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寻仇
张兰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被徐翠拉走了,临走之前,她怨毒的目光一直紧紧锁着祁听竹,似乎要把她看出个窟窿出来。
祁听竹不以为意的讽笑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两个男人:“你们俩真好用,往这一立,他们就灰溜溜的走了啊。”
然而二人难得的都没有开口说话,良久之后,天空落下了黄豆大的雨点之后,祁云琛才问道:“你真的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嗯,”祁听竹目光复杂,“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是你妹妹吧?我的耳后可没有那颗红痣。”
“下雨了,各回各家吧!”
说完这句话,祁听竹就赶紧跑到了对面的旅店。
进去之前,她回头一看,就发现两个仍然傻不愣登站在雨中的男人。
祁听竹无奈大喊道:“赶紧躲雨去吧,两个呆头鹅!”
祁云琛和唐凝舫都是向来身份尊贵的主儿,何时被人叫过“呆头鹅”?
唐凝舫轻笑着摇头,拽着祁云琛又进了饭店避雨。
“凝舫,我真的觉得,她会不会就是我妹妹?”祁云琛道,“我看到她,就有种奇异的亲切感。”
“先派人盯着张家那边吧,一切等祁老爷子来了再说,”唐凝舫拍了拍他的肩,“缘分是非常巧妙的一件事,说不定她是你的亲妹妹呢?红痣虽有,但也不是个不能消除的东西。”
祁云琛蓦地睁大眼睛,一拍手道:“对啊!红痣这东西,说不定是被人刻意弄掉了呢!”
是夜,祁听竹回想着张兰听到祁云琛说自己姓“祁”的古怪反应,越想越不对劲。
“啧,难道……”祁听竹秀眉紧锁,“祁云琛那家伙,莫非真是我的亲人?”
祁听竹起身找来一面镜子,细细打量着这张面孔。
但是看起来,怎么就没什么地方和祁云琛相像呢?
等等……
似乎……鼻子有点像……
先前没有仔细看过,如今看来这张脸竟和她前世长的差不多,只是因为长时间的缺少营养,显得黝黑面黄。
倘若好好休养补回来,祁听竹大概就可以看到曾经那一张十分熟悉的脸了。
“看来我得弄点药膳补补。”祁听竹说着,打了个哈欠。
她向来爱美讲究,如今也有了这个条件,也是时候付诸于实践了。
正打算去洗漱然后睡觉,祁听竹突然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什么声音。
想到今天张兰离开前的那个眼神,不知为什么,祁听竹的内心突然警惕起来。
她不声不响地从桌上顺了个烛台在手中,轻手轻脚地走到门旁。
隐隐约约间,祁听竹听到了有阴沉的男人声音响起:“你确定是这间?”
女人应答:“错不了,我今天特地问了掌柜,住这间的绝对是她!”
尽管她声音压的很低,但祁听竹还是依稀辨认出来,门外的女人,一定是张兰!
至于男人……
祁听竹猜测,应该是刘瘸子。
虽然换做了张兰嫁给他,但刘瘸子本就对她逃婚这件事而怀恨在心,他怎能罢休?
还真是一对豺狼虎豹。
可她祁听竹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
祁听竹握紧了手中的烛台,眸光冷冷。
很快的,一门之隔响起了强行开锁的声音,祁听竹将手中的烛台高高举起,只要刘瘸子一进来,她就狠狠敲晕他。
“咔哒!”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外头走廊的黑暗中,一声沉冷的声音叫住了鬼鬼祟祟的刘瘸子和张兰。
刘瘸子身子一顿,恶狠狠地瞪向说话的男人:“多管闲事!不想死就滚开!”
男人却丝毫不惧刘瘸子的威胁,依旧语气平稳:“再重复一次,请你离开。”
“妈的!”刘瘸子顿时火冒三丈,暴躁地举起拳头,抡向黑暗中高大的男人。
可谁知,下一秒就传出刘瘸子的哀嚎声:“啊!”
祁听竹思索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转头就看到刘瘸子趴在地上,两只手被一个男人反剪在背后,痛的嘴都抽抽了起来。
而张兰慌慌张张的,像是被吓哭了,直接瘫软在地上。
第十七章 难得的闲适
“大晚上的,怎么就这么巧呢。”祁听竹一身新买的月白色睡裙,脸上挂着淡淡的慵懒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兰和刘瘸子。
“前姐姐,前姐夫,知道的是你们要过来拜访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小偷呢。”祁听竹的目光在几人之间逡巡着。
将刘瘸子制服的男子听了祁听竹这几句埋汰人的话,忍住笑,朝她点了点头:“祁小姐。”
祁听竹应声,问道:“这是?”
“我是少爷派来保护您的,叫作文宙,”男子道,“唐少说这些人可能会伺机来寻仇,所以让我在周围守着点。”
祁听竹有些惊讶。
原来是祁云琛和唐凝舫的人。
“我改日会亲自去道谢。”祁听竹得体地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
文宙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有些感叹。
怪不得二少天天念着,这通身的灵透贵雅,可真不是一般人才能有的。
“祁小姐,这两个人……怎么处置?”文宙问道。
祁听竹勾起唇角,语气轻缓:“当然是秉公处置。”
文宙心中会意,一手竟然直接就拎起了刘瘸子,又冷冷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张兰:“那我这就将这两个歹人扭送警局。”
文宙强行带着两人离开,刘瘸子和张兰哭着嚎着骂着,周围好些住客都好奇地开了门悄悄观望着。
叫他们去警局拘留几天,也给他们长长记性。
都在她身上吃了那么多次亏了,张兰怎么还是不死心地要来挑战她?
祁听竹重新又关上了门,觉得内心有些烦闷不安,干脆不睡了,径直走到了书桌前坐下。
翻看了一会《本草经》,祁听竹内心才平静了一些。
那两个大少爷还真是义气,说拨人来保护她就拨了。
只是想着今天徐翠的那个反应,祁听竹低声喃喃:“事情,真的会那么狗血吗?”
……
自从那天之后,祁听竹就每天做药膳给自己调养身体,有时候祁云琛还会笑嘻嘻地拉着唐凝舫过来蹭。
吃过了一次祁听竹做的药膳,祁云琛瞬间感觉在外头饭店吃的那些都跟猪食差不多了,每天就卡着点来找祁听竹蹭饭。
偶尔济善医馆碰上了有疑难杂症的病患,也会特地来请祁听竹解决。渐渐的,倒是让众人越发不敢小瞧她了。
这样的日子很平静,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人心险恶,祁听竹有时候想,其实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不用追求太大的理想,不用烦扰明天应该去部署着什么。
毕竟前世她作为祁家的接班人,身上背负着很多,实在太累了。
这天中午,祁云琛又带着唐凝舫按时扣响了祁听竹的门。
“你可真是准时。”祁听竹打开门,无语地对他说。
祁云琛讨好一笑:“吃了你的药膳,别的食物在我眼里现在都不过如此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人的友谊好像也越发坚固了。
祁听竹的药膳色香味俱全,又是特地按照自己身体的恢复状态每天调整的,故而如今的祁听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可怜了。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齐肩的长发顺滑如绸,个子也抽条了些,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偏偏那张樱桃小嘴总是不饶人。
“天天过来吃大补的药膳,要不是我日日改着配方,小心补死你。”祁听竹翻了个白眼,替他盛了一碗。
“补死我也认了。”祁云琛连忙接过碗,赔笑道。
唐凝舫看着二人斗嘴,眼底溢出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竹子,你今后又是如何打算的?以你的本事,可不会甘愿屈于这个偏远乡镇的。”祁云琛一边吃一边问。
祁听竹替唐凝舫也盛了一碗药膳,听他冷不丁这么一问,不禁顿了顿。
“不如跟我们一起回京?你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有人要的。”祁云琛说。
“我再想想吧,”祁听竹坐了下来,“毕竟这样闲适的日子,也很难得。”
祁云琛想着,心中也颇为认同。
他也不是很想回去应付那一堆的工作。
再看看一旁神色温润的唐凝舫,他也是有不少难处的,唐家那些人可都对他虎视眈眈,以至于唐凝舫要选择装病来藏拙。
“你不是要找妹妹的吗?这么久过去了,可找到了?”祁听竹问道。
第十八章 祁新月晕倒了
听到她的问话,祁云琛动作一滞,他与唐凝舫对视了一眼。
唐凝舫笑意浅淡,随意地从桌上拾了杯盏啜了口茶,才温和开口,道:“你可能就是祁家的女儿。”
虽然那日见过徐翠的反应,祁听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唐凝舫这样说,祁听竹面上还是一愣。
唐凝舫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祁听竹也知道,他甚至比祁云琛还要谨慎细心一些。
故而,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唐凝舫是不会贸然这么说的。
祁听竹凝视着碗中的药膳,微蹙着眉,没有说话。
“我们一直派人盯着徐翠那里,自从那日过后,她格外的谨慎。我们也派人去打听了关于张朵这个人……”唐凝舫抬眸看了一眼祁听竹的神情,“确实有些身份存疑,时间也对不上。”
“你若不是祁家的女儿,又为何要改名为祁听竹呢?”唐凝舫有些疑惑。
祁听竹一时心中长叹一声。
这该如何跟他们解释!
“至于耳垂后的红痣……倘若有人留了心,弄掉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祁云琛看向她,目光愈发柔和。
祁听竹豁然一笑:“我要不是你妹妹,可要叫你失望了。”
“过几天爸爸就要过来了,他一见你,说不定就可以知道了。”祁云琛道。
祁听竹有些纳闷地开口:“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爸爸说过,小妹与我们的母亲长的十分相像。”祁云琛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哀痛。
祁听竹“啊”了一声:“那你为何……”
如果是这样,祁云琛自己不就可以分辨出来吗?除非……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祁云琛牵了牵嘴角,“母亲其实在我们兄弟几人很小的时候,就离家了。”
“当年父亲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但她不知因何,心怀抑郁,患了心病,不肯再回祁家,都是父亲每隔一个星期抽空去见她……”
“后来,她怀上了小妹,我们以为她好了,但她还是不肯踏进祁家一步。后来母亲生下小妹之后,就……自焚了。”
刹那间,祁云琛的眸子里爆发出汹涌的伤痛:“我虽然在兄弟们之间年纪稍长一些,但记忆里如今也只剩下了一点母亲的轮廓,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那场大火,毁了母亲的所有照片影像。”
“如若是大哥,或许还能记起母亲大概的模样吧。”
说到此处,祁听竹和唐凝舫都沉默着,面带哀悯。
“我们都知道,母亲的事情,必定没有那么简单,可我们调查多年都无果。后来小妹丢了,父亲更是伤痛,这么些年,他的身子越发不好了。”
祁云琛说着,目光闪烁地看向祁听竹,似乎真的要她的身上看看,到底有没有已故母亲的影子。
祁听竹微叹了一口气,给他倒了杯凉茶。
即便是拥有高贵身份的人,也不会事事顺意的。
……
隔了几日,祁听竹正在医馆里指导伙计如何更好地给病人止血,突然就看到文宙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祁小姐!”
“文宙?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祁听竹敛起笑容,肃着脸问道。
“祁小姐,来不及解释了,救人要紧!少爷的车停在外头等你呢!”文宙道。
祁听竹闻言,二话不说拿上自己的药箱,随文宙出了门。
只见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门口,唐凝舫和祁云琛眉头紧锁地坐在车内。
祁听竹迅速上了车,问道:“怎么一回事?”
“呵。”祁云琛冷笑一声。
这让祁听竹一下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面色一冷:“祁云琛,你早饭吃的炮仗?”
知道自己让祁听竹误会了,祁云琛忙回过头解释:“我方才不是对你发火,你误会了。”
“那发生什么了,要我救什么人?”
祁云琛脸色一暗:“父亲今天到了县城里,原本下午就可以启程过来见你,但谁知那个拖油瓶也跟来了,据说方才晕倒了,家庭医生怎么都不能让她醒过来,连父亲都束手无策呢。”
“拖油瓶?”祁听竹更纳闷了。
祁云琛冷哼一声,唐凝舫平静地开口道:“是祁家的养女,名分上来说,是祁家的大小姐,祁新月。”
“我怀疑,她就是不想让父亲来找自己的亲生女儿,才装病拖着。”祁云琛道。
祁听竹这么一了解,就有些头疼,但是转而又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祁云琛:“据我所知,你们豪门一些养子养女的,够让人烦心的。”
从她前世看的小说和电视剧总结下来的经验来看,那些豪门养子养女,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
第十九章 心机养女
“喂喂,小竹子,要是你真的是我妹妹呢?别这么幸灾乐祸了。”祁云琛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祁听竹潇洒地一甩头发:“谁也欺负不到我身上。”
“那你为何又对张家一家人颇多容忍?”唐凝舫笑着问。
祁听竹一时间无声了起来。
她对张家人留了几分余地,是因为她还顾忌着几分原身张朵的原因。
可如今既然知道了原身不是张家亲生的,甚至有可能是被阴谋拐来的,祁听竹自然不会再忍。
“如果最后查明了真相,倘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祁听竹妩媚一笑,“那就只好送徐翠进去吃牢饭咯。”
她语气娇俏,笑容明媚,祁云琛和唐凝舫都不由得被感染,皆笑了出来。
……
很快,越野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面前。
祁家不愧是豪门,在哪里都有自己的房产。
祁听竹淡然地打量了一眼,随后拎着药箱跟着祁云琛进了大门。
别墅装潢的十分文雅精致,又不乏质朴,看得出主人是个坦荡温和的人。
几人快速来到了一个房间外,有几个身穿白褂子的男人在走廊上,应该是祁家的家庭医生,他们一个个都眉头紧锁着。
祁云琛上前一步,第一句却不是问祁新月如何了:“几位先生,我父亲呢?”
“老爷子刚刚忧虑过重,觉得头晕,才被人劝去房间休息了。”
祁云琛气得一砸墙壁:“这个害人精!”
知道祁云琛在骂谁,一时间几个家庭医生都尴尬地闭上了嘴。
谁都知晓,祁家的二少跟祁家的大小姐关系一直都十分紧张,二少爷一直对外宣称,祁家的这位不是他的妹妹。
“行了,把墙当沙包砸的,我也就服你一个。”祁听竹好笑地上前拉住了他。
祁云琛这才放下了手,只是神色还是不太好看。
几个家庭医生这才注意到,二少爷身后还有一位少女。
少女瞧起来年纪不大,也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瞧着却是个清丽脱俗的佳人,眼神平静又带着不容小觑的智慧,通身那高贵优雅的气质,甚至更胜过里头躺着的那位。
也不知,这位是什么来头?
“进去吧。”祁云琛示意道。
祁听竹这才提步进了房间。
进了门,扑鼻就是一股难闻的药味,祁听竹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里头的味道……看来是掺了首乌藤、莲子、当归、茯苓……
走近一张古典雅致的床,只见上头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女,瞧着不过二十岁的模样。
祁听竹坐下,搭上了她的脉搏,只见脉象一片紊乱。她又翻了一遍祁新月的眼皮,才淡淡收回了手。
“怎么样?”祁云琛不好进去,就在门外扬声问道。
祁听竹眼中泛起一丝耐人寻味:“好着呢,估计没多久就会醒了。”
祁云琛冷笑,低声跟唐凝舫说道:“我说她装的吧?还害得父亲跟着她后面忧心。”
祁听竹拿起药箱就往外走:“祁云琛,你识人的眼光真不错。”
“这位小姐,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名家庭医生上前问道。
“她不过是服用了一些可以让人昏迷,却又瞧不出端倪的药物罢了。几位先生不用自责,她方法用的巧妙,很难看得出来。”祁听竹声线平静。
对于这种一肚子花花肠子,还牵累真心对她的人的家伙,祁听竹其实没兴趣多说。
这娇贵的大小姐,害她急急忙忙跑了一趟,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可是父亲医术高明,是中医界的翘楚,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祁云琛皱眉。
“因为你的父亲真心担忧她,”祁听竹微微一笑,“关心则乱罢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恶、可恨!
祁云琛恨不得现在就抓起祁新月,晃着她问问,他们祁家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她了,竟然要这样处处算计?!
唐凝舫眼神泛起如万年玄冰的波光,面色沉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去见见爸?”祁云琛问她。
“老爷子身体不适,稍等吧。”祁听竹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她到底会不会是祁家的女儿这个结果。
有个显赫的身份自然是好,但是没有,祁听竹也能凭自己的本事挣来,这全看她自己想不想罢了。
“连不曾谋面的人都可以这样设身处地的关怀,她祁新月的心是被狗吃了吗?”祁云琛气得侧过了头。
唐凝舫沉静的目光注视着祁听竹:“已经过了中午,刚刚你急急忙忙出来,饭都没吃吧,先随我去吃午饭。”
语气倒是挺不容拒绝的。
祁听竹朝他一笑:“我能点菜吗?”
唐少够意思,还记得她正饿着肚子呢。
唐凝舫哂笑:“白吃你那么多顿药膳,自然是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
两人陪着祁听竹用餐之际,祁听竹开口问道:“你说这个大小姐何必呢?她再怎么晕,也不能拦着人家找自己亲生女儿吧?”
她狠狠地不理解住了。
提起她,祁云琛眉间夹杂了一些不耐:“她从小就这副德行,偏偏大家还看不出来,不觉得有什么。”
说罢,他又哼笑一声:“也就只有小爷我聪明机智,识人的眼光独到!”
祁听竹和唐凝舫相视一眼,均是笑道:“是是是!”
祁云琛撑着下巴看向祁听竹,她的美是娇俏的,又带着几分清冷,格外的好看。
若真是他的妹妹,该多好,他一定会把她宠在掌心里,好好弥补前十多年的缺憾。
“待会吃完饭,我就带你去见爸爸,”祁云琛挑了挑眉,“就算搞错了,你不是祁家的女儿,我也要认你为义妹。爸爸向来对人才宽容,他也一定会很欣赏你。”
祁听竹诧异地抬头,随即无奈一笑:“祁家都有个养女了,你还要掺和进来一个我,真是服了你了,大少爷。”
“养女也是要分开论之的,今儿你也看到了,我说就是她使的计吧,以前她也不是没干过。”
第二十章 天性难改
“如此心术不正?那你爸爸能忍?”祁听竹一边啃着虾,一边八卦。
说到这个,祁云琛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嗯?怎么了?”祁听竹疑惑不已,于是转头看向唐凝舫。
她嘴里还叼着鲜虾,唐凝舫很少看得到她这样娇憨不设防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唐凝舫道:“祁新月是祁老爷子过世的至交好友,托孤给他的。那位好友曾经救过老爷子一命,恩重如山。我这么说,你可以明白了吧?”
祁听竹撇了撇嘴,擦干净手中的油渍:“那就保她后半生富贵无虞,不就好了?”
她倒是不以为然,看得唐凝舫笑容连连,温润如玉的面上带笑时,仿佛盛开了四季的花。
“像这样的豪门,平日里树敌不少,祁新月的父亲一去,没有人再护着她,她更是举步维艰。”唐凝舫解释说。
祁听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认祁新月为养女,她便有祁家作为依靠了,往日那些仇家如果想要报复,也要掂量掂量祁新月背后的祁家。
“平日里,我们几个兄弟,除了我对她态度恶劣外,其余对她都不冷不热的,”祁云琛揉了揉额际,“为此,爸还总是训斥我。”
突然脑中一闪,祁云琛带着坏笑抬眸,注视着一脸平静淡然的唐凝舫:“我都快忘了,祁新月最中意的,莫过于你了,唐太子爷。”
祁听竹瞬间向唐凝舫投去八卦的眼神,熊熊的八卦之火正在燃烧。
唐凝舫面对他们打趣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依旧处变不惊,甚至还有兴致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你看看他,他就是这么没意思!这个人,可难调侃他一丝一毫!”祁云琛摇头晃脑地说。
祁听竹闻言,笑声清脆:“你们俩,中和中和该多好!”
这是一下子挑战了两个人,几个人又是笑闹一番,一时间的气氛格外和谐温馨。
而祁家的别墅那里,祁老爷子祁南山,正一脸凝重地听着家庭医生说话。
“一个女孩子诊断出来的?”
祁南山声音温和厚重,表现出了自己浓浓的好奇。
家庭医生点头,称赞道:“那少女年纪不大,见地不凡,气质更是卓然,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能得你这么夸奖,看来这女孩能耐大了。”祁南山笑道。
家庭医生笑着笑着,突然就面色严肃了起来:“那老爷子,大小姐那边……”
祁南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沉痛,他摆了摆手:“……罢了,毕竟她终究还是元盛的女儿,我回头敲打敲打她。”
家庭医生叹了口气,目光复杂:“老爷子,我说句不合身份的话……一个人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性邪了。”
祁南山点点头:“我知道你也是为了祁家好,一切等找回我的女儿再说。”
家庭医生附和了一声,心中想,那大小姐毕竟不是祁家亲生的女儿,这样的招数也想的出来,实在是令老爷子寒心不已。
终究不是亲父女。老爷子也碍着故去友人的面子,不好说什么。
如今看来,就算祁南山再怎么教导,她骨子里却已经早就歪了。
一个根子早已经不正的苗子,后天再怎么悉心地照料呵护它,它也终究不会长成笔直的大树的。
第二十一章 大哥祁云摧
“小竹子,你会喝酒吗?”
几人正吃着饭,祁云琛忽然这么问。
祁听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她前世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应酬之事未免少不了。因为大佬们推杯换盏之间,可能就会获得额外重要的信息或者情报。
所以喝酒这种事情,她不仅会,酒量还格外的好。
但是此时祁听竹却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不会呢。毕竟作为医生,喝酒可能会误事。”
“也是……”祁云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唐凝舫看着他这样,心中好像知道祁云琛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
祁听竹啧啧,瞥了两人几眼:“你们两个,可真是有默契。唐少,不如告诉我他在想些什么呢?”
唐凝舫应声,正想开口,忽然听到包厢的门被人扣响。
“我先去开门。”唐凝舫笑着拉开椅子,起身拉开了包厢的门。
只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张不苟言笑,略显严肃的俊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祁云琛原本吊儿郎当的神情立马就变化了过来,他正了正衣襟,站起身来,乖乖叫人:“大哥。”
看到他这样,祁听竹差点就没大声嘲笑出来。
平时那么拽兮兮的,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祁二少也有克星呀。
思及此,祁听竹挂着愉悦的笑容站起来,她看向门外的男人,打了声招呼:“这位就是祁大公子吧?常听祁云琛提起你,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祁云摧本以为是自家二弟和唐凝舫一起用餐的,可谁知包厢内还有个如丁香一样淡雅美丽的少女。
看到少女的脸庞时,祁云摧内敛凛凛的刚硬面容上,明显出现了一丝怔愣。
她的面容轮廓非常的熟悉,看起来,好像一个人。
那个记忆深处温柔亲和的女人。
包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时间一秒秒地流淌过去,对面的男人都没有任何回应,祁听竹不禁挑了挑眉。
祁云琛见状,僵硬地咳嗽了几声。
他大哥祁云摧,是军z界的大佬,然而总是一副庄重严肃的模样,常常吓哭亲戚家的小孩儿,可总也不见他改。
可别吓着小竹子才好。
祁云摧的面色这才有所松动,看来是刚回过神来:“抱歉小姐,初次见面就失礼了。因为你长的有些肖似我认识的一个人,我有些惊讶。”
“没关系,”祁听竹落落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叫祁听竹。”
祁云摧握上她的手,刚想放开就听到她这么说,一双严肃的眸子亮了亮:“听竹?”
祁云摧看向祁云琛,常年平淡无波的语气中含着几丝激动:“云琛,她是……”
“还没有确定,不过等下午见过爸爸,就知道了。”祁云琛爽朗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听竹感觉这个大佬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温和又小心翼翼起来。
祁听竹:……
她很有压力的啊喂!
“错不了。”祁云摧轻声一笑,严肃的脸上鲜少出现的笑容让祁云琛这个亲弟弟都愣了一下。
祁云琛释然一笑,探究地问道:“哥,听竹是不是,很像母亲……?”
祁云摧的目光温暖的不可思议:“嗯。”
“……”祁听竹默默从桌上倒了一杯果汁,塞到了祁云摧的手里,“这个气氛好奇怪,我怪不适应的,嗨皮起来!”
祁云琛刚想阻止,说大哥其实不喝果汁的,就看到自家大哥一仰头,把祁听竹递过去的果汁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吧,看来大哥自己非常享受,那他这个做弟弟的,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了。
唐凝舫反倒注意到了祁听竹的言辞,他问道:“听竹,你会英文?”
祁听竹“呃”了一声,脑中急速运转着。
她一个从乡村长大,没读过书的村姑,居然会英文,这当然会顺理成章地引起唐凝舫这个心思缜密的狐狸的疑惑。
想了想,祁听竹还是抛出了之前那个说辞,信不信就由唐凝舫去吧!
“我自学的嘛,天资聪颖不是?哈哈哈!”祁听竹按着他坐下,“吃菜吃菜!”
第二十二章 了解
“怎么,此次云迟和云案没有来吗?”请祁云摧落座后,祁云琛问道。
祁云迟和祁云案分别就是祁家的三少爷和四少爷了。
祁云摧摇了摇头,声音沉稳有力:“云迟被爸爸临时委托去国外办事去了,至于云案,他学校里突然有事情,暂时走不开。”
话落,祁云摧了看了看正捧着一杯果汁站在窗边的祁听竹,欲言又止。
“哥,”祁云琛拿手在祁云摧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什么时候去见爸爸?”祁云摧面色如常,但是还是被祁云琛看出几分急切来。
知道哥哥也想早点定下祁听竹的身份,祁云琛笑了笑没有戳穿,但是转头又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面色一冷:“本来早就该见到了,只是有些人在不停作妖。”
见哥哥一脸茫然,祁云琛有些疑惑地问:“你没有先去见爸爸吗?”
祁云摧摇头:“未曾。我是听说你们在这里,就先来找你们,想一起去见爸爸的。”
见祁云琛面色不对,祁云摧皱眉:“出什么事了吗?”
于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祁云琛一五一十地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告诉了祁云摧。
“原来,听竹会医术。”祁云摧恍然。
“这是好事。只是大哥,我说的重点也不在这里啊。”祁云琛扶额。
唐凝舫瞥了眼祁云琛的表情,笑着移开目光,看向正坐在窗边眺望的祁听竹。
这个小丫头,看来是真的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顶尖豪门,祁家的小姐呢。
或许,她只是想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吧。
唐凝舫可以看得出她的野心,她的才华,也了解她偶尔想要偏安一隅的一颗心。
只不过生在祁家,想要安稳未必不是一件难事。
唐凝舫的思绪被祁云摧略显冷硬的声音拉了回来:“她到底还是叫爸爸寒了心。”
看来这个她,指的是祁家那位养女,祁新月了。
“往日她如何,从今日开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如果妹妹回来了,她还是死性不改的话,”祁云摧站起身,深邃的黑眸沉着淡漠,“就不必待在祁家老宅了。”
在祁新月刚刚改了姓,成了祁家的女儿的最开始,他们兄弟几个也曾以真心相待,毕竟祁新月的父亲救过祁南山的命。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上最难测的,也是人心。
渐渐的,他们兄弟几个对待祁新月的态度,就变得不咸不淡了。
听到大哥这么说,祁云琛叫道:“原来她之前做的那些事,你们都知道?!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跳出来打抱不平?”
祁云摧无奈地瞅了一眼他:“云琛,不是所有的不满与伤心,都是需要表露出来的。这些东西陈年积攒,时候一到,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说了一通道理,也不管自家弟弟懂了没,祁云摧望向祁听竹:“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祁宅吧。”
祁听竹伸了个懒腰,起身道:“得令。”
此话一出,祁云摧又忍俊不禁起来。
这一切都十分自然,就像这个小姑娘,本该是一直待在他身边长大的妹妹一样。
……
祁宅。
几人到的时候,听别墅的佣人说,祁新月已经醒了,老爷子也没有去看望,就在自己的书房一直没出去过。
听了这则消息,祁云琛的心里别说多爽快了:“真是解气,叫人快慰!”
几人要进门之际,唐凝舫主动说道:“我不方便在场,就先回避了。”
顿了顿,他带着笑意看了眼祁听竹:“可要照顾好她,免得一言不合,她就要炸毛了。”
第二十三章 心术不正
炸毛?
说她是会炸毛的毛绒绒的小动物吗?
祁听竹斜睨了一眼唐凝舫:“不知道狐狸会不会炸毛?”
说完这句话,祁听竹便忍着笑意,拉着祁云琛进了门。
听出来这丫头是在影射自己是狡猾的狐狸,唐凝舫也不生气,无奈地转身进了小客厅:“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看着三人的相处模式,落在最后的祁大少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该找补一下和祁听竹的关系?虽然比不过祁云琛,但是好歹还能甩另外两个弟弟一条街。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向来事事苛求完美的祁大少,在妹妹这件事上,默默降低了自己的要求。
祁云摧带着二人来到了祁南山的书房外,刚想敲门进去,就听到了女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那哭声幽咽凄切,听起来好不可怜。
祁听竹侧眸,果然就看到祁云琛的脸黑了下来。
祁云摧不愧是大哥,面色波澜不惊,就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一动不动地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隐隐约约地,祁听竹听到里头的女子开口讲话了:“爸爸,是我糊涂了……我不是不想妹妹被找回来,我只是心里有些害怕而已,我怕妹妹回来,大家都不会再喜欢我了……”
祁云琛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低声吐槽道:“她就骗爸爸吧!而且大家明明就没有喜欢过她。”
要不是怕被里头正卖力“表演”的人听到,祁听竹就要笑出声了。
祁云琛真是不遗余力的去戳穿别人,果然是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祁二少。
祁南山看着跪坐在地的祁新月垂泪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疲惫:“你父亲把你托给我来照顾,可我却把你教成现在这个模样!你这次居然不惜配药来造成生病的假象!”
“你心里何曾想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祁南山想起已经逝世的好友,不忍地闭上眼睛,“是我对不起你的父母!”
听着老爷子悲戚的语气,祁听竹抿了抿唇。
祁新月出生中医世家,后来更被祁家培养,自己自然也有些本事,不然也配不出制造晕倒假象的药方。
只可惜她心术不正,否则也能做出不凡的贡献。
自己的心都救赎不了的人,又怎么能指望她去救别人?
说到底,她最辜负的人,还是对她有着美好期望的祁老爷子。
“哥,咱们进去吧!”
眼看着爸爸都已经开始把责任推给自己了,祁云琛实在听不下去了。
祁云摧这才再次抬起手,敲了敲书房的门:“爸,是我和云琛。”
祁南山瞥了一眼祁新月。
祁新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背过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等她整理完,祁南山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进来吧。”
一进门,祁云琛那张嘴就忍不住了,嘲讽的话信口拈来:“不是晕的挺严重,连家庭医生都束手无策吗?现在倒是好好的了,真是幸事一桩呢。”
“云琛。”祁云摧按了按弟弟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说了。
“爸爸,我们带了一个人来。”祁云摧抬眸,看向自己的身后。
那身影太过于熟悉,看到的那一瞬间,一下子许多久远的回忆都从脑海里奔涌而来。
祁南山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从书桌上连忙找到自己的眼镜,戴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真千金
站在两兄弟身后的少女,妙目清莹,皮肤白若脂玉,气质清雅,仪态万方。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只是这么一望,就深深地刺痛了祁新月的眼睛。
这是许多年前,让她痛恨嫉妒的无以复加的祁听竹……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再相见,祁新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看着自己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又想起今天自己的那些小把戏是被祁听竹诊断出来的,祁新月的内心痛得仿佛有只大手,在狠狠地拧着自己的心脏。
祁听竹既然走了,又为何要回来?!
她怎么没有死在外面!
祁南山看着面前的少女,缓缓地站起来,睿智的眼睛里闪着细细的泪光。
他一步一步走近祁听竹,对着她笑道:“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吧。”
祁听竹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因为苦的是张朵。
而她祁听竹,说难听些,不过是半路过来的孤魂野鬼而已。
这些年张朵承受的苦,她及不上万分之一。
所以祁南山的这句话,祁听竹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想了想,莞尔道:“我是不是……生的很像母亲?”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祁南山不置可否:“很像。几乎是刚刚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听竹。”
祁南山目光慈祥,一双手却不可控制地轻轻颤着。
失而复得的欢喜,尽管是祁南山这样身居高位的医学界大拿,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好孩子,好孩子……”祁南山拉着祁听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他抹着泪,哭得像个孩子,面对着小女儿,他更带着一些不知所措的茫然与愧疚:“是爸爸对不起你,把你弄丢了,这么多年都没带你回家,害你受了苦!”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一向冷静的祁听竹也有些慌乱,她摸了摸全身上下,也没有带帕子出来。
祁听竹皱了皱细眉,动作自然地从祁云琛的西装口袋里抽出丝绸手帕,递给了祁南山:“这不怪你。毕竟是有心人的筹谋,我们也不能未卜先知。”
看张兰那反应,很显然当初的祁听竹不是简简单单的走丢,而是有人在背后蓄谋已久。
女儿与自己不曾相见过,如今看着她生疏客气,祁南山心中一疼,更加痛恨起始作俑者:“若不找出这阴毒之人,实在难以平我愤恨!更难以告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树大招风,祁家是顶尖的世家,更是树敌不少,这件事还得回京之后慢慢查。
一旁,祁云琛激动地搂住祁云摧的肩,兴奋道:“太好了!”
他的愿望终于成真了,小竹子果然是他祁云琛的亲妹妹!
祁云摧把他的手从肩上扒了下来,无奈地侧过头,却看到角落里沉默的祁新月。
祁云摧敛起笑意,声音冷淡:“身体不好,就不用在这里陪着了,回屋去吧。”
一提起这个,就像是巴掌一般,重重地打在了祁新月的脸上!
谁都知道,她今天是装晕的。祁云摧旧事重提,立马就让她颜面扫地,不知如何自处了。
第二十五章 耿直的小竹子
“大哥说笑了。”祁新月强迫自己弯起嘴角,但是却显得更加的尴尬。
见她不愿意,祁云摧也不强迫她,于是淡淡地撇过了头。
祁云琛拉了拉祁云摧,小声说:“她拧巴的很!”
照祁云琛的话来说,就是越理她,她越来劲。
他们的动静不小,祁南山看向了眼眶红红的祁新月:“新月,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祁新月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抿出一个得体的笑:“爸爸,我身体很好。只是我想给听竹赔礼道歉,希望她可以原谅我的莽撞与无知。”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尽管我心中害怕听竹回来了大家会疏远我,我也不该用那样的办法……我其实也很想听竹被找回来的。”
直接将这件事的所有根源归结到另一个层面上去了——那就是害怕大家疏远她。
倘若日后大家对祁听竹,要比对她多几分关怀,都得顾及她今日这番话,思量几分她的感受了?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就不太对劲儿呢!”祁云琛“嘶”了一声。
祁听竹微笑不变,眼中却升起浓浓的兴味。
比起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张兰那个段位的简直就不够看,一个王者一个青铜的差别。
喜怒不形于色,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这才是高手呢。
真想让祁新月开个班,叫张兰来听听课。
看看人家,一句话里几个套,要是祁听竹真的是从小在偏远乡村长大的村姑,此刻只怕还真的要被绕进去,反而心疼起祁新月呢!
只可惜……
祁听竹莞尔:“新月姐,你能这么反思很好,再这么不懂事,爸爸也会跟着头疼的。”
祁听竹这话一出来,祁云琛直接笑喷了,连祁云摧都隐隐勾起了嘴角,看起来憋笑憋的很辛苦。
至于祁家的大家长祁南山,因为女儿的这一声爸爸,神情怔忪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哪里还管的到她们二人之间的斗法。
祁听竹装傻充愣一句话,把祁新月震惊的够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笑意盈盈的祁听竹。
打直球?
试问京城哪个有头有脸的小姐夫人们,会把话说这么直白?!
祁听竹是不是不懂语言的艺术?!
一时间,祁新月脸上涨成菜色,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反驳,那就是不是诚心道歉;不反驳,就这么干巴巴的受着她的教训。
活这么大,祁新月还没受过这等委屈!
“阿竹,今天就留在家里吧,好吗?”祁南山目光温和宠溺,“等这里的事情调查完了,就跟爸爸回京城吧。我听说了,你的医术了得,好好引导必成大器。”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亲自教祁听竹了。
听到这话,祁新月猛地抬头,眼底似有不甘。
祁听竹想了想,说:“我的东西都还在小旅馆呢,今天……”
“我会派人去拿的,马上天色也黑了,路上不安全,不如留在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就叫人先去买了用。”祁南山说。
看着祁南山小心翼翼的眼神,祁听竹不禁有些心软,干脆妥协了:“好。”
第二十六章 腹黑男
“哈哈哈哈哈哈,我想起来就想笑!真的神了,小竹子!”
祁云琛带着祁听竹下楼,一路上还在笑个不停:“看给祁新月震惊的。我往日最讨厌她说话那一套了,阴阳怪气的,今儿个总算被治了。”
祁云摧跟在两人身后,道:“好了,收收你的笑声,整个别墅都要听到了。”
“哪有这么夸张。哥,难道你不想笑吗?我可是憋都憋不住!”祁云琛桃花眼里盛着满满的毫不掩饰的笑意。
“笑什么呢,我在旁边小客厅都听到了。”温润的声音响起。
几人抬头,就看到唐凝舫手中拿着一卷书,倚在门款上,面上还带着笑,整个人散发着温润如玉的优雅气质。
“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啊,”祁云琛点点头:“只可惜,是个腹黑男。”
“哈哈哈哈,”这次轮到祁听竹笑了,“二哥说得对。”
听到祁听竹对自己的称呼,祁云琛不禁腰杆都挺直了几分,他有些炫耀地看向祁云摧。
妹妹第一个叫的哥哥是他!
祁云摧清冷地瞥了他小人得志的表情一眼,表示懒得搭理。
“瞧你们这样,是认亲成功了?”唐凝舫合上书,走向几人。
“嗯,”祁听竹清澈的眸子笑得弯弯,“我也有家了。”
这话一出,几个男人的心都不可控制地痛了一下。
祁云摧抿唇,揉了揉祁听竹的头发:“是,我们阿竹也有家。”
眼见气氛因着自己一句话瞬间变了,祁听竹忙转移话题道:“我今晚住这,先出去买些东西。”
“让佣人去就好了。”祁云摧道。
“贴身的东西,我还是习惯自己买,十多年的习惯啦。”祁听竹摆摆手,笑眯眯的。
祁云琛立马说:“我陪你。”
“你留下,”祁云摧对他进行死亡凝视,“公司有些事情要和你商讨一下。”
面对大哥的威压,祁云琛有心反抗,但没有那个胆子,只好咬咬牙,看向唐凝舫。
唐凝舫会意,颔首说:“我陪听竹去。”
祁大少狐疑地看他。
听竹?
叫这么亲密?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祁听竹就和唐凝舫并肩出了门。
“……”祁大少。
算了,下次再说。
他问祁云琛:“你和唐凝舫,谁和阿竹关系比较好?”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这个亲哥!”祁云琛说,“在小竹子心里,唐凝舫怎么可能比得过我的地位?”
祁云摧盯了他一会,轻叹了一口气:“普信男。”
随即转身就上了楼。
“不是?”祁云琛愣了一下,立马恼怒地跟上,“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兄弟感情呢?”
……
“祁听竹,你为什么会回来?”
三楼的窗边,端坐着一个长发及腰,气质端婉的淑女。
房间未曾开灯,瞧着有些昏暗阴沉,仿佛孕育着即将在黑夜里降临的罪恶。
良久后,窗边的女子狠狠用手砸了一下窗柩,木窗户瞬间摇摇晃晃了起来:“为什么要回来夺走我的一切?!”
祁新月原本清秀的脸庞有些狰狞,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而当她看到楼下的场景时,那抹恨意更加浓烈,渐渐转变为阴毒的痛恨。
第二十七章 藏拙
只见一个身姿俊逸修长的男人,正和高挑优雅的少女并肩行走着,宛若璧人。
那个男人,正是祁新月朝思暮想,都要仰慕着的人——唐凝舫。
可是现在,他居然和她最讨厌的人走在一起!
“难道就连你,也更喜欢祁听竹吗?”祁新月紧紧咬着下唇,表情阴沉不定。
不知枯坐了多久,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别墅,祁新月才喃喃道:“祁听竹,我不会让你也抢走他的。”
祁新月怔怔地站起来,随后下了楼。
……
“县城就是好,”祁听竹拿着货架上的洗漱用品,“还有商场。”
“等你回京,那里的商场更大更热闹。”唐凝舫笑着说。
祁听竹佯装惆怅:“我可是穷娃儿,买不起京城的东西。”
听了她这话,唐凝舫笑着摇了摇头。
祁家的二小姐是穷光蛋?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信。
“凭你的医术,只要你伸手,大把大把的钱会主动往你手上跳。”唐凝舫伸手替她取了一条她够不着的毛巾。
“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我什么都不会,”祁听竹笑眯眯的,“毕竟连唐少的病,我都治不好。”
唐凝舫瞧着她可爱,忍不住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好了,知道你的厉害了,总想着调侃我,这事不提也罢。”
“唐凝舫,我们一起吃过饭,也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
“我有个问题,十分好奇。”祁听竹悄悄看了眼他俊朗的侧脸。
“你想问,我为何要装病?”唐凝舫递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祁听竹是诚实的孩子,于是她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可谁知,一向正经的唐凝舫却耍起了赖。
“你也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他声音清朗又磁性,语气戏谑地在祁听竹耳边说道。
祁听竹哪里是容易吃亏的人,她笑容坏坏的:“那算了,你去找祁新月,她肯定很愿意叫你哥哥的。”
停了停,祁听竹又夹着嗓子道:“哥哥,我和你一起出来买东西,姐姐不会生气吧?哎呀,哥哥你给我拿毛巾,姐姐不会生气吧?”
说完,她自己就先笑出了眼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凝舫默默捏住祁听竹命运的后颈:“你都从哪学的这些?”
他长眸中含着淡淡的无奈与好笑。
祁听竹刚想说自学成才,就被唐凝舫提前拦截了:“这次不准说自学成才。”
“那就是自己创造的。”祁听竹挑衅地抬头看向唐凝舫。
“可以,”唐凝舫点头,放开了自己的手,“反正怎么说,我都说不过你,伶牙俐齿。”
微微叹了一口气,唐凝舫开始缓缓诉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双双去世了,唐家的产业很大,在京城也算是一流的世家,那个时候,唐家的产业都是几个叔叔伯伯代为管理的。”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我成年之后,唐家的公司才回到我的手上,但是实际掌权的却不是我。我和那几个叔叔伯伯斗智斗勇,才拿回了大半的话语权。”
“所以,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我才不得已装病来隐藏自己的实力,韬光养晦。”
说起这些,唐凝舫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就是在聊一些寻常的家常一样。
“你很厉害,”祁听竹赞叹不已,“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这个人啊,不简单。果然,逆境造就人才。”
唐凝舫微微一笑:“这么说的话,你也是被逆境造就出的人才。”
两人双双对视了一眼,均露出一个笑容来。
第二十八章 有所预谋
没多久,两个对方口中的“逆境人才”结了帐,就拎着东西离开了商场。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路边昏黄的路灯,微弱地闪烁着暖光。
唐凝舫长身玉立,嘴角的浅笑如天边弯月一样皎洁:“祁叔叔想要通过你的养母徐翠,查出当年的真相。”
“如果从她身上作为出发点来查,我觉得希望渺茫。”祁听竹道。
“为何这么讲?”他问道。
祁听竹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虽然已经找到一些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我当年走丢是有人蓄意谋害,徐翠虽是被指使的共犯,但是不一定会交代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你想想,如果你去买通一个人干坏事,会亲自出面吗?顶多是叫自己的手下去做。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徐翠也不一定会记得了。”
唐凝舫沉吟片刻,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样。不过,也不能完全不抱希望,凡事无绝对,都有万一的。”
祁听竹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抬头却看到前头的路边蹲了几个身材壮硕却满脸匪气的男人。
看到了祁听竹和唐凝舫,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善起来,带头的男人率先走到了路中间,堵住了二人。
商场距离祁家的别墅不是很远,不过几段路的距离,故而祁听竹和唐凝舫并未开车出来,而是步行的。
现在遇上这状况,祁听竹有些后悔地撇嘴,她道:“早知道问祁云琛借来他的那辆越野车了。”
现在倒好,这么不巧,就遇上打劫的了。
唐凝舫偏头,发现她嘴上虽然后悔不迭,表情却十分慵懒淡定,看起来不慌不忙的模样。
他挑眉:“你好像有办法的样子。”
祁听竹未语,只是嘴边噙着一丝冷笑,她从袖口缓缓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
好久没练过散打和格斗了,今天也正好让她发挥发挥。
“你好好待着,千万别拖我后腿。”祁听竹一把将唐凝舫拽到自己身后。
唐凝舫:“……”
这种被小姑娘主动保护的感觉,唐凝舫本人觉得,怎么说呢……十分奇妙。
但是随后祁听竹就发现,这些人的目光都萦绕在她的身上,似乎她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看来……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打劫,而是有预谋的行动啊。
带头的老大脸上一条深深的横疤,看起来十分骇人,看向祁听竹的目光不怀好意。
“哥几个,特地在这里蹲我呢?”祁听竹语气淡淡,神情自若,似乎已经看穿了这些人的目的,“倒是我不好,叫你们久等了。”
唐凝舫神色微动,走上前挡住了祁听竹大半个身子,冷冷地目视这群人:“是谁叫你们来的?”
很显然这群人被特地关照过,不能伤到唐凝舫,于是对上唐凝舫时,他们有些缩手缩脚:“少说废话!把你身后那个女的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唐凝舫长眸危险地眯起,他刚想说什么,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祁听竹轻轻拽了拽。
第二十九章 正当防卫
祁听竹娇俏的声音响起:“不然你先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唐凝舫皱眉,看向她充满期许的脸。
祁听竹坦荡荡地点头:“你在这里,我也不太好发挥啊,让你看到我打架的样子,我的淑女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计较这个。
唐凝舫气笑了:“有我在,用不着你出手。”
“叽叽歪歪什么呢?”刀疤男不耐地给了小弟一个眼色,“给这个男的拉开,把他后面的小娘们带走!”
他眼神游离在祁听竹姣好的容貌上,笑得猥琐贪婪:“今天哥几个把她带走,就有福了。”
唐凝舫的眸子瞬间沉了下去,冷的如同千载寒冰。
祁听竹手里捏着银针,从唐凝舫身后走出来,笑得玩世不恭:“那你们过来呀。”
几个男人瞬间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怒吼一声就冲了上来。
祁听竹微微正了神色,刚想出手却被唐凝舫再次拉到了身后。
“啊!”
唐凝舫出手凌厉,快如闪电,那些人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已经重重地“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看着他清风朗月又略带病色的一张俊脸,再看了看他迅疾如风的出手速度……
好一个身体孱弱的唐少。
祁听竹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银针,立在一边看唐凝舫是如何用实力,完全碾压那几个男人。
刀疤男趁着小弟们与唐凝舫缠斗,眼珠子一转,悄悄绕到了祁听竹那边。
他冲了上来,企图敲晕祁听竹,可谁知却突然膝盖一痛,他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祁听竹笑靥如花,戏谑地看着刀疤男:“哎呀,何必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她一边说着,一边坦然地插兜站着。
刀疤男一脸不可置信,瞳孔里升起恐惧:“为什么……我为什么动不了?!”
祁听竹信步走到他的面前,语气阴森森地俯身道:“你父母有没有教过你……千万不要惹医生?”
明明天气没有那么冷,可是刀疤男就是突然觉得,身上的寒毛突然都竖了起来。
唐凝舫处理完剩下几个人,走到祁听竹身边:“你还好吗?”
他皱着眉头,目光深冷地看着刀疤男。
“哎……我现在因为过度惊吓,而导致头晕眼花,记忆受挫,浑身无力冒冷汗……”祁听竹揉了揉额角,语气虚弱。
此话一出,唐凝舫和刀疤男都沉默了。
如果她脸上的表情不那么得意,可能会有人相信。
最终,还是唐凝舫选择默默转过身,去报了警。
警察来了后,一看地上东倒西歪躺着的几个男人,就认出来了:“这都是当地几条地头蛇,平时就总四处敲诈勒索,偏偏还狡猾无比,叫人逮不着!”
警察好奇又佩服地问:“敢问,是谁制服了他们?”
唐凝舫和祁听竹对视了一眼。
祁听竹莞尔说道:“警察同志,是我干的,我这属于正当防卫吧?”
唐凝舫的身手可不能暴露给别人。
毕竟在别人眼里,唐太子爷还病弱着呢。
看着身材娇小单薄的祁听竹,警察的目光瞬间变得震惊无比,隐隐带着几分敬佩。
祁听竹默默移开视线,发现唐凝舫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剜了他一眼。
这家伙……她这都是为了谁呀!
最终,两人跟着去了警察局,做了一下笔录,这才准备回去。
走之前,唐凝舫不知在警察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警察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您放心!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您!”
第三十章 作恶就应该得到报应
“什么?!”祁云琛从饭桌旁蹦了起来,“遇到了打劫的?小竹子,你没事吧?”
祁南山也皱着眉,拉着祁听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女儿没事,他招了招手,喊来了文宙。
文宙凑近:“老爷子,您吩咐。”
祁南山还未开口,唐凝舫就淡淡一笑:“祁叔叔放心,我已经特意关照过警局的人了。”
祁南山一顿,这才点了点头,让文宙下去了。
祁云摧一边给祁听竹夹菜,一边冷静地问道:“真是巧合吗?你刚回到祁家,就遇到这档子事……”
祁听竹目光不经意地瞥过祁新月,见她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己。
祁听竹抿唇笑道:“一查便知。”
“听说听竹和以前一起生活的那家人不睦,会不会是他们指使的?”祁新月看着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地问了出来。
祁听竹听了,漫不经心地一笑。
祁新月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暗暗说她的性格是个不易与人为善的?
“这个嘛……应该没有多大可能。张兰带人意欲辱我清白,然后被发现了,现在还在警局蹲着呢。至于我的养母徐翠,她估计没有这个闲钱来雇这群混混。”祁听竹幽幽道。
祁新月听了,差点没笑出来。
祁听竹竟就这般彪悍无情,居然还把自己的姐姐送进警局!
爸爸向来温和善良,肯定不会喜欢祁听竹这样的行为。
果然,祁新月看到祁南山神色一沉。
然而,祁南山声音虽铿锵有力,带着怒气,可说出的话却叫祁新月面色一白:“居然有这般心肠歹毒的人妄想伤害你?文宙,去跟警局打个招呼,叫他们别轻易把人放出来!”
文宙立马颔首道:“是,老爷子。”文宙带着笑容出了门。
祁新月蹙着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南山和祁听竹。
爸爸怎么不分黑白,就站在祁听竹这边,明明祁听竹也有错啊!
祁新月咬着唇,无辜地捏着手中的筷子,轻声说:“可听竹毕竟是张家人抚养长大的,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于不近人情?”
祁云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寒声道:“先不说张家人是故意受了指使,才从祁家带走了还年幼的小妹。就说这么些年来,小妹在张家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要不是她自个儿机智,我们早就见不着她了。”
唐凝舫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这样。我们第一次见到阿竹,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她都不为过,整个人面黄肌瘦,后来是她自己用药膳才调理过来的。”
祁南山眼中迸发出心疼,他颤着眸子,看向祁听竹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与伤痛。
祁听竹与父亲对视一眼,随即笑着给祁南山夹了一块肉:“没事的爸爸,我很好。”
祁南山痛心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搁了筷子:“我已经报了警,递交了张家拐卖的证据,对于张家,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不然,阿竹这些年的委屈都白白受了。”
话落,祁南山站起身,轻轻拍了拍祁听竹的肩头,然后转身上了楼。
看着爸爸略显哀伤的背影,祁听竹侧眸,淡淡凝视着祁新月:“张家,我们会查的;刚刚遇到的意外,我也会查。作恶,就应该得到报应,你不会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明明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可祁新月却愣是从中发觉出了几分冷意,她不禁后背一僵……
祁听竹……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