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权杖引发的麻烦
如果不是黎塞留此刻提起来，何塞还真的把权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这事情很难怪到他的身上，毕竟从在贝宁第一次提起接任王室大主教到现在为止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还真的从来没有人和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作为链接神国与凡间王国的枢纽，各国的王室大主教都有属于自己的象征物。这象征物一般情况下都是权杖或者冠冕一类的东西，偶尔也会有一些特殊的事物，比如某些传奇强者死去之后遗留下来的圣遗物。甚至在传说之中，大陆西南的某些偏向蛮荒一些的小国，干脆就用死去圣者的遗骸来当做象征物。
当然，在人家的认知之中，那些遗骸的名字叫做“圣骸”才对。
而在加莱，作为王室大主教的象征物的，就是一柄传承千年的白金权杖。
何塞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发现了不少有关于白金权杖的传说，根据传说，这柄权杖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神圣纪元建立初期，在那强大无比的休伦帝国，王室大主教的象征物就是这柄白金权杖。
在那个时代，休伦帝国的王室大主教一直都是由传奇强者担任。在传奇力量日夜不离的洗礼影响下，这柄权杖的力量甚至比起普通的圣物还要强大。
根据记载，权杖可以强化传奇一下所有神术的施法效果，其中还自带了两个高阶神术，分别是神圣惩戒的升级版“神圣裁决”，以及治疗术的升级版，贝利亚曾经在入城时使用过的“奇迹”级别的治愈术。
只是想要使用这两个神术，权杖的持有者至少也需要有六级神官的实力——这使用条件看似苛刻，实际上已经几乎宽松到了极点。要知道正常情况下附带高阶神术的超凡物品，使用者的等级至少也要与神术平阶。然而这白金权杖却可以让中阶神官使用出高阶神术，光是这一条，它的价值和重要性，就要远超过普通的圣物。
除此之外，在传说之中，这柄权杖之中还附带着一个更为强大的传奇级别神术，只是传奇神术只有传奇才能释放出来。而自从六百年前，休伦帝国最后一位传奇级别的神官死去之后，这权杖之中的传奇神术就成了一个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东西。
在休伦帝国崩溃瓦解之后，这柄白金权杖本该被瓦尔廷根直接收回，并保管在圣物库之中。但在其中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它最终落在了加莱王国的手中，成为加莱的王室大主教的象征。
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让加莱最终成为了休伦正统的代名词。当然，同属休伦三国的另外两家肯定是不认的，只是打也打不过加莱，宣称方面的可信度也不如加莱，所以叫来叫去，也没什么人理他们。
然而此刻的情况却显然朝着不利于加莱的方向走去了。
“那权杖在什么地方？”
何塞的眉头紧皱，看着黎塞留沉声问道，“可千万别跟我说，那位卡伦大主教在背叛之前，将这柄权杖给一起带跑了！”
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权杖的丢失对于加莱的教会来说显然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损失。不说它作为传奇级别圣物的强力和价值，单单是作为链接人与圣光的象征物，它的丢失，都足以让加莱教会被整个大陆刻上耻辱柱。
尤其是现在瓦尔廷根还跟加莱有着矛盾，想来是绝对不会为加莱的教会站台，如果到就任仪式上却没有那柄白金权杖......
何塞已经可以猜到到时候的氛围会变得多恶心人了。
“那倒是没有，卡伦虽然叛变，但对于加莱似乎还有几分情面在。”老人摇摇头，“他在出征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那柄白金权杖，而是将它封存在了教会的圣物库之中。说实话，如果能早些发现他这不寻常的举动，可能之后的那些灾难就不会发生了。”
“真是可惜。”
何塞感觉到面前老人声音之中带着的一丝喟叹，摇头说道：“这又不是您的问题，谁能想到王室大主教会叛教呢？”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权杖并没有被带走，那总归是好事，至少我们不用签下什么海捕文书悬赏通告，到处找它的踪迹不是？”
“可是你知道吗，教会的圣物库，只有来自瓦尔廷根，携带着神国信物的高阶神官才能打开。”
老人看着何塞一脸轻松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刀，“我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回到加莱，自然是不可能持有信物。那么你觉得以目前的状况，贝利亚会老老实实给你打开圣物库，取出权杖吗？”
何塞脸上的轻松神态消失不见，他同样面无表情地和黎塞留对视，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
“淦......”
“gan？这是什么地方的方言吗？”老人对何塞经常莫名其妙说出来的国骂相当好奇，“那是什么意思？”
“......口癖而已，您老就别问东问西了。”
何塞有气无力地蹲了下来，一脸的生无可恋，“所以呢，我就只能干看着这柄权杖待在圣物库里，让瓦尔廷根的大爷们恶心我嘲讽我，却不给我取出来？”
“还是说关于这事情，就是你们刚才谈判的主要内容？”
“主要内容谈不上，但确实做出了一些对换。”老人摇摇头，说起了贝利亚的要求，“按照他们的说法，想要让贝利亚取出权杖不是不行，但必须要确保他的徒弟成为本地守夜人的领导，而且是有绝对领导权，不是傀儡的那种。”
“这不是之前就已经提出的要求吗？”何塞疑惑，“如果光是这一条，那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太亏了？”
“所以贝利亚提出了另外一条要求，说起来这个条件可就没有那么好满足了。”
老人淡淡地说道，“他提出，在你的就任仪式之前，需要给艾伦提供足够的功绩，来让他树立在本地的权威。”
“但对于教会，尤其是守夜人来说，所谓的功绩，无非是净化异端，或是剿杀魔法师。然而加莱的异端在前段时间已经死的死逃的逃，至于魔法师......我还真的很好奇，有哪个神秘的魔法师，能看得上这西北边陲的小国？”
何塞张了张嘴，忽然陷入了沉默。
异端那咱们确实没有，虽然自己就挺异端的，但总不能拿自己给艾伦充当功劳吧？
至于魔法师......
卧槽，地底下那黑牢里面，不是就有一个来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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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是遇上bug了吗，收藏直接显示为零了？
第八十六章 黑牢中的第二次交谈
想到黑牢之中被关了几个月的尤拉·帕梅亚，以及在数天之前那场宴会之后，艾森向自己提出的求助，何塞的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他想要功勋，那就给他一份好了。”
他抬起头看向黎塞留，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黑牢之中还关着一个中阶魔法师，我想，在神圣之日的祭典上净化一名中阶魔法师，这份‘功勋’的含金量，应该足够他们满意了吧？”
“黑牢里面竟然真的关着一个魔法师？”
老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何塞，显然，对于教会先前的各种行动他也并不清楚。
不过对此他也并不在意，微微一笑之后说道：“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既然这样不妨去试试吧，我也可以少操些心。人老了精神不济，天天和他们勾心斗角，我很累的。”
“啊对对对。”何塞连连点头，“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站起身，和老人道别之后走出了休息室。
来到一楼大厅之中，他思索片刻，走向了通往下层的地道入口之中。
在这里站岗守卫的是前些天在书库那里见过一面的两名卫士，如果没有记错，这两个人一个叫做卡门，另一个略显稳重点的叫加洛德。
见到何塞之后，两人纷纷躬身行礼。
“晚上好，何塞先生。”
性格明显开朗一些的卡门笑着说道，“是不是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改口说，晚上好，主教大人了？”
“希望如此吧。”
何塞呵呵一笑，“我要进去一趟，黑牢里面这几天没有什么动静吧？”
“当然没有。”
卫士连连摇头，“谁会想不开来教会闹事，更何况黑牢这种地方，就算是现在这种几乎完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光靠着下面神术阵的力量就足够阻拦高阶强者十几分钟的时间。”
“什么叫几乎完全无人看管？”
何塞疑惑，“负责看守这里的神官和守夜人不是已经全部不在了吗？难道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看守力量吗？”
“虽然是这么一回事啦，但是......”
卡门面色古怪，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自己，“我们不是在这里看门么，您总不能因为我们实力弱，就不把我们当人了吧！”
“额......”
何塞张了张嘴，他还真把这二位没给算进去——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吧，以往看守黑牢或者是教会禁区的，都是中阶甚至高阶神官。结果现在王国教会的中高阶神官叛逃的叛逃清算的清算，搞得看门的任务只能交给这二位临时从军队之中抽调出来的骑士学徒。
有一说一，就您这二位在这看守黑牢，那和直接白给有什么区别？
“......我先进去了。”
何塞打了个哈哈，转身走进通往黑牢的甬道之中。
尤拉·帕梅亚正趴在黑牢的小床上闭目休息。
黑牢周围的神术阵导致圣光将普通的魔力完全屏蔽，在这里，魔法师对魔力的感知和控制被彻底截断，他们自身的精神力如同无源之水，哪怕冥想也得不到足够补充，停留的越久，自身的实力就会被削弱的越多。
哪怕是身为中阶魔法师，在这里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的尤拉也必须要像普通人一样通过大量的睡眠来维持状态。眼下，她一天几乎需要睡眠超过十二个小时，才能确保自身的精神状态不会太过萎靡。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之中呆了这么长时间，尤拉已经完全习惯了黑暗的状态，所以当光芒在牢房之中重新点亮的时候，年轻的魔法师显然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情况......谁？”
从床上一跃而起，尤拉一脸警惕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坚固厚重不可撼动的大门。淡淡的流光在门面上缓缓流淌，将屋子里面映照的透亮。
也许是许久未曾见光的原因，尤拉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屋子里面的亮度。而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意力已经重新集中，何塞的声音如期而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看你睡得那么香，似乎对于我上次和你说的火刑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嘛。”何塞嘿嘿一笑，“怎么说，难道你们魔法师，对于自己的生死都已经看淡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何塞的声音之后，尤拉眼中的警惕似乎减弱了几分。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一个身陷囹圄无法挣脱的可怜魔法师。”魔法师撇撇嘴，站起身靠在墙壁上，眼睛随意地瞟着大门的方向，“既然神官大人想要将我‘净化’，那我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被你们推上火刑架咯。”
“是吗？”
何塞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随口说道，“距离神圣之日还有五天，到时候一位来自瓦尔廷根的五级神官会亲自为你主持净化仪式。这待遇，啧啧啧，我都觉得贴心的不得了。”
“好好享受你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吧。”
他轻轻敲了敲厚重的石门，也不知道声音到底传没传过去，扭头离开，“等到祭典过后，尤拉·帕梅亚这个名字，恐怕就要成为烈火之中的一缕青烟了。”
何塞离去，黑牢之中的亮光缓缓消散，然而当黑暗重新笼罩下来的时候，尤拉·帕梅亚却并没有重新坐回床上。魔法师沉默地站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剩五天就到了新的一年了吗？”
站在黑暗之中，她轻声自言自语，略带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惑人心魂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因为精神不振显得有些迷蒙的双眼，似乎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银塔’的工作，也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下来嘛。”
“真不错。”
在无人得见的黑暗之中，女人的双瞳仿佛波斯猫的眼睛一样散发出点点荧光，漆黑一片的牢房之中，显得摄人心魂。
同时仿佛还隐藏着强烈的危险感。
只是这些都不是已经离去的何塞可以看到的东西，在离开黑牢之后，他没有任何停留就回到了青藤庄园之中。
享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餐，何塞走出别墅来到庄园的花园之中，在熟悉的亭台之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双臂枕在脑后开始闭目养神。
“看起来你精神不错嘛。”
似乎就在下一刻，亦或是过去了一个世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何塞睁眼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艾森正悬浮在草坪上空几厘米的高度冲着自己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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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为什么感觉有那么多人都要纠结叶莲娜两三岁还在襁褓里面之类的事情......这样写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第八十七章 大幕渐起
何塞抬起头，看向上方的艾森·道尔。
暮色下，身穿长袍头戴兜帽的魔法师悬浮在半空之中冲着自己缓缓走来。天空之中的双月一盈一缺，洒下淡淡的银辉。沐浴在月光之中的艾森，看上去仿佛是传说中幻梦之地之中走出来的一样，虚幻缥缈。
“啧。”
看到艾森这副模样，何塞忍不住轻轻啧了下舌。他坐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才刚刚睡下你就迫不及待的入梦，来的还真快啊。”
“怎么，黑牢之中的那个魔法师，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么？”
“咱们在这方面好歹也算是盟友了，你却还在这样套我的话，不合适吧？”艾森走的看似缓慢，但两三步之后就来到了亭台前。听见何塞的质疑，魔法师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怎么样，尤拉现在还安全吗？”
“当然，教会现在被叛变的事情整的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处理一个无关紧要的魔法师。”何塞摆摆手，看到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怪笑起来，“不过再过几天，她的人身安全可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什么意思？”
“五天之后，神圣之日的祭典上，来自瓦尔廷根肃正神殿的神殿长贝利亚大人和他的徒弟需要一场盛大的烟火来作为庆祝。我想，他们应该很难找什么比一名中阶魔法师更加合适的‘燃料’了。”
何塞看着对方略显僵硬的脸色，心中难免有些微微的恶趣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某个魔法师都是一脸胸有成竹云淡风轻，哪怕把自己在梦境之中耍的团团转也没有半点歉意的感觉，每次想到这事情，何塞就气的牙根发痒。
现在总算能见到对方表情管理失控一次，对于何塞来说自然是相当有意思的体验。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双方目前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在看了两眼艾森的笑话之后就继续开口说道：
“神圣之日的当天，魔法师尤拉·帕梅亚将被带到王都的中心广场上被处以火刑，负责火刑的是来自瓦尔廷根的五级神官艾伦·亚德里恩，当然，除了这位战斗神官之外，九级的肃正神殿神殿长，神圣之剑贝利亚也会在高台观礼。”
“别那么严肃，虽然有一名五级神官、一名九级大主教，以及瓦尔廷根的神圣卫队护卫，但他们的威胁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大教堂下面的黑牢弱了很多，不是吗？”
看着艾森陷入沉思的模样，何塞笑眯眯地说道，“我能做到的，就是确保王国方面的力量不插手其中，但除此之外的事情，在她离开黑牢之后，具体怎么营救，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
艾森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他的右手按在那本大书的封皮之上，何塞隐约能够感知到一股晦涩难明的魔力流在手心和书本之间缓缓流通，然而等他聚焦心思准备自己感知的时候，艾森却已然睁开了双眼，沉默地看向他。
“我明白了。”
魔法师冲着何塞微微颔首，开口说道，“那么，希望我们的营救计划可以顺利进行吧。”
“别，可别什么‘我们’。救人的只是你，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何塞连连摇头，“等到事情搞定之后，把约定好的东西给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两清了。到那之后，希望我们之间再别搭上什么莫名其妙的联系。”
“那......恐怕是有点困难啊。”
艾森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塞一眼，然后随手一挥，从虚空之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手册递给何塞，
“按照约定，这是我的修行日记的中间部分。如果你把上次那些看完，觉得有兴趣的话，不妨学习一下试试。毕竟作为一个二级神官，你的实力......确实有些太弱了。”
“我弱不弱和你有什么关系？”
何塞气的跳脚，却无从反驳艾森的话，翻了个白眼，伸手接过笔记，同时顺口问道，
“对了，之前我看你的笔记，上面说‘银塔’建立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在主大陆的西方游荡。那你们的记载之中，有没有一个叫做朱利安·安东尼的神官？如果我没有搞错，他大概是生活在距今一千一百年前左右的时间节点。”
“朱利安·安东尼......我不清楚，对于历史方面的知识了解的不多，暂时没法回答你。”
艾森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但是如果你需要，等到这次事情告一段落，我可以去组织的史册里面帮你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历史。”
“那样最好。”何塞轻轻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没什么好客气的，如果你真的可以帮助我们救出......尤拉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不是吗？”艾森笑笑，“不过话说到前面，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就是。一千多年前的神圣教廷可没有现在这么风光，尤其在大陆西方，这里和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我们，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记载。”
“......没关系，总比一点线索都没有要好。”
何塞思索片刻，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明白了。”
艾森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整个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而随着他的离去，覆盖了整片花园的梦境也随之消散。
何塞睁开眼，感觉到脑海之中似乎清醒了不少。
“原来在他的梦境之中，也可以得到休息吗？”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那还不错。”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接下来无论是魔法师方面还是瓦尔廷根方面的动静，就都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准备迎接新年吧......”
......
......
接下来的几天，何塞一直蹲在庄园之中哪都没去，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一边研究艾森的笔记和莉莉娅翻译过来的朱利安·安东尼的日记。玛丽又举办了一次宴会，参加了另外一名贵族举办的舞会。约翰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情报，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戴维斯伯爵去拜访了贝利亚，出来时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似乎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神圣之日无比期待。
直到五天之后，新年到来。
第八十八章 新年
神圣之日对于主大陆人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整个王都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贫民百姓，在新年将至的最后几天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神圣之日到来的那天，初来乍到的何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庄园之中整个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还是让他稍微受到了些许的影响，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不免放松了些。
此刻的何塞正站在卧室的换衣间之中，看着面前巨大落地镜之中的自己，相当不要脸地自夸着。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本来就帅气的长相搭配上这件高阶主教长袍，这气质一下就提上来太多了。”
他轻轻拍了拍胸前带着流苏的衣襟，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感慨，“现在想想，我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以低阶神官的等级穿上这身袍子的人吧？”
如果玛丽在他的身边，这时候恐怕会相当不屑地吐槽一句何塞的臭屁，不过公主殿下今天需要随王驾出行，一早就离开庄园去了赛尔斯宫。而且此刻留给他的空闲时间也不剩多少，所以何塞也只能自我感慨两句，就转过身，急匆匆地出门离去。
循着楼梯走到一楼大厅，身穿精致裙装的叶莲娜正拉着女仆小姐在墙边嘀嘀咕咕，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离开贝宁来到王都之后，原先性格内敛不爱说话的小姑娘似乎也变得稍微活跃了一些，看到她眉眼之间带着的淡淡笑意，不知怎么的，何塞的心中似乎飘过一丝暖意。
他有些惊讶，明明自己与这个“妹妹”认识才不过将将一个月，却已经对她如此关心。
显然，原主的灵魂虽然已经消散，但潜藏在这身躯深处的某些已经成为本能的记忆，还是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何塞。
说真的，何塞倒也不怎么排斥这种影响，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此刻借用的身躯都是原主的，就算不是对方主动给予自己，但这份恩情自己却怎么都该谨记在心。只是被些许本能潜意识影响的话，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
似乎在重生之后，他整个人都看开了许多。
“何塞哥哥，新年快乐！”
一头银发的叶莲娜用余光看到了何塞的身影，转过身笑意盈盈地朝着他挥了挥手。而女仆小姐则双手下垂，朝着何塞微微屈膝施礼。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何塞脸上带着微笑朝着这边走来，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在将她梳得整齐的银发揉的乱糟糟之后才停下手。看着小姑娘撅起嘴巴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嘿嘿一笑，然后看向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女仆伊莲。
“叶莲娜就拜托你了。”他开口说道，“今天的王都怕是会很热闹，万一有什么危险，就全靠你了。”
在前些天和玛丽的闲谈之中，何塞早已经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还带着点面瘫的女仆小姐，其实是一个不比玛丽弱多少的中阶武士。甚至就在前天的时候，女仆小姐已经突破了四级的关卡，成为和玛丽平级的五级武士。
虽然因为武士的修行途径本就比骑士稍弱一些，加上她的实战经验比起玛丽这种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高级军官要少了很多，导致在硬实力方面要弱了不少。但在目前的加莱王都，伊莲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强者了。
有她的保护，叶莲娜的人身安全，显然不用太过担忧。
“请放心，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女仆小姐轻轻颔首，言行举止都相当符合她的职业，“骑士约翰已经准备好马车，在庄园门口等待您一起出发了。”
“嗯。”
何塞点点头，然后低头在叶莲娜的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之后，这才转身离开别墅。
“你哥哥最后和你又说了什么？”
注意到叶莲娜的表情有些凝重，伊莲不由有些好奇，随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让我今天待在庄园里面不要乱跑。”叶莲娜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些担忧，“伊莲姐姐，今天......会有什么危险么？”
“我不知道，但公主殿下也一直有些担忧，说不定今天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伊莲摇摇头，面无表情，“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但是何塞哥哥他......”叶莲娜看向门外何塞的背影，明亮的眼睛之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但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
......
何塞走出庄园，看到约翰骑着马屹立在一辆华丽的马车旁边，这辆马车并不是前段时间自己乘坐的那辆，上面挂着的是神圣教廷与教会的旗帜，而不是玛格丽特公主的象征旗帜。
“怎么换车了？”
他走过去，随口问道。
“今天毕竟是您的就任仪式，作为王国教会的领头人，您要是再乘坐公主殿下的马车前往教会，未免有些太寒掺了。”
约翰苦笑着说道，“这辆车是卡伦的备用座驾，这位前任大主教叛变的时候把自己日常的座驾也一起带走之后，我就让教会把这辆马车找出来了。虽然比起以前那辆座驾显得稍微差了些，但上面也附带了减震、平衡以及恒温之类的辅助神术阵，比起您之前坐的那辆公主殿下随便找的马车，要好太多。”
“你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何塞张了张嘴，显得格外惊讶，“这些都应该是教会内部的事务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只要刻意去了解一下，这些信息很容易就能得到了。”
约翰笑了笑，“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让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一直负责您的护卫工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总归要协助您负责一部分的教会事务。所以在这几天我都有留心这方面的事务，对教会的一些安排和内部的架构也都有所了解。”
何塞张了张嘴，最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拍了拍骑士的肩膀，随后走上马车。
“就冲着公主殿下和你对我这样的信任，这份工作也得好好干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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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卷快进入尾声了，这本书叫《从主教开始》，结果到现在才正式就任主教，这节奏基本上已经完全偏离我之前的预期了......淦！
希望第二卷能把节奏把控的好一些。
另外上架这事情暂时也不考虑，等什么时候我能稳定日更四千再说吧。
第八十九章 即将到来的封赏
前往教区的路上比平日明显拥堵了不少，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再看到马车上教会的徽标之后刻意往这边凑，哪怕车夫疯狂摇铃都无济于事，只能无奈放慢了车速，控制着马车向前缓缓行驶。
“这几天时间，到底有多少人从外面来到王都啊。”
何塞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向外面的人山人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向骑马跟在车旁边的约翰问道，“怎么感觉今天这路上见到的人，比那天瓦尔廷根使团来的时候也不遑多让了。”
“恐怕......还真的差不了太多。”
约翰想了想，然后打了个冷战说道，
“虽然说这里是贵族区，普通平民被禁止进入，但王都的贵族本身就多，加上临近神圣之日，外地的中小贵族甚至连南方大公都来到王都，导致这里聚集的人数比平常多了差不多一倍。”
“再加上这次的神圣之日还兼着您这位王室大主教的就任仪式，周边不少王国公国都派遣了使者前来观礼，虽说这些人之中一大半都居住在领馆区，但总有些有门路的，能找到居住环境更加舒适的贵族区下榻，这样一来，这边的居住人数就更上一层了。”
“啧啧啧，听上去就可怕。”
作为一个常年居住在X海，每逢节假日还乐于往各种景点凑热闹的勇士，何塞对这种人流量骤然爆棚的状态相当熟悉。可是熟悉又不等于接受或者喜欢，所以他忍不住撇撇嘴，然后好奇地问道，
“这次来观礼的，都有哪些国家？以后我们需要回礼吗？”
“回礼什么的......那是您和国王陛下需要考量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约翰摇头，“至于前来观礼的国家，基本上加莱周边临近的王国和公国都来了，甚至连稍远一些的几个帝国都派来了使者。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同属休伦三国的艾登和卡庭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别说派人来观礼，甚至连一句贺词都没有。”约翰哼了一声，似乎对于此事极其不满，
“艾登从去年年初开始挑衅我们，要不是公主殿下和戈姆林大公一波突击打的他们老实下来，恐怕现在都还在对我们的边境虎视眈眈。”
“至于卡庭，哼......卡庭的实力比艾登还差，可他们却总是跟在艾登的身后摇旗呐喊，去年年初南方的福克威尔郡被袭击，一个小镇被血洗一空。说那些袭击者是山匪，但谁不清楚，那些人分明就是卡庭的野火骑士团？”
“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出手，甚至能做出屠杀血洗城镇这种事情，卡庭的那些混蛋......他们也配被称作骑士？”
何塞挑起眉毛，这些事情显然不是一个王国西北边陲城市的低阶神官可以知道的，所以直到此刻他才是头一次听说。而看到约翰脸上丝毫不带掩饰的鄙夷和愤怒，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也带上了隐隐的愤怒。
“不要着急，这些账我们迟早给他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他伸出手拍了拍约翰的肩膀，开口安慰道，“不过在这之前，让我们先把眼下这一关过去了再说吧。”
骑士点点头，随后陷入了沉默，而何塞也不再说话。车队和护卫就在沉默之中离开了贵族区，跨过长桥，来到了大教堂的门前。
现在才刚刚早上七点，王室修道院前却已经挤满了前来观看仪式的人，虽然平民不被允许进入圣安德烈主教座堂的区域内，但王室修道院的其余地区却会在今天向民众无条件开放，在偌大的教区总能找到一个适合观礼的位置。
当然，何塞严重怀疑，这些来观看仪式的普通民众之中，怕是有一半以上都是冲着今天那场火刑来的。
当下的世界环境，普通民众几乎没有可以被称为日常娱乐的事情可做，戏剧、游猎包括游山玩水度假都是贵族的专享，甚至连很多有钱却没有爵位的富商都不被允许参与其中。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不说乏善可陈，至少也可以说是无事可做。
当然有些人就是看大老鼠呲牙都能看出花来，那属于天赋异禀，和常理无关了。
马车在大教堂的侧门前停下，何塞走出车门，看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中阶神官列侬正站在台阶上焦急地看向这边。看到他的身影之后，已经步入中年开始面对谢顶危机的神官匆匆走下台阶，来到了何塞的面前。
“您终于来了。”列侬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仪式就快要开始了，我刚才还在担心您会不会来晚，耽误了前期准备的事项。”
“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何塞翻了个白眼，一边往里走一边抱怨，“不过今天早上起来的确实太早了点，不到五点就爬起来开始准备，难不成当上大主教之后，每天都得过这种生活？那也太痛苦了吧！”
“不会不会，王室大主教就任这种事情正常情况下要几十年才会遇上一次，这次还是和神圣之日祭典撞在了一起才显得有些着急。再加上现在教会人手紧缺，所以才会显得这么匆忙。”
列侬摇摇头说道，“其实如果您不住在城外的庄园，而是住在教会里面的话，光是路上就能节约出来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何塞点点头，说起来自己现在住的青藤庄园还是玛丽名下的地产来着，虽然公主殿下对于让自己暂住在那里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成天寄人篱下显然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在前几天已经听玛丽提过一嘴，在自己就任王室大主教之后，不仅仅会获得宗教方面的地位，在王国世俗界也会获得相应的封赏。
按照玛丽的说法，自己不仅会获得历届王室大主教都会受封的伯爵爵位，那些曾经属于卡伦大主教的财富、地产最终也都会划分给自己。只是财产的清点结算需要时间，这部分的封赏会耽搁一段时间，不过最晚也会在今年三月份之前搞定。
所以在这之前，自己确实需要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地才行。
何塞摸了摸下巴，抬起头，看向隐藏在修道院深处的教会休息区。
似乎搬到这边来，真的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第九十章 仪式之前
像几乎所有天朝人一样，何塞对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件事情有着相当大的执念。
上辈子自己是个混迹在大城市的小小社畜，起步价就小三千块钱一个月的房租让他焦头烂额，根本没法去挑选什么精致与否。然而这辈子开局上位，就给了他相当不错的挑选机会。
果然，人的欲望是不会受限的么。
一边胡思乱想着，何塞一边走进了大教堂之中。
此时的教堂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且显而易见的分成了左右两派。
一侧虽然人少，但无论是穿着还是整体的气质看上去都要整齐不少，在他们的前面站着一个身穿精干软甲的青年。而在看到这个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让玛丽讨厌到爆的艾伦·亚德里恩之后，这群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不难猜了。
他们是来自那支瓦尔廷根使团之中的神官，以及或许可能存在于其中的、瓦尔廷根守夜人的成员。
至于那人多却显得有些杂乱的，就是王国教会在王都所剩不多的中低阶神官，他们大多身穿黑色长袍，少有的几人穿着象征高阶教士的白色长袍，至于带着红色镶边的主教长袍，那就一个都没有了。
不过红衣大主教倒是有一个，不过恐怕就连黎塞留自己都没有太把自己当成王国教会的一份子，除非是在眼下这种危急关头，否者这位老人家宁可在神学院教一辈子书，也懒得来教会看上两眼。
列侬看着前方分化明显的两派，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作为王都教会仅剩的几名中阶神官之一，这位中年神官虽然没有什么向上奋发的好胜心，但对于自己同僚在来自“母公司”使者面前呈现出如此不堪的模样还是有些挂不住脸
“这场风波之后，或许王国其余地方还会有一些主教留存在自己的职位上，但王都之中是真的一个都不剩下了。”
他低声向何塞解释了一句，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上前去。不知道和自己的同僚们说了些什么，不过效果倒是立竿见影，原本有些散漫的神官们用带着敬畏和警惕的目光朝着这边看了看，然后纷纷挺起了腰板，严肃起了目光，原本在交头接耳的也停了下来。
“......至于么。”
何塞注意到列侬做完这一切之后朝着自己投来略显骄傲的眼神，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位好歹也算是自己在王都教会笼络过来的第一个自己人，当然也不可能在这让对方难堪。所以何塞还是朝着他点了点头，露出鼓励的笑容。
然后他扭头，在艾伦走来搭话之前走上二楼，来到黎塞留的办公室。
老人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他了。
“这身衣服确实很适合你。”
身穿金红色长袍的黎塞留看着何塞，满意地点了点头，“恐怕就算是瓦尔廷根，也不一定有像你这么年轻的主教。你也算是在大路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录了。”
“您也知道那纯属运气罢了。”
何塞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运气好让我撞见了公主殿下，我现在恐怕要么跟着卡伦跑路，要么已经成为贝宁城外的一具焦尸了。”
“何必如此悲观呢。”
老人拿起自己的手杖，走到何塞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四十分钟你就要成为加莱的王室大主教，等到那时候，谁还能决定你的命运？”
“在这个倒霉的世界，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切都是虚的。如果不是您在我身边，无论是贝利亚还是他的学生艾伦恐怕都不会正眼看我哪怕片刻——他们嫌浪费时间。”
何塞摇头说道，“为了保命，在中阶之前，我都不会离开王都太远。至少在这个范围内，我还有您和公主殿下两张保命牌。”
“既然知道他们对你都没带好意，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净化魔法师这么大一份功劳交给他们？”
老人有些好奇，“难道你就不怕那个年轻人在王国站稳了脚跟，然后马上和你翻脸，把你彻底架空？”
“担心肯定是担心，但是作为一个权力基本上全部被国王陛下拿走的‘傀儡’，我还有什么可架空的东西呢？”
何塞笑了笑，“至于魔法师......我对火刑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兴趣，既然这位守夜人队长想要帮我处理掉这个‘麻烦’，那我倒是真不介意把这份‘功劳’送给他。”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
老人面色古怪的看着何塞，不过他倒也懒得在这些小事上面继续追问下去——好吧，对于一位九级的大主教来说，仅仅是一名中阶魔法师，确实算不上什么值得在意的大事。
无论是黎塞留还是贝利亚都是这样。
“走吧，在神圣之日的仪式之前，我们要先为你举办就任典礼，就在大礼拜厅。”
老人率先出发，“在这之后，你就要正式以王室大主教的身份，为我们的民众致以新年贺词了。”
何塞点头，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口袋。王室大主教要在每年神圣之日的庆典上致以新年贺词，这是主大陆诸国的惯例。为了这一天，他从前几天就已经开始准备，并且总算拿出了一份足以说得过去的演讲稿。
就等着万事俱备，只差自己这一阵东风了。
抱着这种想法，何塞跟随老人走下楼，穿过回廊，来到了位于大教堂中部的大礼拜厅。
偌大的礼拜厅足以容纳数百人在其中集会，此刻进入其中的虽然没有这么多，却也汇集了加莱王国的上层政要，以及瓦尔廷根使团之中的中上层任务。除此之外，何塞还见到了几个穿着有些古怪的身影。
显然，这些人就是来自其他王国公国的使者。
“喂！看这边！”
何塞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国王身边的玛丽。亲爱的公主殿下今天身着盛装，虽然比起骑士劲装的模样少了几分英气，搭配上华丽却不失典雅的大丽花长裙，反倒是多出了几份柔媚的感觉。
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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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后面具体的仪式我需要思考一下场景的描写，但是应该不会耽误接下来的更新。
吐槽一下
我服了，竟然到处都搜不到有关主教就职全流程的文章或者视频……真就离谱，是我搜的方法不对吗？
第九十一章 命定的起始
教堂之中人流混杂，当下的氛围显然不允许何塞和玛丽多说些什么，所以他只是冲着玛丽点点头，在大家注意到自己之前，一转身就钻进了礼拜厅后方的隔间之中。
按照神圣教廷的传统，主教的就职仪式之前是不该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内的，自己这一路走来已经在逾越的基准线上来回晃悠，要是现在再一头扎进礼拜厅之中，在前面领路的黎塞留老爷子怕不是要直接被气出高血压来。
走进来的这间屋子说是隔间，但面积也至少有几十平米的模样。这是在举办国王加冕、王室的婚礼、主教就职之类大型仪式时，当事人暂时休息的准备区。
此刻，身穿红衣的贝利亚已经在屋子里面等待着他的到来了。
见到何塞从侧门走进来，年迈却不失威风的神殿长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看向走在前面的黎塞留，开口说道：
“就职仪式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红衣主教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何塞，随后说道，“准备好权杖吧，加莱将迎来它新一任的王室大主教了。”
“......哼。”
贝利亚淡淡的哼了一声，随后在左手食指的指环上轻轻拂过，一道白光之后，一柄白金色的权杖就出现在了他的怀中。
权杖的长度大约在两米左右，通体似乎都是由白金打造而成，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不知道多少的神圣符文以及线条，用于沟通圣光的流通和运转。
在权杖顶端差不多四十厘米左右的部分镶嵌着一块红色的水晶，周围雕刻着一系列形制复杂却极为精美的雕花。而在它的下方，同样镶嵌着一块红色的水晶，水晶之中光晕流转，似乎蕴藏着强度惊人的能量旋涡。仅仅是从中渗透出来的分毫，就足以让房屋之中弥散的圣光出现明显的汇聚。
在权杖出现的瞬间，包括黎塞留和贝利亚在内，屋子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它所吸引，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何塞的瞳孔骤然收缩，就连收拢在衣袖之间的手指忍不住剧烈的弹了一下。
在看到这柄权杖的瞬间，他灵魂世界之中的那颗巨大的光球忽然就开始晃动了起来，晃动的幅度之大，让毫无准备的何塞差点直接心神崩溃。
好在这阵波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也就是在瞬间之后，他的灵魂世界之中就重新回归了平静。
然而平静却只是表面上的，他的心理早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自己身体和灵魂上的秘密要分一个保密等级的话，那灵魂世界之中的这颗光球的保密程度恐怕要和自己身为穿越者这件事平起平坐。而如果说这些秘密的重要程度的话，那这光球甚至比穿越者的身份还要重要了太多。
原因也很简单，作为一个文科出身的穿越者，自己比起那些理工科大佬的前辈们在“改变世界”这方面能够做的事情要差了太多，唯一能为自己提供助力的，就是在上辈子看的各种书籍。
然而上辈子自己虽说算得上是博览群书，但人的记忆力却总归是有限的，如果不是这颗可以读取自己记忆并且呈现出实体的光球，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怕是也毫无意义。
对于何塞来说，这光球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所以当它出问题的时候，惊愕惶恐的情绪几乎在顷刻之间就充盈了他的内心。
然而眼下所处的场合显然并没有给他表现出这些惊恐的机会——贝利亚虽说暂时认可了他的身份，但天知道他会不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在给自己来点什么刁难，万一自己的失态模样被他发现，给自己安上一个什么“御前失仪”之类的牌子让这场就职无法顺利进行，那乐子可就大了。
更不用说万一他对自己起了什么疑心，最终导致自己灵魂世界的这光球被他所发现。何塞可不确定在发现这么一个可以提取记忆、可以帮助精神力快速凝聚的“神器”摆在面前时，这位神殿长大人的心中会不会出现什么贪念。要是他对自己出手的话......
自己这边苦修几十年又教了几十年书的老爷子能不能把他挡下来那可都是问题。
想到这里，何塞的眼角连跳几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神的震荡完全压制了下去，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太过失态，仍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黎塞留的身边，一板一眼都合乎礼节。
万幸，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被任何人所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贝利亚手中的权杖所吸引，毕竟圣物这种东西，就算在瓦尔廷根也属于稀有物品，除了贝利亚这种大神殿统治者之外，哪怕是普通的九级红衣主教，一生之中恐怕都没有几次接触圣物的机会。
“这就是白金权杖了。”
贝利亚看着手中的长杖，在说话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垂涎之色。只是这垂涎之意被他隐藏的很好，完全没有比任何人所察觉，“在这场典礼之后，它就属于你了，希望身为卡伦的继任者的你，不要辜负了这柄圣物。”
这是自他来到加莱，在城门的那一次会面之后，第一次直接对何塞说话。
何塞微微躬身，在胸前勾勒出五芒星，极尽谦卑之所能。看到这一幕，即便是有再怎么多的想法，贝利亚也很难立刻挑出什么刺来。
于是他点了点头，将手中权杖放进身旁两名侍从捧着的长方形木匣之中，随后率先走向隔间的出口。
“准备入场吧。”
他说道。
何塞扭头看了黎塞留一眼，老人对他微微颔首，露出带有鼓励意味的微笑。
“到这里为止，我可没法带领你走上神坛。”
他指了指另外一侧通往观众席位的通道，开玩笑一般地说道，“那里，才是我接下来该去的地方。”
“这话说得，在这王国之中，谁会将您仅仅视为一名观众呢？”
何塞冲着老人笑了笑，对这位在这段时间内对自己倾情相助的老人，他的心中只有尊敬。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出口所在的回廊。
回廊的尽头，就是通往这座王国最高平台的道路。
“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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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一点开始重写了一遍，没想到四十多分钟的时间，我还真给搞出来了两千字。
突破极限了属于是。
第九十二章 意外的收获
就职典礼按部就班的进行，来自瓦尔廷根的使者贝利亚大人在布道坛前宣读了“神国”的诏书，将背离的卡伦钉在了“叛教”的耻辱柱上，接下来对受到重创的加莱一阵鼓舞抚慰，随后宣布新任王室大主教的任命书。
虽然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这张任命书怕不是昨天么前天才刚刚填好，但在眼下这种世俗王权和教廷勾勾搭搭其乐融融的状态下，无论是哪边的人都不可能那么没眼色的揭穿出来。
“兹委任二级牧师何塞·加尔文，接任加莱王国王室大主教一职，统领掌管加莱王国教会一应事务。此为圣光之权杖；五级神官，艾伦·亚德里恩，出任加莱王国教会守卫武官一职，负责王国教会一应安防，此为圣光之利刃。”
当何塞的名字从贝利亚口中念出的那一刻，他的职位和身份才终于拥有了法理上的背书。
至于艾伦那个守卫武官的头衔，其实不过是守夜人领袖在明面上的身份替代而已——虽说在千年的时间之中，守夜人这支属于教廷的“暗夜力量”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存在，但神圣教廷的嘴却硬的像是铜浇铁铸的一样死活不肯在官方进行承认。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大陆诸国的守夜人在明面上总是会担任一些奇奇怪怪的职务。像什么礼仪官、圣印厅护卫之类空有头衔却并没有真正职责的职务，往往都是为守夜人所准备。
艾伦所受封的守卫武官自然也是如此，这个职务明面上的职责是负责王国教会的威仪不受侵害，而事实上，能够侵犯到教会威仪的那些人，往往也就是守夜人需要处理的对象了。
“现在，何塞·加尔文，请上前来，接过白金权杖、戴上主教的冠冕，沐浴圣光的洗礼。”
何塞从思绪游离之中猛然惊醒，他深吸一口气，踏上两列座椅之间精致的红色地毯，迈步向前。
......
......
直到戴上冠冕，手握着权杖坐到高台的次席之上时，何塞都没有从那种如同梦幻一般的景象之中醒转过来。
“嘿，回神啦！”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在自己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何塞有些茫然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玛丽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的目光，“从教堂出来到现在你都一直在发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没什么，只是......”
何塞连连摇头，随后拍了拍手中轻握着的那柄权杖，轻声说道，“这可是传奇级别才可以完全使用的圣物，对于我这个小小的低阶神官而言，就算仅仅握着而不加以使用，都会造成一定的精神力消耗。”
“那怎么办，你以后要握着它的时间还多呢，难不成就让它一直这样消耗下去？”
玛丽挑起眉毛，这个事情恐怕还真没人知道——毕竟何塞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以低阶神官的等级就掌控白金权杖的人，在这方面，他可没有任何先例可循。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何塞摇摇头，打消了玛丽的担忧，“虽然它在一直消耗我的精神力，但消耗的速度并不算太快，至少以我在非冥想的状态下的回复速度来看是绝对可以弥补这部分空缺。而且我隐约有一种感觉，等到它再吸收一段时间之后，我对这柄权杖的掌控程度能够再得到一些提升，等到了那时候......也许当我再使用它时，就无需继续消耗精神力了。”
“那就好。”
玛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接下来就要前往荣耀广场，进行神圣之日的祭典了，你的演讲准备好了吗？”
“当然。”
何塞挑起眉毛，拍了拍怀里的演讲稿，“不过在演讲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些来自瓦尔廷根的‘处刑人’，能把那场火刑玩出什么样的花来吧。”
玛丽耸耸肩膀，对此不置可否——不知道是为什么，身为加莱公主，又是圣光虔诚的信徒的她，对于处刑魔法师这种事情似乎没有丝毫兴趣。何塞一开始还在猜测她是不是像小说故事里面那样和魔法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想到在逃出加莱时的那场梦境之中，她对于拦路的艾森·道尔下手时的果断狠厉，也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想起在贝宁城外，她对于那些跟随着卡伦一起叛变的平民那算是宽松的处置，何塞忽然想明白了这姑娘的真实性格。
或许这位身上颇具骑士之风的公主殿下，真正认可的也只是真刀真枪的战场对决。对于这种丝毫没有战斗的意义的“处刑”，她打心眼里就喜欢不起来？
哦，人家本来就是王国年轻一辈的骑士之中，最出彩的那个来着。
那没事了。
何塞正坐在属于自己的高背椅上，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但思绪却已经回到手中的权杖，以及灵魂世界之中的那颗光球之中。
他并没有和玛丽说实话，至少没有实打实的全盘托出。
这柄权杖在悄无声息地吸收他的精神力不假，但这种程度的消耗哪怕对一个刚刚晋升的一级神官都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更何况他这个精神力早已经远超自身实力等级的“异类”。
真正让他感到微微惊慌与紧张的，是这权杖几乎是刚刚与他的手掌接触，就开始和灵魂深处的那光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在这共鸣的过程之中，一种无形的能量携带着总量堪称恐怖的信息从权杖之中源源不断地涌进光球之中，在短暂停留之后又转化成了无比纯净却又无比温和的圣光从中流淌而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权杖之中。
何塞很难用言语来形容那些随之涌入脑海深处的信息数量究竟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他甚至怀疑就连那颗光球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其完全接收，就更不用提自己那凡人级别的脑子了。
好在这信息虽然涌入的多，却并没有像自己穿越来的那次一样在脑海之中全部爆发——它们似乎非常清楚自己此刻进入的“宿主”是一个怎样的菜鸡，所以只是安安稳稳地停留在了自己的脑海，或者说是灵魂的深处，就没有了丝毫动静，也没有对他的精神产生任何额外的冲击。
何塞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台电脑，这些信息就像是被压缩之后的各类文档，虽然看似总量庞大，但实际上占据的空间却相当有限。当然，自己想要解读它们，也是毫无反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想要解读这些信息......或许少了一个关键的解压软件？
何塞的“目光”落尽自己灵魂世界的深处。
光球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停留在此处，没有分毫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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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话说我一遍无伤通关接肢，应该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第九十三章 交心
很明显，不管这个光球究竟是什么来历，它和自己手里的这柄权杖恐怕都脱不开干系。甚至何塞隐约觉得在更早的时代，这两个东西根本就是合二为一的存在——如果仔细看去，这光球如果缩小个十几倍的话，不是恰好可以镶嵌在权杖上端的一个凹糟之中吗？
发现这一点的何塞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按照各种穿越流派的常理，自己能够死而复生来到这个世界，显然和灵魂中的这光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现在自己又在一系列的阴差阳错之间，无比顺利地拿到了与之明显配套的白金权杖。
何塞的身体微微发冷，自从穿越之后，似乎就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与玛丽如此巧合的相遇、艾森对自己二人的放水、在即将被卡伦提审时贝宁城被攻破，让自己得以留在那座城市。
以及之后，玛丽那怎么想都未免太过莽撞冒险的决定，让自己最终得以走上王室大主教的宝座，得到这柄白金权杖。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点？
何塞苦笑了一下，无论究竟是单纯的运气，还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不可知的大手在幕后推动着一切，总之自己恐怕是没法从这艘贼船上下来了。无论是光球，还是象征着王室大主教身份的白金权杖，此刻都已经是他无法放弃的东西。
在这个明显不算和平的世界，身居高位就没有了退让的资格。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跟在身边的叶莲娜，亦或是帮了自己那么多的玛丽，他都要将这些东西抓的更紧才行。
想到这，何塞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权杖的手也加大了几分力气。
场下无人注意到何塞的小小失态，大家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国王和贝利亚的致辞上。等到他们的致辞结束之后，这场短暂却不失礼仪的就职典礼就走向了尾声。
接下来，是时候前往荣耀广场，迎接新年的庆典了。
余光之中人影晃动，何塞注意到原本在接受封职之后就坐在侧面不动声色的艾伦忽然起身，逆着人流走向了教堂的深处，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何塞当然清楚艾伦是去干什么了——他可没有忘记，可是自己将净化魔法师这笔“功绩”拱手赠送给了艾伦。
显然，艾伦同学相当重视这个几乎毫无难度却尤为重要的任务。此刻的他想必是要亲自前往黑牢，带着那些和他同样来自瓦尔廷根的下属们去押送关在其中的尤拉·帕梅亚，带着她走刑场，接受神圣之火的净化。
“希望你手头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要强一些吧，亲爱的魔法师。”
何塞看了一眼艾伦离去的方向，然后扭头看向窗外，不只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某位溶于空气的魔法师说道，“能不能让这些来自‘神国’的大人们吃瘪，就看你的了。”
“走了，别发呆啦！”
玛丽在前面朝着何塞招了招手，何塞了然，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两人并肩走在通往教堂大门的走廊，阳光从一侧的窗口中投射下来，落在身上，带来了丝丝暖意。
“春天是真的来了啊。”
玛丽忽然伸出手，在一支探进窗户的树枝上轻轻摘下一段新生的嫩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想想去年的这时候，我已经在边境和艾登打的不可开交，这一转眼的时间，一年就过去了。”
“这不是好事吗？”
何塞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小小枝丫，笑着说道，“有什么能比和平更好的呢？”
“倒也是。”
玛丽撇撇嘴，将手中的枝丫随手放进了口袋之中，“和平的日子，待在王都无所事事的日子，虽然是无聊了点，但比起在战场上刀口舔血，随时都有可能射出来一箭要了你的命的那种生活，还是要好太多。”
“尤其那一箭，还有可能是从你的背后射出来的。”
何塞有些无奈地笑笑，从玛丽咬牙切齿的声音之中，他就可以感受到公主殿下对于倒戈相向的卡伦和那支集体背叛的王家国教骑士团究竟怀有多么强烈的恨意。
不过这也难怪，和自己这孑然一身轻不同，在那场叛乱之中，玛丽手下的亲卫骑士团可是被偷袭导致全军覆没，甚至连她自己都差点死在其中。这种血海深仇，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抹消掉的。
恐怕只有以血还血，才能让她消去心中的郁结吧。
走出教堂，玛丽的马车已经停在台阶下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我看你的车好像堵在远点的地方了，一时半会怕是过不来。”
玛丽看了何塞一眼，发出邀请，“要不然上我的车，一起走？”
“......也不是不行。”
何塞思索了一下，最后点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地抛弃了自己才乘坐过一次的减震马车，跟着玛丽上了她的车。
不得不说，教会的那辆马车无论是在豪华还是舒适方面都比玛丽这辆军车改装的要好不少，但唯一的问题也是最致命的问题，就是它的块头实在是有些太大了点。哪怕是行驶在王都之中，在某些稍显狭窄的道路上行驶就会非常困难，一不小心刮刮蹭蹭，虽然车子有保护性的神术不会受到损坏，但还是让人蛮不爽的。
何塞靠着窗，有些忧郁地看着窗外向后掠去的风景，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就算是为了自己今后出行能稍微舒服一点，之前和黎塞留老爷子许诺过的王都道路翻修的事情，就得要想办法去推进才行啊。
不过市政工作好像也不是自己这教会负责人该管的事情啊，也不知道自己推动这件事......算不算僭越？
任重道远啊......
“喂，想不想出去玩？”
正在莫名抑郁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玛丽忽然兴致勃勃地说道，
“反正待在王都也是无聊，不如出去度个春假。过段时间我打算去南边行宫那边住一段时间，打猎散心，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何塞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面色古怪地看着玛丽。
“话说......我记得你应该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吧？”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刚开年就往外跑，还要拉上我和你一起去打猎......我怎么觉得你动机不纯呢？”
“这个嘛......哈哈.....”
玛丽被何塞盯着，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最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好吧我承认，最近遇上大麻烦了。”
经过她的描述，何塞才知道在自己闭关摸鱼的最后几天里面，艾伦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笼络了一堆中小贵族，明里暗里地堆玛丽发起追求攻势。
在他这样的影响下，王国的几位高层官员，乃至玛丽的兄长，王国太子西蒙斯都对此有些意动。在前天上门拜访她的时候还专门隐晦地提了几句，结果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让玛丽臭着脸给他推了出去。
“虽然父王对此一直没有表态，但没有表态本身就说明了许多事情。”
玛丽眯着眼睛，满脸不爽，“对于瓦尔廷根的支持，父王、兄长以及那些贵族官员们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如果不是以我为筹码，他们恐怕早都已经答应了与其的合作。而且再这样下去，我甚至怀疑父王的态度迟早有一天要被他们拖到动摇，到那时候，我可能真的就要被打包嫁出去了。”
似乎是想到了某种不堪入目的画面，公主殿下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而何塞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明白了，所以你是想趁着这事情还没到最麻烦的时候，先溜出去避避风头是吧。”
他叹了口气，一脸怜悯地看着玛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种风口浪尖，你是跑出去了清闲了，可是那个艾伦却还待在王都到处宣扬他对你的爱慕呢。而你又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行宫不回来，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怕是这王都从上到下，都已经对此再无任何意见了吧？”
“等到那时候，你再反驳再拒绝，有用吗？”
玛丽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那......那该怎么办？”
她苦着脸无可奈何地问道，“问题是我待在王都，也什么都做不了啊。人家到现在也没有做出任何冒犯的举动，我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就和他们翻脸吧？”
“那毕竟也是瓦尔廷根派来的人，中阶神官啊，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哈......”
看着气的快要抓狂的公主姐姐，何塞忍不住有点想笑。但是嘴角刚刚向上翘起就被公主殿下狠狠瞪了一眼，连忙举手投降，开口说道，
“好吧好吧，我不笑了。”
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何塞强行控制着自己转为严肃，开口说道：“作为加莱的公主殿下、年轻一辈最出众的骑士，你的身份和地位在这里摆着，就算是瓦尔廷根的‘钦差’，想要追求你，艾伦也得拿出与之相应的功绩才行。”
“你不是给了他一份功绩么？”玛丽撇撇嘴，“也不知道你是站在谁那边的？”
“哼......，我可不信那些魔法师对于自己被抓获的伙伴会视而不见。”
何塞轻笑了两声，“等着看吧，今天这场火刑，恐怕没有那么顺利才对。”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隐藏的魔法师可能会来解救他们的同伴？”
听到何塞这么说，玛丽倒是严肃了起来，“魔法师袭击，这可是个大事，需要我调集士兵帮你们镇守周围吗？”
“为什么要管呢？负责火刑的又不是我们的人。”
何塞压低了些许声音，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对于时下的环境来说是多么的离经叛道，“对于加莱而言，魔法师根本不算什么威胁——他们在大陆上被守夜人追的东奔西跑是不假，但是对于王国政权却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找茬。”
“但是瓦尔廷根可不一样，至少在此刻，贝利亚和艾伦才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对手’，不是吗？如果那些魔法师真的想要袭击这场火刑，那他们第一个要对上的就是瓦尔廷根的神官团。与其我们出手参与其中，落得两边不讨好，到还真不如两不相帮，随机应变来的好。”
“反正这功勋是艾伦自己要的，别说我们，就算是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些魔法师究竟会不会发动突袭。既然这样，我么为什么要掺和到这乱子之中呢？”
玛丽在何塞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就眉头紧锁。
对于虔诚信仰圣光的她来说，魔法师是敌人、瓦尔廷根是自己人，这是根本无需质疑的真理。但对于身为王国公主、又与瓦尔廷根有着不小矛盾的她来说，又不得不承认何塞说的话不无道理。
而究竟该如何抉择，对于她而言，似乎还真的成为了一道难题。
不过毕竟是在战场上睥睨纵横这么久，她只是犹豫片刻后就做出了选择。
“我先让骑士团随时待命，没事也就算了，如果有事，也好第一时间做出下一步决断。”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何塞，脸上带着苦笑，
“你的这些话，但凡让瓦尔廷根听到半句，都是要命的事情。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明白，明明是身为神官的你，为什么对于瓦尔廷根的警惕性这么高？甚至感觉面对那些可能藏在暗处魔法师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警惕？”
“可能我从一开始就很难百分百相信一件高高在上的事物吧。”
何塞轻声说道，
“毕竟连一名九级大主教都说叛变就叛变了，那还有什么，是绝对可信的呢？”
身下的马车忽然轻轻晃了一下，随后缓缓减速停了下来。
玛丽沉默了许久，最后轻轻点头，认同了何塞的感慨。
“走吧，我们已经到了。”
她站起身，率先下车，“希望这场祭典，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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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合一了，补昨天的。
说一下
这两天在赶毕业论文，还要背单词忙实习，加上上海的隔离快把我的状态搞崩掉了，所以更新会相当不稳定。但最差三天两更绝对是可以保证的。
等我写完该死的论文再恢复正常吧。
我解脱了
论文初稿搞定了，在死线之前一天。
明天开始恢复更新，后天给你们搞波大的。
第九十四章 有备无患
似乎是何塞所说的话有些过于耸人听闻，让玛丽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在接下来的半程之中，公主殿下一直保持着沉默。
直到马车在荣耀广场前缓缓减速，她才如梦初醒一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我觉得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她直起身子，深沉地看着何塞，“但哪怕将圣光子民的身份抛在身后，单单从加莱的军人，王国守护者的身份出发，坐视那些邪恶的魔法师在王都闹事，也是一件很难说的过去的事情不是？”
“我只是阐述一种可能，究竟有没有那些所谓的魔法师还是两回事呢。”
何塞笑了笑，“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所说的成了真，你会怎么做？调集王国的骑士团，配合瓦尔廷根的人，在王都掀起一场大战吗？”
“当然......不会。”
玛丽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些许说不清意味的笑容。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何塞挑起眉毛。
“卡平爵士，麻烦来一下！”
玛丽没有急着回答何塞的问题，而是从车窗探出头，冲着走在一边的卫队方向招了招手。一名头盔上插着彩色细羽的骑士队长随即从队伍之中脱离，驾驭着战马来到马车旁边，横臂行礼。
“公主殿下！请您吩咐！”
“你去额外调遣三支骑士中队，在广场正面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布防。”玛丽思索了一下，随后给出了自己的命令，“北边是广场背面，紧靠教区和王城，就无需过多警惕了。”
“是。”
卡平爵士点头，但随即又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说，今天的庆典会有危险发生？需要我向国王陛下禀报吗？”
“不用，没有什么发生危险的证据，我所做的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玛丽摇摇头，随后说道，“今年的祭典上，教会的战斗力量几乎为零，只靠规划之中王国军方的守备力量，未免有些空虚乏力。万一出现什么差错，有些能够及时投入的力量总归是好事。”
“但千万记住，等会一旦发生混乱，你们的任务不是参与战斗，而是疏散民众、保护庆典的宾客。战斗的事情，交给瓦尔廷根的神官团。”
玛丽的叮嘱让卡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骑士与军人良好的服从性让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就调转马头前去调集部队。
“如你所说，魔法师是瓦尔廷根的敌人，这场火刑的举办者也是他们的人。而这些来自‘神国’，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才不会为了我们这小小的王国奋战赴死。”
玛丽这时候才转回身，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为了他们的功勋，搭上自己军队的生命？
“看来，你是打算坐山观虎斗了？”
何塞点点头，“你就不怕真出了什么事情，贝利亚他们找你的麻烦？”
“摆脱，那可是魔法师，连瓦尔廷根与之征战千年都没能完全胜利的魔法师诶！要是贝利亚他们能轻易摆平，那我们上不上也都无所谓。要是连他们都没法对付，我们这些‘凡人’冲到最前面，那不是找死吗？”
玛丽装模作样地惊呼两声，然后不屑一顾地摆摆手，“既然是‘神之使者’与‘圣光之敌’的战斗，那我们这些凡人，最好还是离得远远的。”
“说真的，要不是担心他们打起来波及四方，我连这三支用于疏散民众以备不时之需的骑士中队都懒得派出去。”
何塞面无表情地耸耸肩，心中却有些小小的惊愕。自己的本意只是想“随意”提醒一下玛丽，让她对今天可能会发生的劫法场预先有个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她对此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
看起来虽然对圣光的信仰仍旧坚定不移，但是我们的公主殿下，对于几乎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魔法师，却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大的敌意啊。
是个好消息。
“走吧，父王的车驾已经到后面了，再不下去我们等会该被堵在这了。”
玛丽挥挥手，率先走下马车。
何塞在她身后耸了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迈步跟了上去。
......
......
荣耀广场修建于加莱开国的第五年，历时一年半的时间修建完成。广场长宽都在三百五十米左右，地面整体用灰白色的砖石铺就而成，映入眼帘是相当壮观。
广场背靠王城和教区的后墙，两侧修筑着相当壮观的弧形拱门和拱廊，以供王室贵族和教会神官出入，平民百姓只被允许从正南方向进入广场。
当然事实上，这座宏伟广场从修建之初开始就不是为平民百姓所准备，而是王公贵族和中高阶神官所专享的场所。哪怕是在一百多年后放宽了限制的现在，除非是神圣之日、加莱建国的国庆日之外，普通平民也还是不被允许踏入广场。
广场北侧边缘用砖石搭建了一座六七米左右的高台，上面弧形摆放着三排座位。何塞和玛丽走上高台，依照事先的安排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坐下。
第一排只有五张座椅，王室两张教会两张，瓦尔廷根的贝利亚又需要一张。而玛丽作为王国公主，毕竟不是储君，因此只能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不过恰好是在何塞的侧后方，只要稍微向后靠靠就能悄声搭上话，这让很少出现在人前的何塞微微松了口气。
场下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此刻聚集起来民众少说也要上万，而在后方入口处还有不少人正前脚踩着后脚往里面挤，在这种壮观场景之下，身边有个熟人，心里总是能多几分底气。
何塞扭头看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国王和黎塞留大主教，然后低下头，看着下方已经搭建起来的火刑架。
木架下方堆着些许干草和柴薪，一根十字架在其中高高竖起，上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圣辉。
而在它的旁边，几名身穿白色长袍的战斗神官正围绕在火刑架的周围，面无表情驱赶着往这边挤过来的民众。衣衫褴褛的平民在身后的裹挟和前方的驱赶之下进退无措，脸上闪烁着茫然无措的表情。
何塞紧紧皱着眉头，感觉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野蛮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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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回来了，几天没写感觉手有点生，但越往后倒是越顺起来了。
第九十五章 祭典从演讲开始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一天天地奔忙加上相对舒适的生活，何塞几乎已经完全习惯了此处的生活。除了没有电脑手机，没有那些精致且便利的高科技产物，他甚至已经开始渐渐忽略地球与此间的种种不同。
然而当这野蛮而残酷的火刑架出现在眼前时，他曾经对这世界的一切美好幻想，都仿佛一缕轻纱，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撕碎，露出了隐藏在其下的那难以言说的真相。
何塞的眼帘低垂，轻轻叹了口气，这世界野蛮酷烈的一面，恐怕自己是一辈子都难以接受了。
“大主教似乎心情不太好？”
国王陛下从楼梯的方向走了过来，在落座的时候恰巧听到了何塞的叹息，于是随口问道，“怎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烦心事到也算不上。”何塞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只是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有些少，处刑魔法师这种功绩只能供手送人，心中难免有些不甘心罢了。”
和玛丽不同，面对理查德三世的时候何塞就没有必要掏心掏肺说那么多真话。随意糊弄了两句，他就将目光重新收回，继续看着下方的人潮涌动，眼神之中晦暗不定。
显然，如果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接受这个世界阴暗的另一面，那恐怕自己与这里的一切之间，恐怕都要隔上一层厚厚的障壁，而这显然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心念电转之间，何塞似乎已经做出了些决定。
不管是为了自己在这世界上活的更舒服更安全，还是为这个世界走向更好的局面，他都应该主动做些什么。
“火刑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存在的比较好。”
何塞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自言自语说出声来。
而在高台上众人心怀鬼胎，各自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一辆貌不起眼却明显大了两号的黑色马车已经悄然行驶到了荣耀广场的侧面。等到在街道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之后，车门打开，两名身穿白衣的教士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在警惕地查看四周，确保没有多少人刻意观察这边之后，其中一名教士这才回头，对着车里喊了一句。
“周围安全了，大人！”
艾伦·亚德里恩闭着眼睛，沉默地坐在马车的一侧，听到下方手下的呼唤后睁开眼睛，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准备好迎接自己的终结了吗？尤拉·帕梅亚。”
他的声音冰冷平静，就像那张一直有些面瘫的脸一样，“神圣的火焰将灼去你身体和灵魂之中的罪恶，当一切归于圣光之际，你可曾后悔，后悔自己选择了罪恶且禁忌的魔法师之路？”
被用圣水洗礼过的锁链锁住手脚的尤拉抬起头看向艾伦，不知道怎么回事，短短几天的时间，女人似乎变得憔悴了许多。酒红色的大波浪原本只是有些许的蔫吧，但此刻却变得干枯，失去了原有的所有光泽。
至于她眼中原有的灵动光泽更是一点不剩，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深潭一般死寂。
听见艾伦的声音，魔法师用尽了力气翘起嘴角，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
“命定的终结？你们这些神棍不是只信仰圣光的‘指引’，从不相信命运的存在么？什么时候开始信起来这些东西了？”
她开口说道，声音虚弱，却不难听出浓浓的嘲弄来，“瓦尔廷根......道貌岸然这一套，你们这一千年来真是玩的炉火纯青啊。”
“命运也好，圣光的指引也罢，虽然名字不同，但说到底不过是同样的事物罢了。”
艾伦并没有在意尤拉的挑衅，对他而言，此刻这魔法师已经同火刑架上的柴薪没有什么区别，自然也没有必要生气愤怒，“我们生来就是圣光的子民，圣光为我们所规划的一切道路，不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至于你。”他看了一眼虚弱的尤拉，继续说道，“魔法师之于圣光，便是邪恶与叛逆，背弃了自己应有的命运，等待你们的就只有用死亡来净化罪恶。”
“......哈！罪恶，你们还真是喜欢往人身上扣帽子！”
尤拉的声音猛地抬了起来，但随即又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们生在圣光之下，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圣光的掌控’，那么......”
“为什么这掌控了一切的圣光，还要自找不痛快，给自己创造出一群与之为敌千年的魔法师呢？”
艾伦沉默了片刻，最后并没有接过尤拉的话。他站起身，拿起放在旁边的锁链，拉着被铁索拴住的尤拉，走下了马车。
“好好享受你人生的最后几十分钟吧。”他说道，“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在无法质疑无上的圣光了。”
尤拉被锁链拴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女人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两侧，遮住了她憔悴的面容。
也遮住了她那如同深潭的眼眸。
......
......
“正如大家所知，在过去的一年之中，我们的祖国遭受了太多的创伤。邻国的艾登和卡庭入侵了我们的领土，庇护王国数十年的大主教卡伦背叛了王国，背叛了战友，更背叛了圣光的庇护。他们一度让我们的王国蒙受巨大的损失，让我们的财富被掠夺，让我们的亲友被杀害。”
“加莱人永远无法以往过去的一年，这是我们的耻辱，更是我们难以忘却的损失。”
何塞站在高台的最前方，面前是一个一米四左右高度的演讲桌，桌子的上方放着一面释放着微弱光泽的银盘，那是一个低阶的神术道具，上面铭刻着的扩音神术阵足以将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站在其上，他的心情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但毕竟在就职典礼上已经有过一会，所以这紧张的情绪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然而圣光却从未转移它仁爱的庇护，在战争之中，我们的王国也涌现出了一位位英雄人物，王国的公主玛格丽特殿下百战百胜，率领骑士团孤军深入，将艾登的侵略者打回了他们的王都，让他们血债血偿。”
何塞的声音骤然变得激昂，而坐在后方的玛丽嘴角则不由自主地勾勒起一抹笑意。
“这家伙......至于这样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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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刚看了lck的决赛，321开团原来是确有其事啊。
第九十六章 祭典以火刑走向高潮
虽然觉得何塞的赞美有些尬，但有人夸总归是好事，玛丽的原本因为贝利亚的撮合、艾伦的追求而有些烦躁的心情此刻也好转了许多。然而也正因如此，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露出笑容的同时，另外几道目光正从周边的方向看了过来。
大王子西蒙斯注视着自己的妹妹，片刻之后脸上忽然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随后他转过目光，看向前方的何塞。
何塞的演讲仍在继续。
“然而战争虽缓，它给我们留下的苦难却并未消散，我们的生活因为战争而变得艰难，到处充斥着贫困、饥饿好忧愁，到处都是凄惨的景象。在我的故乡，边境重镇贝宁，年轻人因为战争和背叛几乎死掉七成，老人孩子无人赡养，只能无助的等待死亡，木匠钉棺材的锤子一天到晚，几乎从未放下。”
“这样的苦难本不是我们所该承受的，却因为敌国的贪婪和背叛者的卑劣而强加于我们，这是多么巨大的耻辱？加莱建国二百年，从未主动挑起战争，但那却并不代表我们软弱、懦弱！”
“加莱的子民，圣光的眷顾者啊，不要因为一时的苦难而自怨自艾，不要因为侵略者的凶残而畏惧不前。如果再有侵略者胆敢入侵我们的国门，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让圣光见证你们的勇敢与不屈！”
何塞的演讲说不上多么辞藻华丽，也不算太过慷慨激昂，但对于几乎从未接受过教育、百分之八十恐怕连字都不识的平民来说却已经足够调动他们的情绪。
当他的演讲到达高潮，下方的人群依然开始激动起来，期间不乏有人高呼什么“开战，灭掉艾登与卡庭！”之类的口号，人多口杂，虽然并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浪潮，却也足够让场面变得更为混乱几分。
而这正是何塞想要见到的局面。
“浑水才好摸鱼，帮你把气氛烘托起来，让下面维持秩序的神官多几分压力，是我最后能帮到你的事情了。”
一边继续着自己的演讲，何塞一边用眼神扫视着下方的众生相，一边发散着思维，似乎在和必然隐藏在某处的艾森·道尔隔空交流。
只不过他必然无法听到自己的所想——虽然说为了方便联系，艾森在何塞的灵魂世界之中留下的一道可以用于即时对话的“影子”，然而在此间有着两名接近传奇的九级大主教在，恐怕刚刚晋升七级的艾森也不敢太过冒进去感知何塞的灵魂。
在越发热烈的人群之中，十数支身穿便衣、腰间却别着细剑的骑士小队已经化整为零，悄然融进了人群之中。他们如同游鱼一样混迹在人群之中，时刻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只是场下的氛围早已经烘托了起来，这几支奉玛丽之命控制局势的骑士，从出现到融入人群的全过程，几乎没有被任何人所注意到。
“......新年的钟声已然敲响，圣光对我们的庇护与赐福从未离去，伟大的加莱人，欢呼起来，迎接神圣之日的祭典吧！”
何塞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同时，广场两侧顿时响起连续炸裂的礼炮声，随后激昂轻快的音乐在扩音神术阵的作用下开始响起，并且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将广场，不，是几乎整座王都都彻底覆盖。
而在热闹欢腾的氛围之中，押送着“邪恶魔法师”的艾伦一行人的出现，更是为人们早已经点燃的情绪之上又添了一把火。
“后退！后退！不要拥挤，不要冲撞！”
后方的人流不断向前拥挤，朝着火刑架不断靠近，火刑架下的白袍神官只能一边高声喝止，一边伸手阻拦人群的前拥。
对于他们这些从瓦尔廷根来的神官而言，眼下这局面也是从未见过的“大场面”，虽说瓦尔廷根也经常会有对魔法师、吸血鬼或是异端敌人施以火刑，作为专职处刑的肃正神殿对此更是屡见不鲜。但在那边可没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平民敢往前拥挤。
放在以往，遇到这种不停指挥猛往前冲的平民，这些神官早都二话不说拔剑就砍，最轻也得踹上两脚让他们老实听话。然而此处毕竟不是瓦尔廷根，而是西北偏僻的小国加莱，加之自己作为信仰圣光的神官，在今天这种“诛杀异教徒”的场合，还真的不敢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所以在伸手阻拦的同时，他们也只能在心中抱怨两声，顺便发出由心底而生的质疑。
这些“贱民”，他们都不怕死的吗？
艾伦站在火刑架的木台上，沉默地看着手下将尤拉捆在一旁的十字架上，下方拥挤的民众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从走上高台的瞬间开始，年轻的处刑官眼中就只剩下了面前的犯人。
而尤拉从走下马车之后就一言不发，对方拉着自己向前走的时候倒也没有挣扎，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被操控着。直到走上高台，手与脚被绳索捆在十字架上之后，她才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艾伦。
二人对视，谁也不愿意转移目光。
“你又还能盯多久呢？”
艾伦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发觉的笑容。随后这笑容猛地收缩，被冰冷所取代。
“时间到了。”
何塞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下方的艾伦高高举起右手，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大约六十厘米左右的金色短剑。
“亵渎者、罪恶缠身之人，魔法师尤拉·帕梅亚。你的身心已被邪恶的魔法所迷惑，灵魂已然沾染罪恶的污秽，唯有圣光之火可以将你净化。”
“圣光仁爱，包容万物，当你的身躯在火中消亡之时，你的灵魂也将被净化，得以回归圣光的怀抱。”
“感恩吧，祈祷吧，这是神圣之光，对于因祂而生的万事万物最终极的慈爱！”
随着艾伦的声音逐渐高亢，下方的民众似乎也被话语之中的情绪所感染。
“烧死她！烧死她！”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但随后马上就有人跟着一起喊了起来。这喊声先是稀疏难辨，但很快就波及到了整个广场，掀起一阵阵剧烈的声浪。
“烧死她！烧死她！”
在这狂乱的喊声之中，尤拉的眼中仍旧没有半分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所剩下的，仍旧是那意味不明的嘲弄。
直到片刻之后，金色的火焰腾空而起，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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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忘了今天要倒假上周一的班，下午多了三个小时的课。不过还好，趁着最后一个小时让我又搞出来了一章。
应该也算是大的吧，对于日常单更的我来说。
另外明天应该也是两章起，说不定有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