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见阁老事仍不明
对于唐行让提出的察举入仕方法,苏轻听了,瞬间失去了兴致,觉得还不如当个官家少爷来得好。
不过,苏轻也明白,唐行让是一片好心,没有急着拒绝,只说自己先考虑清楚再说。
唐行让见苏轻虽然没有拒绝,可他却捕捉到了苏轻刚刚一闪而过的神色,明白他是不愿意的,内心微微有些失落。
好在他也明白人各有志的道理,既然苏轻不愿意接受察举入仕的方式,他也不会强求。
更何况,他只是四品的国子监祭酒,即便保举推荐苏轻,也不一定会被选中。
思索了片刻后,唐行让也不再失落和纠结,就当自己从未提及过。
……
在和唐行让说了一会话后,苏轻离开了唐府,让人去采买了两车礼品,坐着马车朝着孟凡昌的府邸赶去。
之所以采买两车礼品,是因为苏秉之的嘱咐,让苏轻去见孟凡昌时,一定要恭卑和敬重。
在没来京城之前,苏轻对于苏秉之所言,还是挺相信的,也觉得孟凡昌或许是个值得敬重之人。
可随着他来到京城,接触到不少情况后,对于孟凡昌这个内阁次辅,已经没了半分的好感。
因为他总觉得,孟凡昌对于苏秉之是利用关系,并没有一丝的情谊。
这也让苏轻突然想起了陶信顺和杭冬良二人,他能够清楚感受到,陶信顺对杭冬良的‘器重’是别有用心的。
表面上,陶信顺是杭冬良的‘恩师’,可实际上陶信顺是把杭冬良当做政治投资来看待的,或许还想让杭冬良当他的女婿。
想到这里,苏轻内心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和陶媤媱有婚约在先,可陶信顺却故意忽视,准备将陶媤媱嫁给另外的人。
一想到这里,苏轻内心突然升起了不少阴霾,只觉得不该去救陶信顺。
不过,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陶媤媱娇艳绝美的容颜,也想起了陶媤媱对他忠贞不渝的心意。
这让苏轻瞬间又感觉惭愧不已,原本动摇的心思,也在这瞬间沉稳了下来,不再有其他想法。
就算陶信顺心思不纯,可看在陶媤媱的面子上,苏轻还是打算去努力搭救一番,若实在无法,他也无能为力了。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之时,孟凡昌的府邸也到了。
苏轻下了马车,叫下人递了苏秉之的名刺进去。
不一会,便有孟府的下人,热情请苏轻进府:
“苏公子里面请,老爷已经在客厅等待了。”
苏轻听了,明白孟凡昌这不过是表面功夫,也不觉得有多惊诧。
来到客厅,便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着玄青色长袍坐在上首,脸白正阔,一脸正气之像,而且还带着几分和蔼可亲的样子。
苏轻猜测,这人就是孟凡昌了,进了客厅,便客气地请礼:
“晚辈苏轻,见过孟阁老,您万福安康。”
孟凡昌似乎刚刚看到苏轻进来一样,急忙起身,笑呵呵地拉着苏轻,仔细地打量着,又夸赞道:
“哎呀,秉之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可谓是一表人才,龙姿凤采,风流神韵,难得难得,快请坐。”
苏轻眼见他对自己如此客气又夸得自己没边了,不像是虚假做派,心里一时间倒有些迟疑起来。
须臾,反应了过来,急忙回应:
“阁老谬赞,言重了,晚辈在您面前,哪算的上是龙姿凤采,您才是真正的明德惟馨的高尚之人,晚辈即便拍马也不及的。”
孟凡昌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能如此谦虚,精通世事,难得难得啊。”
见苏轻依旧站着,便再次请苏轻入座,又让人倒了茶水来。
苏轻喝了一口茶后,便说明来意:
“阁老,晚辈此来,是替家父向您问好,顺便来看望您,还带了一些不像样的礼品来孝敬您,只望您不要嫌弃就是。”
孟凡昌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难为你父亲有心了,还记挂着老夫……”
接着,孟凡昌便向苏轻问起了苏秉之夫妇的情况,拉了一回家常,又夸赞了苏轻几句。
到目前为止,苏轻倒没有看出孟凡昌对他们苏家有多少虚情假意,多数情况下,皆是真心问询和关心。
又问了苏轻入京后住什么地方,下人仆人可还安妥等等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这让苏轻心中倒是开始迟疑起来,心里想着,难道他猜测的是错的?孟凡昌对苏秉之这个得意门生,是真心对待的?并不是利用关系。
想到这里,苏轻眼神微闪,试探着说道:
“阁老,想来您应该知道了,都察院里一个监察御史,名为程克山,他打着去巡视的名义,背地里却搜集了我和家父的不少罪证。”
“甚至以此来要挟家父,写一份关于阁老的罪名,还好后来化险为夷,程克山自己屁股都不正,才让我们苏家渡过了一劫。”
听苏轻说起此事,孟凡昌态度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变化,可苏轻却还是捕捉到了。
“这件事情,老夫也有过失,应该早些提醒你父亲的,老夫听到这事时,你们苏家已经安然渡过了这次劫难,不然老夫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只听孟凡昌满脸愤慨地说道。
又接着继续说道:
“眼下这个程克山正关押在刑部大牢内,老夫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真是无知无畏,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轻听了,觉得孟凡昌的态度没问题,可说话的语气总归是怪怪的。
如果不仔细品味,根本察觉不出来。
不过,表面上孟凡昌还算是支持他们苏家的,而且还说不打算放过程克山,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轻自然也无话可说了。
并且还得感激孟凡昌的仗义执言:
“多谢阁老的支持,晚辈铭记此恩。”
孟凡昌则眯了眯眼睛,笑着摆手:
“客气了,此事说来和老夫就有关,若非程克山心术不正,一心想着迫害你父亲来陷害老夫,可能老夫入狱了都未必知晓是谁要害我。”
苏轻闻言,内心一动,追问道:
“阁老的意思?程克山是受人指使?”
孟凡昌眼中闪过几分光芒,朝着苏轻点了点头:
“没错,程克山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他自是受人指使的,而这个人,必然是都察院内的高官,肯定和老夫不对付。”
虽然孟凡昌没有点名道姓,可苏轻却也明白,孟凡昌说的都察院高官,恐怕只有左右都御史了。
毕竟也只有左右都御史可以和孟凡昌这个内阁次辅掰一掰手腕。
苏轻并不知道右都御史是谁,可他却知道左都御史常拯,是秦贵士的拥趸。
如果说指使程克山的人,是都察院内的高官,而且对孟凡昌充满敌意,那么左都御史常拯,恐怕就是最佳人选了。
想到这里,苏轻突然又想到,常拯是秦贵士一派的人,对孟凡昌自然是有敌意而没有任何好感的。
那么作为直系下属副都御史陶信顺,私下里和孟凡昌相交密切,常拯心中不满的同时,将他们相交的情况通禀给秦贵士听也就正常了。
如此一来,陶信顺因为一张字画而入狱,也在情理之中了。
真正的缘由,其实还是孟凡昌和秦贵士之间的冲突和摩擦。
想到这些,苏轻便接过话问道:
“阁老,不知您可知都察院的副都御史陶信顺?”
孟凡昌听了,皱眉点头:
“自然知晓的,你问他做什么?”
苏轻便说明缘由:
“阁老不知,陶大人其实是晚辈的岳父,只是我和他女儿还未完婚。”
孟凡昌挑了挑眉头: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老夫怎么从未听你父亲提及过?”
苏轻回道:
“我们两家的婚事,其实也不过是口头约定,家父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故此才未告知阁老。”
孟凡昌又皱了皱眉头:
“若是如此,那你是想搭救他?”
苏轻点头后,问道:
“阁老,晚辈只想问您一件事情,有关您和我岳父私下相交的事情,您可知已经传开了?”
这话让孟凡昌脸色微变,惊疑地看着苏轻,反问:
“此话怎讲?”
苏轻见他神色不对,猜测他并不知情,便将自己从毕忠文那里得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孟凡昌听了,满脸凝重,皱眉思索了好一会,这才说道:
“若是如此,还真有可能,你若不说,老夫根本无从知晓,原来此事早就传开了。”
这话让苏轻听了,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孟凡昌的意思,他并不知道有人将他和陶信顺私下相交的事情传了出去。
可是按照毕忠文所言,这事已经在大臣们之间传开了,孟凡昌作为当事人,怎么会不知?
这种奇怪的情况,让苏轻内心很是惊疑,不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而且他内心此刻也有些凌乱,头绪有些复杂,一时间理不清楚。
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孟凡昌确实和陶信顺有相交,而且相交密切。
迟疑了好一会,苏轻明白,眼下猜测再多也无用,必须得见了陶信顺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
137 复添劲敌欲探狱
孟凡昌的态度,让苏轻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定,不确定毕忠文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不过苏轻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知道再多的猜疑也没用,待见到陶信顺,一切应该就清楚了。
随即苏轻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罪证交给了孟凡昌:
“阁老,这是家父让晚辈给您带的东西,还请您收好。”
孟凡昌眼神一亮,立马接了过来,他早就从苏秉之的书信中,得知了此前金叶子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太过于隐秘和重要,苏秉之没有急着将罪证送给孟凡昌,并且苏秉之也借用了苏轻的话,提醒孟凡昌即便拿到罪证也不能立即展示出来。
孟凡昌得到这一情况后,十分激动,可苏秉之的提醒,也让他逐渐平静下来,静待苏秉之什么时候派人将秦贵士的罪证交到自己手中来。
这时看到苏轻拿出了这份罪证,孟凡昌自然十分惊喜,接过之后便立马打开看了起来。
待看到手中的证据确证无疑后,孟凡昌满脸的喜色,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看着苏轻笑道:
“真是难为你们父子有心,有了这份罪证,老夫就有足够大的把握将秦贵士赶下台,朝堂上总算要清明了,天下百姓总算不用受奸佞迫害了。”
说着孟凡昌朝着苏轻拱了拱手:
“老夫再次替天下百姓多谢你们父子,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突然又想起什么,孟凡昌眼神微闪,盯着苏轻问道:
“听你父亲说,这金叶子上的罪证,还是你发现的?”
苏轻不敢承他的礼和情,急忙往旁边欠了欠身子,又谦虚地回道:
“晚辈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罢了,这事全部都是我父亲在做的。”
虽然眼下看来,孟凡昌对苏秉之似乎并无什么利用之心,可苏轻内心却依旧觉得,孟凡昌并非什么善类,故此不敢对他说太多的真话。
孟凡昌听了,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苏轻的话,又向苏轻说起了秦贵士的种种恶和奸。
但他说得很是笼统,虽然听起来似乎是秦贵士的错,可却都只是口头上的指责,根本算不得真正‘实锤’。
苏轻心里本就对孟凡昌有所防范,听他如此说秦贵士,便只觉得孟凡昌是故意放大秦贵士的恶,来凸显他自己的‘善’。
不过,苏轻明面并不会直接点出来,相反面露愤慨之意,附和着说应该立马除掉秦贵士。
孟凡昌见苏轻很是‘上道’,对苏轻多有夸赞,又留苏轻在府上用晚膳。
苏轻则借着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婉拒了,还说孟凡昌是阁老,自己并没有资格和他一起用膳,待日后让苏秉之来赔罪了。
孟凡昌则再三挽留,可见苏轻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说,只让苏轻有空多来他府上,若是碰到什么困难,直接来找他就是。
但苏轻却能够明白,孟凡昌只不过是客气话,并不当真。
恭敬行礼后,苏轻缓缓离开了孟府。
目送着苏轻离开,孟凡昌眯着眼神,脸色平静,也不知对苏轻是怎样的评价。
……
……
离开孟府后的苏轻,坐在马车内,思索着自己所得。
虽然表面上孟凡昌对他很客气,也表明对秦贵士的痛恨以及态度。
可苏轻却并未改变自己对他的看法,反而觉得自己此前的看法是被验证了。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苏轻已经将孟凡昌当做了第二个敌人。
相比起秦贵士这样明面的上的奸恶之人,苏轻觉得,孟凡昌这样隐藏极深之人,才最难对付。
最主要,苏秉之将孟凡昌当做了恩人来看待的,想要说服苏秉之放弃对孟凡昌的信任,肯定很难。
如此苏轻心中又多了几分深沉的思绪,还没找到对付秦贵士的办法,却又多出了一个孟凡昌,更加让苏轻的情绪陷入低谷了。
但即便再怎么困难,苏秉之已经在局中,没有退缩的可能,只能一步步往上走了,要么就直接放弃一切。
深吸一口气后,苏轻眼神微闪,放下了对孟凡昌的思索,开始想着如何接触尹炳武来了。
虽然从伍永尚口中得知了尹炳武的住处,但苏轻明白,自己不能直接去见他,得另辟蹊径才行。
想了想后,苏轻有了一个主意,准备装作有重大冤屈之人,去找尹炳武申冤。
这样虽然还是有些牵扯,但已经比直接去见尹炳武好多了。
既然需要有冤屈,就必须得装得像样一些,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尹炳武等人识破。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暂时想不到太好的办法,只得先回陶府考虑清楚之后再说。
回到陶府后,陶夫人已经知道苏轻他们住进来的消息了,正拉着黄一鸾她们在后院说话。
苏轻来到后院时,众人目光都来到他身上,陶夫人依旧如初次见到苏轻一般热情,只将苏轻当做自己亲子侄来看待。
对苏轻一番寒暄问暖,又仔细打量了苏轻一会,接着问苏轻这日都去做什么了,可有累着渴着。
一边问一边让丫鬟给苏轻送茶水来,又说当年苏轻小时候,她就见过还抱过,如今一下子就长大成人了。
苏轻不好违抗,只得受着,一边使眼色向陶媤媱求助。
陶媤媱会意,抿嘴偷笑不已,不过还是和黄一鸾一起替他解了围。
由黄一鸾她们留下继续陪陶夫人说话,陶媤媱则和苏轻‘逃离’了出来。
来到外面游廊上时,陶媤媱看着苏轻窘迫的样子,轻笑不已:
“咯咯咯,苏郎,你别见怪,我娘她就是太喜欢你了……”
苏轻听了,幽幽地问道:
“是吗?按理说陶伯母不该对我如此客气的啊。”
陶媤媱则继续抿嘴笑道:
“只是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她其实做梦都想替我爹生一个儿子,只可惜,生下我之后,娘她就一直怀不上了。”
苏轻听了,内心一动,问道:
“那你可有庶出的姐妹兄弟?”
陶媤媱点了点头:
“自然有的,我还有一个妹妹,眼下正在府中,是我爹一位妾室所生,你要见一见吗?”
苏轻知道,在这个时代,嫡子庶子,嫡女庶女的差别很大,在家中庶子、庶女基本没什么话语权也没什么存在感,除非没有嫡子嫡女。
微微迟疑一下后,苏轻急忙摇头:
“不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说着,立马转移话题:
“媤媱,我准备装作有重大冤屈,借此去接触尹炳武,你可有什么好想法?”
陶媤媱对苏轻的解释并没有怀疑,在她看来,苏轻自然不可能对自己的庶妹有多感兴趣,多半是因为客气才询问的。
又听苏轻询问她的想法,陶媤媱内心瞬间有些欣喜,急忙思索起来,生怕自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让眼前的郎君失望了。
更何况,她知道苏轻要去接触尹炳武,是为了见她父亲陶信顺,故此也十分郑重和严肃地思索起对策来。
“既然借申冤去找他,我觉得,苏郎你可以装作家中田产被人霸占了,对方来头势大,你四处状告无门,才去找内卫申冤做主。”
没一会,陶媤媱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来,睁大眼眸凝视着苏轻说道。
苏轻听了,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行,内卫接手的案子,一般都涉及权贵,如果对方不是权贵,肯定不会引起内卫注意。”
“况且,霸占田地的事情,恐怕时有发生,内卫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关心的。”
陶媤媱蹙了蹙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后,说道:
“那就只能说某个权贵家中蓄意谋反了。”
这话让苏轻眼神一亮,盯着陶媤媱,笑道:
“哈哈,这个办法好,不过凭空诬陷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咱们既要将事情弄得像真的,却又不是真的……”
“媤媱,快带我去书房,咱们仔细商议一下。”
话还没说完,苏轻便拉着陶媤媱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完善这个办法。
陶媤媱此刻却是内心轻跳,美眸一眨一眨地凝视着自己的爱郎,眼中一阵柔情蜜意。
听到苏轻竟然要拉着她去书房商议对策,这时候的陶媤媱,内心十分欢喜和激动,甚至忘了告知苏轻她的书房在何处了。
还是突然感觉苏轻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府内乱走时,陶媤媱才惊醒过来,双颊通红着指引苏轻去了正确的方向。
苏轻这时也回过神来,忍不住轻声责怪道:
“媤媱你在想什么呢?让我在这里瞎转了许久……”
听到自己爱郎的责怪,陶媤媱芳心微颤,自责地回道:
“对不起,刚刚我…走神了…忘了告知苏郎你正确位置。”
苏轻听了这话,停下脚步,注视着陶媤媱,见她低着头,似乎很是自责,心中倒是惭愧起来,急忙安抚了一句,又问陶媤媱为何会突然走神。
陶媤媱则缓缓抬起头,脸上一阵幸福神色,贴着苏轻耳边说起了她走神的缘由。
说完后,便立马羞赧地朝着前面而去,似乎生怕被人看到一般,走得也有些快。
只留苏轻一人在原地怔然,看着陶媤媱秀美的身影,苏轻内心一阵火热,反应过来后,急忙追了上去。
138 娇媱献策受虚心
书房内。
随着一阵轻微的喘息声落下,只见陶媤媱面色红润,美眸迷离,轻张檀口,微吐兰息。
娇艳而绝世的容颜,此刻看起来极为诱人和好看。
雪颈处也微微有些乏红,还留下了两个红红的印记。
感觉到苏轻的手似乎在往某处侵袭,陶媤媱急忙红脸央求:
“好郎君,快些住手…等会她们来了…还有外头也有人呢……”
苏轻听了这话,眼底火焰瞬间消失,变得满脸柔情起来,急忙松手,又给陶媤媱整理了一下衣裙后,在她耳边轻声告罪。
这告罪反而让陶媤媱脸颊更为通红了,忍不住娇嗔了苏轻一眼。
这眼娇嗔,可谓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让苏轻内心原本熄灭的火再次烧了起来。
好在苏轻这时候明白,眼下还不是和陶媤媱温存的时候,便立马克制住内心的躁动,再次在陶媤媱耳边说了一句闺房蜜语,便立马离开了陶媤媱身边。
眼见陶媤媱满脸羞红,苏轻立马转移话题:
“好了,媤媱,咱们还是想想刚刚说过的事情吧,应该如何制作假的大案子出来。”
陶媤媱一边红着脸,咬着银牙,一边将刚刚苏轻说得极为羞耻之语放在了心底处。
又在心中暗暗责怪苏轻,明明就是苏轻自己突然变得兽心大发,反而怪起她来。
过了一会,总算平静了心绪,可以和苏轻正面对话了。
又感觉自己身前的衣物似乎有些单薄,陶媤媱便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将紧致的身子彻底遮盖住,这才蹙眉思考起苏轻说的办法。
“媤媱你可知,京城中,有哪些王公勋贵?”
就在这时,苏轻正色地问道。
陶媤媱听了,苦恼地摇头:
“我也不知,只听说过庆王府、禄王府,其余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一听陶媤媱说起禄王府,苏轻眼神微亮,他想到了此前从怀姝郡主口中得知的情况。
禄王是她们庆王府的死对头,那个蟊贼毛文七,十有八/九就是禄王府派去的。
苏轻将怀姝郡主当做了朋友,而且听唐行让说起,此前朝会上,是庆王亲自替他们父子说的好话。
既然禄王府是她们庆王府的敌对,而庆王又替他们父子站台,眼下正好又需要制造出一个假大案来,禄王府就成了苏轻的目标。
“嗯?苏郎,你准备拿禄王府……?”
陶媤媱感知到了苏轻情绪的异常波动,疑惑地问道。
苏轻则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还得多谢你提醒,否则,我还真就忘了这个禄王府了…”
陶媤媱听了,眨了下美眸,接着问道:
“苏郎,你和禄王府有过节?”
苏轻看着她,心下有些迟疑,纠结要不要将他和怀姝郡主的事情说出来。
突然间,苏轻看到陶媤媱眼眸中清澈见底的样子,似乎没有一丝的杂质,内心一阵轻颤,满心的惭愧。
随即毫不迟疑地告知了陶媤媱,有关怀姝郡主的事情。
陶媤媱听了,满脸诧异,她没想到,苏轻竟然还能认识郡主,还是庆王府的郡主。
惊诧的同时,陶媤媱也微微有些吃味和担忧起来。
虽然苏轻说的轻松和明了,可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爱郎,陶媤媱觉得,任何女子看到他,恐怕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更何况,苏轻和怀姝郡主之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以她一个女子的感知,已经能够猜到,怀姝郡主恐怕对苏轻并不是简单的情谊了。
想到这里,陶媤媱嘴唇嗫嚅着问道:
“苏郎…怀姝郡主她,可对你有其他的要求?”
苏轻听后,立马就明白了陶媤媱的心思,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抱了抱她,又安抚道:
“媤媱,我和怀姝郡主之间清清白白,况且,人家可是郡主,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上次只是偶然相遇,后来她回京时,都没跟我说,就不告而别了,你就别多心了,此生我有你们几个,已经心满意足了。”
陶媤媱听着这番解释,芳心都快化了,其实她并不在乎苏轻拥有多少红颜,她更在乎的是,苏轻对她的态度。
眼见苏轻为了怀姝郡主,而向她耐心柔声解释,她心里颤动不已,哪里还会说其他的,轻轻‘嗯’了一声后,便紧紧贴靠着他。
苏轻见她对自己十分依恋,原本想着松开她说正事的,可却又不忍心让她离开自己怀抱,想了想后,还是轻抱着她,在书桌后坐了下来。
又接着说道:
“既然有了目标,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让禄王府和造反沾边了……”
陶媤媱靠在苏轻怀中,凝视着他,又听着他说话,内心十分安宁,也跟着思索起来。
不一会后,陶媤媱想到了什么,便说道:
“苏郎,要造反,无非就是兵马权势,想来禄王府权势是人尽皆知的,那么就只剩兵马了。”
“如果在禄王府里发现了大量的私兵,亦或是兵甲会如何?”
苏轻听了这话,惊喜地说道:
“自然是大谋逆之罪,不过,我不过是借由去见尹炳武,不需要太多兵甲,哈哈…媤媱你真是太聪慧了。”
说完,苏轻忍不住在她洁白螓首处啜了一下,陶媤媱则满脸通红,神色却极为甜蜜和羞赧。
原本想嗔怪苏轻一句,可看到他满脸欣喜的样子,陶媤媱便也不再多言,心里却如同灌了蜜糖一般,檀口内都是甜丝丝的。
就在这时,苏轻依依不舍地将陶媤媱放下,又轻柔说道:
“好了,媤媱,我该去布置了,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我就可以接触到尹炳武。”
“只要能接触到他,总会有办法套出一些消息,甚至可以跟着混进诏狱内去的,你就安心在家等着。”
陶媤媱内心也极为不舍,恨不得时刻和自己爱郎厮守在一起。
可她也担心自己的父亲,眼见苏轻要出门替自己父亲奔走,陶媤媱主动凑了上去,又羞赧地回道:
“嗯,我在家等你回来,苏郎你自己也要万分小心,切莫急躁和莽撞,爹爹被关押也有两个多月了,不急于一时。”
虽然陶媤媱内心担忧陶信顺,可自从见到苏轻后,她自然更为在意苏轻了。
苏轻没想到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也会有如此主动的时候,内心颇为惊喜,知道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在改变着她的举动。
怔然半响后,苏轻忍不住再和陶媤媱温存一会,这才转身离开。
……
……
出了陶府,苏轻便准备去铁匠铺定制一些普通兵器和盔甲来。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让禄王府倒霉,只是借机接触尹炳武而已,故此也不打算要多少兵甲。
就在他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苏轻公子,我家郡主有请。”
苏轻听了,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容貌端正的王府侍女正在他身后请示。
心下一动,往前方看了一眼,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苏轻知道,定然是怀姝郡主了,因为他也不认识别的郡主。
他刚刚还在府中向陶媤媱承诺,他和怀姝郡主清清白白,没想到转眼间,怀姝郡主就亲自来找他了。
这让苏轻突然十分心虚,内心一阵轻跳,下意识往陶府看了一眼,见陶府大门紧闭,没有人看到,这才心下放松了不少。
迟疑了好一会,苏轻才跟着这侍女来到了怀姝郡主的马车旁边,并且恭敬行礼:
“苏轻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马车的车帘被打开,露出了怀姝郡主娇美的玉容,又见她娇斥道:
“站在外面请礼算什么,快上来!”
苏轻听到这近乎命令般的口吻,内心再次轻跳,又急忙弓腰:
“郡主千金之躯,我不过是一介白身,如何能和郡主同乘一辆马车……”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竟然从马车走了出来,娇声道:
“苏轻,你是不是不认识本郡主了?”
“哪来这么多臭规矩,当初你…你那样对本郡主,你都忘了,如今倒是变得疏远了…哼…”
最后一声轻哼,让苏轻内心跟着一阵轻颤,脸上有些委屈和迷茫,他不明白怀姝郡主说的那样是哪样。
眼见苏轻依旧不为所动,怀姝郡主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苏轻,你是不是准备赖账?你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如果你想赖账,就当我看错了你,咱们俩此后再无瓜葛,如果不想赖账,现在就上来!”
苏轻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只得回道:
“我自然不会忘记对郡主的承诺……唉,我上去就是。”
说完,苏轻只得躬身走了上去。
怀姝郡主则站在马车前,拦住了去路,苏轻上去后,和她几乎是贴靠在了一起。
这让怀姝郡主突然俏脸通红,故作镇定地在苏轻嗅了嗅,又急忙转身进了马车,一边还娇嗔道:
“哼,我当你为何如此疏远本郡主了,原来是遇到自己的娇妻了,有了俏佳人,如何还能记得我……”
苏轻跟着她进了马车内,发现马车里还挺宽敞的,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听到怀姝郡主带着醋意的话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139 爱意浓厚重阻隔
听到怀姝郡主带着醋意的话语,苏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了,愣神地站在了原地。
怀姝郡主则冲着他娇嗔道:
“傻愣着做什么,快些坐下来,难不成你要站着和本郡主说话吗?”
苏轻听后,反应了过来,看了看怀姝郡主后,迟疑了好一会,才在怀姝郡主对面坐了下来。
怀姝郡主则一直凝视着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上逐渐开始有些乏红了。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车厢里一片沉寂,可却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二人之间流淌。
这时怀姝郡主突然迟缓地说道:
“你…来京后,为何不来找我?”
说完这话时,怀姝郡主眼底闪过几分惊慌,再不敢直视苏轻,而是微微低头,显得有些羞赧。
苏轻则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说道:
“回郡主,上次郡主你不辞而别,我便以为……”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瞬间抬首,瞪着苏轻:
“你…你是怪我没和你道别?”
苏轻见她俏脸微红,眼神微厉,心下轻跳,下意识摇头:
“不是…我…是因为进京后我便遇到了不少麻烦事情……”
说着,苏轻暗暗稳定了心神,告知了怀姝郡主自己遇到的种种麻烦。
怀姝郡主听到苏轻说他差点死在马车撞击之下,瞬间变得担忧和愤慨起来。
待苏轻说完,怀姝郡主便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人是谁?竟然敢如此来算计你?告诉我,本郡主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苏轻感受到了怀姝郡主对自己的关怀心意,也能够明白,怀姝郡主的这种关心并非普通朋友之间的情谊。
不过,苏轻知道自己和怀姝郡主身份差距巨大,而且苏秉之也曾警告过他。
所以即便知道怀姝郡主对自己有意,苏轻也只得装糊涂。
又轻笑着回道:
“多谢郡主关心,这件事情,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现如今那个算计我的纨绔少爷,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了,就算是他爹同样也被关进大牢里了。”
怀姝郡主闻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接过话道:
“哼,你现在连这些都不愿跟我说了是吗?”
说完,怀姝郡主别开脸来,似乎有些生气了。
苏轻见状,哭笑不得,想着要劝慰,话到口边还是放弃了。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过了一会后,苏轻深吸一口气,再次感激道:
“多谢郡主替我们父子向你父王美言,这份恩情,我们父子铭记在心,他日定有回报。”
怀姝郡主此时内心却十分委屈,她原本以为,自己生气时,苏轻肯定会来宽慰哄劝她的。
却没想到苏轻根本没有这么做,反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来。
待听完苏轻所言,怀姝郡主猛然转首,紧紧注视着苏轻,眼眸里出了一丝水雾,说道:
“现在在你心里,对我就只有恩情了吗?你忘了,此前对我做过的事情了?”
苏轻看着她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又听她再次提及自己对她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苏轻又十分疑惑。
回想起和怀姝郡主的相识后的种种,苏轻并未发现自己有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想到这里,苏轻跟直接地问道:
“郡主,你说的什么意思?可否说明白一些,我……”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已经扑进他怀中,开始哽咽哭泣起来。
苏轻被她这一大胆的举动,心下一惊,内心也跟着在猛跳,身体紧绷,手也不知该往何处放。
“呜……你自己对我做过的事情就忘了……上次,毛文七突袭时,你…你还压在我身上……”
怀姝郡主一边哭泣一边说起了缘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十分小,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一般。
可她眼下正贴靠在了苏轻怀中,即便说得再小声,苏轻也能听到。
待明白怀姝郡主说的缘由后,苏轻脸上出现了一阵苦笑,无奈地解释:
“郡主,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将郡主你扑倒在地,若是不这么做,郡主你恐怕会被毛文七刺中要害了……”
怀姝郡主闻言,嘴角一瘪,娇蛮地说道:
“哼,我不管,本郡主金枝玉叶,千金之躯,你扑倒我就算了,竟然还……还……”
说到最后时,怀姝郡主似乎想到什么羞耻的事情,脸上一阵羞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苏轻听了,瞬间回想起此前在观塘楼雅间的事情来,当时苏轻告知到了怀姝郡主身后传来了危机,便立马将其扑倒。
因为急着躲避危险,故此苏轻也没在意自己是按压在怀姝郡主身上什么部位了,只想着让怀姝郡主躲过危险再说。
眼下听到怀姝郡主说得如此羞赧,苏轻这才猛然想起当时手中的感觉,似柔软而又富有弹性,这让苏轻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眼底一阵惭愧。
“对不起……郡主,我当时…也没多想,若有冒犯,还望郡主看在我也是为了郡主安危着想,饶恕我之罪过。”
既然知道自己确实有错,苏轻并不会逃避,只是觉得怀姝郡主不该用此来‘要挟’他。
毕竟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是他急着将怀姝郡主扑倒在地,后果不堪设想。
但苏轻只想着当时他扑倒怀姝郡主的情况,却未曾回想起他制住了毛文七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怀姝郡主羞赧得事情,可不仅仅是因为苏轻最开始扑倒她时的情景,更多的是,在苏轻制住毛文七之后发生的事情。
眼见苏轻会错了意,怀姝郡主忍不住抡起秀拳捶打了一下他,羞红了脸嗔怪道:
“哼…我说的自然不是这个,而是你…之后做的事情…你全忘了?”
苏轻听后,怔然半响,看到她轻捶自己,苏轻才猛然想起,后来发生的事情。
当时制住毛文七后,他也因为吸入了迷烟,昏迷倒在的地上。
等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怀姝郡主怀中,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近了怀姝郡主的。
而且当时情况极为尴尬,苏轻只以为自己倒下来后,就躺在了怀姝郡主身上,而且还枕在了不该枕的地方。
当时苏轻为了避免尴尬,告罪了一声后,便立马装作无事发生,去捆绑毛文七了。
这件事情,也被苏轻抛之脑后了,毕竟是二人之间的尴尬时刻,苏轻不想一直记在心上。
这时候怀姝郡主的意思,却让苏轻再次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心里也在猜测,难道当时他吸入迷烟后,失去意识对怀姝郡主做了什么越格举动?
如果是这样,难怪当时他醒来时,怀姝郡主满脸愤怒地看着他,还骂他为‘淫贼’。
苏轻当时以为怀姝郡主骂他淫贼,只是因为他枕在了不该枕的地方,也没多想。
直到此时,苏轻这才猛然明白,或许当时怀姝郡主的怒斥,不仅仅因此,而是有其他的缘故。
可他努力回想了,也想不起来,自己昏迷后做的什么事情了。
而且抓住毛文七后,怀姝郡主对他态度也如常,并未发生什么变化,苏轻便没将那尴尬时刻记在心里。
后来怀姝郡主说自己要回京,对苏轻的态度也冷淡了起来,甚至离开时连苏轻都没有告知。
可眼下怀姝郡主却又对他似乎很是眷恋和埋怨,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让苏轻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又感觉怀姝郡主靠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让苏轻浮想联翩,而且极为舒爽,实在是怀姝郡主的身前的峰峦比陶媤媱四女似乎更为浑圆饱满。
可一想到陶媤媱她们,苏轻心里的刚升起了火苗,瞬间熄灭,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娶怀姝郡主回家的。
瞬间清醒的苏轻,只得小心翼翼地告罪道:
“郡主,对不起,当时我吸入了不少迷烟,或许做了什么大胆的举动,可那都是我无意识的,还望郡主……”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便微微抬首,凝视着苏轻,满脸凄惨地问道:
“你…你……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看着怀姝郡主秀眉紧蹙,脸色极为哀伤,苏轻内心一阵疼惜,他很想将怀姝郡主抱在怀中安抚,可理智告诉他不行。
深吸一口气后,苏轻狠心说道:
“郡主,我们…是不可能的…对不起……”
话音刚落,怀姝郡主便立即松开了他,满眼水雾,看着苏轻哭诉道: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你我身份的差距吗?”
“我不管,就算是天大的阻拦,我也不会放弃自己想法……”
“苏轻,你曾答应过我,要替我办三件事情,现在我提出第一个要求……”
说着,怀姝郡主眼泪直流,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苏轻听了,怔然地看着她,久久未语。
过了好久,苏轻这才轻叹道:
“郡主,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都有家人,他们不可能同意你我……”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再次扑进苏轻怀中,痛哭流涕:
“我不管…我只要你跟我好,就算任何反对,我都不会后悔……”
“你知道吗,从我离开临安开始,就一直在想你,我想着遗忘你,却怎么也忘不掉。”
“回到京城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我听人说你来京城,还以为你会来找我,可你却如此狠心…我便只能来主动找你……”
140 再纳红颜触内卫
听到怀姝郡主真心情意,苏轻内心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接受。
可看到怀姝郡主梨花带雨的样子,内心实在惭愧和愧疚,只得向怀姝郡主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怀姝郡主听了,眼角含泪道:
“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能够接纳我,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哪怕我不要做什么郡主。”
苏轻闻言,却十分的冷静,他知道怀姝郡主可不是别的什么人,不是说不当郡主就不当的。
如果庆王知道他将怀姝郡主的心给‘偷’走了,还让怀姝郡主对他死心塌地,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说不定,不仅会连累到苏秉之夫妇,就连陶媤媱她们肯定也无法安稳。
故此,明知怀姝郡主对自己的情意绵绵,可苏轻却不敢立即接受。
沉默了好一会后,苏轻安抚她先冷静一些,又说明了他的担忧。
怀姝郡主听了,则再三承诺,不会告知任何人,连她父王母妃也不会告知,这样就不会害了苏轻他们了。
可苏轻听了,却依旧苦着脸说道:
“郡主,咱们就算能躲一时,能躲一辈子吗?况且王爷也肯定想你嫁人了……”
一想到怀姝郡主要嫁给别人,苏轻内心突然又变得十分失落起来,只觉得空落落的,很是难受。
怀姝郡主眼见苏轻如此多的顾忌,满脸哀怨,心里也开始有些不满起来,她都已经这样了,可苏轻却依旧畏首畏尾,只替自己考虑,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这一瞬间,怀姝郡主心死如灰,正准备冷然回斥苏轻时,却感觉到苏轻突然主动凑了上来。
“唔…唔…”
从最开始的抵触,到逐渐的热情回应,怀姝郡主又一次沦陷了进来。
…
良久。
苏轻松开了怀姝郡主,又说道:
“怀姝,你若是不嫌弃,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要委屈你了。”
苏轻最终还是难以放弃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想到怀姝郡主会嫁给别人为妻,他内心就如同有针在扎一般一样。
挣扎了许久后,苏轻最终还是决定接纳怀姝郡主,就算是会面临巨大风险,他也认了。
不过,他还是不可能娶怀姝郡主过门,两人只能维持在‘暗中’私会,还不能被人察觉。
怀姝郡主这时已经是满心的甜蜜和幸福,不论苏轻说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二人温存一会后,苏轻想起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办,又想起自己要办的事情和禄王府有关,便将事情说给了怀姝郡主听。
怀姝郡主闻言,满是兴奋地说道:
“好,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还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恶心禄王府。”
“苏轻,你不用去操心兵甲的事情了,我可以替你将此事办好。”
说着,怀姝郡主又接着问道:
“不过,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和禄王府有仇?”
苏轻听了,急忙摆手:
“自然不是,而是因为我想通过揭举禄王府谋反,来接触内位佥事使尹炳武。”
怀姝郡主也没想到,苏轻诬陷禄王府,竟然只是为了接触尹炳武,一时间无言以对了。
过了好久,怀姝郡主这才追问道:
“那你接触尹炳武又是为了做什么?”
苏轻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不隐瞒,将自己准备搭救陶媤媱的父亲陶信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陶媤媱听后,惊诧地看着苏轻,睁大美目,满眼不可置信。
苏轻被她盯得有些内心发毛,反问: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怀姝郡主微微摇头:
“没问题,但问题是没人可以从诏狱中捞人出来,即便你见到了尹炳武也没用。”
苏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结论了,此前伍永尚就提醒过他。
故此,听到怀姝郡主的再次提醒,苏轻只是微微一笑: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不论如何,我也得去试一试。”
说完,停顿一下,正色地说道:
“那么放兵甲去禄王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就不去操心此事了。”
怀姝郡主凝视着他,重重地颔首:
“嗯放心吧,我肯定会弄得越真越好,禄王府这次不脱一层皮,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苏轻见她说到最后似乎还咬牙切齿起来,便疑惑地询问缘由。
而怀姝郡主则接着解释:
“这个你应该清楚才是啊,那个蟊贼毛文七,就是禄王府安排的。”
“我父王带着毛文七去找禄王对质,可禄王却咬死了说,自己不认识毛文七,我父王无奈,只好带着毛文七离开。”
苏轻听后,内心一动,又问起了有关禄王的情况来。
怀姝郡主见苏轻如此感兴趣,也不迟疑,便向她说起了禄王一些情况。
和庆王府一样,禄王府也是亲王府,当今的禄王和庆王是一辈的人,但和景和皇帝关系并不亲近。
不过,因为前一代禄王也算是朝中重臣,故此景和皇帝也赋予了当代禄王上朝参政议政的职责,也算是拥有一定的权势。
但和庆王比起来就有所不足了,庆王和景和皇帝是兄弟关系,而且景和皇帝对庆王也十分看重。
故此,禄王心中充满了对庆王的妒忌和不满,在朝堂之上,和庆王作对,同时想着让庆王倒台。
为此,禄王不惜对秦贵士遥相呼应,只要秦贵士提出什么来,他就会无条件同意支持。
因为禄王知道,只要秦贵士在,庆王就不可能得到景和皇帝的重视,甚至是厌恶。
甚至不惜安排毛文七这样的人,去庆王府里偷盗,还让毛文七偷的是传国玉玺,用心十分阴毒。
怀姝郡主越说越是气愤,说到最后时,已经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了:
“……如此,若能让禄王府倒霉,也算是咱们庆王府扳回一局。”
苏轻听后,微微怔然,倒是没想到陶媤媱提出的办法,竟然间接地帮助了怀姝郡主。
原本苏轻是想着去定制一些兵甲,再想办法送进禄王府的。
可怀姝郡主的出现,让他省了不少麻烦,也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和怀姝郡主温存了。
不过,温存也有一个界限,苏轻一边克制自己的阴暗想法,一边轻搂着怀姝郡主,说着二人之间的甜蜜之言。
直到快天黑了,苏轻这才从怀姝郡主的马车里走了出来,故作镇定地朝着陶府而去。
而怀姝郡主则一边通红着俏脸,一边目送着苏轻离开,又羞耻地整理着走着凌乱的衣裳。
苏轻回陶府后,和四女温存柔情,自不多说。
……
翌日,一大早,苏轻便已经起来了,离开了陶府,准备去找尹炳武。
而陶媤媱四女则皆是哈欠连天,神色各异,眼见‘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四人又都忍不住暗暗娇嗔了几句,就连陶媤媱和黄一鸾二人也是如此。
而已经出府的苏轻,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他满面春风,一脸邪笑地靠在马车车厢内,嘴角微扬,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惊慌地说道:
“少爷,是内卫的人,将前面的路封住了,我们快走吧。”
苏轻一听,心中一动,掀开车帘看了看后,眼底闪过几分惊喜,下了马车,吩咐车夫不用等他了,回去就是。
车夫虽然害怕,可还是迟疑了几句,见苏轻心意已决,便只好让苏轻自己小心,他则驾着马车离开了。
苏轻看了看前方被内卫封锁的街道,清早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内卫要在这里抓什么人?
本着艺高人胆大的心思,苏轻将自己伪装了一下后,偷偷从一旁的巷子拐了进去。
很快,他就来到一处没人的死胡同内,轻轻一跃,借力上了墙上,又攀着屋檐,顺利来到了屋顶之上。
站在屋顶上,苏轻可以看到附近一大片的屋舍宅院等,一眼看不到头,内心倒是微微一凛。
稳了稳心神,又深吸一口气后,苏轻开始在房顶上走动起来,缓缓地靠近内卫封锁的街道。
不一会,苏轻便已经接近了,在外围看守的内卫小校并不多,不过越是靠近里面,越能看到成群的内卫,似乎在搜查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苏轻便有些疑惑,不知道内卫一大早在这捉拿什么人。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启禀大人,咱们的兄弟在附近都搜查了两三遍,依旧没有搜到。”
苏轻听了,心下一动,急忙仔细听了起来。
“混账!没用的东西,那人敢闯诏狱,就不能让他轻易逃跑了,否则,咱们内卫可算是丢尽了脸。”
苏轻听到,后面怒斥之人的声音,有些洪亮和粗犷。
同时也知道了,这两人大概在什么地方了,竟然就在他脚下房子的一间屋子中。
苏轻为了知道这些内卫到底何人,便蹑手蹑脚地将房顶的瓦片揭开。
紧接着,苏轻便看到一个身着内卫服饰的高个男子,正在屋中训斥着自己的下属。
一个内卫的小校,正低着头,任由这高个男子呵斥,时不时回禀一句。
眼见小校竟然不回话了,这高个男子便挥手让其退下,继续在附近搜查,一定要搜到那人。
141 搭救卫官闻潮清
苏轻蹲在屋顶,正好看到了屋中,有内卫的长官在训斥下属,听他们对话的内容,似乎是有人闯进了诏狱,又逃了出来。
故此,这些内卫的人才将街道封锁,一定要将那人抓出来。
苏轻位于高位,只能看到这内卫长官似乎是个中年男子,身着内卫服饰,手拿佩刀,看不清容貌。
这时屋中的下属被这中年长官给挥退后,屋中陷入了沉寂中,这中年长官正满脸阴沉地坐在屋中,似乎等着下属来回禀。
苏轻见状,原本都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了,却突然发现,悬梁上面似乎有动静。
因为光线的原因,悬梁上一片暗黑,如果不是躲藏在悬梁上的人影突然动了一下,苏轻都没有看到。
又看了一抹寒光乍现,苏轻心下一惊,立马便猜到可能是利器,也知道这人肯定要刺杀屋中的中年长官了。
这一瞬间,让苏轻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来不及多想,立马惊喝:
“小心!”
眼看着悬梁上的人就要刺杀时,苏轻一边惊呼,一边用力一跺,屋顶瞬间出了一个窟窿,他也瞬间跌落下去。
“谁?!”
巨大的声响,自然引来了屋中中年长官的注意,惊诧之间,也看到一柄长刀正向他刺来。
来不及多想,急忙抽出佩刀迎击,可这刺客的武艺远在他之上,不过一个照面,就将他的佩刀击落,长刀再次直直地向他刺来。
中年长官这时也认出了这刺客是谁了,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眼看着对方面露几分讥讽和狠厉之色,中年长官也忘了自己该立马叫人了,怔然地看着对方。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人手中时,苏轻将刺客的刀打偏,瞬间和这个刺客缠斗在了一起。
刺客也听到屋顶传来的声响,可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他已经暴露了,只能依计去刺杀中年长官。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将中年长官直接杀了的,可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出手阻拦了自己。
交手之中,刺客也看清楚了苏轻容貌,见自己并不认识,便立马呵斥:
“小子,你快让开,让我杀了这个狗官,此事和你无关,否则,咱们潮清堂绝不会放过你的!”
苏轻听到对方说出了一个势力的名字,心中倒来了兴趣,一边和他纠缠,一边故意问道:
“哦?你是潮清堂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内卫做对。”
这时候外面的内卫小校也都闻讯而来,领头的小校立马来到中年官员面前,问道:
“大人,你没事吧?”
中年官员微微摇头,脸色苍白地指着刺客道:
“快,抓住李成九!”
众多小校这才发现,他们苦心寻找的犯人李成九竟然就在这里,正准备上前去捉拿,可又看到一人还在和李成九纠缠,便又请示道:
“大人,这人又是是谁?”
中年长官看了看苏轻,轻声说道:
“是这位壮士救了本官,若非是他,刚刚李成九就将本官杀了,你们务必小心一些,别伤到这位壮士了。”
想到刚刚生死瞬间,中年长官后怕不已,他已经看到,李成九手中的长刀,立马就要刺中自己了,到现在都是惊魂未定。
众多内卫小校听后,知道苏轻是自己长官的救命恩人后,皆是不敢大意,不敢直接上去帮忙,害怕伤到苏轻。
“小子,你听好了,老子可是潮清堂的香主,内卫算什么,就算是皇宫,老子也能进去!”
就在这时,李成九也开始向苏轻说起自己的厉害来了。
苏轻听了,内心一动,又呵斥道:
“大胆!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受死吧……”
如果苏轻不需要接触内卫,或许根本就不会理什么潮清堂,也不会如此‘卖命’。
眼见李成九实力并不高,苏轻根本没多少压力,随时可以将其抓住。
不过为了让内卫的人看到他十分‘努力’和‘卖力’,苏轻一直没有使出全力来,和李成九慢慢缠斗着。
眼见苏轻不明白潮清堂的厉害,李成九只得恶狠狠地说道:
“小子,你有种,敢坏潮清堂的好事,你就等着倒霉吧!”
对于这样的口头威胁,苏轻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回话。
这时中年长官发话了:
“壮士别怕,潮清堂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蟊贼地痞聚集起来,起的一个名号罢了。”
“这人名叫李成九,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就是潮清堂里的一个低下之人。”
说着,又朝着李成九喊话:
“李成九,本官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李成九听后,立马回应:
“我呸,尹炳武,老子差点就可以杀了你这个走狗鹰犬,你别得意,想要抓住老子,可没这么容易。”
眼见李成九喊出了这中年长官的名字,苏轻内心一阵惊喜,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的竟然就是他要接触的尹炳武,他原本还担忧着,该怎么接触尹炳武呢。
早知如此,此前谋划的假造反事情,都不用安排了。
既然这人就是尹炳武,苏轻明白,只要自己帮助他抓住这个李成九,万事都好说了。
“快,封锁四周,别再让他跑了,若再让他跑了,本官拿你们是问!”
尹炳武听李成九说完,就已经猜到尹炳武是要逃跑了,便立马呵斥四周的下属。
“哈哈哈,尹炳武就你们这些废物,还敢拦住老子,刚刚我就躲在你头顶,你这帮废物手下都没发现,这时候还想抓住老子,做梦去吧。”
李成九似乎很有底气,朝着尹炳武等人讥讽着说道。
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突然间,一阵粉末扬起,让众人看不清屋中什么情况。
尹炳武见状,立马便明白,李成九要故技重施,瞬间喊道:
“快,拦住他!”
一众小校都朝着外头跑去,因为此前李成九就是用的这一招,轻松从诏狱中逃了出来。
众人来到屋外,却发现什么人影也没有,又折回屋中来。
正好这时粉末灰尘已经落下,只见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是苏轻不知何时已经夺走了李成九的长刀,正用长刀抵住他的喉咙。
而李成九一动不敢动,满眼阴毒地看着苏轻,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尹炳武这时也才反应过来,惊诧地看着这一幕,随即立马让人将李成九扣押起来。
“小子,你死定了!”
“敢和我们潮清堂作对,我们潮清堂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定会死得很惨!”
被扣押住的李成九,朝着苏轻一顿怒斥和诅咒。
苏轻听了,呵呵一笑,都懒得回应他。
尹炳武见李成九被抓,心中一阵欢喜,立马让人将李成九的嘴巴堵上,又吩咐将李成九押回大牢。
待看到李成九被带走后,尹炳武这才大松一口气,又看着苏轻拱手说道: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也多谢壮士,刚刚救命之人,尹某铭记恩情,还未请教恩人名讳。”
苏轻则笑着回应:
“尹大人客气了,在下苏轻,当不起大人的恩人相称。”
尹炳武听了,对苏轻倒是十分有好感来,虽然他知道苏轻刚刚救了自己,可他却并不想,因此而受到了苏轻的恩情辖制。
眼见苏轻如此识进退,又知他身手极为不凡,谈吐也十分妥当,便想着结识一番。
见这屋子里不成样子了,尹炳武便邀请苏轻去附近的茶馆内说话,苏轻正想着和他接触,自然不会拒绝。
……
二人来到一间茶馆后,各自落座,尹炳武再次感激了苏轻的帮助,却没有提及救他一命的事情了。
又询问起苏轻什么来历,为何会在房顶出现。
苏轻听后,知道了尹炳武的态度,自是不敢明言自己的来历,说了一个假的身份。
说自己就是一个江湖游侠,刚刚见他们内卫将路给封了,绕道走又太远了,便上了屋顶,谁知恰巧通过破碎的瓦片看到了屋中的情况。
对于苏轻说的这个缘由,尹炳武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没有深思,以他们内卫的本事,想要查清楚一个人来历,还是很简单。
因此,这时候的尹炳武并不急着去核实苏轻的身份,只当认同了苏轻的说法。
突然间,尹炳武内心一动,觉得苏轻若是一个江湖游侠,倒是可以吸纳为他们内卫的人。
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发现苏轻身手真是不错,竟然能够在李成九使出杀手锏时,将李成九抓住,而他手下那些小校一个都未反应过来。
若是有苏轻这样一厉害的手下在身边,下次遇到李成九这样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抓住?
越想越觉得可行,尹炳武便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我观少侠身手极为不凡,若是只在江湖上游荡,也太可惜了,正好内卫缺少少侠你这样的人,我欲招你入内卫,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一阵轻跳,脸上则故作十分诧异,看着尹炳武,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142 招为小校答谢意
对于尹炳武的招揽,苏轻有些心动,却也有些迟疑。
心动的缘故,是因为他若成为了内卫中的一员,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陶信顺了。
迟疑的缘故,则是担心自己此后变得极为不自由,有可能天天要待在诏狱中,亦或是跟着尹炳武出任务抓人等。
苏轻的理想可不是这样按部就班的升任,他眼下觉得,只要将他父亲苏秉之扶上高位,他便可以潇洒地当一个‘官二代’,携着自己的红颜四处游玩,岂不美哉?
不过,自从苏轻来到京城之后,他也发现,官二代的身份在临安城里或许很管用,可在这遍地都是达官贵人的京城里,似乎就没那么灵验了。
故此,苏轻内心还有些纠结,如果能有一个官方身份,或许也还不错。
尹炳武看到苏轻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心中一阵轻笑,似乎将苏轻看透了一样,接着追道:
“不知少侠可是愿意?”
苏轻回过神来,先是满脸喜色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苦笑着摇头:
“回大人,能够入威风凛凛的内卫,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
眼见苏轻似乎有些为难,尹炳武笑着问道:
“不知少侠可有什么担忧的?说出来,本官或可替你解决呢。”
苏轻则继续苦笑道:
“大人,我这人懒散自由惯了,若是进了内卫,每日得去衙门点卯放衙,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尹炳武还以为苏轻在为难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对于苏轻的来历,也更多了几分认同,又笑着说道:
“哈哈哈,本官还以为少侠你在担忧什么呢,原来不过是这个…”
“你说的点卯放衙,那是内卫其余的衙门,在咱们诏狱司,可就没那么多讲究。”
“本官可以特许你,在外办事,只需听本官命令即可,其余时间任由你自己安排,这下你可满意了?”
苏轻听完,心中颇为惊喜,如果是尹炳武说的这样,那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职务。
就算此后尹炳武升官了,亦或是辞官了,他自己放弃内卫的身份即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见到陶信顺再说。
想明白后,苏轻便笑着回应:
“若是如此,属下拜见大人!”
说话间,苏轻朝着尹炳武拱了拱手,就当是给尹炳武的见礼了。
尹炳武见状,也是满脸堆笑:
“好,免礼吧,此后你就是内卫诏狱司的一名小校,本官是你的唯一上司,为内卫诏狱司佥事使。”
苏轻听了,立马起身,弓腰见礼:
“属下苏轻见过佥事使大人。”
尹炳武见状,笑呵呵地摆手:
“多说不用多礼了,此后咱们就是同僚关系,咱们内卫乃天子亲兵,希望你此后好好为皇上效力。”
苏轻听了这话,立马明白了过来,急忙明白了自己对皇帝的忠诚,对上司的服从。
尹炳武见他如此‘上道’,更为高兴了,挥了挥手,让苏轻坐下。
又见苏轻虽然听他之言坐下,却只是搭在凳子上,再无刚刚的随和,尹炳武眼神一阵轻闪。
觉得苏轻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可造之材,心中逐渐对苏轻有了重视之心起来。
随后,苏轻给尹炳武敬了茶,又向尹炳武打听起内卫的情况来。
待听到尹炳武的解释,苏轻这才知道,内卫的头头是三品的指挥使,当下的指挥使名蔡撙。
指挥使下为副指挥使,再下来是指挥同知、各司部佥事使,以及千户使、百户使、总旗、小旗等,最底下办事的称为小校,并无品秩。
尹炳武为诏狱司佥事使,是从四品的武官,在内卫属于高层官员。
以尹炳武的职权,想要安排一个最底层的小校进内卫,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他还可以让苏轻不用受内卫的规矩牵制,只受他一人调动,等同于苏轻属于他的专门下属。
苏轻在了解了内卫的架构后,便默默记在心中,又恭维了尹炳武一番,让尹炳武对苏轻更为器重了。
“大人,这个李成九到底什么人啊?还有这潮清堂又是什么来头?”
随即,苏轻问起了有关潮清堂的来头。
尹炳武还以为苏轻因为听到李成九的话,心里有些畏惧,便笑着说道:
“你放心吧,本官之前说的不是假话,潮清堂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聚集在一起后的一个名字,根本不足为惧。”
“如今你又是内卫的小校身份,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好了。”
听到尹炳武说的如此笼统,苏轻内心很是没底,李成九说他不过是潮清堂的一个香主,就已经可以将内卫等人戏弄于股掌之间。
那他上面的人,岂不是更加厉害?
虽然苏轻觉得李成九并没有多厉害,可谁能保证,潮清堂里就没有什么高手呢。
想到这里,苏轻看着尹炳武,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不知属下可否查阅有关潮清堂卷宗?”
尹炳武听了,没有丝毫迟疑:
“自然可以,不过得等你正式成为内卫的小校后,方可给你看。”
苏轻觉得还算可以理解,便点头应承。
尹炳武眼见他们也谈论了许久,该说的都说了,便起身说道:
“你明日一早,带上身凭去诏狱门口,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进去了。”
“眼下本官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咱们就明日再见如何?”
苏轻闻言,自然不会阻拦,恭敬行礼:
“属下明日一早便去诏狱,恭送大人。”
尹炳武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茶馆。
苏轻则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这才付了茶水钱,也离开了。
他知道尹炳武肯定会派人去查他的来历,在这期间,他必须要弄一个有用的身份来才行。
故此,离开茶馆后,苏轻便先雇了一辆马车,找到了苏家下人,吩咐去通知了伍永尚在酒楼相会,接着又买了一车礼品,赶去了徐为海的府邸。
此前因为毕忠文父子的事情,苏轻还未感激徐为海,便想趁着这次机会,答谢一番徐为海了。
徐为海一听苏轻求见,也没有迟疑,立马迎见了。
见苏轻还带了一车礼品,更为客气了,直说自己什么也没做,用不着送如此厚的礼品。
苏轻则奉承着笑道:
“大人高风亮节,晚辈佩服,不过这些礼品,可不是送给大人的,听闻夫人身子有些不好,正巧用来探望夫人,还望大人笑纳。”
“上次的事情,若不是大人不畏强权,公正严明,晚辈还不知要被毕家父子报复成怎样了,如此一点小心意,大人无论如何也得替尊夫人收下。”
见苏轻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徐为海也只得收下了,又客气地和苏轻拉起了家常。
苏轻也是十分健谈,徐为海说什么,他便回什么,一时间二人倒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
眼见徐为海不再多问,苏轻便说明了来意:
“大人,晚辈此来,还有两个请求想请大人帮忙。”
徐为海闻言,挑眉说道:
“但说无妨,只要本官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之所以如此看重苏轻,不仅仅是因为苏轻的客气和送礼,更多的缘故,是因为徐为海知道,苏秉之这个知府最近要升官了。
官场中多了一个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说不定他日,他也需要向苏秉之求助呢?
还有一个缘故,是因为苏轻是唐行让的外甥,徐为海知道唐行让也不是个好惹的。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苏轻跟他说的事情,他照做了,接着便是身为三品侍郎的毕忠文,被关押进了大牢里。
光这份谋略,已经让徐为海对苏轻另眼相待了,更何况他是亲身经历苏轻遭遇毕家父子报复的。
知道苏轻在绝境中,逆势而起,不仅没有被马车撞伤甚至是死亡,而且还点醒了邹全阳这个推官,让邹全阳反而替他说话,甚至听了他的话,将毕涟给抓了起来。
接着就是毕忠文的快速入狱,似乎都是苏轻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徐为海觉得,若是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会比毕忠文做得好到哪里去。
因此,徐为海对苏轻便多了几分敬重和钦佩,没有将苏轻当做一个年轻人来看待。
“大人言重了,晚辈只是想让大人判罚毕涟之时,免他一死,不过得当一辈子的军奴。”
听到徐为海如此重的承诺,苏轻便急忙说出了自己第一个请求。
徐为海听了,诧异道:
“苏公子,若是这么做,岂不是饶了毕涟一命?”
苏轻眼里闪过几分冷冽的光芒,缓缓说道:
“大人,晚辈只是觉得,让毕涟死也太便宜他了,就是要让他尝尽世间苦头,一辈子都活在煎熬当中,才算是真正的惩罚。”
徐为海听了这话,怔然住了,反应过来后,轻叹了几声,应承了苏轻的这个要求。
毕涟此前可是权贵家的少爷,锦衣玉食,还有人服侍,出门更是前呼后拥,若是成为奴隶,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让徐为海对苏轻更多了几分认知,知道苏轻心思重,一旦惹到他,可没什么好下场。
而他之所以应承,上文已经说了主要缘故,次要缘故是毕忠文父子已经是确定失势了,自然没必要再考虑毕忠文父子的感受了,
判毕涟为军奴,也算是他的恩恕了,还可以因此送苏轻一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143 挑明合作为后路
对于苏轻提出免毕涟一死的要求,徐为海没有再多想,就答应了。
毕竟苏轻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毕忠文父子也算是彻底失势,他自然可以送苏轻一个顺水人情。
“多谢大人成全……晚辈第二个请求,就是想请大人帮我弄一张假的身凭。”
苏轻见徐为海同意了自己第一个请求,便感激地回了一句,又说出了第二个请求。
徐为海听了,再次惊诧地看着苏轻:
“苏公子,你要一个假的身凭做什么?”
作为顺天府府尹,这样的小事,对于徐为海来说,只需吩咐一声就能办到。
不过,毕竟是假的身凭,徐为海也得弄清楚,苏轻到底用来做什么,如果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肯定得谨慎一些。
苏轻见他神色,便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笑着解释:
“大人放心,晚辈需要假身凭,并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只因京城中,总会遇到不方便透露身份的时候。”
说着,又接着承诺:
“大人放心,晚辈拿到身凭后,就和大人无关,此后就算被人识破,也只会和晚辈自己有关。”
徐为海看着苏轻真诚许诺的样子,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立马让人去衙门里办。
又嘱咐苏轻,即便有假的身份,也切记不可为非作歹,否则一旦出了事,假身份可保不住他真身份的。
对于徐为海的好意提醒,苏轻自当受用,感激了一番后,又拿出了早就买来的一方小印送给了徐为海当做礼物。
通过和徐为海的几次接触下来,苏轻知道,徐为海算是一个不错的正直官员,值得拉拢。
虽然已经买了一车礼品来答谢,可毕竟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
而眼下苏轻拿出了小印,是昂贵的玉石打造而成,虽小却价值不菲。
徐为海眼光毒辣,瞬间就看出这印不便宜,急忙推脱。
可苏轻却告知他说,这印底部已经刻上了他的名讳,如果不送给他,那就只能扔掉了。
眼见苏轻如此说,一向喜欢收藏印的徐为海,哪里还会推辞,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满脸笑容,看起来极为满意。
苏轻见他如此,心道自己挑选的礼物没有白费,这也是他多方打听,才打听来的消息,知道了徐为海的这个爱好,正所谓投其所好。
官面上的事情,可以让苏秉之自己出面处理,但这样私下拉交情的事情,苏轻觉得由他来就好了,也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收了贵礼的徐为海对苏轻更为热情了,又和苏轻交谈了起来,什么都谈,就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
直到有下人送来刚做好的假身凭后,苏轻这才起身告辞。
徐为海则挽留苏轻在府上用膳再走,苏轻则推脱再三,徐为海见他执意要走,便不再强留,亲自送了苏轻出门。
苏轻拿到了身凭,又急匆匆赶去和伍永尚相约的酒楼。
之所以拒绝徐为海的好意,就是因为他还记得伍永尚在等他。
来到酒楼时,伍永尚一个人已经在吃酒了,神色倒还算正常,苏轻进来后,立马告罪:
“让伍千总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伍永尚则摆了摆手:
“无妨,我知道你最近有不少事情要做……怎么样,可有见到尹炳武?”
虽然伍永尚说无妨,可苏轻还是倒酒自罚一杯,又迟疑了一会,说道:
“不仅见到了尹炳武,而且我还即将成为内卫的一名小校。”
伍永尚听了,满脸惊诧,就连准备喝的酒都忘了喝了,拿在手中,一动不动地看着苏轻。
苏轻见状,不解地说道:
“伍千总这是什么神情?可是觉得我要加入内卫,十分不可置信?”
“我也是运气好,正好碰到尹炳武带人在抓一个潮清堂的人,这才接触到了尹炳武,我又帮助他们抓住了这潮清堂的人,让他对我产生了信任之情。”
伍永尚听了这话,惊疑地说道:
“苏公子,我想你会错意了,我并觉得你要加入内卫而惊诧,我惊诧的是,你为何要加入内卫?难道你不知加入内卫的危害吗?”
苏轻闻言,这才明白伍永尚的意思,神色一滞,回道:
“伍千总,内卫不过就是隐藏在暗处,能有什么危害?”
眼见苏轻还未明白,伍永尚立即劝说:
“苏公子,我观你平日也算个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犯糊涂了?”
“这内卫在民间的名声可谓是烂透了,比咱们尺靖卫的名声还差,什么朝廷鹰犬,残暴酷吏,毫无良心,坑害忠良…等等。”
“这些都是说内卫的,你随便去大街上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就这样,你还敢加入内卫?如此,我倒觉得苏公子你还不如加入我们尺靖卫好呢。”
这话说得苏轻冷汗直冒,鸡皮疙瘩起一身,他只想着接触尹炳武,然后见到陶信顺了。
却忘了,这内卫的名声,可是极差的,一旦被人知道他是内卫的人,肯定会臭名昭著的。
想了一想后,苏轻看着伍永尚说道:
“那若是我用假身份,加入内卫呢?”
伍永尚愣了一下,随后嗤笑道:
“嗤……不可能,天底下就没有内卫查不到的事情,你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半天就能查出来。”
苏轻眼神一凝,注视着伍永尚,恳求道:
“这就是我邀请伍千总你来这里赴会的主要缘故,还请伍千总帮我将这个假身份弄成真。”
说话间,苏轻将从徐为海那里得到的一张假身凭拿了出来,又递到了伍永尚面前。
伍永尚再次愣住了,看着这假身凭,一时间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伍永尚这才苦笑着摇头:
“苏公子,你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想要将你这个假身份做成真的,骗过内卫的查探,这事情可不简单啊,就算是我们尺靖卫,恐怕也得用点心思。”
“我虽是千总,可上头还有一个卫使大人,如果他知道我偷偷替你办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千总也算是当到头了。”
苏轻自然听得懂伍永尚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他,这样的事情,不值得伍永尚不顾自己而全力以赴。
沉默了少顷,苏轻眯着眼睛说道:
“伍千总,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如今朝野上下,都说秦贵士是个奸相。”
“你跟着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故此,你此前在临安城,为了观塘楼来接触我,一者是为了源源不断的分红,二者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对吗?”
这话让伍永尚瞬间脸色微变,盯着苏轻看了看后,只得点头:
“苏公子不愧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我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你。”
“没错,秦贵士是个奸相,而且动不动就对我们这些人进行辱骂,我早就心有不满了,而且也知道,迟早一天,他会失势,不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伍永尚最开始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苏轻的父亲苏秉之不过是一个知府,若是秦贵士倒台,如何能够保他?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苏秉之虽然只是一个知府,却是正直上升之时,和秦贵士这个已经随时会倒台的首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主要,他发现苏秉之是次辅孟凡昌的得意门生,一旦秦贵士倒台,孟凡昌肯定会成为首辅。
届时借助孟凡昌的关系,苏秉之要保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还是可行的,只要能保住性命即可,也不保住其他的。
因此,伍永尚这才将苏轻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来对待,此前好几次都是无条件的帮助苏轻。
而伍永尚所想,正和苏轻所谋不谋而合,他还正想着‘策反’伍永尚为苏秉之所用呢。
没想到,现在伍永尚倒是自己提出来了,也免得他再费口舌了。
待伍永尚说完,苏轻便笑呵呵地说道:
“伍千总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跟着秦贵士一条道走到黑是死路一条,好一个弃暗投明的心思。”
伍永尚面露几分羞赧,回道:
“快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为了多活些时日而已,并没有苏公子你说的这么高尚。”
苏轻又笑了笑,接过话道:
“伍千总,既然咱们已经将话挑明,那我就直说了,我可以保证伍千总你,在秦贵士倒台后,不仅不会受到牵连,还可以借机转到其他军营里去,继续当千总。”
这话让伍永尚眼神大亮,盯着苏轻说道:
“苏公子,此话当真?”
苏轻则满脸正色地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你,若没有做到,你事后尽管来找我就是。”
伍永尚听了,大喜:
“好,若是如此,此后伍某人,便唯苏公子马首是瞻!”
苏轻见他如此承诺,内心也跟着有些开心和激动,便又笑着问道:
“既然如此,不知伍千总可否帮我将这个假身份的事情弄好了?”
伍永尚听了,没有丝毫的迟疑,笑着许诺:
“公子放心,我这就让他们去办,不出半日,这个假身份便可成为真身份。”
144 奉首父女各有心
在苏轻没有向伍永尚挑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前,伍永尚觉得,替苏轻去安排假的身份,以欺骗内卫的查探,有些不值当。
可随着苏轻的挑明,以及承诺,让伍永尚瞬间将苏轻当做了自己的上司和恩人来看待,再没有丝毫的迟疑。
待向苏轻说完后,便立马叫了人来,嘱咐手下,按照苏轻的假身凭上制造一些‘真的’证据来。
内卫查一个人的身份,自然是从外貌查起,再通过官府验证,逐一排查来历和籍贯,确定不会出错。
而苏轻要弄一个假身份,其一需要有官府的凭证,其二,需要有人可以证明,这份身凭是真的。
又因苏轻假身凭上的身份,是一个无父无母的江湖游侠,所以伍永尚要做的,只是让人装成苏轻相识之人,偶然提及苏轻一句就行了。
这样一来,内卫只要知道苏轻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就行,相信也不会有人伪造一个游侠身份来欺骗他们了。
苏轻相信,他救了尹炳武一命,尹炳武不应该为了他一个微末的身份而去彻查。
故此,在见到伍永尚吩咐下属去办此事后,苏轻便放下心来,知道假身份的事情不用再担忧。
如此,只要他有了这个假的身份,也就不怕被人知道他是内卫的人。
不仅如此,明里他是苏秉之的儿子,苏家大少爷,暗中他可以是内卫的小校,一个江湖游侠。
想到自己身份彻底转变,苏轻内心微微有些激动,便亲自向伍永尚敬酒了。
虽然伍永尚将他当做了恩人来看待的,可苏轻知道,他们依旧只是合作关系,不可妄自尊大。
即便此后他真的完成了许诺,让伍永尚转到了军营中继续当千总,此后也还可以继续来往。
如此,二人推杯换盏,待到掌灯时分,方才分开。
苏轻临走时,也听到了尺靖卫的人来通禀,假身份的事情,已经完妥了。
这个结果,让苏轻更为高兴了,朝着伍永尚拱手后,醉醺醺回陶府去了。
……
……
庆王府。
怀姝郡主的住处。
这时怀姝郡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地房间里发愣,脑海中,正想着苏轻,眼神一阵痴愣。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进来通禀:
“郡主…郡主,还是没消息,也没什么动静。”
怀姝郡主惊醒了过来,蹙眉说道:
“不可能啊,既然苏轻会去向内卫揭举,不论怎么样,内卫都该有反应才是。”
又苦恼地扶着额头:
“难道是苏轻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怀姝郡主瞬间坐不住了,也不管外面已经天黑了,便准备去找苏轻。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就在怀姝郡主准备出府时,正巧碰到庆王从外头回来,满脸威严地问道。
怀姝郡主如同偷东西被人抓了现行一样,下意识缩了缩雪颈,朝着庆王吐了吐舌头:
“父王,您回来了啊,女儿就是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话还没说完,庆王便瞪大眼睛,冷哼道:
“哼!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快说,准备去哪?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样,偷偷出府还出京城?”
眼看着无法蒙混过去,怀姝郡主瞬间装作不乐意了,甩起袖子,转身便往府内走去,边走还边说:
“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不肯就不肯,凶巴巴的做什么…”
庆王见她如此,哭笑不得:
“真是没把我这个父王放眼里,都是平日里太过于宠溺你了……”
说完,追了上去,父女二人在王府的正殿里,坐了下来。
只见怀姝郡主噘着嘴,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头抬得很高,故意不去看庆王。
庆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都怪父王不该妄自揣度,误会了你,给你赔不是。”
怀姝郡主听了这话,脸色这才稍霁,不过依旧十分傲娇:
“哼,我上次离京,可是替父王解决了两件大事的,父王不感激我,如今还怪我私自出京。”
庆王闻言,满脸苦笑:
“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父王不该说你,这下你可满意?”
怀姝郡主双手抱胸,瞥了一眼庆王,轻哼一声,不再多说。
庆王见此,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满脸正色地说道:
“怀姝,玩笑归玩笑,可父王已经查清楚了,那两件事情,根本和你就无关,都是苏家父子的功劳。”
“尤其是苏轻,父王可听你的侍卫说了,若非是他,你恐怕就要被那毛文七给害了。”
“逼迫毛文七说出偷走东西地方的,也是人家苏轻,最后不过是将毛文七交给了你一并带回京而已。”
“父王没有说错吧?”
怀姝郡主听了这话,原本强势的态度,瞬间弱了下来,俏脸微红,辩解道:
“才不是这样,要不是那几个侍卫办事不利,金叶子早就到咱们王府里。”
“至于毛文七,确实地感激苏轻,可若非是我,毛文七也不会轻易现身的。”
“父王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反而数落起了我来了,哼,真是偏心。”
庆王听了这话,神色瞬间凝固,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无奈地接过话:
“唉,都是你的理,罢了,我不多说了,就问你一件,刚刚为何出门?”
眼见庆王紧盯自己,怀姝郡主一时间有些心虚,稳了稳心神后,便回道:
“我…我听说有人揭举禄王府造反,所以我便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这话半真半假,怀姝郡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庆王看穿。
可知女莫若父,庆王一眼就看出怀姝郡主似乎在说谎。
不过,庆王却并未直接拆穿,而是故意追问:
“哦?禄王府造反?你听谁说的?”
说话间,庆王直盯着怀姝郡主看,让怀姝郡主内心一阵猛跳,不耐烦地回道:
“哎呀,父王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女儿也是刚刚听说的,还不知怎么回事呢。”
庆王挑了挑眉头,并未当做一回事,只当是怀姝郡主为了糊弄他,而故意说出来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庆王轻道:
“即便如此,天已经黑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不准再出门了,知道吗!”
最后的话,算是对怀姝郡主的命令了,怀姝郡主听了,嘴唇微瘪,似有几分生气,却也不再多说。
庆王皱了皱眉头,说道:
“好了,别闹了,如今年纪大了,反倒是越发没规矩了,你母妃天天担心你,你却一点也不在乎她,这会子也该到请安的时候了,还不快进去。”
一说到自己的母亲,怀姝郡主脸色微变,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也不朝庆王行礼,急忙往后院而去。
庆王见她如此,再次摇了摇头,坐在殿内,独自喝起了茶来。
过了一会,庆王还是吩咐人来,去打听怀姝郡主说的事情。
毕竟禄王府和他们庆王府是死对头,如果怀姝郡主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很快就有人回来告知了庆王结果,禄王府依旧,也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风声。
庆王听了,内心微微有些失望,便以为怀姝郡主是骗他的,不过是想找理由出门。
随即想了想,庆王也面露几分自嘲,知道自己关心则乱,禄王府再怎么样也不会去造反,因为没必要,更是自寻死路。
说禄王府造反,跟外人说他们庆王府要造反是一样一样的,以他对禄王的认知,知道禄王绝不会可能走这样的险棋臭棋。
……
……
夜晚。
京城一座颇大的府邸内,府内一片灯火通明,光照如同白日。
在一间书房里,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桌之后,拿着一本书籍在看着。
只见他满脸苍白,面色阴柔,头戴高帽,嘴尖颚突,容貌显得有些难看,不过看装扮,倒像是这府邸的主人老爷。
这时外头有人请示求见,这褐袍老爷扯着尖细的声音说道:
“进来。”
随即,便看到一个满脸冷然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恭敬地给褐袍老爷行礼:
“见过主人,小人跟踪苏轻,发现他见了尺靖卫的一个千总,还去了顺天府府尹徐为海的府上。”
“另外,似乎还认识庆王府里的怀姝郡主,上了怀姝郡主的马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才下来。”
褐袍老爷听了,眯着眼睛摆手:
“很好,继续监视,咱家倒要看看,这杂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们不要惊动了他,还有千万别让他知道你们的存在,否则,都自己自裁吧,也别等着咱家来吩咐了。”
这冷面男子闻言,恭敬应承,又问道:
“主人,既然苏轻已经上京,主人可以动手了,还等什么?”
褐袍老爷则闭了闭:
“你不懂,直接让这杂种死了,则太无趣了,咱家要慢慢折磨他,不仅如此,还有苏秉之,咱家要让他知道,妻离子散的痛楚。”
说完,褐袍老爷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时辰不早了,咱家得回宫去了,记得咱家的吩咐,这段时间只需盯着这杂种就是,不急着对他出手。”
“对了,时不时去提醒一下唐仕睐,免得他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就忘了自己的底了。”
冷面男子听后,恭敬应承。
随后又一路护送这褐袍老爷出府,目送他坐上轿子消失在夜幕中。
145 潮清内中有千秋
冷面男子目送着褐衣老爷坐着马车离开后,这才转身回到这府中。
正厅里,突然多了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正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穿着打扮极为暴露,身前一片春光显露,浓妆艳抹,薄丝衣裳,像是青楼中红尘女子的装扮,约摸双十年华。
见冷面男子回来,浓妆艳抹的女子便媚笑道:
“那个死太监回宫去了?”
冷面男子则紧盯着这女子身前一阵失神,过了好一会,这才微微点头,朝着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可目光却一直在女子身前。
女子见状,脸上一阵笑容突起,嘴角微扬,故意将身上的衣裳敞开一些,又娇媚地说道:
“蒲护法,若是想的话,属下可以伺候护法的……”
看着女子娇媚风/骚的样子,而且还故意将衣裳敞开,冷面男子突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女子身前露出的一大片雪白。
双眼通红,气息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神色也再无刚刚的冷然之样。
女子见状,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秀眉微挑,摇曳着身姿,举止轻浮地往冷面男子而来。
很快,她就缠绕在了冷面男子的身上,咬着红唇,诱惑道:
“蒲护法,奴家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可你对奴家每次都是冷冰冰的,真是让奴家伤心呢。”
说话间,女子装作楚楚可怜,又顺势准备搂抱住冷面男子。
冷面男子原本是双眼通红的,神色也极为不对,可突然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亦或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猛然将女子给推开,又冷冷地说道:
“够了,薛汝洁,收起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别以为我不知你打得什么主意!”
被冷面男子称呼为薛汝洁的风尘女子,脸色微变,撇嘴不满地说道:
“蒲段凋,你自己心里明明很想要,却要装作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我看你终有一天,会因此而被别人杀了。”
被女子称为蒲段凋的冷面男子听了这话,也很是不满:
“放肆!薛汝洁,你怎么和本护法说话的?忘了咱们潮清堂上下尊卑的规矩了?是想让本护法严惩你吗!”
薛汝洁再次撇了撇嘴,扭着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后,说道:
“说什么正人君子,我看你们就是一群伪君子,一个个装得倒是挺像的,结果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当初我也是被你们灌了迷魂汤,加入了什么潮清堂,说是以肃清朝堂为主旨,结果自己内部倒是条条框框一大堆。”
“要我说,咱们早点散伙得了,这么久过去,也没见潮清堂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一直偷偷摸摸,上不了台面。”
说话间,薛汝洁发现蒲段凋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自己身前,便显露出几分鄙夷,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件宽松的外衣,套在了自己身上,瞬间遮住了上身全部春光。
这也让蒲段凋眼神一滞,眼底闪过几分阴霾,接过话道:
“哼!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连咱们自己都无法做到清正廉洁,上下尊卑,谈什么去肃清朝堂?”
这话让薛汝洁翻了翻白眼:
“肃清朝堂?还真说得出口,是咱们的那位神秘堂主是朝堂紫衣阁老,还是你这个右护法,是天子身边红人啊?”
“咱们这些人,说起来不过是平头百姓,拿什么去肃清朝堂?”
蒲段凋闻言,呵斥道:
“够了!堂主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小小的香主能够议论质疑的?”
“哼,你既然已经加入到了潮清堂,就没有后悔的可能,若是不想做了,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说这话时,蒲段凋满脸冷然,眼中闪过几分杀机。
薛汝洁见状,直皱眉头,下意识拉了拉套在身上外衣,低头回应:
“属下不敢,望护法见谅。”
蒲段凋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这才说道:
“你最好是不敢,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会死于何处,你应该知道潮清堂的规矩!”
薛汝洁身体微微颤抖,低声应承了一句,再不敢多发一句牢骚。
蒲段凋见她服软,轻轻哼了一声:
“嗯哼,这还差不多,说吧,这会子来见我,有何事?”
薛汝洁这才微微抬头,正色地回道:
“回护法,是李成九出事了,他被内卫的人抓住了,现在已经被关押在了诏狱中。”
蒲段凋听了这个消息,脸色大变:
“什么?!你怎么不早些来通禀?这么晚来通禀,还敢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卖弄风骚,真是该死的娼妇!”
眼见蒲段凋突然发怒,薛汝洁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求饶道: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觉得,这李成九太过自大,让他吃点苦头也未尝不可!”
蒲段凋听了这话,立马来到她身边,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扑通!”
巨大的力量,将薛汝洁踢飞了出去,差点被踢飞到了厅外,而薛汝洁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扬起一阵清灰,脸上瞬间出现了擦伤,脂粉也无法掩盖。
见薛汝洁如此,蒲段凋不仅没有气消,反而接着怒斥:
“混账!李成九就算再自大,那也是在替堂主办事,你倒好,到现在才来回禀!”
说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本护法,现在就在对你执行堂规!”
随即,蒲段凋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根木棍来,便准备朝着薛汝洁狠狠打去。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制止声:
“蒲护法,且慢动手!”
蒲段凋停下手中举动,看向了来人。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文士从外头走了进来,约莫三十好几的样子,头戴方巾,一脸正气,颇有几分书生意气。
蒲段凋立马认出了,这文士乃是潮清堂的左护法辛淳,同时也知道,辛淳是潮清堂堂主最信任之人。
便立马放下长棍,给辛淳行礼问好:
“见过左护法,左护法这时候驾临,可是堂主有什么吩咐?”
辛淳先将薛汝洁搀扶了起来,又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见薛汝洁要挣扎给他行礼,便立马摆手:
“薛香主不必多礼,你好好坐着休息一下就是。”
说完,又看向了蒲段凋:
“蒲护法,李成九的事情,堂主已经知道了,他特命我来告诉你,李成九一定要救出来……”
蒲段凋不是什么愣头青,眼见辛淳眼神闪烁,没有将话说完,便接过话问道:
“那若是救不出来…?”
辛淳则满脸阴沉着回道:
“若救不出来……那就只能让他带着心中的秘密去见阎罗王了。”
这时薛汝洁恢复了一些,突然说道:
“李护法,我们的人得知,内卫的佥事使尹炳武原本是抓不住李成九的,可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小子,帮助内卫抓住了李成九。”
“同时,在李成九去诏狱的时候,我就再三提醒过他,让他不要小看任何人,达到目的后,就立马离开,可他偏偏不听,再三地去挑衅内卫的人…”
辛淳闻言,脸色微变,轻叹道:
“罢了,李成九的性子就是这样,迟早要出事。”
“不过堂主说了,这次无论如何,要么救出李成九,要么…就让他死在诏狱也算对得起他了。”
蒲段凋和薛汝洁二人听了这话后,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有些骇然,不过蒲段凋没有薛汝洁那么惊骇。
“还有,堂主说,咱们潮清堂的机会终于来了,让你们随时做好准备,听从命令。”
辛淳则依旧在说着,看了看二人神色后,从口袋里摩挲了一会,拿出了两张银票,递到蒲段凋面前,接着说道:
“这是一千两的经费,堂主说了,让你们省着点用,若是经费不够,就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决了。”
蒲段凋恭敬接过了两张五百面额的银票,回道:
“请堂主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辛淳微微点头,又指着薛汝洁说道:
“蒲护法,薛香主毕竟是女子,别动不动就打骂,虽然要按规矩来办事,可堂主一直告诫我们,要互爱互助,切莫因为一些小事情,闹得自己人不痛快。”
蒲段凋听了这话,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又恭敬回应:
“是,属下记住了,请堂主放心,也请左护法放心。”
虽然潮清堂左右的护法身份平等,可辛淳一直跟在潮清堂的堂主身边,身份自然就比蒲段凋这个右护法要高那么一点点。
见蒲段凋明白自己的意思,辛淳便又嘱咐了一遍,再关心地询问薛汝洁有没有事后,便离开了这府邸。
蒲段凋和薛汝洁恭敬地送了辛淳离开,再次落座后,薛汝洁不满地说道:
“这钱给的是越来越少了,上次还给了一千五百两,这次竟然只给一千两了。”
“我这个香主下面,还养着上百号人,就分这点银子,我都不知该如何服众了。”
蒲段凋原本想呵斥几句,可一想到辛淳的话,只得生生忍了下来,冷着脸劝说:
“好了,堂主也有堂主的苦衷,这么多人要养,你们就别抱怨了,自己多想办法挣一些银子回来就是。”
见薛汝洁撇了撇嘴,蒲段凋皱着眉头转移话题:
“明日,你先派人去诏狱探一探情况,如果能够救出李成九,就救,救不出来再说吧。”
“另外,再派人去追查一下那个帮助了内卫的年轻小子,敢跟咱们潮清堂作对,绝不能久留。”
薛汝洁虽满心不满,可听了这吩咐,也只得乖乖应承。
146 初进诏狱终见人
回到了陶府的苏轻,迎来了陶媤媱四女的热情迎接,可见他又喝得醉醺醺的,皆是通红着脸颊。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四女皆不确定,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只得一起搀扶着他,进了客房休息。
待看到他一上床就呼呼大睡后,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苏轻并不没有欺骗她们,是真的醉了。
四人便轮流守护了苏轻一会,到了半夜,方各自散去,一夜无话。
……
次日一早,正是九月二十九日。
苏轻起得很早,见陶媤媱她们还未起来,又想着自己还事情要办,便不打扰她们,自己叫来了丫鬟梳洗,留了几句话,便出府去了。
待陶媤媱她们醒来,纷纷来找苏轻时,才知他早就出门了,皆是有些失落。
又听丫鬟回话,说是苏轻让她们去苏家祖宅看一看就行,别的时间任由她们自己安排。
还说黄一鸾和芦琦她们是初次来京城,若是陶媤媱愿意,便带着她们去京城逛一逛也好。
又生怕她们遇到什么危险,再三嘱咐她们,若是要出门,记得戴上面纱,多带一些护卫随从等。
陶媤媱见苏轻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心中很是愧疚和不安,即便如此,苏轻竟然还不忘对她们几个女眷关怀,陶媤媱更为思念和感怀了。
对于苏轻的安排,也没有丝毫的迟疑,领着黄一鸾她们用了早膳,便先去了一趟苏家祖宅看看。
见里面热火朝天,几个管事也都尽忠职守,四人便放下心来,随即陶媤媱便领着三人在京城闲逛起来。
当然,苏轻的嘱咐,她们都记在心上,皆戴上了面纱,又乘坐马车,不轻易露面,倒也还算安稳。
…
且说苏轻一大早出门,带上了昨日弄到的假身凭,来到了诏狱门口。
内卫的诏狱设在了地下,终日不见阳光,在地面上,则是内卫的衙署。
苏轻向守在门口的人说出自己名字后,便有人带着他进到了诏狱之内。
经过深入地下的楼梯,来到了诏狱之内,苏轻只觉得一股腐臭之味扑面而来,而且地底阴暗潮湿,环境状况极差。
两边牢狱中关押着的犯人并不多,通过甬道里的火把光线,照射到这些犯人身上以及脸上时,苏轻能够看到,他们一个个皆是浑身是伤,满脸苍白,眼睛凹陷,蓬头散发,精神状态极为不好。
一边走,一边还可以看到有受酷刑拷问的犯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苏轻内心听得一阵微颤。
没过一会,他便跟着人来到了一间地下屋子前,这里是佥事使尹炳武临时办公的地方。
又在屋中等了一会,就见尹炳武从外头进来,带着一个下属,这下属拿着一身内卫服侍帽子以及腰牌。
苏轻见他进来。便立马恭敬行礼:
“属下参见大人。”
尹炳武摆了摆手,来到屋中坐下后,笑着说道:
“苏轻,此后你就是咱们内卫的一员了,这是你的腰牌以及佩刀,衣服的话可以不用天天穿,不过,若是上头需要来衙署内集合,还是得换上。”
苏轻一边听,一边恭敬接过一应事物,又恭敬回应了一句。
尹炳武则向他说了一些内卫的规矩以及禁忌,又说苏轻可以不用时时待在衙署里,等待他派人去找就是。
苏轻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陶信顺,见尹炳武如此说,内心一阵轻松,又故意说自己想熟悉一下诏狱内的情况,想先在诏狱中待着。
尹炳武见苏轻如此‘主动’,很是满意,自然不会拒绝,还让人带着苏轻在诏狱里熟悉情况。
苏轻并不会傻傻地让人带着他先走,只走了一会,便笑着说不用麻烦了,他自己在四周转一转就是。
领他的人见状,直道苏轻有心,便让苏轻自己在四下走动,这人则离开了,因为在这诏狱里,没人敢闹事,既然苏轻是尹炳武亲自领进来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苏轻甩开了领路小校后,装模作样地在诏狱中闲‘逛’了起来,表面上是闲逛,实则用心留意。
若是遇到有狱卒或是内卫小校,苏轻便会热情地上去攀谈,又亮出自己的腰牌,直说自己是刚加入内卫的,请他们此后多多关照。
眼见苏轻如此客气,诏狱内的狱卒小校等,也都纷纷对他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至于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混熟了以后,苏轻便不经意间打听起陶信顺被关押在何处,待知道具体位置后,苏轻并没有急着去见他,而是继续‘闲逛’。
眼见没人关心自己了,四处的人也都认识得差不多了,苏轻这才慢慢接近陶信顺关押的牢房而去。
待来到某处牢房后,苏轻跟看守的狱卒打了声招呼,便闪身进了一条甬道,很快就看到,被关在一间单人牢房中的陶信顺。
虽然他记忆中,陶信顺的样子已经模糊了,不过在进来之前,苏轻看过陶信顺的画像,此时多看几眼,倒是能够确认。
眼看着陶信顺和外头的关押的犯人一样,蓬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还有不少伤痕。
不过,好在脸色还算红润,没有像外头那些犯人一样,只剩皮包骨了。
左摇右摆地,苏轻总算来到了陶信顺的牢房前,敲了敲门,瞬间吸引了陶信顺的注意。
陶信顺原本是失魂落魄地呆坐在牢房内的,待看到有人在敲门,下意识看了过去。
待看到苏轻的容貌后,陶信顺怔然住了,缓缓起身,向苏轻走来,口中喃喃道:
“你…你…你是……”
苏轻先环顾四周,见没人,这才低声回道:
“是我,陶伯父,我来看你了,咱们小声点说话!”
陶信顺听了这话,惊诧地看着苏轻,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眼睛通红,眼底闪着几分激动神色,扶着牢房栏杆,一时间无语凝噎。
苏轻见他如此,多少有些感慨,低声说道:
“陶伯父,眼下不是说其他话的时候,我只告诉你,我父亲听闻你入狱,心里不安,便让我上京来。”
“待我来到京城后,我和媤媱已经互通心意,婚约是断然不会退了,故此,小婿前来,就是为了搭救陶伯父你的。”
陶信顺听了这话后,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手也在颤抖,紧盯着眼前的苏轻,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才嗫嚅嘴唇:
“好…好……多谢你父亲还记挂我…是我对不起你们苏家…”
说到最后时,陶信顺羞愧地低下头来。
他之所以不愿提及两家的婚事,其一是因为他和苏秉之走了不同的道路,其二也是最主要的缘故,就是他看不上此前的‘苏轻’。
此前的‘苏轻’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日以欺凌弱小为乐,这样的人,身处都察院的陶信顺,怎么可能看得上。
又因他就一个嫡女,如果嫁给了苏轻,不仅无法保障陶家,也无法让他唯一的嫡女过得幸福。
故此,陶信顺对苏轻是不齿的,也多有偏见。
可此时此刻,陶信顺看到丰神俊朗,一表人才的苏轻,出现在他面前,又说要救他出去时,陶信顺知道自己此前的认知,是有多么愚蠢和无知。
他自然知道,这内卫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苏轻不仅进来了,而且还能光明正大地看望他,陶信顺知道,苏轻肯定费了很大的功夫。
最重要的是,苏轻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反而激流勇进,进诏狱来准备搭救他,如何不令他自愧和激动。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中,其实最为煎熬的不是担心被提审拷问,最为让人煎熬其实是见不到太阳,不知时辰,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出去。
苏轻看到陶信顺如此自责,内心再次有些感慨,小声劝慰道:
“陶伯父,这些话不必多说了,如今还是让你先出了这牢狱后再说吧。”
说着,苏轻再次环顾四周,见依旧没人,便正色地询问道:
“陶伯父,你到底因何入狱?”
陶信顺听了,恢复了一些神情,打量了苏轻一番后,这才叹道:
“唉,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收了杭冬良这样一个如此不安生的人为弟子,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
“他竟然在我收藏的一幅字画上,题了一首极为不妥的诗,这首诗被传到了皇上口中,皇上得知后,很是震怒,便将我关押在了这诏狱中。”
苏轻听了这个缘由,怔然地看着陶信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开始他听到的缘由,就是陶信顺说的这个情况。
可后来,经过一番分析,却觉得,陶信顺被关押如此之久,原因肯定没这么简单。
通过毕忠文,苏轻得知了一个深层的缘由,是因为陶信顺和孟凡昌私下相交,传到了秦贵士耳中,因而陶信顺这才获罪。
陶信顺见苏轻怔然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也跟着苦笑道:
“贤侄不信,我亦不信,当初看他资质颇佳,还以为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弟子。”
“却哪知,这不是报恩/来的弟子,反而是来‘报仇’的。”
说完,陶信顺唉声叹气起来,显然很是后悔当初提点了杭冬良。
147 愈发复杂始掌事
陶信顺见苏轻怔然住了,还以为他也不相信,是因为一幅字画而入狱,便再次说起对杭冬良的不满来。
而苏轻听了,立马惊醒了过来,急忙摇头:
“伯父误会了,我不是惊疑这件事情,而是……”
说着,苏轻将自己所知以及猜疑说了出来。
陶信顺听完,神色大变,惊骇地看着苏轻,久久未语。
过了好一会,这才迟疑地问道:
“贤侄,你这情况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轻皱了皱眉头,也不隐瞒,将自己入京后遭到毕忠文父子迫害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包括他从毕忠文口中得知了不少的情况。
陶信顺听了之后,瞬间满脸愤怒:
“这个狗东西毕忠文,亏得我此前把他当做朋友同盟,可他竟然出卖我…”
“还敢算计贤侄你,真是卑鄙无耻!”
说到最后时,陶信顺有些咬牙切齿了。
苏轻见他如此,内心微动,又说起毕忠文父子之所迫害他,全都是因为毕涟对陶媤媱见色起意,知道他是陶媤媱的未婚妻,故此想对他下手。
“……好在小婿还有一点谋略,没有让毕忠文父子的迫害得逞,不仅如此,他们父子如今已经双双入狱,毕忠文这个侍郎大人也算是彻底栽了。”
苏轻说着也有些后怕,如果他没有内力在身,毕涟安排人去撞击他坐的马车时,他有可能就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他沉稳冷静,加上推演系统在身,恐怕现在他还在牢狱中待着。
陶信顺听完苏轻的话后,满脸阴沉得发黑,盯着苏轻看了看后,突然笑道:
“哈哈,毕忠文这个小人,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贤侄你如此有谋略智慧,哈哈哈……”
似乎一想到毕忠文倒霉,陶信顺就十分开心,原本阴沉着的脸色也开朗了不少。
苏轻沉默了须臾,又接着说道:
“岳父,有关你和孟凡昌相交的事情传开了,你也不清楚吗?”
一说起这个,陶信顺脸色微变,笑意消失,满脸凝重地回道:
“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我也只告诉了几个平日往来相好之人,不应该被传开才是,除非有人故意泄露……”
说着,陶信顺瞬间明白了什么,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毕忠文,我说怎么过这么久,也没人来提审,竟然是因为秦贵士暗中下了旨意?是准备让我死在这诏狱中了?”
苏轻听了这话,惊诧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了。
在苏轻看来,陶信顺怎么说也是都察院的副都御史,都察院里的第三长官,敏锐程度肯定极高。
可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想过,将自己和孟凡昌相交谈的事情,告知别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而且直到苏轻提及时,他才猛然惊醒过来,猜测是毕忠文出卖了他。
这让苏轻突然有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陶信顺的为官理念竟然比苏秉之还差,苏秉之不过是有几分书生意气,却还知自己的仇敌和目标。
可陶信顺却反应极为迟钝,甚至连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苏轻这才皱眉问道:
“岳父,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自己是被秦贵士迫害,还是因为那幅字画的缘故?”
陶信顺听了,愣神半响,随即摇头:
“你若这么问,我确实不知,因为我入狱前,根本就没想到,秦贵士知道了这事。”
这话让苏轻再次惊诧地看着陶信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脑海里则快速地思索着。
他原本以为,如果唐行让不知内情,在见到陶信顺后,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可没想到,见到了陶信顺,事情反而更加显得不明朗了。
眼下似乎只有去当面质问秦贵士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突然间,苏轻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到,可以直接询问尹炳武啊。
毕竟尹炳武是诏狱里的长官,定然明白陶信顺被抓的真正缘故。
不过,苏轻眼下才刚刚加入内卫,就去询问尹炳武肯定不好,这样会引起尹炳武的怀疑。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轻呼一口气,看着陶信顺接着问道:
“岳父,这些事情,暂且不提了,我想知道,那幅字画在何处?还有诏狱的人可有提审岳父你?他们逼问岳父你是什么缘故?”
陶信顺皱了皱眉头后,说道:
“字画已经被内卫带走了,我也不知现在在何处……最开始,他们还问我,那首诗是不是我题的,我自然是极力否定,他们便对我实施了酷刑。”
说到这时,陶信顺浑身微颤,眼底闪过几分惊恐,迟疑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
“后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他们也不管我了,也没人提审,也没人问我什么,就这么一直关押着我。”
苏轻听了,心中的思绪更为凌乱了,如果是因为秦贵士的缘故,内卫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陶信顺,定然会对他天天实施酷刑。
可内卫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在最开始审问了陶信顺一番,之后便再没有搭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种疑惑,让苏轻满头思绪,却一时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紧皱眉头。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向陶信顺说起了陶家的状况,说陶夫人和陶媤媱依旧,不用陶信顺担心。
而且现在因为他来了,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绝对会保护好陶夫人以及陶媤媱的。
陶信顺听后,声音都有些颤抖着说道:
“多谢…多谢贤侄,是我不该对你有所偏见,现在看来,当初和你父亲成为挚友,竟然还有今日的回报,只怪我一时糊涂,竟然差点将这段往事给遗忘了。”
苏轻听了这话,跟着轻叹了一声,他知道陶信顺眼下肯定追悔莫及,有这样的态度,也实属正常。
迟疑了一会后,苏轻说道:
“岳父,眼下我不能和你多说什么,不过等会我会给你带一些吃的和衣物进来。”
“待我慢慢查阅有关你的卷宗,再慢慢想办法救你出去。”
陶信顺闻言,颇为激动,小声感激道:
“那一切就拜托贤侄了,你千万小心才是,我已经老了,就算死了也无妨,可你不能有事。”
“若因为我,让你也陷进来,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还请贤侄以自身为重。”
这话让苏轻内心微微有些触动,郑重地点了点头:
“岳父放心,我自会有分寸,你别担心……”
说完,就见一个狱卒靠近,苏轻立马装作在附近游荡,又上去和这狱卒攀谈。
这狱卒对苏轻也没有起疑心,笑呵呵地和他边走边说,没一会二人的身影就不见了。
陶信顺站在牢狱里,看到苏轻和狱卒也能如此谈得来,内心忍不住轻叹了几声,也算是彻底明白,为何苏轻可以进来这诏狱见他了。
他在这里被关押了两个多月了,直到在这诏狱中,除了暗无天日,就连探望的亲人也没有。
在其他的牢狱中,家人只要使点银子,还是可以进牢狱中探视的。
可在这诏狱中,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亲人。
又想到苏轻肯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混进来的,陶信顺心中一阵感慨。
突然间,陶信顺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怔然地站在原地,满脸骇然神色。
因为他突然想到,苏轻为了见他,竟然不惜加入臭名昭著的内卫!
这内卫的名声,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在民间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情况,官场中人更是人人厌恶和鄙夷。
苏轻为了见到他,这些都不顾及了,陶信顺内心大颤,心想着,待下次苏轻来见他时,一定要规劝苏轻远离内卫才行。
……
而这时的苏轻,又回到了尹炳武的地下临时办公房,尹炳武拿出了一份卷宗交给他:
“苏轻,这是有关潮清堂的卷宗,你拿去看吧。”
“对了,诏狱你也熟悉一遍了吧,若是不适应,现在就可以离开,若是有什么吩咐,本官会派人来通知你的。”
听到尹炳武这话,苏轻心中一阵喜悦,急忙接过卷宗,又笑着说道:
“回大人,属下对诏狱还算适应,况且我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属下想这段日子便先待在大人身边为好,待彻底熟悉后,去外头待命也不迟。”
对于苏轻的这个解释,尹炳武并没有怀疑,还觉得苏轻对自己忠心呢,笑着说道:
“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思。”
又看到苏轻手中拿着的卷宗,皱了皱眉头后,接着提醒:
“有关潮清堂的人,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不过若是他们真敢去找你的麻烦,记得来通禀本官,正巧本官想多抓几个回来拷问呢。”
苏轻闻言,丝毫没有迟疑,立马就答应了,又恭敬告退。
出了尹炳武所在的屋室后,苏轻拿着卷宗走出了诏狱,眼下他想着,先将陶信顺的情况告知陶夫人和陶媤媱之后再说。
待午后,再带一些食物和衣物进去给陶信顺。
可当他刚走出诏狱,就看到怀姝郡主正气呼呼地看着他时,内心一阵猛跳,瞬间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了。
148 情意升温伴危机
苏轻刚出诏狱门口,就看到不远处,怀姝郡主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内心瞬间咯噔一下,想起了此前答应怀姝郡主的事情,给忘了。
缓步来到她面前后,苏轻干笑着打招呼:
“郡主,真是有缘哈,在这里都能碰到……”
怀姝郡主则压低声音,命令道:
“上车!”
说完,她自己先上了马车,苏轻环顾四周后,也跟着上去了。
待苏轻上了马车后,马车便缓缓走动起来,也不知要去哪里。
坐在马车内的苏轻,双手撑着座位上,笑容极为勉强地看着怀姝郡主,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问怀姝郡主要带他去哪。
“你不是说,要去揭举禄王府谋反的吗?怎么,忘记了?”
只见怀姝郡主死死地盯着苏轻,用着审问的语气问道。
苏轻听后,内心一阵猛跳,无奈地说出了实话:
“对不起,怀姝,我…我因为加入了内卫,所以将此事给忘了……”
怀姝郡主立马咬牙切齿地说道:
“混蛋!亏得我还一直在府里等你的好消息,没想到,你竟然忘了…气死我了…”
说话间,怀姝郡主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身前的双峰似也跟着在微微颤动,瞬间吸引了苏轻的目光。
感受到苏轻不仅没有愧疚,反而恬不知耻地看向了不该看得地方,怀姝郡主瞬间柳眉倒竖,满脸娇怒:
“淫贼,你看哪呢?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
苏轻立马惊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太过于失态了,心中十分惭愧。
同时也有些疑惑,有了陶媤媱她们,他不应该如此才是,为何一看到怀姝郡主,就忍不住心中的杂念了?
暗暗在心底忏悔了一会后,苏轻恢复了神色,看着怀姝郡主,笑道:
“你吩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了,只是觉得不必如此着急,谋反可不是小事,若真捅了出去,无法得到什么反馈,我这个揭举之人,反而会被砍头。”
怀姝郡主见他眼神瞬间清澈起来,心里反而有一些失落起来,虽然刚刚苏轻在看着不该看的地方,可她心里却异常的觉得欢喜和傲娇,甚至有一丝丝的甜蜜。
这会子苏轻正色起来,目不斜视,她反而满心失落起来。
忍不住先剜了苏轻一眼后,主动靠近苏轻身边,凝视着他说道:
“哦?那你准备怎么做?”
眼见怀姝郡主竟然主动靠近,苏轻眼神一凝,气息瞬间有些杂乱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稳住心神,微咽口水后,回道:
“自然是不经意发现是最好的,而且不仅是我一个人发现,还得有其他人发现才行,如此一来,就算禄王府想追究,也追究不到我头上来。”
怀姝郡主见自己主动靠近后,苏轻气息有些紊乱,心中颇为骄傲。
可见苏轻没一会,又变得安稳正经后,只觉得不服气瞬间充满心头,再主动贴靠了上去。
一边还说道:
“即便如此,若是禄王府有心查探,也很容易就能查到你的,那时候该如何?”
眼看怀姝郡主主动投怀送抱,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就在自己面前,苏轻瞬间有冲动的感觉在心头乱撞。
这自然也影响了他的思维,一时间倒变得沉默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复了。
怀姝郡主见他如此,眼底闪过几分狡黠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算是拿住了苏轻的‘死/穴’。
可没过一会,只听苏轻颇为严肃地回道:
“这个好办,我可以在事后隐藏自身,只当是偶然得知这事,也不往面前去凑,绝不会让禄王府怀疑到我来。”
怀姝郡主也没想到,苏轻的定力竟然这么好,瞬间激起了她心中的好胜心。
干脆直接搂住了苏轻一只胳膊,又俏皮地说道:
“是吗?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揭发?”
苏轻见怀姝郡主似乎一步步在‘勾引’他,这让他内心一阵轻颤,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软腻之感,苏轻眼底突然出现了幽绿的火苗。
原本他还打算回答怀姝郡主的问题,可感觉怀姝郡主的举止越来越轻浮,瞬间点燃了苏轻心中的火。
只见苏轻双眼通红,气息粗重,一把将怀姝郡主搂入怀中,盯着她,低吼道:
“女人…你在玩火…”
看着苏轻如此‘恐怖’的神色,就像是要吃人一般,怀姝郡主芳心大颤,知道自己虽然获胜了,可却也彻底引起了苏轻的火气,心中颇为惊慌。
只得装作生气地说道:
“苏轻,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唔…”
话音还没说完,富有光泽且亮丽的两片樱唇瞬间便被苏轻轻薄嘴唇覆盖了,随即便只剩呜咽之声。
……
良久。
只见怀姝郡主俏脸通红,重喘兰息,羞赧地靠在苏轻怀中,娇声说着苏轻的不对。
而苏轻嘴角轻扬,心中一阵惬意升起,任由怀姝郡主数落自己,也不说话。
二人温存一会后,苏轻柔声说道:
“怀姝,禄王府的事情不用着急,待我准备好了,自然会去做的,你就安心等待好了。”
怀姝郡主一边默默承受着苏轻的侵扰,一边慵懒地靠着他,啐了几口,见苏轻依旧不罢手,也就任由他轻薄自己了,只是脸上的玉腮,似乎越来越红漾了。
待听到苏轻柔声说起他的想法后,怀姝郡主只是微微‘嗯’一声,便再没有回应了。
苏轻心下惊疑,微微低头,却见她美眸迷离,贝齿咬着自己的樱唇,神色极为诱人,心中的火焰越来越甚。
这一瞬间,苏轻心中皆是冲动,双眼更为通红了,甚至出现了一些的血丝。
好在苏轻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恢复了最初的清明,也再没有一点的火气和冲动。
过了好一会,怀姝郡主也恢复了过来,再忍不住娇嗔了苏轻许久,二人再次温存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提醒二人,二人这才惊醒了过来,怀姝郡主通红着玉脸,依依不舍地从苏轻怀中离开。
此时的她,早已忘了最初对苏轻的愤怒,只有眼前极为令她不舍得分开的爱郎。
二人下了马车后,苏轻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城外一处庄园前。
怀姝郡主眯着美目,指了指这庄园,笑着说道:
“这是我们庆王府的庄园,你此后若是想出城游玩,可以来这里暂住。”
说完,怀姝郡主竟然主动拉着苏轻,走进了庄园里。
苏轻心里原本还记着要回去告知陶媤媱有关陶信顺的情况,眼下见怀姝郡主难得如此敞开心扉,亲自带他来了庆王府的庄园上,他也不忍心拒绝怀姝郡主的好意,更不想拂了她的兴致,只得将心中所想,先抛之脑后。
陪着怀姝郡主在庄园里闲逛起来,二人皆显得十分开心,加上庄园里芙蓉花、桂花等正是盛开之际,就如同来到仙境一般。
怀姝郡主陪着自己的爱郎在花间行走,心里很是开心,从未有过如此开心的时候。
苏轻见她如此,也忍不住忘却了一切,陪着她在花间嬉闹,好不快活自在。
……
而让苏轻不知道的是,他和怀姝郡主刚来到这庄园时,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作为潮清堂的香主,薛汝洁即便心里即便有诸多不满,也不得不遵从上头的安排,派人来跟踪查探苏轻。
来的人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名为胡赖,一个名为葛勇,二人都只是潮清堂的普通堂众。
两人听到薛汝洁的吩咐后,便一起来查探苏轻的底细,很快就发现了苏轻的踪影。
待看到苏轻竟然从诏狱中出来,二人皆是有些惊骇。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却发现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似乎在门口等着苏轻。
随后又看到苏轻和这个女子上了一辆马车。
胡赖二人自然不知道,苏轻和这女子在马车内的情况,只得一路尾随跟着,直到这庄园前。
眼看着二人进了这庄园,两人便迟疑着,要不要靠近了。
“葛勇,你说咱们要不要进这庄园?”
只听胡赖先问道。
葛勇一边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皱眉说道:
“我看这庄园很大,肯定是某个权贵人家的庄园,里面说不定有不少家丁护卫,咱们若是进去,恐怕出不来的。”
胡赖听了,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是,那咱们就回去?”
葛勇又急忙摇头:
“不可,薛香主的吩咐,是让咱们查清楚这小子的底细,可如今咱们只知道他来了这里,其余的什么也不知啊,回去怎么复命?”
“更何况,薛香主还说,如果可以,让我们将这小子给杀了,赏咱们一人五十两,这么多银,你不想要么?”
胡赖听了,眼神一亮,拍手说道:
“我自然想要了,可这小子若是一直待在这庄园里,咱们岂不是要一直蹲守?”
葛勇思索了一会后,看到这庄园门口似乎没什么守卫,咬了咬牙后说道:
“不管了,咱们直接进去后再说,大不了躲在房梁上,应该不会被人发觉的。”
胡赖闻言,也跟着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准备为了五十两银子拼一把。
如此,二人商议了一会后,蹑手蹑脚地翻墙进了这庄园里。
149 早知跟踪轻逼问
庄园内的花园中,苏轻正和怀姝郡主漫步在这里,二人之间显得极为温馨和甜蜜。
怀姝郡主娇艳的玉容上,还敷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极为漂亮和诱人。
而苏轻修身长立,身着青色长袍的他,看起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和怀姝郡主站在一起,真有如金童玉女一般。
这让翻墙进来的胡赖和葛勇两人躲在暗处,都看得羡慕不已。
“这小子还真不赖啊,还有他身边的女子,也太娇媚了,杀了太可惜了……”
“嘿嘿,那咱们不如先将这小子杀了,再…”
就在二人暗自商议着什么龌龊之事时,两把刀已经架在了二人脖子处。
二人商议完后,脸上皆露出了几分淫笑,又说了一些污言秽语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生死早已经被别人掌控了。
立马转身一看,汗毛竖立,满脸惊恐地看着身后一众护卫,他们甚至连这些护卫,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哈哈,各位大爷,我们哥俩只是误闯了这里,还望饶过我们一回!”
葛勇双手微举,浑身颤抖,咧嘴求饶。
这些护卫却都冷着脸,其中一人还怒喝道:
“胆敢对郡主起邪心,我看也就你们两个有这么大胆了!”
说完,几个护卫便将两人扣押起来,押到苏轻和怀姝郡主面前去。
胡赖和葛勇两人对视一眼后,皆是满心惊恐,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跟着苏轻出现的女子竟然是郡主?
在花园里的一座凉亭内,怀姝郡主坐在凳子上,苏轻则站在她身边,看着二人被抓来。
胡赖和葛勇两人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郡主后,再不敢有半分的杂念,一进来,就跪地求饶:
“郡主娘娘,我们两个有眼无珠,就是两个无心的癞蛤蟆,还望郡主娘娘饶我们一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怀姝郡主这时绷紧了玉容,脸上一片寒霜,眼眸里皆是冷然的杀气,冷冷地盯着二人,也不说话。
只听苏轻冷哼道:
“哼!别以为你们跟了我们一路,我们一点也察觉不出来,最好老实交代来历,否则,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其实早在和怀姝郡主上马车之前,苏轻就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内心大惊。
最开始,苏轻不敢确定,监视自己的人,是怀姝郡主的人,还是庆王派来保护怀姝郡主的,亦或是尹炳武不信任他,所以派人跟着他。
可后来思索了一会后,又询问了怀姝郡主后,便推翻了这些猜疑。
既然这些都不是,苏轻又想起了潮清堂来,此前抓住李成九之时,李成九便叫嚣着说潮清堂不会放过他。
那么,眼下这突然出现监视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潮清堂的人了。
为了确定是不是潮清堂的人,苏轻在马车内和怀姝郡主一边温存,一边思索对策。
随即,苏轻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和怀姝郡主来到城外庄园,故意在后花园中散步。
如果对方真是潮清堂的人,肯定会来刺杀他,如果不是,定然会按兵不动。
可让苏轻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只凭着一身混气,就敢闯进来,还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前的李成九,怎么说也还有几分功夫,可眼前这两人,似乎除了不知而无畏的心后,再没有其他特点。
“回公子的话,我们二人真的只是误闯了这里,还望公子饶我们一回,我们立马离开。”
听到苏轻询问自己的来历,胡赖二人便准备糊弄过去。
苏轻见状,看着怀姝郡主说道:
“郡主,既然二人不肯说,那就先上点酷刑吧。”
怀姝郡主冷着脸颔首,吩咐道:
“来人,将两人拉下去,狠狠教训,待他们肯明说再带过来。”
庄园内的护卫听了,丝毫没有迟疑,拉着胡赖二人就往外头而去,没一会就传来二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怀姝郡主蹙了蹙眉头,凝望着苏轻说道:
“苏轻,你说他们是潮清堂的?潮清堂是做什么的?”
苏轻则深吸一口气,摇头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最近才知道的,只因我抓了他们的一个人,才招惹了他们,想来是什么民间帮派。”
说着,又挑眉问道:
“怀姝,你可知道,京城内有什么大的帮派吗?”
怀姝郡主蹙眉思索了一会后,摇头:
“没听说过,京城里的衙门这么多,什么帮派也不管用吧?”
苏轻也跟着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什么来,将一些卷宗拿了出来,递到怀姝郡主面前:
“这些是内卫查到的,潮清堂似乎刚建立没有多久,最早的记录,是在三年前。”
怀姝郡主接过看了起来,发现卷宗内记载的东西极小不说,多数也只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根本说不清这潮清堂到底什么来头。
就在此时,怀姝郡主突然发现了什么,惊疑道:
“咦?这里似乎缺了一些…”
苏轻立马凑到了怀姝郡主面前,看向了她说的缺失部分。
仔细一看后,苏轻脸色微变:
“还真是,这里应该还有一些有关潮清堂的记载,可为什么不见了?”
如果说卷宗里缺失了一部分有关潮清堂的记载,那么肯定说明,内卫里面有内鬼。
苏轻不由得回想起尹炳武将这卷宗交给他时的神色,发现尹炳武十分不以为然,而且很是坦然。
显然,尹炳武并不知,这卷宗被人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卷宗现在在自己手上,到时候别人可以说这卷宗是被他给动了手脚的,苏轻脸色大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内卫里面竟然会有潮清堂的内鬼,他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这潮清堂到底什么来头,也好在对方要报复他的时候有个底。
可眼下看来,潮清堂绝不简单,竟然渗透到了内卫内部,难怪那李成九能够进到诏狱中,然后再光明正大地出来呢。
同时,苏轻也有些疑惑,李成九去诏狱做什么?就为了显示潮清堂的厉害?
诏狱中关押的大多数是一些犯事的朝臣,李成九进诏狱里,肯定不是为了显示潮清堂的厉害,八成是为了见某个朝臣。
想到这里,苏轻倒很想知道,李成九进诏狱里,是为了见谁?
就在苏轻思索之间,受不了重刑的胡赖二人,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了。
护卫们便将二人再次带来了这凉亭里。
只听胡赖先说道:
“郡主娘娘…我们招了,其实他们就是想进来偷点东西的,看到郡主娘娘容貌甚美,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才会对郡主娘娘你起了邪心,望郡主娘娘饶小人二人一命。”
怀姝郡主听了这话,气得满脸涨红,冷然说道:
“混账东西!真是不知所谓,毫无教养的猪狗畜生,你们当皇家威严是假的吗?”
“胆敢对本郡主不敬,砍你们的头都算是仁慈,还想让本郡主饶过你们!”
看着怀姝郡主娇怒的样子,苏轻也跟着有些气恼,盯着胡赖二人,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狠狠严惩这二人了。
沉默了片刻后,看到胡赖已经被怀姝郡主所言吓得浑身颤抖了,便说道:
“饶你们一命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得说真话,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们的命。”
怀姝郡主闻言,回首疑惑地看着苏轻,又不满地娇瞪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不该放过二人的。
苏轻则回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安抚她,怀姝郡主被他的眼神所迷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等着他接下来如何解释了。
胡赖二人一听自己可以逃过一命,便再不敢迟疑:
“求公子明鉴,我们二人所说,已经全部都是实话了!”
苏轻闻言,俊容冷然,呵斥:
“胡说!到现在你们两个还不说实话,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若再不说实话,那就只能拉去砍头了!”
这话一出,胡赖二人吓得急忙磕头,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来历。
苏轻则再次呵斥:
“够了,一人一人说,我问你,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眼看苏轻在问自己,胡赖便立马回道:
“回公子,小人其实是潮清堂的人,奉了香主的命令,来盯着公子你的。”
苏轻闻言,眼神一闪,心道果真如此,还真是让他猜对了。
迟疑了一会后,接着问道:
“潮清堂是做什么的?你们香主又是谁?住在何处?”
胡赖为了活命,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一五一十告知了苏轻自己所知。
胡赖可以说出薛汝洁的住处,可他也不清楚,潮清堂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加入潮清堂后,每月便可领不少银子,也不用做什么,只需等着上面给他们派发任务就是。
苏轻听了,这才知道,胡赖二人不过是潮清堂最底层的普通堂众,难怪这么没有见识,也没什么胆量和勇气,更没有多少武艺。
这下苏轻倒是觉得,潮清堂名为薛汝洁的香主,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竟然派两个这样的人来盯他,还准备杀他?
不知道李成九就是他抓住的吗?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又询问了二人一些细枝末节,待得知二人知道的不多后,只得让人将二人先押下去。
150 严惩罪人待结果
庄园凉亭内。
所有人都退下后,怀姝郡主便立马拉着苏轻坐在了身边,凝视着他,问道:
“苏轻,你为何要放过这两个恶贼,你没听到,他们二人竟然想对我…对我……”
说到最后时,怀姝郡主满脸涨红,一脸羞怒。
苏轻见她如此,急忙伸出手来,抚着她的青丝,笑着解释:
“好了,怀姝,他们两个只是有这样的说法而已,并未真的对你做什么,你何必为了两个这样的小人物而羞恼?”
“至于我放过他们?那是你不知道,我打算怎么狠狠严惩他们,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
“你放心吧,我会让他们知道,对你有半分亵渎之心,会有怎样的下场,这一辈子都将活在噩梦当中。”
感受到苏轻对自己重视,怀姝郡主眼眸轻闪,看着苏轻好一会后,忍不住主动靠近了苏轻怀中,又娇嗔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得好好严惩这两人才行……”
温香软玉在怀,苏轻自是满口答应,又立即转移话题,只说一些温馨暖心的话。
二人依偎在一起,看着花园中的花,很是温馨欢快,怀姝郡主又命人上了精致的饭菜,二人在花园中温情地用了午膳。
待到了午后,苏轻还记着有事情要办,心中虽十分不舍,可也得和怀姝郡主分开。
怀姝郡主亦是依依不舍,可她也知道,自己留不住苏轻,便告知苏轻,这庄园是她的置办的,庄园内的人都是忠心于她的,让苏轻有空便可来这里。
苏轻知道她的心意,是想着二人偷偷来此幽会,心中不由一荡,重重点头。
随即二人又一起乘坐马车进城,快到陶府时,苏轻便下了马车,和怀姝郡主告别,又吩咐人将胡赖二人带去诏狱交给尹炳武。
进了陶府后,见到陶媤媱四女已经闲逛回来了,苏轻多少有些愧疚,装作若无其事地告知了她们,有关诏狱中的情况。
陶媤媱一听到自己父亲的情况后,激动地流下的眼泪,或许也是因为听到苏轻说,陶信顺身上受了伤,而心疼和担忧的缘故。
黄一鸾心善,急忙帮着安抚起陶媤媱来了,又说苏轻既然已经见到了陶信顺,肯定会有办法给陶信顺带去东西的,甚至搭救陶信顺出来的。
陶媤媱听后,知道苏轻一定会这么做,情绪逐渐安稳起来。
苏轻原本还想将消息告知陶夫人的,可陶媤媱却制止了他,说是由她告知陶夫人就是,也免得苏轻受陶夫人的盘问。
眼见陶媤媱有这般心思,苏轻暗暗惭愧,只得说自己等会就去诏狱见陶信顺,给他带一些吃的以及衣物进去。
陶媤媱闻言,立马便吩咐人去办,没一会便有了不少吃食以及防寒保暖的棉衣棉裤等。
苏轻看着一堆的东西,哭笑不得,只得告知陶媤媱,自己并不能带如此多的东西进去,最多能带一件衣物,几口吃食。
听到苏轻的话后,陶媤媱满是自责,便精挑细选起来,最终只留了一份吃食和一件衣物。
苏轻带着这两样东西,再次来到了诏狱中。
先将吃食和衣物不动声色地给了陶信顺后,苏轻来不及多说,就去见尹炳武了。
毕竟胡赖两人的来历,他还得明说,另一个是有关潮清堂卷宗缺失,他也得向尹炳武说清楚。
再次来到尹炳武所在的临时办公房,只见尹炳武笑呵呵地向他招手:
“苏轻啊,你这也太厉害了,才来第一天,就抓住了潮清堂两人,了不得,本官都不知该如何夸赞你了。”
苏轻听了,立马笑着回道:
“大人言重了,属下也没想到,潮清堂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属下的来历,还派了两人盯着。”
听到苏轻话中有话,尹炳武挑了挑眉头,询问:
“怎么?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轻便将潮清堂的卷宗拿了出来,翻到了缺失的部分后,递给了尹炳武:
“大人请看,这里很明显就缺失了一部分,想必这一部分的内容,肯定记在了潮清堂的真正来历,不过却被人给拿走了。”
尹炳武一边听,一边翻看卷宗,发现正如苏轻所言后,脸色大变:
“这…这…怎么会这样?这卷宗可一直未曾动过,怎么会少了一部分?”
苏轻见状,内心一动,问道:
“大人,能够拿到这卷宗的,有什么人?”
尹炳武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有很多,包括本官在内的所有长官都可以查阅,还有负责看守卷宗的人。”
苏轻闻言,跟着皱眉,如此说来,能够拿到卷宗并且动手脚的人,可就多了。
想要知道是谁动得手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后,苏轻又问道:
“大人,李成九来咱们诏狱,到底是为何而来?”
一听苏轻问起这个,尹炳武直皱眉头:
“本官也不迟,现在还在审问李成九呢,李成九坚信潮清堂的人会来救他,竟然不论什么酷刑,都咬牙坚持,问什么都不说。”
这个结果,苏轻并不觉得意外,如果李成九真的轻易就说出缘由来,恐怕有关潮清堂的卷宗,也不会缺失关键地方了。
想了想后,苏轻告知了尹炳武用不睡觉的折磨方式,让李成九开口。
尹炳武听了,则惊诧地看着苏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逼供方式,微微思索后,就知道这种办法的厉害之处了。
虽然用的时间有些长,也很温和,可尹炳武也知道,一个人如果不睡觉,肯定是做不到的,到时候肯定无比的煎熬。
回过神来后,立马采纳了苏轻的逼迫方式,当即开始对李成九实行。
苏轻见他采纳了,也松了一口气,知道接下来只要等着结果就是。
同时,苏轻请示尹炳武,对胡赖、葛勇二人的折磨交给他来办。
尹炳武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将这个要务交给了苏轻来办,毕竟胡赖二人是苏轻抓回来的,惩罚二人的事情,交给苏轻去做,自然是可行的,没人敢说三道四。
当即,苏轻便告退,去将胡赖二人提了出来,吩咐人将二人上衣扒开,再用小刀一刀刀地在二人身上划。
胡赖二人也没想到,苏轻饶了他们的命,却没有饶过他们的罪过,
知道二人对怀姝郡主有不敬之心,苏轻更为气恼,让行刑的人慢慢折磨二人,每日两遍。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胡赖二人可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每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整日都是昏迷的状况。
二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苏轻如此冷漠无情,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翻墙进那庄园的。
眼看着胡赖二人已经接受该有的严惩,苏轻便放心地离开,再次去见了陶信顺。
对陶信顺嘘寒问暖了一番,又交谈了许久后,苏轻便开始在诏狱里寻找,‘可疑’之人来。
虽然再等两三天,李成九肯定会招,但苏轻还是打算有自己的判断。
经过一番了解,苏轻这才知道,眼下诏狱中,关押最大的官,是内阁的一位阁老,名宋志棠,曾掌户部。
因为户部亏空巨大,有御史弹劾他,说皆因是他这个户部尚书中饱私囊,贪污才导致的。
后来,景和皇帝便派了人查了查,在得到确凿证据后,将宋志棠给关押在了诏狱中。
这一关,就是十五年,十五年前的内阁阁老,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散发臭味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指认,苏轻还会以为自己听错看错了。
除了宋志棠这个内阁阁老外,其余的就没几个大官了,陶信顺这个三品的副都御史,反而算是为数不多被关押在诏狱中的三品以上大员了。
至于三品之下的官吏就多了,苏轻也只是稍稍了解了一下,并没有一一去记。
而经过了解后,苏轻觉得,李成九进去诏狱中最大可能就是为了宋志棠而来了。
毕竟其他的人当中,苏轻不觉得,潮清堂会为了他们冒如此大险。
如此,接下来的几天里,苏轻便默默地关注起宋志棠来。
却发现宋志棠在诏狱中,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每日吃的饭菜,比其他的犯人不知好了多少,而且还住在一间干净的牢狱里。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苏轻觉得,宋志棠是有问题的,他看到的其他的犯人,可都没有宋志棠这样的待遇。
苏轻原本想着去询问尹炳武的,可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知肯定是有人打过招呼的,说不定尹炳武就是其中一个。
如果冒失的去询问,恐怕会引起尹炳武的怀疑,眼下苏轻还在为搭救陶信顺而努力,不想这会就成为尹炳武怀疑打压的目标。
与此同时,苏轻还开始安排有关揭举禄王府‘谋反’的事情。
原本他不打算去做这样一件事情了,可看到怀姝郡主雀跃的样子,苏轻不忍心让她伤心和失落。
平日里,一大早苏轻出门,先是安排一些事情,又去和陶信顺交谈几句,接着默默关注宋志棠的举动。
午后,有时怀姝郡主会来找他,二人便去城外庄园温存,直到太阳落山。
到了晚间,苏轻便回到陶府,和陶媤媱四女一一温存,日子过得好不欢快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