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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执音     穿书之大佬她分外艰难txt下载     穿书之大佬她分外艰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酒曲冥纸铺

    万三和陈白驰送别花不倚,眼下天已经黑了,陈白驰很想留下她,但一想着她的孩子独自在黑夜里,心中就生出一股忧虑,只盼着花不倚快速平安的到达。

    万三将自己的汗血宝马牵来,把缰绳递给花不倚说道:“不倚......额,你路上小心。”他又差点要叫上一句“不倚姐”,好在及时止住。

    花不倚接过缰绳笑道:“什么话想说就说,我叫你三哥,你叫我不倚姐,我们各叫各的!”

    此话一出,三人一阵大笑。

    临走时,陈白驰拉着花不倚的手说道:“若是因为悬赏令受到牵连,就带着孩子来我这里,我们一起照顾你的孩子!”

    花不倚心中动容,微微一笑,说道:“会再来的,不止是我,这次任务失败,发布悬赏令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务必小心。”

    “嗯!”

    挥手道别,花不倚驾马离去,马蹄声尚在近处,她的身影已没入黑暗之中。

    万三还在努力想从夜色中看清她的背影,陈白驰凑近他说道:“你觉得不倚姐怎么样?”

    “很好,啊不,我的意思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万三下意识的说出了心里对花不倚的真实感受,虽然后面又补充了一句,但陈白驰已然知道了他的心思。

    陈白驰笑道:“三哥,不倚姐这么可怜,要不我们将她和她的孩子接来京城如何?”

    “甚好!相府里又安全,她以前得罪的仇家必然不敢来作乱!”万三连连点头,赞叹这一妙计。

    陈白驰故作忧虑的说道:“唉,只可惜叶琛他与不倚姐不对付,我怕两人一见面就要开打,这可如何是好。”

    她偷偷看向万三,见得他双眼空洞,低头沉思,忍不住笑道:“不如,我们将不倚姐接到你那儿去住如何?”

    “啊?”万三吓了一跳,借着城头火光望见陈白驰嬉笑的神情,才得知她这是在戏耍自己,故作生气说道,“不如你来我这儿住怎么样啊?”

    陈白驰双手环抱住自己,略显夸张的说道:“我还只是个孩子!”

    万三忽然笑道:“这件事恐怕就只有你那位丞相才知道了。”

    陈白驰瞬间秒懂,没想到戏耍万三不成,还被对方摆了一道,伸出手往他腰间一拍,笑道:“你看你这一身赘肉,不倚姐怎么看得上呢!”

    “哼,我想练成健硕身形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两人互相逗着嘴,便如四年前那般,簇拥着往相府走去。

    “哎呀,怎么能两手空空就去呢,回去将那一桌子菜打包一些带走!”万三开着玩笑胡乱说着。

    陈白驰笑道:“要什么吃的,只需给他带一坛子酒就行了!”

    两人在嘻嘻哈哈声中,不一会儿便到了相府门外。

    陈白驰和万三到时,付雨白已经独自躺在一间屋中沉沉睡去。两人也不便打扰,坐在屋外喝起酒来。

    幸好康敬到的及时,再加上墨衍医术高超,付雨白一只臂膀才得以保住。

    陈白驰还惦记着之前想出来的付款方式,于是将心里的想法与万三说了。

    就算万三久经商业,在听到陈白驰这个想法时,还是感到惊讶。他摇摇头问道:“你就不担心剩下的钱收不回来?”

    这的确是个问题,相比于科技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还处于冷兵器时代的羌国,想要推行分期付款,的确困难重重。

    但是她陈白驰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虎子他们经营的“时尚佳人”衣裳铺,名义上是羌国丞相善举之下,资助一群自力更生的孩子们创建的。

    这一消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有一国之相在背后撑腰,也只有国公府狗急跳墙敢对衣裳铺动刀,其余的人,便是不想活了也没这个胆子自找麻烦。

    因此相比于万三的商业帝国,范围宽广,各地人、治安都不尽相同,这分期付款的理念是用不上了。

    而陈白驰则打算将整个京城作为衣裳铺的地基,只在京城中发展分期付款的方式,即便以后会开分店,这经营模式也独此一家。

    这一方面,连万三也不由得羡慕,连连称赞这个好办法,若真的成功推行,那必定可以在商路重启之前将这商铺的规模扩展上去。

    陈白驰心中惬意,遥想着未来李虎这一群孩子,每一个都会成为独当一方的大富豪,不禁暗暗高兴。

    要是以后小皇帝景俞厌倦了宫中的生活,或是皇位终将给摄政王白子奕夺取,就将他接来,与李虎他们一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不比当一个傀儡皇帝潇洒的多吗?

    衣裳铺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另外一边康敬他们的冥纸铺也准备开张。

    比起衣裳铺,冥纸铺的推行难度就加大了许多。凡家中有人逝世,其余的人都是严肃以待,比如请来得道高僧做法超度,找来风水先生选一处好的墓葬地点等等。

    却是从未有过将逝世的人交给一家店铺处理后事的先例。康敬他们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前路自是困难异常。

    于是陈白驰打算让摘星楼从旁辅助。她将这一想法说了,惊得万三一口酒差点喷出。

    他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疑问道:“摘星楼作为吃饭喝酒的场所,不会与那冥纸铺格格不入吗?”

    陈白驰嘿嘿笑道,她早已想过这个问题,还特意带着亲手做的美食去请教了叶琛。

    凡皇亲贵族,达官贵人家中有人逝世,除了举行葬礼等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外,最后还有一个送行仪式。

    一个严肃隆重的聚餐,被人称为“喜丧”或者是“福寿归全”。寓意则是希望逝世的人在离开时,也能受到隆重的送别仪式。

    他们不惜花费的大量金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或许够用大半辈子了。对于这些家财万贯的人来说,自是九牛一毛,唯一的困境也或许就是太过麻烦了。

    陈白驰便打算从这一点入手,摘星楼近些年被誉为京城第一楼,凭借此名誉,绝对足以匹配任何尊贵的身份,为他们提供一个简洁方便又不失隆重的“送行仪式”。

    “三哥,那摘星楼不是还有一个顶楼嘛,正好可以使用。

    俗话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你那楼虽然没有百尺,但盛名早已传到天际去了,也有祝愿逝者“羽化登仙”之意。”

    万三不住的点头,他极有商业头脑,可要论到奇思妙想,眼前的义妹却是胜过他太多了。“这样确实不错,只是又跟康敬他们的冥纸铺有什么关系?”

    陈白驰缓缓说道:“义堂的老人们四年前就从事为死者‘打理’后事的工作了,这四年的时间,绝对可以让他们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

    万三眼前一亮,明白了陈白驰的意图,说道:“你是想让人们将逝世的人交给他们处理后事?”

    “不错,大多数人的处理方式都是请外人到家中处理,说到专业程度,还不一定比得上义堂的老人们。”

第一百八十二章 默默付出的爱

    “所以三哥,我想寻求你的帮助。”

    “小白你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就是了!”

    “凡是由冥纸铺‘打理’逝者的家属,可以通过预约在摘星楼举行‘送行仪式’,并且可以打五折优惠!”

    “......”

    两人将带来的一坛酒喝完后,各自离开了。

    天色已经黑透,万三坐在马车内回想着陈白驰的鬼点子,只觉得新奇又实用,让他从中受益良多。

    而这所谓的新奇又实用的鬼点子,也并非是陈白驰想出来的,她只是将另一个世界的见闻运用到这个世界罢了。

    喝了半坛子酒的陈白驰脑袋有些昏沉,她没想到万三竟然将珍藏了近十年的女儿红拿来,却又遇到付雨白睡着了,最后让他们两个自己喝了。

    酒香味醇,初时只觉得醇厚甘鲜,回味无穷,等到喝完了之后,酒劲才一股脑的涌上来。

    陈白驰摇摇晃晃的向叶琛的房间走去,想要去感谢他放下诸多事务,一路护送她安全回到京城。

    脑袋有些晕,但陈白驰确定自己根本就没醉,只不过是地不平,导致路不好走!

    叶琛的房间里没有人,陈白驰又掉头往他的书房走去,果见得房门上火影重重。

    陈白驰走上前去将手搭在门上,用力一推,一副画面映入眼帘,瞬间让她没了一点儿醉意。

    烛影火光闪动,蜡炬卧在桌前,明明四周燃着灯盏,早足够将整间屋子照亮了。

    烛火前坐着两个人。一个男子将上衣褪去一半,露出半边肩膀,他身后还有一个男子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按着。

    这两个男子便是叶琛和墨衍。

    听到推门的声音,他俩同时一惊,叶琛肩膀一抖穿好衣服,墨衍扶住他半边肩膀,即便扭头看向门外,依然轻声说道:“小心,别动!”

    屋外有月影下的虫鸣,屋内有烛光旁的关心。

    陈白驰怔怔的站在门口,盯着他二人不知所措,默默的抬起双手挡在面前,又张开手指缝观察。

    她此刻心中满是疑问,叶琛难道有龙阳之好?先前是叶木,现在又是墨衍......那他干嘛又说喜欢自己?莫非他竟然是双性恋?

    “小白......”

    “没事!我没事,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

    陈白驰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僵硬的转身往屋外走去。叶琛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小白,你是不是对为夫有些误会?”

    陈白驰不敢回头,盯着屋外说道:“我误会了吗,你们脱衣服难道是因为太热了?”

    叶琛尴尬的咳嗽,正要回答是,墨衍走了过来,提醒他不要有过大的动作,否则伤势加重。

    墨衍话还没说完即遭叶琛挥手打断,“你先退下吧,余下的明日再来。”墨衍无奈只得领命往屋外退去。

    叶琛拉住陈白驰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拉入怀里笑道:“小白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陈白驰不去理会他的话,听到墨衍说的伤势,心下一惊,担忧的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让墨衍走了,快把他叫进来继续给你治疗!”

    叶琛缓缓靠近陈白驰,直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帮你找到了那孩子的家人,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要如何报答我?”

    陈白驰听着叶琛的声音只觉得耳根发烫,脸上烧红,将头转向另一处小声说道:“外面还有人呢......”伸手抵在叶琛胸前,想将他推开。

    陈白驰伸手轻轻一推,哪想叶琛身子一颤,往后倒退两步,眉头一皱,脸色甚是痛苦。

    她忙不迭扶住叶琛,急声呼喊墨衍的名字。墨衍本就没走多远,踱步在屋外只等着陈白驰离开又要继续给叶琛治疗。

    此时听见屋内呼唤,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到屋内瞧见叶琛捂着心门,赶紧上前推开陈白驰的手,扶着叶琛坐回到桌前。又将桌上的一个布袋展开,里面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银针映入眼帘。

    墨衍取出几根极细的银针,往叶琛的百会穴、风池穴以及足三里穴位上刺去。

    陈白驰见叶琛头顶、脑后以及小腿上都给扎了针,不免一惊,连声询问伤得重不重。墨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道:“把门关上,别让寒风吹进来了!”

    陈白驰急忙忙的跑去将门关上,再回来时,见叶琛锁骨正中、背颈后,手掌大拇指下又多了几根银针。

    叶琛移目向陈白驰看去,微微一笑说道:“别担心,没事的。”

    墨衍低声喝道:“别说话!”同时大拇指在叶琛背后一按,叶琛闷哼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后,墨衍不断的拿起银针,或往他眉间刺去,或往他背后刺去,不一会儿,叶琛身上已挂了几十根银针。

    陈白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惊悚画面,心里害怕担忧,坐立不安,瞧见墨衍神色严肃,又不敢开口询问,生怕惊扰了他,一针扎错了位置。

    就这样小半个时辰过去,墨衍开始一根一根的取下银针,放入一盆水中。

    初时银针入水,颜色并没有任何变化,随着墨衍慢慢的去下银针,水中也渐渐飘起一丝红,到了后面,竟有隐隐泛黑的迹象。

    墨衍取下最后一根银针放入水中,长吁了一口气,挥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好险!若再晚得一日,毒入骨髓,那可就麻烦了!”

    陈白驰震惊不已,取出手帕轻轻擦拭叶琛额头上的汗水,难过又自责。她知道,叶琛必定是因为独战三十余人才受的伤,但是他却一个字也不说。

    她想到自己差点就害的叶琛有性命之忧,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人,两行热泪不自觉的流下,轻声说道:“笨蛋,你为什么这么傻?被三十多人围攻,你就不会跑吗?”

    叶琛悠悠然睁开双眼,依旧是轻轻一笑,正要想说话安慰哭泣的陈白驰时,他身后的墨衍惊疑道:“三十多人!?你呢,你去哪儿了!?”

    陈白驰看着叶琛泛白的脸庞,泪眼朦胧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独自跑了。”

    “啥玩意儿?你跑了?公子他为了你放下手中的一切,还中了‘曼珠沙华’这样的剧毒,你却跑了!?”

    墨衍不敢相信陈白驰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叶琛为何会对她如此痴情。

第一百八十三章 摘星楼里的“钉子户”

    “对不起......”陈白驰低下头,泪眼婆娑。

    “好了,墨衍你去休息吧。”叶琛挥挥手让墨衍不要再说了。

    墨衍却是难以理解,只替叶琛感到不值得,还要再说,却给叶琛打断,只得怒瞪了陈白驰一眼,不情愿的退下。“我去熬药!”

    陈白驰还在小声的哭着,为自己当时的决定感到后悔。叶琛伸手搭在她脸上,缓缓说道:“可以帮我把衣衫披上吗?”

    他此时半个臂膀露在外面,肌肤上几十处小小的血点,陈白驰触目惊心,小心翼翼的替叶琛将衣裳穿起,询问道:“疼吗?”

    叶琛小声的说道:“你靠近些,让我看看你。”

    他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两只眼皮也好生无力,俨然一副生命垂危的模样。

    陈白驰缓缓靠近,叶琛却突然凑过去,在她小嘴上轻轻一吻,笑着说道:“果然小白才是最好的药!”

    他此时眼眉带笑,神色舒缓,一张脸虽然仍是泛白,却半点没有垂危的样子,轻易的骗了一吻,得意的笑着,宛如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孩。

    陈白驰一愣,瞧着叶琛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破涕为笑,嘟着嘴哼了一声,假装生气,伸出两根手指往叶琛腰间戳去

    “还骗我,是不是嫌银针扎的太少了?”

    陈白驰伸手往叶琛腰上戳去,刚一触碰,叶琛随即“啊”的一声叫出,眉头紧锁。

    吓得陈白驰赶紧将手缩回,见叶琛皱眉不语,以为碰到了他身上的伤,慌忙询问。

    叶琛悠悠说道:“刚才你不小心触碰到了施完针的一处穴道,我......”

    “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现在就去叫墨衍!”陈白驰慌慌张张的起身便要去叫墨衍。

    早些时候在摘星楼里,她听到花不倚说过,若是不懂得穴位的人胡乱施展点穴,则会让对方出现生命危险,眼下叶琛身体虚弱,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他身上的穴道,又惊又怕。

    叶琛却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间,低头说道;“你错点了我身上的穴道,这要如何是好?”

    被抱在怀间的陈白驰半信半疑,看着叶琛俊美的脸庞,心如鹿撞,无法自持,勉强说出几个字来。“那,那要怎么办?”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叶琛抱着陈白驰便往卧榻上走去,这里虽是书房,但仍有休息的床位,看着叶琛一步步往榻边走去,陈白驰仿佛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她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两种声音:

    “这一刻应该留到洞房花烛夜才行”

    “他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忍心拒绝他吗?”

    ......

    叶琛将她轻轻放在床头,低头向她吻去。陈白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害羞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对方。

    “吱--”

    木门给人推开发出声响,叶琛连忙起身站在一旁,陈白驰慌乱之中抓起身边的棉被盖在身上。

    墨衍端着汤药怔在门外,看着屋里两个人仿佛被当场抓奸,连忙说道:“公子,这是你的药,我放在桌上了......”

    叶琛慌不择言:“你不是去熬药了吗,怎么......”

    “这药已经熬了四个小时了......”

    他两人只觉得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无比尴尬,都不敢看对方。墨衍将汤药放在桌前,立即转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担忧的嘱咐道:“公子你大病未愈,还请节制......那个,你中的毒非比寻常,切莫要传入小白太傅体内......”

    墨衍这一句话说得支支吾吾,好不容易说完了,也不管叶琛是否听懂,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般仓皇逃窜。

    待他消失在门外,屋中两人这才反应过来,陈白驰掀开被子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你别胡思乱想!”

    叶琛窘迫的说道:“那个,我先去休息了,小白你早点休息......”说完后也如墨衍一般奔逃出了房门。

    陈白驰衣衫未少一件,甚至给叶琛放到床上时,脚上的鞋子都还没来得及脱。她自诩什么都还没发生,又有何怕的,又怎会中毒?

    她看着奇奇怪怪的两个人,脑海中想起墨衍那句“切莫要传入小白太傅体内”,忽然明白了过来,脸上褪去的红晕又再度升起,只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经历“社会性死亡”了。

    她甚至都不敢走正门,生怕见到活人,从窗户翻了出去慌乱逃离此地。

    半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陈白驰鬼鬼祟祟的逃了出去,生怕撞见叶琛或者墨衍。

    她先是去了衣裳铺,将设想的“分期付款”概念与虎子等人说了,这群孩子虽然难以理解,但陈白驰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非常听话。

    待到衣裳铺的“广告”打出去之后,果然来店的客人大增,十个人中,有七八个都是生面孔,显然都是给分期付款吸引过来的。

    其实分期付款某种程度上来说,丝毫不比全款支付差。比如一件商品一百两银子,一百个人来买就是一万两银子。许多人因为拿不出一百两,即便喜欢也只能望而却步。

    但如果分期付款,只需要先付十两二十两就能购买,或许可以购买的人瞬间从一百人增加到上千人,获得的利益反倒比全款支付还要多。

    忙活了一个上午,陈白驰将制定的方针写了下来交给李虎等人,又起身前往冥纸铺。

    康敬年近半百,陈白驰只稍稍提出想法,他就能猜出个五六成,进度也意外的快。

    万三在摘星楼里打起广告,反响异常激烈,却都是些抵制的声音。

    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朝廷命官当着万三的面严令拒绝,若是万三要在酒楼里开一个什么“送行宴”,那官员立即将他的酒楼给封了。

    万三始终微微笑并不反驳,一旁的陈白驰却是忍不了,质问道:“你凭什么封他的酒楼?”

    那官员冷眼撇来,嘲笑道:“哼,就凭他自找晦气!”

    万三上前劝解,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了,那官员见他怯了,更是肆无忌惮,继续说道:

    “我们来这儿吃饭是寻乐解乏的,若是沾上了晦气谁来负责?今日我好不容易得闲,却让你们给扰了兴致,万掌柜,这该如何是好?”

    他这话一说完,身后诸多声音附和,或是凑热闹的,或是想趁机占占便宜的,或是畏惧官员权势的,一众人中,竟找不出一个反驳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气筒签到

    看着这官员气焰嚣张,甚是得意的模样,陈白驰挽起衣袖便要去揍他,却给万三拦住。

    陈白驰侧头盯着万三,心想这人明摆着是故意发难,这口怒气怎么能咽的下?

    却见万三面色从容,对着陈白驰摇摇头,上前向那官员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洪大人,您说该要怎么办?”

    那官员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今儿个这一顿你给大伙儿请了,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官员四周的人一阵轰响,连连附和,或拍手叫好乘机说出更过分的话,或冷眼旁观暗自瞧着万三要如何解决。

    这楼里的客人少说上百位,这一顿的费用至少上万两,那官员仅凭万三贴在店外的一个告示,便说万三扰了他们的兴致,要他给众人免单,否则决不罢休。

    也亏得万三不会武功,多年经商下来,这样蛮横之人见过不少,比起同等年纪的人,多了许多沉稳。

    陈白驰却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嚷嚷着便要揍那个官员,若不是让万三拦住,那官员定然要被打的亲妈都认不出来方能罢休!

    在那官员的带头下,许多店里的客人纷纷站队抵制,万三只得勉强表示暂不考虑,又免了他们这一日的费用,这才得以平息众人的高涨的抵制声音。

    而那姓洪的官员又乘机说道:“大伙儿的亲朋都还没到齐,你看那免单的事儿......”

    万三心知他的目的,脸上笑盈盈的回道:“诸位今日一天的费用均免。”

    陈白驰将万三拉到一边说道:“三哥,你让我把那狗官揍一顿,好歹我也是太傅,皇上的老师,我不信他敢还手!”

    两人到了楼上雅间,万三这才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你的太傅位置不也不稳吗?”

    听他这样一说,陈白驰皱眉叹气,再过几日就是景俞的“月测”了,若是他通不过,拿自己这个太傅的位置就得易主。

    “三哥,你怎么这么怂......”

    万三毫不生气,反而还淡淡笑道:“洪堂玉,五十三岁,官居四品,住在南城,去年因其儿子强占民女闹了些风波,后来被太后一党倒下的事情掩盖,不了了之了。”

    陈白驰咦了一声,惊讶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做起情报工作来了?”

    万三的酒楼每天大量人员来往,若他有心想要收集情报,但在京城这一块儿,只怕乌夷山庄都略逊一筹。

    先前那洪姓的官员气焰嚣张,万三一方面避其锋芒,另一方面,也是想暗地里替被强占的那家人伸冤。

    他虽是商户,担心中也存正义,再加上摘星楼消息发达,即便那强占民女的消息给太后一党下台的消息掩盖,但万三还是知道了。

    万三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但纵然他家财万贯,手上无权无势,也奈何不了对方。

    眼下双方直接起了正面冲突,万三将这一件强占民女的事告诉了陈白驰。

    陈白驰如何能忍,本就对那洪姓官员大为不爽,现在又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必然是要想办法将其揭穿,给受害的那家人一个公道了。

    所以万三才拦住生气的陈白驰,他现在正在收集证据,避免打草惊蛇,只想在证据确凿的时候,一举将其拿下。

    陈白驰窝了一肚子的火,猛然间听到万三爆出这么一个猛料,心情顿时舒畅,说道:“我去找叶琛帮忙怎么样?”

    万三摇头拒绝:“不了,摘星楼可不能偏袒丞相或者摄政王任何一方,我能够解决,到时候你只管来看戏就行了!”

    看来这件事不解决,康敬他们是没办法开工的了。但搜集证据急不来,陈白驰便让康敬带着老人们到城里转转,四处玩儿玩儿。

    好几日没进宫授课了,陈白驰自己都觉得她这个太傅太不称职。景俞的月测临近,这几日不得耽误,她索性当天下午就进宫看望景俞。

    见到熟人,景俞异常高兴,拉着陈白驰的手问东问西。

    于是陈白驰便将替方雨萱寻亲的事情给景俞说了,这孩子听到叶琛大战三十余位武林高手,花不倚使用数十公斤重的大剑时,面露惊讶,心生向往之情。

    自从见了母亲之后,景俞学习十分刻苦,他独处深宫鲜有玩伴,此番一股脑扎入学习之中,倒也不再有孤独寂寥的心情滋生。

    陈白驰这个太傅足足几日没来授课,景俞的课业却是半点没有落下,诗词歌赋、兵法礼仪居然自学,俨然一副天才小少年的模样。

    “景俞。再过几日的月测,你可有信心?”

    “哼,小问题,难不倒我的!”景俞拿着木偶玩具把玩,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身旁两个下人忽然朝着门外躬身行礼:“见过大学士。”

    陈白驰侧目望去,瞧见门外缓缓走来一个人,额宽鼻扁,耳丑嘴尖,只觉得甚是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那人先是向景俞行了礼,又看向陈白驰说道:“哟,这不是尽忠职守的付太傅嘛!”

    他语气怪异,刻意将那“尽忠职守”四个字说得很响,眼中尽是轻蔑的神情。

    这一道声音唤醒了陈白驰的记忆,原来面前这人是之前见过一面,还争吵过一顿的大学士。当时他仗着身边有人,大放厥词,今天他竟敢一个人来。

    陈白驰不想与他争吵,懒得搭理,回过头对景俞说道:“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那大学士抢言道:“哼,数日不见踪影,还有脸问皇上什么地方不明白?”

    “身为太傅却连着几天不来授课,也不知当初选的到底是太傅,还是什么别的职位!”

    陈白驰忍着怒气冷冷回到:“几天没来确实是我的问题,不过月测时间还没到,鹿死谁手尚未知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哼,我放尊重点?你是否尊重过太傅这一职?我看你没来的这几日,怕不是到谁府上授课去了吧!”

    “我还道一个陌生面孔怎么能够当上太傅,只怕是有人让你这妖女给惑了心智!”

    这大学士语气嚣张,说话时眼皮低耸,不断的在陈白驰身上游走,半分没有一个大学士该有的庄重。

    奇怪的是景俞见到他时,显得极为拘谨,将手上的木偶人放在一旁,低头看书,听着那人说些什么也不敢抬头去看。

    陈白驰刚在摘星楼里受了气,眼下又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懂的尊重人的大学士冷嘲热讽,一肚子的怒火顿时爆发出来。

    前一次还有另外两个大学士能够保他,今天他一个人来,陈白驰说什么也要揍他一顿方能罢休。

    那大学士还要再开口,陈白驰已起身抓着他衣领往门边一甩,他整个身子撞在门上发出“嘭”的声响。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学士的手段

    这大学士倒在地上连声叫唤,见到陈白驰又举着拳头上前,忙向后退,急道:“住手!我可是大学士!我是来检查皇上学习的!你,你敢当着皇上的面殴打大学士!你好大的胆子......”

    陈白驰一脚跺在大学士脑袋边上,将他还要说的话吓得憋了回去。

    随后扭头对景俞说道:“景俞,我来考考你,《统率之道》你可会背了?”

    景俞点头会意,对那大学士的话毫不理睬,将头转向另一侧,郎朗背诵起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陈白驰转身对着那大学士笑了两声,隔着面纱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一脚向他大腿上踢去。“我让你阴阳怪气!”

    这大学士起先还想要还手,挨了陈白驰几脚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有逃跑的份。

    可打也打不过,逃跑时更绝望的发现还不如不跑,省点力气。

    陈白驰手上知道轻重,没有下死手,将这大学士揍得鼻青脸肿后,停了下来,准备听听他有没有什么感悟。

    那大学士得到喘息的机会,连忙缩在一旁,说道:“我是来查看皇上的情况的,顺便看看太傅回来没有,别,别打了......”

    陈白驰打得累了,也不愿再多费力气,便将他给放走了。

    转身回到景俞身边,想起之前景俞似乎很怕这个大学士,便询问起原因来。

    景俞则说这大学士似乎是摄政王白子奕专门派来监督他学习的,之前学习心不在焉,被他们打了不少小报告。

    陈白驰一番安慰,对景俞柔声说道:“以后谁要敢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嗯!”

    ......

    那大学士挨了一顿揍,灰溜溜的逃离走,回到了国学监堂。

    他此次的目的也并非口中所说的查看这么简单,在此之前他也找过景俞不少次,表面上是看看太傅有没有回来,而正是的目的则是查看景俞的学习进度。

    无论景俞的学习进度到了哪里,无论他是不是自学成才,一月之期的月测,都不能让他通过。

    必须要将陈白驰这个太傅给换掉,这也正是国学监堂成立的目的。

    无论景俞学了多少,月末的测试,总会难上一分,确保他不能及格。

    ......

    再过几日月末测试就要来了,陈白驰本想着给景俞来一个魔鬼拉练,应对到时候可能出现的难题。

    但见景俞在没有他这个太傅时,依旧是没日没夜的学习,心里甚是可怜,于是觉得然景俞好好的放松放松,在月末的时候能有最好的状态应对。

    于是陈白驰与景俞约定,第二日下午,将他带去见一见新老朋友,让他到衣裳铺里与同龄人一块儿玩耍。

    景俞激动的大半夜都睡不着,苦思冥想要给朋友们带些什么礼物。

    翌日一早,陈白驰坐着“御赐马车”将景俞接出宫去,带到了衣裳铺。

    此前讲过景俞的二丫、方雨萱等人此时再相见,无不惊喜交加,他们几人知道景俞的身份,绝想不到这样一位身份高贵的人会来到他们衣裳铺。

    陈白驰嘱咐他们让景俞好好感受一下百姓的日常生活,也不得暴露他的身份,于是二丫便拉着景俞将他安排在了画室,足不出户,不见生人。

    半下午的时候,陈白驰带着意犹未尽的景俞返回宫中,却不料景俞居住的宫门外守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给陈白驰揍了一顿的大学士。

    陈白驰心知不妙,带着景俞飞上房顶,绕后门进屋。又将正门打开,假装颇为惊讶的盯着屋外守候的两人。

    陈白驰笑道:“哟,二位大学士,有什么事吗?”

    那两个大学士甚是吃惊,绝想不到竟有人从屋中出来。

    他们不去理会陈白驰,往屋中走去,见得景俞正拿着课本坐在桌前,背诵诗文。

    景俞见门外来人,放下手中书,对两个大学士说道:“两位有什么事吗?”表情亦是平静,便如真的在屋中读了一天的书一般。

    那一个被陈白驰揍了一顿的鼻青脸肿的大学士冷哼一声,转身对陈白驰说道:“你们当真一整天都在屋中学习?”

    陈白驰双手一摊:“不然呢?”

    “那为何我们在门外久久求见,却无人应答?”

    陈白驰心里好笑,明明自己是太傅,这两个大学士却想越权来管皇上,若真要让他们接管了太傅一职,只怕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她浅浅笑道:“说起这个事,皇上在屋学习,你们却在外面吵闹,严重影响了学习,这该当何罪?”

    那鼻青脸肿的学士没想到陈白驰反将一军,当即服了软,侧头向身旁人看去。

    另一个大学士冷哼一声:“哼,当真是在屋中学习?”

    陈白驰看看景俞,眨眨眼向他示意没问题,转过身来答道:“自然不假!”

    那大学士抢过景俞手上的书一看,暗暗发笑,这本书根本就不再本月学习进度之内,下个月才会学习,他们明显的是睁眼说瞎话!

    于是讲书养在手中对景俞说道:“那就请皇上验证验证吧!”

    陈白驰心中一惊,安叫不好,这一整日景俞都呆在衣裳铺,根本没有碰过书本,眼下情急之下随手拿的一本书,只需让对方一试,立即露出马脚!

    可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大学士已经拿去书本念叨起来:“若秋收遇灾,概要如何抚恤灾民?”

    这大学士故意将书本往后翻了几页,挑了一个难点问了出来。他猜想景俞必定回答不出来,到时候便有机会对陈白驰发难。

    却不曾想景俞一字不差的将书中所示的解答给背了出来,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陈白驰又惊又喜,抢过大学士手中书本,怕他还要再问,喝到:“月测尚未到来,还请不要叨扰皇上学习!请回吧!”

    大学士计划不成,还给下了逐客令,面色难堪,此时景俞又说道:“我还想在学习一会儿,还请清净一些!”

    那大学士见此也不敢在做些什么,匆匆辞退。半路上,两个大学数交头接耳:“没想到他居然学的这么快?”

    “看来想要更换太傅,月测的难度得再加大!”

    “嗯,将下个月的学习内容加进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承安府开案

    带着景俞好好玩儿了一天,又遭人突袭,陈白驰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忧虑,这些个大学士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恐会从中作梗。

    这次反倒是景俞来安慰她,主动提出增加学习时间,两人共同面对月测。

    陈白驰心里好生感动,心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苦命的孩子与母亲团圆?

    几日来,陈白驰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陪着景俞,就连叶琛也鲜有时间理会。

    不禁让他心生嫉妒之情,考虑着是不是让找人替了太傅一职。

    这一日,万三来信,邀陈白驰去看好戏。

    连着几日无休无止的学习,陈白驰担心景俞累坏了,便让他休息一天,自己也抽出时间去见万三。

    万三让陈白驰来承安府上,她到时已有不少人围观。

    堂下左边坐着一个青年,右边则是跪着一个年长的瘦弱大汉。

    官老爷案板一拍,喝到:“洪公子,有人状告你强占民女,你有何辩解?”

    那青年看了一眼旁边的瘦弱大汉,冷哼道:“无稽之谈!有人血口喷人,还请明鉴!”

    这一位洪公子便是前些日在摘星楼里闹事的洪大人之子。

    万三与陈白驰碰面,在她身边解释一番。

    数月前洪公子强占民女,后来被太后一党的丑闻掩盖了过去,此时万三找到证据,偷偷给官老爷送去看了,官老爷也异常愤怒,十分支持万三的做法。

    只不过天有不测,更何况是这件事已经隔了数月之久,那被强占的民女数次想要自尽,却都不成,眼下给囚禁在洪府上受折磨。

    陈白驰皱眉问道:“要不要我去将她救出来?”

    万三摇摇头,叹到:“没这么简单,那女子怀孕了......”

    陈白驰甚是惊讶,这洪公子表面上衣冠堂皇,却没想到是一个禽兽,强占民女,竟还将人玷污!

    万三又说道:“我派人查了,这洪公子很有一套,欺骗那民女配合,否则就杀害了她的父亲......如果这时候你将民女救出来,恐怕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陈白驰瞪着洪公子,对万三小声说道:“我让叶琛抄了他们家,怎么样?”

    万三听见这话连忙捂住她嘴,小声说到:“你可知那洪大人是谁的手下?”

    陈白驰摇摇头,她向来不喜欢政治,万三解释道:“那洪大人是摄政王的人,如果丞相出面,那无异于是政治上的宣战!”

    陈白驰没曾想到还有这一层面,皱眉摇头直叹宫廷太过复杂,又询问如果这案子不能成功又要如何?

    万三神秘笑道:“放心,有个猛料我还在确定中,如果真是这样,恐怕那洪大人会亲自将他儿子送进大牢的!”

    陈白驰十分好奇,但万三闭口不言,只好作罢。

    公堂上,洪公子闲庭自若,半点不像是一个被撞告知人,反观那瘦弱大汉唯唯诺诺,不敢正眼瞧人,就连说话也小声嘀咕。

    就算那洪公子出言相激,或是谩骂诋毁,瘦弱大汉也不敢有半句顶撞,就连官老爷都看不下去,厉声阻止。

    那瘦弱大汉仿若无人,好像堂上跪着的人只是他的身体,而他的灵魂,早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陈白驰看得异常着急,好几次都快要忍不住冲上前去殴打洪公子,几次都给万三拦住。

    反观了洪公子,见瘦弱大汉越发畏惧,便越是大胆,甚至在公堂上威胁瘦弱大汉让他撤销了这次状告。

    官老爷可不敢让瘦弱大汉主动放弃状告,严令喝止了洪公子,又加快进度,不去管瘦弱大汉的口供,将万三提供的线索一一摆了出来。

    带来旁观的目击证人,又去将洪公子手下抓来。

    数条证据一并摆出,这才让洪公子紧张起来。直到衙役带上来一个丫鬟时,洪公子彻底慌了神。

    洪公子激动的起身喝骂那丫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忽然又双手掐住那丫鬟脖子,势要将她当场掐死。

    陈白驰轻巧跃起,一脚将洪公子踢倒在地。

    洪公子摔了一个跟头,起身对陈白驰威胁叱骂。

    陈白驰此时乔装打扮,戴着面纱,无人瞧得出她,洪公子便让她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嚷嚷着要让他爹将这些人全部抓来处死。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官老爷喝令衙役架住洪公子,又对那丫鬟询问。

    丫鬟惊魂稳定,陈白驰在旁安慰好一阵才有所好转,但面对官老爷的问话,她偷偷看着洪公子不敢搭话,显然是有所畏惧。

    陈白驰又在这丫鬟耳边轻语:“别怕,我是丞相府的人,你只需老实说了,我会保你无事的!”

    那丫鬟将信将疑,但见陈白驰坚毅的眼神,只觉得这句话不容怀疑,深吸了一口气,将所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洪府早在数月之前,的确关押着一个陌生女子,那女子性格刚烈,最初来时,不吃不喝,一行寻死。

    后来洪公子威胁她说,若不妥协,便将她父母全部杀了,那女子担心父母,只得不再哭闹。

    期间这那女子一支由这丫鬟照顾,女子数次央求丫鬟放她离开,可丫鬟如何能做得了主,即便心里同情可怜,也无可奈何。

    后来的一天,那丫鬟得知女子竟怀了身孕,还听得洪公子对女子保证说,等她诞下孩子,就将她放走。

    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之人无不惊讶,那瘦弱大汉听了发疯似的扑向洪公子,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三四个衙役都拉不开他。

    最后一群衙役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那瘦弱大汉,那瘦弱大汉满脸鲜血,嘴里赫然咬着一只耳朵!

    洪公子捂着半边脸惨叫,鲜血直冒,围观群众一阵惊呼,侧过脸不敢直视。

    官老爷只得暂停了案子,请来郎中给洪公子治疗

    闹了这么一出,那一位朝中四品大臣,洪大人亲临承安府。

    官老爷虽然心知不妙,但好歹他也是经历过摄政王跟丞相听证这等大场面的人,眼下这洪大人怒气冲冲,咄咄逼人,官老爷倒也能够镇定下来。

    可随后的一幕却让官老爷犯起难来,洪大人唤来府上几十个家丁,吵着要将瘦弱大汉带回府上。

    官老爷心知这瘦弱大汉是关键证人,绝不能让任何人带走,怎么都不肯。

    那洪大人走上前去,直视官老爷,怒喝道:“他敢伤我儿,你为何不判他的罪!?”

    官老爷给这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瘦弱大汉在公堂之上伤人,的确是犯了法,但官老爷心知,此时绝对不能让这样一个关键人证消失。

    洪大人态度强硬,得理不饶人,官老爷咬着牙不退让半步。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万三招手唤回陈白驰,与她耳语道:“是时候出杀手锏了,你且看好戏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多行不义

    承安府的官老爷还是受限了,毕竟他这个没品的官员,任谁都可以骑在头上骂他几句。

    即便是证据确凿,但这四品的洪大人气势汹汹,一时间衙门的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而洪公子耳朵给那瘦弱大汉咬了一只,洪大人更是要当场处罚他。

    官老爷心知原告事关重要,绝不能让人灭口,尽管洪大人气焰嚣张,他好歹也是处理过国公府案子的人。咬牙挺直腰板,和洪大人杠上了。

    双方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一阵,洪公子的耳朵给人包扎好了,瘦弱大汉虽免了灭口之灾,但依律袭击公堂上的人,还是要受到五十大板的惩罚。

    官老爷可怜他,主动免去了三十大板,即便这样,这样一个瘦弱病态的人,女儿给人抢去,最后还要挨上几十大板,却是让人同情了。

    那大汉虽然瘦弱,这二十大板打在身上,他却没有叫唤一声,双眼死死的瞪着洪公子。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个抢了他女儿的恶人,此刻早已碎尸万段了。

    那大汉本身瘦弱,挨了二十大板之后,已是精神恍惚,站不起来。洪大人看在眼里,连忙催促官老爷继续审案,想借此蒙混。

    便在此时,大堂外面一阵吆喝声,围观人群纷纷回头看去,又让开一条路来。

    堂外停下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个年纪七十来岁的老者。

    那老者手上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给人搀扶下了马车,兴致勃勃的往大堂里走去。

    手上的那只瓷瓶通体显白,瓶身斑斑点点,恍如白雪。其间并排细长线条,顶端另有纵横交错的小枝丫,就像一棵棵柳树,另一边题刻两行诗句:

    “客亭门外柳,折尽向南枝”

    那老者也不看路,似乎根本不在乎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双眼盯着手上的瓷瓶,笑着说道:“哎,小伙子,你说的另外一只在什么地方?”

    搀扶老者的青年说道:“便在里面了。”

    老者欣喜若狂,放眼望去,没有见到念想的瓷瓶,却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孙子。

    洪大人惊道:“父亲,你怎么来这儿了?”

    那老者便是洪大人的父亲,人送外号“望兰员外”。

    望兰二字取自花名“鹤望兰”,此花开时鲜艳欲滴,娇媚动人。便如粉黛佳人回眸眺望。

    这望兰员外年轻时,风流多情,寻欢作乐,好不快活。老来却偏爱收集一些古董瓷器,今日给万三以一个前朝古董吸引至此,却不曾想见到了这样一幕。

    望兰员外瞧见洪公子半边脸给布巾包裹,跑到他面前,急道;“是谁!是谁敢伤了我孙儿!?”

    洪大人上前一步,答道:“爹,是他!”伸手指向趴在地上的瘦弱汉子。

    望兰员外看去,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人躺在地上不动弹。他怒哼一声,走过去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瘦弱大汉冷哼一声,蜷缩身子。官老爷连忙招呼人阻拦,心想这下算是完了,这一家三代人都到齐了,这案子怕是没法破了。

    官老爷长叹一声,盯着蜷缩着身子甚是可怜的瘦弱大汉,很是同情。

    却见望兰员外盯着对方看了许久,眉头缓缓皱起,脸色惊疑不定。他走到瘦弱大汉身前,问道:“你叫什么?”

    那大汉怒目圆睁,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出,望兰员外避闪不及,那一口带血的唾沫尽数吐在他半边脸上。

    洪大人大喝道:“大胆!”抢过衙役的庭仗便要去打瘦弱大汉。

    望兰员外伸手阻止,挥衣袖擦了脸上污渍,面对瘦弱大汉的无理举动竟然不生气,反而疑问道:“你母亲可是叫做何柳?”

    那大汉一阵意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识得我娘?”

    望兰员外急忙伸手拔开大汉的衣裳,往他后肩上瞧去,见得一个小小的红色月牙形胎记,惊喜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不知什么情况,但见这老人满脸期待,便说了:“我跟娘姓,叫‘念山’。”

    望兰员外重复了几遍那大汉的名字,忽然大喜说道:“念山!念山!”这两个字在嘴里重复了好几遍方才止住。

    他将大汉扶起,往门外走去,回过头对一行人说道:“都散了吧,散了!”

    大汉听见他说“散了”二字,连忙挣脱,指着洪公子怒喝道:“他强抢民女,害死我妻子,他不死,我决不罢休!”

    望兰员外愕然望着大汉,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儿。

    陈白驰在人群中看得疑惑,向万三问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老人怎么像是来帮倒忙的?”

    万三淡淡一笑,向陈白驰说明了情况。

    原来,万三在查找洪公子的证据时,无意间发现这受害者大汉的母亲,竟然与这望兰员外有过一段孽缘。

    当时他两人年轻,不顾家里反对私奔,诞下一子。然而最终望兰员外经受不住家族的压力选择妥协,为了保护妻子孩子,望兰员外只能回去,听从家族安排。

    陈白驰皱眉摇头,感叹道:“这也太狗血了吧。”

    大汉怒吼道:“那是你孙儿?他强抢我女儿,害死我妻子,你若是我母亲旧友,就请将我女儿还回来!”

    洪大人见势不妙,害怕自己父亲情绪激动出了事,一声怒喝打断大汉说话,又要一巴掌向他扇去。“休要胡言乱语!”

    望兰员外一把抓住洪大人的手,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见得儿子低头不语,望兰员外惊讶神色瞬间转怒,一巴掌扇在洪大人脸上,怒喝道:“混账!”

    又指着半边脸缠上布巾,坐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孙子,想要吼孙儿,又见他这个模样甚是可怜,于是转过头对洪大人说道:“还不快将人放了!”作势又要打他。

    洪大人伸手挡在脸上,转过头恶亨亨的盯着洪公子,说道:“你个逆子,一天只会闯祸,还不快将人放了!”

    洪大人此时怒气冲天,想要伸手去打那洪公子,又见他半边脸缠着纱布甚是可怜,心想他爷爷定然也是见自己的孙儿可怜,那一巴掌才扇在自己脸上。

    洪公子连连摇头,凑到洪大人耳边说道:“爹,她,她怀了我的孩子!”

    洪大人听了这话,心里暗道不妙,这一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于是转过头去向望兰员外说了这一消息,希望能够利用他与那大汉母亲相识这一层关系,安抚对方,花钱私了。

    谁知望兰员外听到这一消息后,面色惊恐,不敢置信,愣在原地好一阵,又走到孙儿面前询问。

    听到他孙儿亲口说出这一事情后,望兰员外忽的大叫一声,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洪大人脸上,随后噗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

    洪大人上前扶住,不知父亲怎会有这样的反应,连连询问。

    望兰员外颤抖着手还要想往洪大人脸上扇去,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来:“孽障!她,她是你侄女!”说罢,又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善恶得报

    “孽障!她,她是你侄女!”

    望兰员外这句话说得甚是急促,声音也不小。堂外群众听后一阵惊呼,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这一消息说出,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洪大人叫来郎中给他父亲紧急治疗,又向自己天天惹祸的儿子望去。

    见儿子低头不敢看他,捡起地上的衙杖抡起便要向他砸去。

    洪公子缩一旁大声求饶,洪大人长叹一声,扔下衙杖。只觉得心里气血翻涌,好生愤怒。

    他扔了衙杖,身旁的瘦弱大汉大吼着捡起衙杖,向洪公子冲去,抬起衙杖就要往他脑门上砸。

    洪大人赶紧上前拦住,大汉直接将他撞开,一棍子敲在洪公子右手臂上。

    官老爷害怕这大汉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他不仅救不回女儿,自己还要有性命之忧,连忙叫衙役去拉他。

    几个衙役连声答应,却是等大汉又敲了两棍子这才上前阻拦,一个衙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大叔,冷静一点!”

    另一个衙役说道:“交给我们,一定会救出你女儿!”

    原来,就连本应该秉公执法的衙役,也见不惯这一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洪公子。

    洪大人教子无方,即便早知道儿子强抢民女,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这件事竟是如此荒诞。

    自己的儿子,强占、玷污之人竟是自己的侄女!

    洪大人衣袖一挥,盯着倒在地上叫唤的儿子,怒道:“将他抓下去,依律处置!”

    他儿子万想不到父亲竟会大义灭亲,跪倒在父亲面前,哭丧道:“父亲,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父亲,救我,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洪大人见着逆子还敢提出“孩子”这两个字,只觉得气血倒流,一脚将其踹倒,往堂外走去。

    洪公子连声嘶吼,他父亲便如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外走去。他感到一阵绝望,但想父亲贵为朝中四品大臣,这样一件小事又怎能摆不平?分明是他见死不救!

    “洪举威!”洪公子一声怒喝,终于让他爹停下了脚步。

    洪大人转过身去,急急走到儿子面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喝到:“逆子!你爹的大名岂是你能直呼的!”

    洪公子面无惧色,双眼发怒,直视其父亲,说道:“你贪污受贿就行,我做错事就不行!你跟人有染就可以,我做错事就不行!”

    他这几句话近乎咆哮,洪大人闻之色变,又一巴掌扇了出去,怒喝道:“闭嘴!你个逆子想害死你爹不成!”

    洪公子伸手捂着脸,继续哭嚎道:“你何时关心过我?你什么时候带着我跟母亲一起去玩儿过?你可有与我过了哪怕一个生日?你可爱过我母亲?”

    他还在不停的说着,洪大人又扬起手一巴掌扇过去,将他打翻在地。

    洪公子流下两行清泪,又立刻擦拭干净,起身指着他父亲喝骂道:“洪举威,你贪污受贿,栽赃陷害,滥用私刑......”

    “闭嘴!”洪大人大吼一声,抄起庭仗朝他儿子重重砸去,身后衙役阻拦也不管用,直至他儿子倒地昏迷这才罢手。

    洪大人挣开衙役,将庭仗扔在一旁,转身离开。

    官老爷此刻已经给这一幕惊得不轻,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传唤郎中救急。

    他盯着晕死过去的洪公子暗暗心想,真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洪公子经人急救后,被压入狱,而他抖露出来的这些事情,也被看戏的群众口口相传,只怕过不了多久,救会满城皆知。

    陈白驰对万三耳语道:“三哥,你这招够狠啊!”

    万三哭笑不得,摇头说道:“这也出乎我的意料啊!”

    三日后,望兰员外心力交瘁,不治身亡。

    洪公子在狱中承认了所有的罪行,还将他所知的父亲犯下的罪行一并抖露了出来。

    审判朝廷命官,已大大出了承安府的职责范围,官老爷向上禀报,上头当天便给洪府封了。

    洪大人关押刑部,那被抢的民女终于给放了出来。

    而此时她怀有身孕,虽洪府被封,罪人都受到了惩罚。但这一段孽缘却不知该要如何结束。

    陈白驰和万三来到这家人门前,瘦弱大汉拉着他女儿给万三跪拜。

    万三将两人扶起,又递给他们一个包袱,说道:“这里面有一千两银子,足够你们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了,拿着吧。”

    瘦弱大汉接过银子又要跪谢,万三连忙阻止。

    陈白驰望着怀孕的女子说道:“这孩子,你们如何打算?”

    怀孕女子低头不语,陈白驰又看向她父亲,寻求答案。

    瘦弱大汉长叹一声,盯着他女儿看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孽子留不得。”

    他女儿仍是不语,两行清泪默默淌下。

    万三说道:“你们若无打算,可前往南边的尚阳城,总之,京城还是不要留了。”

    说完,招呼陈白驰转身离开。

    陈白驰长叹一声,缓缓摇头。这里没有高超的科技,影视剧中所谓的“堕胎药”,实际上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危险程度远远大于分娩。

    因此大多数人,都是先将孩子生出来后,再行分离之法。

    怀胎十月,便是再狠心的母亲,也会对孩子产生感情,但近亲相通,这样一段孽果怕是只有一个结局了。

    洪府被封,洪大人被查,身死的望兰员外得不到体面的葬礼仪式,他家里又不愿这老人草草安葬。

    但洪府被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不准进。好在万三主动牵线,望兰员外的后事交由酒曲冥纸铺安善。

    而“送行宴”万三也承诺免费给他们举办,又通过关系使得他们能够破例前往摘星楼参加。

    如此一番闹剧过后,总算是再没人胆敢阻止了。而起先毫无名气的“酒曲冥纸铺”,也因为与摘星楼合作让人得知。

    “三哥,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陈白驰倒下一杯酒,若有所思。

    万三摇头笑道:“那些被他们迫害的人远不止此,又有谁替那些冤死之魂问一句,‘洪大人,你们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都在呐!”

    房门被推开,付雨白走了进来,抢过陈白驰的酒一饮而下,说道:“明儿个你家那位让你随他去参加什么,什么随唐宴。”

    陈白驰点点头,想了起来,此前白子奕的确邀请了他们去参加这“随唐宴”。

    “你这伤口都还没有好利索,怎么到处乱跑?”陈白驰给付雨白又倒了一杯酒,问道,“明天几号来着?”

    “明天可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月测之日

    “叶琛,那个随唐宴......”

    “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也不是啦,只是刚好和景俞月测的时间撞上了,都是明天早上......”

    陈白驰很是为难,一边向跟着叶琛一同赴宴,另外一边又答应了景俞咬陪着他一起月测。

    叶琛笑道:“又不是你月测,你去做什么?”

    陈白驰摇摇头说道:“我怕他们从中作梗,刻意为难景俞,毕竟景俞一个小孩子,我怕他受了打击,以后再没信心学习了。”

    言下之意,陈白驰还是希望能够去宫中陪着景俞擦那几月测。

    陈白驰说道:“那月测结束我马上赶过来,好不好?”

    叶琛拉起她的手,温柔笑道:“好,小白你不要着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上了马车,陪着她往皇宫去。

    一直将陈白驰送到了皇宫外,叶琛这才掉头去摄政王府。

    两人告别,陈白驰快步往景俞宫中走去。

    景俞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见到陈白驰甚是欣喜,挥手呼喊。

    两人一前一后往国学监堂走去,准备迎接终于到来的测试。

    测验开始,陈白驰撇了一眼题目,发现那些题目非常的难,虽然心里早也做好了准备,国学监堂会可以刁难,但此刻还是为景俞捏了一把汗。

    景俞扭过头对陈白驰轻轻一笑,示意没问题。随后,陈白驰被人拦在门外不让进去,她心中虽然愤怒,但只想要景俞能够顺利通过测试,便也忍了对方的无力。

    答题尚未过半,景俞已眉头紧皱,半天才写出一个答案。

    陈白驰心中担忧,不顾阻拦冲进屋去看了他的比试题目。

    前半部分的题目还好,虽然很难,但都还是或多或少计划之内涉及到的内容,但后半部分的题目,却是计划之外的,根本没有学的题目!

    她顿时火冒三丈,辞了与叶琛同行的随唐宴,接过这些人如此刁难,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白驰扫了一眼监考的人,当中果然有前些日给自己揍了一顿的那人,此刻脸上红肿已消散的差不多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陈白驰上前提起那人的衣领,质问道:“这些题目本是下月学习计划,现在出现在试卷上是什么意思?”

    那大学士慌了神,也不回答,只拼命挣脱,然后逃到另一人身后,这才缓缓说道:“明明是你教学进度太过于慢!怎的竟然还要质疑我们的题目?”

    陈白驰冷哼一声,“你们无非就是想要这太傅的位置,如此刁难皇上,对你们可有任何好处?”

    她可以将“皇上”二字提出,想借此吓一吓对方,谁知那大学士不屑一顾,轻蔑笑道:“胡说八道!”

    陈白驰挽起袖子便要上前揍人,那大学士“哎呀”一声惊呼,躲在别人身后不敢露头。

    另一个大学士上前说道:“测试既然已经开始,还望不要扰乱了秩序,如果因为任何原因导致皇上失误,同样视为不及格!”

    他们明摆着欺负人,景俞低着头写答,四周五六个人围着他转。

    只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陈白驰抡起拳头便要以德服人,对面三四个大学士挤在一旁,一人说道:“你干什么,若要对监考动手,这测试立马判为不及格!”

    景俞见状扭头叫道:“付太傅!没事的!”

    他眼神坚毅,无论是想要安慰陈白驰,还是心中真的运筹帷幄,他的目的达到了。

    陈白驰叹到:“唉,一定要加油啊!”

    景俞点点头,又全神贯注的盯着试卷。

    对面的大学士见陈白驰有所顾及,得寸进尺,故意嘲讽道:“自个儿尽不到太傅的义务,还要来责怪题目出的太难,这是何道理?”

    他身旁有人答道:“可不是嘛,这种人能够当上太傅,若非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谁能信呐!”

    陈白驰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他们再说上一句,便管不了其他的,非要将他们揍成猪头不可。

    “够了,肃静!”

    这时候,一个年迈的大学士发出指令,那两人立即住口,再不说半个字。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静待景俞测试结束。

    这小小的孩童眉头紧皱,时而挠头,时而呆住,好不容易做完了最后一道题,放下笔长叹一声。

    陈白驰赶紧上前询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景俞点点头,正要回答时,一个大学士走上前来,递来一张白纸,竟是临时又加了一题!

    那人说道:“最后考验,若这文章达不到要求,则测验不及格。”

    最后加试的这篇文章,景俞和陈白驰都不知道,摆明了是对方故意刁难。

    陈白驰当即抢过那人的试卷,骂道:“故意的吧,你家小孩能有达到皇上一半的能力吗?”

    对面那人脾气不小,呀的一声叫出,上前与陈白驰抢夺起来。

    可他哪里碰的着陈白驰一丁点衣袖,甚至还被故意戏弄,摔倒在地。

    其余大学士正欲一涌而上,最边上那年迈的大学士又叫道:“放肆!你们将国学监堂当成什么地方了?”

    其余人见他发号施令,纷纷停下,躬身作揖道歉。那年迈的大学士上前对陈白驰说道:“还请太傅让皇上完成测试。”

    这老者面容慈善,不怒自威,陈白驰见他不像是坏人,说话也客客气气的,也就没与他刁难。但想要要回这突然增加的测试,说什么也不会给。

    又是景俞拉住陈白驰衣袖,对她说道:“没事的,我答便是!”

    无奈,陈白驰只好将试卷交还过去。

    这么一闹,陈白驰以及众多大学士都给赶出屋去。屋里只剩下了那一位年迈大学士和景俞二人。

    半晌,景俞拉门而出,陈白驰上前问道:“可完成了?”

    景俞摇摇头,面色很不好看,刚一开口,眼眶立即红了起来。

    见他这样,陈白驰已猜到了结果,起身进屋准备理论。

    那年迈大学士手中拿着临时增加的答题,脸上微微泛起笑容,不住的摇头。

    陈白驰上前怒道:“你们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是不是!”

    那老者摇头笑道:“见解浅显,词不达意,前半篇尚有偏题之嫌......”

    其余的大学士听他说了,纷纷露出得以的笑容,有人小声说道:“这什么破太傅,忒没用了些!”

第一百九十章 随唐宴

    陈白驰回头怒视,准备将那人揪出来暴打一顿好好出一口恶气。明明是他们再三刁难,景俞过关斩将,却没想到他们惊骇突然增加了一道题!

    那年迈大学士向景俞招了招手,将他唤了过去,说道:“你这一段是何意?”

    景俞很是畏惧这老者,怯生生的答了,老者忽然大笑起来,说道:“虽然见解浅显,答案偏题,但这京城之中,怕是在也找不出第二个同龄人,能有这样的答案了!”

    其余大学士脸色巨变,陈白驰有些意外这老者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禁问道:“所有,他通过了吗?”

    那老者笑道:“对于这个年纪的孩童来说,满分也不为过了!”

    景俞还有些不可思议,他自己都认为决计不能通过,想到以后又要换回严肃顽固的人当太傅,心中暗暗伤心。

    此刻老者忽然宣布,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陈白驰大笑一声,上前抱住景俞笑道:“你通过测试啦!”

    景俞这才肯定了自己听到不是幻觉,脸上绽放笑容,惊喜的偷偷向年迈大学士望去。

    其余大学士却是十分不解,本以为增加了测试难度,最后还出其不意的来了一道临时增加的题。

    最关键的还是资历最深厚的大学士亲自审题,料想这太傅一职,定是可以抢过来了。却怎能想到,这小皇帝竟然通过了测试!

    他们纷纷询问为什么要让小皇帝通过,年迈大学士冷哼一声,半个字也不说,向景俞和陈白驰躬身一揖,出了门去。

    ......

    另外一边,叶琛将陈白驰送到皇宫,独自前往摄政王府赴宴。

    白子奕早在国公府一案时就说了,让叶琛准备好接招,便是再者随唐宴上。

    早早的发出邀请函,特意让叶琛带着未婚妻白若婉一同赴宴。

    临近时,碰上早早等候的叶木,他二人便一同前往摄政王府,倒是让白子奕有些意外。

    随着叶琛到来,随唐宴正是开始。一大群文人墨客作诗赋词,饮酒作乐,另有一群女子聚在一起,均是那些个文人墨客的妻子,琴棋书画的人一个不缺,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白子奕点了一杯酒走到叶琛跟前,笑道:“我那妹子,怎么没随你一起来?”

    沈壁霜紧跟在他身后,美目流转,神色却并不舒缓。

    叶琛瞥了沈壁霜一眼,笑道:“她身子不适,在家休息,我便不让她来了。”

    白子奕面露紧张,关心的问道:“可要我派御医去看看?”

    “不必了,我府上自有郎中。”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拿起一幅画让白子奕欣赏,又对叶琛说道:“丞相也请移步观望观望那边的名画!”

    白子奕面带微笑,似乎毫不在乎叶琛没有将未婚妻带来,随那人走开了。

    沈壁霜紧跟在后,走过叶琛身旁时,眉头紧皱向他看去,嘴唇微张似有话要说,不等她说出一个字来,白子奕一声呼唤,她只得意味深长的望了叶琛一眼,快步离去。

    叶琛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隐隐不安。

    叶木见他神色有异,在旁侧说道:“公子若是不喜,我们回去就是了。”

    叶琛缓缓摇头,回想着沈壁霜的神情,说道:“躲不过去的,只怕袭击墨衍的,就是他的人了!”

    叶木大惊,看向远处怡然自乐的白子奕,皱眉道:“是他将人抢走了?我还一直以为是太后的人!”

    叶琛缓缓点头道:“应该不错,今天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了。”

    午宴时候,众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谈笑作乐,席间不时有人讲个笑话趣事,氛围轻松活跃。

    叶木坐在叶琛旁边,手上拿了一只鸭腿,咬了一口赞道:“这肉不错,公子你尝尝。”

    叶琛白了他一眼,轻轻说道:“保持警戒。”

    一旁的叶木陡然一惊,将鸭腿往桌上一放,腰板刷的挺直,左右观望,但见四周无任何异样,这才再拿起桌上的鸭腿啃了起来。

    但见其余的做客,没人身旁都坐着一位或清新淡雅,或明艳动人女子,唯独叶琛旁边,坐着的人却是一个男子,正抱着鸭腿啃的起劲。

    众人忍不住胡思乱想,莫非这堂堂丞相,竟然有龙阳之好?天下间这类人虽也不少,但绝无一人能像他这般明目张胆,还敢参加宴会!

    一时之间,那些人也不知该是佩服这位丞相敢作敢当,还是生气他眼里没有半点规矩。

    时有异样目光向叶琛叶木二人投来,叶琛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不去理会。叶木则见谁向他望来,便恶亨亨的瞪了回去。

    席间一人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叶丞相,小人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但说无妨。”

    “还望丞相莫言怪罪,”那人作了一揖,看着叶木说道,“丞相为何带着侍卫前来赴宴?”

    白子奕忍不住笑出声来,端起酒杯与众人说道;“各位吃得可还习惯?”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各自赞叹食物味美色香,叶琛凑到叶木跟前说道:“我前些时候写的那首诗你可还记得?与他们说了。”

    叶木心领神会,对着先前询问的人答道:“我家公子大量得很,知道我喜欢吟诗作对,便带我来了。”

    众人纷纷诧异,心道当真如此?又齐齐望着叶木,叶木扫过众人,将一杯饮下,说道:“今日氛围甚好,如若各位不嫌,那我便作诗一首。”

    众人纷纷叫好,但大都是不相信一个侍卫会作诗,都以为他只不过是受了主子几天熏陶,等着看他的笑话。

    叶木脑中思索,幻想着叶琛当时作诗的神情,念道:“朔雪千堆群山起,青冥万户惹天疾......”

    他一股脑的念了十来句还不罢休,四周的人无不震惊诧异,见他念起诗来毫无阻碍,这诗又实属上层,均想若不是事先准备好的,那便是天纵奇才了。

    一直不停的念了二十来句方才罢休。到最后一句时,忽然想不起来,心头一颤,哑口无言。他看着手中的鸭腿,突然伸出灵感,自创了最后一句,念罢,又向众人示意。

    他这最后改的一句,好巧不巧正好将原本叶琛所写的抒发“家国恩仇”之意,更改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希望百姓能够吃好喝好。

    四下里人纷纷喝彩,叶木凑到叶琛耳边笑道:“公子,我念的还行吧!”

    叶琛有点无奈的说道:“前些时候写那首诗只有四句。”

    叶木神色一变,这才想起来居然自己记错了,错将公子更早时候的诗念了出来,赶紧倒了一杯酒喝下,埋头大吃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白若婉

    堂外有人走了进来,凑到白子奕身边耳语一阵。

    白子奕点头示意,忽然对着叶木赞叹道:“好诗,好诗!”

    端起酒杯向叶木敬了一杯酒,又突然话锋一转,对众人说道:“再过不久便是丞相大婚的日子,不知诸位可会送些什么礼物啊?”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白子奕对叶琛说道:“啊,对了,我那妹子说了,身体已无大恙,不如将她请上堂来如何?”

    叶琛眉头一皱,心想现在已经到了正午,小皇帝的月测也应该结束了,难道真是小白来了?那又为何不找他,反而去找白子奕?

    他未置可否,周围的客人已一阵哄闹,都想见一见这位与丞相定亲的郡主。

    白子奕笑道:“好,请郡主进来!”

    屋外,一个白衣女子飘飘然走了进来,模样甚好,仪态万千。她略过人群,朝叶琛看去,眼里满是爱恨情仇。

    一众来客纷纷端起酒杯说道:“郡主好。”

    她便是如假包换的白若婉,太后的外甥女,叶琛本应娶的女子。

    白若婉向众人莞尔一笑,走到叶琛旁边。叶木一愣,放下手上的菜准备让座。他还以为眼前这人是小白太傅假装的。

    在他起身之时,叶琛凑到他耳边轻语:“回去找小白,她有危险。”

    叶木陡然一惊,但见公子脸上毫无半点玩笑之意,惊恐的望了白若婉一眼,转身离去。

    白子奕叫住叶木说道:“既然已经来了,又为何要走?来人啊,添一副新碗筷!”

    “不必了,郡主既然已经到了,便让他回了。”叶琛说完,朝叶木使了个眼色,叶木朝着堂前躬身一揖,飞快往门外跑去。

    白若婉唤来人将叶木吃过的东西收拾掉,换来一套新的碗筷,这才坐下。对身边的叶琛笑道:“夫君,许久不见了,你可还好?”

    白子奕再旁疑道:“唉,你二人不过一上午不见,当真如此恩爱吗?”在场所有人纷纷大笑,除了沈壁霜和叶琛。

    白子奕带头饮下一杯酒算是给迟到的丞相未婚妻接风洗尘。

    白若婉见叶琛迟迟没有端起酒杯,便将自己的手中那杯酒往他嘴边放去,叶琛不去理会,斜眼冷冷盯着她。

    白子奕又忽然说道:“叶相与郡主大婚过后,国公府便归入叶相麾下,到时候本王也得仰仗叶相照顾,让我们一起祝贺叶相!”

    “恭祝叶相!”

    白若婉仍旧甜甜的笑着,手上那杯酒放在叶琛嘴前,叶琛冷眼扫过白子奕,见他朝自己望了过来,似乎在说:“这一招你可要接好了。”

    叶琛接过酒杯饮下那杯酒,对众客人说道:“不必客气。”

    白若婉又捻来糕点食物要喂叶琛吃,在他耳边轻语:“我未曾周全的照顾好夫君,以后定当全力弥补。”

    叶琛不理会她,白子奕又在一旁说道:“待到郡主与叶相成婚后,国公府纳入麾下,可有何打算?”

    叶琛心知他二人是在用国公府威胁自己,偏偏这国公府又重要至极。眼下他只有两件事挂在心上,第一件是小白平安无事,另一件则是拿下国公府。

    叶琛语气稍稍缓和,拿下嘴边的糕点,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尚未接过,不敢多想。”

    白子奕哈哈大笑道:“快了快了,你与郡主大婚的日子不是近在眼前了吗?”

    白若婉也呵呵笑道:“夫君,大婚近在眼前,那国公府自然也近在咫尺了。”

    他两人字里行间仿佛都在说着同一件事情:想要得到国公府,那就乖乖的完婚。

    叶琛心中思索,白子奕将会有什么对策,可无论对手有何计谋,都绝对不能阻挡他拿下国公府。

    白若婉又举起酒杯对场上所有人说道:“我即将嫁与叶相,本不该抛头露面,但幸好丞相谅解,我心中好生感动,婚后,我一定全心全意对待丞相。”

    她说到后半段时,已将目光转向了叶琛,周围客人一阵哄闹,白若婉看着叶琛继续说道:“只是还望丞相不要辜负我的一片真心,拈花惹草啊。”

    白若婉此刻说出这番话,言下之意便是指的这些日来冒充她身份的陈白驰了。

    曾经的白若婉,也是一个充满无限期待的小姑娘。可接连遭受家族败落,心爱的男子被抢,自己的身份被冒用,就连自己的人身自由,也被剥夺。

    曾经陈白驰询问叶琛,白若婉在什么地方,叶琛回答说,在一个她永远逃不出来的地方。

    这个地方便是由墨衍看管的一处荒宅,叶琛亲自将白若婉关押进去。却不知到底从哪儿走漏了风声,让人发现了,还被人劫走。

    经历了这般变故,白若婉的心早已给深深的伤害,而造成这一切的,竟还都是她那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她心中好恨,可想要去恨叶琛,却怎么也做不到,于是将所有的怨恨,全部转移到那个冒充她身份的人身上。

    白若婉早已想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从陈白驰身边将叶琛抢回来,在将陈白驰推入无底深渊,让她也亲身感受自己遭受过的痛苦。

    午宴总算是熬过去了,半刻不想多留,他心中满是对陈白驰的担忧。

    按理来说,此时月测应该已经结束到了,陈白驰应该早已来到摄政王府上了。

    就算与真正的白若婉撞个正着,但至少叶琛能够知道她是安全的。

    此刻不见踪迹,去了半天的叶木也没有回信,叶琛不得不怀疑白子奕派了大量的高手捉拿陈白驰,用以威胁他。

    叶琛匆匆告别众人,抓着白若婉的手臂往屋外走去。白若婉急急将他叫住,笑道:“你们都快要成婚了,还要待在一起,羞也不羞?”

    众客人一阵哄笑,纷纷赞同白子奕的说辞,白子奕又说道:“我与郡主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我家夫人也甚是想念郡主,所以丞相可否让给我们几日?”

    在众人的笑声中,白若婉挣脱叶琛的手,走到白子奕身边,说道:“叶丞相不要心急,便让我在哥哥家待些时日吧。”

    白子奕又紧接着说道:“带到你们大婚之日,必将她亲手送上!”

    言下之意,即是为了提防叶琛的手段,索性就让所有人都知道,白若婉留在摄政王府上了,且要等到大婚之日才会回去。

    让叶琛不能调包,不能做任何手脚。

    “哦,差点忘了,”白子奕故作惊讶,向叶琛笑道,“今日便是月测之日了,也不知顺利否?”

    叶琛如何不懂,他本意也是想将白若婉拖回府上,再将其囚禁起来。

    但眼下甚是担忧小白,也顾不得与白子奕纠缠,冷冷撂下一句“告辞”,快步出了门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衣人真容

    月测结束之后,尚未到中午,景俞想留下陈白驰共同吃饭,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陈白驰委婉拒绝,画了妆容便向摄政王府赶去。

    半道上却让一个陌生人截住,那人自称张龙,又恭恭敬敬的说是迎接郡主前往摄政王府的。

    车夫前来询问,陈白驰稍加思索,便让车夫跟着那人走。

    可马车前进的路线却并不是往摄政王府的,她曾随叶琛去过一次,虽然只记得个大概,但也绝对不是这条路线。

    当即猜测这张龙有问题,探头在车夫耳边说道:“待会儿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管,只需继续驾车前行就行了!”

    那马车夫是个中年汉子,人甚机灵。虽不知道陈白驰具体指的什么,但也从容不惊,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便见陈白驰翻了侧窗,飞跃出去,逃离马车。

    可那张龙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摆脱的,他每前行得一阵,便要大声询问,待听到马车里女子回应这才放心。

    这一次询问过后,久久没有听到回应,回过头望去,去见一个身影跃上房顶,已逃了一段距离。

    张龙瞧见马车内的空空如也,策马向房顶那道身影追去。

    房顶上跑的正是陈白驰,她不想那张龙竟也然如此机灵,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他座下那一匹马好生迅捷,短时间内爆发力极强,不一会儿已经与陈白驰拉近了大段距离。

    陈白驰调转方向往旁侧屋顶跃去,暗想那马儿总不能越过一排排的房子跳到另一条街上来吧?

    正以为自己将要甩拖之时,忽觉利器飞来,侧身避过,竟是两柄小小的飞镖。

    她仍然记得京城外遭遇三十多人围攻之时,一只暗器向她袭来,若不是得叶琛相助,定要受伤不浅。

    此刻又遇到暗器,心里甚是害怕,暗骂一声,加快脚步往相府的方向逃窜。

    张龙紧跟在后,时不时扔出暗器,想要阻拦前者,他虽然追不上对方,但凭借着暗器相辅,预判对方将要拐弯的方向,倒也决计不会跟丢。

    陈白驰每次转身或者拐弯之际,总会遭到暗器的阻拦,被迫躲闪改变方向,本来是朝着相府的方向,眼下却被暗器逼得往摄政王府的方向跑去。

    她不禁回过头去吐槽道:“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暗器!?”

    张龙冷笑一声,伸手又是两支暗器飞出。

    陈白驰眉头一皱,心想决计不能再任人摆布!她越发劳累,反观对方暗器扔得越多,身上越来越轻,脚下便也越来越快。

    她心下一横,不顾暗器袭来,向左边狂奔。

    她虽然轻功极好,但无论是体力还是内力都属下层,此刻被追了良久,已有些疲乏,若是平常,这两支暗器如何能伤得了她?

    但偏偏这一刻,她脚下一软,慢了一步。大惊之下侧头望去,一只利器直直往她眼前飞来!

    “当!”

    一声清脆,一道黑影挡在陈白驰面前,挥刀弹开一支暗器,另一只来得迅疾,若要躲闪必定要伤及身后之人,这道黑影便用自己的身体挡下,闷哼一声。

    他伸手拔下飞镖往后扔了回去,拉着陈白驰的手奔逃。

    张龙大惊,兀自喃喃道:“叶木?”他曾和叶木有过一战,两人势均力敌,若非后来叶木受人影响,恐怕他俩再战得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来。

    张龙受了白子奕的命令,在皇宫外严密监视,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标,却发现对方好生能逃,轻功决计不在他之下,好不容易有机会追上了,却又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若是叶木出手干扰,他这个任务恐怕是要失败了!心中一阵担忧,拔出长剑向前追去。

    那道黑影紧抓着陈白驰的手,焦急问道:“没事吧?”

    陈白驰见他面具边上一只小小的羽翼图案,心里一阵激动,高兴的说道:“我没事!”

    听得身后一声大吼,半空中“嗖嗖嗖”的几声,十来支暗器接连飞出,向陈白驰以及黑影背后袭去。

    陈白驰大惊叫道:“小心!”

    黑影脚下一蹬,跃至半空中,拉着陈白驰的手将她送到一边,转身挥刀挡过暗器。

    只是这一耽搁,张龙已到他跟前,长剑直扑他面门。

    陈白驰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连连惊叫:“小心!”

    张龙笑道:“那日不算,今日再决胜负!”

    黑影望了陈白驰一眼,对张龙回答:“我今日没工夫与你纠缠,让开!”

    张龙冷哼一声,剑锋偏转,向黑影连刺三剑。黑影挥动手中的刀迎了上去,两人展开激战。

    张龙见对方势大力沉,攻势迅猛,心下惊异,又见得他对陈白驰连连叫唤,让她快快离去。甚是着急,害怕给她跑了。一招虚晃,转身向陈白驰袭去。

    黑影大惊,连忙追赶上去,而张龙眼看就要追上陈白驰了,他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刀猛的扔了出去。

    身子跟在刀后,张龙见这柄刀急急飞来迅猛无比,不得不挡,挥剑弹开之后,一掌迎面向他击来。

    张龙急忙挥出一掌抵挡,“嘭”的一声响,两人各自朝后退去数丈,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陈白驰啊的一声叫出,奔到黑影身前扶着他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黑影身子不稳,若非给陈白驰扶住,早已倒地。他摇摇头对陈白驰说道:“我没事,你快走!”

    说得急了,又一口鲜血喷出。只因带着一个面具,瞧不清他神色,那血便顺着面具往下流去,十分渗人。

    张龙提剑又攻上来,黑影将陈白驰往后一推焦急催促道:“快走!”抬起双手准备拦住对方。

    陈白驰见他身受重伤已然想着自己,心中好生感动,早在这道黑影替她挡过飞镖之时,她已发现对方闪躲不及中了一支飞镖,现在又为了她再度受伤。

    又回想起叶琛之前为了她连战三十余位高手,眼眶不禁湿润,从后面抱住黑影,哭哭啼啼说道:“不,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并肩作战!”

    却见张龙一个趔趄停在原地,那黑影也缓缓回过头来,又猛的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公,公子,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陈白驰心中甚是奇怪,瞧着黑影并不是看她,反而对她身后一阵胡言乱语,便也转头望去,竟瞧见叶琛站在那儿!

    叶琛在那儿?那身前抱着这人又是谁?

    陈白驰连忙伸手摘下身前这人的面具,但见他脸上给红色染得像花猫一般,宛如偷吃的小孩子。惊恐的盯着身后,不是叶木还能是谁?

    陈白驰啊的一声惊呼,向后退了两步,便要跌倒。叶琛上前将他扶起,陈白驰转身说道:“你,你们穿的一模一样?”

    难道她在被三十多人围攻之时,亲吻的也根本就不是叶琛?

    叶琛扶住陈白驰,瞪着叶木颇为无奈的说道:“我让你救人,你换装干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阿白

    三天后

    “诶诶~干嘛呢小丫头毛手毛脚的那个花儿你可给我轻点放要是掉了个花瓣儿掉了个叶子的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袄头上插着红色牡丹的女人,都叫她张婆婆,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花哨的很,啧…老妖精

    许多人心里瞧不上但没办法谁让这次就要听她的呢,不过该说不说还是挺有一套的,整个府里从一进门就觉得喜庆得不得了,让人瞧着都觉得欢喜

    不消一会儿就听到她又说:“你个猴崽子,爬高倒是利索可是这眼睛怎么像是瞎了,那灯笼是那么放的吗一眼就让人瞧出来了,这喜字瞧着也不好,去重新换了另挂上新的。”话说完似是觉得气不过,又踢了他一脚,这小侍从却没料到,直接从台阶上倒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霎时笑声一片…热闹欢乐得很

    这笑声直接就传到了陈白驰的耳朵里,她却觉得烦闷,心浮气躁的拨弄了几下匣子里的花钗,嘴里嘟囔着:“这平时看着也挺好看的呀,你瞧这支,颜色也太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把血给灌里面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还有这个,太重了,压死我算了,还有这个,颜色这么老成,还有这个这个…”话一说完就直把匣子推到了一边,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恹恹旳…

    阿白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略微轻叹了一口气,走进来说:“丞相既然答应了你会与你成亲你就先不要想太多,就当作她们在为你张罗就是了,至于这些珠钗首饰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嫌弃呀,如今这到底是它们不好还是人不好呀…”阿白说着说着就带了些揶揄,阿白和陈白驰是在丞相府认识的…她们的认识说来也巧

    那一日阿白喝多了酒,因家中繁乱的事情太多,父亲去赌博,就像是个吸血鬼,母亲自是懦弱,弟弟尚且年幼…纵使相府待遇不差也难以满足这样的吸血鬼,更何况自己还要过火阿白越想越觉得气…她恍恍惚惚的进了一间房子,推门而入…

    她直接就躺在了床上,觉得累极了,又嫌弃起了自己的一身酒气,想去沐浴,于是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谁知走着走着竟看到了一处小温泉,她也疑惑:“这是咋回事儿,我啥时候有过这种待遇…难道是…大人觉得我衷心趁我不在给我搬了个家?”打了个酒嗝儿扶着觉得无比沉重的小脑袋就往里面走去,走路摇摇晃晃的总让人觉得她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这雾气朦胧的…嗯…好石头…好树…好路…好一个美人儿…阿白心里觉得这可真不戳,于是向前走了走…伸出了手在美人儿的肩膀上戳了戳,这一戳可吓到了陈白驰,毕竟…这女儿身份可得捂得死死的

    阿白也懵了,她茫然无措的缩回手:“啊我…我…我看你太白了…嗯…手感一定很好我就没忍住戳了戳,我没用力,不疼的,你别生气,这温泉我就当作补偿分你一半儿”一副非常可惜却又无可奈何的亚子,又怕陈白驰觉得敷衍就说:“我没有钱的,这温泉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了,平常人我还舍不得分,毕竟我都没有泡过就让你给泡了,况且我们也都是女孩子…”

    陈白驰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觉得阿白可爱极了,想逗逗她,原本她只是觉得烦闷想来泡一泡,放松下,好好睡一觉,可谁知道竟然突然跑进了一个糊涂蛋,言语间似是这温泉是她的一般,她这个正主儿还都没这么宣示所有权呢

    陈白驰就着原本倚靠着的石壁把手支在上面,眼里含笑的开口:“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算被一个不认识平白无故的人戳了肩膀我也不会计较可能也就是手打断腿打折”陈白驰还故意的停顿了一下准备欣赏小糊涂蛋的害怕的表情,谁知道小糊涂蛋直接仰起小脸说:“哼╭(╯^╰)╮,可把你厉害坏了,大家都是一样伺候主子的人你凭什么把我手打断腿打折…”陈白驰却在心里想伺候…主子…的人么

    阿白瞧着陈白驰沉默了,便又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呀,陈白驰的思绪被拉回来,重新勾起嘴角,只是眼里的笑意已经不在了:“你想不想泡温泉?”阿白直接往前走了走:“我当然想泡了啊,等你泡完我再泡,你还不快…啊”

    原来在阿白话还没说完陈白驰就突然冲到了前面,她抓住阿白的裙摆,猛地一拽而并没有什么防备的阿白就被陈白驰给拖进了水里

    阿白从水里站起来抹了一把脸,眯着眸子,似是想看清楚陈白驰的样子,陈白驰也不说话由着她看,只是可惜原以为她会炸毛呢,还真是迷糊的不行…

    阿白看了许久,咕哝了下嘴巴,缓慢的开口似乎还有些脸红:“你长得…真好看呀!”陈白驰这才眼睛里晕上了笑意,她一步一步的逼近阿白,阿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脸上原本就有些红,又加上…嗯,温泉太热了,脸就像是熟透了的虾子…陈白驰觉得她可爱极了,逗弄她的心思就升起了

    她故意用撩人的声音说着:“温泉一个人泡有什么意思呢小妹妹,我们一起泡呀”说着她还捏了捏阿白的脸,啧,手感真好…滑滑的少女的脸,捏完还摸了摸以示安抚:“喝多了呀妹妹,酒气有点重哦,洗一洗吧”不得不说,陈白驰真是男孩子代入感极强…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搞的清楚自己是男是女

    (陈白驰:我能!我能!我怎么不能了!妹妹太可爱了,没忍住,撩一下咋啦!咋啦!)

    说着说着陈白驰就伸出了她罪恶的啊呸善解人意的手,继续开口:“妹妹喝多了应该没有力气了对不对,我来帮帮你”说着就扯开了裙带,阿白觉得迷糊极了,或者说是上头了,她其实很想拒绝的,可是陈白驰说都是女孩子不怕的,她也就没动,就是嘛反正都是女孩子

    其实陈白驰真不觉得帮女孩子宽衣解带有什么,也不觉得和女孩子一起洗澡有什么,毕竟在二十一世纪那还有女澡堂,那不也是坦诚相见的洗澡,当着面宽衣解带嘛…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婚前夕

    谁知道这小糊涂蛋在水中也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让她靠在石壁上也能自己滑下去,陈白驰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可是这谁能想得到呀,谁能想得到她会醉成这样,草率了…

    陈白驰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扶着她,让她多泡一会儿,至于帮小姑娘洗澡…昂…陈白驰还是做不到的,毕竟也还要点脸不是…咳后来等大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伸手穿过阿白的膝弯抱起来,给她穿上一件衣服就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里

    哎!可算到了,看着不重可实际上这小姑娘密度还挺大,这一顿折腾之下陈白驰又成功的出了汗,又去温泉泡了泡这才回去睡下

    第二天一早

    阿白揉了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想下床去找点水喝,就看到了旁边躺着的陈白驰,她心里惊了一下,随后慢慢冷静下来,思绪慢慢回笼,等全都想起来了以后不禁想:“还好不是一个真的男孩子,如果真的是男孩子不知道要祸祸多钱小姑娘…”笑了笑就准备起身从陈白驰的脚上跨过去

    陈白驰突然出声:“你要去哪呀小妹妹,不准备负责了吗?”语气是十分的玩笑,倒是给阿白吓了一跳,阿白没好气儿的说:“都是女孩子就别对我玩登徒浪子这一套,小心我缠上你”阿白倒了两杯水递给陈白驰一杯,另一杯自己在手里端着,慢条斯理的喝着

    而陈白驰被这眼神看的觉得奇怪,一口气喝完,把水猛地放在桌上,又倒了一杯,盯着杯子看:“一点儿也没有昨天可爱有趣…”阿白僵了僵,然后就走了

    后来两人相处的多了,也就成了好朋友,至少在陈白驰的眼里是这样婶儿的,而对于叶琛和陈白驰阿白也自是知道的

    陈白驰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夜凉如水她披了件衣服,就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也不说话,她觉得周边的红色太刺眼,天空的墨蓝色才最好看

    良久…陈白驰才缓缓开口唤到:“阿白…你别在那站着了,过来坐吧”

    阿白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原本靠着柱子的身子转过来,轻轻按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陈白驰问阿白,:“冷吗?”

    阿白摇了摇头:“不冷,只怕是有些人心冷了吧,把手伸出来”陈白驰不解的把手伸出来,阿白只是轻轻握住了,轻声的说:“白驰,你只需要慢慢的等就好了,等叶琛,等你们,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说着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夜深了,明天只怕还有的忙,睡的太晚了就不帅了,那些小姑娘们的心都要碎了吧”说着就笑了笑,把陈白驰拉起来,陈白驰也笑了,她说:“你今天和我一起睡。像我们初识那样。”眼睛里带着几分逗弄,还好夜深了没有人,这要是被听到了那…啧

    阿白脸红了红,:“竟这般小家子气,我不过逗了你一句,你倒好,总是要还回来。”陈白驰淡淡的笑了笑,把整个人都靠在阿白身上,:“今天换你扛着我进去吧”说着眼睛还向着门口看了看

    这样的小动作自是没瞒过阿白的眼睛,她伸手揽了揽陈白驰的肩膀,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护着她走了进去,:“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去把门关了,去去就回”陈白驰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阿白也只是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也是在阿白出去的瞬间陈白驰的脸色就变了

    叶琛啊叶琛,你明天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

    而阿白出来看到站在门边的叶琛也不觉得惊讶,叹了口气,:“大人站了许久了吧,夜深了恐大人着凉,大人明日还要早起,大人请回吧”看叶琛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那扇窗,好似能看到里面的人一样

    阿白见状微微挪了挪身子,继续补充:“大人,他已经睡下了。”叶琛这才低头看了阿白一眼,似乎是才发现有这个人一样,只是眸子里似乎是闪过了什么东西,太快了,阿白并没有来得及抓住,叶琛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照顾好她。”说了转身就走了,而身边的叶木却又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想要开口,忘了说啥…嗯…没错…他忘了

    可是叶木觉得那自家主子的脸色就像是打翻了的墨砚一样,那他能不紧张能不害怕嘛那,哎,真难

    还是叶琛先开了口:“想说什么就说吧。”叶木摸了摸鼻子:“啊…啊这,我也…我也忘记了…”叶琛侧过头瞥了叶木一眼,然后…emmm然后步子更快的走了

    叶琛走的极快,叶木哀嚎:“主子!主子你等等我…”可叶琛就像听不见一样,叶木就怨念非常深重的停了一下,目光看着自家主子的大长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也不短呀…

    不过还是得追,于是也不委屈了,直接就快速的跑过去,企图追上他家主子,可是…他家主子人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呀!!

    哦豁儿~吃枣药丸

    叶木觉得就算此时让他去追大美人儿他都不会有这个速度,咳…主要是因为他是正经人,正经人儿,哎,此时某正经人儿总算是站到了自家主子的门前,觉得气儿还没喘匀呢,就听到自家亲爱的主子说:“看来你真的退步太多了,去找墨衍让他给你开点药吧”

    某正经人儿觉得委屈极了,小声的说:“我没生病。”“你是没生病,但是你退化了,是在我身边过得太安逸了对吧。”主子你良心都没了……可是这话某正经人儿也就在心里想想,面上也就只敢保持沉默,哪敢说话呀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自家主子又说:“体力太差,从后天开始每天绕山六圈,墨衍跟着。”

    “啊~~主”

    “七圈。”叶木觉得有点…噎,但他还是要争取一下

    “主子,您需要我的照顾呀…”准备走悲情路线了。

    叶木同学似乎听到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十二圈。退下!”

    “……!!”他不挣扎了,再也不挣扎了,以后主子说啥是啥,因为也许那就已经是最轻的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婚(上)

    “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去呢?”阿白手支着下巴,饶有趣味的样子询问着。

    可是陈白驰却浑然不觉,她只说:“珍珠白吧,阿白,你说,这白色与红色也挺相配的对么?”说完就转过头去看阿白。

    阿白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拉起了陈白驰的手,她说:

    “是呀,这红与白配在一起才最是好看呢,就像冬日里的红梅,又般配又亮眼,好极了。”

    陈白驰听了这话却也只是勉强的笑笑,并不发一言。阿白知道陈白驰一直都心神不宁,却也没说过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陪着她。

    陈白驰和阿白才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许多下人脸上洋溢着笑。

    小厮们腰间系着一条红绸带,侍女们头上戴着红色发钗,他们步履匆匆地从陈白驰面前走过。

    陈白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阿白开口:“你这样好极了,温文尔雅,不知道多少小姑娘都要折在你这儿呢,明天呀又要物议如沸了。”

    陈白驰的心越来越不踏实,这每一步都艰难,甚至都不想去。

    她不知道她在担心害怕什么,或许有她不想见的人,或许她怕她看不到她想要的结局,或许她害怕看到泪眼婆娑的新娘。

    真的该去吗?

    可无论如何犹豫间她已经走到了花园了,还差几十米就到了,陈白驰不禁在心底嗤笑:

    “这不都已经要到了么,我还想什么,陈白驰啊陈白痴…你有点可笑了。”

    阿白满眼都是担忧……不知为何,她也有些惴惴不安了。

    阿白刚一抬眼就看到张婆婆穿着一身红色,头上戴着大红色的大花,那花因为她抬脚踹人差点就掉下来,阿白直接笑出了声。

    这笑声自然是吸引了陈白驰,她疑惑的看着阿白,顺着阿白的目光看过去…

    一看到张婆婆的这身装扮和滑稽样儿也觉得浮夸好笑,心里的阴云也散去了不少

    罢了,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啊

    陈白驰的心情好起来了,就开始打趣着阿白了:“这也都能笑出声儿来,没出息,跟着我这么久了也丝毫没有我的稳重劲儿。”

    说完就留下了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给阿白,阿白无奈的笑了,心里默默想着:“你好了就好。”

    阿白刚一走近就听到了陈白驰用浪荡公子哥儿的语气说:

    “呦,张婆婆,这大喜庆的日子您怎么还踹人儿呢”

    张婆婆看陈白驰穿着富贵,想来是个大人物,便弓着腰,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才开始说:

    “这位哥儿你还不知道,这小子太过粗苯,说了好几次也改不了,所以这才…”说着还搓了搓手。

    陈白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声音里带着笑:“哦~既如此那就麻烦张婆婆如此辛苦了。”

    张婆婆更是得意了起来,嘴上说着,不辛苦应该的,可眼里的殷切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陈白驰自是看懂了,她低头看了一圈儿,随手抓起了一把瓜子儿塞到了张婆婆手里。

    随后玩世不恭的一笑就走开了,阿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的笑着对陈白驰说:

    “我瞧着那张婆婆的脸都绿了,再加上那圆圆的形状好像那大西瓜,只是头上那朵大红花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阿白就把自己说笑了,随口又上气不接下气的补充:

    “只是人家的西瓜都是绿缨来配,偏她不一样,非要用红花来配哈哈哈”

    陈白驰看她笑的脸都红了,已然是上气不接下气,就替她顺了顺背,敲了下阿白的头:

    “你小心让别人看到了,看以后还有谁会想娶你,快别笑了,省得把自己搭进去。”

    阿白慢慢止住了笑,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跟在陈白驰后面,不再言语了。

    陈白驰也不疑有他,只当她是玩够了。

    陈白驰寻了一处视野还挺广阔的地方坐着,背脊笔直,随手摘下了果盘中的葡萄,拿在手指间,也不吃,似是为了欣赏。

    看了一会儿像是看腻了,看向了其他方向的人。

    基本上人可以分为三队:

    为官的大人们带着妻子聚在一起交谈,打着官腔儿说着虚伪至极的客套话儿。

    女人们谈论着孩子,赞赏对方孩子的优秀,说着自家孩子多么的不好,以获得的周围的人更多的夸赞,真没劲。

    官家小姐们也都围在一起,互相吹捧,实际上是不是真的欣赏,是不是真的看得上又有谁知道呢。

    世家公子们有的摇着扇子装潇洒,有的摇头晃脑高谈阔论,实则全是花架子。而这么做嘛…当然是因为女孩子了。

    陈白驰觉得无趣极了。闷的很,随后又把葡萄放在了桌子上,百无聊赖的走了。

    可是陈白驰却不知道,他一走这整个院子就更热闹了,纷纷都在讨论他是哪家公子。

    “大人可知道那位公子父亲是谁?”

    “李兄,刚才那人谁啊,怎么如此自傲,也不与我们打招呼。”

    “姐姐,姐姐可知方才在那张桌子上一直拿着葡萄着华服的俊俏公子是谁吗?”说完就拿手帕捂着脸,似是害羞极了。

    “我,我不知道”被唤作姐姐的女子遗憾的摇了摇头,又顺着陈白驰离开的方向看去。

    出来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的陈白驰却在盯着被撒在红毯两侧的海棠花微微出神。

    他可不记得正厅里有撒这个呀,算了,也许张婆婆有别的想法呢,可也不知为何他就是出神了。

    他缓缓地继续往前走,突然间脚步就顿住了,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出于无聊的心理他翻身就上了海棠树。

    悠哉悠哉的躺在了上面,藏好衣襟准备看戏。。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了一对男女,男生嘛,这不就是刚才在那装13的公子哥儿么。

    女生是被男生拉着过来的,又或许是男生走的太快,女生总是磕磕绊绊的。

    陈白驰看着不禁啧了一下,想着,这男的什么好玩意儿,不懂得怜香惜玉,这样的也能看得上,哎…

    眼光可真差劲

    女生似乎对男生有什么话要说,可男生似乎非常急切,就想扳过女生的脸亲过去…

    陈白驰实在是不忍直视,这猪拱白菜…哎……可惜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喝:“你们在干什么?!”

    陈白驰眉毛一挑,呦,有点意思儿,这会儿更觉得后悔,怎么就没带瓜子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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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大佬她分外艰难介绍:
陈白驰:“白日易驰,大人何必在黄昏之阳上浪费时间?”
某男子:“日落则夜幕临,夜为阴,娘子且放心,为夫阴魂不散。”
【穿书沙雕伪大佬VS腹黑冷清大权臣】
陈白驰穿书了,成了书里反派组织的大首领。
为了能苟且生活下去,陈白驰决心改造反派组织,带领组织成员发家致富,感化身边随时会黑化的终极大佬。
然而在她感化终极大佬的艰难道路上,突然杀出一个要代表朝廷消灭她的腹黑男人……穿书之大佬她分外艰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之大佬她分外艰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之大佬她分外艰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