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闻过往知清流派
在苏轻潇洒快活地感觉中,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三天就过去了。
这日苏轻来到诏狱,就见尹炳武满脸笑容地告知他,李成九已经扛不住了,招了进诏狱中的事情。
苏轻听了,心中一动,急忙询问尹炳武,李成九来诏狱到底是为了谁。
尹炳武则笑眯眯地说道:
“还真有意思,他来诏狱竟然是为了宋志棠。”
苏轻听了这个结果,愣住了,此前他就觉得宋志棠奇怪呢,正暗中观察,没想到李成九也是为了宋志棠而来。
回过神来后,苏轻便问道:
“大人,那他可有说,来见宋志棠,是为了什么?”
尹炳武沉默了片刻,说道:
“说是听到了上面的吩咐,让他来给宋志棠送一封书信。”
“不过这书信已经找不到了,宋志棠也矢口否认他收到过什么书信。”
苏轻闻言,颇为惊疑,下意识问道:
“大人,既然证据确凿,宋志棠为何还没有被判罚,反而一直被关押在诏狱中?”
听到苏轻问起这个,尹炳武满脸凝重,轻呼一口气后,这才缓缓说道:
“当年宋志棠因为贪污罪名而被皇上关押在了诏狱中,也准备拉他砍头了。”
“可谁知,不少朝臣来到崇兴宫外死谏,说是宋志棠也算是有功于朝廷,求皇上饶宋志棠一命。”
“皇上见他们足足有三四十个朝臣,只得赦免了宋志棠的死罪,不过,一辈子得被关押在诏狱中。”
说到这里,尹炳武似乎又想起什么来,急着补充道:
“对了,当时这些朝臣,多是清流一派的人,宋志棠当时应该算是清流党派的领头之人。”
苏轻听到这里后,内心微动,知道李成九来找宋志棠,恐怕就是冲着宋志棠是清流领袖而来的。
潮清堂虽然不知是做什么的,可既然是为了清流领袖而来,肯定和朝中大臣有关联,说不定潮清堂的背后,就是某个大臣。
想到这里,苏轻思绪瞬间就通顺了许多,也立马明白潮清堂接触宋志棠,肯定是为了搭上清流一派。
那么,这时候,谁想搭上清流呢?
苏轻脑海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人选,并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猜疑再多也没用,只有彻底了解这潮清堂才能确定了。
回过神来后,苏轻朝着尹炳武拱手道:
“多谢大人告知我这些,属下也算是长见识了。”
对于苏轻好奇这些事情,尹炳武并未有怀疑之心,只当苏轻因为没听过,所以好奇。
又和尹炳武说了一会话后,苏轻知趣地告退,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陶信顺的牢狱前。
陶信顺见苏轻来了,便笑着来到前面,从苏轻手中接过今日他带来的东西。
见竟然是自己喜欢的烤鸭肉,陶信顺满心欣喜,立马朝着苏轻说道:
“贤侄真是有心了,竟然带了我爱吃的吃食进来。”
苏轻也跟着笑道:
“岳父言重,这并非我准备的,是媤媱她亲自吩咐的,昨夜里就做好了。”
一听到陶媤媱,陶信顺笑容瞬间消失,转而变得有些迟疑伤感起来。
苏轻见状,只得安抚道:
“岳父切莫如此,小婿现在已经安然地混进了诏狱里,你若有什么话,我可带给媤媱的。”
此前陶信顺得知苏轻为了他,而加入到了臭名昭著的诏狱,还满心自责和愧疚。
后来再次见到苏轻后,陶信顺便说起了此事,可苏轻却告知他,自己是用得假身份加入的,不用替他担心。
陶信顺当时听了,依旧觉得不妥,劝说苏轻早些远离内卫为好,可见苏轻再三承诺自己不会出事,同时也需要这样一个身份和他相见,陶信顺最终也沉默不言了。
这会听到苏轻再次提及,陶信顺心里多为感触,看着苏轻,低沉地说道:
“贤侄,多谢有你,若非是你…媱儿她眼下还不知被人轻贱成什么样了。”
说话间,陶信顺声音有些哽咽,双眼也有些通红,又抹了抹眼睛,看着苏轻真诚地说道:
“你告诉她和她母亲,我在牢狱里过得很好,让她们不要担心我……”
“还有,贤侄,我的事情,你不要急着去触碰,慢慢来就行,一切以你自己为主,千万千万要小心。”
“若是此事背后是秦贵士,那秦贵士可是一个老狐狸,一旦被他缠上,想要脱身,就难了。”
听到陶信顺的真心警告,苏轻正色地点了点头:
“岳父放心,我不会傻到直接和秦贵士交锋,况且他可是太师,我也没这个资格。”
“小婿还正要跟岳父明说呢,岳父脱身之事,恐怕得从长计议了,还望岳父你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陶信顺听了,拿起手中的烤鸭,欣慰地说道:
“这有什么,眼下我要吃的就有吃的,要喝的就有喝的,困了就睡,比之此前不知快活了多少。”
“贤侄只管慢慢来就是,就算十年半载,也算不得什么。”
苏轻见他心态调整得还不错,便也不再担心,突然想到了宋志棠,便低声询问:
“岳父,你可知宋志棠?”
陶信顺闻言,眼眉一挑:
“贤侄问他做什么?”
苏轻便向陶信顺说起,有一个名叫潮清堂的帮派,派人给宋志棠送了一封书信的事情,又问陶信顺知不知道潮清堂。
陶信顺听了,满脸迟疑:
“潮清堂?我没听说过,倒是对宋志棠略知一二。”
“宋志棠是两朝元老,先帝还在位时,他便已经身居侍郎要职了,今上登基后,对他也颇为器重。”
“不仅官升户部尚书,还入了内阁,当了阁老,可谓是位极人臣了。”
“可就在前任首辅准备卸任之际,有御史弹劾他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让他锒铛入狱。”
说到这里,陶信顺叹了叹气:
“唉,真是可惜啊,当年他原本有机会坐上首辅之位的,却栽在了贪污腐化之上。”
苏轻听完,惊疑地问道:
“那后来当上首辅的人是谁?”
陶信顺则立马回道:
“正是眼下的太师秦贵士!”
“自景和皇帝十五年初,到今岁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这话让苏轻瞬间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
“岳父,如此说来,宋志棠是被秦贵士陷害的?”
陶信顺摇了摇头:
“不好说,当年朝廷上因为宋志棠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因为证据确凿,才逐渐平息。”
“原本宋志棠要被砍头的,可不少清流朝臣纷纷站出来,替他求情,皇上这才赦免了宋志棠的死罪。”
苏轻听了陶信顺所言和尹炳武说的一样,心中突然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什么,接着问道:
“岳父,你说的清流,到底是一些什么人?”
陶信顺见苏轻好奇,便缓缓解释:
“清流只是朝臣们的一个叫法,并没有固定的群体,不过是多数为官清廉,正直敢言,不畏俱当权之人,以揭举过失,弹劾不法,肃清朝政为宗旨。”
“这样过于清明的举动,自然就会引起当权者的不满,如秦贵士这样的奸相,常常以各种理由打压清流一派。”
“到如今,朝廷上已经没几个自诩清流党派的人了,当年以宋志棠为首的清流党派之人,要么隐藏了起来,要么被贬谪出了京城,要么就已经下野了。”
苏轻听完,心中已经对这些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同时也突然想到,潮清堂的名字,有些奇怪,似乎和清流有某种联系一样。
思索片刻后,苏轻和陶信顺道别,又去看了看受到严惩的胡赖和葛勇二人,见两人十分煎熬,便放心离开。
……
翌日。
苏轻和往常一样从诏狱出来后,便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却是身着黑色劲装的芦琦,看得出来,这一身劲装裁剪得体,恰到好处地将芦琦身子紧紧包裹住,将窈窕的身姿彻底显露无遗。
看到苏轻进来,芦琦微微噘嘴:
“坏人,一大早就喊我起来,到底做什么?”
苏轻一看到芦琦后,目光便在她身上巡视,来到芦琦身边后,又顺势将其搂在怀中,笑着说道:
“自然是有事情求你帮忙了。”
芦琦感受到苏轻又要不规矩起来,双颊通红,急忙推开苏轻,娇嗔道:
“哼!少来,夜里还不够,这时候还想着…”
苏轻闻言,脸色微微有些讪讪,心中颇为惭愧。
不知是因为拥有内力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缘故,苏轻一到夜间,便精气十足,即便到清晨,天亮后就会神清气爽,而且感觉自己又变强了不少。
越是如此,苏轻夜间便越发精神了,以至于芦琦三人都不堪其扰,纷纷求饶,又让苏轻早些和陶媤媱圆房。
“我也不知什么缘故,不过我感觉自己的内力似乎在变强……”
俊脸通红的苏轻,只得在芦琦耳边小声告罪。
芦琦听了,红着脸啐了一口,又埋怨了几句后,突然又小声说道:
“坏人…昨夜…昨夜那个的时候……我感觉你…”
说到最后,芦琦羞耻地附在苏轻耳边才说完的,待说完后,俏脸通红,将螓首埋在了苏轻胸口,似乎不能见人一般。
152 喜得内力赴青楼
“什么?!你也有了内力?”
马车内,苏轻听到芦琦小声低语后,满脸惊喜地询问。
芦琦则抬起头来,狠狠剜了他一眼,又恨恨地说道:
“哼…坏人,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说着,说了一段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话。
苏轻闻言,不仅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十分惊喜:
“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咱们此后得多努力才是……对了,芦琦儿,你可问过鸾儿,她是否和你一样?”
听到苏轻油嘴滑舌,芦琦满脸羞红,翻了翻美目后,啐道:
“呸,真是不害臊,我…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向师姐询问,也就你这坏人敢大言不惭地说出口来。”
说完这话时,芦琦再次羞耻地将螓首埋在苏轻怀中。
苏轻见状,急忙说道:
“琦儿,这可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若是验证了,此后你我就能一起修炼内力了…”
“我还正担心你武艺不足呢,没想到你竟然就有内力了。”
自从被灵梅大师传授了一些内力后,苏轻这才知道内力的妙处。
没有内力的人,就算武力再强,也不过二流高手,有了内力,瞬间就能提升一个档次,而且可以一直修习内力,似乎没有尽头。
想到这里,苏轻也不顾芦琦正羞耻得不能见人,立马扶正她,又说道:
“琦儿,快,用力打我一掌!”
芦琦听到这个无厘头的要求后,再次娇嗔了苏轻一眼,傲娇地问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说我打疼了你。”
苏轻这时却急着验证芦琦所言是否为真,点头如捣蒜:
“就算再疼也无事,快,打我…”
眼下在马车来,也没有其他可以用来验证芦琦拥有内力的办法,苏轻便只好用自己当做沙包,顺便切身体会芦琦是否真的拥有内力。
芦琦他如此着急,便扬手轻打了苏轻一掌。
苏轻感受到一阵软绵绵地力量传来,知道芦琦没舍得用全力,便接着急道:
“琦儿,别有顾忌,我如今有魅内力护身,你全力一击,我也不会有事的,你若这般,怎么知道你说的对还不是不对。”
芦琦虽嘴上不饶人,可心里却爱极了苏轻,怎么舍得用力打他。
可眼下见苏轻似乎很是急迫,也知道他是为了验证自己体内是否产生了内力,便正色地说道:
“那你可得准备好了,我要用内力了…”
苏轻则连连点头:
“快,使出内力来,我准备好了。”
芦琦见状,鼓起劲来,重重地拍了苏轻一掌。
“啪……”
随着一身清脆声响,马车都跟着微微晃动了一下,而苏轻则怔然当场,一言不发。
芦琦见他如此,眼中一阵惊慌,急忙查看被她拍的地方,又问道:
“苏轻,你没事吧?可是我打伤你了?”
可正当她准备抬眼看着苏轻回应时,只见苏轻已经捧着她的脸颊,凑了上来。
“唔……”
瞬间便只剩芦琦的一点呜咽之声了。
没一会,苏轻便松开了她,紧紧抱着她,狂喜:
“哈哈哈,没想到真是真的,太好了……琦儿,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让我发现这么大的事情…哈哈哈”
芦琦原本还想着嗔怪苏轻几句的,可感受到苏轻十分开心,便不忍心拂他兴致,反而紧紧抱着,眼底也闪过几分骄傲和开心,倒是脸上玉腮红漾,且有几分羞赧。
欢喜了好一阵,苏轻这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又捧着芦琦的粉脸,啜了好几口,这才说道:
“琦儿,如此,不仅鸾儿可以有内力,就连媤媱和迎夏她们,也可以有,那咱们个个都是一流高手了,倒是为夫便带着你们横扫整个江湖,称霸武林!”
芦琦听了这话,再次翻了翻美目,没好气地说道: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就知道想得这么好,你可知,我和师姐,很早以前,就已经在修习心法了,只是一直没有修炼出内力来而已。”
“谁知是不是因为我勤修,才修炼出了内力,哪有你说的这样……”
说到最后时,芦琦满脸羞红,声音犹如蚊子一般。
苏轻则嘿嘿一笑:
“嘿嘿…到了晚间,找鸾儿试试就知道了……”
芦琦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知道欺负师姐,哼,看来我得早些告知师姐才行。”
苏轻也不惧,嬉笑道:
“琦儿,这事情要是真的,那咱们就发了你知道吗……”
芦琦看着苏轻眼中突然闪过的火热,忍不住娇羞地啐了几句,急忙转移话题:
“坏人,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要带我去哪呢。”
一说起这个,苏轻瞬间恢复神色,沉稳地说道:
“带你去醉春楼办事。”
虽然芦琦才第一次来京城,可一听苏轻说起醉春楼,便立马猜到,这醉春楼是青楼。
重重地拍打了一下苏轻后,恼怒地说道:
“要死啊你,竟然敢带着我去逛青楼?”
苏轻被莫名地挨了一下打,装作龇牙咧嘴,惊呼:
“好疼……琦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芦琦则扬着秀拳,冷冷地说道:
“别装模作样的,刚刚我用内力拍打你,你都没事,这会不过是捶了你一下,怎么会疼?”
“你说带我去醉春楼这样的青楼,不是去寻欢作乐还是做什么?你都这样了,我还留情做什么?”
“哼!你若是敢负我,我便先杀你这个负心汉,再自杀!”
苏轻听了这话,暗暗心惊不已,急忙央告:
“好琦儿,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天可怜见,即便我想去寻欢作乐,也不敢带你一起啊……”
话还没说完,芦琦便又说道:
“哼,还说你没有,都不知去了多少回了呢……”
苏轻闻言,满脸苦笑,急忙哄说原因,这才让芦琦脸色慢慢恢复。
她其实也知道,苏轻不会背着她们去逛青楼的,毕竟不管是她,还是黄一鸾,亦或是陶媤媱,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明艳动人。
即便是苏轻的通房丫鬟迎夏,也是娇媚可人,定然比青楼女子要强的。
待听完苏轻说完后,芦琦满脸凝重,再无半点迟疑玩笑之意。
又听她沉声问道:
“苏轻,若是如此,咱们两个人能不能制住她?万一没制住,反而让她逃脱了,可就麻烦了。”
苏轻则严肃地回道:
“放心吧,我会提前准备的,就算没有制住她,咱们直接离开就是了。”
又看着芦琦,提醒道:
“对了,琦儿,你还得装扮一下,不然估计进不了那醉春楼。”
芦琦听了,不可置否,点头答应了。
随后就看到苏轻普通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些衣物以及化妆用的东西。
又亲自给芦琦装扮了一番,芦琦瞬间从一个娇艳的女子,成了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待一切妥当后,苏轻自己也化了一番妆,有些手法还是黄一鸾告知于他的,这会正好用上。
“进去后,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切莫妄自乱动。”
听到苏轻的嘱咐,芦琦重重颔首,脸色也极为凝重,像是要面临什么大敌一般。
……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醉春楼,看着门口人来人往地热闹情况,苏轻眼中闪过几分惊疑,没想到大白天的,这里也如此的热闹。
微微迟疑后,苏轻带着芦琦缓步走进了这醉春楼。
看着热情的风尘女子,苏轻还好,芦琦则满脸羞红,眼神幽怨地看着苏轻,眼底皆是埋怨。
这些招呼苏轻和她的风尘女子,一个个皆是衣着暴露,而且举止浪荡轻浮,芦琦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瞬间羞耻得想掉头离开了。
好不容易来到一间客房后,才摆脱了这些风尘女子,芦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苏轻见状,只觉一阵好笑,又说道:
“琦儿,若此后你接手这些事情,这样的场景可是常有的,你可得适应啊……”
芦琦听了,瞬间抡起粉拳,捶了苏轻几下,又嗔怪了几句。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了一人,二人立马停止打情骂俏,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容貌还算端正的女子,缓缓向他们二人走来,又媚笑着说道:
“哎呦喂,二位公子真是长得俊俏,奴家还是头一次见呢……”
“不知二位公子是从哪里得知奴家的名号?竟然点名要见奴家呢?”
这女子正是苏轻来这里相见的人,胡赖两人招供出来的,潮清堂的香主薛汝洁。
胡赖二人告知了苏轻,薛汝洁在醉春楼里有个艺名,叫‘雪兰’。
因此,苏轻一进醉春楼,就点明要见‘雪兰’。
这会看到她进来,苏轻紧盯着她,问到:
“阁下真名可是薛汝洁?”
苏轻不想过多的试探,他不觉得胡赖二人敢对他说假话,眼下直接询问薛汝洁,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薛汝洁没想到苏轻竟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真名,瞬间愣了愣,因为知道她真名的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潮清堂的人。
过了片刻,薛汝洁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
“哎哟,公子竟然知道奴家的名字,看来是有备而来呢,奴家真是有幸……”
说话间,薛汝洁慢慢地向苏轻两人靠近,而这时苏轻已经在和芦琦使眼色了。
153 意获忠心触堂情
芦琦接收到了苏轻的眼色,待薛汝洁靠近后,立马出掌,准备将其制服。
可哪知,薛汝洁早就看出了二人的身份,芦琦刚出掌的瞬间,她就立马往后退,同时拿出了一把匕首,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苏轻说道:
“你就是苏轻公子吧!”
苏轻见她早有准备,脸色微变,立马起身,和芦琦靠在一起,又问道:
“你竟然知道我?”
薛汝洁笑了笑:
“哈哈,苏公子都找上门来了,若是奴家还不知,岂不是瞎子?”
苏轻脸色再次变了变,给了芦琦一个随时跑路的眼神,又看着薛汝洁,缓缓说道:
“阁下不愧是香主,比你那两个愚蠢无知的下属不知聪明了多少,我很好奇,既然你知道我,还敢派那两个蠢货来刺杀我?”
薛汝洁娇笑了几声后,将手中匕首放下,说道:
“其实奴家就是故意派那两个蠢货去靠近苏公子的,不然这会,奴家怎么看得到苏公子你呢?”
苏轻听了这话后,脸色再次变了变,他倒没想到,自己想捉鱼,最终他自己反而成了人家网中的鱼。
再次给了芦琦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苏轻又看着薛汝洁问道:
“哦?你引我来做什么?”
薛汝洁缓缓朝着苏轻和芦琦两人走来,媚笑道:
“苏公子聪慧才智,想来奴家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才是。”
芦琦一直在盯着薛汝洁看,眼见她卖弄风骚,朝着苏轻连连抛媚眼,气得眼眸睁大,怒视着薛汝洁,心里也在想着,薛汝洁若再敢靠近半分,她便一掌将其拍飞。
薛汝洁自然感受到了从芦琦身上传来的怒火和杀气,抿嘴偷笑:
“咯咯咯,这位娘子何必如此大的敌意,奴家风尘女子,早已是残花败柳,苏公子如何看得上我。”
苏轻见她如此自嘲,忍不住皱了皱没有,问道:
“你到底何意?”
薛汝洁听了,盯着苏轻看了看后,突然收起笑容,恭敬地给苏轻行礼道:
“奴家愿奉公子为主,故意引公子来此,皆因无可奈何,还望公子见谅。”
苏轻听了这话后,呆愣当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谋划的事情,对方竟然主动投靠了。
他在知道潮清堂和某个朝堂大臣有关联后,就在想着,将潮清堂变为他掌控。
因此将芦琦拉了出去,就是想在掌控了潮清堂一部分人后,让芦琦接手。
芦琦的性子洒脱,不拘一束,苏轻生怕她一直闷在后院闷出心病来,故此挑选了芦琦出来接管潮清堂的人。
而薛汝洁正是他要控制的第一个潮清堂的人。
原本他的想法是,让芦琦在瞬间对薛汝洁出手,制住薛汝洁,再逼迫她为自己效力。
苏轻有信心可以让薛汝洁对他忠心,最主要薛汝洁如果不听话,他可以将其抓回诏狱中,严惩一番,不怕她不忠心。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薛汝洁竟然早就认出了他来,并且还躲过了芦琦的出击。
更让苏轻没想到的是,薛汝洁竟然主动向他投诚,他原本想好的说词,这会全部都用不上了。
过了好一会,苏轻这才回过神来,惊诧地问道:
“你为何要投靠我?是潮清堂,对你有什么不好吗?”
话音刚落,薛汝洁便接过话道:
“公子所言极是,正是潮清堂对奴家压迫太甚,奴家这才不想再受他们欺压,便想着另寻活路。”
“正巧上面的护法,让奴家追查公子,若是可以顺便将公子杀了。”
说到这里时,薛汝洁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苏轻的神色,见苏轻神色依旧,这才接着说道:
“可是奴家查到公子的身份后,知道公子竟然是如此厉害的大侠,便心生敬仰,哪里还有杀公子的心思,只想着和公子相见后,投靠公子。”
苏轻闻言,满是疑惑:
“厉害的大侠?我自己怎么不知?”
薛汝洁则笑着说出了她追查到苏轻的事情。
苏轻听了,这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身份惹得祸。
想来是伍永尚在知道他想有个游侠的身份后,让人给他打造出了一个‘大侠’的身份来。
想到这里,苏轻哭笑不得,也没想到,竟然因为这样一个假身份,让薛汝洁将他当做了敬仰之人。
“奴家虽身在红尘,可却也有保家卫国,锄强扶弱的心思,听到苏公子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好事,心中敬佩不已。”
薛汝洁见苏轻满脸疑惑,便接着说起了她的想法,看了看苏轻后,又接着说道:
“如今见到公子真容,更让奴家有了投靠公子的想法。”
“公子龙姿凤表,风度翩翩,奴家一见公子,心就在乱跳,加上早知公子的事情,心里佩服得紧,竟想着,给公子当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便也算是知足了。”
说话间,薛汝洁给苏轻抛了几个媚眼,让苏轻一旁的芦琦,更为恼怒了,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够了,你说话就说话,别卖风骚,你说的只是空口白话,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的这般想?”
这话说完,薛汝洁脸色微变,急忙承诺:
“苍天在上,我这一番话,可都是发自肺腑的,若有半分假话,天打五雷轰!”
苏轻见她竟然发出这样的毒誓,惊诧地张了张嘴,不知说点什么好了。
倒是芦琦依旧不屑地看着薛汝洁,不过,再没有刚刚那么重的敌意了。
沉默了好一会,苏轻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好,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便接受你的投诚,不过,此后你得听我的指示办事。”
薛汝洁一直在盯着苏轻看,就是想等到苏轻同意,眼见苏轻总算‘接纳’了她,便大喜过望,恭敬给苏轻行了大礼:
“属下薛汝洁拜见主人!”
“属下发誓,此后唯主子马首是瞻,对主子忠心耿耿,若敢对主子有半点不敬之心,定会烂肚烂肠,不得好死。”
苏轻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收到了一个对自己如此忠心的属下。
若非听到薛汝洁语气中诚意十足,而且这誓愿发得也很重,他还以为这只是潮清堂的阴谋诡计。
又见薛汝洁朝着他磕了三个头,苏轻便再没有可怀疑的,急忙说道:
“即是如此,不用这般客气了,也不用称呼主子主子的,叫我公子就行。”
说着,又指了指芦琦道:
“对了,此后我有什么吩咐,就会告知这位芦姑娘,她此后就是你的上头人。”
薛汝洁不敢迟疑,又恭敬地给芦琦行礼:
“属下见过芦娘子,芦娘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属下就是。”
芦琦原本还满脸傲娇地看着她,可这会倒显得扭捏起来。
毕竟这是她头一次接受下属的拜见,心里多少有些异样。
苏轻感受到了芦琦的情绪波动,拉着她的手,鼓舞道:
“琦儿,说不定以后你就是潮清堂的堂主呢,眼下她还只是第一个拜见你的人,往后还会有更多人需得恭敬听你指示。”
芦琦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心虚地神色,担忧地说道:
“苏轻,这么重的重任,我怕我无法胜任,你还是找别人吧……”
苏轻知道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又柔声安抚道:
“别担心,又不是这会就让你当堂主,眼下潮清堂的堂主,我们都还不知道。”
“你可以慢慢熟悉和接触的,况且,我身边也就你适合接手这件事情,我相信我家琦儿是最棒的,定然能够做好。”
听到苏轻说自己是合适的人选,芦琦内心如同灌了蜜糖一般,瞬间笑颜如花,再不担心其他的,朝着苏轻重重点头,算是接下了苏轻对她的嘱托。
苏轻见状,也很是高兴,随即转移目光,看着薛汝洁问道:
“薛香主,你先说说,你们潮清堂到底是做什么的?堂主是何人?你又为何会受到欺压?”
薛汝洁一直在观察着苏轻和芦琦两人,见两人十分恩爱且甜蜜,心中羡慕不已。
这会听到苏轻的询问后,便立马低头回应:
“回公子的话,潮清堂是一个以肃清朝堂,打击贪官污吏的帮派,堂主是何人,属下也不得而知。”
“属下加入潮清堂两三年了,只听到过堂主的吩咐,却未见过他的人……”
说着,薛汝洁给苏轻介绍了一番潮清堂的架构,又接着诉苦道:
“…公子不知,左护法辛淳,是堂主的亲信,一直跟在堂主身边,有如副堂主,不过小事他却不管,只管大事,平日里也见不到人影。”
“真正管事的是右护法,名叫蒲段凋的恶人,他简直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表面上正经,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心思。”
“为了迎合上头的安排,他一再欺压我们这些香主,只要没做好一点,就会被他严惩。”
“这次,李成九那个自大狂,被公子给抓住了,他便以此来惩罚属下,那夜还好辛淳来了,否则,属下现在恐怕还躺在床上。”
说到这时,薛汝洁面露几分阴鸷和怨毒之色,看起来她是恨极了蒲段凋。
154 接掌香主茶铺开
眼见薛汝洁对蒲段凋十分疼恨,苏轻这下总算明白,她为何要投靠自己了。
“不仅如此,上头这次才给了我们一个香主二百两银子的经费,属下下面有上百号人,有两个坛主,一人手下四五十人。”
薛汝洁停顿了一会后,又接着说有关她自己和潮清堂的事情。
苏轻闻言,内心咯噔了一下,心道看来收纳一个下属,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薛汝洁既然投靠了他,那么她手下的一众人,自然也得靠他来‘养’了。
这让苏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缺这点银子,而是想到,此后若将潮清堂全部接纳,还不知要往里面投多少银两呢。
薛汝洁眼神尖敏,看到苏轻直皱眉头,就已经猜到了是苏轻在担心什么,笑着提醒道:
“公子放心,其实我手下的人,早就可以自食其力了,只不过上头的人,说什么怕他们泄露了潮清堂的隐秘和身份。”
“可这二百两银子分发下去,分到每人手中,不过一两多,还是三个月的收成,就这点银子,在京城里,连维持生计都是问题。”
“这也是为何属下急着投靠公子的原因之一,眼下属下手下不少人,都纷纷闹腾着要退出潮清堂呢。”
“可蒲段凋说了,加入潮清堂容易,若想退出,就必须要割掉舌头,砍一只手,方可退出。”
苏轻听了这番解释后,暗暗有些咋舌,只觉得这潮清堂的规矩还真是奇葩和霸道。
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即是如此,如果让你们自食其力,可能否保住温饱?”
薛汝洁则笑着说道:
“公子尽管放心,别说他们了,就算是奴家,在这醉春楼里,也不知要挣多少银两回来呢,只不过蒲段凋一直不让属下过多接客,生怕我泄露了潮清堂出去。”
苏轻听了这话,轻皱眉头:
“薛香主,既然投靠了我,此后就别不用再接客了,只卖艺还可以,另外你手下的人,若是有青楼的女子,都和你一样就行,若没了银子,便来找我要。”
这话让薛汝洁突然掩面哭泣起来:
“多谢公子体恤……只是属下就是这个命,早已认命了,公子不必介怀的。”
苏轻却觉得不妥,用着命令般的口吻,让薛汝洁放弃继续接客的想法,同时要求她尽量洁身自好,说不定此后还能从良。
眼见苏轻如此为自己考虑,薛汝洁哭得泪流满面,急着给苏轻磕头谢恩:
“多谢公子怜悯,属下真是后悔,没有早些遇到公子,若是早些遇到公子,属下如何会到今日这个地步。”
说着,又说她手下有几个和她一样的身份,剩余的人,各行各业的都有,而且都有吃饭的本领。
如果不是因为潮清堂的规矩,他们这些人可以过得很舒爽,也根本用不着等上头分发银两给他们。
苏轻听了,只觉得有些疑惑,既然这些人可以自食其力,潮清堂的堂主,为何还要傻傻的用自己的钱来养他们?图什么?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又问薛汝洁,潮清堂总共有多少人,有多少香主。
薛汝洁则回答说,潮清堂加起来有上千人,总计十个香主,每个香主手下有上百人的样子。
普通的堂众皆分散在京城各处,各行各业的都有,如伙计、货郎、马夫等等。
底下的人专门负责将打听到的消息传上来,再由香主们挑选出重要的消息,传到堂主那里。
苏轻听了,这才知道,潮清堂竟然还是一个情报机构,起到了收集情报的作用,难怪潮清堂的堂主愿意自己出钱来‘补贴’众人呢。
想了想后,苏轻又觉得,若他接收了潮清堂,此后也可以当做情报机构来使用,这样他在京城,就不用再靠别人给他传递消息了。
接着,苏轻又问了薛汝洁一些细枝末节,便基本已经了解透彻了。
他便嘱咐薛汝洁,让下面的人,不用在乎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挣到的银子都是他们自己的,也不用担心什么。
平日里,遇到什么奇特的消息,就往上传就是。
“……最后,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等我将潮清堂彻底掌控后,再表明身份也不迟。”
听到苏轻最后的吩咐,薛汝洁眼底闪过几分激动的光彩,急忙兴奋地应承。
苏轻又向芦琦说道:
“琦儿,你先带她去咱们租下的院子去,该如何做,就按照我之前嘱咐你的去做就行了。”
芦琦听了,回想起此前苏轻让她去租一个院子的事情,那时她还觉得奇怪,不明白苏轻为何要租一个院子,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
同时,也想起苏轻此前对她说过的话,说是在控制了薛汝洁后,便让她们散播一个谣言,隐晦地提出禄王府造反的事情。
微微迟疑了好一会后,芦琦应承了下来,并且言道自己一定会做好的。
这时候,薛汝洁突然问道:
“公子,如果蒲段凋问起我,有关公子的事情时,属下该怎么回复?”
苏轻听后,想了想,沉声说道:
“你就故意告诉他,已经将我抓住了,不过需要他亲自出面才行。”
薛汝洁愣了愣:
“公子是准备将他……?”
苏轻眼眸微闪,阴沉着脸色点头:
“他若是不听话,便只能让他消失了。”
“对了,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去观察其他的香主,若是发现他们也十分不满,就让他们加入到咱们的队伍中进来。”
芦琦和薛汝洁两人听了,没有丝毫的疑惑和迟疑,皆是点头应承。
眼见事情已经说完,苏轻便先离开了,他还约了伍永尚,眼下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就该离开了。
……
还是此前的酒楼内,苏轻见到了伍永尚。
因上次已经对苏轻效忠了,这次伍永尚再见到苏轻时,态度便恭敬了许多。
苏轻见状,心如明镜,开门见山的问道:
“伍千总,可有什么结果和进展?”
伍永尚则笑着说道:
“有,铺面已经找好了,就等着公子你将方子拿出来开卖了。”
苏轻听了,微微点头:
“嗯,这会已经入冬了,自然卖不了冷饮,但咱们可以来热的。”
“奶茶在临安城里的销量还不错,这会京城还没有,趁机将这里的市场给吞下是最好不过的。”
听到苏轻口中蹦出的几个听不懂的名词,伍永尚虽不解,可略微思索一会后,倒还是能够理解,便接过话道:
“公子的意思,是准备让京城所有人都喝上新式茶饮,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仿制的,毕竟咱们银钱有限,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货来,肯定会有人吃不到。”
苏轻闻言,微微点头:
“你说的没错,咱们肯定不能一下子就将这巨大的市场吞下,得慢慢来才行。”
“不过,即便再慢,这会也该开张了,伍千总,可以开始采买原材料了,最好先准备三个月的用料。”
伍永尚听到苏轻的吩咐,没有迟疑,立马点头,可随即却又皱眉说道:
“公子,你说的推广之法,我还是有点不能理解,毕竟白送一天,可会亏损很多的,之后每天又销量卖,这岂不是放这银子不赚吗?”
对于伍永尚的不理解,苏轻耐心地跟他解释什么是‘饥饿营销’,还说,如果按照他的这些方式推广,不出半月,整个京城都会传出他们新式茶饮的名声。
伍永尚听得似懂非懂,最后索性不再多问,只照做就是,他也知道,苏轻不可能傻傻地投钱去亏损的,临安城里的观塘楼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最后,伍永尚问起苏轻,这新开的茶铺,应该叫什么名字。
苏轻早就想好了,笑着说道:
“就叫甜怡茶点,越是简单,越是能让人记住,就先开东西城两家店铺吧,若是火爆了,咱们就再开四家分店,尽量抢在仿制品出来之前,让大家记住咱们的名字。”
“即便此后出现了同样的茶饮,大家喝惯了咱们的奶茶,往后想喝,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甜怡茶点的奶茶了。”
伍永尚见苏轻信心满满,也跟着期待起来,甚至是微微激动,毕竟他也投了不少银钱进来的。
至于临安城内的观塘楼,苏轻和伍永尚商议了一番后,最终决定卖了。
苏秉之已经确定要升官了,临安知府定然不会再做了,虽然苏轻此前早就想好了对策,可眼下他们在京城开茶铺,需要不少银子铺路。
最主要的缘故,还是京城离临安城太远,几年之内或许没问题,可若时间久了,总会有不察的时候。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后,两人便觉得,眼下还是卖了观塘楼回笼资金是最好的选择。
接着,二人又商议了好一会细节,这才说起另外的事情。
只听苏轻小声问道:
“伍千总,秦贵士可有什么反应?”
一听苏轻显得小心翼翼起来,伍永尚也压低了声音,摇头回道:
“我问过了,秦贵士看到那东西后,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连一点恼怒的迹象也没有。”
“不过,我也只是听人说的。秦贵士心思深沉,不会轻易将喜怒显露在脸上,我也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不生气。”
155 陪笑太监压属下
苏轻从毕忠文口中得知了陶信顺被关押在诏狱中的‘真正’的缘故,可心里却终究有些怀疑。
但接下来,不论是唐行让,还是孟凡昌,亦或是陶信顺本人,他们对这个真正的缘故,都是模棱两口,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
就连当事人陶信顺,都不敢确定,是否是因为秦贵士,而获罪的。
如此,苏轻为了验证毕忠文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便只得通过伍永尚去试探秦贵士的反应。
他故意让伍永尚带了陶信顺的东西进去,就故意通过伍永尚之手,告诉秦贵士,有关陶信顺的消息。
可眼下伍永尚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苏轻暗自疑惑不止,因为秦贵士的反应,太过于平淡了,平淡到,苏轻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按理说,如果陶信顺真是因为得罪了秦贵士,而被关押在牢狱里的话,那么秦贵士看到有关陶信顺的消息,和他的一些东西,应该会有反应才是,比如暗中下达对陶信顺实施新一轮酷刑的指令。
即便陶信顺不是因为秦贵士而获罪,秦贵士看到了这些东西,也该面露狐疑之色,询问下面人,为何要将这陶信顺的东西以及消息传递上来。
可偏偏秦贵士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让苏轻十分奇怪了,这个反应,出乎了苏轻的意料。
思索了好一会后,苏轻觉得只能另寻办法。
又和伍永尚喝了好一会酒后,苏轻便和他各自分开,同时嘱咐他,继续盯着秦贵士,若是有什么异常,立马通禀他。
……
……
京城一府邸内,
蒲段凋正站在正厅里,听着一个声音阴柔之人的指示。
“武公公说了,让你去将唐仕睐弄去监狱去,还说让你快些将事情办完。”
说话的人,是个小太监,面色阴柔,声音尖细,让人听了只觉得刺耳。
但蒲段凋听后,却满是恭敬地行礼:
“是,小人等会就去照办。”
说完,蒲段凋拿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来,罕见媚笑:
“公公出宫来辛苦了,这点意思,就当给公公买杯茶水喝。”
小太监眼神一亮,接过了银子后,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入囊中,又笑着回应:
“蒲兄客气了,我不过是武公公身边端茶倒水的小人物,哪里当称公公。”
蒲段凋则笑着恭维了几句,让小太监越发的高兴了,便说起了他口中武公公的事情:
“说来不怕蒲兄你知道,近日武公公在皇上面前得了夸赞,升为了都太监,如今在宫内,武公公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了。”
这话让蒲段凋眼神一闪,急忙笑道: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公公得替小人向武公公问好,恭喜他老人家得升。”
小太监听了,连连点头:
“这自是没问题,不过…既然是问安,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哪…”
这话让蒲段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马在怀中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就权当小人恭贺武公公升迁的小心意了,还望公公替小人在武公公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小太监看着两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眼神亮了亮,接了过来后,笑嘻嘻地说道:
“好说,好说,若是武公公此后对蒲兄有所关照,可别忘了我呦。”
蒲段凋则立马陪笑不知,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里夹杂着多少苦意。
说了好一会话后,小太监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蒲段凋原本媚笑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冷然的样子。
“啧啧啧,我说咱们这么多经费,都去了哪里,原来是被你给献给了那个死太监!”
就在这时,薛汝洁不知从何处突然走了出来,出言讥讽道。
蒲段凋脸色微变,立马回身一看,见是薛汝洁,便恶狠狠地斥责:
“胡说八道什么,这都是堂主嘱咐我这么做的,你说我献给了太监,是我少分给了你银钱?每个香主领的经费都是一样的,我可没有苛扣一分。”
说话间,蒲段凋看到薛汝洁竟然身着一身长衣裙,不像此前一般暴露了,而且头发也挽起了妇人发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这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薛汝洁感受到了蒲段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穿梭,忍不住撇了撇嘴:
“呵,经费怎么给,还不都是你这个右护法说了算,有没有贪污,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说完,薛汝洁又在厅内的某个位置坐了下来。
蒲段凋眼中闪过几分阴霾和愤怒,不过也不接话,只问道:
“少在这里拿腔拿调,说吧,来见我何事?”
薛汝洁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蒲护法,我很好奇,那死太监吩咐你帮他做事,他不给你银子,你反倒给他银子?你图什么?”
蒲段凋则冷冷地回应:
“这些事情,你少打听,不该你知道,这都是堂主吩咐的,我也不会告诉你。”
薛汝洁再次撇嘴:
“嗤…不说就不说,当谁不知道缘故一样,我还懒得问呢。”
“不过,他这次又让你做什么?不会又让我们替他办事吧?”
未免蒲段凋觉得自己是在打听什么消息,又接着说道: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在打听什么,只是觉得,若是又让我的人替那死太监做事,得加经费才行。”
“你应该也知道,我手下那些人早就在抱怨了,天天出生入死,到头来就分一两银子,蒲护法,一两银子,在这繁华的京城能做什么?”
这话让蒲段凋一时语塞,皱了皱眉头后,说道:
“放心吧,这次不用你们出马,我自己安排就是了。”
薛汝洁听了,内心一动,打探道:
“哦?还有你一个人出马的事情,可否说说是什么事情啊?我也听听,这死太监都在打什么主意?”
蒲段凋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思索了一会后,还是告知了原委:
“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武厚想让唐仕睐进牢狱,就这么简单。”
蒲段凋口中的武厚,就是此前那个褐衣老爷,也是这处府邸的主人。
薛汝洁听了这话后,来了兴趣:
“哦?让唐仕睐进牢狱?唐仕睐惹他了?”
蒲段凋依旧皱眉,回道:
“这小子早就得罪了武厚,武厚一直逼迫他替自己办事而已,眼下他升了都太监,就觉得唐仕睐没用了。”
薛汝洁微微点头: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死太监还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对他没用的人,竟然还要毁掉…啧啧啧……”
说着,薛汝洁想到了什么,拿着异样的眼神看着蒲段凋,微微摇头,又带着几分怜悯的目光。
蒲段凋被她这么一看,瞬间有些恼怒:
“够了!你当我是唐仕睐这样的人吗?”
“更何况,我也算是他在外面的亲信了,自然不会轻易对我出手的。”
薛汝洁则耻笑道:
“那可不好说,就以死太监的样子,说不定你对他没用了,一样会对你出手的。”
“你别忘了,你知道他不少事情,如果他觉得你真没用了,你以为他会不对你出手?”
这话让蒲段凋脸色微变,盯着薛汝洁看了看后,轻哼:
“哼,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用不着你来操心,更何况,接触武厚,也是堂主的吩咐。”
不想在这件事情说太多,又急忙转移话题: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快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薛汝洁眯了眯眼睛,沉默了片刻,这次回答:
“自然是有大事向护法你通禀了,你让我抓的那个苏轻,已经被抓住了,眼下就扣押在升平坊内的一间院子里。”
蒲段凋听了,眼神一亮:
“哦?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大好事了。”
随即又有些狐疑:
“不对吧?你们真将那小子给抓住了?李成九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就能抓住他?”
薛汝洁则羞愤地回道:
“蒲护法,你何必将我们看得起来低下呢?李成九这样的狂妄自大的东西,我可以有几十种办法将他抓住,你信不信?”
眼见薛汝洁说得言之凿凿,蒲段凋也不再怀疑,潮清堂的规矩很明确了,他自然不信薛汝洁敢对他说假话。
又颇为冷然地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几分来历,敢和我们潮清堂作对。”
薛汝洁眼神微闪,笑着说道:
“蒲护法何必如此着急,苏轻被关押在哪里又不会跑,别忘了死太监的指示。”
这话算是提醒了蒲段凋,脸色一变后,微微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小子不急着见。”
“不过,李成九你们可打算怎么救他?亦或是杀他?”
薛汝洁心里一阵冷笑,如今她已经成了苏轻的人,自然不可能再服从潮清堂的命令。
心想着,李成九还是等着他自己去救或杀吧,说不定他也很快就会和李成九在诏狱中见面。
心中虽如此想,可嘴上却诉苦道:
“蒲护法,你也知道,内卫的诏狱,可不是想进就进的,李成九被抓后,内卫的人肯定也在找我们。”
“因此,属下眼下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得先派人查探情况,等待时机。”
蒲段凋闻言,立马气恼地说道:
“你们到底行不行,若是不行,我就换其他香主来办。”
156 势仍不明探清袖
薛汝洁见蒲段凋态度异常坚决,便明白上头的堂主肯定是害怕李成九撑不住酷刑,说漏了嘴,想着直接杀了呢。
假装沉思了须臾,薛汝洁这才撇嘴回道:
“蒲护法,属下无能为力,望护法恕罪。”
蒲段凋听了这话,气得满眼阴霾,紧盯着薛汝洁看了许久后,这才斥责道:
“废物!饭桶!拿着堂主给你们的银子,你们却一点事情都办不妥。”
“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七日之内,要么将李成九救出来,要么将其杀了。”
这话让薛汝洁脸色大变,她知道蒲段凋之所以愿意再给她机会,是因为其他的香主更无用。
如果她都无法做到,其他的香主更不可能做到了。
又见蒲段凋竟然命令自己七日内完成这个目标,心里冷笑不止,如果真要完成,恐怕要搭上她手下不少人命,这样自损威严的事情,她可不愿去做。
换做是此前,她或许只得抗争几句,最终还是得服从命令。
可如今不同了,她已经投靠了苏轻,知道自己脱离火坑的机会就在眼前,她自然不会再听蒲段凋指示了。
不过表面上,却依旧还是显得无奈,故意埋怨了几句,让蒲段凋减少对她的怀疑。
果然,蒲段凋看到薛汝洁抱怨后,不疑有他,反而再三强调,让薛汝洁一定要将事情做好。
薛汝洁则故意迟疑了许久,这才无奈地应承了,随即离开。
看着薛汝洁离去的背影,蒲段凋眼中闪过几分阴冷,也闪着几分杀机,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幽绿火焰出现。
……
……
诏狱内。
苏轻将秦贵士的反应告知了陶信顺,询问他,秦贵士这样的反应,到底表明了什么。
陶信顺听后,满是诧异地看着苏轻问道:
“贤侄,你是从哪里得知秦贵士的反应?你亲自去见他了?”
对于这个疑问,苏轻自然不可能明说,只得搪塞了几句,算是揭过。
陶信顺见苏轻不肯明说,颇为担忧地说道:
“贤侄,你可千万要小心啊,秦贵士可是一只老狐狸,表面上笑呵呵一副慈祥和煦的样子,其实是个心狠手辣奸诈之人,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苏轻听了,知道陶信顺会错了意,不过也不解释,只是微微点头,又道自己知晓了。
陶信顺见苏轻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忧了,以他对秦贵士的认知,知道秦贵士真是一个城府极深,心思极重之人,否则也不可能担任首辅十五年之久。
又沉思了一会后,陶信顺这才说道:
“若秦贵士是这般态度,那么说明,他至少是知道我的事情的,只是没表态而已。”
“不过,他可能也只是表面上不表态,私底下早已吩咐人了呢?”
对于这个疑问,苏轻已经从伍永尚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秦贵士十分漠然的同时,也没有对任何人吩咐什么,伍永尚作为秦贵士身边的亲信,这个情况,苏轻觉得还是可以信任的。
不过,苏轻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陶信顺,免得他又担心,只自己知晓就行。
陶信顺的分析,让苏轻又开始变得狐疑起来,眼下的所有情况,都表明秦贵士虽然没有对陶信顺的事情,公开表明什么态度,可很显然,秦贵士对陶信顺是有些漠视的。
这样的漠视很难说,是不是真的对陶信顺不满,亦或是其他想法。
轻呼一口气后,苏轻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陶家的一些情况,陶信顺听了也很满意和开心,又嘱咐苏轻自己一切小心。
和陶信顺分开后,苏轻便在诏狱中转了转,突然来到了宋志棠的牢房前。
想了想,苏轻便上前打招呼:
“宋大人,你安好啊,晚辈苏轻见过。”
宋志棠原本是坐在牢狱中闭眼沉思什么的,听到牢房外苏轻的声音后,睁开了眼来,瞥了苏轻一眼,随即又闭上,一言不发。
苏轻见状,内心一动,笑呵呵地说道:
“晚辈是新进诏狱的,大人或许没见过我吧,晚辈就是跟你打声招呼。”
宋志棠再次睁开眼来,淡淡地回道:
“老夫早不是什么大人了,只不过是一个等死的囚犯而已。”
苏轻见他终于肯说话了,立马靠近他的牢房,低声说道:
“宋大人切莫这么说,当年你身为清流领袖,使得朝堂政通人和,一片和谐,后来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陷害的,叫你一声大人也是应该的。”
这些话,都是苏轻结合他得知宋志棠的情况后说的。
可听在宋志棠耳中,却觉得苏轻似乎故意说的,突然回道:
“哦?你也是那人派来的吧?还真是不死心啊,先给老夫送了一封书信进来,现在还直接安插了人在诏狱中,哈哈哈……”
说话间,宋志棠竟然冷笑了起来。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一动,知道宋志棠把自己当做了潮清堂的人了,心里突然有了一点计较,也不急着否认。
这时宋志棠突然睁大眼睛,盯着苏轻,沉声说道:
“你走吧,老夫已经被关在这里十五年了,什么清流领袖,早就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就算老夫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认我了。”
“况且,如今秦贵士得势,朝堂上哪还有什么清流,不都是秦贵士的走狗吗?”
“回去告诉那人,就说老夫劝他不要异想天开了,清流早就已经死绝了。”
苏轻闻言,愣神半响,便接过话道:
“老大人此言差矣,清流一派,自前几朝起,各朝各代,哪个朝堂里没有?”
“如今奸臣当道,清流们没了立足之根,只得避其锋芒,晚辈觉得,只需有人站出来,定然可以唤醒当年的清流,复而让朝堂再次变得政清人和。”
这话不仅没有引来宋志棠的夸赞,反而讥讽道:
“就算如此,清流永远都是清流,绝不会成为某个人的附庸,更不会成为某人倾轧政敌的手段。”
苏轻再次愣了愣,随即轻笑道:
“哈哈,老大人所言在理,晚辈觉得也是如此,如果清流依附了某个阁老,那还能叫清流吗?和眼下朝堂上的党派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话让宋志棠听了,惊诧地打量了苏轻许久,见苏轻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宋志棠瞬间明白了什么,迟疑地问道:
“你…你不是他派来的?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见老夫?”
苏轻笑了笑:
“晚辈一早就跟您提起过了,晚辈名苏轻,是最近加入到诏狱中的一个新人,您没见过我,因此晚辈特来向您打招呼,也好让您对我有所熟知。”
宋志棠听了,彻底愣住了,过了好一会,这才惊疑地说道:
“即是如此,你怎么知道老夫这么多事情?”
苏轻微微摇头:
“您老怎么还糊涂了?晚辈既然加入到了内卫,想知道您的过往,还不简单?更别说,晚辈说的,都只是您表面的情况而已。”
宋志棠再次愣了愣,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颇为苦恼地自嘲:
“看来老夫真是老糊涂了…”
苏轻见状,问道:
“不知可否告知晚辈,您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一说起这个,宋志棠脸色变了变,打量了苏轻许久,这才轻叹道: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原以为你是那人派来的,可哪知你竟然不是,就当你只是偶然加入内卫的人。”
“可刚刚老夫仔细想了想,这才后知后觉,你肯定也是带着目的而来,否则,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接近老夫,我说的可对?”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猛跳,宋志棠竟然将他来诏狱的目的猜到了,心里便猜测着,尹炳武会不会也知道他的来历了?
暗暗思索了片刻后,苏轻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尹炳武应该不会怀疑他,毕竟他当时可是帮助了尹炳武抓到了李成九的。
眼下宋志棠之所以能够猜到他的目的,应该只是因为初见他,又以自己敏锐的感知察觉出来的。
这让苏轻突然变得安稳了起来,可以淡然地和宋志棠对话了,只听他正色地回道:
“没错,您猜对了,我确实是带着目的而来的,不过,您放心,我不是为您而来。”
“接触您,也只是因为好奇,又知您是以前的清流领袖,故此才来交谈几句,晚辈可以对天发誓,接近您没有任何的坏意。”
宋志棠听了这话,脸上一阵微妙神色,苏轻虽说没什么坏意,但并未说,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不过,对于宋志棠来说,对他没有坏心,就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
又朝着苏轻看了看后,问道:
“说吧,你来见老夫,到底为何?”
苏轻则苦笑道:
“晚辈已经说过了啊,您又忘了?”
宋志棠微微思索过后,猛然惊疑地打量苏轻,过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苏轻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回话。
就在这时,有一个小校突然来找苏轻:
“苏轻,尹大人有事找你。”
苏轻闻言,惊醒了过来,回应了一下后,朝着宋志棠拱手:
“宋大人,晚辈先告退了,希望晚辈下次与您相见时,可以听到您准确的说法。”
说完,苏轻便转身离开了。
宋志棠则目送着他离开,眼中闪烁不已,又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157 抓捕任务亲相隐
苏轻原本还想和宋志棠多聊几句,可突然却听到有人叫他,说是尹炳武有事找他,他也只得先和宋志棠告辞了。
见到尹炳武后,交给了他一个抓人的任务,而要抓的人竟然是唐仕睐。
这让苏轻瞬间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无话可说。
尹炳武见他没有回应,又见他满脸怔然,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苏轻反应了过来,急忙回应:
“回大人,属下没有任何难处,刚刚只是想其他事情去了,望大人恕罪。”
尹炳武也不疑有他,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既是如此,那就是赶快去抓人吧,想来以你的本事,抓住唐仕睐这个罪犯,不要太简单。”
苏轻则迟疑地问道:
“大人,属下想问下,这个唐仕睐到底犯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咱们内卫的人去抓他?还有,咱们诏狱司还需要亲自出去抓人进来吗?”
尹炳武瞥了他一眼后,耐心地回应:
“正因为咱们是诏狱司,才会亲自抓捕犯人,不过一般咱们抓的人,都只是一些犯了小事的人。”
“如重犯,则有专门的人去抓捕。”
“至于这个唐仕睐嘛,正巧就犯了一点小错,他竟然伪造官府的官印,用来私用。”
“有人将他所犯之事全然告知了咱们内卫,既然是证据确凿,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抓进来拷问一番就是了。”
苏轻听了这话后,再次愣了愣,在尹炳武口中,伪造官府官印竟然只是小事?
思索了一下后,苏轻倒也算是明白了,对于内卫来说,这样的事情,或许真只是小事。
又沉默了一会,苏轻恭敬应承后,拿着刚刚出炉的内卫抓捕文书离开了诏狱。
……
……
“什么?!伪造官印?”
唐行让府邸内,看着苏轻拿出的内卫抓捕文书,满是惊骇。
待看到上面确确实实就是内卫的大印后,唐行让目眦欲裂,怒声道:
“这个孽障!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犯法的事情…”
世人都知道内卫是什么地方,唐行让自然也是明白的,一旦进去,再想出来,就很难了。
苏轻见他如此,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说道:
“舅父,眼下还不是追问表兄的罪责的时候,内卫既然已经下了抓捕文书,眼下得让他赶紧躲起来才行。”
唐行让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哀叹道:
“造孽啊,想我唐行让自诩教书育人,从未有过误人子弟的时候,没成想,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教好,还有什么脸面说教别人?”
说话间,唐行让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羞愧难当的样子。
苏轻见此,劝慰道:
“舅父切莫这般说,表兄说不定只是受人蛊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和舅父无关啊。”
唐行让看着苏轻,满脸恨恨地说道:
“轻儿,你别替这孽障说情了,上次他敢卖了你们苏家的祖宅,我就应该想到,这孽障肯定还做过相同的事情。”
“只是他娘宠着他,将他接回了娘家去住后,我也没机会逼问他,如今看来,还是晚了。”
说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轻儿,这孽障竟然敢犯这样的事情,干脆将他抓进诏狱里去算了,免得让他在外头闯祸做乱。”
苏轻听了,直挑眉头,赶忙劝说:
“不可啊舅父,诏狱里的情况,您是没看到,那些犯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而且一旦进去,没人救得出来。”
唐行让如何不知这个情况,他只是觉得,唐仕睐给他丢尽了脸面,气不过才有这样的想法。
待听完苏轻的劝说后,唐行让沉默了,满是羞愧和愤怒。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
“罢了,让他隐姓埋名,苟活算了。”
“不过,轻儿,你既然受了抓人任务,若是没抓到,岂不是要受罚?”
苏轻则不以为然地回道:
“舅父放心,我就说表兄提早知道了消息,已经躲起来了,一时间抓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唐行让皱了皱眉头,虽觉得苏轻说的合情合理,却又觉得有一些的不妥。
不过见苏轻信心满满的样子,唐行让便也不再多说,只说等会就去安排唐仕睐躲藏的事情。
苏轻又安抚了唐行让几句,突然脑海中想到了什么,正想仔细追思时,却听到唐行让在说着什么。
思维被打断后,苏轻就再也想不起刚刚自己想到什么了。
轻皱眉头后,便也将其抛之脑后了,不再多想,觉得或许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没什么好值得深思的。
“…最近皇上有好几天没有上早朝了,听闻说是龙体欠佳…”
“二皇子和七皇子,突然间成为朝堂上争议的目标,因为众人提议皇上,早立太子。”
听到唐行让的话后,苏轻来了兴趣,便问道:
“舅父,眼下太子之位还没定下来吗?为什么是二皇子和七皇子,其他皇子呢?”
唐行让则解释道:
“我朝国本位原本是有规矩的,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可从太宗皇帝开始,规矩就被打破了。”
“后来的太子,都是在先帝弥留之际才立的,一般也只立贤,不会因为嫡庶长幼而受到影响。”
“到了如今,也就二皇子和七皇子颇有贤名和才能,便成了朝臣们争相支持的目标。”
苏轻听了,又问道:
“那舅父您是支持谁的?”
唐行让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说起来,这两个皇子,我都不怎么看好,二皇子如今已经三十出头了,心思阴沉,轻易不会显露神色和态度,看起来不像是有明君的样子。”
“七皇子虽然表面才能出众,可太过于耀眼,就显得十分不稳重,若是他为皇帝,恐怕也非幸事。”
苏轻一边听,一边暗暗记在了心中。
随后又问了问其他皇子的情况,多数皆是平庸之辈,而且没有大臣们的支持,基本已经算是出局了,眼下的情况,就是二皇子和七皇子之间分胜负了。
苏轻听后,觉得有必要去了解了解这两个皇子了,眼下景和皇帝已经在位了三十年,如今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按照这个时代皇帝的平均年龄来说,景和皇帝随时可能驾崩。
身在官场的苏秉之,面对这样的情况,肯定面临着站队的问题。
这可是极为重要的选择题,如果选错,轻则丢官为民,重则家破人亡。
所以,苏轻觉得,还是早些想好站谁比较好。
就在这时,唐行让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笑道:
“对了,你父亲的新官位已经确定了,擢升正三品礼部右侍郎!”
苏轻听了这个消息,瞬间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苏秉之升迁的官职,竟然就是此前毕忠文的官职。
也就是说,是因为他将毕忠文拉下了马,所以才让苏秉之得以升任礼部侍郎。
临安府为大府,故此知府为正四品秩,礼部右侍郎为正三品,苏秉之这次连升两级,在官场中,也是很少见的。
礼部虽然没有吏部、户部这般重要,可礼部一直都是六部之首,六部以礼部为尊。
故而,这次苏秉之的升迁,绝对算是正儿八经的擢升,直接从地方知府,升回了京官。
这个官职,已经和陶信顺的副都御史同级了,甚至比陶信顺更为清贵一些。
愣神过后,苏轻十分欣喜,急忙和唐行让分享着自己的喜悦,说是要立马派人去南边报喜。
唐行让见他如此开心,也跟着笑容满面,又说道:
“不用这么着急,眼下还只是消息传出来,待吏部上奏皇上,皇上首肯,到吏部正式下达升迁文书,这期间最少也得半月时间。”
“再等到你父亲交接完,上京来后,怕是得等到明年开春了。”
苏轻听了这话后,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这事还只是刚刚开始,再怎么急也不可能一时间就达成的。
又再次笑着和唐行让说了一番话后,这才告退。
待苏轻离开,唐行让笑容消失,急忙让人备轿,他得立马安排唐仕睐躲藏的事情,否则再迟一些,唐仕睐恐怕真要被抓进牢狱里去了。
……
……
苏轻出了唐府后,就遇到人来通禀,说是芦琦要见他。
一听是芦琦有事见他,苏轻也不迟疑,立即跟着人,来见芦琦了。
在升平坊一间普通的院落里,苏轻见到了芦琦,这里是苏轻提前租下来的院子,用于芦琦她们临时的办事处。
待看到苏轻来了,原本坐在屋中的芦琦,满脸欣喜,立即起身,来到了苏轻身边,笑着嘘寒问暖。
二人温存了好一会,苏轻这才询问,叫他来做什么。
芦琦收起笑容,告知苏轻,薛汝洁已经告知了蒲段凋,蒲段凋已经准备今夜就来此了,又询问苏轻该怎么办。
苏轻听了后,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就按咱们早就商议的来执行就是了,放心吧,就算对方武力再好,我也有把握拿下他的。”
芦琦性子大大咧咧,眼见苏轻说的轻松,自然不会多想,又主动依偎着苏轻,说着细碎的事情。
苏轻想了想,觉得自己正巧没事,干脆就在这里陪着芦琦好了。
158 心知肚明人心散
入夜,整个宅院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外面街道似乎也很少有人在走动。
这时薛汝洁领着蒲段凋来到了这里,又听薛汝洁指着某个房间说道:
“蒲护法,苏轻就被关押在这屋子里,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蒲段凋挑了挑眉头,冷然道: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着就是,想来他一个被捆绑住的人,还能对做什么不成?”
说完这话时,蒲段凋又瞥了一眼薛汝洁,薛汝洁心中一跳,心想着,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早就识破了?
想到这里,薛汝洁身体微颤,惊疑地看着已经走进了屋子中的蒲段凋,知道这时候要提醒苏轻也来不及了。
心中颇为担忧的她,便立马转身,去找芦琦了。
…
房屋中,苏轻被‘捆绑’住了手脚,披头散发,垂头丧气。
蒲段凋推门进来后,目光就来到了苏轻身上,冷声道:
“苏轻,没想到吧,你还能被我们抓住,这下你可知道咱们潮清堂的厉害了?”
苏轻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接过话道:
“哦?听阁下的意思,你认得我?”
蒲段凋挑了挑眉头后,这才说道:
“自然认得,不仅认得,我还知道,你是苏秉之的儿子,唐行让的外甥,唐仕睐是你的表兄对吗?”
这话让苏轻神色微变,眼底闪过几分惊骇,自从他做了一个假身份后,他就一直以假的身份在做事。
而他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眼前的蒲段凋是如何得知的?
蒲段凋见苏轻如此,冷笑道:
“呵呵呵,你很惊讶吧?其实我也很惊讶,你说咱们为何这么有缘呢?偏偏帮助内卫抓住李成九的人,竟然就是你。”
说着,又哀叹道:
“唉,看来咱们是有特别的缘分啊……”
被一个男人说有特别的缘分,苏轻一阵犯恶心,强忍住不适,说道:
“说吧,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蒲段凋盯着苏轻看了一阵子,说道:
“你说呢?将我们的人弄去了诏狱里,坏了我们潮清堂的好事,你想有什么好下场。”
苏轻平静地回道:
“哦?那如果我想要一个好下场呢?”
蒲段凋猛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苏轻,冷哼:
“哼!跟我们潮清堂作对,你还想要好下场?”
“苏轻,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和潮清堂作对,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
苏轻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眼下他已经被‘捆绑’住了,蒲段凋为何还要说让他‘束手就擒’?
内心微微一动后,苏轻眯了眯眼睛,平静地说道:
“蒲护法,我有没有好下场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若是还执迷不悟,肯定不得善终。”
这话让蒲段凋缓缓靠近了苏轻,眼中闪着几分讥讽,一边走一边回应道:
“哦?我执迷不悟?你还想对我怎么样不成?”
话音刚落,苏轻立马行动起来,朝着蒲段凋抓了过去。
而蒲段凋似乎早有准备,轻轻一拍,就将苏轻的手给拍了回去,由于内力的缘故,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苏轻满脸诧异地看着蒲段凋,他没想到,蒲段凋似乎早就知道他没有被真正捆绑住一样。
而蒲段凋也是同样神色看着苏轻,说道:
“你竟然也有内力,难怪薛汝洁这个贱人要投靠于你。”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一阵猛跳,暗暗稳定心神,回道:
“不愧是潮清堂的护法,竟然对下面的人,知晓得一清二楚。”
“不过我很好奇,既然你明知薛香主已经反叛了你们,还敢来见我?”
蒲段凋则冷哼道:
“哼!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竟然值得她忠心投靠?”
“你以为,加入到潮清堂,可以说退就退出的吗?薛汝洁这是在自寻死路,她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真是可笑。”
苏轻皱了皱眉头,冷然回道:
“我看你才可笑,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私底下却是一副恶狼模样,说什么肃清朝堂,你能做到吗?”
蒲段凋眼中闪过几分阴鸷,喝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咱们各有其道,手下见真章就是!”
话音刚落,便见他捏着拳头,朝着苏轻击来,速度之快,让拳头都显得有几分残影了。
苏轻立马回过神来,伸出双手,夹住了他的拳头,接着脚下一出,直踢蒲段凋的小腿而去。
蒲段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小腿被踢中,身体一沉,双腿岔开,躲过了苏轻的脚踢。
与此同时,拳头一转,脱离了苏轻双手的束缚,直冲苏轻的心口而去。
苏轻见状,微微弓身,双手挡在了胸口前,和蒲段凋对了一拳。
巨大的力量,让苏轻不由得再次往后退了几步,蒲段凋也是如此。
这时苏轻眼神一闪,知道蒲段凋和他的实力不相上下,一时半会,肯定很难拿下了。
又想到此前和芦琦夸下的海口,一时间面露几分苦涩。
想了想后,还是开口劝说道:
“蒲护法,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前的事情,不如跟着我们来干,我可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蒲段凋眼神一凝,轻哼:
“少废话,打赢了,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说完,蒲段凋再次赤手空拳朝着苏轻攻来。
苏轻眼见他油盐不进,只好和他缠斗了起来。
“喝!”
“哈!”
“噼里啪啦……”
随着二人的轻呼,以及屋中传来的东西破碎的声音,两人额头上皆是汗珠直冒。
苏轻的俊容上,也罕见地出现了几分难堪的神色,汗水的侵染下,俊脸通红。
这还是他得到内力传承后,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蒲护法,咱们不如各退一步,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咱们就此作罢如何?”
苏轻一边喘着重气,一边看着蒲段凋试探道。
蒲段凋和他一样,脸色憋红,额头上全是汗水,气喘吁吁,咬牙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今日我来,就没想过安稳离开,咱们两个总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说完,‘喝呀’一声,又冲着苏轻攻来。
苏轻见他似乎不要命一般,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觉得蒲段凋这样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生死大仇,为何一定要杀个你死我活呢?
这时候的苏轻知道,面对蒲段凋这样的人,没有其他的应对办法,只有战胜了他,方有资格说话。
于是也只得咬牙坚持,使出了全部实力,和蒲段凋对拼。
有赖于苏轻的武学天赋,最开始他对蒲段凋的攻击路数并不熟悉,应对起来,还颇为吃力。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轻已经慢慢察觉出了蒲段凋的不少破绽和弱点,出手时便朝着这些破绽弱点而去。
很快,蒲段凋便感觉压力骤增,有种喘不过气来,身上也被苏轻拍打了几处,内力的攻击,让他已经受了内伤,身形也迟缓了不少。
“苏轻,接剑!”
就在这时,芦琦从外面闯了进来,娇呼一声的同时,还将一柄剑扔给了苏轻。
苏轻下意识接了过来,却发现蒲段凋已经准备逃跑了,便大声说道:
“琦儿,快,别让他跑了!”
说话间,他自己也提剑追了上去。
而芦琦进来后,就一直盯着蒲段凋,眼看着蒲段凋准备逃跑,还不及苏轻提醒,她就已经先一步,提剑刺了上去。
“啊……”
芦琦知道苏轻想留活口,故此剑刺在了蒲段凋的腿上,
瞬间便传来了蒲段凋凄惨的呼之声,随即倒在地上。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声响,只见不少人突然走了进来,领头是一个大威猛的中年男子。
蒲段凋看到他们后,便立马发出求助的话语:
“汤香主,你们来得正好,快,杀了他们两个!”
说话间,还指着苏轻和芦琦两人。
进来的汤香主,全名汤屏,和薛汝洁一样,是潮清堂的香主。
听到蒲段凋的话后,汤屏不仅没有对苏轻两人动手的意思,反而看着蒲段凋说道:
“蒲段凋,你也有今日啊!”
“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不会以为,我们是来救你的吧?”
“薛香主早就和我们说了苏公子的事情了,老子现在可不是你们潮清堂的香主了,而是苏轻的潮清堂的香主。”
说着,又朝着苏轻行礼:
“属下汤屏拜见公子堂主!”
原来,和薛汝洁一样,汤屏等不少香主,也早就不满潮清堂的规矩了。
对蒲段凋整日拉着一副冷脸,同样是不舒爽,最重要的是,上头给他们银钱越来越少,若再不找出路,他们都得饿死不成。
正好,这时薛汝洁给他们带来了苏轻的旨意,汤屏等香主一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全部同意成为苏轻的下属。
蒲段凋看到汤屏等人竟然也都跟着反叛了,一边捂着腿上的伤口,一边指着汤屏等人,愤怒地说道:
“你…你们,都反了是吗?”
“你们别忘了,当初加入潮清堂时说过的话了,你们以为,潮清堂就这么容易会让你们退出吗?”
汤屏听了这话,撇嘴道:
“老子才不管这些,以前多少还能得一些银子,如今连吃饭的银子都不够了,我们还跟着你干?不是傻子吗?”
159 幕后黑手初显现
蒲段凋原本以为,汤屏等人的到来,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
可哪里想得到,汤屏等人,竟然早早就已经投靠到了苏轻麾下,根本就不是来帮他的。
而且汤屏也说了,他们只是因为吃不饱饭了,不得不寻求其他路子谋生,否则就要饿死了。
看着汤屏几人恭敬地给苏轻行礼的样子,蒲段凋满眼阴鸷,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别忘了,在加入潮清堂之前,你们都有把柄握在了堂主手中,如果堂主知道你们反叛,你们所有人,都将被砍头!”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汤屏等人,皆是脸色大变,而且都朝着蒲段凋喝骂起来。
汤屏更是一个箭步冲到了蒲段凋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又凶狠地说道:
“蒲段凋,老子当初就不应该信了你们的鬼话,当了这个什么破香主,屁好处没捞到,反而还要处处受你们胁迫。”
“我劝你还是乖乖告诉我们,我们的那些东西,都存放在何处?若敢不说……”
说着,汤屏狠狠地朝着蒲段凋击去。
蒲段凋虽然腿受伤了,可手上的力量还未消失,便用力回击了一掌。
汤屏被打得节节后退,身体都快稳不住了,还好苏轻在身后将他扶住,才堪堪稳住了他来。
又见蒲段凋竟然在地上缓缓爬动着,想要离开这里,便立马吩咐道:
“快,别让他跑了,将他捆起来再说。”
一众普通堂众听了,便立马行动,将蒲段凋捆成了五花大绑。
蒲段凋阴鸷地看着苏轻道:
“苏轻,别得意,如果我们堂主知道你做的事情,你就死定了。”
苏轻先找了一张凳子来坐下,这才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蒲段凋,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吗?”
“你们潮清堂早就已经实存名亡了,你看看这些兄弟姐妹,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你觉得他们还会为你那口中的堂主卖命吗?”
说着,苏轻又轻笑了起来:
“哈哈,说起来真是可笑,身为堂主护法,不管自己底下人的死活,只想着压迫他们,也难怪他们一点情谊也不讲。”
蒲段凋听了,脸色变了变,用同样阴鸷的眼神,看了看薛汝洁、汤屏等人。
薛汝洁和汤屏等人,则皆是回瞪了回去,尤其是薛汝洁和汤屏两人,皆是恨不得立马杀了他的眼神。
蒲段凋见此,内心猛跳,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又大声指责:
“你…你们,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这两年,堂主给了你们这么多赏银,你们竟然敢背叛,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话音刚落,薛汝洁立马接过话:
“我呸!什么多少赏银?”
“每次分到我们手上的银子,就紧紧巴巴的几两银子,姑奶奶原本一个月几十上百两银子,自从加入潮清堂,真是穷得叮当响了。”
又朝着汤屏等人说道:
“大伙都不知自己为何分得这么少的月例吧?其实都是蒲段凋这个恶贼给贪污了。”
“上面的堂主每次给的经费,他一个人要贪污一半,剩下的一半再来分给大家,他还要从中分他那一份。”
汤屏等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皆是怒骂起来,汤屏更是指着蒲段凋质问道:
“狗东西,难怪我们每次分到的银子这么少,原来都被你这个狗东西给吞掉了,快说!那些被你贪污的银子都在哪!”
一边说,汤屏一边用手捏住了蒲段凋的脖子,似乎蒲段凋若是不说,他就要杀了蒲段凋一样。
蒲段凋被捏住了脖子,瞬间脸色憋红,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反而恶狠狠地看着汤屏。
汤屏见他竟然如此态度,便加大的力度,可蒲段凋就是死都不说。
苏轻见状,急忙喝止:
“够了,眼下这小子还杀不得,他身为护法,肯定知道潮清堂不少事情,待我全盘接手潮清堂,再杀他则不迟。”
“你们放心,在这期间,我会对他严加拷问,如果问出了他藏银的地方,找到了,定然会分给大家的。”
汤屏听了这话,立马松开了蒲段凋,又朝着苏轻弓腰应承。
苏轻见局势已经被控制了,便让汤屏等人出去等候,只留薛汝洁在此。
芦琦则一直默默地站在苏轻身后,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时,苏轻来到了蒲段凋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逼问道:
“蒲段凋,我觉得你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仅心思深沉,而且武艺也不俗,你这一身武艺,最起码也有一流高手的威力了吧。”
“若是就这么杀了你,可真太可惜,不如你实话实说,我可以让你继续当护法,而且有更多的银子可以挣,你想要的,我也可以尽量满足你。”
蒲段凋听了,却别开脸,冷哼道:
“哼!想要我投靠你,门都没有。”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一旦堂主知道我还活着,你们就死定了!”
苏轻闻言,呵呵一笑:
“呵呵呵…蒲段凋,你还真是把自己看得重啊,要不咱们打个赌,就算你这个右护法不见了,你的那位堂主,也根本不会在乎你。”
蒲段凋觉得苏轻只不过是在诈他而已,根本就不信,只是轻瞥了一眼苏轻,就显露出了几分鄙夷和不屑。
苏轻见状,再次笑了笑:
“蒲段凋,我原本以为,你还算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就是一个愚蠢至极的蠢货。”
“如果我是你,刚刚就应该假意的奉承,假装投靠我,实则背地里寻找机会逃跑,再去告诉你的那位堂主。”
这话让蒲段凋缓缓转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轻,他从未想过用这样的办法脱身。
眼见他有些后悔,苏轻便耻笑道:
“只可惜,如今你已经错过了这个脱身的机会,你的愚忠,让我知道,你就是一块顽固的烂石头,就算还有点作用,也肯定无法为我所用。”
这话一出,蒲段凋神色大变,惊骇地看着苏轻,他已经听明白了苏轻的意思,刚刚说的话,不过就是在试探他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要招揽他。
苏轻没有理会他的神色,接着淡淡地说道:
“你所谓厉害的潮清堂,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接下来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是如此彻底接受潮清堂的。”
“你可以慢慢思考,到底是说出来,还是将你所知带到棺材里去。”
说完,苏轻便示意芦琦以及薛汝洁离开这里,不用再管蒲段凋。
三人走出来后,苏轻又嘱咐人,看好这里,除了送饭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接着,苏轻又让一众投靠他的香主,一起到一间屋中说事。
苏轻告诉他们,他们虽然投靠了自己,可潮清堂的名号不变,而且他们可以有自己的营生,除此之外,还可以领到一笔额外的月例。
不过,他们一样得遵守规矩,听从上头的安排,不得阳奉阴违,故意拖沓等。
洋洋洒洒地说了好一会,苏轻这才让汤屏等几个香主离开。
虽苏轻的规矩也不少,可几个香主出来时,却都面红耳赤,满脸激动和兴奋之色。
让他们如此兴奋最主要的是,投靠苏轻后,不仅可以自己做一些事情,还可以额外领到潮清堂分发的月例,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公子真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让他们对公子忠心耿耿,一副恨不得替公子你鞍前马后的样子。”
汤屏等人离开后,薛汝洁不由得朝着苏轻媚笑道。
苏轻不好接话,只得立马转移话题:
“薛香主不必多说,还是说说蒲段凋的事情吧,他还和宫内的太监打交道?”
与此同时,芦琦也瞪大眼眸,怒视着薛汝洁,似乎对她刚刚给苏轻抛媚眼的情况,很是不满。
薛汝洁感受到芦琦的怒火后,满脸讪讪,急忙装作无辜之色,低头回应:
“回公子的话,正是如此,蒲段凋侍奉的太监名为武厚,最近听说升为了都太监。”
“武厚这个死太监,在城内还有一处大宅院,平日里偶尔会出宫来小住,多数时间,都是蒲段凋在替他打理看管。”
“故此,那处府邸,便也成了蒲段凋的办事处,我们一众香主,都是去这府邸和他相见。”
苏轻听了这个情况,来了兴趣,询问薛汝洁,这府邸在哪里。
薛汝洁自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苏轻,又想起了什么来,说道:
“……对了,公子,前两日,武厚这个死太监,让蒲段凋将一个没用的人弄去牢狱里去,想来这会,这人已经在牢狱中待着了。”
苏轻听了,下意识问道:
“没用的人?是谁?”
薛汝洁说出了唐仕睐的名字。
苏轻惊诧地看着她,接着问道:
“唐仕睐?哪个唐仕睐?”
眼见苏轻突然变得如此激动,薛汝洁吓了一跳,又急忙用手在茶杯中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出了唐仕睐三个字来。
苏轻一见,眼中瞳孔一阵缩小,如果薛汝洁没有写错,那么她口中的唐仕睐,很有可能就是唐行让的儿子唐仕睐了。
深吸一口气后,苏轻便问唐仕睐的身世来历,待听到薛汝洁说唐仕睐是国子监祭酒唐行让的儿子后,彻底愣住了。
160 情报生意全铺开
苏轻自然没想到,唐仕睐竟然会和潮清堂的人扯上关系,不仅如此,似乎还因得罪了后宫的太监,还要认罪受罚。
仔细一想后,苏轻猛然想起,唐仕睐此前将他们苏家祖宅卖给地痞的事情了。
当时不论唐行让怎么呵斥,怎么打唐仕睐,唐仕睐都一口咬死,他只是因为痛恨苏轻,所以才这么做的,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
而苏轻自然是不信的,毕竟苏秉之夫妇,对唐仕睐这个侄儿还是很关怀的,再怎么痛恨苏家,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来。
当时苏轻就觉得,唐仕睐肯定是被逼无奈,而且肯定是因为幕后之人要挟他,不准他说出真正的缘故来,所以唐仕睐这才坚持不说。
眼下既然知道唐仕睐是因为武厚这个太监而要入狱的,那么是否说明,那个对苏家充满怨恨敌意的幕后之人,就是武厚呢?
苏轻眼下还不能确定,不过可以借此来试探唐仕睐。
沉默了好一会,苏轻又向薛汝洁问起了有关武厚的一些情况。
薛汝洁则说,她对武厚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太监,又提议苏轻去问蒲段凋,因为只有蒲段凋对武厚才是最熟知的。
苏轻沉思了一会,觉得眼下去问蒲段凋不一定能够得到答案,还是再等等再说。
又转头看着芦琦说道:
“琦儿,眼下你就是潮清堂的堂主了,一切事情可就得你自己慢慢掌控了,若有不懂的,就向薛香主请教,若有拿不定主意了,就来找我。”
芦琦听了这话,花容霎时间有些变色,满脸的紧张和担忧。
薛汝洁见状,笑着宽慰道:
“堂主何必如此,有公子在,就不怕任何事情的。”
说话间,薛汝洁知道二人肯定要说什么私密之言,知趣地笑着告退了,屋中就剩苏轻和芦琦二人了。
见这里没其他人了,芦琦立马凑到了苏轻面前,俏脸皆是惊慌,看着苏轻说道:
“苏轻,你别走可以吗,你一走,我就感觉什么事情都不知,也不知该如何办了。”
苏轻听了这话,轻轻地将其搂着,又宠溺地说道:
“我家琦儿如此聪慧,定然可以当好这个堂主的,你不是一直想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女侠吗?”
“如今这么多人等你指示,而且皆是一些有武艺之人,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见苏轻搂着自己,芦琦顺势紧紧地贴着苏轻,面露难色道:
“不,不要…我很担心自己压不住他们,况且,你不在我身边,我更没了主意,若是他们合伙来骗我怎么办?”
苏轻感受到她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暗暗有些疼惜,却又觉得,眼下的潮清堂,对于他来说,可算是一个最好的情报机构了。
如果想在京城立足,潮清堂一定是拿下的,那么这个堂主,就只能交给他信任的人去做,而且武艺要很好。
如此,即便是有些心疼,苏轻却再三劝慰芦琦,又细声软语鼓舞了好一会,这才让芦琦安稳了不少。
眼看着芦琦逐渐平稳下来,苏轻便在她洁白螓首上轻轻点了一下,又松开她,准备离开。
可刚起身,就被芦琦死死缠住,又娇颤着乞求:
“苏轻…你…你别走,我害怕……”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一颤,急忙转身,眼看着芦琦对自己露出十分依赖的神情,苏轻暗暗有些自责。
知道是因为他太过于宠爱了,眼下芦琦离开了他,竟然一点主见都没了。
又柔声安抚了好一阵,苏轻便提议让她戴上面纱,有什么事情,只和薛汝洁说就是,不和别人见面。
苏轻还说他自己也会时不时来这里给她镇场子,慢慢熟悉就好了。
说完,苏轻又亲自给她戴上了面纱。
每个人都戴着不同的面具,对于眼下的芦琦来说,苏轻给她戴上了面纱,就如同赋予了她力量一般,瞬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股油然而生的上位者气度突然迸发出来。
这让苏轻看了都有些惊诧,又仔细地看了看芦琦后,发现她对自己都有些一丝丝冷然,心中更加惊疑了。
过了好一会,苏轻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潮清堂临时办事处,留芦琦一人在这里,掌控着一些事情。
……
……
京城一处热闹的街角处,只见一个店面正在重新装饰,往来的行人对此,也早都见怪不怪了,倒是周围几家店铺的掌柜等人,皆是好奇这新准备从新装饰的店面是什么店。
这时,一辆马车在这里停了下来,只见下来一对年轻男女,男子丰神俊朗,女子俏丽多姿,不过蒙着面纱,这二人便是苏轻和黄一鸾了,在二人身后还跟着迎夏。
潮清堂的事情,苏轻交给了芦琦去处置,而眼下新开张的奶茶生意,苏轻便准备交给黄一鸾和迎夏她们接手。
今日,正巧店面装好后的时候,已经可以随时开张了,故此苏轻便带二人来这里亲自看看。
苏轻并不想让二人抛头露面,只不过是掌一掌大局而已,其余的细枝末节,自然由总管、掌柜、管事、伙计等去办。
而且苏轻早就按照后世的人员管理条例,制出了一份颇为详细的规矩文书。
对于黄一鸾和迎夏来说,她们只需要管最上头的几个总管和查账就行,其他的不用太过于操心。
而相比起芦琦的依赖和担忧,黄一鸾就显得大气许多,苏轻一跟她说起这些事情,丝毫没有迟疑,便满口应承了,也没有担忧自己会不会无法胜任,只生怕苏轻不满了一样。
对于新开的茶饮店铺,苏轻早就想好了,黄一鸾和迎夏两人,也只需要按照他设定好的去做就行。
又亲自向二人传授了一些超前的理念后,苏轻离开了这店铺,而黄一鸾和迎夏两人,则留下来熟悉一些事务。
……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苏轻便往诏狱赶去,他还得告知尹炳武有关唐仕睐‘失踪’的事情。
而尹炳武听到他说,唐仕睐不见了,满是惊疑,询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咱们的抓捕文书才刚下,唐仕睐是如何知道消息然后逃跑的?”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一阵轻跳,生怕尹炳武发现了什么,装作满脸无奈地说道:
“回大人,属下也觉得奇怪呢,属下一接到大人的抓人任务后,便立马赶去了唐府,可去了之后才发现,唐仕睐竟然早就离家了。”
“属下怕他们是在欺骗我,便在唐府里搜查了一遍,又抓了一个唐府下人拷问了一番,发现唐仕睐是真的不知了去向。”
尹炳武听了这话,紧皱眉头,沉思了一会,看着苏轻道:
“即是如此,辛苦了,这件事情,我会让其他人跟进的。”
苏轻闻言,知道尹炳武已经开始对他不信任了,只得告罪:
“大人,属下无能,大人交给属下的第一次任务就失败了,望大人降罪。”
尹炳武则笑了笑,摆手道:
“无妨,不过就是一个低级犯人而已,连官都算不上的人,你别多心,本官原本只是想着让你抓人立一点功劳。”
“既然人不见了,也怪不得你,待下次有这样的任务,再交给你做吧。”
苏轻听了这话后,神色一滞,满心触动,他原以为尹炳武是怀疑他,所以才将此事交给别人。
可没想到,尹炳武竟然是为了让他立功,才将这简单的抓人事情交给他。
迟疑了好一会,苏轻这才回过神来,立马躬身说道:
“多谢大人提携,是属下没这个福气,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属下下次定不负大人期许!”
尹炳武见此,笑呵呵地说道:
“不用这般客气,我观你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眼下还未被发觉才能,待他日定能扬名立万的。”
苏轻听了这话,急忙谦逊地回了一句,又知趣地告退了。
目送着苏轻离开的背影,尹炳武眯了眯眼睛,他其实对苏轻一直都很怀疑,苏轻去抓唐仕睐时,他是派了人跟在了苏轻身后的。
待得知苏轻真的去了唐府后,尹炳武这才打消了疑虑。
不过,苏轻说唐仕睐不见啊,尹炳武多少还是有些不信。
沉思了一会后,尹炳武叫了一个小校进来,吩咐这个小校带人去查唐仕睐,是不是真如苏轻所言不见了。
…
而苏轻自然也知道,尹炳武肯定会立马派人去查唐仕睐到底去了哪里,所以他必须得再去通知唐行让才行。
毕竟眼下事情可不在他掌控之内的,换成了其他人,就不知唐仕睐能不能躲过一劫了。
可他刚出诏狱,就碰到了怀姝郡主,只见怀姝郡主正站在不远处,满脸娇怒地看着他。
苏轻被看得满头大汗,只得缓缓朝着她走去,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才急着和怀姝郡主钻进了马车里。
“苏轻,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许诺了,这都多少天,有关禄王府造反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一进马车内,怀姝郡主便怒视着苏轻质问道。
苏轻只得苦着脸解释:
“已经在安排了,想来最多几天后就会发酵,此前我不说过了吗,总不能我自己去揭举吧?”
怀姝郡主对于这个解释,依旧十分不满,别开脸,显得有些生气。
161 安娇抚鸾初验证
眼看着怀姝郡主依旧显得生气,苏轻只得软声细语地哄劝,过了好一会,这才让怀姝郡主显得开心起来。
怀姝郡主之所以显得生气,倒不是真的对苏轻生气,而是觉得,苏轻对她似乎不上心,而且说过的话,就像是遗忘了一样。
这会看到苏轻变得很在乎自己,这才转怒为喜,又轻靠在苏轻怀中,诉说着自己的衷肠。
苏轻见此,心中酥了一半,便将其他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专心陪着怀姝郡主说话。
二人一直歪腻到了傍晚,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怀姝郡主回庆王府,而苏轻则准备回陶府。
突然想到,唐行让跟他说过的消息,苏轻便又先去了趟薛家祖宅,看到经过半个多月的修葺,里面已经焕然一新了,便颇为满意。
虽然还有几处没有修缮完,但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按照唐行让的说法,苏秉之夫妇上京来,恐怕得明年开春去了,苏轻倒也不是很急。
突然间,又想起要去告知唐行让消息,可看了看天色,已经全然黑了,苏轻思索了一会后,便准备明日再去告知唐行让也不迟。
最主要苏轻早就通知了唐行让,想来这时候的唐仕睐已经躲起来了。
因此,苏轻也不放在心上,转而回到了陶家,接受众女的热情迎接。
夜间,黄一鸾她们都各自散了,唯有陶媤媱留了下来。
只见她俏脸微红,看着苏轻,轻声问道:
“苏郎,爹爹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苏轻听着她如同莺啼一般的声音,便很是舒爽,拉着她的玉手,在屋内凳子上坐了下来,颇为凝重地说道:
“我求人带了一些岳父东西去试探秦贵士,可秦贵士却显得十分平静淡然,反应很是奇怪。”
“我也将这个情况,和岳父说过了,岳父也觉得奇怪,还说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秦贵士的指示。”
陶媤媱一边凝视着自己的爱郎,一边用心地听着,待听苏轻说完后,紧蹙秀眉:
“若是如此,那该怎么办?”
苏轻见她如此,心中有些疼惜,便捏了捏她的手心,又说道:
“如今看来,只能去直接询问尹炳武了,他应该是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的。”
“还有一个,就是等我父亲回京述职后,亲自上书给岳父求情,如此,不管怎么说,皇上肯定会给出说法的。”
陶媤媱听了,心下一惊,凝望着苏轻,颇为担忧地说道:
“苏郎,若是让公爹上书,会不会牵连到他,还是算了吧。”
苏轻见她竟然如此维护苏家,还称呼苏秉之为公爹,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又柔声说道:
“没事的,我爹他如今升任三品礼部侍郎,这样的过问,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岳父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听到苏轻说得言之凿凿,陶媤媱内心一阵舒心,轻轻颔首后,不由得靠在了苏轻肩膀上,又说道:
“若是直接去问尹炳武,对于苏郎你,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对于这个情况,苏轻跟着沉思了一会,这才平静地回道:
“眼下想去追问,肯定会被尹炳武怀疑,所以,就算要去问,也得再等等,至少让他信任我再说。”
“不过,你放心,诏狱中的人我已经熟悉得七七八八,我会不经意间向他们打听岳父真正获罪的原因。”
陶媤媱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后,便眯着美眸,再不多言。
过了一会,突然小声问道:
“苏郎,你将黄姐姐芦姐姐,还有迎夏都支应了出去,独留我一人在府内,是不是觉得我没用……不能帮你啊?”
听到陶媤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苏轻神色一滞,随即将陶媤媱扶正,又正色地看着她说道:
“媤媱,你想什么呢?”
“在我心里,你比她们三人要尊贵得多,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你应该也知道,琦儿是个耐不住的人,故此我让她接手了一些有关情报方面的事情。”
“至于鸾儿和迎夏,则是因为我需要有人替我掌控财源,别的人我不放心。”
说着,苏轻面露真诚:
“因此,我是不想媤媱你累着了,毕竟府里还有岳母需要你陪着,还有一些琐事也需要你去操心,若再让你去做这些事情,我怕你累坏了身子。”
又生怕陶媤媱说自己偏心,便又补充道:
“还有一个,你也可以主动找她们三人言谈,正巧她们也都想着有人替她们把关出主意呢。”
“尤其是琦儿,她是生怕自己掌控不了手下的人,你若得闲,便多传授一些书中知识给她。”
陶媤媱出生在仕宦之家,又是嫡长女,从小便读书识字,相比起黄一鸾和芦琦她们只识字来说,就明白更多的道理。
而听完苏轻的解释后,陶媤媱心已经化了,再没有一丝的苦楚和委屈,有的只有满满的爱意。
她原本见苏轻将黄一鸾三人都支应了出去,心里便空落落的,还以为苏轻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所以不想让她帮忙。
可眼下听到苏轻的解释,她才知道,苏轻竟然是因为疼爱她,所以才会让她只在府中掌着大局。
这让她彻底解开了心中的忧愁,别提多开心和激动了,忍不住主动环抱住了苏轻。
良久,苏轻眼看着夜深了,便柔声安抚她早些回去休息。
可陶媤媱却突然通红着脸颊,用着蚊子般大的声音说,她可以留下来陪苏轻一起睡的。
苏轻自从拥有内力后,耳力极好,陶媤媱的话,自然让他全然听在了耳中。
眼见陶媤媱竟然这样的主动,苏轻内心一片火热,再看看陶媤媱娇艳绝世的容颜,苏轻便在顷刻间化身了。
不过,就当苏轻将陶媤媱抱起时,苏轻突然冷静了下来,生生克制住心中的欲望后,低声向陶媤媱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二人既然已经互通心意,日后两厢厮守的日子长着,应该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待成婚之日,再圆房才算是圆满。
同时苏轻又怕陶媤媱多想,毕竟他和黄一鸾她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便再三地说明了许多。
陶媤媱一边听,一边满心感触,其实她早就将自己当做了苏轻的妻子,什么时候圆房,就看苏轻的意思了。
眼下听到苏轻的话后,她更为珍惜两人的情意了,知道苏轻是不想二人因为这件事情而出现什么隔阂和遗憾。
于是,陶媤媱主动献了,通红了脸颊离开了苏轻的房间。
摸了摸刚刚陶媤媱亲过的地方,苏轻愣在了原地,眼中一阵柔情。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眼神一闪,嘴角微扬,朝着院中某个厢房而去。
……
“唔…”
“相公且住,妾今日走了一天,早就乏了,你去找师妹或是迎夏吧……”
黄一鸾的房间里,芙蓉帐内,只听黄一鸾小声央求着。
可苏轻却想着此前芦琦说过的话,正想验证一番,便低声在黄一鸾耳边说了什么话。
黄一鸾听了,原本就红漾的玉腮,更为通红了,又忍不住啐道:
“相公,你都在想些什么,师妹能有内力,怎么可能和…有关,我和她很早前就获得了师傅的传教,只是一直没有产生内力而已…想来你说的就是恰巧罢了。”
苏轻闻言,回道:
“是吗?那为何她有了,而你却没有呢?”
这话让黄一鸾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只得憋红着俏脸。
苏轻则一脸坏笑道:
“就当试验一下嘛……万一是真的,媤媱和迎夏也可修炼武艺了,再不怕遇到什么流氓地痞……”
黄一鸾是熟知苏轻脾性的,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只得闭着眼,小声回应:
“既如此,还请相公怜悯…”
苏轻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片火热,再次化身……
……
……
为了验证是否真实,故此苏轻这一夜便一直在黄一鸾房中,未曾出来。
清晨,黄一鸾蹙着眉头清醒了过来,浑身的酸疼,让她俏脸上瞬间敷满的红霞。
微微转头,便看到苏轻还在酣睡,黄一鸾想起昨夜的状况,便忍不住轻啐了苏轻一声。
不过,看到苏轻虽还在睡梦中,却将自己搂在怀中,似乎生怕自己受到伤害亦或是不见了,黄一鸾突然满眼柔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夫君来。
看着他俊朗的容貌,黄一鸾一时间看痴呆,她知道往日这时候苏轻早就起来,已经出去办事了。
而昨夜为了她,这时候还在酣睡。
过了好一会,黄一鸾这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又娇嗔了苏轻一眼,因为她自然知道,苏轻并不是完全为了她…
忍住心中羞赧后,黄一鸾想着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还带着丝丝的酸痛感,瞬间让她只得软软地靠在苏轻怀中,动弹不得。
就在她暗自娇羞不已的时候,感觉身体内,一丝丝热气在游动。
这让她立即愣住了,待确实感觉到这股气后,黄一鸾满脸惊喜,按照心法上的描述,这就是内力。
霎时间,黄一鸾激动得浑身颤动,内力可不是想练就练出来的,江湖中,有的人练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练出内力来,当然高明的外家功夫,不练内力一样威力巨大。
162 晴天霹雳舅家恐
苏轻在得知黄一鸾也出现了内力后,大喜过望,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若非知道已经白天了,他恨不得立马拉迎夏也来‘试验’一番。
好在他还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见黄一鸾玉容上一片疲倦,便柔声安抚,让她今日就在家中好好休养,有关奶茶店铺的事情,不用她操心。
黄一鸾确实是浑身酸疼,又听苏轻十分疼爱的话语,心里很是受用,便依言在床上躺着休息。
这个情况,惹来了芦琦的怀疑,可当听到苏轻不知羞耻的话后,芦琦瞬间羞红了脸来,嗔怪了苏轻几句后,就去看望黄一鸾了。
姐妹二人互道‘经验’和感受,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晓了。
陶媤媱不知真相,还真以为黄一鸾受了风寒,要在家中休养,便亲自来陪着黄一鸾,又要请大夫来给她看病。
可黄一鸾却红着脸说不用,只道自己是江湖中人,一点风寒算不得什么,过一日就好了。
陶媤媱是聪慧过人的女子,近来和苏轻在一起后,也逐渐通人事,待看到黄一鸾如此,如何不知真正缘故。
便也跟着羞红了脸,在心中啐了苏轻一句,觉得苏轻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竟让黄一鸾都下不得床了。
……
若苏轻知道陶媤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恐怕要苦着脸大喊冤枉了。
他虽对此食髓知味,可也知道过犹而不及的道理,并且他对于黄一鸾她们,都是十分疼爱的,生怕她们受到了任何伤害和委屈。
昨夜是因为苏轻想验证他心中的猜疑。
不过,眼下他也不会知道陶媤媱的想法了,因为他已经出了陶府的门,一如往常地来到了诏狱中。
可刚来到诏狱,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唐仕睐被抓来诏狱里了。
苏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去验证,待看到唐仕睐真的被吊在某个行刑的台子上后,脸色大变。
看唐仕睐的样子,已经被鞭子打得衣衫破裂,上面皆是血迹,而且披头散发,肯定是已经受过了刑罚了。
这让苏轻内心一阵猛跳,急忙询问知情人,唐仕睐是什么时候抓回来的。
得到的答案是,昨夜子时就已经抓回来了,也已经受过一轮酷刑,这会还在昏迷当中。
苏轻听了,颇为惊疑,按理说他早就提醒过了唐行让,唐行让也说了,他会让唐仕睐躲藏起来,为何还会被抓?
虽然唐仕睐对苏家做了不妥当的事情,而且对他也颇为不满,甚至带着敌意。
可苏轻知道,唐仕睐是被逼无奈,又是唐行让的儿子,他此刻又多了一个要搭救的人。
又因唐仕睐刚被抓进来,他也不好直接凑到唐仕睐面前去,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
随后想到唐行让在知道唐仕睐被抓后,肯定心急如焚,苏轻便先出了诏狱,隐藏了一番后,去了唐府。
这时候唐仕睐刚巧不在府内,还在国子监里坐堂,苏轻便又坐着马车火速赶去了国子监。
一路上,苏轻还有一些疑惑,如果唐行让知道唐仕睐被抓了,应该着急才是,怎么还会来国子监坐堂?
难道是唐仕睐已经躲藏好了,而被内卫的人找到,才被抓的?而唐行让并不知情?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之间,国子监已经到了,下了马车后,说明来历和缘由,就在门口着急等待。
唐行让原本还悠闲地坐在自己衙署里坐堂,身为国子监祭酒的他,并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每日看书赏诗也没问题,多数要处理的事务,很快就能处理完。
这时听到有人通禀说是苏轻有急事找他,毫不迟疑地便出来和苏轻相见。
从苏轻入京以来,唐行让对自己这个看重的外甥,是越发看重了。
知道苏轻说有急事相见,肯定是真有急事,于是也不让苏轻进去相见,他自己亲自出来了。
国子监内的一众人,见唐行让不仅亲自出来相见,而且没有往日师长的风范,走路颇快,便皆是好奇,门口那个年轻男子,到底是唐行让什么人,竟然让唐行让如此着急?
待看到唐行让出来后,苏轻急忙行礼,又低声说道:
“舅父,表兄昨夜被抓进诏狱中去了!”
唐行让虽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苏轻说的这个消息,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起来,颤抖着声音追问:
“轻儿,你…你说什么?”
苏轻见此,只得再复述了一遍,唐行让听完险些没站稳,还好苏轻就在他面前,立马将他搀扶住。
“老爷…老爷,夫人来府上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就在这时,一个唐府下人急匆匆赶来通禀。
唐行让一听,不用猜也知道唐夫人这时候来找他是所为何事了。
便转身跟国子监的人说自己家中出了事情,得赶紧回去一趟,便让人抬了轿来,急匆匆往家中赶。
苏轻看着唐行让瞬间惊慌失措的样子,知道他表面上,对唐仕睐多有责骂,可心里却还是很在乎自己儿子的。
微微叹了叹气后,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跟上唐行让的轿子,一路无话。
…
很快就来到了唐府,唐行让下了轿后,在门口等着苏轻一起进门。
正巧心急如焚的唐夫人看到唐行让回来,便准备出来迎接,可看到唐行让竟然在门口等着苏轻进来,脸色大变,立马哭诉道:
“老爷啊,你儿子如今生死不明,你却还如此在乎一个外人,到底是仕睐是你儿子,还是这个外甥是你儿子啊!”
唐行让原本内心就烦躁不安,听到唐夫人不明就理的哭喊,气极了,立马呵斥:
“蠢妇!快闭上你的嘴吧,若非轻儿来通禀,我都不知,那孽障已经被关押在诏狱中去了!”
唐夫人原本还哭喊着,待听到这话后,惊恐地问道:
“什么?!诏狱?”
“老爷,你…你怎么知道仕睐,被抓进诏狱去了?”
唐行让知道苏轻是诏狱内的小校,但不得被外人知晓,便只瞪了唐夫人一眼,也不解释,急匆匆走进大厅去,又吩咐下人,将府门关好,今日闭门谢客。
苏轻则来到唐夫人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又解释道:
“舅母,我是从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他是内卫诏狱的人,得到消息后,我便立马去告知舅父了。”
唐夫人闻言,急忙紧盯苏轻,问道:
“真的吗?那你表兄现在如何了?能不能请你那朋友将他放出来啊?”
这话让苏轻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复。
唐行让正巧听到,便厉喝道:
“蠢妇,你是害了自己儿子不成,还要害别人对吗?”
“你算什么身份,和别人什么交情,别人凭什么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去搭救你那孽障儿子?”
说完,又朝着苏轻道:
“轻儿,你别理她,这个蠢妇到现在都还未清醒过来,你过来,舅父想和你商议商议。”
苏轻听了,劝慰道:
“舅父息怒,舅母也只是关心表兄,并无恶意。”
说话间,朝着正厅而去。
唐夫人这时也清醒了过来,满脸讪讪,急忙也跟着来到正厅。
唐行让这时方寸大乱,也来不及让人给苏轻上茶了,只吩咐下人散开,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随即,先质问唐夫人:
“蠢妇,我前日不才说了,有人要抓那孽障,让那孽障躲起来吗?怎么还会被抓?”
唐夫人听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唐行让见状,气得将桌上摆着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又指着唐夫人,大声斥责:
“真是慈母多败儿!我早就说了,你会害了那孽障不说,还会害得我们也跟着他受罪,今日的情况,你可满意了?!”
唐夫人头一次听到唐行让对她说如此重的话,加上心里担忧唐仕睐,也知自己错了,吓得跪在了地上,哭泣道:
“妾身听老爷说,让仕睐躲起来,原本以为你说的不过是气话,故意来激咱们母子的,所以妾身也没当回事…可哪里知道…”
这话不仅唐行让听了,满脸恼怒,颤抖着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唐夫人说不出话来了。
就连苏轻听了,一时间也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了。
苏轻原本还奇怪,为何他早就给唐行让送来了消息,唐仕睐还会被抓去诏狱,原来唐夫人和唐仕睐两人,根本就没当回事。
反而以为,唐行让的话,只是为了激她们母子回家的套话。
苏轻站在原地,忍不住摇了摇头,若是如此,他昨日即便再来通知唐行让一次,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只见一个十分漂亮的花瓶被唐行让狠狠砸在了地上,又听他怒吼道:
“蠢货!孽障!冤孽啊……”
唐夫人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唐行让算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官,再怎么动怒,也从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眼下唐行让却近乎癫狂了,唐夫人便知,唐行让心里怒火有多重了。
又见唐行让竟然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蠢妇……你可知,诏狱是什么地方?就算搭上我,都不一定救得出那个孽障!”
“那里面就算是当朝首辅进去了,都出不来的地方,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祭酒,如何有本事,在那里面捞人,你让我怎么救他……”
说话间,唐行让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眼下他就是一个眼看着自己儿子在牢狱里,却无法搭救的父亲。
163 宽慰换牢闻反案
唐行让的崩溃,让唐夫人也跟着痛哭流涕起来,这下她总算知道,唐仕睐是闯了多大祸了。
苏轻见状,忍不住哀叹了几声后,急忙去将唐行让搀扶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又去将唐夫人也同样搀扶起。
随即,宽慰道:
“舅父,舅母,还请不要着急,就算表兄进了诏狱里,眼下也还有机会救他出来的,我听说,表兄犯的事情,并不大的。”
唐行让听了这话,神色不变,依旧是黯然神伤,失魂落魄,倒是唐夫人立即站起身来,来到苏轻身边,问道:
“好外甥,你说的可是真的?”
“对了,那你可知,你表兄现在怎么样了?”
苏轻见唐夫人似乎将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有些迟疑。
又想到唐仕睐被抽打得不成样子,说出来怕唐夫人接受不了,便先看向了唐行让,想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唐行让感知到了苏轻投来的目光,微微抬手,说道:
“说吧,正巧我也想听听,那孽障到底死了没有!”
苏轻见此,深吸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说词,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他看到唐仕睐的样子。
唐夫人听到苏轻说,唐仕睐虽然还没死,可全身上下皆是伤,而且看样子状况极为不好,也不疑有他,瞬间昏死了过去。
苏轻眼疾手快,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唐夫人,又急忙喊了丫鬟进来。
唐行让虽嘴上对唐夫人多有苛责,可这会看到唐夫人昏倒,也急忙走了上来查看情况。
一边让丫鬟仆妇抬着唐夫人去后院,一边让人去大夫。
着急地等待了好一会,得知唐夫人不过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后,唐行让这才放下心来。
转而领着苏轻来到书房说话。
苏轻见唐行让满脸愁容,再无最开始的悠闲温和之样,心中也颇为不好受,一到书房,便劝说道:
“舅父不用太担心了,诏狱里虽说很难救出人来,但舅父应该也知道,外甥还想救我岳父出来呢。”
“相比起救我岳父的难度,外甥觉得,救出表兄来,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这段时间,恐怕表兄要吃不少苦头了。”
唐行让听了,看着苏轻,颇为激动地回道:
“轻儿,舅父要多谢你啊,若不是你,舅父现在恐怕连那孽障被谁抓了去也不知。”
“舅父虽有庶子,可就他这么一个嫡子,还请你一定要先保证他不死,舅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救他出来,可以从长计议。”
苏轻明白,唐行让是不想让他为唐仕睐的操心,也不想让他受唐仕睐牵连,所以才这么说的,心中便也很是感触。
待唐行让说完,便接过话道:
“舅父放心,我如今用的是假身份加入的内卫,即便被人发觉,也可以轻松脱身的。”
“另外,我听佥事使尹炳武说了,表兄这样的情况,对于内卫来说,只不过是小事,舅父真不用太担心了。”
说着,苏轻又坦言道:
“说起来,也怪我,昨日我去回复了尹炳武,尹炳武对我似乎有些怀疑,便另派了其他人去抓捕表兄。”
“原本这消息,我是准备再来通知舅父你的,只因被一点事情耽搁后,就给忘了。”
说完这话后,苏轻面露几分惭愧。
尹炳武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摆手摇头:
“不怪你的,前日你就告知我这个消息,我还亲自去跟他们娘俩说明,可他们根本没当做一会事,那蠢妇竟然还以为,我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激他们母子。”
“即便你昨日来告知我这个消息,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母子已经蠢到家了,说再多也没用。”
说完,唐行让面色阴沉,咬牙切齿,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苏轻自己也是如此想,说出来只不过是想让唐行让知道而已,便再劝说了唐行让几句。
经过一番劝解,唐行让总算是渐渐安稳下来,又看着苏轻,真诚地说道:
“轻儿,那孽障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舅父只有一个要求,别让他死了就行。”
“至于其他的,就让这孽障自己受一受也好,如果这次牢狱之灾,能让他有几分悔悟,倒算是幸事了。”
苏轻则重声承诺:
“舅父放心,有我在表兄不会出事,待我再观察一些时日,便找机会救表兄出来。”
唐行让知道苏轻不会随口而言,既然说了这样的话,肯定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因而满脸欣慰和激动地看着苏轻,口中直说好,再没有其他的言语了。
苏轻见他如此,则跟着有些感慨,便再三安抚宽慰了许久,又去看望了唐夫人一眼,得知唐夫人情况稳定后,方离开唐府。
知道唐行让担忧唐仕睐,苏轻便也不敢迟疑,出了唐府后,便往诏狱赶去。
刚回到诏狱,就听到尹炳武找他,又去见了尹炳武。
见到尹炳武后,苏轻得到了一个让他感觉惊诧,却又在他预中的消息。
有内卫的人发现了禄王府造反的迹象,立即上报了上去,内卫的指挥使蔡撙不敢大意,又急忙通禀给了景和皇帝听。
景和皇帝闻言,便下旨,让内卫彻查,同时限制禄王府内的人进出,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所有人不得出门,包括禄王在内。
这可是大案子,因此整个内卫都惊动了,诏狱司虽只管诏狱的事情,但遇到这样的事情,又岂能袖手旁观。
尹炳武当即派了苏轻在内的二三十人,赶去禄王府查案,如果真能被他们诏狱司的人发觉了什么线索,那就是大功一件。
同时,还嘱咐苏轻说,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不要错过了。
苏轻见尹炳武说得真切,以为他真是关心自己所以才会这般说,便也领了情。
从尹炳武的屋子出来后,苏轻没有急着去禄王府,而是先去查看了一下唐仕睐什么状况。
这时的唐仕睐,已经被狱卒拖进了一间多人牢房里,许是因为被抽打得太重了,唐仕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苏轻不动声色地走进了这牢房里,带着粗重的声音喊道:
“谁是唐仕睐?司狱大人要亲自提审你!还不快出来。”
苏轻是故意这么喊的,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不对他产生怀疑。
否则,直接将唐仕睐带走,肯定会引起其他的注意。
牢房里的犯人们,对于狱卒嚣张的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因而看到苏轻大喊大叫,众人满脸麻木,没人理会他。
苏轻便故意在犯人中寻找,装作找了好一会,这才不经意发现唐仕睐,随后骂骂咧咧地将唐仕睐扛起来,就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还说着:
“真是晦气,若不是司狱大人说要提审你,我才懒得扛你……”
对于苏轻的自言自语,周围的犯人,没有一人有太多的反应,皆是漠视地看着他将唐仕睐扛着走出了牢房。
苏轻见没人在意后,便扛着唐仕睐往关押陶信顺的地方走去。
“站住!”
就在这时,苏轻身上传来一声呵斥。
苏轻听了,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变,好在瞬间就恢复了过来,转过身来。
待看到是自己相熟的狱卒后,苏轻松了一口气,主动攀谈,又说是尹炳武让他将唐仕睐换到单人牢房里去关押。
这狱卒认得苏轻,早些时候,也收过了苏轻给的‘好处’,对苏轻也颇为‘熟悉’了,听了他的解释后,也不疑有他。
还劝说苏轻,不要对犯人这么客气,像唐仕睐这样的昏死过去的犯人,直接拖在地上走就行。
苏轻则耐心解释了几句,这狱卒摇了摇头后,不再多言,离开了。
待看到这狱卒离开,苏轻立马松了一口气,立即扛着唐仕睐,拐进了一条甬道。
很快就来到了关押陶信顺的地方,这一片牢房都是单人牢房,而且关押的人极少,可以说就只关押了陶信顺一人。
陶信顺见有人过来,便看了过去,待看到苏轻竟然扛着一个犯人走过来时,满脸惊诧。
又见苏轻将这犯人放到了他隔壁牢房的干草上,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磕着碰着了,便惊疑地问道:
“贤侄,这人是谁?竟让你如此小心?”
苏轻先将唐仕睐放好后,这才回道:
“这是我舅父的儿子,名唐仕睐,岳父应该知道我舅父是谁吧?”
陶信顺皱眉思索了一下,点头回应:
“知道,国子监祭酒唐行让对吗?”
见苏轻点头,又接着问道:
“他这是犯了什么事情了?竟然被抓到诏狱里来了?唐行让的儿子,应该没有做官吧?”
苏轻确定唐仕睐已经安稳后,走出了牢房,又将牢房门关好,这才回道:
“我这表兄无官无职,不过却敢做出伪造官府官印的举动来,被人揭举,就被抓来诏狱里了。”
陶信顺听出了苏轻口气中,对唐仕睐的鄙夷,愣了一下后,说道: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不小的罪名了,难怪会被抓来诏狱。”
苏轻对唐仕睐并没什么好感,帮他也不过是全然看在唐行让的面子上。
因此,便撇嘴说道:
“岳父,你有空便看他两眼,若是他醒了,就让他安稳一些,好生在这面待着,我会想办法救他出去的。”
164 造反疑云世子横
听到苏轻的嘱咐,陶信顺没有一丝的迟疑就应承了,这点事情,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对了,岳父,刚刚得到的消息,禄王府被人揭举造反,眼下皇上正名内卫彻查呢!”
苏轻原本是打算离开了,可想了想,还是告知了陶信顺禄王府造反的消息。
陶信顺听了,怔然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惊讶地看着苏轻,问道:
“贤侄你没说错吧?禄王府造反?”
苏轻见他很是惊讶,内心一动,问道:
“岳父,这个消息很不可置信吗?”
陶信顺点头回应:
“哪只是不可置信,简直就是说玩笑话……”
“禄王和今上的堂兄弟关系,虽不是太亲近,可也算是得皇上看重的王爷。”
“禄王有权有势,身份还极为尊贵,如何会去造反?造谁的反?他本来就是皇家宗室。”
苏轻听了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表面上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破绽百出。
陶信顺说禄王有权有势,就不会造反,苏轻觉得这就是谬论,其次,禄王既然是皇帝的堂兄弟,完全可以政/变夺位,自己当皇帝。
古往今来,为了皇位,弑父杀兄,兄弟阋墙的事情,数不胜数,苏轻不觉得,禄王完全没有野心。
皇位对于所有人来说,都算是一个致命的诱惑,正所谓天子一怒,尸横遍野,谁不想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人?
不过,苏轻并未反驳陶信顺的说法,毕竟陶信顺是他的岳父加长辈。
而是疑惑地问道:
“岳父,大家对于禄王府的看法,是不是和您是一样的?”
陶信顺听后,皱起了眉头,他听出了苏轻的言外之意,过了一会后,脸色微变,缓缓回应:
“这应该是大家普遍的共识了,如此说来,我们恐怕都被禄王府的外表给欺骗了。”
这话让苏轻内心一动,禄王府造反的事情,本来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最开始,苏轻是想着,借此来接触尹炳武的,可后来并未用到。
可怀姝郡主知道后,却缠着让苏轻继续谋划这件事情,苏轻只得继续执行此前的办法。
他是知道禄王府造反的事情是假的,因为整件事情,都是他故意制造出来的。
可眼下听到陶信顺的话后,苏轻突然有种微妙的直觉,禄王府造反,恐怕不是假的。
暗暗思索了一会后,苏轻向陶信顺再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他眼下得赶去禄王府看看,到底是真还是假!
……
……
禄王府作为亲王府,自然很大,光是院落都有二三十处,楼台亭阁,花草树木,假山活水,等等皆是应有尽有。
苏轻紧赶慢赶来到禄王府门口时,这才发现,大门已经围了不少内卫的人。
同时,还有一些禄王府的侍卫,簇拥着一个身着花花绿绿的富贵公子。
这富贵公子,手持一把折扇,鼻孔朝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内卫的人,又听他说道:
“说咱们禄王府造反?我看你们内卫真是瞎了眼,胡说八道,无事生非!”
“待本世子禀明了皇上,有你们好受的,识相地赶紧让散开,别当着本世子出府,否则,本世子定会让你们后悔!”
苏轻听了他所言,这才知道,这富贵公子,竟然就是禄王府世子。
这时内卫领头的一个千户使,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世子,下官奉皇上旨意,在没有查清楚事情之前,贵府上下所有人,都不得私自离开。”
“另外,如果世子还要阻拦下官进去查案,恐怕贵府一直无法得到松解,还请世子让他们让开,待我们内卫进去查完,若没有可疑之处,皇上自然会下旨,让我等离开。”
禄王世子听了这话,满脸恼怒:
“放你娘的狗屁!少用皇上的旨意来压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以为你们是谁?看看你们一个个低贱的样子?配进我们王府吗?”
“本世子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们,我们王府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疑的,用不着你们进去查,知道吗?”
内卫的千户使则满脸为难:
“世子,下官等也只是奉命办事,还望世子莫要刁难,否则,下官只好命人强闯了!”
这话让禄王世子瞬间炸毛了,瞪大眼睛,收笼折扇,撸起袖子,指着这千户使,大声说道:
“放肆!我倒要看看,本世子今日就站在这里,看你们谁敢硬闯!”
眼见禄王世子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内卫的千户使,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却只是盯着禄王世子看,不敢真的让人闯进去。
苏轻见状,暗暗有些惊讶,没想到,内卫连禄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看来这‘无往不利’的内卫,也有碰钉子的时候。
正巧身边就有诏狱司的小校,苏轻便跟他小声攀谈起来。
听了这小校的话后,苏轻这才知道,那个内卫千户使名为芦振义,是直属指挥使的人。
芦振义见禄王世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得派人去通禀上司。
眼下禄王府造反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并没有直接定禄王府的罪名,否则,他们内卫也用不着如此小心翼翼了。
苏轻也站在原地等待,并不着急,他也想进去看看,到底这禄王府是不是真的有心造反。
突然间又想到,这时候怀姝郡主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还不知多么开心呢,想起怀姝郡主,苏轻内心一热,思维也开始飘散到了远方。
就在苏轻神游天外之时,只见一个身着内卫官服的中年男子,骑着马来到了场中。
下了马后,只见他皮肤黝黑,人高马大,容貌颇为粗犷,一身官服穿在身上,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苏轻,快看,是副指挥使马大人!”
这时苏轻身边的小校小声提醒苏轻,周围众多内卫小校也纷纷跟着激动起来。
苏轻惊醒了过来,目光扫视了一眼这小校口中的马大人,又问全名,乃知为马初十。
苏轻听到这个名字后,就知道,这位副指挥使,是初十所生,就是不知月份,微微摇了摇头,觉得这名字也太草率了些。
“芦振义,真是没用的东西,怎么和世子说话的?还不快些给世子赔礼道歉!”
马初十一来,先是喝骂了芦振义一番,又让芦振义给禄王世子赔礼道歉。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马初十是芦振义的顶头上司,芦振义听了这话,不得不恭敬给禄王世子赔礼。
而禄王世子依旧满脸高傲地看着他们,又鄙夷道:
“罢了,赔什么礼,本世子懒得和你们在这胡扯瞎扯,你们不让本世子出门,那我回府休息总行了吧?”
禄王世子也不是傻子,眼看着内卫的副指挥使都来了,肯定不好再推脱了,便装作退让一步,准备进府去。
马初十见他要走,急忙扯着大嗓音喊道:
“世子且慢,这愚笨下属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世子你,也给你赔礼道歉了,是不是该让我等进去了?”
苏轻看到马初十粗俗汉子,竟然说出这样文质彬彬的话来,总觉得自己看错了。
而禄王世子听了马初十的话后,不耐烦地回道:
“本世子已经对他们说过一遍了,我们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你们有本事,就闯进去试试。”
这话说得很有底气,因为在禄王世子身边,最少也有上百个王府侍卫,这还只是他带出来的人,在禄王府中,恐怕还有很多的侍卫。
马初十听了,咧嘴一笑:
“世子言重了,我等也只是奉皇命行事,对了,下官还带了圣旨来,世子不妨看看。”
说着,又人恭敬献出了景和皇帝献出的圣旨,马初十笑眯眯地看着禄王世子,似乎等着看他会有如何反应。
禄王世子看到圣旨后,脸色大变,满脸恼怒地盯着马初十,盯了好一会,这才冷哼道:
“哼!没想到你们竟然连圣旨都请来,本世子自然不敢违抗圣旨。”
马初十听他似乎准备服软,脸上笑意更浓了,可就在这时,禄王世子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圣旨我不敢违抗,但本世子有一个要求,你们内卫的人,有谁能打赢我们王府三十人,便让你们进府。”
“否则,就算你现在去告知皇上,我也无惧!”
马初十闻言,笑容瞬间凝固,皱眉看着禄王世子,眼神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得失。
景和皇帝虽然下了旨意给内卫,可并不意味着,他们内卫就可以肆无忌惮。
毕竟眼下还只是查探期间,没有真正的让禄王府获罪。
如果直接强闯,若是查明,一切只是误会,那他可就得罪死禄王府了。
禄王府如今也算是权柄在握,得罪禄王府并不是什么好的结果,马初十在没有确定禄王府会被定罪前,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好,下官答应世子就是,不过,还请世子言之有信,否则,下官就只能将情况通禀给皇上了!”
眼看着马初十同意了自己要求,禄王世子脸色一冷,阴笑道:
“呵呵…好,本世子所言,自然算是金口玉言,绝不作假,你挑人出来吧!”
165 替内卫出战
面对禄王世子的要求,马初十最终还是选择答应,因为他也不敢将禄王府给得罪死。
又想着,不过就是打赢三十个王府侍卫而已,他们内卫的人,皆是身手不凡的,想来挑选出一个来挑战,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马初十便选了自己麾下的一个强力下属出来,让其去挑战禄王府的三十个侍卫。
苏轻在一旁看得有些兴奋,以一敌三十,这可真算是高手了,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一定能够战胜这么多的王府侍卫。
因为这些王府侍卫,也都是一些练武高手,苏轻看得真切,这些出战的王府侍卫,个个皆是身强体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禄王世子,让人搬了一张椅子来,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看着‘好戏’。
马初十麾下的下属,虽然也算是内卫一等一的身手不凡之人了,可面对三十个皆是高手的王府侍卫,也只有认输的份。
“嘭!”
随着一声声响,马初十挑选出来的下属,被禄王府的侍卫们,认出了好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马初十见状,脸色大变,急忙让人去将其搀扶起来。
禄王世子则拍手叫好,又朝着马初十耻笑道:
“马副指挥使,你们内卫的人,就这么一点能耐啊?哎呀,摔得真是重啊,也不知要多久才能下床了…”
听到禄王世子的讥讽,马初十脸色极为难看,想了想后,说道:
“世子,不知下官可否,亲自下场?”
禄王世子不傻,一看马初十人高马大,浑身粗壮,肯定是久经考验的武夫,便摇头摆手:
“不,不行,你是内卫的副指挥使,本世子说的,是你们内卫的小兵们。”
马初十也预料到王世子会拒绝,并不觉得诧异和生气,只阴沉着脸色,看着在场的内卫,喊道:
“哪位兄弟,可自告奋勇站出来,完成禄王世子的挑战?”
在场的内卫小校,皆是沉默不语,没人接话。
马初十只得再说:
“若谁能通过这次挑战,本官保他直升两级,本官说到做到!”
马初十毕竟是内卫的副指挥使,乃是从三品的武官,说的话还算几分分量。
话音刚落,便有不少小校心动了,纷纷站出来。
马初十见状,十分高兴,也来不及挑选,随便点了一个,让其进场和禄王府的侍卫对打。
可还没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小校就被几个王府侍卫给围殴倒地,一动不动了。
这让马初十脸色一沉,又急忙让人将其抬了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禄王世子则显得百无聊赖地说道:
“太弱了,马副指挥使,别让这样的人来挨打了,本世子都替他感到疼。”
这话让马初十脸色更加阴沉,也不接话,看着一众小校,想挑选一个有真本事,而非一时冲动,却没有几分本能的人。
又接连挑选了好几个入场,却都被禄王府的侍卫痛揍,有时候三十个王府侍卫,才出动十人而已,其余的王府侍卫,都在外围观看。
“哎呀呀,真是没用啊,马副指挥使,看来你们今日是进不来咯…”
禄王世子自然不会放过嘲讽的机会,让在场的内心小校都是怒视地看着他。
倒是苏轻像是一个看客局外人,满脸平静地旁观着。
对于苏轻来说,内卫和他又太重的没关系,他加入内卫,不过是为了见到陶信顺而已,对内卫自然没什么归属感。
不过,作为一个看客,苏轻倒是觉得,禄王世子这般讥讽,只会加重内卫对禄王府的仇视。
如此一来,内卫肯定会一丝不苟地寻查禄王府造反的事情,万一被内卫查到什么,禄王府就惨了。
“大人,让下官去吧。”
眼看着没有小校能够和禄王府侍卫对战,芦振义作为千户使,便站了出来请命。
马初十皱了皱眉头,看着禄王世子道:
“世子,你看他作为千户使,是否可以入场?”
禄王世子瞥了一眼芦振义,又招了一个侍卫过来,问了几句,随后懒洋洋地回道:
“罢了,看在你们内卫没有一人能够对战的份上,就放宽限制吧,免得你们说本世子,不通人情。”
“不过,也就到他了,你依旧不能上。”
马初十听了,沉声感激了禄王世子几句,便让芦振义入场了。
芦振义不愧是千户使,手持一杆长枪,面对禄王府三十个侍卫,丝毫没有落入下风,打得有来有回。
可他毕竟也只有这么高的武艺,面对着三十个王府侍卫,渐渐地开始有些不支起来。
很快身上就破了彩,随即挨得打越来越多,马初十见此,立马喊停,又让人搀扶着芦振义去医治?
“大人…卑职…尽力了……”
被人抬走前,芦振义满脸疲累,显得极为虚弱地看着马初十说道。
马初十脸色微动,咬了咬牙,挥手让人扶芦振义离开。
随即,阴沉着脸色,看着在场一众小校道:
“还有哪位兄弟可出来挑战的?若是能够打赢,本官保他连升三级!”
这次马初十再次提高了奖赏条件,可却再也没有小校站出来了,因为连千户使芦振义都不行,他们这些人就更别说。
禄王世子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用手挡着太阳光线,故意叹道:
“唉,偌大一个内卫,连一个挑战我们王府三十个侍卫的人都没有。”
说着,站起身来,看着马初十,满脸无辜地说道:
“马副指挥使,看来你们今日是进不去我们王府了……”
又打着哈欠:
“先回去找来厉害的人再说吧,本世子可没空陪你们玩了,回房休息了,真是没劲……”
马初十眼看着禄王世子贬低内卫,却无能为力,只能满脸阴沉地看着禄王世子离开。
苏轻见状,也知今日恐怕是进不去禄王府,正准备离开,突然就听身边一个小校指着他道:
“大人,我身边这位兄弟,可行!”
马初十正心中急躁烦闷之时,一听这话,立马转头,看向了说话之人,随后目光落在了苏轻身上。
见苏轻虽身影修长,却是细胳膊细腿,一副文弱的样子,马初十便有些失望。
可苏轻身边的小校却接着说道:
“大人别看他文质彬彬的样子,却是诏狱的佥事使大人亲自带着加入咱们内卫之人,佥事使大人对他更是赞不绝口,绝对可以一试。”
苏轻原本都打算离开了,突然间,身边的人说出了这样的话,让他满脸诧异,不明白这人为何要向马初十推荐他?
难道是尹炳武的指示?可尹炳武怎么知道,这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马初十听这小校说起了尹炳武来,眼中闪过几分惊疑,看着苏轻问道:
“你可愿意出来一试?”
苏轻听了,心中暗骂了一句,眼前这个粗鲁汉子可是内卫的副指挥使,他如果还想在内卫混,就没有拒绝的可能。
这会子他就算不行,也得说行了,硬着头皮回道:
“回大人,卑职愿意一试。”
马初十对苏轻并不抱什么希望,不过这会总算有人敢站出来,也算是替他们内卫挽回一点点尊严了,便勉强一笑,让苏轻出列。
又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禄王世子说道:
“世子,我们这里还有一人想要挑战……”
话音未落,禄王府背对着他,挥手道:
“不用多说了,你们若是不怕死不怕疼,随时挑战,什么时候打赢了他们,什么时候就放你们进府搜查。”
说完,禄王世子又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缓缓走进禄王府去了。
马初十见状,紧皱眉头,又转过头来,示意苏轻入场,他也坐上了马,准备随时离开。
苏轻轻呼一口气,平静地来到场中,看了看禄王府三十个侍卫,拱手道:
“诸位,请吧!”
其中一个侍卫,耻笑道:
“你们内卫还真是没人了?竟然让你一个文弱小白脸出面,待会可别说我们出手狠辣了。”
说完,便示意苏轻要什么武器,苏轻要了一根长棍,一个禄王府侍卫满脸不屑地给他拿了一根长棍来,随后朝着苏轻说道:
“快些出手吧,对付你这样的,就无需我们一起出手了。”
苏轻见他们对自己如此轻视,眼神一闪,也不回话,运用内力至手中,猛然抬棍横扫了过去。
“嘭!”
巨大的力量,让这个王府侍卫,瞬间被击飞了数丈才停了下来。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过了好一会,禄王府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再不敢对苏轻有半点轻视,剩余的二十九个侍卫,将苏轻团团围住。
骑在马上的马初十,原本都准备离开了,待看到苏轻不过一棍,就将一个王府侍卫打倒在地,瞬间虎躯一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中的苏轻。
“噼里啪啦…梆梆…”
随着剩余的王府侍卫一起上,苏轻手持长棍和他们缠斗了起来,场中不时传来打斗之声。
“嘭!”
“嘭!”
过了一会后,只见两个王府侍卫被苏轻长棍捅飞在地,痛苦呻吟,再无战力。
外围观看的一众内卫见此,皆是跟着高呼起来,皆是觉得脸上有光,就连马初十脸上也是显露出不曾有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