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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味不强     阁品少爷txt下载     阁品少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 温柔商计下山策

    眼见快天黑了,芦琦都没回来,苏轻便十分担心,让人喊了黄一鸾出来一起商议。

    按照时间推断,这已经是第三天傍晚了,就算芦琦在路上休息半日,也该回来了。

    而黄一鸾此时也正在担忧此事,想着和苏轻商议呢,没想到苏轻倒是先找了她出来。

    “鸾儿,琦儿到现在都没回来…”

    “轻郎,可见师妹回来?”

    二人一见面,皆是不约而同地说起了芦琦还没回来的事情。

    两人一同愣了一下,随即苏轻先说道:

    “是啊,她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芦琦则满脸担忧:

    “轻郎,那该怎么办?小师妹可是我唯一的师妹了,我不想…”

    说着,黄一鸾竟满脸哀伤,眼眸微红。

    苏轻见状,心下疼惜,虽他也满心不安,可见黄一鸾如此,不得不安抚道:

    “好了,鸾儿,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说不定只是因为她路上睡眠不足,便多睡了一些时辰而耽搁了。”

    黄一鸾听了之后,心里微微安稳了一些,又注视着苏轻说道:

    “轻郎,不管如何,我要去找她,待看到她后,我心里才安心。”

    苏轻闻言,心下一惊,急忙摇头:

    “不行,本来琦儿下山到现在未归,我已经很担忧了,若是你也下山,我如何还能在山上待得住。”

    黄一鸾见苏轻如此在乎她们的安危,心中忧愁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点温馨。

    不过却也知道,芦琦现在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不管是怎样的情况,眼下山下兵荒马乱,黄一鸾便觉得,必须要派人去寻找芦琦才行。

    而苏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紧锁剑眉,思索了好一阵后,苏轻最终决定,还是亲自出马。

    如果让黄一鸾下山,苏轻自然很难安心待在山上,若是让别人下山,苏轻也不放心他们能够找到芦琦,即便找到了芦琦,也可能无法解决卢琦遇到的突发情况。

    所以,思来想去,苏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最为妥当。

    不过,眼下茫荡派里出现了难民,接下来会有更多难民上山来避难,苏轻也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

    故此,苏轻便满脸凝重地看着黄一鸾说道:

    “鸾儿,我准备亲自下山一趟……”

    话还没说完,黄一鸾立马扑进他怀中,猛然摇头打断:

    “不,不要,我不要你下山,你若下山,我如何放心…”

    黄一鸾心思聪慧,当苏轻说不愿她下山后,她就已经猜到,苏轻最后肯定会自己下山如找芦琦的。

    因为她对苏轻的脾性已经算是很了解了,也知道苏轻对她和芦琦两人,情意十足,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二人任何一人出事。

    可是,对于黄一鸾来说,她也不愿看到苏轻下山,毕竟眼下山下一片乱糟糟,说不定就会碰到大股乱民,到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她自然是满心担忧和不舍。

    苏轻眼见黄一鸾动情地诉说着对于自己的爱意,内心十分触动,紧紧地抱着她,柔声安抚:

    “好鸾儿,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我不放心你下山,更不愿安排其他人下山去找琦儿。”

    “他们找不找得到琦儿且不说,就算找到了,若是遇到什么危机情况,他们也肯定无法替琦儿解决!”

    “你相信我,我会随机应变的,这么久以来,想来你对我的才智也有所了解的,一般祸事,我绝对可以避开,相信我!”

    说着,苏轻轻轻松开黄一鸾,又真诚地看着她。

    而此刻的黄一鸾已经眼泪直落,俏脸上皆是哀伤和忧愁之色。

    聪慧的她如何不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所以她知道,自己就算怎么不舍和担忧,也无法阻止苏轻下山。

    苏轻见她哭成了泪人,满是心疼,一边替她轻柔地擦拭着泪水,一边又自责地说道:

    “都怪我,让琦儿去送什么书信,如今琦儿不见安全回来不说,竟让鸾儿你也如此伤心!”

    眼见苏轻开始自责,黄一鸾便立马拉着他的手,摇头道:

    “不,轻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非是你,眼下茫荡派早就不存在了。”

    “更别说,你将那贪官知县张顺镇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些又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至于师妹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轻郎你又非圣人神仙,怎会事事都能料到,怪不得你的。”

    说话间,黄一鸾眼眸中,闪过几分骄傲和自豪。

    毕竟张顺镇可是朝廷命官,正七品的知县大老爷,是普通老百姓眼中天大的官,无法企及之人。

    却能被苏轻轻易捉弄,而且如今生死都在苏轻的一念之间,这样的本事,在黄一鸾看来,已经是顶天的。

    也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在黄一鸾看来,自己的爱郎夫君,不论俊朗的容貌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就是才智也是天下无敌。

    而苏轻听了黄一鸾的话后,倒是老脸一红,只觉得自己并没有黄一鸾说的这么好。

    不过,也知道黄一鸾替他开脱责任,他若不认,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便跟着点头,不再多说缘故,只接着说如何下山找芦琦的事情:

    “多谢鸾儿你替我辩解,眼下咱们先不说这些了,得先知道琦儿到底遇到什么情况再说,你相信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带着琦儿一起回到山门来!”

    事已至此,黄一鸾自然再无什么好说的,只是通红眼眸,微微颔首:

    “嗯,那你可得答应我,和小师妹一起安然回来…否则……”

    说话间,黄一鸾再次落泪,诉说着自己的意志:

    “轻郎,如今你就是我的全部,若你出事,我绝不独活,答应我,一定一定要回来!”

    听了黄一鸾的态度,苏轻内心大颤,忍不住紧紧搂抱着她,郑重点头:

    “我一定会回来,我答应过你,要跟你长相厮守的,绝不会食言!”

    黄一鸾听着,眼泪如同掉线珍珠一般,滚滚而落,紧紧拥抱着苏轻,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可苏轻明白,眼下芦琦还不知什么情况,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诉说儿女情长,只得狠下心来,松开了黄一鸾,又嘱咐道:

    “鸾儿,我走后,山上的事务便都交付于你手上,我和琦儿回来时,能不能有一个安稳休憩之地,就要看你了。”

    黄一鸾眼见苏轻说的如此正式和郑重,心中有些慌乱。

    可她也明白,眼下已经没得选择,她必须要接下这个重任,稳住心神后,点头应承。

    苏轻自然也很担心黄一鸾,便跟她说,自己会将所有的规矩章程都写下来,她只需要按照他所写的去做就是。

    黄一鸾听后,内心瞬间放松了不少,又嫣然而笑。

    眼见黄一鸾难得开怀,苏轻也很是舒心,急忙来到书桌前,奋笔疾书,写起了有关接下来的山上事务的安排。

    为了不让黄一鸾难以把控和接手,苏轻写得很是详细,包括会出现的一些突发情况,他都写出了应对之法。

    至于对难民的安排,苏轻心中早有想法,故此写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毫无迟钝,很快就将主要的条目和规矩等,都写了下来。

    黄一鸾来到苏轻身边,眼见苏轻为了自己,事无巨细地奋笔疾书,便满心触动。

    微微抬眸,只见苏轻清俊眉宇间,竟然满是密汗,黄一鸾芳心颤动,急忙拿出秀帕,轻轻替苏轻擦汗。

    苏轻只觉得一阵淡淡清香袭来,手臂出传来温润软腻的触感,心下不由得一荡。

    微微低眉,便可看到看到黄一鸾身前一片雪嫩肌肤,一条深深地沟壑出现在他的手臂处。

    若非心里还想着眼下情况紧张,苏轻便想着立马将黄一鸾抱去芙蓉帐里,好好温存一番。

    而对于苏轻的炽热的目光,黄一鸾如何察觉不到,只是此刻,她知道,自己爱郎即将去面对未知危险。

    她便不再介意苏轻对自己的任何‘轻薄’举动了,只想着自己的爱郎若能因此,而心中愉悦或是开心,都不算什么了。

    甚至黄一鸾心里知道,苏轻最喜欢的是什么,便主动贴近一些,让二人更为接近,也借着眼前这点机会,短暂温存。

    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温热软腻更为紧致,苏轻内心大为颤抖,眼底的火苗已经熊熊燃烧,可他却还忍耐住了。

    知道黄一鸾是一片好心,若此时他失去理智,不仅是对黄一鸾情意的亵渎,更对不起芦琦对他的一片深情。

    为此,苏轻一边忍耐着心中如同刺挠一般的欲/火,一边享受着黄一鸾特意向他传递来的舒爽之感,同时还在思索着正事,手中的笔也未曾停下。

    过了好一会,苏轻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写好的条目等一一整理后,递到了黄一鸾身前:

    “鸾儿,按照这上面的来做,我敢断定,茫荡派接下来八成不会出任何问题。”

    “剩余的一些突发情况,我也也写出了应对之法,如果还有我没想到的,你就自己拿主意。”

    “不过我想,大部分突发情况,我都已经写在了这上面,就算真遇到了这上面没有的,你就和灵梅大师商议,她毕竟也是掌门,肯定还是有些主意的。”

    黄一鸾一边用心听着,一边紧紧凝视苏轻,一刻不落下,内心十分的不舍。

77 聪慧凤鸾守山门

    即便黄一鸾再怎么担心和不舍,也只得目送着苏轻带着二十人下山。

    此时站在山门高处的她,微风袭来时,衣袂飘飘,看起来身影似乎有些孤单。

    黄一鸾眼看着苏轻消失在黑夜中,心里则回味着苏轻离开时,拥抱她,以及在她樱唇上轻点过后的滋味。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就在此时,灵梅大师的声音,突然传到了黄一鸾的耳中。

    黄一鸾下意识羞红了脸,立马低头抹了抹眼泪,随后故作镇定地问道:

    “师傅,您怎么出来了?”

    灵梅大师看了看她,心疼地摇了摇头:

    “鸾儿,你是师傅一手带大的,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为师岂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为师已经知道了苏公子下山去找琦儿,又将山上一切事情都托付于你了。”

    黄一鸾听完后,再次低头,这次倒再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担忧和不舍的心思。

    灵梅大师见她如此,安抚道:

    “你应该相信他才是,正所谓好事多磨,你们之间的情意,越是经历各种各样的考验和磨难,日后越是能长久牢固。”

    “为师虽然也担心琦儿的安危,可为师知道,个人自有个人缘,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就算我们再怎么担忧,她不会出事,就是不会出事!”

    听着灵梅大师的劝说,黄一鸾内心逐渐安稳下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苏轻已经下山而去,不在她的身边了。

    刚刚苏轻还在的时候,黄一鸾只觉得苏轻要离开时,就如同天都快塌下来一样。

    眼下苏轻已经离开,黄一鸾思维从他身上剥离后,反而开始独/立自主起来,没有最开始那般不安和担忧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对苏轻的不舍以及十分的思念。

    灵梅大师则还在说着:

    “好孩子,为师倒是觉得,这是对你们的考验,却也是你的机会,一个女子,如果离开丈夫,就什么都无法解决,那么这样的女子,下场肯定极为悲惨。”

    “你才刚和他好,就事事都依赖他,若此后他真的变心,你岂不是任由他摆布。”

    “所以,为师倒是觉得,趁着这次机会,你应该学会处理和解决一些事情,加上你也跑了几年江湖了,也该有些主意才是。”

    黄一鸾觉得灵梅大师所言在理,可一想到手中拿着苏轻给她写好的条目等,便苦笑道:

    “师傅,徒儿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您先看看这个……”

    说着,黄一鸾将手中的一叠纸张递给了灵梅大师看。

    灵梅大师是识字的,接过来一看后,满脸惊诧:

    “这…这…这是……”

    又惊疑地看着黄一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上面的条目规矩等等,苏轻写得很细致,甚至包括了让黄一鸾安排人服侍照顾灵梅大师的事情。

    黄一鸾见灵梅大师满脸惊诧,无话可说了,反而心中满满当当。

    她知道,这是苏轻十分在意自己,才会给她安排得如此细致,就差没告诉她该怎么安排人去挑水做饭了。

    想到这些,黄一鸾突然嫣然一笑,从灵梅大师手中接过这些纸张后,紧紧攥在手中,似乎生怕丢失一张一样。

    又看着灵梅大师说道:

    “师傅,徒儿怕是一辈子都要依赖他了,不过徒儿却并不抗拒,也不担心,我相信他,绝不会变心。”

    眼看着黄一鸾说的言之凿凿,而且似乎有维护苏轻之意,灵梅大师忍不住苦笑着摇头:

    “罢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多说了。”

    黄一鸾听出了灵梅大师言语中似乎有些失落,急忙亲密地拉着她的手,轻声请示:

    “师傅,轻郎虽然写出了很多条例,可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料到。”

    “所以,总会有一些这上面没有的事情,还得靠师傅您来掌主意。”

    灵梅大师听了这话,内心微微一暖,知道黄一鸾不过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这般说的。

    不过,突然想起什么来,便又向黄一鸾要了这些条目来,满脸凝重地仔细看了起来。

    黄一鸾见她很是严肃,内心微微有些惊疑,问道:

    “师傅,轻郎写得可有什么问题?”

    灵梅大师摇头,轻叹道:

    “没有问题,不仅没有问题,而且将咱们茫荡派接下来会面临的一切问题都写了出来,而且详细地写了应对之法。”

    说话间,灵梅大师看向黄一鸾:

    “鸾儿,你这个夫君,真是有大才能之人,以我这个多年未下山走动的粗浅婆子看来,即便是当宰相,也绰绰有余了。”

    黄一鸾听了,微张檀口,迟疑道:

    “师傅,您说笑了吧,轻郎他确实有些才能,也确实有些智谋,可若说起当宰相,恐怕是说笑了。”

    虽然此前黄一鸾夸赞苏轻如何如何,可黄一鸾却也十分清醒,这不过是她对苏轻动情一下,才会有的想法和说法,她还是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而灵梅大师则眺望远处,轻声说道:

    “或许我说的过于直白和轻率,但光看他给你留下来的这些条目,其实往大了说,和治国的本质,并无区别。”

    “就拿他安置山下难民的种种措施来看,若放到朝廷和官府,也未必就不能用。”

    说到这里,灵梅大师又自嘲地笑了笑:

    “这或许也只是我这个山野粗妇的一点粗浅看法,官府和朝廷到底如何,我也不过是凭空妄想罢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虽然灵梅大师没有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可黄一鸾却听进了心里。

    急忙拿起苏轻给留给的纸张条目,仔细地审阅着,越看脸色越是惊疑,越看心里越是觉得灵梅大师所言不假。

    这也让黄一鸾觉得,苏轻留给自己的这些纸张条目,如有珍世稀宝一般,心里想着,就算是付出生命代价,也要保全这些纸张条目。

    又想着,自己看中的夫君,竟然有宰辅才能,芳心颤动,眼中一片痴迷,只觉得自己真是没看错人。

    师徒二人各有所思,立于高处,沉默许久。

    还是一阵凉风袭来,让黄一鸾惊醒了过来,回首一看灵梅大师只着了一件单薄衣服在身上。

    眼下又到处暑时节,天气转凉,山上的气温到了夜间更为寒凉,便劝说道:

    “师傅,夜里风寒,咱们还是进屋去吧!”

    灵梅大师听了,微微点头,却又说道:

    “不用担心为师,想我也是习武之人,从小到大,就未曾得过什么病……”

    黄一鸾听着灵梅大师的絮叨,心里极为安宁,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搀扶着灵梅大师回去。

    虽然灵梅大师口中说自己身子骨硬朗,可黄一鸾触摸到她的身上时,却感觉很是冰凉,便知道自己师傅真的老了,再不像是以前那么抗寒抗冻。

    这会,黄一鸾倒又跟着伤春悲秋起来。

    搀扶着灵梅大师进屋休息后,黄一鸾坐着思念了苏轻一会,又想起苏轻在条目中所写的,便起身朝着外面而去。

    待将山门各处巡视了一遍,发现并未有什么异常后,黄一鸾便放下心来。

    想着刚刚看到的那十几个白天从山下上来避难的难民,黄一鸾眼眸微闪,心里想着,苏轻说此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上山,真会出现吗?

    这个念头只在黄一鸾脑海里转了一圈就消散了,对于苏轻,她是满心爱意,自然十分相信苏轻所言。

    坐下沉思后,黄一鸾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苏轻来,痴愣着回想着和苏轻在一起时的甜蜜温馨时光,以解相思之苦后,这才稍稍好一些。

    突然又开始担忧起来,苏轻星夜下山,虽带着二十人,可芦琦在哪,犹未可知,便开始在心里想着,苏轻这会可能到哪了,芦琦又在哪呢?

    也在心里一遍遍替他们二人祈祷,二人不会有任何事情,明日一早二人便会安然无恙地归来,最多三日。

    之所以黄一鸾会想着最多三日苏轻和芦琦就会回来,是因为苏轻临走时,对她许诺,不论结果如何,三日之后,苏轻一定会回来见她。

    所以,带着满心的担忧和思念,黄一鸾根本无法入睡,便干脆来到大厅里,坐在原本苏轻坐的位置上,微微打盹。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一大早,黄一鸾便清醒了过来,坐着回想一下后,知道自己昨夜因为思念和担忧苏轻而在这大厅坐着睡着了。

    坐在椅子上,消除了心中思念之苦后,黄一鸾收拾心情和情绪,起身朝着外面而去。

    再次巡视一番后,黄一鸾这才梳洗吃早饭。

    苏轻预测会有不少难民上山后,就降低了所有人的伙食标准,除了灵梅大师还能吃到一点稍好的饭菜外,其余的人,要么吃稀粥,要么就是馒头。

    虽然对于苏轻的做法很不理解,可原本茫荡派里的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至于外面来的十几个难民,就更不会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只要有个避身之所,有东西吃,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岂能有所质疑。

    而让黄一鸾惊讶的是,她才刚吃完早饭,就听到人来通禀,山下来了约摸一百个逃难的。

    愣神片刻后,黄一鸾回想起苏轻给她留下条目上所言,立马吩咐:

    “按照昨日那些难民的伙食,给他们分发稀粥,另外,先安排他们在昨日难民身边。”

    “告诉他们,我们门派里也没多余的房间和口粮,如果想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以及不饿肚子,就自己去山中砍木头来搭建临时木房,山中也有不少野果和野味,都可以靠他们自己去努力获得。”

78 暂安山下寻踪迹

    随着黄一鸾的安排,突然来的上百个难民也显得很有秩序,并未出现什么骚乱。

    而且不少人见茫荡派竟然给他们吃的不说,还给他们划分了地方,以供暂时避难,便纷纷跪地答谢。

    这些难民也多是心地纯良质朴之人,眼见茫荡派对他们多有恩德,都主动做起了替茫荡派看守四周的任务。

    而且也不好意思天天都等着茫荡派施舍,所以听了黄一鸾提出的建议后,他们不少还能动的人,皆是在山林中捕猎采果。

    苏轻在条目告诉了黄一鸾,这样的办法只是解一时之急,一旦山上的难民多了,山中野味野果等,恐怕就会彻底背捕捉采摘完。

    所以,苏轻也告诉了黄一鸾,如果人数一旦超过一定数量,就必要让他们组建寻粮队,否则这么多人,肯定会出事。

    不过,苏轻也说了,如果真到了整座茫荡山上的东西,都被难民们给啃食光了,山下的暴/乱也应该要结束了。

    故此,黄一鸾这时候倒没有太担心,不过,从早上开始,陆陆续续就有难民山上,黄一鸾只得打起十分精神,按照苏轻所言,一一安置这些难民。

    待到了晚间,茫荡派外面,已经聚集了快上千人了,而且人数还在继续增加。

    眼看着难民越来越多,黄一鸾顿感压力骤曾,心里则想着,再过两日,苏轻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她就可以放下一切重担了,这两日一定要坚持。

    ……

    而让黄一鸾担心的苏轻,此时正带着人来到了一处乱民聚集之处。

    星夜下山的苏轻,一边带着人往东南方向的榕城走着,一边在思索着,芦琦到底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没有及时回来。

    思索没多久,苏轻就突然想到了一个缘故,最大可能就是芦琦遇到了乱民。

    因为眼下整个沿平县乱做一团,官道上肯定也是有不少乱民的,说不定芦琦就是在半道遇到了,所以才没有及时赶回来。

    想到这些后,苏轻立马带着人四处寻找难民聚集的地方,想看看芦琦是不是被他们给裹挟了。

    苏轻下山前就已经知道,山下的沿平县,暂时已经是乱民的天下,故此下山前,他就换了衣服,装作成了乱民中的一名,跟着他下山的二十人也是如此。

    就这样,经过一夜的打听,苏轻虽然没有打听到芦琦在哪里。

    可他却得到了一个十分惊疑的消息,目前最大的乱民头子,竟然是付佑新!

    从乱民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苏轻还十分惊诧,满心的不可置信。

    不过,这倒是让苏轻突然明白,为何芦琦会没有及时赶回来了,八成和付佑新有关。

    一想到付佑新对芦琦有意,苏轻心急如焚,急忙带着人,赶来了付佑新带领的乱民聚集地。

    这里是一出空旷的平地,远远地看去,就见众多乱民,散乱地分散在平地上,一眼望去皆是人。

    苏轻略微估算了一些,这里聚集的乱民大概有上万左右,心里便有些担忧的同时,也觉得这付佑新简直就是在找死,聚拢这么乱民,他是准备造反当皇帝?

    对于苏轻二十几人的出现,这些原本的乱民根本就没太在意。

    毕竟这里的人,原本都是普通百姓,是聚集在一起后,才有如此之多的人的,每天都会有人加入,而且大多数都是像苏轻这样的青壮年。

    苏轻虽然心中猜测,芦琦未见安全回去,定然和付佑新有关,却也还未验证,所以便向乱民旁敲侧击地打听。

    “你说我们的头,他可了不得,带着咱们,将县衙大门直接给冲破了,你不知道,他一刀就砍翻了一个人…”

    “后来,还是他提议说,将县衙里的狗官都给杀了,头颅挂在悬梁上面,只可惜,那个狗知县却不知跑哪里去了,没杀的了…”

    “对了,你对咱们头可得放尊重一些,他如今自封为大元帅,还说要带领咱们推到官府,自己当皇帝呢。”

    “……”

    待苏轻从这些乱民口中,听到有关付佑新的消息时,满心的惊疑,他猜的还真没错。

    转念一想,苏轻便也释然了,付佑新那日和他比武输了,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心中肯定十分不忿。

    这时山下正好有人扯旗造反,估计付佑新愤怒之下,便一起加入了造反的队伍。

    随后,可能是尝到了甜头,付佑新便开始号令众人,一旦沾惹上权利的滋味,那么就再也放不下了。

    苏轻思索了一番后,又向人打听付佑新在什么地方,他想去拜见这位‘大元帅’。

    乱民们一听苏轻有这样的想法,也没觉得不对,告知苏轻,付佑新就在中间的营帐内。

    付佑新除了自封为‘大元帅’外,还将自己率领的‘部下’命名为‘平头大军’。

    “对了,告诉你一件大好事,大元帅明日就要大婚了,正好咱们可以热闹热闹。”

    突然间,一个乱民提醒苏轻。

    说者无意,苏轻这个听者,却立马惊醒了过来,急忙向这个乱民打听付佑新娶的新娘子是谁。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长得十分好看,就是脾气有些不太好,是大元帅特意让人去抓回来的……”

    待听到这乱民说,付佑新要娶的新娘子,长得好看脾气却不好时,苏轻便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芦琦了。

    又听这人说,芦琦是被付佑新特意派人抓回来的,这下苏轻也算是彻底明白,为何芦琦久久不见回山了,原本回来的路上被付佑新掳走了。

    知道芦琦就在这些乱民搭建的营帐内后,苏轻便安心下来,开始思索着该怎么救走芦琦了。

    如果强行带走芦琦肯定不行,这里乱民有上万人,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战力皆不高之人,可人数众多,就算武功高手,都未必能够脱身。

    所以苏轻明白,想要救走芦琦,看蛮力肯定不行。

    想了想后,苏轻心中有了一点想法,便吩咐跟着他下山的二十人,分散开来,他先主动靠近营帐,想着先见芦琦一面再说。

    就在此时,苏轻看到付佑新带着几个人,走进了某个营帐内。

    苏轻心下一动,急忙伪装了一下,随手从一旁拿了一把长枪在手,当做是负责看门的人,站在营帐前,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芦琦,没想到吧,你终究还是要嫁给我的,嘿嘿嘿…”

    只听付佑新显得猥琐的话传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则是芦琦的娇斥:

    “付佑新,你这个畜生,我原以为你只是不知轻重,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却没想到,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坏事做尽…”

    “你以为你是在做好事吗?你带着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县衙的贪官污吏还要坏!”

    付佑新听了,恶狠狠地说道:

    “放肆!本元帅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芦琦,我劝你想明白一些,只要我推翻了官府,成了皇帝,我就封你为皇后。”

    芦琦则立马鄙夷:

    “我呸!还本元帅,还当皇帝,最多不出七日,你定会被人挫骨扬灰,死无养身之地!”

    “啪!”

    许是见芦琦如此不识时务,付佑新重重地打了芦琦一个耳光。

    这让在外面听着的苏轻,满心滴血,星目中一阵狠厉闪现,眼下他恨不得立马杀了付佑新。

    “贱人!我好生好意劝你,你还如此不知趣,真是自己找打!”

    又听付佑新大声说着,不见芦琦回应,许是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用了。

    “我之前对你们那么好,卑躬屈膝地讨好你们,我还比不过苏轻那个小白脸吗?啊!”

    许是听到付佑新说起了苏轻,芦琦的声音再次传来:

    “付佑新,你也配提起苏轻?看看你自己长着一副癞蛤蟆的样子,苏轻比你好看一万倍,更何况,你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你也配?”

    “只要他只要我没有回茫荡山,肯定会下山来找我,你就死定了…”

    话音未落,只听营帐里传来一阵东西散落在地的声音,许是付佑新听了芦琦的话,很是愤怒,推翻了什么东西。

    又听付佑新凶狠地说道:

    “贱人,你还想着他来救你是吧?我也等着他来,最好明天来,这样我就可以让他眼睁睁看着,我娶你为妻的一幕…”

    “对了,还有你师姐黄一鸾,如果她和苏轻一起来找你,正好你们师姐妹一起入洞房!”

    听完付佑新的话,芦琦气得咬牙切齿:

    “淫贼畜生!你定不得好死,想要我嫁给你,除非我死了!”

    付佑新知道眼下已成定局,也不着急,而是淫/荡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想死可没这么容易,你就乖乖认命吧!”

    说完,付佑新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吩咐营帐内的人,看好芦琦,不准她寻死路。

    片刻后,付佑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吩咐:

    “让他们都盯紧点,如果发现小白脸,都给本元帅抓起来,听到没有!”

    后边的‘下属’立马笑嘻嘻地回应:

    “是,元帅,你吩咐的,我们一定照做。”

    又一边谄媚地问道:

    “对了,元帅,什么时候也封我为将军啊…”

79 怨仇结起安心计

    站在营帐外的苏轻,看着边走边说的付佑新,星目中闪过几分阴狠和杀气。

    芦琦可是他的女人,付佑新胆敢觊觎也就罢了,还敢对她动手动脚,打她耳光,苏轻心里已经将付佑新当做了死人。

    虽然心中恨不得立马杀了付佑新,但苏轻也明白,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得慢慢来。

    又知此时营帐里,有人看守着芦琦,如果此刻闯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所以苏轻一直在忍耐,握着长枪的手背请,青筋暴起,紧紧地抓住长枪,就如同木桩一般,扎根于此,一动不动。

    待到了傍晚,里面有人出来,是两个看守芦琦的人,看到门口的苏轻,如此挺直不动地‘站岗’都愣住了,问道:

    “小子,你是何时来的?”

    苏轻平静地说道:

    “奉大元帅的命令,让我在这里守着,还说我若是做得好,可以封为将军呢。”

    两人听了,皆是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如此,那你好好在这里站着,我们先去吃饭,待吃完了,再换你如何?”

    苏轻心下一动,急忙摇头:

    “不行,为什么不是我先去吃饭,等会再来换你们?”

    其中一人立马耻笑道:

    “小子,懂不懂什么先来后到,我们跟着大元帅攻打县衙的时候,你还没来呢,肯定我们先了。”

    苏轻故作委屈和害怕:

    “即是如此,那你们可得快一些,我站在这里,都快饿疯了。”

    两人听后,对视一眼,皆是面露几分玩弄之色,其中一个拍了拍苏轻的肩膀: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你得看好了,如果里面的人出了事,大元帅责怪起来,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

    说完,两人便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苏轻看着他们的背影,原本的委屈和害怕之色,瞬间消散,只剩冷然。

    他知道付佑新只是一个武馆里的弟子,就算懂得一些道理,肯定没有多少管理人的办法。

    更别说,这里的乱民如此之多,若非因为张顺镇这个知县暴/政,以至于百姓们无以为继,才会聚众造反。

    否则,以付佑新的本事,怎么可能成为这些乱民的头领。

    所以苏轻明白,对于这些乱民的管理肯定十分混乱,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管理,靠得不过是口头上的承诺而已。

    这对于苏轻来说,自然是一个足够利用的机会。

    眼看着那两人消失后,苏轻将长枪挡在了营帐门口,随后左右看了看后,这才闪身进了营帐里。

    而营帐内,被绑在凳子上的芦琦,此刻睁大眼眸,死死得盯着门口出,期待着自己心中爱郎的出现。

    原本芦琦是满心的失落,正暗自神伤,思念着苏轻之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对话。

    对于苏轻的声音,芦琦再熟悉不过了,听到苏轻声音传来的一瞬间,便惊醒了过来,瞪大眼睛,仔细聆听,生怕自己听错。

    待确定就是苏轻发出的声音后,芦琦内心狂跳,一阵喜悦融入心头,秀鼻一酸,险些落泪。

    她知道,苏轻若是看到她久久没有回山门去,肯定会派人来找她的,只是没想到,是苏轻自己亲自来找她。

    原本刚刚她心里还在思念着苏轻,也已经做好的和付佑新同归于尽的想法,心中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付佑新玷污自己。

    可这会,芦琦已经在想着,自己亲手将付佑新大卸八块时的情景了,因为她知道,只要苏轻找到了她,就是付佑新的死期!

    而这时,身着普通乱民服侍,脸上已经涂黑了的苏轻,走进了营帐里,芦琦目光立马锁定,眼中瞳孔瞬间放大。

    若非此事,她嘴中塞着异物,无法说话,可能已经打呼苏轻的名字了。

    而苏轻也第一时间找到了芦琦,看到她手脚被绑在椅子上。

    头发散乱,俏脸上一个大大的红手印,嘴上塞着异物,眼眸里却满是惊喜地凝视着他,手脚都在挣扎,只可惜绑地太紧,她无法挣脱。

    苏轻见此,内心一阵大颤,十分心疼,如同针刺刀割一般。

    不过几步的距离,苏轻如同飞一般来到了芦琦身边,先是帮她把塞嘴中的异物给扯掉,随后立马抱着她,温声安抚:

    “琦儿,别怕,我来了……”

    话还没说完,芦琦瞬间痛哭流涕,哀痛万分,一边哭,嘴唇一边还嗫嚅着:

    “苏轻…你…终于来了,你若再不来,我…我都准备和付佑新这个狗东西同归于尽了!”

    苏轻听了,很是自责:

    “对不起,琦儿,是我不敢,不该让你去送什么鬼书信……”

    “我保证,定要将付佑新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其实芦琦看到苏轻出现那一瞬间,内心就已经彻底安心下来,眼下听着苏轻的安抚,她便满心地安稳,再不担心任何的事情,只想着,如何折磨付佑新了。

    好了好一会,芦琦才堪堪止住内水,看着苏轻问道:

    “苏轻,你打算怎么救我出去?”

    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芦琦苏轻也知道,眼下付佑新聚集了上万乱民在身边,苏轻独自一人,肯定无法将她救走的。

    苏轻则满脸轻松地回道:

    “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你附耳过来……”

    芦琦闻言,毫不迟疑地凑到苏轻面前,听着苏轻在自己耳边说这救她出去地计策。

    一边听,芦琦眼眸中,一边闪着精亮的光芒。

    待苏轻说完,芦琦已经忍不住夸赞起来:

    “苏轻,你真是厉害,我就知道,只要你来,付佑新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苏轻则有些惭愧地说道:

    “琦儿,我还不能立马使出计谋让你亲手杀了付佑新,只能等救你出去后,再用其他计策,来对付付佑新。”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最后,一定让付佑新跪在你面前,任由你杀还是剐!”

    芦琦听了,面露几分笑容:

    “苏轻,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能从这么多人中,将我安然救出去已经极为不易,至于付佑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苏轻见她突然如此明事理,没有无理取闹地要他立即杀了付佑新,心中十分惭愧,又忍不住抱了抱她。

    其实对付付佑新,苏轻有的是办法,可眼下因为芦琦还在付佑新手上的缘故,苏轻不敢大意。

    最主要,苏轻不想成为乱民的一员,若是被人知道,他曾成为造反乱民中的一员,他父亲苏秉之肯定会受到牵连。

    所以,苏轻不得不慎重再慎重,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将芦琦安然救走最重要。

    又想着,芦琦上次差点被黄旭琅给玷污了,这次又差点成为付佑新的新娘,苏轻便知道,此后再不能让芦琦涉一点点的险了。

    突然间又想着,芦琦被绑着肯定很不舒服,所以便立马给芦琦松了绑,又再次给她绑上,这次却松了许多。

    “琦儿,眼下还得再委屈你半日,待明日傍晚,我便带你离开。”

    听着苏轻自责的话语,芦琦急忙摇头:

    “苏轻,别再说了,我懂,我都懂…你也千万小心不要露馅,付佑新正派人找你们。”

    突然又想起了黄一鸾和灵梅大师,便问道:

    “对了,山上如何了?那刘员外后来又上山了吗?”

    苏轻见她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却还在担心灵梅大师和黄一鸾两人,突然对芦琦有了很大的改观。

    急忙轻松地回应道:

    “山上没事,那恶霸刘员外以及那贪官知县张顺镇,都已经被我给抓起来,如今就关押在你们茫荡派的柴房里呢。”

    听了这话的芦琦,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苏轻,随后嫣然一笑:

    “哈哈,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就连知县老爷都能被你抓住。”

    突然又收起笑容,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这个付佑新,就更不在话下了!”

    苏轻见她再次提及付佑新,便急忙转移话题,只说一些轻松安心好听的话。

    过了好一会,苏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虽十分心疼,也只得恢复如初。

    正好进来的是原本那两个人,进来看到苏轻,竟然尽忠职守地守在芦琦面前,便露出几分讥讽和调侃之色:

    “喂,小子,可以去吃饭了。”

    苏轻听后,立马装作急不可待的样子回道:

    “你们两个真是的,怎么去这么久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两人则嗤笑道:

    “哈哈,小子,这就是先来后到的规矩,懂了吗?谁叫你后面来呢。”

    “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给她也带一份。”

    苏轻愣一下,问道:

    “她不是有人送饭菜来吗?怎么还要我带?”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不耐烦地说道:

    “少他么废话,叫你带你就带…”

    苏轻见状,心中有如明镜,这时候他总算明白,付佑新的威望简直就是狗屁,连芦琦吃饭的问题,都没人管,就这样的‘下属’能成什么事?

    不过,再怎么不齿,为了芦琦不饿肚子,苏轻也只得立马应承,急匆匆跑去外面询问,他们该在哪领吃的。

    听了有指引方向后,苏轻来到了领吃的地方,可来到这里后,才发现,根本就吃的了,都已经被分光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在赶人离开:

    “快走,快走,这里已经没了,明天记得早点来!”

80 见散乱提前营救

    苏轻对付佑新的管理能力虽早有预料,可当他看到做为付佑新身边亲近之人,都无法吃饱饭时,就明白,付佑新聚拢的这些乱民,到底有多散乱了。

    恐怕只要稍微来一点外部压力,就能让他们彻底崩塌,随之而来就是各为其主,土崩瓦解。

    又想到自己没吃饭无所谓,可芦琦被关押着,肯定有段时间了,若粒米未进,还不知已经饿成什么样了,这让苏轻心疼不已。

    站在原地,满脸阴沉地思索了一番后,苏轻准备立即带芦琦离开了。

    他原本还想着,等明日,付佑新弄什么婚礼时,再趁机制造混乱,将芦琦带走的。

    可没想到,这些乱民,根本就不算什么付佑新带领的人,无非只是因为发泄心中不满,已经将心底欲望彻底释放出来后,害怕而自发的聚集在一起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头领之说,付佑新之所以能够成为他们口中的‘头领’,不过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领头之人。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利益冲突,这些人便立马会翻脸,不再认付佑新为他们的‘头领’。

    在此之前,苏轻之所以想着明日再带着芦琦离开,就因为顾及,这些乱民会听付佑新的指令。

    他带来的不过二十人而已,到时候如何和这上万人对抗?

    可眼下苏轻却已经明白,付佑新和这些乱民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强大的纽带支撑,唯一的信念就是这些乱民需要一个带头之人罢了。

    待想清楚后,苏轻深邃的星目微闪,先询问了附近的一些乱民后,苏轻又将他带来下山来的二十人聚集了起来,对他们吩咐起接下来具体要做的事情。

    “你们十人等会去个处散播谣言,就说我们已经没了吃的,有吃的也已经被付佑新给贪污了,还有大家抢的金银财宝也该平均分…”

    “剩余的十人,去跟四周的乱民说,付佑新自己娶了新娘,可我们底下这些人,连女人都没见过,这不公平,必须要让付佑新替咱们都解决女人问题…”

    “散播了这些话后,你们就装作十分愤怒,要去找付佑新理论,总之能说动越多人越好。”

    “待他们都聚拢到付佑新营帐前后,你们就立马隐藏自己,不要再出头,暗中准备好火把。”

    “我接了芦姑娘出来后,你们立马大喊不公平,要女人之类的话,一边喊一边向付佑新的营帐扔火跑,记得扔完就跑,立马跑回茫荡山去,想来只要你们跑得够快,这些人追不上你们…”

    这二十人有一半是苏家下人,另一半是原本县衙里的衙役,他们对苏轻都还算忠诚,故此皆是认真记在心上。

    眼见苏轻还担心他们的安危,众人皆是十分感激,纷纷点头,还有一个忠心的苏家下人担忧地问道:

    “少爷,我们跑回山上了,你和芦姑娘怎么办?”

    苏轻听了,轻轻一笑:

    “不用担心我,只要能救出芦姑娘,就算是二三十个乱民,也阻拦不了我们,不过,你们若是早上山了,可以通知黄姑娘,让她派人来接应我们!”

    众人一听苏轻早有谋划,便也不再多说,只重重点头承诺。

    ……

    正如苏轻所预想的一样,这些乱民本就没什么大的理想和意志支撑,造反也不过是被官府逼急了,聚集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需要一个领头人。

    随着苏轻安排的两拨人,开始在四处散播不满和怂恿,不少乱民皆是开始起哄起来。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随着这些不满之言出现,加上特意的怂恿,不少乱民,只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什么东西都没分到。

    又知道明日付佑新就要办婚礼娶妻子,他们不少人还是光棍,更是不满了。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营地里,一片哗然,已经有人聚集着,朝付佑新所在的营帐而来。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不少人举着火把,义愤填膺地来找付佑新讨要说法。

    付佑新原本正在主帐内,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想着自己的美事。

    一听到众人聚拢过来,向他讨要说法,瞬间满脸怔然。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立马走出了主帐。

    眼看着帐外乌央乌央的一片,而且每个人脸上皆是愤愤不平,付佑新内心大惊,急忙喊道:

    “各位兄弟,你们这是做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既然认了我这个大元帅,就得遵守规矩不是。”

    话音刚落,便见苏轻安排的人,大声斥责:

    “狗屁的大元帅,老子刚刚晚间连饭都没吃饱,你自己却吃的肚皮撑大,老子才不认你这个大元帅。”

    这话一出,立马惹来众人附和。

    “就是,我们饭都吃不饱,要你这个大元帅做什么?换一个,再换一个人来当咱们头领!”

    “是啊,你还要娶媳妇,咱们这些人,都还没媳妇呢,我们也要娶媳妇…”

    “还有我们抢来那么多的金银财宝,还是先分了为好,免得你到时候独吞,咱们找谁说理去?”

    “……”

    这些乱民经过此前的‘释放’,心中的私欲彻底被打开,已经无所畏惧和顾及了。

    这会有人提出了质疑,又怂恿他们来找付佑新要说法,一个个皆是不依不饶的样子,似乎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瞬间,众人皆是大喊大叫,众说纷纭,现场一片嘈杂。

    这让付佑新满心惊骇,想着要解释,可他一人哪里说得过众人?

    “少他么废话…大家先让他交出银子来再说…”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

    这话瞬间引爆了众人的情绪,再不管付佑新怎么解释,皆是冲向了主帐。

    原本还挺好的营帐,瞬间被拆了个稀巴烂,场面一片混乱,因为有人在里面找到了金银细软等物。

    而刚刚那说话的人就是苏轻,眼见众人皆冲向付佑新的主帐,苏轻便立马转身,朝着关押芦琦的营帐而去。

    来到这营帐里面后,苏轻立马朝两个看守的人大喊:

    “不好了,出事了,好多人冲进了大元帅的主帐里,你们快去帮忙吧,否则,大元帅要出事了。”

    其实这两个看守的人,也已经关注到了外面的动/乱,只是因为付佑新严令他们走出这里,要看守好芦琦,所以二人不敢轻易离开。

    眼见苏轻进来说出了外面的情况,二人再不迟疑,冲了出去查看情况了。

    眼见两人被自己支使离开,苏轻急忙来到芦琦身边,帮她解绑,又拉着她离开。

    芦琦见此,十分不解:

    “苏轻,发生何事了?不是说明日再行动吗?怎么今晚就…”

    苏轻一边拉着她往外围走,一边冷着脸说道:

    “付佑新根本就是个没用的废物,竟然连最基本的吃食都无法分配妥当,我知你肯定很久没吃东西了,便不想再等明日了…”

    说话间,苏轻眼中显露出了几分狠厉之色,路过一个营帐时,拿起了插在营帐上的火把,猛得扔进了这营帐里。

    随即,又转身看了看芦琦,轻道:

    “咱们快走,不然等付佑新反应过来,咱们就走不了。”

    刚刚苏轻看得清楚,虽然前去质问付佑新,向付佑新讨要说法的乱民很多,可付佑新身边竟然也有不少忠实拥趸。

    这让苏轻明白,他们能够逃走的时间不长,一旦等付佑新控制了局面,肯定会发现芦琦不见了,也一定会立马派人追来。

    而此时的芦琦,眼见苏轻是为了自己,而不得不提前实施营救她的计策,满心柔情和触动,紧紧地跟在苏轻身后跑动。

    就在苏轻扔出火把的瞬间,苏轻带来的二十人也立马接到了信号,一起朝着付佑新的营帐扔去火把,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付佑新原本就觉得这些人突然骚乱有些奇怪,眼下见众人又冲烂了他的主帐,心中满是怒火。

    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示,否则,这些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此时,付佑新突然看到有人向四周扔火把,似乎有意制造混乱,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了,立马亲自朝着关押芦琦的营帐而去。

    而等他来到这营帐处时,哪里还有芦琦的身影,付佑新便瞬间明白,这一切肯定是苏轻干的。

    “来人,随本元帅去追,这里的人不用管了!”

    付佑新此刻恨极了苏轻,一边大喝,一边领着人外面追去。

    他之所以成为造反的头头,就是因为苏轻,如今他好不容易聚拢的乱民,竟然又一次因为苏轻,而成为了一盘散沙。

    付佑新便再心里恨恨地想着:

    ‘苏轻,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追到你们,亲手杀你,再狠狠凌辱芦琦这个贱人!’

    虽然这些聚拢的乱民,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太大的理想和意志支撑,可作为乱民名义上的头领,付佑新逐渐也收获了一些威望。

    故此,付佑新身边,还有数百个追随者,皆很听从付佑新的话,跟在付佑新身后,直追苏轻和芦琦二人而去。

    至于原本的营地里,已经是乱成一团,有人因为找到了金银珠宝而被人打倒在地,接着便是无数人毫无顾忌的在其身上踩踏,活活被踩死在地上。

    这些因为财宝而争斗的乱民,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唯一的想法和动机就是抢银子财宝。

81 夜逃多难无绝路

    深夜。

    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上,苏轻正背着芦琦,快速地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芦琦虽有功夫在身,可毕竟有好几个时辰没进食了,手脚发软,根本跑不太动。

    苏轻见她如此,既是心疼,又十分着急,来不及多想,便将芦琦背着开跑。

    同时他也知道,付佑新如果发现芦琦不见了,八成会猜到是他救走的,由此会想到,他们肯定是往茫荡山的方向逃跑,也就会带着人往茫荡山追。

    若是芦琦还能走动,苏轻觉得,可以抢在付佑新追上来之前,达到茫荡山。

    可眼下芦琦因为饥饿而无力行走,苏轻便明白,继续往茫荡山跑,无疑是找死。

    所以,眼下苏轻背着芦琦,正朝着茫荡山的反方向跑着,他相信,以付佑新的愚蠢心思,肯定猜不到他们所跑的方向。

    “苏…苏轻,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被苏轻背着的芦琦,能够明显感受到,苏轻此刻正喘着粗气,浑身发颤,跑动时都有些东倒西歪。

    这让芦琦满心的疼惜,她知道苏轻从小到大,都是有人服侍的公子哥,出门除非自己想走,否则,要么骑马,要么就是坐轿子和马车,何时背着人跑过?

    可苏轻听了芦琦的话后,却在咬牙坚持:

    “琦儿,我没事,你别担心,付佑新绝对想不到,我们是往反方向跑的,待再跑两三里路,我们找个隐蔽之处,就不怕了。”

    芦琦听了,内心一阵颤动,心里只恨自己为何不能帮助爱郎做些什么,反而害他如此劳累。

    趁着微弱的月光,芦琦可看到苏轻额头上汗水直冒,便十分心疼地替他擦拭汗水,又柔声说道:

    “苏轻,你慢些,眼下这夜晚,可得看清楚路…”

    苏轻听到这番满是情意的话,突然虎躯一震,原本都感觉快坚持不下去了,这时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力量,便忍不住笑道:

    “放心吧,我会看清楚的,你别担心。”

    芦琦听了,更为心疼了,只想着,此后定要好好回馈于自己的爱郎。

    就这样,苏轻背着芦琦跑了约摸两三里路,终于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脚下如同绑着一块巨石一般,每抬脚一次,都十分艰难,和平时走路还慢了。

    背上的芦琦发觉了苏轻的不对,急忙提醒:

    “苏轻,咱们应该跑了两三里路了,你快放我下来,歇一歇…”

    苏轻听了,也觉得自己状态很差,不能再走下去,便同意了。

    来到路边,将芦琦放在一块石头上后,苏轻突然感觉自己一阵头昏眼花,旋即栽倒了下去。

    而这里正是上坡的地方,苏轻栽倒的同时,也瞬间朝后面滚了下去。

    芦琦发现这一幕,惊呼:

    “苏轻…”

    她眼下饥饿难耐,手脚发软,可眼看着苏轻竟然栽倒在地,还翻滚了下去,竟然不顾自身的状况,急忙跟了上去,想着要将苏轻拉回来。

    可苏轻越滚越快,芦琦根本跟不上他滚下去的速度,最后芦琦再不顾及什么,向前一扑,死死抓住了苏轻。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两人一同朝着低处滚落。

    在这期间,苏轻猛然清醒了过来,眼看着自己和芦琦在往下滚,急忙将芦琦死死地护在怀中,尽量减少沿途异物对她的伤害。

    芦琦感受到苏轻清醒了过来,心下一松,随即又见苏轻将自己护住,内心又倏紧了起来,想着反护苏轻一些,可她眼下也是头重脚轻,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只得任由苏轻护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二人终于停止了滚动,苏轻立马坐直身子,将芦琦紧紧搂在怀中:

    “琦儿,你没事吧?”

    “你怎么这么傻,我滚落下来,你还跟着我一起滚落,若是你出事,我下山来,又有什么意义?”

    感受着苏轻对自己浓烈的爱意,芦琦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扬了扬:

    “苏轻,你没事就好…”

    “我不能眼看着你滚落下去而不管,只要保你没事,就算付出生命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听到芦琦这番话后,苏轻星目大闪,满心颤抖,顾不得因为滚落下来时,浑身发疼了。

    紧紧地抱着芦琦,口中再无多言,因为他心中的对芦琦情意,已经无法再用言语表明。

    芦琦也不再多说,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苏轻,从付佑新手中逃出来,已经让她觉得很幸运了,眼下还可以安心地躺在苏轻怀中,再无其他可言。

    过了好一会,苏轻这才松开芦琦,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脸色异常惨白,嘴唇干裂且没有一丝血色,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有些破裂。

    这让苏轻心疼的同时,也明白芦琦这时状况十分不好,若再不进食喝水,随时都可能会昏厥。

    便立马扶着芦琦起来,准备找个干净的地方,先歇息一下,再去弄一些水,或者吃的来。

    可当他起身的瞬间,只觉得浑身如同散架一般,钻心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一样。

    “嘶…”

    可一想到芦琦此刻状况极差,苏轻咬牙忍住了所有疼痛,搀扶芦琦一步步往前走去。

    芦琦感受到了苏轻似乎有些不对,急忙虚弱地问道:

    “苏轻,你没事吧……可是刚刚摔落的时候,摔到哪里了?”

    未免让她担忧,苏轻故作轻松地回道:

    “没事!就是坐在地上久了,猛一起身有所不适而已,我没事的。”

    “琦儿,我先扶你去和个隐蔽的地方,再去找水来和吃的,你坚持一下,千万别睡哈…”

    听到苏轻说话利索,也再不见有什么不对,芦琦便以为苏轻真的没事,放下心来。

    又听苏轻让她坚持,芦琦便勉强笑了笑: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二人便靠着互相‘欺骗’,总算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而且还算干净的地方。

    苏轻将芦琦放下后,叮嘱道:

    “琦儿,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水来,眼下付佑新该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你放心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芦琦虽然很不愿意离开苏轻,可也知道苏轻说的没错,这会应该是安全的。

    微微点头后,又虚弱地回道:

    “好,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快些回来,你不在身边,我很害怕……”

    苏轻听了这话,只想着留下来陪她,可却也知道,眼下最起码得弄一些水来才行,否则芦琦状况会更不好。

    狠下心答应后,苏轻便找到了芦琦身上的火折子,沿途找起了水源来。

    好在苏轻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条小溪流,这让他大喜,急忙将准备好的叶子,装了一些水来。

    急匆匆回到芦琦身边后,扶着她喂了一些水,芦琦状况才好了不少,可依旧浑身发软。

    苏轻便想着,该去哪里弄些吃的来。

    眼下正值黑夜,天上挂着的月亮也只是残月,只有微弱的月光,走路或许还可以凭感觉,想找吃的就难了。

    而且苏轻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去别人家家中买些吃食来,肯定也是不行的。

    突然间,苏轻想到了刚刚遇到的小溪流,眼神一亮,心想,说不定溪流中有鱼和小虾呢。

    想到这里,苏轻便再次安抚了芦琦一声,又急匆匆来到这小溪流前,寻找水中是否有鱼之类的。

    可结果却让苏轻很是失望,水很清澈,也很浅,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鱼虾之类的。

    就在苏轻满心失落地准备离开时,他突然感觉水中的石头动了一下,这让苏轻瞬间转身,俯下身来搬开了这石头,只见一只螃蟹正吓得逃跑。

    苏轻见状,会心一笑,心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接着,苏轻立马将这螃蟹抓住,顺手将其用一旁的草捆好,又开始翻开其他的石头。

    没一会苏轻就抓了十来只螃蟹,而且还真被他抓了到鱼,只可惜才两指大,一口下去就没了,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苏轻心中惦记着芦琦,知道她等不得太久,又急忙回去。

    这时芦琦一人呆在原地,四周乌漆嘛黑的,满心惊恐,又见苏轻很长时间都没回来,内心惊骇到了一定程度。

    眼看着苏轻终于回来,费尽全身力气,立马死死地抱住他不放,嘴唇还在嗫嚅:

    “苏轻,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再不要离开了,我能坚持的…”

    苏轻听了,满心自责:

    “怪我,我应该先回来给你报一声平安的…”

    “你快看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说着,苏轻扬了扬手中抓到了鱼蟹等。

    芦琦见了,也十分开心:

    “哈哈,还真有吃的…”

    苏轻自然明白,这些可生吃不得,眼下荒野山林,也只能随便烤熟一下了。

    不过,又担心付佑新会追来,苏轻不敢立马生火,只先找了一些干柴来。

    待过了好一会,观察四周没有任何异动后,苏轻这才生火,开始烤起了螃蟹和鱼。

    这时候对于芦琦来说,能有吃的就已经万幸了,至于好不好吃自然是次要的。

    倚靠在苏轻肩膀上,芦琦眼神一直盯着苏轻手中烤着的螃蟹,第一次感觉,眼前的螃蟹,竟然如此的令她着迷。

    “好了,可以吃了…”

    “你慢一些,这些都是你的…”

    过了良久,便听到了苏轻的轻笑声,以及芦琦急不可耐吃东西的声音。

    喝了水,又进了食之后的芦琦,便已经恢复了许多,这时候也感觉睡意袭来,没一会便躺在了苏轻怀中睡下了。

    而苏轻担心付佑新会来找他们,先将火熄灭后,一直睁着眼,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82 苦情真情艰难回

    早晨。

    芦琦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瞬间回忆起昨夜的事情来,猛然睁大眼眸。

    这才发现,自己就靠在苏轻怀中,急忙抬头,又见苏轻正看着她:

    “琦儿,你醒了?可感觉好一些了?”

    这时芦琦倒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满脸惊疑地看着苏轻,眼眸中逐渐可见泪花。

    因为此时的苏轻不仅脸上全是伤痕,蓬头垢面,而且还顶着黑眼圈。

    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胸口处似乎还被血液给浸湿了,哪里还有临安城里知府家公子的风貌,说眼下苏轻是个逃难的难民都没有人怀疑。

    许是为了让芦琦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苏轻坐在地上一直没敢动一下,在他身下清晰可见一个轮廓,以及流淌下来的血迹。

    芦琦看到这一幕,眼中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又哭着询问:

    “苏轻,你作夜一夜未眠?还流了一夜的血?”

    苏轻其实并不知自己身上有渗出血液来,还是天亮了,他才发现,不过也并没有芦琦说的这么严重,其实只是最开始从伤口处渗出了一些血液出来,后来已经凝结了。

    眼见芦琦在哭,苏轻心疼着安抚:

    “我没事,想来我带下山的人已经上到山上去了,我们也快些回吧。”

    说着,苏轻便想起身,可却猛然发觉,自己双腿发麻,使不上一点力气来,只得苦笑一声:

    “琦儿,你先扶我起来。”

    芦琦听苏轻说自己没事,眼泪却没停下来,因为她知道,作夜为了保护她,苏轻一夜未眠。

    而且她还记得,二人从高处滚落时,苏轻为了保护她,让自己承受了巨大的伤痛。

    这让芦琦满心颤抖的同时,只想着让苏轻快点好起来,至于回山门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苏轻,你别动,我先看看你的伤口…”芦琦想确认苏轻的伤势如何。

    可苏轻却想着先回茫荡山,一来这时天亮了,他们再想躲藏没那么容易,二来,山上的黄一鸾肯定还在等着他们的消息。

    所以苏轻不想再耽搁,便制止道:

    “琦儿,我的伤不打紧,咱们先回山门,快,扶我起来。”

    最后一句,苏轻的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可苏轻越是着急,芦琦便越不想走,轻轻地解开了苏轻的上衣,可看到苏轻胸膛处,凝结了一处大大的伤口。

    血液蔓延至四处,伤口就像是一个血红蜘蛛网一般,看起来有些惊悚。

    这让芦琦眼中泪水更甚了,她自然认出来了,苏轻身上的这处伤口,最初就是她害的,又因昨夜为了救她,背着她逃跑,原本已经开始愈合,反而又成了大的伤口。

    霎时间,芦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苏轻痛哭起来。

    而苏轻虽很疼惜,可眼下却知道,事不宜迟,哭也没用,他们得立马离开这里才行。

    便一边柔声安抚,一边说明紧急缘由:

    “……好了,琦儿,我下山时,答应过你师姐,一定要在第三日的傍晚回到山门。”

    “眼下肯定有人已经将咱们的消息带回给她了,如果我们一直没回去,她说不定更为担忧。”

    “我身上的伤势无关紧要,只要能回到山上,一切都好说,听话,先扶我起来,咱们顺着小道,绕路回茫荡山。”

    芦琦听了,却难得做一回主:

    “不,你这伤势严重,一定要先找大夫医治才行,否则,会落下病根,甚至…”

    说到最后时,芦琦都不敢说出口了,泪眼婆娑地看着苏轻。

    苏轻却依旧觉得自己的伤无妨,一边伸手给芦琦擦拭眼泪,一边故作强硬地说道:

    “琦儿,来不及了,我们一定要先回山门去,而且要快,否则,你师姐见我们迟迟未归,说不定会亲自下山来寻我们。”

    “这时候付佑新肯定满世界找我们两个,若发现你师姐下山,又派人将她抓起来,那我们又得去救你师姐。”

    眼见话已经说完,芦琦依旧没有走动的意思,苏轻只得冷着脸道:

    “琦儿,别任性,听话,不然为夫此后,定然好好惩罚你!”

    芦琦听到苏轻自称为夫,突然止住了泪水,满脸通红地啐了一口:

    “什么为夫,人家还未答应嫁给你呢…”

    眼见芦琦总算有了一点新的反应,苏轻便‘趁热打铁’:

    “你还不承认吗?那日在你师傅面前,是谁说愿意嫁给我来着?”

    这话让芦琦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娇嗔了苏轻一眼后,抹了抹眼泪,又给苏轻将衣服穿好,扶着他起身。

    “嘶……”

    刚起身一瞬间,苏轻感觉全身传来剧痛,撕心裂肺一般,比昨夜滚落后从地上起身时,还要疼几倍,浑身也没了一点力气,全靠着芦琦支撑。

    芦琦也感受到了苏轻的状况不对,急忙询问:

    “苏轻,你怎么样?”

    苏轻浑身无力,只得缓缓摇头:

    “琦儿,我没事……看来得找个地方将我放下,你一个人先回山门,给你师姐报平安再来接我离开了。”

    芦琦听到苏轻说了不下好几个‘你师姐’了,就算是再怎么迟钝,芦琦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苏轻对黄一鸾太过于在意。

    眼底闪过一丝丝阴霾,又咬了咬自己的樱唇后,芦琦这才轻声说道:

    “苏轻,昨夜你为了我,背着我跑了很远,今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你…”

    说着,芦琦便将苏轻背在的身后,开始走了起来。

    苏轻心知自己可是很重的,芦琦虽然是练武之人,可若背着他,肯定很难行走,便急忙劝说:

    “琦儿,找个地方,放我下来,你自己一人,快速回山门,再找几个人来接我就是。”

    “你背着我,若是遇到付佑新的人,咱们两个恐怕就要一起殉情了。”

    芦琦并未有将苏轻放下的意思,一边轻快地走着,一边说道:

    “苏轻,你不用担心,我五岁就开始习武,并非什么柔弱女子,而且你也没有多重。”

    “我不想抛弃你一个人,就算我们最终没能回到山门,我也不后悔。”

    眼见芦琦是这个态度,苏轻知道,再怎么劝说,芦琦也不放下他,只得无奈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小心些,若是累了,就歇一会,不要勉强。”

    芦琦轻轻‘嗯’了一声,再不多说,只往前走去。

    背上的苏轻一边注意着芦琦的状况,一边开始思索着,他们该怎么躲避付佑新的追捕。

    苏轻猜测,昨夜付佑新肯定带着人往茫荡山追去,结果肯定是没追到。

    这时候付佑新说不定会带人上山,苏轻之所以一定要先回茫荡山,也是因为担心,付佑新会直接带人上山。

    即便付佑新并没有带人上山,也会在山下各处,安排人值守,故此,从正面上去,肯定不行。

    想到这里,苏轻便正色地问道:

    “琦儿,你可知道,茫荡山除了我们最开始上去的路,还有什么小路可以上去吗?”

    芦琦闻言,毫不犹豫地回道:

    “自然知道,我是在茫荡派长大的,整个茫荡山我最熟悉不过,可不止知道一条上山的路。”

    苏轻听到这个情况,大喜过望:

    “那可太好了!琦儿,咱们先绕到茫荡山后面,再从你知道的小道上山。”

    芦琦则轻快地回了一句:“嗯,我知晓的,你放心吧。”

    苏轻又担心她累着,便每隔一会,就提醒她先休息一下,不要太着急。

    芦琦也知道苏轻是在意自己,才如此劝说,也不再坚持,走一会便将苏轻放下歇息一会,接着再走。

    就这样,二人在午后时分,也总算来到了茫荡山脚下。

    远远地便看到山脚下有人影在晃动,苏轻不敢确定这些人是山上的难民,还是付佑新的人,便急忙让芦琦避开。

    好在这些‘巡视’的人并不多,二人很快就避开了,芦琦又找了一条隐蔽的上山小道,开始往山上而去。

    ……

    而此时的茫荡派内,黄一鸾正满脸担忧,在大厅内来回走动。

    昨夜,苏轻带下山的二十人,突然回到了山上,告知了黄一鸾苏轻已经救走了芦琦的消息。

    当时黄一鸾听了,满心欢喜,悬着的心,也彻底安稳下来,接着便问这些人,苏轻和芦琦两人的具体情况。

    待听到是付佑新抓走了芦琦,还准备强娶芦琦为妻时,黄一鸾满心愤怒,玉容含煞,恨不得立马杀了付佑新。

    又听回来的人说,苏轻带着芦琦逃离了,让他们不用担心,只管往山上来。

    不过他们也知道,付佑新后来发现了不对,已经带着人在后面追赶,他们跑得快,先一步回到了山上。

    这个情况让黄一鸾听得只蹙秀眉,心里虽觉得这些人不管苏轻和芦琦两人,先回山门有些不妥,可也明白,这是苏轻不想亏欠他们太多,便也不多说。

    心里却在担心着,苏轻和芦琦两人,可不要被付佑新追上了。

    也就在她担心苏轻和芦琦两人时,外面传来了巨大的骚乱,让黄一鸾惊醒了过来,急忙出去查看。

    这才发现,竟然是付佑新带着一些人,来到了茫荡派山门处。

    原本付佑新是想着立马带人冲进茫荡派的,可没想到,如今茫荡派外围,竟然聚集了约摸上千难民。

83 坦荡门主退逆徒

    眼见有人气势汹汹的上来,不少难民自发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因为对于这些难民来说,如今这茫荡派,就是他们最后的避身之地,容不得外人再来践踏。

    更何况,他们当中有人认出了,付佑新身后的人,都是乱民。

    故此,这些难民立马就自发地站了出来,和付佑新等人对峙,不准让他们再往前去。

    黄一鸾听到外面传来巨大动静,便急忙出来,看到山门外的难民,已经替她们茫荡派阻止了付佑新等人的踏入,内心一喜。

    这一幕,其实苏轻在那些条目中有提到过。

    只要最开始上山的难民接受茫荡派的善意,愿意听从茫荡派的指示,将这里当做自己临时的家。

    那么,后面来的难民,如果不愿接受茫荡派的指引,亦或是闹事,那么前面来的难民便会主动出面维持秩序,用不着黄一鸾来操心。

    原本黄一鸾以为,自己不可能看到这一幕的。

    可没想到,付佑新的出现,竟然真的让她看到,这些难民自发替她们茫荡派站台的一幕。

    这让黄一鸾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佩服自己的爱郎,竟然连这样的情况,都能预料到。

    “你们别过来,我是来找茫荡派要人的,识相的,就赶紧滚开!”

    眼看着在茫荡派前面的这些难民,竟然敢向他们靠拢,付佑新便色厉内荏的吼道。

    不过,他这声吼,并没有呵退众多难民,反而越多的难民起来了。

    付佑新见状,心中有些畏惧了,毕竟他身后也才几百人,如果真打起来,不一定能赢。

    不过,一想到苏轻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他的好事,付佑新又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找你们麻烦,我只想让茫荡派交出苏轻,待我抓到苏轻后,我立马就下山。”

    说着,付佑新也看到了在众人身后的黄一鸾,便急忙朝着黄一鸾恶狠狠地说道:

    “黄一鸾,我知道苏轻这小子现在已经跑了回来,你把他交出来,我就当做你们只是受他蛊惑,饶你们一回,否则,我必将踏平你们茫荡派!”

    黄一鸾听了,俏脸上一阵寒霜,眼眸里闪过几分杀机,付佑新不知死活,不仅想杀苏轻不说,还想踏平她从小长大的师门,这会黄一鸾已经将付佑新当做了死敌。

    正准备斥责时,难民群中突然传来呵斥:

    “逆徒!你真是不知死活,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厚,早知你会如此,我当时说什么也不会收你这个逆徒做弟子。”

    “我徐标也算是光明磊落之人,如今先武门中,竟然出了你这样一个畜生逆贼弟子,真是让我丢尽了脸,也让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说话间,只见满脸恼怒的徐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付佑新看到徐标的瞬间,脸色大变,下意识有些惊恐和惭愧,毕竟徐标当了他很多年的师傅了,师命威严,已经深入他的心中。

    徐标见他如此,知道他还有点敬畏之心,冷着脸,接着说道:

    “付佑新,你若还当我曾经是你的师傅,就立马带着人离开这里,这里没有人你要的人,而且,你如果真的想硬闯,大家也不会放你进去的,你最好想清楚。”

    黄一鸾也没想到,徐标竟然在这些难民群众,愣了一下后,立马朝着徐标说道:

    “徐门主,你怎么在这里?为何不进去?晚辈若知你到来了,肯定早早来相迎了。”

    眼见黄一鸾认出了自己,徐标满心羞愧,转过身来,看着黄一鸾说道:

    “黄姑娘,切莫再叫我什么门主了,如今先武门已经没了,被付佑新这个逆徒,带着乱民,给抢砸一空。”

    “我连个住的地方也没了,只得随着众人来到这里暂避风头,我和大家都一样,若黄姑娘替我破坏了规矩,那就大大不妥了。”

    “更何况,因为付佑新这个逆徒,我也无颜再见你们,不过还请黄姑娘替我转达对灵梅大师的问候,就说我无颜见她,待日后再当面给她赔礼。”

    黄一鸾听了徐标所言,怔然半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就在此时,只见付佑新恶狠狠地说道:

    “徐标,少在我面前卖弄什么人情,我给你当徒弟,可你却把我当下人使唤。”

    “面对苏轻这个小白脸,你不帮我这个徒弟也就罢了,还敢打我,你我之间的师徒情谊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彻底没了。”

    “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眼见付佑新竟然已经疯狂到了这个程度,徐标铁青着脸,沉声说道:

    “我后悔当初不该收你为徒,让你学了一身武艺,如今竟然成为反贼头领,肆意妄为,滥杀无辜,真是悔不当初。”

    “我也早就没当你是我的徒弟,正想着为自己此前造的孽赎罪呢,即是如此,付佑新,受死吧!”

    说完,徐标竟然越过众人直冲付佑新而去,手中拿了一把大刀,竟然挥舞出了刀风,让付佑新身边的人,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付佑新自然明白徐标的武功有多高,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立马呵斥道:

    “快,杀了他,谁能杀他,本元帅封其为将军!”

    这话一出,跟在付佑新左右的乱民,还真有人出面。

    “呲啦…”

    这些乱民终究不过是一些普通百姓而已,不过一个照面,就被徐标砍倒在地。

    吓得众多想杀他的乱民,纷纷丢下武器就跑了。

    付佑新见状,知道再打下去,光一个徐标都有可能让他们分崩离析,更别说这里还有上千难民,只得急忙跑路,一边又回头不甘心地说道:

    “徐标,你等着,我肯定还会再来的,到时候你可别向我求饶!”

    看着付佑新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黄一鸾眼眸一闪,惊诧地看着此时拿着大刀的徐标。

    她此前一直以为,徐标不过是山下小武馆的馆主,就算有点功夫在身,肯定也不及她师傅灵梅大师。

    可眼下看来,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就刚刚那几刀,徐标的功夫,最少都和灵梅大师持平。

    愣神片刻后,黄一鸾来到徐标面前,拱手道:

    “徐前辈真是好厉害的刀法,不过几刀就吓得付佑新屁滚尿流,晚辈佩服,还请徐前辈,去后面小叙。”

    徐标则依旧十分羞愧地说道:

    “黄姑娘,切莫如此说,如今这里是咱们大家临时避身之所,而你们茫荡派又给大家安排吃的,有人想来找茫荡派的麻烦,我们自当替茫荡派维护秩序。”

    “至于进去小叙,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也是受了你们茫荡派恩情的人,和在场的众人是一样,若因我一人而破坏规矩,实在不妥。”

    又真诚地说道:

    “黄姑娘,你们就安心在里面呆着,外面有我们给你们看着,就算来再多的人,我们也不会畏惧。”

    这时周围的难民也都跟着附和起来,毕竟他们都受了茫荡派的好意,也该替茫荡派撑场面。

    黄一鸾见此,内心颇为触动,对徐标倒是更加敬重了。

    说起来,徐标可是茫荡派的熟人,也算是灵梅大师的朋友,可他却并没有因此直接进茫荡派去,而是和众人一起,在外面呆着。

    如此,黄一鸾见大家都有功劳,让后厨再做了一些吃食来,算是茫荡派的感激心意。

    ……

    就这样,茫荡山上安稳了一夜。

    可黄一鸾心里却依旧在担忧着苏轻和芦琦二人,不明白二人为何一夜都不见归来。

    好在她可以肯定的是,付佑新并没有抓到苏轻和芦琦,否则,昨夜也不可能上山找她要人了。

    可是,天亮之后,依旧没有看到苏轻和芦琦回来,黄一鸾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想着派人下山去打探消息,却也知道,山下乱得很,胡乱找肯定找不到什么,只得耐心等待。

    时间来到了午后,用过午饭的黄一鸾,心里着急不已,便去找了灵梅大师说话,也将徐标的事情告知了她。

    灵梅大师则安抚她,让她不要着急,苏轻和芦琦两人,吉人只有天相,不会出事,又让她抄写心经,至于徐标,灵梅大师只说随他去,不用多管。

    而这时黄一鸾脑中,全部都是苏轻的身影,根本无法沉下心来,灵梅大师便让她出去走走。

    黄一鸾听后,来到了她此前心情不好时,就会来到了一个高处。

    站在高处,可以俯瞰整个茫荡派,而且远眺,还可以看到山下的景象。

    黄一鸾眼眸一直在闪动,睁大眼眸眺望着山下,只想着这样看,能够看到苏轻和芦琦两人的身影。

    可远处只能看到一些浓烟升起,像是房屋被烧毁后出现的浓烟。

    这让黄一鸾心中更为担忧,知道这时山下不太平,到处都是乱民在烧杀抢掠。

    就在黄一鸾失落且无比担忧之时,她感觉自己不远处,有灌木丛竟然在晃动。

    这让黄一鸾瞬间警觉起来,心道,不会是付佑新不死心,派人从其他的地方悄悄上来了吧?

    想到这里,黄一鸾内心一紧,俯下身来,张大美目,死死地盯着有动静之处。

    “沙沙沙……”

    随着一阵窸窣之声传入耳中,黄一鸾惊骇地看到,衣衫褴褛,蓬头散发的芦琦,背着苏轻,正一步步往她这里走来。

    黄一鸾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仔细一看,真是芦琦和苏轻两人时,满心惊喜和惊颤。

    这时她的目光瞬间移到了苏轻身上,只见苏轻闭着眼,和芦琦一样,也是衣衫褴褛,俊容上皆是伤痕。

    看到苏轻如此,黄一鸾立马飞奔了过去,心中压抑得喘不过起来,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84 重伤昏迷急忧心

    茫荡派,灵梅大师住的屋中。

    芦琦和黄一鸾两人,此时皆是站在榻前,默然地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苏轻。

    黄一鸾更是满眼泪水,当她看到芦琦背着苏轻上山来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确认真是他们二人时,十分的惊喜。

    可随后又见在芦琦背上的苏轻,早没了此前风度翩翩的样子,而且还紧闭双眼,黄一鸾吓了一跳。

    来不及和芦琦寒暄,先问了苏轻怎么了?

    芦琦眼见黄一鸾突然来到自己身边,大松一口气,又见黄一鸾首先不是关心她,而是问苏轻怎么了样时,芦琦内心便微微有些醋意。

    但突然回头看到背上的苏轻没有回应时,她才猛然惊醒过来,这才明白为何黄一鸾会先问苏轻怎么样了。

    她只记得一刻钟之前,苏轻还在提醒她小心些,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毕竟已经回到了茫荡山了。

    芦琦当时听苏轻语气还算正常,又觉得山门就在眼前,便想着一口气背着苏轻上山后再休息。

    为此,芦琦也没在意背后苏轻的状况,一直在用心往山上走着,直到见到黄一鸾,听到黄一鸾问起苏轻什么情况时,她才突然发觉,被她背着的苏轻此刻已经紧闭双眼,生死未卜了。

    二人都愣了一下后,黄一鸾立马从芦琦后背接过苏轻,直接抱着他往山门而去。

    灵梅大师不仅有功夫在身,而且也会给人看病,平日里山门内若是谁得了病,都是灵梅大师给治好的。

    所以,黄一鸾首先想到的就是立马带着苏轻去见自己的灵梅大师。

    芦琦则怔然片刻后,内心惊慌到了极点,也急忙跟在了身后。

    灵梅大师还在休息当中,看到两个徒弟闯了进来,轻吓了一哈。

    又见芦琦回来了,灵梅大师便也长舒了一口,虽此时芦琦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灵梅大师知道,在江湖上跑动,刀尖舔血,这样的状况,再正常不过了。

    正准备询问芦琦时,却见芦琦和黄一鸾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着,让她救救苏轻。

    听到两人着急且有些颤抖的声音,灵梅大师这才发现,黄一鸾竟然是抱着苏轻进来的,而苏轻的状况十分不好。

    这让灵梅大师内心轻跳,再不多说,指示黄一鸾将苏轻先放在榻上,她则急忙给苏轻把脉。

    若非知道灵梅大师把脉期间不能打扰,黄一鸾和芦琦二人,恐怕早就忍不住出声询问结果了。

    可看到灵梅大师紧锁眉头,又时不时微微摇头的样子,二人心都快沉到低谷了,皆是默然地看着此时躺在榻上,生死未卜的苏轻。

    黄一鸾更是眼泪直落,又怕灵梅大师和芦琦看到,只得低下头来,默默哀伤。

    过了良久,灵梅大师总算是把完了脉,轻叹了一声。

    这让芦琦和黄一鸾两人,皆是不约而同地询问道:

    “师傅,苏轻(轻郎)怎么了样了?”

    这时候二人也来不及在乎对方对苏轻的称呼了,都很紧张地看着灵梅大师。

    灵梅大师则满脸凝重,先看了看苏轻,又转首看着两个徒弟,见她们二人将紧张、担忧写在了脸上,在心里忍不住叹息几声。

    “苏公子情况很严重,许是此前的暗疾还没痊愈,这会又增添了新伤,加重了原本的伤势。”

    灵梅大师为免二人听不懂,便用简单的说法告知了二人苏轻的情况。

    说着,灵梅大师又看向了芦琦,问道:

    “琦儿,你们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磨难,为何苏公子会伤得如此之重!”

    芦琦听到灵梅大师说苏轻此前的暗疾没有痊愈时,就已经明白,肯定是她早上看到的那处伤口了。

    便忍不住一边流泪,一边轻轻解开苏轻的上衣,露出了他胸口处的伤口。

    只见原本已经凝结的伤口处周围,竟然出现了血黑色,而且在往周围扩散。

    灵梅大师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

    “难怪……鸾儿去吩咐人打热水来,琦儿去将为师的金针拿来。”

    “苏公子这伤口已经开始化胧溃烂,若不及时将胧血逼出,将危及性命,要快!”

    眼见灵梅大师说得如此严峻,芦琦和黄一鸾两人虽满心的惊忧,却也急忙按照灵梅大师的吩咐去做。

    没一会,芦琦拿来了一套银针,黄一鸾则亲自端了热水来,还拿了干净的布巾等。

    灵梅大师已经将苏轻的上衣全部脱下,待芦琦拿来银针后,便立马在烛台上消毒,又快速打入苏轻身上的各个穴/位。

    只十息左右的功夫,苏轻身上便已经出现了各种银针,就连头上也有。

    芦琦和黄一鸾两人不明白这是什么医理,只得紧张地看着。

    眼见灵梅大师每打入一根银针,苏轻脸色便会出现微动,眉头紧皱,这让两人看后,就如同自己被针刺一般,痛心不已。

    这时,黄一鸾看到灵梅大师额头上竟然出汗了,立马拿帕子给她轻轻擦汗,也不敢多问。

    “你们扶着他,为师要用内力替他逼出胧血…”

    刚刚的施针,似乎让灵梅大师耗费了很多的心力,说话时竟然有几分虚弱。

    黄一鸾和芦琦二人皆听了出来,这时又开始替灵梅大师担忧起来,可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按照灵梅大师的吩咐,将苏轻扶了起来。

    灵梅大师来到苏轻背后,盘腿坐下,猛然一掌轻拍在苏轻背部。

    “噗……”

    苏轻突然张开嘴来,吐出了一口黑血,一股浓烈的腥味散发出来,让人闻着有些刺鼻,可这会扶着苏轻的芦琦和黄一鸾两人,却置若罔闻。

    二人都紧盯着苏轻,见他吐出胧血来,心下一喜。

    随着灵梅大师再次点了一下苏轻后背,苏轻再次吐出黑血,如此往复三次,灵梅大师这才停手,又吩咐二人可以将苏轻放平了。

    接着,灵梅大师将苏轻身上的银针慢慢拔掉,这才长舒一口:

    “好了,胧血已经逼出,接下来应该没什么大危险了,你们将他身子擦干净,再换上新衣裳。”

    黄一鸾和芦琦二人听了,皆是长松一口气,又急忙想着替苏轻擦身换衣。

    随即二人这才发现,对方都是同样的举动,脸上皆是有些讪讪,黄一鸾先开口道:

    “师妹,让我来吧,你先扶师傅去休息。”

    芦琦听了,没有争论,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苏轻后,扶着灵梅大师到一旁坐下。

    灵梅大师也知道,芦琦还不知黄一鸾和苏轻已经互明心意的事情,便想着点明:

    “琦儿,其实有件事情,为师想跟你说清楚,你先得有个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芦琦就已经明白灵梅大师要说什么了,转首看了看正在轻柔地替苏轻擦拭身子的黄一鸾,轻轻回道:

    “师傅,你不必多说了,徒儿知道您想说什么…”

    “其实徒儿心里一直很愧疚,我看得出来,师姐她对苏轻早就有意了,只是一直未曾说出来。”

    “后来,我和苏轻先表明了心意,我心中就很不安,若非苏轻一直在安抚我,或许我早都无法面对师姐了。”

    “既然如今师姐已经和他说明,我开心还来不及,自当不会多说什么。”

    灵梅大师原本听着还觉得心中欣慰,可越听越觉得不对,看了看芦琦,见她脸色异常惨白,眼泪也一直在流,灵梅大师便明白了过来。

    轻叹一声后,劝说道:

    “傻孩子,你从小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又是火爆脾气,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可感情这种事情,如何能彻底说得清楚明白的?你师姐原本也和你这般,只想着为了你,便隐藏自己的心意。”

    “为师想说的是,即便是你嫁给了他,你也可不能是他的嫡妻……”

    说着,灵梅大师又将自己原本跟黄一鸾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芦琦听后,只觉得十分委屈和不公:

    “师傅,若是如此,我们女子岂不是吃了大亏?凭什么他们男人就一定要三妻四妾?”

    灵梅大师则轻叹道:

    “傻孩子,这个世界,终究是男人说了算,你还不知世俗中对咱们女子有三从四德之约束吧,若非咱们是江湖中人,这些约束都是逃不掉的。”

    “如若你真觉得吃亏,趁着此时你们还未完婚,早些斩断情缘,也还来得及。”

    灵梅大师是个过来人,她不会强逼着芦琦去做什么事情,只会将一切都说出来告诉卢琦,最终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而对于芦琦来说,眼下早已深陷其中,眼下苏轻生气未卜,都是为了她,她又如何能斩断这段情?

    这时,已经替苏轻擦干身子,且换上干净衣服的黄一鸾,也来到了她们面前。

    眼见芦琦满脸迟疑和忧愁,黄一鸾便轻劝道:

    “好妹妹,寻常男子尚且三妻四妾,你我看中的人,又岂能不惹女子喜爱,更何况你我出身低微,能陪伴在他身边,已经是幸事,而且我觉得,轻郎不会轻待我们。”

    说话间,黄一鸾见芦琦脸色依旧,便只得面带苦笑,继续说道:

    “你若觉得我们师姐妹共侍一夫,为难的话,我愿意退出,只愿你能好好守护轻郎一辈子,我也安心了……”

    话音未落,芦琦泪眼汪汪地看着黄一鸾,浑身颤抖,猛然摇头:

    “不……”

    又紧紧地抱住了黄一鸾:

    “师姐,我没有为难,我只是不甘心……”

85 病重传功杀退敌

    芦琦紧抱着黄一鸾痛哭,她自然舍不得离开苏轻,可心中傲娇的她,又觉得和自己师姐抢男人,实在是做不出来。

    可听到灵梅大师的开解,以及黄一鸾的真心之言后,芦琦知道,自己似乎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黄一鸾感受到了芦琦一丝情绪,一边抱着她,一边试探着问道:

    “好妹妹,若不然,咱们一起斩断情丝,此后守着师傅如何?”

    此时芦琦满心皆是苏轻,怎么可能放得下他?更何况还会耽误黄一鸾。

    迟疑片刻后,芦琦松开了黄一鸾,怔怔地看着她说道:

    “师姐,我不要……你不知道,昨夜,是苏轻为了救我,背着我跑了很远。”

    “可能是跑得太猛了,刚停下时,他突然就晕倒了,那时又正好在上坡的路上,他便一路滚了下去…”

    “我当时因为很久没有进食她,腹中饥饿难耐,所以没有及时抓住他,后来我只得和他一起滚落下去。”

    “他为了保护我,便将我护在身下,只让自己受了伤害。”

    说到这时,芦琦再次哭成了一个泪人,又看向了此刻正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苏轻。

    黄一鸾听了芦琦所言,芳心大为颤抖,眼泪也差点落下,却也明白,眼下正是安抚芦琦的时候,不可再跟着流泪了。

    而灵梅大师听后,轻叹道:

    “原来如此,难怪他脉象如此奇怪,原来是半夜受惊,又急忙逃跑……”

    话还没说完,芦琦就接过话道:

    “师傅,你还不知,他身上这个暗疾,其实也是因为徒儿……”

    说着,芦琦满脸自责地向灵梅大师说起,此前因为苏轻的好意阻拦,她却重重捶了苏轻胸口一下的事情。

    越到最后,芦琦越发自责惭愧:

    “师傅,若非因为我,苏轻也不会留下这个暗疾,也若非因为昨天救我,他就不会昏迷不醒了。”

    说着,芦琦竟然一边哭一边跪在了灵梅大师面前:

    “师傅,求您一定要治好他,此后让徒儿做什么都行…”

    灵梅大师见芦琦此刻状况也很差,心疼不已,急忙亲自搀扶着她,又暗中给她把脉,感受到她的脉象极为不稳后,灵梅大师心中十分着急。

    一把将芦琦搂在怀中安抚道:

    “傻孩子,你这说的什么傻话,莫说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徒弟,就说苏公子为了你们,为了茫荡派,我也会不遗余力地救他的。”

    “你就别担心了…”

    眼见芦琦听后,身子都在颤抖,灵梅大师眼中闪过几分怜惜,朝着她后脑勺一处穴位轻轻一点后,芦琦便昏睡在了灵梅大师怀中。

    黄一鸾见此,心下一惊,疑惑地看着灵梅大师。

    灵梅大师则将芦琦交给了她,又解释道:

    “你师妹经历太多了悲喜,又因情感而伤心,眼下心绪极为不稳,若再不让她休息,恐怕要出事。”

    “你先扶她去房间休息,这里有为师看着,不会有事的。”

    听了灵梅大师的解释后,黄一鸾内心在不一颤,急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芦琦,离开了这屋子。

    眼看着黄一鸾抱着芦琦离开,灵梅大师长叹几声,心里想着,还真是苦命鸳鸯,希望这次过后,他们能够快乐地生活下去。

    “咳咳咳……”

    就在此时,躺在榻上的苏轻突然轻咳了起来,这让灵梅大师惊醒了过来,赶忙过去查看

    随即碰到苏轻手时,灵梅大师感觉苏轻的身体在升温,又急忙伸出手来放在苏轻额头上。

    “这么烫?”

    感受到苏轻状况不对,灵梅大师急忙将苏轻扶起,又来到苏轻身后,盘腿坐下。

    以她对苏轻病情的了解,知道刚刚只不过是替苏轻将脓血逼了出来,却还是晚了,病邪已经入体,这时候光靠药石都很难医好。

    灵梅大师这时回想起了芦琦和黄一鸾两人,又看着苏轻的后背,轻叹道:

    “罢了,就算付出老身的性命,也得保你性命无忧,只望你此后对老身两个徒弟好一些,对她们一辈子不要变心!”

    虽知道此刻苏轻不可能听到自己说的话,灵梅大师却依旧说了出来,或许这样也能给她一个理由吧。

    随即,见看到灵梅大师双手撑在了苏轻背后,片刻后,一丝丝热气从苏轻背后升起。

    没一会,苏轻整个后背都在冒着热气,甚至连头顶都出了白烟,脸色一时通红,一时惨白,而且面露难受之色。

    “苏公子,保持灵台清明,一定要坚持住,切莫睡着了!”

    灵梅大师突然对着苏轻说道。

    这时的苏轻虽然还未清醒,可却也有一点点的意识,听到灵梅大师的话后,竟然真的开始咬牙坚持了。

    过了一会,抱着芦琦回房休息的黄一鸾回来了,看到灵梅大师似乎正替苏轻疗伤,满脸惊忧,急忙过来查看。

    黄一鸾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她看到灵梅大师和苏轻两人头上,都在冒着白烟,而且两人脸上皆面露艰难困苦之色。

    迟疑半响后,还是出口问道:

    “师傅,你…你这是……?”

    灵梅大师并未转头,只口动回道:

    “苏公子病情加重了,以为师的能力,恐无法替他医治,最主要现在山上没有药材,而山下又成了一片混乱。”

    “所以,为师只能传一些内力给苏公子,能不能靠着这些内力扛过这次病邪入体,还得靠他自己!”

    黄一鸾听了,张大了檀口,惊呼:

    “师傅,不可啊,您难得修炼出内力,若是因此而…”

    话还没说完,就被灵梅大师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眼下只有这个办法,若为师散一些内力就能让苏公子醒来,说什么也值了。”

    “鸾儿,你去门口站着,这时候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黄一鸾听后,满心的惊颤,别人不知这内力多难修炼,她可是知道的。

    灵梅大师如今五十多岁了,也不过修炼了十来年的内力,至于她们这些弟子,连内力的门槛都没摸着呢。

    可眼见灵梅大师毫无顾及传送内力替苏轻治病,黄一鸾此刻心中无比的敬佩灵梅大师,也想着,待苏轻醒来后,要好好报答灵梅大师。

    又怔然片刻后,黄一鸾给灵梅大师行了一礼,这才来到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

    时间来到了午后。

    黄一鸾突然接到消息,说是付佑新又带着人上山来了,而这一次,付佑新竟然带了上千人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黄一鸾,内心有些紧张和惊骇,想了想,还是喊了一个人来代替她在灵梅大师的房屋门口守着,她则来到了外头。

    “徐标,黄一鸾,这次看你们还怎么嚣张,快些将苏轻那小白脸交出来,再跪地求饶,我或许可饶你们一命。”

    眼见自己身后有千余人,付佑新底气十足。

    黄一鸾刚到时,徐标已经站了出来,提着大刀,满脸铁青地斥责着:

    “付佑新,你这个没人性的逆贼,你还敢来这里?”

    “你可知,眼下你们造反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如果我没猜错,朝廷派来镇压你们的大军,肯定已经来了。”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投降自首得好,免得被乱箭射杀!”

    这话让付佑新脸色猛然大变,随后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着徐标道:

    “徐标,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本元帅就算死,也要先杀了你们!”

    说完,付佑新便挥手,指示身后众多乱民动手。

    一时间杀喊声一片,徐标这边也是率先领头,领着众多难民和他们厮杀在了一起。

    黄一鸾见状,急忙让茫荡派的人一起出动,她自己也身先士卒,冲入人群中,大杀四方起来。

    毕竟这些乱民不过是力气大的青壮年而已,哪里是黄一鸾这样习武之人的对手。

    再加上徐标有如一个战神一般,一刀下去,竟然能够连着砍翻好几人,他身边一丈之内,竟然没人敢靠近。

    付佑新眼见黄一鸾和徐标等人武力竟然如此猛,而且他带来的乱民,眼见打不过,有人已经开始往山下逃跑了。

    这让付佑新十分惊骇,急忙喊道:

    “兄弟们,撤,等本元帅集结更多的兄弟来,再来好好报此仇!”

    喊完后,付佑新开始往山下跑去,众多乱民见此,哪里还敢继续打,也急忙跟着逃跑起来。

    “好耶…我们赢了…”

    眼看着这些乱民被自己赶走,山上的难民们皆是欢呼起来。

    不过,也有人在哭泣,因为刚刚交手,还是死人了,眼看着自己亲人逝世,自然悲痛不已。

    黄一鸾原本也很高兴和兴奋,可看到有人在哭泣,黄一鸾便立马默然起来,又吩咐人清扫战场,将死去的人堆放在一起。

    随后,所有人都跟着默哀了一会后,黄一鸾吩咐将这些死去的人一起埋葬了。

    对于失去亲人的难民,黄一鸾又一一亲自安抚慰问,对他们说,付佑新这样的人,肯定不得好死,他们亲人的仇,很快就会得报。

    这些难民也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付佑新带来的乱民杀了他们的亲人,和茫荡派无关,对于黄一鸾的宽慰,他们也很感激,直说茫荡派的人都是大善之人。

    而黄一鸾心里却有些难过,她突然想起,在苏轻写给她的条目中,并没有提到过会死人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应对办法。

    想到这里,黄一鸾十分期望苏轻能够快点醒来,这样付佑新就再不算什么威胁了。

86 左拥右抱乱又来

    为了让苏轻快些好起来,灵梅大师不得不将自己的一些内力传给了苏轻。

    苏轻在没有修炼的情况下,便接收了不少内力,可谓是因祸得福了。

    在内力的加持下,苏轻情况很快就好转了起来,在第二天早上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只不过因为还未痊愈的缘故,暂时不能起来。

    而看到苏轻醒来,黄一鸾和芦琦两人都十分惊喜,二人皆是寸步不离地侍立在苏轻跟前。

    昨日芦琦被灵梅大师拍晕后,好好休息了一天,也恢复如常了,如今苏轻醒来,更为高兴了。

    心中原本的想法也随之改变,彻底接受了灵梅大师和黄一鸾对她灌输的思想,再不多言。

    而苏轻看着她们师姐妹二人,毫无芥蒂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也是松了一口大气,他就害怕二人会因他而闹出隔阂来,到时候他处在中间,就十分为难。

    “轻郎,说起来,可得感谢师傅她,若非师傅及时帮你将胧血逼出,又传你珍贵的内力,这次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眼见苏轻彻底清醒后,黄一鸾便说起了灵梅大师的好来,毕竟这次全靠灵梅大师,才让苏轻安稳渡过危机。

    苏轻听了,很是感激,虽不知黄一鸾说的珍贵内力是什么,可他微微一想便也明白了过来,回道:

    “嗯,待我彻底痊愈后,便好好感激灵梅大师,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这时,芦琦娇笑着说道:

    “苏轻,你快试试,自己体内的内力威力如何?我和师姐修习了多年的心经,都没能修炼出内力来。”

    苏轻闻言,默然感受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体内似乎真的有一股气在全身流动,心下一喜,便让芦琦给他拿来长剑试试。

    芦琦没有迟疑,拿了自己的长剑递给了苏轻,苏轻接过后,配合着体内那股气,长剑一出。

    “呲啦!”

    一声清脆声响从长剑上传来,只见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很浅的划痕,就如同长剑划过一般,可长剑一直在苏轻手中。

    这一幕让苏轻三人皆是有些惊诧,芦琦更是羡慕地说道:

    “苏轻,这也太厉害了,这次真是因祸得福了,你都未曾修习过基本功,竟然就有了内力。”

    黄一鸾眼眸微闪,并未显露出羡慕之色,反而满满的骄傲神色。

    苏轻则十分轻快地拿着长剑挥舞了几下,刚刚出击,他就已经明白,这内力的珍贵之处了,这下心中自然是十分开心和激动,他也算是武功高手了?

    就在此时,黄一鸾想起了付佑新来,便担忧地说道:

    “轻郎,在你昏迷的时候,付佑新带着人来过两次,昨日更是带来了上千乱民,也因此,咱们山上有人丧命。”

    “我怕他还会再来,你觉得接下来咱们该怎么防备?”

    一说起付佑新,苏轻眼神一冷,不屑地说道:

    “这人还真是自寻死路,好好的却要跟着人去造反,鸾儿,你别担心,他若还敢来,就是他的死期。”

    说着,苏轻又看向了芦琦:

    “我答应过琦儿,要将付佑新抓来给她亲手处置的,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芦琦闻言,俏脸上闪过几分愤怒,握紧秀拳,说道:

    “昨天他来时我被师傅拍晕了,若他还敢来,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眼见苏轻和芦琦都如此说,黄一鸾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嫣然一笑,再不多说。

    过了一会,黄一鸾又想起了徐标来,便告知了苏轻和芦琦,有关徐标的事情。

    苏轻和芦琦两人听了,都有些诧异,苏轻接过话问道:

    “鸾儿,听你的意思,这徐门主还是个高手不成?”

    黄一鸾轻轻颔首:

    “没错,以我看来,应该是的,最少可以和师傅打成平手。”

    这话一出,苏轻和芦琦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芦琦疑惑地说道:

    “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从认识徐门主开始,就未曾见他出过手,真有和师傅打平手的功夫?”

    听到芦琦称呼自己为姐姐,而非师姐,黄一鸾不由得心下一喜,美目微睁,凝视着芦琦:

    “妹妹若不信,等会可亲自出去见一见他,自然就明白了。”

    芦琦见黄一鸾凝视着自己,内心一酥,忍不住回了黄一鸾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后又轻轻点头,再不多说。

    就在此时,苏轻也感受到了她们二人的姐妹情深,急忙一手拉住一个,说起了三人间的情话来。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芦琦和黄一鸾两人都快贴着苏轻了,皆是美眸迷离,听着苏轻说一些羞人却又忍不住继续听的话。

    可突然间的轻咳声,让三人瞬间惊醒了过来,芦琦和黄一鸾两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急忙站直了身子,通红着脸颊,因为她们都看到进来的人,是她们的师傅灵梅大师。

    二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又满脸羞赧地给灵梅大师问好。

    灵梅大师看了看三人,神色有些微妙,轻声说道:

    “老身观苏公子已经醒来了,你们二人便扶他去客房吧,总躺在榻上也不好。”

    黄一鸾和芦琦二人听了,脸上的红霞更甚了,急忙低头应承。

    倒是苏轻脸皮厚一些,反而还在向灵梅大师表明谢意:

    “多谢大师救我,还将珍贵的内力传于我,晚辈铭记于心,他日定当双倍奉还恩情。”

    灵梅大师听了,摆了摆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苏公子你替我茫荡派做了这么多事,这些都是老身应该做的。”

    这时芦琦和黄一鸾两人感觉十分羞赧,苏轻还来不及多说,便被她们二人架着离开了这屋子。

    灵梅大师眼见黄一鸾和芦琦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苏轻离开,脸上闪过几分慈祥的笑意,又微微摇头。

    ……

    “哎呀,你们轻一点,是想谋杀亲夫嘛…”

    很快,苏轻便被黄一鸾和芦琦二人抬回了一间客房了,二人似乎有些不满苏轻刚刚的厚脸皮,便故意加重力道地将他放置床铺上。

    苏轻感受到了二人的态度,便忍不住嚷嚷起来。

    这让芦琦和黄一鸾两人,又皆是心下一惊,急忙低声询问,生怕苏轻磕碰到了。

    眼见二人如此在乎自己,苏轻满脸笑容,随手一揽,便将二人都搂入了怀中。

    虽然身上还有一丝丝的痛楚,可此时左拥右抱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别说多开心了。

    芦琦和黄一鸾两人见苏轻不仅没事,反而将她们二人搂进怀中,皆是忍不住嗔怪起来。

    不过,倒没有再动弹,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苏轻的伤口,又感觉苏轻手开始不规矩,二人只得满脸红霞,任由其轻薄了。

    ……

    ……

    傍晚。

    付佑新领着约摸上万人,慢慢往山上移动。

    苏轻清醒来后,便已经开始指示黄一鸾如何管理难民以及布防了。

    他知道付佑新肯定还会来,所以便让黄一鸾派人在沿途看守,只要山下有动静,就立马上来通禀。

    故此,付佑新这次带领上万乱民上山而来,苏轻他们早早就知道了。

    和黄一鸾她们满脸焦虑不同的是,苏轻倒是有些疑惑,为何付佑新还能聚集起上万乱民?

    按理说,上次他去救芦琦之时,将付佑新带领的乱民营地破坏一通后,付佑新不应该还有这般凝聚力才是。

    而且通过黄一鸾的诉说,也证明了苏轻的猜测,付佑新前两次上山来时,都没有带来太多的人,最多上千乱民。

    这次付佑新竟然可以再次聚集上万乱民,苏轻觉得很是奇怪。

    不过,他却不担心付佑新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这次他定要让付佑新来一个有去无回。

    苏轻清醒过后,便告知黄一鸾,让其安排人,在上山的各处都设下陷阱,这样付佑新即便带着人硬闯,走到茫荡派山门前时,恐怕也得少很多人了。

    也正如苏轻所想,这些陷阱让这些上山的乱民,吓得不敢再向前,若非付佑新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怂恿他们,这些乱民恐怕不会再上山了。

    而此时在山上的难民,也已经多达五六千人,这些人在苏轻早早布置的条目规矩下,显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混乱,也没有人觉得活不下去。

    早在苏轻还没回来时,黄一鸾就已经让难民们成立了巡逻队,捕猎队,采摘队,后勤队等等。

    故此,短时间里,倒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毕竟茫荡山中,还是有些野果野味的,勒紧裤带,还不至于饿肚子。

    而苏轻眼下却有些痛恨这个时代的官府不作为了,如果他记得没错,从八月初一,有人造反开始起,到今日八月初七了,都过去七天了,依旧没看到有前来镇压暴/乱的官兵。

    苏轻虽然明白,这里是古代,消息闭塞,通讯并不发达,可这都过去七天了,沿平县城早都十室九空了,却依旧没看到官兵的影子。

    这让苏轻都不由得想着,是不是也造反算了,以大崇朝这样的反应速度,如果精心策划,恐怕早已拿下几座府城了。

    虽然想是这般想,但苏轻并未真的想去执行,眼下对于他来说,解决付佑新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别的,暂且就别妄想了。

    这时苏轻既然已经醒了,所以明面上虽然还是黄一鸾在发号施令,可背后其实早就已经换成了苏轻,只不过他不露面而已。

87 义正言辞斥私心

    在茫荡派客房内,苏轻这会坐在了椅子上,俊容平静,眼眸深邃,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

    这时只听到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逐渐传来,苏轻目光瞬间聚集在了门口处。

    一息之后,只见芦琦身着一身劲装,轻跑了进来,又急忙通禀:

    “苏轻,付佑新他们已经快打到山门了,眼下应该还有五六千乱民的样子。”

    “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口号,说是杀狗官,要活命。”

    苏轻听了,眼神一闪,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说付佑新怎么突然间又能聚集上万乱民了,原来是为了张顺镇这个狗官而来。”

    说起张顺镇,苏轻便满脸凝重地说道:

    “琦儿,想来是有人透露了张顺镇等人的踪迹,你附耳过来……”

    芦琦不疑有他,凑到苏轻面前,认真听着苏轻的吩咐,又将苏轻所言,一一牢记于心。

    突然间,芦琦感觉苏轻说完了,正准备去传话时,若感觉自己耳朵处被苏轻轻薄了一下。

    这让她瞬间内心一阵酥麻,满脸红霞飞起,身子都有些发软,急忙远离了苏轻一些,又捂着耳朵,嗔道:

    “坏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戏人家,哼!我要去师姐那告状,让她也不理你。”

    苏轻听了,微微一笑:

    “好琦儿,不过是表达我心里对你的情意而已,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这么做就是了,何必去告状……”

    “再者说,如今什么时候,不过就是付佑新领着一些乌合之众上山而已,不用太担心。”

    芦琦听了这番诡辩,更为脸红了,轻啐了一口后,翻了翻美目白了苏轻几眼,又轻轻跺了跺脚这才离开。

    苏轻见她如此,笑容更甚了,只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芦琦,也正是他喜爱的缘故。

    …

    芦琦带着苏轻的指着来到了前面,将苏轻所言一一告知了目前茫荡派的指挥之人黄一鸾。

    黄一鸾闻言,眼眸微亮,下意识问道:

    “能行吗?”

    芦琦则回想起苏轻刚刚对自己的轻薄,急忙转头,通红着俏脸,支吾地说道:

    “他…他就跟我说了这些,至于行不行,我也不知…”

    黄一鸾见她如此,眼中闪过几分怀疑,不过自她们认识苏轻起,苏轻的才智,是她们有目共睹的,故此黄一鸾再不迟疑,准备按照苏轻所言来做。

    先是让人将灵梅大师请了出来,又让茫荡派来的所有都出来集合,又亲自领头,来到了门口台阶之上,等待着付佑新等人的到来,

    没一会,只见杀喊声由远及近,又见付佑新领头,冲到了山门前。

    可看到茫荡派山门前面,众多难民摆开架势,迎接他们的样子,付佑新满眼惊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此前他来时,茫荡派外面也就上千难民,而眼下竟然已经聚集了五六千之多了。

    因为上山路上的陷阱,让付佑新带领的上万人,到这个时候,也只剩五六千人了。

    又看到在无数的难民后面,茫荡派大门的台阶之上,黄一鸾领头,灵梅大师、芦琦等人皆在,心中下意识有些畏惧,这时候付佑新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可眼下他来都来了,若是什么都不说,就灰溜溜离开,付佑新还是明白,这样会让自己威信大失,再不可能聚集于此之多的人了。

    于是,付佑新咬了咬牙后,指着领头的黄一鸾说道:

    “黄一鸾,我原以为,你们不分黑白,看上苏轻这个没用的小白脸也就罢了。”

    “竟然还敢窝藏山下的贪官污吏,若非听到有人说,此前张顺镇这个狗官,带着人上山来之后,就再也不见了,我们还要被蒙在鼓里。”

    “我就说,张顺镇这个狗官怎么突然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原来是被你们茫荡派给窝藏了!”

    说着,付佑新知道自己占了理,便更为有底气了,看着这些难民,大声说道:

    “乡亲们,你们不要被茫荡派给骗了,害得咱们活不下去的张顺镇这个狗官,就在茫荡派里面。”

    “咱们应该先杀了张顺镇这个狗官,再杀了茫荡派所有人!”

    这话一出,惹来不少难民的骚动。

    付佑新眼见自己说的有用,便又指着黄一鸾身后了一些人,接着说道:

    “乡亲们,你们若不信,可回头看看,那些人可都是县衙里的衙役,就是张顺镇的狗腿子,也可以证明我说的没错,张顺镇这个狗官,就在这茫荡派里面。”

    众多难民听了,却并未转头,反而满脸愤怒地看着付佑新,这让付佑新脸色讪讪,不明白自己说错了哪句话,竟让他们如此愤怒?

    这时,站在台阶高处的黄一鸾发话了:

    “付佑新,你以为你的鬼话,大家还会听吗?”

    “实话告诉你吧,我身后的人,确实是县衙里的衙役,可他们早就改邪归正,而且乡亲们也早就接纳他们了,你竟然用这样的拙劣理由来挑拨离间?”

    付佑新闻言,脸色微变,暗暗稳了稳心神后,急忙回应:

    “即便如此,你可敢承认,张顺镇就在你们茫荡派?”

    黄一鸾玉容寒霜,美眸中皆是冷冽之色,冷冷说道: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张顺镇就在我们茫荡派柴房里关押着。”

    这话一出,引来众人一片骚乱,不少难民都纷纷回头,想听听黄一鸾到底有何解释。

    付佑新没想到黄一鸾竟然大方承认了,还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道:

    “哈哈哈,大家听听,她承认了,她承认张顺镇这个狗官就是被他们窝藏的。”

    “乡亲们,咱们还跟他们废话干什么,直接冲进去,杀了张顺镇这个狗官再说,他才是咱们所有人的仇人,也是罪魁祸首!”

    虽然难民们都有些骚动,可听付佑新的话后,却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在静静等待黄一鸾给出解释。

    付佑新见状,也只得先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等待着黄一鸾的回应,毕竟这些难民和他带领的乱民人数相等,他也不想直接硬闯。

    而这时黄一鸾则质问起来:

    “仇人?罪魁祸首?”

    “付佑新,如果张顺镇这个狗官确实该死的话,那么你这个带领众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逆贼头领,就该被千刀万剐,施以凌迟而亡!”

    说着,黄一鸾微微停顿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苏轻交代的话,这才接着说道:

    “张顺镇确实该死,我们不否认,可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果私自斩杀,必将惹来朝廷注意,杀他的人,最终都逃不过朝廷的追杀。”

    “你以为我们不敢杀张顺镇这个狗官哪?”

    “我们只不过不像你一样,已经失了心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也忘了,你带领的人,都是平头百姓。”

    “你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自封为大元帅,我觉得,你这是带领他们自寻死路,你以为自己能抵抗得了朝廷大军吗?”

    “还是说,你就是想杀人?想害人?付佑新,想一想你们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吧!”

    “在场这么多上山逃难的乡亲,哪一个不是无家可归?无处藏身了。”

    “张顺镇最多逼得他们无以为继,可你却带领乱民,滥杀无辜,直接杀了他们,烧了他们的房子,抢走他们的钱财,说起仇人,你才是大家的仇人,你才是罪魁祸首!!”

    这说说得振振有词,掷地有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也让这些难民和乱民皆是突然明白了过来,纷纷怒视付佑新。

    付佑新没想到,黄一鸾的一番话,竟然立马扭转了局势,这让他满心惊慌。

    眼见身边不少人也怒视地看着他,付佑新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最终只得支吾着说道:

    “大家别听她胡说八道,一切都是因为张顺镇这个狗官,横征暴敛,欺压咱们,咱们不得已才反抗暴/政。”

    “就算朝廷要怪罪,也只能怪罪于张顺镇这个狗官,不会怪咱们的。”

    话音刚落,黄一鸾便接过话,冷哼道:

    “哼!付佑新,到这个时候,你依旧执迷不悟,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着,黄一鸾又朝着付佑新身边众多乱民喊道:

    “乡亲们,你们仔细看一看,这些人中可有你们的亲人,这时候不要再跟着付佑新了,朝廷大军马上就要到来,你们还跟着付佑新,就是死路一条啊!”

    众多乱民原本听了黄一鸾的话,就已经醒悟了过来不少,回想他们一路烧杀抢掠,做了不少恶事,心中惭愧不已。

    这时又听黄一鸾提醒,难民群中是否有他们的亲人,这些乱民们,便都忘记了他们上山来的目的了,皆是仔细地看着这些难民,是否真的有自己的亲人。

    “牙子…牙子…”

    “爹…娘…”

    突然间,有人认出了自己的爹娘,立马飞奔了出来,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有一就有二,接下来不少乱民都找到了自己亲人,有些眼看着自己的家人少了,便明白,肯定是在这次劫难中丧生了,一时间惭愧不已,立马跪地痛哭起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茫荡派山门前,就见一幕幕人间悲情上演,哭声一片。

    这让站在黄一鸾身后的灵梅大师见了,忍不住轻叹几声,又闭眼默念心经。

88 轻抓贼首终安定

    付佑新怎么也没想到,黄一鸾的一番话,竟然让茫荡派成为了认亲之地,这下他真的有些畏惧害怕起来。

    眼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付佑新便急忙往后头慢慢移动。

    可芦琦一直在盯着他,见他似乎要逃,便立马大声说道:

    “付佑新,你往哪里跑,今日定叫你死无全尸!”

    这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少难民和乱民皆是怒视着付佑新。

    付佑新见状,心里暗骂一声后,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各位兄弟,我可是带着你们杀了县衙里那些贪官污吏的,你们可得记我的好啊。”

    话音刚落,就听芦琦怒斥道:

    “狗屎!付佑新,你就是因为输给了苏轻,所以心中不甘心,见有人造反,你便充当了头头,自以为自己很有威望,很有理由是吗?全都是屁话!”

    “乡亲们,这时候可别再听他蛊惑了,将这个逆贼抓起来,你们便没有罪名了。”

    付佑新听了,脸色大变,颤抖着手指着芦琦道:

    “芦琦,你这个贱人,赶紧闭嘴……兄弟们,真正的罪魁祸首张顺镇,就在茫荡派里面,随我杀进去!”

    这时候付佑新也明白过来了,跑肯定是跑不了,还不如多杀几个人再说,尤其是芦琦和黄一鸾这两人,付佑新恨不得立马杀了她们。

    随着付佑新挥手,还真有他地忠心‘下属’跟着一起冲,人数却不多,只有上百人。

    “逆贼,正好今日,我亲自清理门户,也算是赎罪了!”

    这时人群中一直未曾出面的徐标突然出现了,提着大刀便朝付佑新砍去。

    付佑新原本还想着越过众人,直接冲到黄一鸾和芦琦面前去,杀了她们。

    可徐标的突然出现,让他瞬间变得寸步难行,只得放弃最先的想法,先杀了徐标再说,又沉声说道:

    “徐标,枉我称呼你这么多年的师傅,到头来什么没学到不说,白白给你当了多年的下手,如今还要来杀我,那就休怪我不顾此前的情谊了。”

    徐标听了,冷哼道:

    “哼!付佑新,你敢说我没有用心教你武艺?是你自己天赋差劲,学艺不精,还不知天高地厚,却总怪别人,难怪你如今会落得如此地步。”

    说完,二人便交上了手,付佑新根本不是徐标的对手,只好往人群里躲闪。

    徐标为了不伤及无辜,只得收敛着对打,给了付佑新很大的机会。

    黄一鸾和芦琦等人在台阶上看着,皆是有些着急,黄一鸾突然娇喝道:

    “诸位乡亲,你们快快让开,以免让付佑新这贼子钻了空子,你们站在一旁看着就是。”

    说完,黄一鸾又转首看着灵梅大师说道:

    “师傅,您也在这看着就是,轻郎的计策生效了,而且效果十分好,用不着您出面了。”

    黄一鸾刚刚说的话,都是苏轻早早告知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跟着付佑新的乱民们惊醒过来。

    不过苏轻也明白,付佑新可能已经有一定的威望了,想来会有不少拥趸。

    故此,苏轻又让黄一鸾将灵梅大师也叫出来,毕竟灵梅大师可是她们的师傅,茫荡派的掌门人,实力比这些乱民可厉害多了。

    不过,眼下显然已经用不着灵梅大师出面了,付佑新身边才跟着上百人,只黄一鸾和芦琦这些弟子,就足够控制局面了。

    接着黄一鸾又示意芦琦等人一起出动,将付佑新抓起来再说。

    而等她们入场时,付佑新已经被徐标给控制住了,至于付佑新的一些拥趸也已经被众多的难民们给擒住,场面瞬间被控制了下来。

    芦琦这时来到付佑新面前,先是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又多踩了几脚后,这才算是先消了此前的怒气。

    而付佑新则是满脸狰狞地说道:

    “杀了我!你们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发誓,一定要将你们全部都杀了!”

    芦琦见状,恨不得立马拿剑将他杀了,可也知道,付佑新是逆贼首领,还有些作用。

    不过,即便如此,芦琦还是拿起手中的剑,在付佑新身上狠狠划了几剑,眼见付佑新疼得面目扭曲,痛不欲生,这才算是消了心头之恨,又冷冷地说道:

    “若不是因为你还有用,姑奶奶现在就杀了你,岂有你在这里嚣张的份!”

    眼见付佑新似乎还要回话,芦琦便立马示意一旁的人,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异物塞进了付佑新的口中,付佑新瞬间便只剩呜咽之声了。

    这时黄一鸾则朝着徐标拱手道:

    “徐前辈,您真是立了一大功,亲手擒获了这逆贼首领,想来朝廷定会奖赏于徐前辈您的。”

    徐标听了,却急忙羞愧地摆手:

    “黄师侄切莫羞煞我了,是我教徒无方,竟然出了付佑新这样一个逆贼畜生,抓他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黄一鸾闻言,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徐标满脸羞愧的样子,便再不说此事,而是笑着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徐前辈,此前是因为大家需要逃难,不得为您一人破坏了规矩,可如今付佑新这个贼首被擒,徐前辈总该可以进去小叙了吧?师傅她早就想见见您了。”

    徐标听了,往茫荡派大门处看了过去,只见灵梅大师正看着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只得点头:

    “也好,付佑新这个逆贼首领被抓,那么咱们大家也可以下山去了。”

    这话正是黄一鸾要对在场所有难民们说的,微微点头后,朝着四周说道:

    “诸位乡亲,张顺镇这个狗官,横征暴敛,巧立名目,实为该死,你们放心,眼下这个狗官已经被我们抓住,此后再不可能欺压大家。”

    “至于付佑新这个狗贼,也已经被抓住,大家便可以安然下山了,想来田地里的作物这会还可以收回一些,待到明年这个时候,大家便又能恢复如初了!”

    这话一出,不少难民皆是掩面痛哭起来,他们先是经历了张顺镇这个知县吃人一般的暴/政,接着又经历了付佑新带领的造反浪潮。

    山下可以说是满目疮痍,百废待兴。

    不过,如今总算是有个盼头了。

    而不少人都知道,这次劫难,若非是茫荡派,他们不仅连个避身之处都没有,甚至可能连何时可以放心地重建家园,都犹未可知。

    故此,很多人都自发地跪了下来,给黄一鸾她们行大礼,感激茫荡派帮助了他们,给了他们希望。

    黄一鸾心地极为善良,眼见众人如此,急忙亲自去搀扶,又满心的感触,眼眸中也跟着出了一丝水雾。

    心中又觉得自己的爱郎真是厉害,不仅顺利将张顺镇抓了来,而且还给了众多乡亲诸多帮助,一时间心中又很是骄傲和自豪。

    这时徐标看了看天色,觉得天快黑了,这些难民如果这会下山,也没个落脚之处,还不如在山上再待一晚,待明日清晨下山也不迟。

    这个想法,立马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黄一鸾更是吩咐后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来,让所有人都能够吃饱了,安心睡一觉后再下山。

    随着这个吩咐一出,不少难民皆是称呼黄一鸾为救苦救难的女菩萨,让黄一鸾羞赧得红着脸,谦虚地回应。

    ……

    在后方的苏轻也接到的消息,知道自己计策没有实效,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又想着这次过后,他也该回临安去了。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之时,芦琦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扑进了苏轻怀中,一言不发。

    苏轻见状,先是轻轻搂着她,随后十分不解地问道:

    “琦儿,你怎么了?对了你师姐呢?”

    芦琦抹了抹眼眶后,瘪着嘴说道:

    “师姐在安排今日的晚饭……苏轻,我只是觉得,这些百姓也太苦了,为何上天就不能对大家好一点呢,让他们遭受如此多的苦难和折磨。”

    突然又话锋一转,恶狠狠地说道:

    “张顺镇和付佑新两人都该死,我觉得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杀了他们才是,免得朝廷心软,不砍他们的头。”

    苏轻还以为芦琦怎么了,听了这话后,才知原来是因为这个,便松开她,轻柔地替她擦拭泪花,又笑着安抚:

    “付佑新这个逆贼首领,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琦儿你放心,付佑新死定了,若他没死,我便将他抓回来,让你亲自解决了他。”

    “至于张顺镇这个狗官,我虽不敢保证他会被砍头,但他治下发生了暴/乱,他这个知县绝对做到头了。”

    “接下来如果没有人替他说好话,我觉得他也是被判重罪的,最起码也得被流放数千里,去当一辈子的奴隶。”

    芦琦闻言,微微点头,眼眸轻眨,凝视着苏轻,又忍不住主动环抱住了苏轻。

    这让苏轻内心不由得一荡,正准备朝她‘下手’时,突然想起什么来,满脸喜色,急忙说道:

    “琦儿,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快去将鸾儿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商议,快。”

    芦琦见苏轻说的着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见他满脸喜色,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多问,就去找黄一鸾了。

89 简办婚礼又起风

    “什么?今晚成婚?”

    被芦琦匆匆叫来的黄一鸾,听到苏轻的想法后,满脸迟疑。

    芦琦大大咧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黄一鸾心细,总觉得这会办婚礼有些不妥。

    苏轻则愧疚地说道:

    “鸾儿,琦儿,你们应该也知道,回到临安城后,我们的婚事恐怕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办。”

    “不如趁着这会山上人多,而且你们师傅当面,咱们就简单办个婚礼,待日后我再弥补于你们了。”

    这话说完,芦琦还脸色如常,黄一鸾却已经满脸通红了,心细且聪慧的她,瞬间就猜到苏轻什么心思了。

    办婚礼是假,想着和她们入洞房是真!

    黄一鸾虽猜到了苏轻的想法和目的,却也不抵触,她其实已经将心都托付给了苏轻,也早就放下一切来,愿意将自己都交给苏轻。

    即便没有办婚礼也无所谓。

    而让黄一鸾心动的,并非因为苏轻的想法,而是听到苏轻说,可当着她们师傅的面成亲。

    灵梅大师对于她们来说,亦师亦母,她们二人成婚,自然很想得到灵梅大师的祝福和见证。

    可黄一鸾也知道,等到苏轻娶了正房后,再来娶她们,都不知何年何月了,那时候灵梅大师还愿不愿意下山去观礼,也是个问题。

    故此,黄一鸾虽满心羞赧,却还是微微点头:

    “嗯,若是如此,我自然同意……”

    又看向了芦琦,似乎在询问她的态度,而芦琦则大大咧咧地回道:

    “姐姐都同意,我自然同意,更何况能够当着师傅的面,还有这么多乡亲的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眼见芦琦还未猜到苏轻的‘险恶’用心,黄一鸾便通红着脸颊,在芦琦耳边轻声解释了起来。

    芦琦听了,瞬间脸红,耳朵根处都是通红的,又看着苏轻嗔怪道:

    “哼!坏人,难怪你突然这么着急…若非姐姐提醒,我还蒙在鼓里……”

    苏轻见她们二人说了几句悄悄话后,芦琦便责怪起了自己,霎时老脸一红。

    急忙先看了一眼黄一鸾,见她也是满脸嗔怪之意,内心反而十分欢喜,恨不得这会就将二人送去洞房……

    眼见苏轻目光越发炽热,黄一鸾突然芳心微酥,美眸逐渐开始迷离,好在她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便羞红着脸,转身离开了,走时留下一句:

    “我去找师傅商议了…”

    屋中便只剩苏轻和芦琦二人,芦琦没有理由离开,只得耐着性子呆在屋中,故作生气的样子,不搭理苏轻。

    苏轻见状,只觉得好笑,便只挑一些哄人的软语说,没一会芦琦就变了脸,主动贴靠在了苏轻身上,一脸的幸福温馨之感。

    ……

    夜晚。

    整个茫荡派一片热闹喜庆的样子。

    对于黄一鸾提出简办婚事的要求,灵梅大师听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还正担忧着,待黄一鸾和芦琦两人跟着苏轻离开后,她此后恐怕没机会看到她们二人成婚时的样子了。

    眼下既然是苏轻主动提出来的,灵梅大师更为欣慰了,便亲自主持这次婚事。

    加上山上还有上万百姓,灵梅大师大手一挥,请他们一起帮忙,顺道也算是吃一次喜酒。

    这些百姓本就十分感激茫荡派,如今一听是黄一鸾这个‘女菩萨’要成婚,纷纷答应帮忙。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整个茫荡派里,热闹非凡,来往的人众多,光是灶台都开了有十几处。

    夜晚来临时,不光是茫荡派里面灯火通明,就连外头,也都是火光明亮,一片欢声笑语。

    毕竟上万人在此,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外围,不过大家却秩序井然,并没有太过于混乱。

    而这时在大厅内,苏轻这个新郎身上披着一块红布,正拉着黄一鸾和芦琦两人来到灵梅大师面前,准备进行婚礼仪式。

    苏轻的父母不在场,灵梅大师自然就是唯一的长辈,灵梅大师此时也精心收拾了一番,满脸慈笑地看着三人。

    芦琦和黄一鸾她们都算是江湖人士,其实在灵梅大师心里,眼下的婚礼,已经算是很正式的婚礼了,江湖人士有时结合,没有外人见证,也算是成婚。

    眼下在茫荡派这里,有如此之多的见证者,灵梅大师心里十分开心,而且她相信,苏轻不会负芦琦和黄一鸾两人。

    待礼成之后,场中更为热闹了,苏轻因为伤还未痊愈,躲过了敬酒的过程,也算是侥幸了。

    而他心里期待的,自然是洞房花烛夜了,这一次他可是连娶二人,一想到大被同眠,苏轻内心便十分激动。

    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因为黄一鸾和芦琦两个新娘子在各自房中分开的,选择和谁洞房,对于苏轻来说,还是一个巨大的选择难题。

    为了不让她们久等,苏轻只得在这边呆一会,又去那边呆一会,来回走动,累得气喘吁吁。

    最后,苏轻不得不装作自己病重,惹来黄一鸾和芦琦两人的关心后,三人终于到了同一间房内。

    至于接下来,在这屋中发生了何事,恐怕也只有他们三人知晓了。

    ……

    翌日,八月初八日。

    一大早,茫荡派外面的百姓便陆陆续续下山,临走时,不少心善之人,还朝着茫荡派拜了拜。

    可就没过一会,有先下山的百姓,突然慌慌张张地返回山上了,这惹来后面的众人不解: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山下难不成还有人作乱?”

    返回的众人则心有余悸地回道:

    “不起作乱,是官兵,好多官兵……领头的将军,看到我们后,便说我们是乱民,要将我们全部抓起来。”

    “我们还是跑得快的,那些跑得慢的,已经被官兵抓起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皆是议论纷纷,满脸担忧之色。

    有人想起了茫荡派的人来,急忙将这个消息传了进去。

    茫荡派一间‘新房’内。

    这时还满脸惬意,呼呼大睡的苏轻,被黄一鸾轻轻地摇晃着:

    “相公,快些起来,山下来了不少官兵,说是要抓走外面那些乡亲呢。”

    苏轻缓缓睁开眼来,轻轻揉了揉眼睛后,听到黄一鸾称呼自己为相公,瞬间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儿,生怕自己一眼不看,就消失了一样。

    “师姐,出何事了?”

    就在此时,在苏轻身下,芦琦也是睡眼朦胧地起身来,许是还未清醒,称呼黄一鸾为师姐。

    而黄一鸾却发现,芦琦衣裳凌乱,起身时一片惊人春光乍泄,急忙给她拿了一件外套来遮住,又通红着脸说道:

    “妹妹,快些服侍相公起来,外面出事了,我先出去看看。”

    说完,再不理会苏轻和芦琦二人,满脸红霞,飞快地离开了这屋子。

    这让苏轻和芦琦两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芦琦突然清醒了过来,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后,惊呼一声,也是俏脸通红,挥舞秀拳轻捶着苏轻。

    苏轻知道她并非有意的,便立马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搂入怀中,又轻点了一下她洁白的螓首,端起夫君架子说道:

    “琦儿,休得胡闹,昨夜你我拜过堂了,我就是你夫君,夫为妻纲,你得事事听从为夫的知道吗!”

    芦琦被他制住了要害,螓首被轻薄,心下一酥,便软软地靠在了苏轻怀中,嘴上却不服气地回道:

    “哼,什么夫为妻纲,休想拿这样的话来约束我,苏轻,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我夫君,若是敢提不好且不对的,我一样不会认同。”

    苏轻闻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秀背,又说了几句后,突然想起黄一鸾说的,急忙正色地说道:

    “琦儿,快别闹了,听闻山下来了一些官兵,正准备抓走外面那些乡亲们呢,咱们快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芦琦原本还想着和苏轻温存一会,一听苏轻说起这个,便立马收起心思,急忙起身,又服侍着苏轻穿衣。

    也来不及梳洗了,二人一同来到了外面。

    而这时,茫荡派外面的不少百姓,因为害怕被抓,已经挤到了茫荡派里面来了,再无此前的安稳秩序。

    苏轻见着他们一直在往里面挤,大门都快被挤难了,黄一鸾和茫荡派的小弟子们,皆是扯着嗓子在喊,可没人听他们的。

    眼见黄一鸾满脸着急,苏轻便有些心疼,急忙跳到高处,朝着众人高喝:

    “够了!你们挤什么挤?挤进来又能如何?你们以为外面的官兵,打不进这里来?”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愣住了,茫然地看着苏轻。

    而苏轻见局势稳定了下来,又接着呵斥:

    “乡亲们,你们昨夜还知道感激茫荡派,今日就恨不得将茫荡派给拆了,你们的良心呢?”

    众人一听这话,皆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来。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回道:

    “苏公子,我们也没办法,外面的官兵见人就抓,咱们只能进来躲一躲风头,并没有其他心思。”

    苏轻听了,冷着脸说道:

    “你们当官兵都是傻子吗?放着这么大一个地方不会搜查?还是你们当茫荡派是神仙地盘,官兵见了都得绕道走?”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苏轻知道,这些百姓们或许并没有恶意,挤进茫荡派来,只不过是他们面对危机之下的本能反应而已。

    所以,苏轻虽然嘴上在质问,可心里却没有怪责众人的意思。

90 恶人一波接一波

    施岱资是东海道一卫所的指挥使,五日前,听到人来通禀,沿平县有人造反,他便立马上书督抚、都司衙门。

    得到督抚、都司衙门的调令后,前日领着三千官兵,慢悠悠地往沿平县而来。

    施岱资是个好逸恶劳且贪婪之人,长着一脸凶相,约摸三十好几的样子,脸上还有一些横肉,看起来就让人畏惧。

    故此,这次来沿平县镇压暴/乱,施岱资走得极慢,走了一天才带着人堪堪来到了沿平县境内。

    进了沿平县境内,看到到处皆是一片狼藉,连一点可捞的油水都没有,施岱资十分失望,只得带着人直奔县城而来。

    待看到县城里面,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后,施岱资更为怒火了,抓了人来拷问,造反的人去了哪里?

    施岱资心里想着,这些造反之人,竟然让他一路走来,什么没捞着,定然要狠狠地折磨一番才行。

    得到结果是,所有造反的人,都被反贼统领付佑新带上了茫荡山去了。

    施岱资又问茫荡山在哪里,得知就在他们身后没多远后,施岱资也不急着上山。

    先吩咐手下在城内‘搜查’了一番,美名其曰搜捕造反罪犯,一旦看到有‘反贼’,便立马拿下。

    其实这会在沿平县城里,哪里还有什么反贼,都是一些无处可逃的可怜之人。

    施岱资带着手下的官兵,将沿平县城里狠狠搜刮了一遍,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

    如果有人敢反抗,便立马以‘反贼’的罪名抓起来。

    就这样,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县城,再次遭受了一次洗劫,这些官兵手中有正规兵器不说,还有‘大义’在身,城内仅剩的一些可怜百姓,这次算是彻底没了活路。

    施岱资还让人抓来了几个姿色不错的良家妇人给他‘享用’,在城内休息的一夜后,才带着人慢悠悠朝着茫荡派而来。

    领头的施岱资并没有身着盔甲,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松松垮垮,骑在马背之上,一脸的玩世不恭。

    一旁还有忠心的下属恭维着:

    “将军威武,我们这些弟兄们,好久没有这般舒爽过了…”

    说话间,从身后拿出了一幅字画递给施岱资,又谄媚地说道:

    “将军,您看看这幅字画,想来那些反贼洗劫县城的时候,根本就不认得这字画的名贵,末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前朝名画,价值不菲。”

    “末将想着,这样的画对于我这样的粗人来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还不如进献给将军您!”

    施岱资听了,眼神一亮,急忙接了过来,打开画卷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嗯,不错不错,看来是前朝的真迹……”

    “这些反贼懂什么字画古董,恐怕看到了也会扔了,说吧,你小子可还有私藏?”

    突然间,施岱资猛然盯着这忠心下属问道。

    这下属急忙摇头摆手:

    “将军,冤枉啊,末将也就看到了这一幅字画,觉得颇为珍贵,这才将其献给将军您,绝无私藏。”

    施岱资却有些不满意,嗡声说道:

    “传令下去,所有搜到的字画古董都得上交给本将军,若敢有私藏,军法处置!”

    原本施岱资以为,沿平县城里已经被反贼们洗劫了一次,肯定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便也不甚在意。

    可这下属送给他一幅字画后,他才猛然想起来,反贼们可认不得这些东西,说不定县城内还有不少隐藏好的古董字画。

    至于他下手的官兵,他自然不会放过,让他们将搜刮来的古董字画全部上缴。

    没过一会,施岱资便十分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大袋子的古董字画,心中倒觉得,这趟来沿平县镇压暴/乱也值了。

    “报,将军,发现一些从山下下来的人,要不要抓来盘问?”

    就在此时,又哨兵前来回禀。

    施岱资惊醒了过来,想都没想就说道:

    “全部都抓起来,不用盘问,全当反贼处理就是!”

    随着施岱资的命令一出,这些官兵自然是见人就抓,没一会就抓了几百人。

    眼见不少人逃回了山上,施岱资便命人往山上追,不一会,就赶到了茫荡派山门前。

    而此时在茫荡派前,以苏轻为首,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施岱资等一众官兵上来。

    苏轻虽然知道这时候的官兵,为了功绩,杀良冒功的事情,肯定做得出来。

    待看到施岱资等人的出现后,苏轻知道自己还是太低估这时候官兵军队的无耻和底线。

    眼见这些官兵一个个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有的还露出了里面的金银细软等物,苏轻便明白,这些官兵,恐怕是一路搜刮而来。

    同时也明白,相比起付佑新带领的乱民,施岱资这些正规官兵,恐怕更为难缠和恶极。

    “呦,你们都在呢,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给本将军全部抓起来!”

    施岱资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了看苏轻等人,盛气凌人地说道。

    看起来,施岱资已经将苏轻等人,全部当做反贼来处置了。

    这让苏轻身后的众人传来一阵阵骚动,所有人都满眼惊恐且不安地看着施岱资等人。

    苏轻见此,深吸一口气后,抬起手来,示意身后众人稍安勿躁之后,朝着施岱资拱手道: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是山下良民,只因山下有人造反,故此特意来山上躲避灾祸而已,并非反贼!”

    施岱资见苏轻领头,气势非凡,不卑不亢,沉稳大方,心下便有些不喜,沉声说道:

    “本将军的名讳,也是你等反贼能够打听的?”

    “你说你们是良民,可本将军是听到山下百姓指认,说你们就是反贼!”

    “本将军奉命镇压造反,劝尔等反贼束手就擒,或可免于皮肉之苦,否则,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人群中再次出现了骚乱,还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将军,我们都是良民,你可不能胡乱抓人啊…”

    “是啊,将军,我们都是山下的人,你若不信,可派人去县衙查我们的身份…”

    “老天爷啊,我们一家已经遭受了如此大的磨难,一定要我们全家死绝吗…”

    “……”

    听到四周传来众人的哭喊声,施岱资脸色依旧未变,反而满脸厉色,大喝:

    “好大胆子,你们这群反贼,冲进县城,杀了县衙官员,又将县城洗劫一空,现在还敢不承认?”

    “众人听令,抓捕所有反贼,若敢反抗,立即格杀!”

    眼见施岱资杀气腾腾,苏轻内心微跳,也跟着大声喊道:

    “住手!”

    “这位将军,我们真是良民,你说我们杀了县衙官员,其实沿平县知县张顺镇也还在我们这里,不知可否让他替我们作证?”

    施岱资听了,心下一惊,眼中闪过几分阴霾,死死地打量了苏轻一番后,冷冷说道:

    “好,你说的张知县人在哪里?”

    苏轻便立马让将张顺镇推了出来,眼下张顺镇正满脸惊恐之色,即便看到施岱资也不敢乱动,因为在他身后,时刻有一把匕首抵着。

    “将军,这人就是咱们沿平县知县,他可以替我们作证。”

    只见苏轻指着张顺镇说道。

    张顺镇也急忙点头:

    “没错,本官就是沿平知县,本官可以证明,山上之人,皆是县内良民,并非反贼,不知将军是那一卫所的?”

    施岱资满脸鄙夷地看了看张顺镇,昂着头说道:

    “你身为知县,被反贼抓住,如今还敢替反贼作证,看来你这个知县也是做得窝囊至极。”

    接着,又看着苏轻说道:

    “你还敢说你们不是反贼,张顺镇身为知县,却被你们掌控,别以为本将军看不到你们用刀逼着他。”

    苏轻听了,知道施岱资根本就打算验证他们是否是良民了,毕竟山上这么多人,对施岱资来说,可都是功绩。

    虽然知道施岱资的心思,让苏轻有些紧张,但也让他彻底看清楚了施岱资的面目。

    迟疑一会后,苏轻大声回应:

    “好,既然你认为咱们是反贼,那咱们就是了……”

    “乡亲们,这些官兵在有人造反的时候不出现也就罢了,如今造反的人都没了,他们就来了。”

    “来的迟也就罢了,还诬陷咱们这些良民是反贼,既然他们不给咱们活路,还守什么破规矩,反抗到底就是。”

    “大家一起向山下冲,只要能活下去,就去督抚衙门告状,再不行去京城告御状,我就不信,天底下,就没说理的地方!”

    苏轻知道,面对施岱资的这样蛮不讲理,一心想得功劳的官兵,除了反抗,别无选择。

    在施岱资这些官兵还没来到之前,苏轻就已经和众多百姓说清楚了,如果施岱资等官兵,不听他们的解释,便只有反抗这唯一的路子。

    而对于苏轻的一番话,施岱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而耻笑道:

    “呵,还说你们不是反贼?”

    “所有人听命,杀了这些反贼,功劳就你们面前。”

    说话间,已经有官兵动手了,而山上的百姓,也在苏轻的带领,和这些官兵动起手来。

    有了灵梅大师传的一些内力,苏轻的伤好得很快,这会虽然还未痊愈,却也已经足够他舞刀弄枪了。

    一时间,整个茫荡派传来一阵阵杀喊之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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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品少爷介绍:
现代人魂穿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成为了知府家的大少爷。
还没来得及体验一下当少爷的滋味,就被抓进大牢里当了囚犯。
好在带着逆天的‘推演’系统,一步步化解危机,解救自己的同时,也保住了亲人。
借着这逆天本事,帮助便宜父亲成就超品宰辅,也成就了一个古代官少爷的洒脱轻闲人生。
(ps:非考据党、无脑小白文。)阁品少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阁品少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阁品少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