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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品少爷全文阅读

作者:味不强     阁品少爷txt下载     阁品少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 欲开茶店夜寐谋

    眼见苏秉之似乎要宣扬自己的名声,苏轻下意识便觉得不好。

    且不说他‘原本’就名声狼藉,宣扬这样的小事,只会惹来非议。

    更何况,苏轻觉得自己只不过随手做了一件事情而已,不值得去宣扬。

    想了想,苏轻便劝说道:

    “父亲,你看这只是一件小事,就没必要大张旗鼓了吧,本来就会惹来太师的注意了,若还要大肆宣扬,那就更不好了。”

    苏秉之则眯了眯眼睛,随即摆手道:

    “我儿不必担忧,只要是地方上正经的好人好事,经得起别人查探,就不怕外人说什么。”

    “更何况,这几个人还是来自太师府的,我儿不惧权势,和众多百姓合力拿下这几个恶徒,这样的事情若还不值得宣扬,那么其余的事情也不用宣扬了。”

    说着,苏秉之见苏轻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便再次摆了摆手:

    “好了,轻儿,此时为父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

    苏轻见此,也不再多说。

    父子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后,苏轻离开了书房,去给苏夫人请了安,在苏夫人那里有待了一会,才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迎夏在院门外的走廊上等着,见苏轻回来,轻快地小跑过来,满脸的笑容,似乎和苏轻有很久没见一般。

    这让苏轻倒是突然触动了一下,亲自拉着她的手进了正屋,这里是苏轻的院子,他拉着自己丫鬟的手,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倒是迎夏瞬间芳心微颤,俏脸通红,身子绷紧,甚至不敢睁眼。

    跟着苏轻来到正屋后,迎夏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苏轻拉着她只是来到了书桌前,下意识里满心羞赧。

    又见苏轻在白纸上写画着什么,迎夏内心便有些好奇,她可知道,自家少爷极为厌恶读书,除了识字外,其他的也不在行。

    眼下见苏轻竟然在白纸上写画,迎夏忍不住看了过去。

    只见白纸上写着一行行的字,迎夏算是苏秉之替苏轻找到的丫鬟,自然是识字的。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只见上首一行小字极为奇怪,不是缺了点什么,就是少了点什么,一时间看不懂苏轻写的到底什么意思。

    让迎夏疑惑的字,自然是苏轻故意写的简体字了,毕竟眼下他写的东西,也算是他自己的商业机密,若是轻易被别人看懂,那他就白做了,虽然他不怕迎夏外传,可谨慎一些还是可行的。

    此前苏轻在观塘楼上吃饭时,迎夏无意间的话,提醒了他。

    既然无法靠搞发明、抄书来赚钱,但是他可以将现代人最风靡的饮料带到这个世界来。

    要说在现代华国最风靡的饮料之一,自然就是奶茶了,可谓是男女老少皆可以喝的东西,而且因为是甜食,受众极广,已经成为了日常生活中大家必不可少的吃食了。

    故此,苏轻便想着复制奶茶这样的饮料来这个时代。

    当然他也知道,奶茶这种东西,对于眼下穷苦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奢望,毕竟大多数穷苦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怎么可能有闲钱来买奶茶。

    为此,苏轻打算来一个阶梯价格,有高端奶茶,主打临安城内贵妇小姐群体,也有中端奶茶,覆盖大多数城内百姓的消费水平。

    还有最平民的奶茶,就算只是进城买东西的穷苦人家,苏轻也打算让他们买得起。

    为此,苏轻便觉得最平民的价格,恐怕就是一文钱一杯了,可这样的奶茶价格,恐怕连成本都赚不回来。

    可若定价太高,奶茶终究只是一小群人的消费品,慢慢地也就会淡出大家的视野,毕竟这个时代可是有茶业一说的。

    所以,苏轻必须要先经过多次调查考证,来确定价格、人工、铺面、原材料来源供给等等,甚至是启动资金,这些都需要苏轻慎重谋划。

    因为一旦开动,就不可能有回头的机会,而且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先不说开一家奶茶店需要花费多少银两,就算苏秉之和苏夫人心疼自己的儿子,不论多少钱都愿意支持,但对于苏轻来说,他可不愿意再让自己父母失望了。

    故此,苏轻在写这一份有关奶茶店的可行性方案中,陈列出了很多细节,除了需要了解市场需求外,就连大众能接受各样的新鲜口味的调查,也都在其中。

    好在苏轻眼下是知府家的少爷,若是出身寒微,光靠他一个人,肯定是无法完成这些初级的市场考察。

    苏轻已经想好了,除了几项重要的调查,他自己亲自出马外,其余的人交给苏家下人去办就是。

    预计也就三五天就能汇总所有调查,到时候就能分析出,风靡现代人的奶茶店,到底能不能在古代也开得下去。

    ……

    在苏轻‘奋笔疾书’之时,迎夏一直陪在苏轻身边,眼看看苏轻写写画画,很快一张又一张白纸,被写满了字,或是画满了各样的画。

    直到夜深了,迎夏感觉到了一阵寒冷从外头传来,这才惊醒过来,急忙提醒苏轻:

    “少爷,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明日再写吧?”

    苏轻这也才回过神来,望了一眼外头,询问迎夏什么时辰了,迎夏只得先出去问时辰,再回来回了苏轻,回说戌正三刻了。

    眼见时辰还早,而且差不多也快写完了,苏轻便轻笑道:

    “既如此,我将这个写完就睡,你若是困了,便先去睡吧!”

    迎夏听了,微微摇头,来到里屋,给苏轻找了一件披风出来,先给苏轻披上,便去主动磨墨了。

    苏轻见状,内心瞬间有些暖心,便一边写,一边给迎夏解释起来:

    “迎夏,你可还记得,我中午时和你说过的话了?”

    “这就是我说的赚大钱的法子,说起来还得感激你呢!”

    迎夏听了,眼眸微亮,凝视苏轻,问道:

    “少爷,到底是什么赚钱的法子?”

    苏轻知迎夏对自己的心意,便直言不讳地告知了迎夏自己的打算,同时也告诉她,这还只是设想而已,能不能开下去,还得考证过后再说,但是一旦可以开,就能挣大钱。

    迎夏虽不明白什么是奶茶,可光听着自家少爷侃侃而谈时,她内心就已经‘酥软’了,满眼冒星星地看着苏轻,就如同一个狂热的‘粉丝’一般。

32 逃求衙内命案发

    清早。

    府衙的衙差刚打开府衙的大门,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顺着门倒了下来,倒下来之间还念叨着:

    “苏…苏轻公子……快带我去见苏轻公子…急事求见…”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岩脊山下躲藏了一夜的黄一鸾。

    眼下她正饥饿交迫,加上昨夜发生的巨变,让其惊魂未定,并且因为担心有人会找到她,故此一夜她都未合眼。

    到天蒙亮之时,黄一鸾拖着疲惫的身子,快速来到了临安城外,眼看着城门被官兵打开后,立马飞奔而入。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寻求苏轻的帮助。

    之所以会有这个念想,是因为黄一鸾知道,眼下四周肯定有追杀她的人正在搜捕她,如果急着回山门找她师傅,可能半路就被人给杀了。

    况且,芦琦被人抓走了,她看得清楚,是被抓来临安城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芦琦被人掳走而不去救人,心里自然想着去搭救芦琦出来。

    此前和苏轻的两次相遇,让黄一鸾心中,不知不觉中已经印下了苏轻的影子。

    尤其是最后他们分别时,苏轻对她说过,若是有困难,就去找他,他会全力相助。

    有了这样的主观念头在,黄一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苏轻求助,毕竟苏轻是知府家的公子,就算不去救芦琦,躲在苏轻身边,至少不用怕被那些追杀她的人了。

    不过,她进城后,来到府衙门前时,府衙还未开门,她只得用尽最后的力气拍门。

    可当时门子正在呼呼大睡,哪里听得着,而且黄一鸾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便只能依靠在大门上了。

    这时开门的两个衙差见了黄一鸾如此之样,皆是大惊失色,眼看着她浑身是血,满身狼藉的样子,二人皆明白,肯定出了大事了。

    一时间二人又拿不定主意,商议了一会后,二人还是打算先去通知苏秉之和苏轻两个,不论苏秉之和苏轻怎么处理,和他们也无关了。

    苏秉之此时也才刚刚起来,听到外头衙差回禀,说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女子,昏倒在了府衙门前,而且指明要见苏轻。

    这让苏秉之满心惊疑,一边派人去看看苏轻醒了没有,一边安排粗使婆子先将这女子抬回后院来。

    ……

    昨夜写了大半夜开奶茶店方案的苏轻,眼下还在呼呼大睡,还是睡在耳房中的迎夏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唤,急忙起身。

    待听到来人说明情况后,迎夏也跟着一惊,赶忙去通禀了苏轻。

    苏轻还在迷糊当中,听到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指明见他时,瞬间睡意全无。

    急忙让迎夏帮着穿衣,又匆忙赶去了正厅,就见苏秉之已经在等着了。

    苏轻进来后,没有太过于急躁,而是恭敬地先给苏秉之行礼。

    苏秉之眼见苏轻睡眼朦胧,心下有些痛惜,他可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么早起来的。

    “一个年轻女子,点名道姓要见你,想来早就来了府衙了,只是没人发觉,直到刚刚有人开门,才发现了。”

    随着苏秉之的指示,苏轻来到隔壁的房间,看到了被放在榻上黄一鸾。

    眼见黄一鸾身上的血迹以及狼藉的样子,苏轻内心大惊,心中已经推断出,这一夜黄一鸾恐怕遭遇了重大变故。

    又想着她可能早就来到了府衙求助,可直到眼下才被发现,心中又有些愤慨。

    再次回到正厅后,苏轻恭敬地朝着苏秉之说道:

    “父亲,这人我认得,就是昨日在街上被太师府的人,拦住去路的女子,看她身上血迹,怕是和人厮杀了许久。”

    “孩儿昨日见她时,还有一个师妹跟在她身边,眼下那师妹不见了,恐怕是出事了,父亲,这可是人命大案,不可轻视。”

    苏秉之一听,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急忙唤了人来,去城外查看,可有发生打斗人命案。

    苏轻则继续提醒道:

    “父亲,孩儿推断,她恐怕一早就来府衙求助了,可府衙门子却没听到,直到眼下才被人发现,这虽是小事,却也是一件值得重视的大事。”

    “若是夜晚城外出了什么事情,有人来府衙通禀,亦或是朝廷深夜派了人来传话,府衙却连门都打不开,那就是大祸事了!”

    苏秉之听了这话,脸色一沉,明白苏轻说的不仅没有丝毫的夸张,反而是很客观的指出问题所在。

    “你放心,为父立马就去处理此事,至于这女子……?”

    苏秉之承诺了一声,又询问苏轻这受伤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苏轻也来不及多想,轻声回道:

    “她算是孩儿刚认识的朋友,既然指名道姓来找孩儿求助,就交给孩儿吧,若是她涉及命案,父亲再传唤她也不迟。”

    苏秉之见苏轻说的有条不紊,心下一安,点了点头,又嘱咐了苏轻几句,便朝着前衙而去。

    苏轻恭送苏秉之离开后,立马叫来几个粗使婆子,将黄一鸾抬回自己的院子去,同时让人请了大夫来。

    ……

    许是黄一鸾一夜惊魂未定,也或许是心里还记着芦琦被人抓走的事情,亦或是心中还有强烈的执念。

    到了午间,黄一鸾竟然就清醒了过来,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不止,尤其是头脑昏沉沉且异常疼痛,眼前一阵发黑。

    先是下意识以为自己遇难了,随即感受到周身是柔软舒适的被褥后,黄一鸾明白自己是得救了。

    微微转首,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榻上,周围是一间普通的厢房,屋中坐着一个小丫鬟,正在打盹。

    看到这一幕,黄一鸾瞬间明白,自己得救了,而且应该是被苏轻救了,心中很是激动的同时,也突然觉得喉咙处干痒难耐,来不及说客套的话,极为虚弱地呼喊道:

    “水…能倒杯水给我吗?”

    坐在屋中的小丫鬟听到呼喊惊醒了过来,眼见黄一鸾醒来,忙朝外头喊了一嗓子,又来到黄一鸾身边,听她说要喝水,倒了茶水来给她喝。

    茶水还没喝完,这边苏轻听到黄一鸾醒了,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眼看着黄一鸾虚弱的样子,苏轻内心下意识有些触动,坐于榻前,关怀地问道:

    “姑娘可好?到底发生何事了?”

    黄一鸾眼见苏轻来了,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竟然不顾外人在场,也不顾礼教大防,扑进了苏轻怀中,痛哭了起来。

33 倾心诉说温安抚

    黄一鸾突然扑进自己怀中痛哭起来,苏轻瞬间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手足无措地怔然当场。

    前世的苏轻倒也谈过女朋友,可那都是大学其间的时间,进入社会后很长一段时间,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眼下黄一鸾突然扑进他怀中痛哭,虽有些同情她的遭遇,可对于苏轻来说,更多的还是温香软玉在怀,让其难以自持。

    一旁的小丫鬟见状,也都通红了脸,不敢多看。

    苏轻回过神来后,感受到四周丫鬟投来的异样眼光,急忙回头,端起少爷架子,示意她们先退下。

    几个小丫鬟会意,朝着苏轻福礼后,一起退了出去,还不忘将房门关好。

    眼见四下没人了,苏轻这才大松一口气,又感觉黄一鸾哭得极为伤心,苏轻的双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轻慢慢将手放到了黄一鸾的后背上,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已。

    这时见其情绪慢慢安稳了一些,苏轻便轻轻地安抚道:

    “好了,姑娘,不管何事,眼下都过去了……”

    这时候苏轻才想起,自己还不知对方的名字,一时间内心又有些惭愧。

    而情绪得到释放的黄一鸾,也渐渐回神,猛然如同刺猬受刺激一般,立马离开了苏轻怀中,通红俏脸,低着螓首,雪白的脖颈和耳朵根处,都是一片通红。

    在黄一鸾内心,将苏轻当做了救命恩人,也当做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故此,一看到自己被苏轻救下,便彻底将情绪释放了出来。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这只是她自己内心的想法,苏轻并不知晓,霎时间,黄一鸾既满心羞愧,又有些不安。

    心里在想着,她这么大胆的举动,会不会让苏轻看轻自己,会不会将她当做很随意的女子?

    和黄一鸾想的不同的是,苏轻眼下只想知道,黄一鸾到底出了何事,至于她满脸羞红的样子,苏轻倒觉得再正常不过了,也不甚在意。

    “还不知姑娘芳名呢,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见姑娘来求助时浑身是血,到底发生何事了?”

    随着苏轻的询问,黄一鸾这才猛然惊醒了过来,急忙抬头,看向了苏轻。

    见苏轻正满脸关怀,并没有一丝的鄙夷轻贱之意时,黄一鸾又满心的羞耻,只觉得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想着自己的男女私情,急忙回应:

    “回公子,奴家名黄一鸾,是茫荡山灵梅大师的徒弟,昨夜…”

    说着,黄一鸾将昨夜自己的遭遇,以及推测自己跟小师妹芦琦两人,早就被人盯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苏轻。

    至于她们为何躲在岩脊山的事情,已经被黄一鸾下意识给忘了,也忘了她们曾因殴打了知府公子而被官府通缉一事了。

    至于苏秉之没有认出黄一鸾来,一是因为黄一鸾当时满头污垢,很难辨认。

    二来苏秉之也不好多看,最主要的也因为黄一鸾他们有五个人,苏秉之不可能记得住每个人的容貌,况且还是通过他人描述过后的相貌。

    所以,苏秉之见到黄一鸾时,并没有一眼认出黄一鸾就是当日殴打了苏轻的凶手之一,这或许也是为何,官府好几天都没有抓到黄一鸾他们的缘故之一吧。

    而此时的苏轻听完黄一鸾说的话后,内心微惊,心道这太师府的人恐怕来了不少,黄一鸾她们到底拿了太师府什么东西,竟然让太师府出动这么多少人来追杀?

    “……昨夜我和小师妹好不容易逃下山来时,又遇到了一伙人,我原本以为,这些人是好人,哪知他们也是冲我们而来的…”

    “当时我眼看不对,便急忙朝一处跑去,可我小师妹却被他们给掳走了,看样子,是被掳来了临安城。”

    黄一鸾一边说,一边用期待的眼神,乞求起苏轻来了:

    “奴家现在别无所求,只望公子能派人去帮奴家寻找小师妹,不论如何,还望公子出手相助,若能找回小师妹,奴家愿报公子大恩大德!”

    说完,黄一鸾还准备挣扎着给苏轻行礼,可身上伤还未好痊的她,一番大动之下,反而疼得俏脸煞白,还忍不住轻哼了几声。

    苏轻见状,急忙按住她,又轻扶着她的秀肩,让其躺靠在榻前,接着劝道:

    “黄姑娘切莫着急,我马上就派人去搜寻令师妹,想来只要她还在临安城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你自己本就有伤在身,切不可妄动,在这里好好修养就是,不然一切都是没用的。”

    微微停顿一下后,苏轻又温声说道:

    “姑娘放心,今日一早,家父便已经派了人去城外巡查,如果姑娘所言不假,那定然是重大命案,官府绝不可能袖手旁观,那些杀你师兄的凶徒,必然会被抓回来砍头!”

    眼见苏轻说得轻松,又极为温和,黄一鸾内心不自主地乱窜起来,只轻瞥一眼苏轻俊朗的脸庞,黄一鸾瞬间什么焦躁的情绪都没了,只觉得如此安心和舒心。

    便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甚至连苏轻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苏轻也感觉到此时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不妥,急忙吩咐小丫鬟们进来服侍。

    又起身,隔着一个身位,朝着黄一鸾说道:

    “黄姑娘,我早让人准备了好了莲子粥,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听大夫说,眼下你不能急着进食,待晚间我会让她们准备其他主膳。”

    说完,苏轻便自觉地退出了这屋子,自有小丫鬟们服侍黄一鸾用膳。

    眼看着苏轻离开,黄一鸾内心十分不舍,可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着人家在这屋子里。

    又见满屋子的小丫鬟们,容貌各异,身着丫鬟衣服虽不显,可个个皆是肤白落挑,仪态万方,一时间让黄一鸾倒是有些自行惭秽起来。

    想着自己出身江湖草莽,不知礼数,也不守礼教大防等规矩,可能连这些苏家的小丫鬟都不如。

    一想到这些,黄一鸾内心极为低落,明白自己是想太多了,像她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苏轻这样官宦家的公子?

    越想越是低落的黄一鸾,一时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只略微尝了几口莲子粥,便让小丫鬟们撤下。

34 善良丫鬟侠女心

    “少爷,黄姑娘不知怎的,你走后,她便恹恹之色,连早些准备好的莲子粥也没喝几口,眼下正躺在榻上,睁着眼想着什么,奴婢等劝她,她也不说话。”

    在正房内捣鼓自己‘事业’的苏轻,突然听到了小丫鬟的通禀,内心微惊。

    想了想,便只觉得是黄一鸾突逢变故,心下不安,又担心她师妹芦琦的下落,故此才如此之样的。

    苏轻又转念一想,觉得黄一鸾如此下去,实为不妥,得有人开导她才是。

    他自己是男子,不好一直待在黄一鸾身边,其余的小丫鬟们,他又不放心。

    斟酌片刻后,苏轻只得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迎夏叫了来,对她耳提面命了一番。

    迎夏自然十分听从苏轻的话,眼见苏轻交给自己‘重要’任务,便悉数记于心中,生怕自己遗忘了一样。

    待苏轻嘱咐完后,迎夏缓步走进厢房内,来到了黄一鸾榻前。

    “黄姑娘,我是迎夏,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少爷一听你没吃几口粥,不放心,便派了我来问姑娘,可是心中不利索,亦或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一听是苏轻派来的丫鬟,问询自己的情况,黄一鸾内心原本的低落瞬间消散了,想都没想就回应道:

    “多谢苏公子关心,我没事,就是想着昨夜的事情,心下悲伤罢了…”

    迎夏一听这话,神色一滞,心道少爷猜得可真准。

    迟疑一会,迎夏便甜甜一笑道:

    “黄姑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担忧再多也无用……”

    “若黄姑娘不嫌弃,我便给姑娘说说我知道的趣事吧,只要你不觉得我嘴笨就是。”

    说着,也不待黄一鸾同意,迎夏便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听过的一些趣闻。

    可她终究只是内院丫鬟,也说不出什么好笑有趣的事情来,在黄一鸾这个闯荡了几年江湖的人来看来,迎夏说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一笑。

    不过,黄一鸾也知道,这是迎夏的一片好心,勉强跟着笑了笑后,便急忙制止道:

    “好了,迎夏姑娘,多谢你有心了,替我谢谢你家少爷,我心里开朗很多了。”

    迎夏听了,满脸的尴尬,她看得出来,黄一鸾只是勉强笑了笑,这瞬间让她有些自责起来:

    “对不起,黄姑娘,少爷他说,让我尽量说一些趣事给你听,这样你就不会总想着一些事情,心中郁结。”

    “可我就知道这些事情,望黄姑娘莫要见怪,都怪我…见识浅…”

    眼看着迎夏急得要哭了,黄一鸾内心很是感触,急忙伸出手来,轻拍了一下她的纤手,又劝说道:

    “迎夏姑娘,快别如此,我知你心意,你说的事情也很有趣,只是我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故此才没笑得大声。”

    迎夏听了,依旧十分自责,只当自己嘴笨,竟未达成自家少爷苏轻对自己的嘱咐。

    黄一鸾见此,倒是明白了过来,迎夏之所以着急自责,并不是因为没有逗笑她,而是因为没有完成苏轻交给她的‘任务’。

    这让黄一鸾内心既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明白这都是苏轻对自己的关心才导致的,又觉得,苏轻身边的这个丫鬟对苏轻未免也太忠心些。

    安抚了迎夏几句后,黄一鸾突然内心一动,轻声说道:

    “迎夏姑娘,不如你跟我说说你家少爷的事吧,就当听你讲趣事了。”

    迎夏听后,不疑有他,只觉得这个要求可比让她搜刮肚子说什么趣事来得简单,便再次甜甜一笑:

    “黄姐姐也别姑娘姑娘的称呼了,我不过是少爷身边的丫鬟,观黄姑娘年纪比我大,我便斗胆称呼你为姐姐吧?”

    黄一鸾则不可置否:

    “好,那我就叫你迎夏妹妹。”

    迎夏听了,内心一喜,她本就是一个直心肠之人,谁对她好,她便对对方好一倍,甚至掏心掏肺。

    眼见黄一鸾称呼自己为妹妹,迎夏便姐姐长姐姐短叫得亲热起来。

    加上她跟在苏轻身边也有些年份了,对于苏轻的事情,可以说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说者无意,黄一鸾这个听者,却越听越入迷了。

    通过迎夏的描述,黄一鸾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年少轻狂的官家少爷的模样。

    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并没有误会‘苏轻’,此前的‘苏轻’,确实是个纨绔少爷,整日遛鸡戏狗,不学无术,以欺压他人为乐。

    这时黄一鸾也才突然意识到,迎夏这个丫鬟可真敢说,也不怕苏轻责罚她?便忍不住问道:

    “迎夏妹妹,既然你家少爷如此脾性,你为何还对他如此忠心?还有,你讲的这些事情,若被他知晓,不怕他责罚你吗?”

    迎夏听了,十分不以为然地回道:

    “姐姐放心,少爷再不如以前了,自从上次来了一个什么御史,将老爷革职了,还将少爷也关押在狱中后,少爷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黄一鸾听到这里,内心突然有些揪心,急忙认真听着迎夏的讲述。

    这不听还好,一听之下,黄一鸾满心触动,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听后的感觉了。

    苏秉之这个知府被革职,苏轻自己也被关押进了牢狱,就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苏轻在狱中一步步谋划。

    最终不仅让自己的父亲官复原职,他也得以脱身,而原本那个准备对付他们苏家的御史反而成了阶下囚。

    这样惊人的反转,在黄一鸾看来,除了在戏文中有这样的事情,现实中基本不会出现吧?

    同时,黄一鸾也能想象到,当初在牢狱中苏轻,是何等的冷静和有智谋,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翻转局势。

    黄一鸾此时满心的复杂,最多的恐怕就是惊叹和佩服了,同时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仰慕。

    “……少爷从狱中出来后,也就是昨天,恰巧在街上遇到了姐姐你们,后来还在观塘楼上又遇到姐姐一次,说起来还真是缘分不浅!”

    迎夏的话,让黄一鸾彻底明白了过来,她的认知并没有出错,在他们师兄妹五人仗义出手之前,苏轻确实是个浪荡子。

    而昨日她碰到的苏轻,却是浪子回头后的苏轻,难怪变化如此之大。

    一想到自己并没有看错人,又想着苏轻接二连三地帮助自己,或许这就是天定的缘分,黄一鸾芳心再次微颤起来。

35 疑祸来源明寻人

    听了迎夏的解释后,黄一鸾这才明白自己并没有看错人,而且令她心动的也正是浪子回头的苏轻。

    一时间想了许多的黄一鸾,渐渐痴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又见迎夏正睁大眼眸打量着自己,黄一鸾瞬间觉得有些羞赧,俏脸上一阵红霞升起。

    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随后激动得看着迎夏说道:

    “迎夏妹妹…快,去替我请你家少爷来,就说我有重大发现,请他过来一叙!”

    迎夏原本还舒心地打量着黄一鸾呢,因为她感觉黄一鸾十分漂亮,不自觉得想多看几眼。

    眼见黄一鸾突然脸色大变,而且如此激动,迎夏内心微惊,赶忙起身劝说:

    “姐姐别急,我这就去请少爷来……”

    话还没说完,迎夏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如此快速地离开,黄一鸾便想着提醒慢些别摔了,可话到嘴边,迎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这让黄一鸾满心的感动,

    又想到迎夏是苏轻的贴身丫鬟,爱屋及乌之下,黄一鸾只觉得这对主仆,皆是有大善心之人。

    这边苏轻听到迎夏的回禀后,心下一惊,急忙跟着迎夏来到隔壁厢房里,待来到黄一鸾身边后,问道:

    “黄姑娘,你有什么发现?”

    眼看着苏轻进来,黄一鸾目光便一刻也舍不得从他身上划落,又听苏轻询问,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情况,紧忙回应:

    “苏公子应该还记得昨日我和小师妹二人在观塘楼里遭遇吧?”

    “我和小师妹只是路过临安城,应该不会有仇敌才是,而那些人带走了小师妹后,来往的方向正是临安城。”

    “如此,我便猜想,若临安城内有想对我们姐妹下手的,恐怕也就只有昨日那观塘楼的少东家了。”

    “还望苏公子立马派人去查探一番,说不定小师妹就是被他派人掳走的!”

    苏轻听了这个解释,迟疑地问道:

    “黄姑娘,昨日我见那黄旭琅风度翩翩,虽有意为难你们,可应该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黄一鸾则急忙摇头,凝视苏轻,哭诉道:

    “苏公子不知,我们从观塘楼离开时,偶然间我回头看到黄旭琅眼中充满了怨毒之色,想是对我们姐妹是怀恨在心中。”

    “奴家当时觉得,此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了,便也没当回一会事,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心有余悸!”

    苏轻见她眼眸中已经起了水雾,内心微惊,急忙安抚:

    “好,你别急,我亲自去查探一番,若果真是黄旭琅做的好事,我不仅将令师妹带回来,也会替你们将这个披着狼皮的伪君子带回来,任由你们处置。”

    眼见苏轻如此承诺,黄一鸾内心大颤,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一时间竟哭成了泪人。

    苏轻见她突然哭了起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得轻言安抚几声后,便立马动身离开,离开时嘱咐迎夏照顾好黄一鸾。

    黄一鸾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脆弱过,以前她跟着肖鹤峰三个师兄混江湖时,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

    如今只是苏轻同意帮她,她便满心的触动,眼泪直落,这让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迎夏则一直在在劝慰着黄一鸾:

    “姐姐莫要如此伤心了,想来少爷定会帮姐姐找回姐姐师妹的。”

    这话让黄一鸾突然止住了泪水,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大变,变得惊恐起来,突然挣扎着要下床榻来。

    迎夏见状,大惊,急忙按住她:

    “怎么了姐姐?你伤还没好,不能下地的,大夫说了,最少要静养三日。”

    黄一鸾此时浑身乏力,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否则,迎夏一个丫鬟,怎能轻易按住她。

    不过,这倒是让黄一鸾突然愣住了,不再挣扎,而是看着迎夏真诚地问道:

    “迎夏妹妹,你跟我说实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刚刚一瞬间的脸色大变,是因为她突然记起来,自己昨日易容过,虽未来得及清洗,可眼下应该将真容显露出来了。

    故此,黄一鸾突然想着逃离此处,就是害怕苏轻突然得知,自己就是此前殴打过他的凶手之一。

    迎夏不明白黄一鸾这话什么意思,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是昨日才见到姐姐的,怎会知晓姐姐是谁?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黄一鸾也不多解释,只道让拿铜镜来她,迎夏虽不解,但也不多问,很快就给她拿了一块铜镜来。

    从迎夏手中接过铜镜后,黄一鸾急忙忙看了过去,看到镜中自己的容貌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易容术并没有彻底消散,只是因为昨夜打斗奔波后,才会有些许的破绽漏出,和她真容倒是有几分差别。

    不过黄一鸾也明白,如果一直在这里待着,肯定会有露馅的一天,她得早些离开才是。

    ……

    ……

    “怎么样?黄旭琅可在观塘楼内?”

    听了黄一鸾的提醒后,苏轻亲自带着人去搜寻起芦琦来了。

    先是派人去观塘楼找,这会有人回来,苏轻便急忙询问。

    来回话的人,气喘吁吁地回应:

    “回少爷,黄旭琅不在观塘楼,小人问过他们的掌柜伙计,说是一天都未曾看到他们少东家的人影了。”

    苏轻一听,内心微动,满脸凝重地说道:

    “快,去黄旭琅的家中!”

    几个跟班不敢有违,急忙领路,苏轻骑着马,朝着城内某个方向而去。

    很快,就来到了黄旭琅家门口,是一间大宅院,毕竟能开得起观塘楼的人家,家中必然富有。

    苏轻先让人去说明缘由,就说找他们家少爷。

    可黄家的下人皆是鼻孔朝天的人,根本不理睬苏轻,反而讥讽苏轻,他们家少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刚刚苏轻听了黄一鸾的话,本就怀疑芦琦是被黄旭琅抓来的,眼下越是难以见到黄旭琅,越让他觉得,芦琦恐怕就在黄旭琅手上,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这宅院里。

    事关人命,苏轻来不及多想,骑着马直接冲进了黄家宅院里,在宅院中横冲直撞,只想着立马找到黄旭琅所住的地方。

    黄家下人们一见苏轻如此蛮横,吓得乱做一团,有人去通知自家老爷,也有人急忙过来劝阻苏轻,还有人不明所以地呵斥苏轻离开,一时间黄家宅院里一片混乱。

36 千钧一发破门来

    苏轻毕竟对黄家宅院不熟悉,而且这是大院落,一时间哪里能知道哪个院落,才是黄旭琅的住所?

    至于在呵斥他的黄家下人,苏轻已经直接忽视了,一边让跟班去询问,一边又想着抓一个黄家下人来逼问。

    “啊!”

    就在苏轻准备抓一个黄家下人来逼问时,突然听到宅院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苏轻瞬间捕捉到了声音来源,也不管这尖叫的人是不是芦琦,跳下马便往这声尖叫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的同时,苏轻也在想着,如果真是黄旭琅抓的芦琦,那么不用猜想也知道,黄旭琅想对芦琦做什么了。

    急匆匆冲过两道垂拱门后,苏轻只听到不远处女子的惊叫声越来越清晰。

    也由此,让苏轻确定了具体位置,很快来到一个院落中,便清楚地听到正屋中有女子的呼叫声。

    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门口丫鬟的阻拦,苏轻一脚踹开了门。

    “嘭!”

    房门竟然应声倒在的地上,而房屋中的景象,也出现在了苏轻面前。

    只见芦琦被绑住了手脚放倒在床榻上,身上衣服已经是半露的状况,满身的春光泄露。

    而黄旭琅此刻正趴在芦琦身上,做着一些让人不堪入目的举动。

    许是门口传来巨响,黄旭琅下意识停下了所有举动,不自然地看了过来。

    眼见房门被破,苏轻就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房间内,黄旭琅顿时愣在了当场,不知做何反应了。

    苏轻只轻瞥一眼房内景象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在片刻后,便立马冲了过去,将黄旭琅给拉倒在地,又随手扯了一件衣服给芦琦盖上。

    芦琦被绑住了手脚,无法动弹,眼见自己就被侵犯,除了能挣扎叫喊外,也无其余举措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贞洁是保不住了,可苏轻的出现,让她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一束明亮的光芒一样。

    “芦姑娘,你怎么样?”

    苏轻一边轻轻问询,一边急着给她解开绳索,芦琦则满眼泪水,并不回应。

    待手脚被松开后,芦琦立马跳下床来,对着黄旭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她本就有武艺在身,眼下心头之恨皆在手脚力道中,拳脚的力量比往日强上不少。

    黄旭琅被苏轻拉开跌倒在地上后,也总算回过神来,正准备质问苏轻时,芦琦已经拳打脚踢过来。

    这黄旭琅是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芦琦打过来时,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被打得鼻青脸肿,没几下,就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即便如此,芦琦也尤不解恨,眼泪直落之下,一面咬着银牙,满脸愤恨之色,一面拳脚未曾停过。

    苏轻看到黄旭琅似乎已经在翻白眼了,而且嘴角也在冒白沫,知道再打下去要出人命,急忙拉住芦琦,又劝说道:

    “芦姑娘,快住手吧,再打下去,他就死了,虽说他该死,可若因此,你自己也跟着搭进去了,那就不好了!”

    芦琦此时恨不得立马杀了黄旭琅,又岂会听苏轻的劝说,也不回话,反而挣脱了苏轻的拉扯,准备继续去虐打这黄旭琅。

    苏轻见状,只得从后面死死地抱住她的柳腰,又急忙喊了外面的人进来,将黄旭琅拉走。

    “放开我!!放开,我要杀了这个淫贼!”

    芦琦此时已经疯狂了起来,满眼通红且红肿,眼里只有黄旭琅一个仇人,一面呵斥苏轻放开自己,一边开始攻击起苏轻来。

    苏轻一个不小心,被其用手肘击中了胸部,瞬间一阵巨痛钻心,让苏轻痛得俊容有些扭曲。

    眼见芦琦如此疯狂,敌我不分,苏轻急忙松开她,不过却又来到她身前,阻拦住了她的视线,并且大声斥责:

    “够了!你已经狠狠打过他了,再打下去,这个淫贼死了无所谓,你也得跟着赔命!”

    “若是你自己如此自轻自贱,只想一时快意恩仇,不顾及想你疼你之人,现在就去杀了他,我绝不阻拦!”

    “可若是你还想着你师傅,你的师姐,这时候你就该冷静下来,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淫贼犯下如此重罪,定当被砍头!”

    许是苏轻身子阻拦住了芦琦的视线,让她的目光从黄旭琅身上消失,心中仇恨得到了暂时的阻断。

    也或许是苏轻提到了她的师傅以及师姐,让芦琦瞬间清醒了过来,亦或许是苏轻的承诺,让她突然明白了过来,怔然地站在原地,只留着眼泪,再不多动一下。

    苏轻这时忍住胸口处传来的隐隐痛楚,看着芦琦逐渐冷静下来,总算大松一口气。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私闯民宅?真是无法无天了!”

    就在此时,黄旭琅的父亲黄福仁,领着一大堆的黄家的下人气冲冲地来到这院落里,一边还大声斥责。

    一进院落内,黄福仁就看到自己的儿子黄旭琅被人抬着出来,眼看着翻白眼不说,嘴角冒出白沫了,黄福仁瞬间大惊失色:

    “琅儿,我的儿啊,谁把你打成这个样了啊?”

    赶忙过来查看黄旭琅的伤势,又探了探他的气息,吓得浑身肥肉直抖动,朝后边大喊:

    “来人,快来人,去叫大夫来,快去!!”

    苏轻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知道是黄旭琅的父亲来了,便先安抚了芦琦一声,又给她披上自己的斗篷,嘱咐她跟在自己身后。

    随后,两人一起缓步走出了正屋,来到院中。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富贵老爷,正抱着黄旭琅在抹泪痛哭,苏轻猜测这人恐怕就是黄旭琅的父亲了。

    又生怕芦琦看到黄旭琅再起仇恨,便特意挡在芦琦的身前,也不打算跟黄福仁多说什么,准备护着芦琦直接离开这里。

    黄福仁自然也注意到了苏轻两人,抬眼一眼看,认出了苏轻来,满脸怒火地呵斥道:

    “站住!苏轻是你?你好大胆子,敢私闯我黄家宅院也就罢了,还敢将我儿打成这个样子?”

    “别以为你有个知府的老爹,就可以为所欲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爹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府,也不能一手遮天!”

    说着,黄福仁让人接过黄旭琅,他则缓缓起身,满脸阴沉地看着苏轻,大声喝道:

    “来人!将这这几个恶徒抓起来,待老爷亲自送去府衙,我倒要问问知府老爷到底怎么教养自己儿子的,竟然敢这般肆无忌惮!!”

37 临危不乱挟人出

    黄福仁的强势态度,让跟在苏轻身后的芦琦,身子微抖,红肿的眼睛中透着仇恨的目光。

    苏轻感知到了芦琦的情绪波动,下意识抓住她的素手,轻轻捏了捏后,又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随后眼见黄家下人们围拢了过来,苏轻冷声呵斥:

    “放肆!本公子奉命捉拿犯人,谁敢动我?”

    有朝着自己几个跟班道:

    “左右,护在本公子身边,我倒要看看,他们黄家有多大胆,犯事不说,还敢对公门中人动手!”

    未免自己事出无由,苏轻早早就从苏秉之那里请示过,苏秉之心疼自己的儿子,自然是能满足的便都满足。

    故此,苏轻跟班中,除了苏家的下人外,还有两个是府衙的衙差。

    黄福仁听了苏轻的呵斥,脸色阴沉得发黑,盯着苏轻,大怒:

    “苏轻!你休要仗势唬人,说什么奉命拿人,分明就是你爹纵容你胡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的一些烂事!”

    苏轻听后,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刚刚感受到芦琦情绪极为不稳定,身子一直在大颤,眼中仇恨之色怎么都掩盖不住了。

    这让苏轻内心暗自有些着急,可黄福仁态度强硬,看样子铁了心要和他动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轻不得不求助于‘推演’系统了。

    随着一番‘推演’过后,苏轻得到了两个结果,其一,他强行带着芦琦离开,结果很显然,会被众多黄家下人拿下。

    黄福仁才不管苏轻是谁,也不在乎苏秉之的态度,黄旭琅被打成这个样子,黄福仁内心极为愤怒,也已经到了无所畏惧的地步。

    而第二个结果是,苏轻告知黄福仁,黄旭琅被打成这样,完全是他自作自受,而被他凌辱的女子,就是他身后的芦琦,让黄福仁立马放他们离开,不要再错上加错。

    虽然这个说法让黄福仁愣神了半会,可随后,依旧十分强硬,认为自己儿子并没有犯错,为何要打他?即便犯错,也轮不到苏轻他们来教训。

    眼看着黄福仁软硬不吃,苏轻一时间犯难了,他只有三次机会,眼下已经用去其二,可结果却都不尽人意。

    好在推演期间,时间是停滞的,苏轻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苦思冥想一会后,苏轻觉得,眼下除非苏秉之出现,否则,他们少不得被黄福仁抓走,甚至会挨打。

    但是苏秉之在府衙里,怎么可能瞬间来到这里。

    又想着黄福仁既然软硬不吃,那就只能跟他硬碰硬了,反正最终结果也一样。

    这时苏轻又突然想到,既然黄福仁如此在乎黄旭琅,那么动手之时,直接抓住黄旭琅就是,以黄旭琅为人质,黄福仁就什么话也没得说了。

    只要出了黄家宅邸,一切就好办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后,恢复世界线时,苏轻第一时间给了身后芦琦一个眼神。

    此时的芦琦正惊魂未定,失魂落魄之时,对于苏轻传来的眼神,根本就没有意会到。

    眼见芦琦不回应,苏轻内心极为无奈,心道,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还愣着干嘛,将他们几个给老爷抓起来!”

    随着黄福仁的一声令下,黄家下人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苏轻为了擒住黄旭琅,便管不了芦琦了,准备先挟持住黄旭琅后,再说其他的。

    只是让苏轻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芦琦虽惊魂未定,可她却也还分辨地出,谁是敌人谁是友人。

    故此,当黄家下人冲过来时,芦琦率先越过苏轻,直接挡在了苏轻面前,一出手就挡住了几个下人。

    这给苏轻制造了很大的机会,虽看到芦琦突然出手,愣神了片刻,可随后反应过来后的苏轻,猛然跑向了黄旭琅所在的方向。

    场中所有人都因为芦琦的身手不凡而吸引了,虽然苏轻在跑动,可没有人太过于关注,只当他害怕准备逃离现场了。

    不过,当黄福仁意识到不能让苏轻跑了之时,苏轻已经来到了黄旭琅面前,一把挟持住了黄旭琅,扣住他的喉咙,大声吼道:

    “快住手!所有人都住手,再敢动一下,你们家少爷就死定了!”

    黄福仁本就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苏轻身上,眼见他突然挟持住了黄旭琅,浑身发颤,既十分恼怒又十分担忧,也跟着大喊:

    “住手,都给老爷我住手!”

    黄家下人听了,纷纷停手,芦琦以及苏轻几个跟班也都随之停手。

    几个跟班也不傻,眼见如此,立马来到苏轻身边,将其护在中间。

    苏轻则看着芦琦说道:

    “芦姑娘,快过来!”

    芦琦此时也总算清醒了一些,知道苏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眼下也只得靠他才能脱身,便也缓步来到苏轻身边。

    又见苏轻掐着黄旭琅的脖子,芦琦满眼怒火和仇恨,咬牙切齿地说道:

    “淫贼,该杀!”

    苏轻眼见芦琦似乎又要对黄旭琅喊打喊杀,内心不由得有些惊骇,急忙安抚道:

    “芦姑娘,咱们先出去再说如何,这个淫贼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又朝着黄福仁喊道:

    “黄老爷,令郎如今在我手中,你若不怕他出事,就尽管动手。”

    “若是还想他好好活着,就放我们出去,待到了外面,我保证令郎不出事就是!”

    黄福仁听了,满眼怨毒地看着苏轻,阴沉着脸色挥了挥手,示意黄家下人散开,又咬着牙说道:

    “苏轻!你若敢动我儿一根汗毛,我黄福仁就算倾家荡产,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话对于眼下的苏轻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知道因为芦琦的事情,他和黄家,已经算是不死不休地仇敌了。

    既然是仇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手下见真章就是。

    而且在苏轻看来,有黄旭琅这样一个人渣儿子,想来黄福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碰上了,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做恶多端的父子还作福作威,心中想着,定要替临安城百姓,除掉这两个恶人才是。

    便也不多说,一边挟持着黄旭琅,一边让人出去准备马车来。

    慢慢退出黄家宅邸后,苏轻让芦琦先上了一辆马车,他则挟持着黄旭琅准备上另一辆马车。

    追出来的黄福仁见状,大喝:

    “苏轻!老爷我已经照你所说的去做,既然你已经安然出来,还不快放下我儿?”

38 安回府衙始结仇

    对于黄旭琅这个淫贼人渣,苏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莫说黄旭琅本来就是掳走芦琦,准备强/奸女子的重大罪犯,以眼下的局势看来,苏轻也不可能将黄旭琅还给黄福仁的。

    毕竟在苏轻心里,黄旭琅也好,还是黄福仁也罢,都是他将对付的仇敌,没什么好说的。

    “黄老爷,你儿子黄旭琅做恶多端,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我现在羁押他回府衙去,你若想见他,来府衙吧!”

    苏轻朝着黄福仁说完,也不管黄福仁什么反应,便吩咐马车回府衙。

    这让黄福仁气得直跺脚,也赶忙呵斥下人备马车,他要立马去府衙见知府苏秉之,当面质问和告状!

    ……

    因为担忧芦琦看到黄旭琅,又会起杀心,故此,苏轻让人准备了两辆马车。

    他挟持着黄旭琅上了后面一辆马车后,便将黄旭琅如扔死鱼一般,扔在了马车车厢内,自己则坐在车厢固定位置上。

    虽痛恨黄旭琅这样的人渣,可也知道眼下的黄旭琅还不能死,否则,必将牵连到芦琦,苏轻便先探了探他的鼻息。

    眼见气息微弱,想来已经快到魂归故里的时候了,苏轻内心微微有些着急。

    急忙掀开马车窗帘,朝外头跟在马车后面奔跑的人,让他们快速先回府衙告知苏秉之情况,又嘱咐请两个大夫在府衙等着。

    跟班听后不敢有违,飞快地奔跑着去通禀情况了。

    马车的速度其实并不快,尤其是在这闹市区内,这跟班奔跑着回府衙,其实速度比马车快上不少。

    待苏轻坐着马车回到府衙时,苏秉之也已经接到了消息,已经让人早早准备接应了。

    而刚下马车的苏轻,只觉得心口一阵痛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脚下发软,直直地往前倒去。

    好在旁边就有衙差,眼见苏轻快摔倒在地时,急忙搀扶住,又问道:

    “公子,你没是吧?”

    苏轻只是觉得突然心口疼而无力,这才摔倒,并无其他的疼处,未免人担忧,便故作镇定地摆手:

    “我没事,快将犯人押进去,后面还有人在追,切莫让他们再抢回去了。”

    “对了,还有先前回来的那么芦姑娘呢?”

    话音刚落,只听芦琦冷漠地回道:

    “我在这!”

    苏轻抬眼一看,这才发现,芦琦就在自己身后,这让苏轻嘴角微微一抽。

    忍住心口的疼痛,朝着芦琦微笑着说道:

    “芦姑娘,一切都过去了,你别太过于在意了,黄旭琅这个淫贼既然进了府衙,绝不会让他好过的,你放心好了。”

    “你师姐黄姑娘,眼下正在府衙后院中休养,想来此时也正挂记着你,快去见她吧!”

    说着,又让人去引芦琦去后院。

    而芦琦走时,满眼复杂地看了看苏轻,因心中急着去见黄一鸾,便也不再多说,跟着人去了后院。

    这时闻讯赶来的苏秉之也来到了这里,先是着急地询问苏轻:

    “轻儿,你没事吧?”

    眼看着苏秉之都出来了,苏轻暗自有些愧疚,毕竟苏秉之这个知府平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就够多了,还得替他操心。

    这会就算有事也只能说没事了,更何况他确实没事,便笑着回应:

    “累父亲关心了,孩儿没事…”

    “对了父亲,黄旭琅虽然犯了死罪,可眼下他还不能死,还望父亲立马让大夫全力医治他!”

    话音刚落,追来的黄福仁也出现了,只见他隔着老远,就怒气冲冲地喝道:

    “苏秉之!你教养的好儿子!竟敢私闯我们黄家宅邸,还敢打伤我儿,更挟持他,简直是目无王法,无法无天,罪无可恕!”

    在这个时代,直呼其名,是十分冒犯的事情,黄福仁的大喊大叫,让苏秉之十分不满。

    且不说这黄福仁直呼他的名字,黄福仁敢如此斥责苏轻,苏秉之便已经满心怒气了。

    眼看着黄福仁准备冲到府衙来,苏秉之挥手,立马便出来不少衙差,瞬间将黄福仁一行人挡在了外头。

    苏轻见此,在苏秉之耳边低声说道:

    “父亲,黄福仁父子,肯定做了不少恶事,就以黄旭琅所作所为来看,他们父子必然是一丘之貉,父亲可以暗中查探一二,想来不难找到罪证。”

    苏秉之闻言,微微点头,黄福仁胆敢如此辱骂他们父子二人,苏秉之便已经想好要那其开刀了,否则,他这个知府也未免太好欺负了一些。

    又知苏轻刚刚经历一场劫难,苏秉之便示意苏轻先离开,这里有他在即可。

    苏轻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他毕竟不是府衙的人,在这里碍眼不说,也会落人口实。

    待苏轻离开,苏秉之示意众人将黄福仁放进来,满脸冷然地看着他说道:

    “黄福仁,本官如何教子,用不着你来教,倒是本官得提醒你,你儿子黄旭琅,因犯强抢民女、强暴女子等罪名,已经被本官收押在监,等待择期审讯!”

    黄福仁听了,狰狞地看着苏秉之:

    “苏秉之,别以为你一个小小的知府就能只手遮天,我告诉你,没门!”

    “想我余杭黄家,也是本地豪族,不怕告诉你,我族堂兄,正事吏部郎中,我就不信,你一个知府,能够颠倒黑白,蔑视王法。”

    眼见黄福仁已经开始蛮不讲理,胡搅蛮缠起来,苏秉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冷哼道:

    “哼!此案人证物证皆有,你再怎么狡辩也无用,随便一条罪名都足够你儿子砍头了。”

    “本官劝你还是早些准备好后事,别在此如同市井泼妇一般,没得让人笑话。”

    “该说的本官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这里是府衙,不是任由你胡闹之地,本官念你初犯,暂且饶你一次,若再敢对本官不敬,那就休怪本官公事公办了!”

    说完,苏秉之轻瞥了一眼这黄福仁,随后转身朝着自己衙署而去。

    黄家作为本地有名的富绅,苏秉之自然是知道的,也明白黄家乃临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族中自然也有当官的。

    黄福仁说的吏部郎中,只是其中一个,也可能是官位最高的,黄福仁提出来,就是想告诉苏秉之,他们黄家朝中也有人,不会怕了他这个知府。

    可对于苏秉之来说,身为本地父母官,就得为民做主,替百姓申冤,保一方太平。

    且不说黄旭琅本就犯下大罪,不可能轻易饶恕,就连黄家,其实也在苏秉之打压的目标之中,只是一直没行动而已。

39 姐妹团聚泪洗面

    府衙后院。

    此时的芦琦正和黄一鸾相拥痛哭,二人皆是哭成了泪人,一旁的迎夏心善,眼见二人哭得如此伤心,感同身受之下,也在偷偷抹着眼泪。

    过了良久,二人才算止住了哭泣,黄一鸾躺在床上,仔细地打量着芦琦。

    见其身上衣服已经成了破烂,若非披着斗篷,恐怕要泄露身子出来了。

    又见她手上脸上有不少伤痕,黄一鸾满心心疼,眼角含泪,轻轻地问道:

    “师妹,你…可还好?那黄旭琅没对你怎么样吧?”

    一说起黄旭琅,芦琦便满脸怨恨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淫贼,昨日派了人跟着我们出了城,以为咱们是山里的住户,便让人守在山下,待咱们下山时,掳走咱们。”

    “若非苏轻及时赶到,我…我就要……”

    说到最后时,芦琦贝齿咬着樱唇,痛哭流涕起来。

    黄一鸾自然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急忙轻轻搂住她,柔声劝慰道: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难得苏公子热心,听到我说的后,便立马亲自去找你,幸好及时赶到……”

    一听黄一鸾称呼苏轻为苏公子,芦琦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看黄一鸾,眼眸微闪想到了什么。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

    “哎哟哟,师姐这一口一个苏公子,叫得可亲热了…”

    眼见芦琦突然调侃起自己来,黄一鸾却一点笑容都没有,反而满脸愁容:

    “师妹,你别这样,这次若非苏公子,不仅你会出事,我…我可能也早就死了…”

    黄一鸾的情绪低落,让芦琦笑容瞬间凝固了,随即变成了凄惨的笑容:

    “是啊,黄旭琅这个淫贼,我定不会放了他,还有那些杀师兄的人…”

    一说起肖鹤峰三人,芦琦眼中泪水再次滚滚而落,越发伤心起来。

    黄一鸾则早就为此伤心落泪过了,昨夜藏在灌木丛中时,她就已经哭得眼泪都干涸了。

    故此,眼下倒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开始安抚起芦琦来了:

    “好了师妹,咱们江湖儿女,哪个不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再伤心也无济于事,我们应该想着怎么替他们报仇雪恨!”

    “况且,若他们还活着,自然不希望咱们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咱们要坚强一些,咱们还得回去给师傅她老人家庆生呢。”

    听到黄一鸾的劝慰,芦琦慢慢止住了泪水,自己抹了抹后,便看着黄一鸾问道:

    “师姐,你可知道咱们的仇人是谁吗?还有,苏轻可派人去搜查?”

    眼见芦琦对苏轻直呼其名,黄一鸾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师妹,切不可对苏公子不敬,他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怎能直呼其名讳。”

    见芦琦傲娇地撇了撇嘴,似乎对自己所言不以为然,黄一鸾又暗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苏公子说了,他父亲也就是知府大人,一早已经派人出城去查探了,想来应该会有结果的。”

    “至于那些仇人,昨夜大师兄提到过什么金叶子,还有哪些人说什么太师府,和昨日白天咱们在城内街上遇到的人想来是一伙的,皆是太师府的人。”

    芦琦听了,满眼怨恨,攥紧拳头说道:

    “管他什么太师府,既然敢杀我三位师兄,我定要杀他满门!”

    眼见芦琦说话间,戾气如此之重,黄一鸾内心微惊,迟疑片刻后,还是劝慰道:

    “好了,师妹,你也应该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想来她们应该给你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待沐浴过后,好好睡一觉,啊。”

    芦琦听了,微微点头,仔细地看了看黄一鸾后,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不过,这里是苏轻住处,芦琦又不知自己该去何处沐浴,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黄一鸾也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便想着问一问迎夏。

    可当她环顾四周时,却发现迎夏早已不见了,只有几个小丫鬟在,黄一鸾便问她们迎夏去哪了。

    其中一个小丫鬟回道:

    “回姑娘的话,刚刚我们少爷回来了,迎夏姐姐便去服侍少爷去了,她走时吩咐奴婢等,说姑娘有什么吩咐,跟咱们几个说是一样的。”

    这话让黄一鸾内心突然一颤,看着芦琦问道:

    “师妹,苏公子去寻你时,可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和苏轻才几面之缘,可黄一鸾知道,眼下浪子回头金的苏轻,礼数极为周到。

    既然回来了,没理由不来看望她们的,可他不仅没来,反而连原本候立在此的迎夏也去服侍苏轻,肯定是苏轻出什么事了。

    而芦琦听到黄一鸾询问,这才回想起自己当时情绪激动,打了苏轻几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讪讪和愧疚起来。

    黄一鸾见状,心中一动,再次询问道:

    “师妹,到底出何事了?”

    芦琦见黄一鸾追问得急,心中也跟着有些颤动,低下身来,自责地回道:

    “师姐,当时我十分激动,只想着杀了黄旭琅这个淫贼,可苏轻他为了阻止我杀他,就从后面抱住了我,我心中又急又羞,便忍不住使了几分力道出来…”

    “刚刚苏轻刚回府衙时,捂着胸口,差点摔倒在地,想来我那几下,打疼他了…”

    黄一鸾听到这个情况,芳心一阵刺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芦琦见她如此,更加自责了,哭诉道:

    “师姐,我当时也不是有意要对他动手的,只是想着杀了黄旭琅,没想到…”

    黄一鸾听了这话,反应了过来,轻声安抚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无意的,苏公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否则,他当时大可以弃你而去。”

    “你且先跟我说说,你们从黄家出来时的情况。”

    听到黄一鸾的劝慰,芦琦内心好受了一些,不过依旧很是内疚,哽咽着向黄一鸾诉说起苏轻是如何将她从黄家宅院里带走了的。

    黄一鸾一边听着,一边只觉得揪心不已,脑海中已经不自然地浮现出,当时苏轻遇到种种情况时的冷静表现了。

    不仅要安抚芦琦这个情绪激动的人,还要面对黄福仁的威迫,黄一鸾想着,如果当时自己在场,恐怕除了选择和黄家下人动粗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可就在这样情况下,苏轻并没有放弃芦琦,反而还临危不乱,忍住胸口的疼痛,亲自挟持住了黄旭琅,带着芦琦安然回到府衙内。

40 心有愧疚情意开

    听完芦琦说的情况后,黄一鸾内心既是心疼又有些骄傲,只想着苏轻为了帮助她们,承担了太多,也觉得不愧是她看中的人,临危不惧智谋深。

    沉默些许,黄一鸾先让小丫鬟领着芦琦去沐浴更衣,又请了另一个小丫鬟给苏轻带去问候。

    这时的苏轻也正如黄一鸾所想,在正屋内,靠在椅子上,脱了上衣,让迎夏帮着在敷药。

    只见迎夏双眼噙这泪水,颤抖着手,不敢多看苏轻身上一块紫青的淤血之处。

    “少爷……”

    苏轻感受到迎夏的情绪,只得故作轻松地说道:

    “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又不是什么重伤,你就别这么伤心了,快点帮我敷上药,过几日就恢复如初了!”

    迎夏听了,哽咽着点头,心中极为难受,毕竟就算此前苏轻下牢狱里,也没受过如此重的伤。

    “呀…嘶…”

    虽说嘴上说的轻松,可当迎夏将药敷在淤血处时,苏轻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几口凉气,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芦琦下手也忒重了些。

    不过,这也只是苏轻转瞬即逝的想法而已,他十分同情芦琦,自然很是理解当时芦琦的所作所为。

    “少爷,黄姑娘派我来询问少爷伤势如何?”

    就在此时,黄一鸾派来的小丫鬟也来到了屋外请示。

    苏轻听了,回道:

    “我没事,去告诉黄姑娘,让她别担心,安心养伤就是。”

    小丫鬟不敢有违,又将苏轻的话告知了黄一鸾。

    黄一鸾知道苏轻这是在为了安抚她而已,其实肯定是受伤了,毕竟她对芦琦的身手还是了解的。

    也越是如此,让黄一鸾内心越发心疼和愧疚,加上本来就有的一丝情意,这会让她在心中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

    又过了约摸两刻钟左右,芦琦梳洗完毕了,也换了干净衣裳出来,神情已经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躺在床上的黄一鸾看着毫无损伤的芦琦,内心一阵安宁,芦琦是她此时的精神寄托,若是连芦琦也离她而,黄一鸾真不知自己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芦琦若有所感,来到床头,开始安抚起黄一鸾来,让她在这里安生休养,报仇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而心中牵挂着苏轻的黄一鸾,便让芦琦去看望一下苏轻伤势到底如何,也劝说芦琦给苏轻赔礼道歉。

    芦琦听了,满脸讪讪之色,想了想后,咬着自己的嘴唇,还是点头答应了。

    苏轻就住在隔壁的正房内,芦琦自然知晓,才几步路罢了。

    不过,这几步路,却让她如同走了几里路一样。

    实在是她内心很是愧疚,此前她一直认为苏轻是个纨绔恶少,是欺男霸女的坏人。

    可自从昨日再次见到苏轻后,芦琦就发现,她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尤其是当她以为自己要失去贞洁,内心十分惶恐且无助的时候,苏轻有如天降一般,突然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从火坑中救了出来。

    不仅如此,面对她的激动,以及任性,苏轻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十分坦然和包容,将她从黄家救了出来。

    这些都让她觉得,自己太任性,也太过于偏见,越发的愧疚。

    而且随着胡思乱想越来越多后,芦琦突然想起,苏轻进来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黄旭琅扯开了不少,想必苏轻当时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子。

    想到这些,芦琦既十分怨恨黄旭琅,又有些羞耻。

    慢慢地,芦琦还是走进了苏轻的屋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一进去就能看到苏轻,也早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该如何对苏轻说的话。

    不过,正当她准备开口时,才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带着几分惊疑,芦琦往里屋看了眼,只见苏轻正赤着上身躺在床上休息。

    眼见于此,芦琦下意识羞红了粉脸,急忙转过身去,又捂住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啐道,为何休息时不穿好衣服?

    过了好一会,芦琦这才恢复如初,知道自己想歪了,首先这里是苏轻的屋子,他即便什么都不穿,也是他的自由。

    其次,芦琦突然想起,自己瞥到苏轻赤果的上身时,似乎看到了白布裹着胸口处,想来是因为刚敷了药不能穿衣服的缘故。

    想明白这些后,芦琦脸上红霞更甚了,这次倒不是羞赧,而是羞愧。

    又想着苏轻原本好好的,为了去救她,反而被她给伤了,一时间又想着去看看苏轻到底伤势如何。

    环顾四周,眼见没人,芦琦便缓缓朝着里屋走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苏轻床边,也看到了苏轻上半身的伤势,又见床头柜上摆着几瓶药,芦琦更为内疚了。

    想着自己当时因为太想杀黄旭琅,故此下手也没个轻重,看着苏轻白皙瘦弱的身子,想必经不起她的重打。

    这也是她头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苏轻,也许是心中羞愧太大,亦或许是因为别的缘故,此时芦琦看着苏轻容貌,竟觉得如此俊美,一时间都看痴了。

    痴愣了好一会,芦琦这才醒悟过来,明白苏轻是黄一鸾看中的人,她岂能一直盯着看。

    便急忙转身,走出了里间,缓缓在屋子中走动,看着屋中的陈设,芦琦满心好奇。

    没一会她便来到书桌前,只见桌上放着许多的纸张,有些凌乱,而且随着风吹进来后,已经有些纸张落在了地上。

    芦琦随手将落地的纸张拾了起来,她是识字的,自然能够看懂纸张上的字,原本她并不想多看,只是心中充满了对苏轻的好奇,便越发地想着看白纸上的内容。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芦琦倒是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了。

    这些纸张上写着一些问题选项,让芦琦看后觉得很新奇,而且翻看了几张后,发现问题选项都是一样的,不过每张的选择似乎有所不同。

    来到书桌前,芦琦又见一张大的图纸,不过没有画完,上面似乎在统计着什么。

    芦琦此前听黄一鸾说起过,此前黄一鸾刚好记起了黄旭琅来,苏轻便二话不说离开去黄家搭救她了。

    想来当时苏轻正在做着统计,一听黄一鸾说得紧急,便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芦琦内心一阵微颤,她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受人重视。

    忍不住回头再望了望里面在熟睡的苏轻,鬼使神差之下,芦琦通红着俏脸,再次来到苏轻床边。

    这一次,她大大方方地盯着苏轻看,再没有其余的想法,只想好好看看,这个被自己误会为纨绔恶少,却又是她救命恩人的年轻公子。

41 和风细雨祸源出

    眼看着躺在床上的苏轻,芦琦内心一阵柔情升起,也忘了眼前之人,此前是她厌恶的纨绔少爷,更忘了这人是自己师姐看中的了。

    就在此时,苏轻缓缓睁开眼来,正好看到芦琦痴迷地看着自己,这让苏轻瞬间愣住了。

    随即才想起自己上身赤果着,忙将被褥扯来盖上,又轻笑道:

    “芦姑娘,你没事了吧?”

    芦琦也清醒了过来,看到苏轻拉被子的举动,瞬间羞红了脸颊,不过却也没有转身,而是大方地盯着苏轻,回道:

    “我很好,多谢你的关心,此前是我不对,害得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苏轻听了,疑惑地看了看芦琦,见其似乎有些羞愧,便故作轻松地说道:

    “无妨,我知道你当时恨不得杀了黄旭琅,我能理解,再说也没受多大伤……”

    说着,苏轻便准备起身,以示自己真没受太大的伤。

    “嘶…啊……”

    可让苏轻没想到的是,躺在床上还没什么感觉,刚准备直起身来时,只觉得胸口一阵巨疼钻心,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还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芦琦见状,内心微颤,急忙走过来扶着苏轻,又十分自责道:

    “你快别乱动了,都怪我不好,竟让你受了如此重的伤……”

    苏轻感觉一双柔荑扶着自己后背,一阵幽香传来,倒是一阵舒心,又见芦琦似乎泫然欲泣,便微笑着劝说道:

    “好了,芦姑娘,我知道你当时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你,你放我躺下就行……”

    芦琦听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正触摸着苏轻的肌肤,俏脸上升起一片红霞,将苏轻轻轻放下后,心下突然有股奇异的感觉,怎么都摒弃不掉了。

    “少爷…少爷,老爷派人来传话,说是让你去前衙,有事相商。”

    就在此时,迎夏从外头进来,一边走一边通禀着。

    芦琦一听有人进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一些苏轻。

    迎夏进来后,见芦琦也在,并未觉得奇怪,只是重复了刚刚说的话。

    苏轻听后,直皱眉头,想了想,还是看着迎夏说道:

    “好,扶我起来,替我宽衣……”

    刚说完,芦琦便劝说道:

    “苏轻,你身上有伤,还是躺着为好。”

    苏轻听芦琦直呼自己的名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在现代社会可没什么太多的讲究,他也早就听习惯别人叫自己名字了。

    “家父既然这会派人来,想来肯定有急事相商,我必须得去见他…嘶……”

    苏轻一边故作轻松地说完,一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扯到伤口处了。

    不过这次他倒是忍耐住了,靠着迎夏,慢慢地从床上起来,又在迎夏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

    临走前,苏轻让芦琦回房好好休息,言道在这里不用再担心有人追杀了。

    芦琦听后,大为惊疑,随即便明白,想来是黄一鸾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了苏轻吧。

    眼见苏轻离开了,芦琦自然也不好再待在这屋子里,便回到了一旁的厢房内。

    这时的黄一鸾还正等着芦琦回来报信呢,眼见芦琦迟迟不见归来,黄一鸾内心一阵急躁。

    这会芦琦总算回来,黄一鸾便急忙询问:

    “师妹,苏公子伤势到底如何了?”

    芦琦满脸凝重地回道:

    “看样子没大问题,但是我观他似乎是在忍耐着痛楚,想来是我太用力了,恐怕得半月才能好全了。”

    黄一鸾闻言,芳心一颤,忍不住自责道:

    “唉,都是我们连累了他,师妹,咱们可得好好感激他的恩德才是。”

    芦琦则不可置否:

    “嗯,师姐你放心,此前我以为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少爷,现在看来,我是大错特错了。”

    眼见芦琦改变了对苏轻的看法,黄一鸾内心一动,轻声问道:

    “师妹,刚刚你去了那么久,和苏公子说什么了?”

    察觉到黄一鸾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芦琦内心有些慌乱,下意识微微侧身,低头回道:

    “没…我没和他说话呢,我进去时,他正躺着休息,只是在屋中看到了他写的一些东西,便好奇看了看。”

    黄一鸾听后,内心一动,急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芦琦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看到的,都告知了黄一鸾。

    二人对苏轻书桌上的纸张都充满了好奇,黄一鸾甚至想着亲眼看看。

    对于黄一鸾的情绪,芦琦自然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也不多说,便去苏轻屋中拿了一张调查问卷过来。

    黄一鸾本想责怪芦琦不该如此随意去苏轻房间的,不过芦琦拿都拿来了,黄一鸾也就再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她也确实好奇,芦琦说的问卷到底什么东西。

    待仔细看了看后,黄一鸾知道这问卷的作用了,倒是对苏轻越发的好奇,心中仰慕之心,似乎也多了几分。

    二人又一起研究了一会后,黄一鸾让芦琦将问卷送回去,心里则想着,待苏轻回来时,定要好好询问一番。

    ……

    ……

    前衙。

    知府衙署内,苏轻缓步来到了这里,他知道苏秉之如果不是有急事,也不会轻易让他来此的,所以就算再难也得来。

    “父亲!”

    进来后,忍住胸口的隐隐作痛,恭敬行礼。

    苏秉之反应了过来,看了看苏轻,关心问道:

    “怎么样?身上可好?”

    苏轻微笑着回应:

    “没事,父亲不必牵挂。”

    眼见苏轻似乎真的没事,苏秉之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皱眉说起正事:

    “刚刚为父接到了太师府以及江东督抚发来的文书,都是为了一件事情,说是秦贵士女婿进献给秦贵士的生辰贺礼,在半道被人劫走了。”

    “秦贵士权势滔天,这样的事情,自然让他十分愤怒,不仅亲自派了人来追查此事,还特意敦促地方衙门一同查办,不得违逆。”

    “就在刚刚,又来了几个自称太师府的人,说是要为父放了曾河几人。”

    苏轻听了,内心微惊,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何太师府要追杀黄一鸾她们的,敢情她们师兄妹五人抢走了太师秦贵士的生辰贺礼?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和黄一鸾她们相识也才两日,可苏轻觉得,黄一鸾她们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42 献策劝父言官道

    苏轻想着黄一鸾她们应该不会劫走秦贵士这个太师的生辰贺礼,便朝着苏秉之说道:

    “父亲,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孩儿虽才昨日见到黄姑娘她们,可以这两日的认知来看,她们该不会也不敢去劫秦贵士的生辰贺礼才是。”

    苏秉之对苏轻本就很信任,又听苏轻说的言之有理,微微皱眉点头:

    “嗯,此话有理,但是太师府的人,已经认定她们就是劫贺礼之人,即便怎么解释恐怕也是无用。”

    “而且太师府态度强硬,让为父立马无罪释放曾河几人,为父对秦贵士本就十分不齿,眼见他派来的人如此强势,为父便没急着搭理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暂时搪塞了。”

    这话一出,让苏轻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对于秦贵士这样的奸臣,苏轻自然也是不齿和厌恶的,但眼下苏秉之身在官场,面对权势正盛的秦贵士,苏轻以为,还是不该直接得罪为好,得想办法,让苏秉之渡过眼下的难关才是。

    思索片刻后,苏轻突然眼神一亮,朝着苏秉之说道:

    “父亲,孩儿这里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苏秉之也正思索着该不该放人,毕竟曾河几人是苏轻抓来的,而且不少百姓都看到曾河等人当街行凶,若是就这么放了,苏秉之内心实在不甘。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秦贵士身为正一品的太师,比他这个知府不知高出了多少,若非心中不齿,苏秉之恐怕早就放人了。

    眼见苏轻似乎有想法,苏秉之便急忙盯着苏轻催促:

    “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太避讳,你想到什么,直说便是…”

    苏轻斟酌了一下说辞,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亲,黄旭琅此前为了自己的淫/欲,派人掳走了芦琦,而芦琦则是这太师府要的人,咱们可以顺势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就说幕后的真凶就是黄福仁黄旭琅父子。”

    “如此一来,借太师府之势,除掉黄福仁黄旭琅这对做恶多端的父子,还能迎得百姓的支持。”

    而苏秉之听后,当场愣住了,惊疑地看着苏轻,久久未语。

    良久,苏秉之这才讪讪问道:

    “轻儿,这样可行吗?万一被人知晓……”

    苏轻星目微闪:

    “父亲,黄福仁黄旭琅父子做恶多端,皆是为富不仁的畜生恶贼,从黄旭琅所作所为就能看出。”

    “那黄旭琅明知自己儿子犯了大错,不仅没有丝毫忏悔,反而觉得自己儿子没有做错事,想来黄福仁这个临安富绅背后,定然罪行累累。”

    苏秉之听后,微微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余杭黄家乃是本地甚至江东道有名的巨富豪族,族中不少人在朝为官,是一般人轻易不敢得罪的本地大族。”

    “黄福仁正是如今黄家的族长家主,那观塘楼可以说是临安府最大的酒楼了,听闻在民间放高利贷,迫使了不少人家破人亡,又手握很多的田产。”

    苏轻听到这里,基本已经可以断定,黄家就是这个时代官宦地主阶层的代表了,黄家恶事定然没少做。

    微微迟疑一下后,苏轻接过话道:

    “父亲,如此说来,若真能让黄家倒霉,说不得还真能让不少百姓得救,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秉之则依旧有些犹豫和担忧:

    “轻儿,话虽如此,可万一事情败露,且不是秦贵士会如何反应,就说这黄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为父又要多得罪一些人。”

    苏轻知道苏秉之心善且廉洁,但有一个文官都有的通病,就是十分珍惜自己的羽翼和名声。

    风评名声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很难说到底有没有什么作用,但古往今来,因为爱惜自己羽翼和名声的人,大多数都走不到太高的位置上去。

    以苏轻看来,官场上越往上走,越是高处不胜寒,能够走到最高处的人,哪一个不是久经官场考验,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故此,苏轻觉得,苏秉之如果想继续升官,就必须要摒弃这样的通病,走到高位时,再来维护自身羽翼也不迟。

    不过,苏轻也十分尊重他人的想法,并不会将自己的看法强加给别人,所以还是试探着问道:

    “父亲觉得,为天下百姓着想,是该做到实处,还是该站在更高的官位上去?”

    苏秉之没想到苏轻突然问起了这个来,皱了皱眉头,回道:

    “那自然是越高的官位越好,也只有越大的官,才能替天下百姓谋得更好的福祉。”

    苏轻听后,挑了挑眉头:

    “即是如此,父亲以为秦贵士这个太师为何能爬到高位?又为何能稳居此位,就算千夫所指,依旧不会被皇帝撤拿?”

    一说起这个,苏秉之满脸愤慨之色:

    “那是因为他为得皇上之心,以媚上为主,对皇上的要求从来都不反对,对外则排除异己,提拔自己人上位,自然不会被赶下台了。”

    苏轻接过话,叹道:

    “父亲,且不说秦贵士人品名声如何,就说他的为官之道,是否值得父亲借鉴?”

    这话让苏秉之愣住了,疑惑地看着苏轻,没明白苏轻什么意思,是准备让他效仿秦贵士?

    苏轻眼见苏秉之如此神色,便明白苏秉之并未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接着点明道:

    “父亲,秦贵士之所以能够以奸臣之道久居上位,除了深得皇帝之心外,其次就是他根本不在乎外人对他如何说道…”

    “只需明白,他就是掌权者,让所有官员都得畏惧他,即便是对他有所不满,也只得私下说说。”

    “孩儿并非让父亲效仿他这么做,而是想说,若想上位,好名声并不一定就是好事,说不定还是累赘。”

    “就如这次的事情,孩儿知道父亲担忧事后黄家会记恨父亲你,官场风评就会有出落。”

    “可父亲只要内心无愧,一心为公,他人的评价又能耐你何?”

    苏秉之闻言,满脸惊诧地看着苏轻,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而苏轻见此,微微一笑,在屋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静待苏秉之自己想清楚。

    过了好一会,苏秉之这才回过神来,惊叹道:

    “我儿自幡然醒悟后,竟然对官场也有如此深厚理解,让为父实为惊讶,若你能为官,想来不说青云直上,至少比为父做的官更大。”

    说到这里,苏秉之期待地看着苏轻问道:

    “不知我儿可想去科场走一遭?”

43 两相问询金叶秘

    苏秉之突然的问话,让原本喝了一口茶水的苏轻,差点没喷出口来。

    将茶水咽下后,苏轻急忙摇头:

    “不…不要,父亲应该知道,孩儿就不是读书的料,更不想去考什么科举。”

    苏秉之一直在盯着苏轻看,眼见他回绝的如此干脆,内心一阵失望。

    他原本还以为,苏轻浪子回头,而且也十分有谋略和独特见解,若是去读书考科举,说不定他们苏家真要再出一个进士了。

    微微失望过后,苏秉之又恢复了原本的心态,他本来就不对苏轻报太大的希望,以前只想着苏轻能够安稳渡过此生,也就罢了。

    眼下苏轻幡然醒悟后,展示出了一点智谋,让他有了一丝新新的期盼,但苏秉之也明白,这都是自己的突然间的起的一丝贪念,眼下苏轻能有这个样子,他也该知足了。

    “罢了,为父也就随口这么一问,你若不想,为父也不会逼迫于你,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的才能智谋了。”

    苏秉之轻叹着说道。

    苏轻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接过话道:

    “有父亲在朝为官,孩儿在一旁辅佐父亲,咱们家也足够光耀了。”

    眼见苏轻如此心思,苏秉之也只得微微摇头,不再多说此事。

    父子二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后,苏轻这才起身离开。

    目送着苏轻离开的背影,苏秉之眼神微闪,愣神想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朝外头喊了一声,一个衙差便立马走了进来恭候听令。

    ……

    ……

    刚回后院,就听到小丫鬟前来通禀,说是黄一鸾想见他,苏轻也没多想,便往厢房而来,他也正好有话要问黄一鸾。

    进了里间,就见黄一鸾直盯自己看,让苏轻内心倏然有些慌乱,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黄姑娘……”

    “苏公子……”

    二人皆是一同开口,瞬间都愣住了,过了半响,黄一鸾这才通红着脸颊,低声说道:

    “苏公子,你就别这般客气了,直呼奴家名字即可,这次若非得公子相助,我和师妹,还不知是何等状况。”

    苏轻听了,微微一笑,又在床前坐下,温声回道:

    “黄姑娘言重了,换做任何人碰到这事,都会出手相助的。”

    这话让黄一鸾内心一阵暖流涌动,霎时间只觉得整个人都十分舒坦,又想着自己要问的话,便赶忙问道:

    “苏公子,你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眼见黄一鸾问起自己的伤势,苏轻十分轻松地回道:

    “无妨,完全没什么事,就是一点皮外伤,擦点药就好了。”

    嘴上虽说得轻松,可实际上苏轻只觉得胸口一直在隐隐作痛,为了不被黄一鸾发现,苏轻只得硬撑着。

    而黄一鸾则似乎知道苏轻是在忍耐,便十分自责:

    “苏公子,都怪小师妹她没个轻重,也怪奴家忘了提醒公子,应该以保重自身为主的。”

    苏轻不想再多说此事,笑着回了一句后,便转移了话题:

    “……黄姑娘,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师兄妹五人,到底拿了太师府什么贺礼,竟然让太师府如此重视。”

    眼见苏轻问起这个,黄一鸾脸色微变,随即有些低沉地回道:

    “奴家也不太清楚,还是昨夜那些追杀我们的人出现时,我才听大师兄说起,是什么金叶子……”

    苏轻闻言,直皱眉头:

    “金叶子?那这些金叶子现在何处?”

    黄一鸾茫然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若非那些追杀我们的人出现,我都不知道还有金叶子一事。”

    既然黄一鸾都不清楚,苏轻便猜测,恐怕是黄一鸾三个师兄瞒着她们两个师妹做的事情了。

    又想着太师府出动如此之多的人,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一些钱财,是不是也太掉份了?

    微微思索一会后,苏轻沉声说道:

    “黄姑娘,眼下太师府的文书已经到了我父亲的手上,想来那些金叶子并不仅仅只是金子,还有可能隐藏什么秘密在其中,否则太师府也不可能为了一些金叶子,如此大动干戈。”

    黄一鸾本就聪慧,听了这话,立马明白一些事情,急道:

    “如此说来,这些金叶子才是如今关键所在?”

    苏轻微微点头:

    “看来是如此了,黄姑娘,你不妨仔细想一想,你三位师兄,可有给你们留下过什么线索。”

    黄一鸾蹙着秀眉,仔细地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大师兄也是最后的时候,才说起此事,后来二师兄三师兄都相继牺牲自己,保护我和小师妹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苏轻内心一动,下意识问道:

    “黄姑娘,你们师兄妹五人好端端跑去岩脊山内做什么?是你三位师兄知道有人追杀你们,所以才躲在山中的?”

    眼见苏轻总算问起这个问题,黄一鸾脸色微变,内心一阵猛跳,甚至都不敢看苏轻。

    好在她此前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份问题,故此早已在心中想好了说辞。

    微微迟疑片刻后,黄一鸾低着头回道:

    “我们是为了上山采师傅喜欢喝的茶叶……看样子此前师兄们也并不知,有太师府的人在追查我们。”

    “而且大师兄昨夜对太师府的人说了,那些金叶子是偶然所得,并非故意抢来的,只是那些人根本就不信,还说找到我们了,金叶子要拿走,我们五个也要被带着。”

    “正因如此,我们才和他们动起手来……”

    听完黄一鸾的述说,苏轻内心大骇,脸色都微微一变,怔然地看着黄一鸾,久久未语。

    而黄一鸾更是低着头,一刻都不敢抬起头来,因为她知道,一旦苏轻联想起此前的事情来,定然就会猜到自己就是殴打过他的凶手之一。

    但黄一鸾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觉得苏轻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猜出她的身份来。

    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过后,苏轻很轻快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山里呢,你们师兄妹五人还真是有孝心。”

    眼见苏轻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黄一鸾内心大松一口气。

    于是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苏轻,见其脸色依常,并没有其余的神色,黄一鸾便认为,苏轻这是相信了自己所言。

    这时又见苏轻轻皱眉头问道:

    “黄姑娘,你可记得那些金叶子长什么样?还有,你们是在岩脊山什么地方采茶?”

    黄一鸾此时内心松快,便都一一回答了苏轻的问题。

44 祸从天降意料外

    黄家宅邸。

    此时的黄福仁,正在厅内大喊大叫。

    “苏秉之,你给我等着,一个小小的知府,就敢颠倒黑白,无法无天,敢踩到我们黄家头上来了,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福仁之所以如此恼怒,一来是因为苏秉之对他十分轻视,只让他探望了一下黄旭琅,就让他出了府衙,不准再进。

    二来,黄家也算是本地有名的豪族富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平日里只有他们黄家欺压别人的,如今还有人欺压到他们头上了。

    加上心中担忧黄旭琅会出事,黄福仁自然满心怒火。

    大喊大叫了好一会,黄福仁这才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准备写信给族中当官之人,必然要让苏秉之放了黄旭琅不说,还得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赔礼道歉。

    就在黄福仁准备写信时,一个下人急匆匆进来通禀: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爷…”

    黄福仁原本就心情不好,一听这样的话,更是脸色铁青,吼着回道:

    “鬼叫什么?什么大事不好了?少爷被人抓去牢狱里,那才是大事不好了,眼下还能有什么大事?”

    前来通禀的下人被黄福仁这么一吼,顿时吓得跪了下来,浑身颤抖着,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要说的,急忙再次通禀:

    “老爷,外面来了很多黑骑甲士,将咱们府宅都给围起来了,领头的一人,还说让老爷快出去见他,否则就带人杀进府来。”

    这话让黄福仁浑身抖动了一下,睁大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黑骑甲士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敢来劫掠,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下人的尸首从外头飞了进来,正好落在了黄福仁脚下。

    这让黄福仁立马愣在了原地,死死地盯着这刚刚死去的下人。

    周围的下人见状,有人惊醒了过来,急忙惊叫起来,也有人已经在逃跑了。

    “何人是黄福仁?”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黑袍铠甲的男子,领着一众黑袍甲士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询问道。

    黄福仁这会总算是惊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这群黑袍兵甲,嘴唇嗫嚅着问道:

    “你们…你们是谁?竟然…竟然敢私闯……私闯民宅…”

    话还没说完,便被领头的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问你,何人是黄福仁?”

    说话间,一个下人准备从一旁偷偷溜走,却被一个黑袍小兵,立马给杀了。

    鲜血溅到了黄福仁的脸上,让黄福仁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紫红起来。

    这下黄福仁总算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他们是真的会杀人。

    身体抖动,双腿发软,慢慢地跪了下来,又急忙回应:

    “我就是黄福仁,不知各位军爷找我何事?”

    话音刚落,一把刀就架在了黄福仁脖子上。

    领头的男子,缓步来到黄福仁身边,低沉问道:

    “原来你就是黄福仁,说吧,那些金叶子现在何处?快说,敢有半分假话,立马脑袋见地!”

    黄福仁听了,满头雾水,不明白这人说的金叶子是怎么回事。

    不过,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冰冷气息,黄福仁也不得不回应了:

    “军爷,你说的金叶子,我不知……啊!”

    黄福仁刚说完自己不知,一根手指就被黑袍甲士给砍了下来,是领头之人砍的,又听他冷冷地问道:

    “我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闲耗着,我知问你东西在哪!”

    十指连心,手指被人砍下,巨大的痛疼让黄福仁在地上开始打滚了。

    领头男子见状,让人按住了黄福仁,又接着冷漠地说道:

    “我的耐心很差,如果你还敢不说真话,那就不是手指的事情。”

    黄福仁听了,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回道:

    “我不知道什么金叶子,你们杀了我也不知啊…”

    话音刚落,一只手臂便被砍了下来,鲜血将厅内的柱子都染成了红色。

    黄福仁惨叫一声后,便昏死了过去。

    “头,看来他真的不知!”

    这时一个黑甲手下恭敬地说道。

    领头男子听了,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吩咐道:

    “去,将这里里里外外全部搜一遍,若有人敢阻拦,格杀勿论!”

    一众手下皆是齐声应喝,接着一群黑袍甲士,便涌入到了黄家宅邸内,将各个院落都搜了一个遍。

    内院的女眷还不知什么情况,眼见家中突然出现了一些甲士,吓得尖叫哭喊起来,一时间整个黄家宅邸内,都是一片混乱景象。

    ……

    ……

    岩脊山。

    苏轻在芦琦的带领下,领着二三十人来到了她们师兄妹五人躲藏的地方。

    看着一地的狼藉,以及四周已经凝固的血迹,苏轻内心一阵惊骇。

    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法制社会,有功夫在身的人,是可以轻松杀人越货的。

    芦琦知道苏轻要她领路来这里,便早早准备了好了祭祀用品。

    虽然没看到肖鹤峰三人的尸首,可芦琦还是恭敬地摆上了一应祭祀之物,哭着祭奠了一番。

    “少爷,城内传来消息,说是黄家被一群黑甲骑兵给抄了,就连那黄福仁也已经被杀了。”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着肖鹤峰会将金叶子藏在何处时,突然有人气喘吁吁地前来通禀情况。

    苏轻听了,大惊失色,口中喃呢:

    “竟然来得这么快?”

    又急忙吩咐道:

    “快,大家快动起来,在四周找找看,若能找到那些金叶子,少爷我重重有赏。”

    太师府接二连三的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苏轻内心微微有些慌乱。

    毕竟他向苏秉之提出的计策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太师府要的金叶子,必须要在黄家才行,否则如何能让太师府的人认为背后黑手就是黄福仁?

    虽然黄一鸾跟他说,并不知太师府有没有得到这些金叶的,但是从眼下太师府的人如此急迫着去黄家抄家的情况来看,太师府的人定然还没得到那些金叶子。

    如果太师府的人没有找到这些金叶子,定然会以为苏秉之骗了他们,届时在深究起来,那就麻烦了。

    原本苏轻以为,就算太师府的人着急,也不敢急着去黄家,万一打草惊蛇,恐怕很难找到金叶子的。

    可苏轻没想到的是,太师府的人竟然如此强势和跋扈,根本就不按规矩办事,直接闯进黄家,还杀了黄福仁。

    若是没有得到金叶子,恐怕会立马去质问苏秉之,倒时候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些,苏轻内心既是着急又有些慌乱,明白眼下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肖鹤峰三人留下的金叶子,否则,得罪了奸臣秦贵士的后果,恐怕相当严重。

45 黑甲尺卫私心重

    太师府有一骑卫,名为尺靖卫,专门负责保护太师秦贵士,同时也是为替秦贵士办事的私人卫队。

    尺靖卫人数不详,但民间有传闻,似乎有上千的规模,专门替秦贵士办一些阴私之事,故此在民间,尺靖卫的名声很差。

    这次秦贵士的女婿给秦贵士千里送贺礼,半道上却被人给劫走了,尺靖卫便在秦贵士的指示下出动了。

    这次领头的乃是尺靖卫的千总,名为伍永尚,也就是带着大队人马,冲进了黄家宅邸之人。

    在临安城内一家驿馆里,此时的伍永尚,正皱着眉头听着手下人的回禀。

    “头,属下等搜遍了整个黄府上下,都未曾找到有金叶子的踪迹,倒是找出了黄家的藏金的地下库房,属下估算那里面的金银财宝合计至少有五六十万两银子。”

    只听一个黑袍甲士单膝下跪,恭敬地通禀道。

    伍永尚坐在椅子上,听得直皱眉头:

    “这个黄家的来头查明了没有?”

    黑袍甲士回道:

    “查清楚了,被大人砍了一只手臂的人,名黄福仁,是黄家的家主族长,这黄家乃余杭望族,有不少人在朝为官。”

    “属下斗胆猜测,或许是黄家的官员,对太师不满,故此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伍永尚闻言,托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片刻,接着问道:

    “可有那两个女子的下落?可问过黄家下人,他们家老爷曾抓了一个女子回去?”

    黑袍甲士继续恭敬回应:

    “回头的话,属下无能,至今没发现那两个女子的踪迹,她们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属下也问了黄家下人,据黄家下人说,他们家少爷黄旭琅,此前确实派了人去岩脊山脚下抓两个女子,只抓回了一个,另一个跑了。”

    “可黄家下人又说,黄旭琅派人抓回那女子,只是想着淫辱一番,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后来还被苏秉之的儿子苏轻给救走了。”

    “这和下面的人回禀的情况一样,正因为黄旭琅派的人突然出现,咱们的人才被拖住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两个女子的下落。”

    伍永尚听了这个情况,立马恼怒地斥责道:

    “废物!你们四五十人,却连两个功夫极差的年轻女子都抓不住,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在京城待久了,忘了自己是做什么的了。”

    这话一出,半跪着的黑袍甲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双膝全跪,低头告罪:

    “属下等无能,望大人降罪!”

    伍永尚阴沉着脸色看了看这跪着的黑袍甲士,沉默片刻,沉声说道:

    “这样的话,也就对我说还有用,若是在太师面前,恐怕你们早已成为尸体!”

    黑袍甲士知道伍永尚并非危言耸听,秦贵士能被清流抨击为奸佞妄臣,自然是心狠手辣之人。

    不仅对外人如此,对自己人更是如此,一旦他吩咐的事情没有办到,底下众人就只有死路一条的份。

    黑袍甲士颤抖着身子,抬头惊恐地看着伍永尚问道:

    “头,那现在该怎么办?属下不想死…”

    伍永尚听了,有些心烦意乱,挥了挥手:

    “你以为我就想死了吗?咱们如果追不回那些金叶子,不仅你们要死,连我这个千总一样难咎其责,到最后恐怕也要跟着倒大霉。”

    说着,伍永尚握了握拳头,阴沉脸色,继续说道:

    “苏秉之这个知府肯定也有问题…”

    说到这,伍永尚想到什么,紧盯着跪着的黑袍甲士,问道:

    “…你刚刚说,苏秉之的儿子苏轻,救走了黄旭琅掳回来的女子?”

    黑袍甲士愣了一下,随即猛然点头:

    “没错,这是黄家下人说的,他们说当时苏轻为了救走那女子,还和他们家老爷也就是黄福仁对峙了好一阵,最后苏轻劫持了黄旭琅,这才带着那女子离开了黄家。”

    伍永尚听到这里,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狗/娘养的,咱们上了苏秉之的当了,看来黄福仁就是苏秉之用来挡祸之人,我就说那黄福仁怎么一问三不知,黄家宅邸内,也没有那些金叶子。”

    说着,眼神一冷,大声吩咐道:

    “集合这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跟我去临安府衙要人!”

    黑袍甲士听了,不敢违逆,正准备去传话,走到门口时记起什么来,又转身问道:

    “头,那黄家该如何处置?还有那些金银财宝……?”

    伍永尚没有丝毫的迟疑,平静地说道:

    “黄家肯定是做恶多端之家,否则也积攒不了这么多家财,不用理睬他们,回了京城,将此事通禀太师即可。”

    “至于那些金银珠宝等,全部用马车装好,除咱们自己留下半成外,其余的都得献给太师。”

    “若咱们真有没追回那些金叶子,靠着这些钱财,或许还能保一命。”

    黑袍甲士听后,再不敢多问,恭敬应承,急忙去通传了。

    ……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伍永尚这次带出了百余甲士,便集合于驿馆外,由伍永尚领头,浩浩荡荡朝着临安府衙而去。

    苏秉之很快就得到消息,内心一惊,知道太师府的人肯定是识破了苏轻的计策。

    慌乱一会过后,苏秉之又开始变得泰然自若起来,因为苏轻此前跟他提及过,若是真被太师府的人识破了计策,该当如何应对。

    府衙和黄家宅邸不同,属于地方官府的象征,就算是秦贵士权势滔天,也不敢让人去冲击府衙,这无疑是自找死路。

    而伍永尚更不敢了,虽是上门问罪,也骑在马上,气势汹汹,威风凛凛。

    但到了府衙前,还是得下马,脸色阴沉着说明来由,指名道姓要见知府苏秉之。

    苏秉之也早有准备,让人请了伍永尚/进来,其余黑袍甲士,则被拦在了府衙外。

    在一间会堂里,苏秉之亲自接待了伍永尚,虽说他可以不用这般低下,但这是苏轻给他想出来的应对之法。

    伍永尚一进来,就兴师问罪:

    “苏知府,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欺瞒我等,将我们尺靖卫耍得团团转,你可知,若是太师知道你这么做,会是怎么反应?”

    苏秉之早有预料,也不奇怪,只故作疑惑地说道:

    “伍千总之言,本官有些不明白,本官何时欺瞒过你们尺靖卫?”

    “太师的文书一来,本官就极力配合,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伍千总莫要血口喷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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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品少爷介绍:
现代人魂穿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成为了知府家的大少爷。
还没来得及体验一下当少爷的滋味,就被抓进大牢里当了囚犯。
好在带着逆天的‘推演’系统,一步步化解危机,解救自己的同时,也保住了亲人。
借着这逆天本事,帮助便宜父亲成就超品宰辅,也成就了一个古代官少爷的洒脱轻闲人生。
(ps:非考据党、无脑小白文。)阁品少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阁品少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阁品少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