,但是在纳西妲面前自己宛如透明人一般,毫无隐私。后来纳西妲甚至在偷窥思维的前提下,增加共享意识和“版聊”的功能。
是谁说纳西妲是个弱鸡神明的?
站出来挨打!
“真的不知道哦,能这么做的只有纳西妲。”
“换句话说,之前能这么做的只有草神,如今你被禁锢,能力受限。教令院又接管大慈树王的‘遗产’虚空终端的使用权,不正是可以和你一样,分发知识的同时可以读取所有佩戴虚空终端的人的意识?!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入梦?!”
这么想来,教令院欺骗须弥人没有梦的原因找到了。
“但是不对哦。”
92:虚空、重复、梦境和消失的人
好不容易建立起二者的联系,却被凯瑟琳(纳西妲)否定。
像极了思考二十分钟才做出数学大题,计算结果和参考答案完全不符。
即便纳西妲的语气有些欠揍,约修知道祂没有开玩笑。
“怎么说?展开聊聊。”
四个人,两只体型巨大的宠物挤在冒险家协会内,尤其是艾丝蒂尔干脆选择坐在咖波肩上,毛茸茸和毛茸茸凑在一起,看上去可爱又滑稽。
“掌控虚空终端只是代表拥有收集和分配知识的力量,与梦境是不同层次的内容,教令院的人不会因此入梦。入梦是大慈树王独有的能力。”
“按照已有逻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教令院希望通过梦境获取大慈树王特有能力?呃,大慈树王通过在梦中现身,点化不断思考的须弥人。那些通过思考并被引领到正确方向的人,即可获取知识。教令院的说辞令须弥人排斥做梦,目的是不让他们思考,而只去依赖虚空终端提供的现成知识资源?”
“嗯,逻辑倒是能说通,不过思维上有个缺陷。比如教令院的人可以很坏,但不至于这么Low…毕竟是个反派,不会被设计的这么降智。”艾丝蒂尔指出问题所在,“另外,你只关注虚空终端、梦和消失人口的关系,却忽视了不久前刚亲身经历过的事。”
“重复?”
“对啊,你不觉得关联词实际上该是虚空终端、重复、梦境和消失人口吗?”
好问题,但联想不到。
鱼鱼皱眉。
“好说,初中数学排列组合学过吧,C42。”
艾丝蒂尔开始将关键词拼凑在一起——
1.虚空终端+重复:联想到虚空终端控制重复和重置;
2.虚空终端+梦境:未知;
3.虚空终端+消失人口:未知;
4.重复+梦境:联想到重复的做梦;
5.重复+消失人口:未知;
6.梦境+消失人口:未知。
“暂时不考虑未知组合,看已知组合。第一条组合是前提,第四条组合,嗯…咱们得假想一个人如果不停的做梦,会发生什么?”艾丝蒂尔捏着下巴开始逐条分析,“按照罐装知识提供的信息,大慈树王能够入梦,并为迷茫的须弥人指引方向。那么不停的做梦,是否会增加与大慈树王相遇的机会?”
“大慈树王已经陨灭,不可能现身梦境了。”凯瑟琳提醒道。
“我明白,我们可以将这种机会代指某种能力,比如获得正确知识的能力。”艾丝蒂尔点点头继续分析,“再将第一条和第四条放在一起看,教令院通过虚空终端制造无数个重复,为了拥有更多获取知识的能力。”
“听起来有点道理。”约修亚不由自主的点头,并且下意识的看向凯瑟琳。
人不断做梦,万千分之一与“大慈树王相遇”的机会在无形之中便会增加,也意味着知识储备的不断增加。
这时候凯瑟琳(纳西妲)的态度对探究事情的真想更有帮助。
祂没有否认,至少艾丝蒂尔目前的推测的大方向是正确的。
“不考虑消失的人,单看虚空终端和须弥人的关系,是知识供给库与佩戴者的关系。结合第四条组合推理出的内容:人们不断地做梦以增加获取知识的能力,虚空终端与须弥人相连。“
“脑连接!”凯瑟琳惊呼。
这回是凯瑟琳本人,不过很快被纳西妲占用,“你说的没错,虚空终端不仅是知识储备库,也与每位佩戴者相连,时时刻刻都能够读取所思所想,思维越活跃越有助于探索新知识。”
“也就是说,不断做梦增加获取知识能力的概率,这个过程虚空终端全程都在监控和读取。”
约修亚脑海中灵光一现,“那事情似乎可以连起来了!”
虚空终端,脑连接,凯瑟琳网络。
约修亚试图将自己的推理说给大家,“造成重置的根源是教令院通过凯瑟琳网络和虚空终端的关系埋下一颗种子,亦或是病毒。重复的梦境由此开启。在重复的梦境里,虚空终端全程监控佩戴者所思所想,以便随时收割知识。这样看,虚空、重复、梦境、人都能连在一起,还剩最后一个补足元素,消失,消失的人。”
“前面你说,教令院极可能已经知晓须弥城半数为空的情况,甚至默许居民不断消失。我在想,以研究者设计实验的思想,他们会不会为实验设置不同水平?为了获得更多结果、更准确的结论,又会不会增加变量?!”
“额……我不懂,接不上话。”在艾学霸面前,约修亚只能无奈摊手。
“嗯……我想想怎么解释。”艾丝蒂尔捏着下巴,45度仰望天空。
“实验的‘不同水平’通常分为低、中、高三个水平。通俗的话讲,实验是做梦,不同水平对应梦境个数。假设一个人一天做一场梦,是正常水平。教令院做实验,为了测试人在不同梦境个数下获取知识能力的概率,便会增加多个实验水平。比如让一个人一天做2~5场梦,是低水平,6~10场梦是中水平,11~15场梦就是高水平。哦对了,每一场梦对应的是梦境个数,也是重复次数。”
“理解了!我是实验对象,经历了七次重复,对应的是中水平。”
“对。”艾丝蒂尔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约修亚,继续解释道:“但是之前的实验是以一个人为前提进行,因此做梦场数是变量A。教令院想在短时内获得更大概率的结果,就会增加做梦的人,那么增加的人数,就是增加变量B。”
“啊?额……等等,让我捋捋。多找几个人做实验我可以理解,和消失有啥联系?啊…啊?!你不会是说,教令院把人们全拉走做实验,才是须弥城半数空了的真正原因?!”
“哈。”艾丝蒂尔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就差说出吾儿有长进了!
久未吭声的纳西妲一直默默听着,没有插话。等两个人把事情搞清楚后,微笑着看着艾丝蒂尔,“这么活跃又聪明的脑袋,不戴虚空真是可惜呀。”
93:反派Boss教令院
既然已经选择佩戴虚空的人作为实验对象,为什么还要将手伸到凯瑟琳这里?
关于这个问题,现在思考已经没太大意义,但是凯瑟琳是他历经七次重复的(万恶)根源…的一支,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考虑到当下讨论的话题重点,以及与诸位队友长期相处积攒下来的情谊,约修亚并未明说。
可惜,纳西妲出卖了他。
好在没有“出卖”的很彻底,只是通过虚空的光屏,点对点的单线沟通。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哦】
【凯瑟琳是计划的一环,既作为传播者,也作为实验体】
【凯瑟琳仿生机器人,无论做多少场梦都不会疲惫,也不会意识逐渐薄弱,以至于无法支撑梦境】
【凯瑟琳网络可以以一人代替多人,最高水平的进行重复再重复】
当这几段文字出现在光屏上时,约修亚真切地感到真相的寒冷。
追求科学发展和可能违背伦理道德之间的矛盾,在影视作品里已经见过太多。
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主要是,自己身边没有出现过科学家。
以约修亚现在的能力和认知,救天下人是不可能的,能救出凯瑟琳就已经很知足了。
更何况,天下苍生与自己何干,就算世界毁灭,也无非是数据而已。
虚拟构建的框架崩塌,不会对现实产生任何影响,说不定还能因此重返现实。
呵,没任何心理负担。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约修亚重新整理语言,“我们已经从无限的重复中逃脱,知道教令院是幕后主谋,也弄明白他们做事的方式。但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该清楚我们自己要做什么?”
约修亚战术性停顿了一下,“拥有遇到事解决事的能力很重要,弄清主要矛盾更重要。”
全员的阵地从冒险家协会柜台里转移到柜台外,几个小伙计围站一圈,面面相觑,心情各有各的复杂。
艾丝蒂尔则表现出一脸尴尬,她很讨厌这种拿捏腔调的领导式发言,这是在搞啥。
天色很早,在尘歌壶时天就一直亮着,坐了许久再出来,外面的世界也一直亮着,仿佛时间没有流逝过一般。
可是,即便是大晴天,也无法令人打起精神,不知道是不是约修亚发言的味太重,让艾丝蒂尔哈欠连连。
“所以主要矛盾是啥?”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艾丝蒂尔决定主动抛个新问题回去:“先前要来这个世界冒险的初心,你还记得吗?”
听到艾丝蒂尔这么问,约修亚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多少有点中二病,我自己知道。但你别说出来啊,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啧啧,不是徒手措火球的时候了。”艾丝蒂尔斜了他一眼。
“唔咳!来这以后一直事赶事,就没有消停过,从来都是遇到事解决事。你说初心是啥,我也不知道,就是玩。”
约修亚说的很认真,措辞有些逗逼但是语气很正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体验世界嘛,也是人生重要的一环。论与冒险初心最接近的事,大概是发现稻妻的异变。”
说到这里,约修亚忍不住看向雷电影,雷电影此刻也正看向约修亚,目光很柔和。
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真的很神奇。
“别眉来眼去的!”
艾丝蒂尔叉着腰站在二人面前歪着头,腮帮子气鼓鼓的。
“说是异变,其实是多版本并存,并存的原因与发现新信息流有关。为了追寻信息流动方向,一路从稻妻到璃月,又从层岩巨渊找到须弥。”
“天呐,这些词好古早的感觉,异变、多版本并存……明明是近几个月发生的事。”
那也是你我相遇的起源。
但艾丝蒂尔没有说出口。
“是啊……也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太慢,还是经历的太多。”
糙汉子约修亚突然变得文青,让众人,尤其是艾丝蒂尔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来。
论一个人的多面性。
嗯,以后理工科论文肝不动了,就转到社科研究人性去。
艾丝蒂尔在心里认真的盘算着,但很快回到正题。
“信息流指向须弥,信息流也和凯瑟琳网络有关,然后就是最近刚知道虚空终端与实验。所以,你不觉得,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后,教令院好像不是个普通的boss?”
“按照以往看电视剧的经验,那些浮于表面的反派势力,通常只是阶段性对手,在他们背后还有黑手。”
“可是反观目前发生的所有怪事,异变、多版本并存都和信息流有关,而幕后操纵信息流的就是教令院。如果将已知信息反推,是不是可以得出结论:教令院导致大世界多版本并存,和稻妻异常?”
听到艾丝蒂尔大段的论断,约修亚跟着回忆,“嗯…听着很离谱,但似乎有些道理。”
“问题是教令院真的有这么强吗?”
原剧情设定里,教令院是个科研机构,学者遍布全提瓦特大陆。但是来须弥后教令院的所作所为令人们对他的印象大转变。
“教令院手握学术资源,决定经费划拨。如今还掌握虚空终端对知识的调配。”艾丝蒂尔边说边发出咂嘴声,“这是啥,妥妥的学阀!”
“第一次听说科研学术机构能篡权执政的。”艾丝蒂尔捏着巴碎碎念,这是她独特的思考方式。
“本来我以为更大的boss来自其他未知国度,米哈游怎么也得放大招吸引玩家。而且光目前已知的组织,至冬国,愚人众,深渊……包括双子的另一人,都不是善茬。”
之前一直觉得愚人众是拿着火铳的憨批,深渊是一群围着篝火跳舞的丘丘人和奇装异服喜欢漂浮的法师。
但现在……
约修亚眉头紧皱,自打看过层岩巨渊剧情后,便越发觉得空和荧终究要战场相见。
“昔日兄妹终成仇敌的戏码?啊哈~很老套但是我没看腻,有点期待,最好还是现场版。”
艾丝蒂尔笑嘻嘻地摆出一副吃瓜模样,完全不知道未来的某日,她的话一语成谶。
94:脑子瓦特了?
明确BOSS是谁还要分析这么久,属实给人真无语了。
不过,想的慢点但正确,总比想的很快但错误要好得多。
“虽说如此,我不认为现阶段的我们拥有和教令院叫板的能力。”
换句话说,知道敌人是谁也没用。
“有影在,战力天花板,咱们就是乱杀,随便杀!”
还没开始打架,约修亚先给自己说燃了。
“啊对对对,你家将军老厉害了。”
艾丝蒂尔不爽的瞥了他一眼,“关键在于你不知道敌人是什么配置。教令院走的是科技侧,鬼知道他们都研究出来什么东西?真给你搞一堆高达咱们能扛得住?”
“如果是机甲小宝那肯定没问题,咱可是能轻易斩杀孤云阁F4的勇士!”
(ᇂ_ᇂ|||)说的谁打不过一样。
再说了,机甲小宝好歹是坎瑞亚科技,全盛时期未必好对付。
除此之外,不排除生化病毒。
游戏里没体现那是怕被禁,但是按照系统给出的设定自我衍生,什么幺蛾子都可能被造出来。
艾丝蒂尔收回目光,开始怀念手握各个角色驰骋提瓦特大陆的感觉。
而现在,只能自己亲自上,啊西八。
“Master是主战派,小艾是保守派。”
听完讨论全程的凯瑟琳站出来总结。
“倒也没那么极端。”约修亚挠头,有些心虚。“打架肯定是要打的,不可避免。只不过听完奶娘娘的话,我们可以再折中些。先去寻找那些失踪的人,把他们救出来。”
“救出来以后呢?如果真的如你猜想,他们是被教令院抓走做实验,就算救出来他们也不能再回到自己的家中。说是救,没准会害了他们。”
艾丝蒂尔嘴一撇,不喜欢背锅,便也不留情面的泼起冷水。
“你要当救世主没人反对,只不过凡事要想明白,刚才还说要抓主要矛盾,盯住教令院一顿乱杀。怎么才几分钟就换思路换想法了?”
“求给点脸…”
约修亚捂脸,“也不是不继续打,是觉得要迂回的杀。你说的对,我们现在不知道教令院的战斗模式和规格,就算有影在,一对十也好,一对一百也罢,祂终归有极限的。至于救那些消失的人,确实是临时起意,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安置他们……”
约修亚垂头。
“嘁,反复弹跳。”
艾丝蒂尔继续撇嘴,但心里却在偷乐:这家伙还是听我的话的嘛~
“姑且不和你计较了,救人没毛病,安置他们的地方也有,全请进陈歌壶就是了,还能有人帮你种地喂猪。”
艾丝蒂尔小胳膊一叉,得意洋洋的,尤其是看到约修亚死灰复燃的明亮双眼后,变得更神气了。
“除了大发善心去救人之外,你最好想清楚他们是否具有其他价值。”
“嗯,找到他们就能明确教令院背地里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了,至于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信息,应该不可能。”
约修亚想的很明白,不救他们对自己不会有影响,救了他们也不会有更多价值。能被当成试验品的人,在教令院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所以不会知道太多信息。
“好,你心里明白就好,我从旁辅助。不过还有个事你得明确,既然去救人,总得有地点,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打算去…”
还没说完,凯瑟琳很主动的走上前来看着约修亚,一本正经的问道:“救人前不考虑救救我吗?”
大大的眼睛里面,透着大大的核善。
“嘘!”
忽然间,约修亚猛地警觉,对大家做出噤声的手势,并指了指冒险家协会,示意大家先躲起来。
等大家蹑手蹑脚的去指定地点后,约修亚才用手指向刚才侧身后的位置。
兰巴德酒馆。
酒馆门前站着两个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艾丝蒂尔不久前还在问去哪里找消失的人们,现在信息源不就来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消息。
公开到明面的,不能言说的小道消息,都会在闲聊畅饮诉衷肠,通过酒馆传递再汇总。
酒馆老板从来都不是简单角色,不管他看着多么平易近人。
约修亚凑近附近的栏杆,借着高低差从缝隙里观察着兰巴德酒馆的举动。
除了常驻位置的小情侣,酒馆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长着胡子的肌肉大叔兰巴德,一个是奇装异服、审美奇葩的男子,背对着大家。
但他的背影十分眼熟,好像不久前才见过。
巴依老爷?
一个豪横形象跃然眼前。
是了,就是当时将多莉的货全部扫空的土鳖商人。
约修亚目光森寒。
两人同为异世穿越者,约修亚并没有因为彼此共同经历而将他界定为老乡,反倒是想立刻给他两刀。
没办法,气场不合。
前段时间因为重复把这人忘记了,没想到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
“他们在说啥,听不到。”
艾丝蒂尔凑近,耳朵蹭到约修亚的脖子,痒痒的。
“宝商街上大多商铺都是巴依老爷的产业,而他和我们一样,是穿越者。”
“视距太远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人是穿越者,审美太奇葩了吧……”
听到艾丝蒂尔小声嘀咕,吐槽的内容和自己惊人的一致,约修亚不禁想笑。
“等等,你不知道他?上次把多莉的货扫空的商人。”
“嗯?”艾丝蒂尔睁着无知的大眼睛摇摇头。“多莉是谁?巴依老爷又是谁?这个人不是第一次见吗?”
“我是不是应该知道他们是谁?欸…你说话啊,不要这个表情,搞得我很没底。”
看到约修亚没有理会,而且一副震惊的模样,艾丝蒂尔真的慌了。之前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被抽出,却始终想不起来,现在实锤了?
“我到底丢失的是哪些信息?”
“不是重要信息,不用记住。”过了会约修亚恢复平淡,回得也很平淡。
艾丝蒂尔不是个能轻易被打发的人,回想在尘歌壶里的谈话,很快联想到是和【重复】有关。
至于遗忘。
最新一轮的经历将过去几次重复的内容覆盖,所以想不起来很正常。
但那个叫巴依老爷的人肯定很重要啊,他可是穿越者啊!如果站在敌方阵营,那绝对是搅屎棍一样的存在。
约修亚竟然说无所谓?!
他脑袋一定是瓦特了!
95:巴依老爷这个土鳖又上线了
“纳西妲,你表演的时候到了。”
约修亚朝凯瑟琳勾了勾小手指,“侵占他们的意识,读取聊天内容。”
“不可以哦。没有足够的情报,直接侵占对方意识容易露馅。而且有人没有佩戴虚空终端。”
须弥本地人不戴虚空?
约修亚迟疑的看过去,巴依老爷耳朵上的确没有叶片形的虚空。上次在多莉的摊位前,只注意到他豪买,竟然没有注意到佩戴情况。
混迹在须弥建立起商业版图的穿越者,却未佩戴虚空,难道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约修亚不由沉思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虚空只和纳西妲相连,而且也排除掉凯瑟琳身上隐藏祸患。身为现代人,且对隐私有着非一般的执着的约修亚绝对不会佩戴能随时监听思想的装置。
打字能靠谐音,思想可没办法掩饰。
没想到穿越到游戏里都无法得到绝对的自由,可恶。
约修亚盯着兰巴德酒馆的位置,巴依老爷不好下手,可以从另一人下手。
酒馆老板兰巴德,他耳边隐约显露出翠绿色。
约修亚双眼微眯,看着十分腹黑。
“我记得你说过,当佩戴者思维活跃时,思考会被收入虚空。你先通过虚空观测,有波动时告诉我们。”
“好哦。”
纳西妲没有侵占意识,而是借助虚空串联兰巴德的五感,直接读取他的所听所看。
凯瑟琳(纳西妲)站在约修亚身后,将祂从兰巴德的耳朵里听到的内容复述出来。
【镀金旅团的兄弟们近期要押送一批重要货物,你再联系几个兄弟去阿如村,驻地仓库里有一批货,速提,要得急】
【派几人去合适,沙漠最近不安生,传闻那位大风纪官最近在沙漠现身了】
【哼,他不过是一枚弃子,早已失去利用价值。不用担心,上面的人有应对方法,你只需要安排好自己这一环,不要出问题】
【是,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复述结束,当事人各自离开。
“跟上,这回是找到巴依老爷藏身地的好时机。”
约修亚跟猴子一般沿着冒险家协会后面的墙壁攀爬上去,准备从高处监视巴依老爷的行走路线。
因为现在跳下去跟在巴依老爷身后,很容易被发现,只能舍近求远。
然而等约修亚爬到高点,找到预想视角时,巴依老爷的身影早已不见。
可恶,忘记他也是玩家,可以随时使用传送锚点。
约修亚气恼锤地。
几位女士在下面仰头观望,碍于视角遮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面色沉冷的约修亚跳回原地。
“系统显示巴依老爷是镀金旅团赞助商,从他嘴里听到镀金旅团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调遣人手的事要和兰巴德说,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之间,存在什么联系?
位于宝商街的兰巴德酒馆,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按理说天南地北的人途径须弥,少不了在里面喝上几杯。然而亲自去过一次后,发现里面人很少,装潢却十分奢华,本以为装修风格和信仰教派有关,现在看来,酒馆背后一直有人资助。
而资助人,不用猜,必然是巴依老爷。
问题是为什么要资助兰巴德?
“有没有一种可能,兰巴德是巴依老爷的手下,或者兰巴德也是镀金旅团的一员?”
“额,是有这个可能,我怎么就没想到……”
原来只是这么简单的关联吗?约修亚掐着眉心重重叹气。
“有心事?你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艾丝蒂尔像过来人一样拍着约修亚的肩膀,“小兄弟,很多事没那么复杂,用你最开始的小脑袋思考就足够了。”
“嗯。”
约修亚没有多言。
读取到思维波动的纳西妲却知道约修亚此番变化的原因,他之前表现出的“蠢”并不是脑容量小,而是他刻意营造的形象。
以往多年的职场厮杀,让他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产生怀疑。尤其是权衡利益时,不由自主的将人际关系想得非常复杂。
可现在,他只想做一个没头没脑的鱼。
【累了的话就休息哦,只要你在须弥,纳西妲就能保护你】
“好。哎呀…我是要死了吗,怎么你一个个的都这样看着我。”
在大家关怀的目光下,约修亚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但首先,自己真的不是受虐狂。
只是有点……不适应,尤其是艾丝蒂尔,平时被她打骂习惯了。也听惯了纳西妲神奇的比喻句,冷不丁的跟小大人一样关心自己。
呃…,自己真的不是受虐狂!
“Master,小吉祥草神托我问您,受虐狂是什么?”
“……”
能瞬间读取思考波动的只能是纳西妲,搁这装什么凯瑟琳,你以为说话时加上一句Master就认不出谁是谁了?!
约修亚一把掐住“凯瑟琳”的脸蛋,给了祂一个小小的教训。
手感不错,能至少写出五百字的捏后感。
但现在不是扯淡的时候。
约修亚立即回归正题,“不论兰巴德和巴依老爷是什么关系,肯定都和镀金旅团有往来。而镀金旅团作为佣兵组织,听说风评不太好,为了生存什么活都接。还有这个巴依老爷,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盯着他准没错。”
“确定不是夹带私货?”艾丝蒂尔在一旁揶揄,“那就默认都不是好人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嗯……是个问题。本来想去酒馆打听消失人口的消息。”
“对方未必知道,知道也未必说真话。”
“对,是这个问题,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他们的货到底是什么?”
“教令院的事不管,换到镀金旅团了?”
“嗯。”约修亚没有被艾丝蒂尔的冷水泼到,反倒是意志坚定,“须弥城的情况已然如此,不会更糟。何况现在能正常走动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明面是镀金旅团运货,谁知道教令院有没有暗中参与?”
“也对~”艾丝蒂尔目光快速扫向队友,笑嘻嘻道。“走,去见识见识沙漠~”
96:矛盾
阿如村,听起来是万千平平无奇小村庄里的其中一个,起初约修亚并没有从系统地图中找到。
得益于平日探索地图的习惯,先前途径喀万驿时解锁了边缘区域,加上纳西妲提供的线索,将阿如村锁定在沙漠地带。
此地偏僻,位于须弥的西南部,漫天的风沙与黄土,和东部雨林泾渭分明。
这次任务确实给了自己一次见识沙漠的机会。
众人斗志昂扬,整装待发,大踏步迈向须弥城西侧城门。
此番一去无异于换地图,然而须弥雨林的景色还没有踏遍,就要去往沙漠了,这感觉十分纠结。
毕竟是如此极端的两种地区。
除此纠结,还有些遗憾。
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好像遗漏了什么?
从西城门回望整个须弥,圣树庇护之下的民居,宽阔的绿色房顶犹如叶片,鳞次栉比的排列。
圣树。
树王,草神。
那个被遗漏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你,未遗忘我】
是了,心底隐藏的“遗憾”是纳西妲。
约修亚盯着凯瑟琳左看右看。
一方神明,尘世七执政之一,总占据凯瑟琳的意识不是个事。
何况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大家已经习惯彼此的存在,甚至也习惯了脑海中随时有个声音与自己互动的感觉。
此番远去沙漠,也不知道在那边虚空的信号强度如何,万一失联了呢?
而且,听说沙漠深处的信仰不是草神。
这不奇怪,以常识来看,沙漠又干又热,几乎没有生命,更何况娇嫩的小草绿叶。
草神掌管的地方如果包括沙漠,才会让人感到奇怪。
但,一个国度之内有两种不同元素的神明?这种设定可从没听过。
正准备展开聊聊,才想起纳西妲还被困在须弥,等出发到沙漠后随时和自己失联。
那不行。
“伙计们,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约修亚停下步伐,猛地一个转身指着教令院的方向慷慨激昂道,“偷走须弥的神明!”
“阿…阿油硕?这话不兴瞎说啊。”
正往前走的艾丝蒂尔险些栽了跟头,站稳脚后摸了摸约修亚的额头测温,没发烧啊,怎么发疯了呢?
不过,现在恐怕更需要捂住约修亚的嘴。
“你小点声,也不怕把值守招来!”
“这座城已经没什么人了,无碍。”
艾丝蒂尔扫视一圈,民居近乎是空的,篱笆圈起的田地或花圃也跟着枯萎破败。
情势比主城区还夸张一些。
嗯,还好。艾丝蒂尔松了手。
热情褪去,头脑恢复如常的约修亚继续道:“我是说正经的,纳西妲一个神明被教令院关着,太惨了,走之前不得把祂救出来?”
惨,是真的惨。
某位未透露姓名的,曾把自己关禁闭的神明表示感同身受!
“你把教令院的布防想的太简单了些,如果没记错,纳西妲被关在净善宫。净善宫在哪,结构如何,怎么进,你都查清楚了吗?他们能将神明囚禁,想必拥有高端手段。”
艾丝蒂尔反驳的声音刚落,便听到纳西妲通过凯瑟琳发出的声音。
“谢谢你们,教令院囚禁我的本体,却无法限制我对虚空的操纵,他们不知道我的意识可以跳跃到其他人身上。所以,不用担心我,放心的前行吧,旅行者。”
阳光下的凯瑟琳看上去恬淡平和。
可是,真的能放心前行吗?
……
“嘴上喊着虔诚信仰,所作所为却是亵渎。这样的教令院,凭什么说自己是草神的信徒?”
“你们不是我的信徒,不必为了拯救一个陌生神明,将自己牵扯入未知的危险中。”
听到这句话,约修亚感到愤慨,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生气。
草神对自己而言,或许是异国的神明,却绝非陌生的神明。
相处的时间里积攒下的情谊,称之为“友情”可能显得过分热络,但绝对算得上是伙伴。
伙伴被人欺负,自己如何袖手旁观?
何况旁观者都生气了,当局者却无所谓吗?
约修亚不理解。
“还没尝试就放弃是胆小者的选择。你是须弥的神明,不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说教就说教吧,约修亚已经无所谓别人看自己的目光,继续道,“成败与否总是要试试,成了便是壮举,不成再说不成的打算。”
“我不赞同。”
还没等到纳西妲的回复,便先换来艾丝蒂尔的第二次反对。
“英雄主义的前提是现实,你的行动目的可取,行动方式不可取。如果偷窃一国神明如此简单,纳西妲靠自己早就挣脱束缚。而且,如此冒进的去净善宫,和立即与教令院撕破脸战斗有何不同?你打算在个人抉择上再弹跳一次吗?”
艾丝蒂尔言辞犀利,没有给约修亚留出还口余地。
“凯瑟琳的意见不必问了,雷电影,你呢,对约修亚的决定有何看法?”
在关键问题上,神明思考维度更为宏观。
“万般命运皆有定数,作何决定,吾跟随便是...”
“你...好,少数服从多数,既然大家都愿意做敢死队,那便去。”
孤勇和热血向来是被赞许的好品质,策略与筹谋在这两个词面前就像个优柔寡断的姑娘。
原意想去否定别人的艾丝蒂尔,最终被被人否定,显得非常讽刺。
她并不感到难过,只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教令院的传送锚点早已解锁,既已明确净善宫位置,那便出发吧。”
“可我还没想好……”(没想好以什么方式进入净善宫)
约修亚话还没说完,艾丝蒂尔的身影已经在众人面前消失。
……
相识以来,好像是第一次闹别扭。
还是在重要的事情节点上。
约修亚攥紧拳头,心底不由反思:这件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太鲁莽了?
算了,没空想太多,艾丝蒂尔已经冲了上去,自己必须立即跟上,以防她有危险。
想罢,约修亚选择净善宫附近的锚点,点了传送按钮。
97:解救神明计划
先前没有车队勘察须弥主城的每一处角落,以至于传送到净善宫的瞬间,心脏差点蹦到嗓子眼。
两个值守的位置就在锚点旁边。
幸亏约修亚敏锐,借助高敏捷属性嗖的一下闪到视角障碍区临时躲避。
也不知道艾丝蒂尔是怎么躲过值守视线去往净善宫的。
一棒子把他们打晕是最高效的方式,但不适合有两个人的场合。
约修亚只好在队伍打字询问艾丝蒂尔人在哪?
然而信息发送过去许久,始终无人回复。
之前上网冲浪的时候看过很多帖子,网友吐槽和女友吵架后陷入冷战,冷着冷着女友就跟别人跑了……
现在艾丝蒂尔是不是就在和自己冷战?
但问题是,一没和她吵架,二她不是自己的女友...
嗯……
约修亚的情绪非常微妙,竟然想下意识的想哄。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约修亚疯狂摇头,不断暗示自己:真男人敢于面对奶娘娘的怒火。
再说,她作为一个高学识现代女性,具有换位思考和高于常人的同理心,不会跟自己这么一条小鱼鱼计较的。
自我暗示一波以后,心情得到了舒缓。
但内心的焦躁,更多来源于担心。担心艾丝蒂尔遇到危险。
越这么想,双脚越按捺不住地想往前走。
妈的,这是逼小鱼鱼学影流之主!
不存在的。
除非有四叶印,能迅速拉线过去。
“短暂占据意识,我趁机溜过去?”
为了行动方便,凯瑟琳和雷电影已经被切换到后台,现在是约修亚通过虚空和纳西妲交流。
【教令院有意提防我的存在,限制我对虚空的控制】
【同时控制两人意识,有些冒险,但可以尝试】
这两段话在光屏上显示不足一分钟,两名值守同时离开岗位,向智慧园的方向走去。
【别愣神,趁现在】
得到指令后,约修亚立即穿过通道,即将走上高台时,里面的第二轮值守也在往外出,险些和自己打了照面。
还好自己闪得快。
等第二轮值守离开后,为了尽可能掩人耳目,约修亚迅速疾跑到高台侧面的草地,沿着栏杆翻到净善宫前。
确认四下无人,约修亚不由感慨。
“虚空的力量真可怕,人们下意识的遵循收到的指令。那两个值守没有起任何疑心,说走就走。还有我,在收到你的信息时,也不知道是当成提示,还是当成了指令。”
【……】
与去过的所有须弥角落相比,此处甚为幽静。无论是在原神玩家系统还是虚空终端,都没有显示出关于净善宫的记录。
一介神明,当真能被忽视到如此程度?
相较于教令院的智慧园和城外禅那园,净善宫的门面简朴得多,观感和须弥随处可见的楼宇没什么区别。加上净善宫所处地势较高,位于圣树顶层,附近除了这一幢宫殿之外,再无其它建筑。
让人不由想起冷宫?
啊咳,钢铁直男才不知道啥是冷宫,只知道后宫。
约修亚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都会被纳西妲读取,为了不被祂发现自己更多癖好,决定停止思考。
约修亚大步迈前,推了推净善宫的门,吱的一声,大门敞开。
没有锁,任人进出。
这种感觉和预想相差甚远,总觉得对方是在请君入瓮。
约修亚内心方的一批,但也只能继续前进。
走入净善宫的瞬间,约修亚感到目眩神迷,像是走入布满特效的虚幻空间,翠绿的、充满草元素的殿堂里给人一种悠远的孤寂。
圣树内的空间宏大,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层楼高,令人无法联想不久前在外面看到的宫殿门面。从三个方向延展出的通道汇集于一个地点,浮空的平台。
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被禁锢在宫殿正中,锁链层层束缚她。
束缚的力量与女孩相连,仿佛既源于她,却又伤害着她。
白发,侧马尾,绿白色相间的小洋装。
怎么看都是个年纪尚小的孩子。
纳西妲…?
约修亚不太确定。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真正的纳西妲是什么模样,只能通过须弥的七天神像,隐约猜出草神是一位孩童。
因为被赋予神明身份,身担万千须弥人的愿景,如今却被所谓的信仰者禁锢。
她身负重任,哪怕目睹漆黑,经历孤独,也不曾停下脚步。
约修亚早已通过对话知晓纳西妲的处境,但是亲眼所见的场景,更触目惊心。
“纳西妲!”
是祂,一定是祂!
约修亚向前冲去,下意识的掏出咸鱼棒子准备战斗,然而一堵无形的墙将两人阻隔。
哼,不过是一堵墙罢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招数都是花里胡哨!
约修亚调用属性面板的力量最大值,朝着那堵无形的墙挥去。
滋——
薄片被撕裂的细碎声响。
还不够……
“喝啊——!”
右手的力量不够,便以左手辅助,约修亚俊白的脸已憋得涨红,胳膊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噼啪——
破裂在继续,无形的墙面出现裂隙。
就是此刻!
约修亚顺势将手臂伸进纳西妲所在的空间。
“纳西妲——”
声音,为何听不到声音?
巨大的空间将一切声响吞噬。
怎么回事?
“你是谁……”
被禁锢在高台的女孩睁开双眼,好奇的观察着外面的一切。祂看待约修亚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仿佛从未接触过。
“啊~原来是异世的旅行者。有趣,太有趣了,找了半天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
纳西妲小小的身体,发出可怖的笑声。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
不对……情况不太对……
眼前正和自己对话的家伙,不是那个平时总喜欢用神奇比喻的谜语人。
“你是谁?!”
“我是谁呢,智慧之神布耶尔,你正在找寻之人。”
【纳西妲,纳西妲,你到底是怎么了,快回应我】
对了,自己与纳西妲虚空相连。
约修亚在脑海中不断地呼唤着纳西妲。
“不用白费力气,虚空的另一端就是我。”
被锁链束缚的女孩猛然贴向约修亚,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彼此瞳孔的颜色。
瞳孔的深处触及内心的角落。
从女孩的眼睛中,约修亚似乎看到一个背朝着自己,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小女孩。
她听不到、看不到,把自己封锁在独立的空间。
……
【滴——滴滴!】
熟悉的声音。
一切,又要重置了吗?
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伴随着脑海中响起的嗡鸣,约修亚晕了过去。
98:种下一棵纳西妲
“唔...好渴……”
水生生物约修亚在喉咙的干痛感中醒来。
喉咙痛伴随着头痛和疲惫,那感觉就像是往脑袋里塞了很多晦涩难懂的知识,无法完全吸收。
至于那声熟悉的嗡鸣,约修亚猜测又经历了一次重复。
可是能够触发重置的【病毒】不是已经被彻底根除了吗?
约修亚皱起眉头,勉强撑起身体望向四周。
强烈的阳光,呼啸而来的狂风与黄沙,以及迭起的山峦。
这是……大漠?
是了,三两分布的仙人掌无一不宣示着约修亚猜测的正确。
但不是荒漠。
前方不远处有几处临时帐篷,背靠着造型独特的山峦脚下分布着多幢房屋,看样子是个村庄。
再醒来时,从雨林般的须弥城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沙漠地带,属实有点神奇。
约修亚站起身,感到背后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正在治愈着自己。转过身一看,竟是七天神像。
死后被传送的复活点?
诶诶,冲到净善宫以后,死了吗?
纳西妲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修亚无解的挠挠头,奇怪为何只剩自己一人,大家都去哪了?
拖着疲惫的双腿,抱着满腹的疑问,约修亚朝村庄走去。
即将到达村庄脚下,脑海里的UI瞬间被镀上一层翠绿色滤镜,上面给出此地明确定位。
【阿如村,遗民聚居之所,大赤沙海里的村落】
“纳西妲?!”
【我在呢】
看到熟悉的“小度式”回复,原本焦虑的心情至少恢复一半。
(•̩̩̩̩_•̩̩̩̩)找到亲人的感觉。
(ノ`⊿´)ノ问题是祢早去哪了!
“之前又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还有艾丝蒂尔,奶娘娘在哪,她是安全的吗?”
【如果艾丝蒂尔看到你为她如此紧张,大概会乐开花】
“喂,这时候就不要调侃我了吧…”约修亚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总要设法和大部队汇合。
狂风呼啸而过,约修亚急忙用手臂抵挡黄沙。待一切止息,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艾丝蒂尔,凯瑟琳和雷电影。
“这是什么最新型的副本吗,还是类似于能够读取意识的秘境?想啥来啥?”
约修亚默默掏出咸鱼棒子,进入战斗状态。
“魑魅魍魉全退散——!”
“果然是蠢鱼,连自己人都认不出来了。”
艾丝蒂尔一个滑铲,瞬移到约修亚背后,光速给了他一锤(捶)。
“诶诶,你这是什么技能,好酷炫!”
“噫,眼神好像没那么差。”艾丝蒂尔抖了抖耳朵,“暗牧天赋觉醒出刺客的影袭和背刺技能,别问我为啥,暴雪估计都回答不了。”
“那确实厉害,你这是朝着‘攻奶一体’的方向发展,要是防御再高点就无敌了!”
约修亚不由双眼冒光,双手举在胸前做出崇拜的动作,“我还纳闷净善宫前面的值守你要怎么躲过,原来如此,大佬6啊!”
“啧,不提还好,一提才想起来我正不爽呢,干嘛要理你。”
艾丝蒂尔脸一别,手一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悄悄地抖啊抖,完全是一副傲娇等哄的姿态。
“理都理了,你还是说净善宫里到底发生了啥吧。”
钢铁直男表示无所畏惧。
敲!\(`Δ’)/
艾丝蒂尔很不爽,但是艾丝蒂尔忍住了没发飙。
“记住,你的小命是我救的。至于净善宫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好去问纳西妲。”
“好,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约修亚朝着凯瑟琳和雷电影来回打量,“你俩是怎么做到未经召唤就从队伍后台跑出来的?”
“汝,始终不晓?”雷电影歪着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约修亚。
“回Master,我们一直都可以自由在前台和后台之间切换。”
ʘʚʘ嘎?
壶随便进,前后台随便切,自己却木有权限…那这个队长是干啥用的?
鱼生失去意义,鱼鱼EMO痛苦。
“凯瑟琳是凯瑟琳,纳西妲嘞?”
做大事的鱼鱼不拘小节,约修亚重回主题。
【你猜猜】
“你还是个五百多岁的孩子,但我已是个三十多岁的社畜,不适合陪你一起游戏。乖,告诉叔叔你在哪里?”
听后艾丝蒂尔恶寒,嫌弃的退了几步。
【背包,只能提示这些了】
背包?
要说纳西妲钻进尘歌壶他信,钻背包里,不可能啊!
约修亚立即点开背包翻看道具,当目光扫到快乐水、手卷纸和信号锅时,发现一个盆栽和它们归类在一起,格格不入。
好家伙,纳西妲在这?
【答对了】
与当时在璃沙郊民居看到的勉强活着的状态相比,盆栽里的植物已经闪烁着耀眼光泽,在投喂无数颗草神瞳后,体形愈加庞大。
上次特地给它翻土换了个大盆,看来非常有必要。
草神吃了草神瞳变成一棵植物?然后这棵植物最终会变成纳西妲?
很奇怪、很生草,但又好像很合理。呃,好矛盾啊…
看到盆栽版纳西妲,基本可以确定净善宫【解救神明计划】破产。
但既然没有偷出本体,继续借助凯瑟琳意识,或者通过虚空终端交流即可,怎么就钻到植物里?
鱼鱼表示不解。
【是你说不可以随意占据凯瑟琳意识的哦】
哦,是这么回事。但那会大家还不熟,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真的无所谓,这句话会只通过意识与我沟通吗】
这满满的怨念,光通过文字就感受到了。
咳咳……
约修亚尴尬的举起(硕大的)盆栽,“那个,跟大家介绍一下,这盆植物是纳西妲…以后请多关照哈。”
《这个杀手不太冷》马蒂尔达之《原神》约修亚版本。
造型和类比都十分生草。
噶。
三脸懵逼,包括雷电影。
手办达人表示这脑回路自己当初为啥没想到,要是找个植物做替身抵挡磨损,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个不孝子国崩了呢……
当然,前提是植物不成精。
嗯,值得思考。
在尴尬的气氛中,约修亚将盆栽摆在正中间,和其余三人围坐在一起,等待纳西妲讲述当日在净善宫发生的前因后果。
99:思想迪化,真滴可怕
“按照你的理解,当日以触发重置告终,而你则被艾丝蒂尔所救。”
这是纳西妲关于净善宫事件的第一句结论。
但等于没说。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被禁锢在净善宫的小女孩不是你对不对?她很可怕,狰狞又阴险,和我印象里的你不同。”
回忆起当日的细节,某些画面现在都令他遍体生寒。
“我记得她当时忽然冲了过来,速度太快以至于无力抵挡,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就全不知道。”
“嗯。”
植物的茎杆向下弯曲,是纳西妲在点头。
“被禁锢在净善宫的正是我,只不过当时与你对话的人不是我。”
听到纳西大的回答,约修亚先是心凉了一截,直到后半句话秒懂。
“你被操纵了?”
“侵占他人意识者反被侵占,真是太阳月亮和星星的巡回呢。”
“呃,在我的故乡有句话可以形容你的比喻,‘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不过这不重要,我更好奇能够侵占神明意识的人是谁?”
“可以确定对方不是教令院。”
“不是教令院,却能操控虚空终端。”约修亚叉着腿,用手支着脑袋思考,“不管侵占你意识的人是谁,教令院都无法逃脱干系,不过是碍于你为一国之主神,没有直接上手罢了。”
话虽如此,想要具体到教令院外的其它哪个组织,目前毫无头绪。
“镀金旅团、三十人团最有嫌疑,他们是只在须弥新出现的组织,也都是佣兵出身,和教令院有着不薄的交情。”艾丝蒂尔回忆道,“而且从小道消息得知,多数佣兵来自沙漠,自诩为沙漠的遗民、赤王的信徒,他们有动机联手教令院伤害纳西妲。”
“有印象,但那些都是乌合之众,被统御之辈,不可能做得到侵占草神的意识。”
“嗯……也有道理。看来,对须弥的了解还是太少。”艾丝蒂尔叹了口气,“倒是还有丘丘人、深渊法师、盗宝团那些常驻在提瓦特大陆各个角落的组织,无论是旷野草原,还是冰原荒漠,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但总不能是它们吧,那也太违和了。”
艾丝蒂尔说着,脑海里迅速浮现出面具上有个“伟”字的大型丘丘人,领着一群小兵丢卷心菜和史莱姆的画面……
“等等。”
从这句话中约修亚提取到关键词,“你说深渊法师、盗宝团?
约修亚自动忽略了丘丘人。
“深渊,深渊…你记得吗?层岩巨渊版本里揭示过,说丘丘人、深渊法师包括遗迹守卫其实都来自坎瑞亚文明,尤其是前两者,它们是遭到诅咒变异以后的坎瑞亚遗民。”
又带上了丘丘人。
艾丝蒂尔点点头,“记得倒是记得,你该不会认为草神的意识被侵占和坎瑞亚有关吧?这…这不就是‘死去的文明忽然攻击我’?有点离谱了。”
“呃…嗯,且不提咱们穿越与否,到目前为止,原神所有的重要剧情必定和坎瑞亚有关。坎瑞亚灾变、寻找失散的亲人,这毕竟是主人公踏上冒险旅途的根本原因。所以,事件间是一定有关的,只不过未必是坎瑞亚或者深渊代表者在攻击纳西妲。我觉得是剩下的那个组织。”
“盗宝团?别搞笑了!”
艾丝蒂尔几秒前还在心里夸赞约修亚逻辑缜密的样子好迷人,听到这个结论后立即改变想法。
然而在改变想法的三秒后,艾丝蒂尔又又改变了想法,觉得约修亚说的对。
逻辑套娃?不,是反复横跳。
艾丝蒂尔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盗宝团每次搞事都少不了愚人众在背后唆使。愚人众…唔,愚人众也是遍及提瓦特大陆,组织结构复杂,内有十一席执行官,背后倚仗至冬国女皇。”
艾丝蒂尔双手一拍,“我明白了,你刚才其实是想说愚人众。愚人众的某位执行官是直接侵占草神意识的黑手!小鱼鱼,厉害啊!”
解读一番后,艾丝蒂尔对约修亚的认可度又提高了。
“愚人众明面上与各国建立外交往来,暗地里做着各种龌龊交易,桩桩件件都离不开夺取神之心。嗯对,还有神之心!”
艾丝蒂尔越分析越上头,“已经收集完蒙德、璃月和稻妻。对了,之前是不是讨论过类似的话题?还好咱们是玩家视角,清楚的知道神之心都在哪里。啧,蠢鱼我得给你改绰号了,叫聪明鱼?”
不明真相·满头雾水·不敢插嘴的约修亚表示,其实自己刚才确实只想到盗宝团这一层来着……
网文不经常搞这一套吗,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娄娄其实是杀伐果断的终极Boss,冷点变爆点才是小说的卖点!
妹以为是愚人众啊……
只能说思想迪化是真滴可怕。
但是捏,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自己都要被说服了,以至于忘记讨论的重点。
直到纳西妲用叶片呼了自己一脸。
“总之,不管是谁出手,这笔账是要算的。先回归正题,听纳西妲说当天究竟怎么一回事。”
“你想知道为何会触发重置,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回答你。净善宫那天是单方面自我重置,也就是说是由我主导的行为,重置了我自己。而你之所以感到疲惫,是与我虚空相连的缘故。”
话说到这个程度其实不必再问。
因为约修亚下意识感觉那天重置发生的时间过于巧合,刚好在对方准备进一步袭击自己时。之所以会如此在意,是不解【病毒】根除后为何还会触发重置,担心教令院的影响被根除得不够彻底。
如今既已确定纳西妲当时被敌方势力侵占意识,且重置由祂触发便足矣。
“是吗,你明明想知道更多。”
植物挺起茎杆道:“侵占者的意识以另一条通道与我的虚空相连,重置后,对方会随我的本体被强行回溯,因此他们不会记得你去过净善宫,也没有侵占过我的意识。”
“这么无敌?!”
那岂不是可以在无数次失败后都重回重要时间点再来一次,直到获得满意的结果?
这不就是小时候玩单机打BOSS或者打好感度分支时的无限存读档流吗?!
真的是无比怀念的时光~
约修亚一边感慨,一边在心里偷偷吐槽,虽然他知道纳西妲都能“听”到:
之前还说是什么区块隔离,这不就是时间回溯能力嘛。纳西妲真的是草神、智慧神,而不是抢了派蒙的饭碗?
还是一语双关的“饭碗”。
远在深渊某处苦苦支撑的派蒙表示,勿cue,很淦。
100:复盘
“自我重置,自我欺骗。没有想象中那么完善。”
植物茎干倒伏,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世间的一切皆有时限,存在过的事实会留下痕迹,人总能通过这样或者那样的方法再次觉醒遗失的记忆。”
众人听言均是沉默不语。
纳西妲继续道:“就如对方来过的事实,在虚空可以找寻他们的痕迹。关于此,倒也是好坏均摊。根据他们在虚空留下的数据进行推算,重置一百六十八次的结果里,对方将会有一百四十八次选择侵占我的意识。”
“也就是说,即便短暂让他们忘却,是要时间是向前延展,对方大约有88%的概率再次侵占你的意识。”
听到纳西妲的描述,某种突如其来的宿命感令艾丝蒂尔忍不住接了话。
“是的,或许更高,人类的行动总是无法预测,正因为如此,我才那么喜欢观察人类。”
“这个概率可不太乐观,现在恐怕没有能让你安心观察的机会。”艾丝蒂尔皱着眉头继续道,“但你说好坏均摊,坏说了,好的一面呢?
“这就是好的一面哦。”
“……”
处境分明很糟糕,却无法从纳西妲的语气中感受的到。这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令人不由地沉下心来,仔细思考应对策略。
“好吧,好的一面是他们在虚空中留下痕迹,成为我们的观测对象,那么坏的一面大概是……我们也成为了他们的观测对象?”
“艾丝蒂尔,你真的很聪明,如果时间足够,真希望下一个观察对象是你。”
“别、还是别了。”艾丝蒂尔吸了口凉气,感觉被神明长久的注视也不是好事,得多尴尬啊,就算以获得神之眼作为奖励也不会有任何吸引力。
约修亚没有加入两人的讨论,时不时会朝凯瑟琳看去,他总觉得讨论内容的核心非常熟悉,仿佛在现实生活中经常碰到。
雷电影属于原神,或者说生于原神,祂所代表的文化和历史注定与现代存在断层。如果表述更严谨些,在原神的设定里,七个国度有各自擅长的科技树。
对于曾经追求永恒的雷电将军而言,把子民的脑袋全连在一起这件事,想想就令人感到心烦,每个人的思考、心声全都会传人自己的五感,实在是太吵了,不如在【一心净土】冥想打坐。
就如同现在的雷电影,盘坐在地上处于半放空状态,听到不明白的话语时,便召唤出神子送给自己的小鸟。
到底是不是那家伙送给自己的呢?过去了太久,有些记不得。
小鸟肉嘟嘟、毛茸茸的,像个团子。啊,想起三彩团子,软糯粘牙的口感令人怀念。
至于凯瑟琳,没有指示,没有委托,没有咨询,她选择全程待机。
走神组各有各的方式,另一边学术组还在继续讨论。
艾丝蒂尔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小细棍,在沙子地上写写画画。
“这个概率基本等同于‘不论重置几次,对方都会做相同的选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对吧?”
植物点头,“他们在虚空留下过痕迹,再次连接进入时我能立即感知,如果他们的行为符合推算结果,做出试图窥探我意识的行为,都会受到阻碍。但是相反,他们也可以检索虚空历史查询出曾经来过的痕迹。”
“简直闭环,真是棘手。”艾丝蒂尔表示她是研究自然科学的,不会搞数学和计算机,遇到这种问题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合适的办法。
“经过数据推算,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被发现?”
“自我重置到前一天,如果他们没那么敏感,最快在一天后与我再相连。”
“再相连遭到拒绝,他们就会查询历史,发现自己被重置了对吧?”
“是。”
“那……”
艾丝蒂尔是真的有点慌,这就是赤裸裸的等死啊,为啥大家都这么淡定坦然,是自己格局小了?
“不用担心哦,他们发现被重置后再度与我相连也无妨。他们找到连接和封锁我的方法,但同样,我也找到他们的漏洞。想要复刻上一次的结果,侵占我的意识、窃取我的信息,几乎不可能的。”
在众人面前的分明是一棵植物,但大家都能感觉出“它”得意的挺起小胸脯。
虚空历史痕迹的双向性,不就是访问浏览器留下历史记录,通过历史记录得知访问页面的关系?虚空推算重置后目标选择概率并预测相应行为,不正是对应了大数据计算和AI自我学习?至于纳西妲监控对方行为并禁止对方连接,不就是管理员权限和防火墙……
听了全程的约修亚终于知道为啥听她俩对话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
这特么就是现代科技在游戏里的具象化。
这代入感,杠杠的。
须弥果然是“智慧”的国度,6啊!
约修亚面沉如水,脑袋里却已是丰富多彩,导致原本有些得意的纳西妲突然变得谦虚严谨起来。
“成功率并非满值,净善宫禁锢我的同时,也束缚了我的能力。”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约修亚听。
“所以那日不仅没有将你解救出来,还给之后的活动徒增麻烦。”约修亚摇摇头,理解艾丝蒂尔当时为何会坚决反对自己的想法。
临时起意和未雨绸缪所对应的结果,完全朝着两个方向。
“不用自责哦,如果真的帮我脱离禁锢,所面临的困难可能比现在还要严重。”植物伸出一片叶子盖在约修亚的头上,似乎是在安抚。
“虽然本体还留在净善宫,但也不是毫无收获。你我意识相连,他们的做法反而帮助我近距离的接近你。看到了吗,盆栽里的植物就是我,是真实存在的纳西妲,不是虚无缥缈的意识或者梦境。何况,有的事我还没有想明白,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教令院,面对须弥的人民。擅自离开净善宫,是不是一种认输呢?”
纳西妲如此长篇大论无非是在安慰自己。
能被一位神明安慰,怎么想都是赚了。
约修亚点点头,呲牙笑道,“阴错阳差的收获吧,否则如果我真的成功偷走须弥的神明,不得被通缉到天涯海角吗?以教令院那群老银币的做法,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才不要成为他们的棋子。”
没有足够的力量解救神明,就积攒力量,等待将祂真正拯救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秣兵历马准备战斗吧。
“之前玩游戏的时候做攻略,为求稳妥从来都是按照地狱难度搞。原神,如法炮制罢了。”
约修亚打了个哈欠,转而看向艾丝蒂尔,“纳西妲的情况我了解了,接下来到你了,我的救命恩人。”
101:路径分叉(间章)
“我们是又回到了原地?”
北斗环视四周,华丽的阶梯、神秘的符刻、两侧闪烁的火焰以及具有高超雕刻工艺的门廊,和刚走入神秘之门时所见景象一模一样。
“不,此地为另一处玄幻之境,所散溢的力量与方才不同。至于幻境内相同陈设,兴许是为蛊惑麻痹人心。”
“蛊惑我们能获得啥?”
北斗很不灵光的看了看自己,从来都是自己抢别人,没人敢抢自己。转而看向凝光,才(财)色兼备,唯有她倒是有点可能。
欸,怎么忽然开始乱想?北斗难得的脸红了一下。
凝光并不好奇北斗会问出这个问题,也未察觉老朋友的异常,而是专注的看着有精美纹刻却被损毁的穹顶。
“亦或者,我们闯入的漩涡是位于提瓦特大陆之外的某个世界,在空间撕扯中产生的裂隙,眼前所见是昔日景象。”
华美宫殿、断壁残垣,昔日繁盛的国度在某场灾祸中变成支离破碎的遗迹。
这个古老又未知的国度为何会出现在马斯克礁,和荧有什么关系?
与荧初识时,她便直说自己是异乡的旅人,此行目的是寻找失散的哥哥。
到底是异乡,还是异世?
如果能再见到荧,定要设法问清楚。毕竟提瓦特大陆之上,没有自己无法知道的消息。
“喂,凝光,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朝着门廊前进的北斗听不到凝光的脚步声,转过身后发现这厮竟在发呆,和平日里印象大相径庭。
相识多年,从未见过凝光如此松弛的状态,而且现在还是大战当前。
“嗯,想些事情。”凝光收起手中的烟袋,走到北斗身旁。
“照此形势,等待我们的恐怕还是战斗,你准备好了吗?”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北斗是谁,天高任鸟飞,海上凭我跃,我可是打架打大的!”
北斗扛着大剑停在门廊前,“那就按照刚才的流程,再来一遍。”
二人穿过门廊,步入宫殿。
身前身后的大门立即出现和刚才一样的透明结界,宫殿中心的高台升起,一枚硕大的暗红色钥匙随之悬在半空。
这次出场的又会是什么?
北斗舔舐干燥的嘴唇,内心涌现出野性的杀戮欲望,令她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Ikayaya!】
【Duyaya,Gushagusha!】
“什么鬼玩意?”
声音比战斗来得更快。
北斗循着奇怪声音来源,看到一群头戴兽骨面具,手举木棒槌的丘丘人,正在朝着她和凝光叫喊。
【Viva-vi!】
“呵,听起来可不是欢迎我们的语气。”
凝光捏起宝石,随时准备投掷。
“但如果只是丘丘人的话,还是交给你的大剑吧,宝石太贵了。”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评估价值……”
北斗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疾冲到丘丘人面前,举起大剑劈砍。
一剑一个丘丘人,接连修理十几只后,场地边缘冒出两个新魔物。
也是老朋友,头顶长角、体型硕大且举着木盾的丘丘暴徒。
“啧,想切磋的话,我随时奉陪。”
有防御木盾,比普通丘丘人难搞一些,要多挥几次剑才能将其撂倒。
北斗用手背擦拭额头的汗珠。
“哦呵,飒爽英姿的女战士。”凝光眯着双眼,仿佛发现什么商机。
“回璃月后我要和其余六位开会,筹划在城里找个地方为你建造擂台,就玉京台怎么样,专门看你打架。哈——”凝光站在远处百无聊赖的打起哈欠,“帝君离开以后,没有了请仙典仪,整个璃月着实变得冷清了些。”
“喂……你还记得我们是在战斗吗?”
使用五段连续挥砍后,将剩余的两个木盾丘丘暴徒残血被击飞到墙上,摔死。
“哦?是战斗吗?我还以为只是你手痒。”凝光莞尔微笑,完全看不出她在阴阳怪气。
反正北斗习惯了。
“高台钥匙显示可通行状态,两侧门廊的透明结界突然消失,看来我们胜利通过这一间幻境。”
“不太是令人开心的事,总感觉继续往前走也还是会进入相同的地方,然后继续战斗。”北斗努努嘴。
“静观其变。”
凝光举着烟袋款步走出门廊,来到下一间。
和前两间的情况完全一样,迈出另一侧门廊后,又是那种猛然袭来的眩晕感,眼前被黑暗占据。
意识重回清明时,两人再度出现在熟悉的阶梯前。
踏入宫殿便会激活高台上的暗红色钥匙,提瓦特大陆各角落的魔物纷至沓来。
从史莱姆到丘丘人,再从骗骗花到深渊法师,这样的循环大概经历了十多次。
魔物的防御越来越高,生命力也更加顽强。北斗从一剑击杀到不得不使用元素技能,甚至需要凝光从旁辅助。
无限重复的场景,难度却逐级增加。体力和元素力即将耗竭,无法通过饮食和睡眠补充能力。
一层一层的战斗,终于迎来了疲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么杀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凝光,你发现了没有,魔物斗志激昂,完全是拼命,可是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和它们起冲突。”
“所以我认为此处曾经是试炼场,只不过现在怕是没那么单纯了。”
“你的意思是?”
“幻境被人操纵,我们是他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娱乐节目。连荧和派蒙也是。”
凝光停在阶梯前没有立即迈向宫殿。
即便战无不胜,也会讨厌无休止的重复。
但是和无休止的重复相比,忽如其来的改变也令人不安。
就如现在,凝光心底隐隐有一种预感,坐在幕后的观察者此刻大概已经感到乏味,准备找新的乐子了。
“固有流程即将打破”
“深境螺旋·第五层·路径分叉”
“上半”
当二人再次迈入熟悉的门廊时,某个陌生的意识被植入脑海。
“地脉异常”
●生命值高于50%时,攻击力提升25%,防御力提升25%。
●生命值高于80%时,普通攻击的攻击速度提升20%。
●生命值高于80%时,移动速度提升20%。
●生命值高于95%时,暴击率提升10%,暴击伤害提升20%。
“欸?”
再醒过神时,四方宫殿内只剩凝光自己。
三条可视增益效果浮现在眼前:
【角色使用冲刺后8秒内造成的伤害提升20%每个角色15秒内最多生效1次(此层生效)】
【角色对物理伤害的抵抗力提升30%(本间生效)】
【角色生命值上限提升25%(此层生效)】
凝光思考片刻,没有北斗,只有自己在的话……选最后一条。
102:游戏解说艾学霸
空气里弥漫着吃瓜的气息。
众人都等着艾丝蒂尔讲述当日解救约修亚的英勇事迹。
是的,解救约修亚,不是纳西妲。
“你们这一个个都是什么眼神,别人就算了,怎么连影也被带跑偏了。”
严肃的武人·隐形吃货·吃瓜爱好者,雷电影的属性又叠了一层。
艾丝蒂尔抖了抖耳朵,表示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可真是太难了。
“前面已经说过,我觉醒出新的技能,靠高爆发型敏捷达成瞬移效果。蠢鱼你别这么看着我,咱俩的技能有本质不同。”
艾丝蒂尔瞥了双眼无神·生无可恋·思考都是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的约修亚继续道,“从暗牧异化成盗贼我属实是想不到,某种程度上应该是继承了二者共有的暗影特质,能做到影散影袭。此外,瞬移和影散同时进行,说起来和夜兰的元素技很像。”
夜天帝……
“不曾拥有,不做评论。”约修亚丧着个脸,表示很怨念,随即又补充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当游戏解说?不是即时战斗类的,而是那种半体验半教学性质的。”
艾丝蒂尔听闻后摇摇头,“我虽然打游戏,但平时不怎么看直播,不太了解。怎么,我如果真去当解说了,你给打赏舰长?”
欸…不是说不怎么看直播吗,感觉挺懂啊?约修亚捏着下巴打量艾丝蒂尔,狐里狐气的,气质开始向某屑狐狸靠拢。
“我选择转移话题。”
艾丝蒂尔抖了抖耳朵表示接受提议。
“那天我提前去了教令院和智慧园,一路设有和值守和巡逻,净善宫是禁锢草神的重要场所,用脚都能想到会重兵把守。智慧园和净善宫相连,我一路影散状态走上来。
越过值守卫兵后我在宫殿门前徘徊许久,一直找不到进去的机会,他们守在不远处,推开门一定会引来注意。正当我准备放弃时,你出现了。”
“进去之后呢,为什么不叫我、不理我?”
“你以为我真的不顾全大局?”艾丝蒂尔撇了约修亚一眼,心底有些失望,“明明一同踏入净善宫,但进去后你就彻底消失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轻易显现形态,便走遍每个角落去找你。”
“啊?……没想到竟是这样。”约修亚带着歉意,也很快关注到艾丝蒂尔话里的重点,“你说进到净善宫以后就看不到我了?可我进去以后没有动,只抬头就看到被禁锢的纳西妲。对了,你进去后看到了什么?”
这就很诡异,从外面同时进入净善宫,还能被传到两个空间不成?
艾丝蒂尔摇摇头,一脸无解。
“什么都没有,随你进去后只有空旷的宫殿。”
“怎么会是空旷的宫殿?!”约修亚语气很急切,边用手比划边问,“宫殿内具体什么样,是不是有三个方向的通道组成一个平台?”
“有。”
“我就在平台站着,纳西妲就在平台的上空啊!”
“不,没有,净善宫里空无一物。”
象征着草元素的绿色纹刻,在暗淡的环境下,有种荒废颓败的感觉,难以将此地和囚禁神明场所联系在一起。
拜托,囚禁的可是神明。
在须弥,人的经历可以重置,梦可以被收割,时间和空间也可以被划分成区块,那么同一个空间出现多个副本似乎也没什么新奇。
在约修亚无数次质疑的眼神中,艾丝蒂尔想明白了这一点。
“多版本并存都发生了,多空间副本也不奇怪了。”艾丝蒂尔勾起右边的嘴角,笑得有些狐媚。
“教令院连囚禁神明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而多空间副本的概念,对经历过事件重置的你而言,想必也很好理解。”
ʘʚʘ嘎?这个时候应该说“是”吗?
约修亚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我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害怕别人来抢?出于保护?”
“真是不禁夸,如果抢,谁来抢?须弥人的信仰是大慈树王,多数人受教令院的影响,对小吉祥草王的态度是漠视,完全没必要抢神。得有多大仇多大怨才干得出这种事?”
说实话,艾丝蒂尔的本意绝对是安抚,但是没想到说完这句话,约修亚如鲠在喉,整个人端坐的板正,对着中心的盆栽解释道,“我发誓,我对您好奇怨憎,只想为您恢复自由之身。”
“……”
艾丝蒂尔像看二愣子一样看着约修亚,双眼失去高光。
“拜托,别给自己加戏。你就没有想过,对方设置空间副本的原因并非怕人抢,而是怕纳西妲逃走?”
“啊,是吗?”
这回轮到约修亚跟个二愣子一样看向盆栽,双眼失去高光,“你看祂像是想要逃走的样子吗,还是被我‘胁迫’才勉强答应被我偷走。”
“没必要深究,不管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多空间副本都存在,你我都因此没有碰头。既然结果已定,过程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遇事不决推给反派,教令院是现阶段反派,这锅丢给他们完事。”
“有、有道理……”
没想到能以这样的形式化繁为简,学到了(0.0)
“只不过还有一种情况会比较棘手……”约修亚挠挠头,被艾学霸的气势搞的有些怯,“有没有可能,对方提前设置多空间副本是猜到我们的行动?”
“有。”
“算了。”看到完全不想理会自己的艾丝蒂尔,约修亚决定不再思考这些没用的问题,因为不管事先猜到与否,都不会影响之后的结果。
毕竟,不久的将来,对方便会察觉被重置的真相,知晓有人动了偷神的意图,并为设置空间副本感到自豪。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有多少是米哈游的原设定,有多少已经偏离?
这会的约修亚和艾丝蒂尔还没有想到这个层面的问题,只觉得自己是穿越来的萌新,在感受一个似曾相识的世界。
殊不知,很多事情脱离控制。
就如拂过脸上的一丝微风。
和大漠的气候截然相反。
烈日透过高低不同的建筑,在众人脸上留下阴影。艾丝蒂尔透过光影缝隙瞄了一眼少年的侧脸。
回想起那日在净善宫幽暗的环境里传出的一道光。
沿着光遁去,全力地找寻,直到看到声嘶力竭的他。
绝望、冰冷、孤寂。
看不清约修亚在和谁说话,只感到他所面对的,给人一股令人无法喘息的压迫,如临深渊,似海底幽深,如冰原寒冷。
而那个气息,很明显,不是纳西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