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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味不强     阁品少爷txt下载     阁品少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6 见阁老事仍不明

    对于唐行让提出的察举入仕方法,苏轻听了,瞬间失去了兴致,觉得还不如当个官家少爷来得好。

    不过,苏轻也明白,唐行让是一片好心,没有急着拒绝,只说自己先考虑清楚再说。

    唐行让见苏轻虽然没有拒绝,可他却捕捉到了苏轻刚刚一闪而过的神色,明白他是不愿意的,内心微微有些失落。

    好在他也明白人各有志的道理,既然苏轻不愿意接受察举入仕的方式,他也不会强求。

    更何况,他只是四品的国子监祭酒,即便保举推荐苏轻,也不一定会被选中。

    思索了片刻后,唐行让也不再失落和纠结,就当自己从未提及过。

    ……

    在和唐行让说了一会话后,苏轻离开了唐府,让人去采买了两车礼品,坐着马车朝着孟凡昌的府邸赶去。

    之所以采买两车礼品,是因为苏秉之的嘱咐,让苏轻去见孟凡昌时,一定要恭卑和敬重。

    在没来京城之前,苏轻对于苏秉之所言,还是挺相信的,也觉得孟凡昌或许是个值得敬重之人。

    可随着他来到京城,接触到不少情况后,对于孟凡昌这个内阁次辅,已经没了半分的好感。

    因为他总觉得,孟凡昌对于苏秉之是利用关系,并没有一丝的情谊。

    这也让苏轻突然想起了陶信顺和杭冬良二人,他能够清楚感受到,陶信顺对杭冬良的‘器重’是别有用心的。

    表面上,陶信顺是杭冬良的‘恩师’,可实际上陶信顺是把杭冬良当做政治投资来看待的,或许还想让杭冬良当他的女婿。

    想到这里,苏轻内心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和陶媤媱有婚约在先,可陶信顺却故意忽视,准备将陶媤媱嫁给另外的人。

    一想到这里,苏轻内心突然升起了不少阴霾,只觉得不该去救陶信顺。

    不过,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陶媤媱娇艳绝美的容颜,也想起了陶媤媱对他忠贞不渝的心意。

    这让苏轻瞬间又感觉惭愧不已,原本动摇的心思,也在这瞬间沉稳了下来,不再有其他想法。

    就算陶信顺心思不纯,可看在陶媤媱的面子上,苏轻还是打算去努力搭救一番,若实在无法,他也无能为力了。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之时,孟凡昌的府邸也到了。

    苏轻下了马车,叫下人递了苏秉之的名刺进去。

    不一会,便有孟府的下人,热情请苏轻进府:

    “苏公子里面请,老爷已经在客厅等待了。”

    苏轻听了,明白孟凡昌这不过是表面功夫,也不觉得有多惊诧。

    来到客厅,便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着玄青色长袍坐在上首,脸白正阔,一脸正气之像,而且还带着几分和蔼可亲的样子。

    苏轻猜测,这人就是孟凡昌了,进了客厅,便客气地请礼:

    “晚辈苏轻,见过孟阁老,您万福安康。”

    孟凡昌似乎刚刚看到苏轻进来一样,急忙起身,笑呵呵地拉着苏轻,仔细地打量着,又夸赞道:

    “哎呀,秉之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可谓是一表人才,龙姿凤采,风流神韵,难得难得,快请坐。”

    苏轻眼见他对自己如此客气又夸得自己没边了,不像是虚假做派,心里一时间倒有些迟疑起来。

    须臾,反应了过来,急忙回应:

    “阁老谬赞,言重了,晚辈在您面前,哪算的上是龙姿凤采,您才是真正的明德惟馨的高尚之人,晚辈即便拍马也不及的。”

    孟凡昌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能如此谦虚,精通世事,难得难得啊。”

    见苏轻依旧站着,便再次请苏轻入座,又让人倒了茶水来。

    苏轻喝了一口茶后,便说明来意:

    “阁老,晚辈此来,是替家父向您问好,顺便来看望您,还带了一些不像样的礼品来孝敬您,只望您不要嫌弃就是。”

    孟凡昌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难为你父亲有心了,还记挂着老夫……”

    接着,孟凡昌便向苏轻问起了苏秉之夫妇的情况,拉了一回家常,又夸赞了苏轻几句。

    到目前为止,苏轻倒没有看出孟凡昌对他们苏家有多少虚情假意,多数情况下,皆是真心问询和关心。

    又问了苏轻入京后住什么地方,下人仆人可还安妥等等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这让苏轻心中倒是开始迟疑起来,心里想着,难道他猜测的是错的?孟凡昌对苏秉之这个得意门生,是真心对待的?并不是利用关系。

    想到这里,苏轻眼神微闪,试探着说道:

    “阁老,想来您应该知道了,都察院里一个监察御史,名为程克山,他打着去巡视的名义,背地里却搜集了我和家父的不少罪证。”

    “甚至以此来要挟家父,写一份关于阁老的罪名,还好后来化险为夷,程克山自己屁股都不正,才让我们苏家渡过了一劫。”

    听苏轻说起此事,孟凡昌态度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变化,可苏轻却还是捕捉到了。

    “这件事情,老夫也有过失,应该早些提醒你父亲的,老夫听到这事时,你们苏家已经安然渡过了这次劫难,不然老夫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只听孟凡昌满脸愤慨地说道。

    又接着继续说道:

    “眼下这个程克山正关押在刑部大牢内,老夫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真是无知无畏,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轻听了,觉得孟凡昌的态度没问题,可说话的语气总归是怪怪的。

    如果不仔细品味,根本察觉不出来。

    不过,表面上孟凡昌还算是支持他们苏家的,而且还说不打算放过程克山,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轻自然也无话可说了。

    并且还得感激孟凡昌的仗义执言:

    “多谢阁老的支持,晚辈铭记此恩。”

    孟凡昌则眯了眯眼睛,笑着摆手:

    “客气了,此事说来和老夫就有关,若非程克山心术不正,一心想着迫害你父亲来陷害老夫,可能老夫入狱了都未必知晓是谁要害我。”

    苏轻闻言,内心一动,追问道:

    “阁老的意思?程克山是受人指使?”

    孟凡昌眼中闪过几分光芒,朝着苏轻点了点头:

    “没错,程克山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他自是受人指使的,而这个人,必然是都察院内的高官,肯定和老夫不对付。”

    虽然孟凡昌没有点名道姓,可苏轻却也明白,孟凡昌说的都察院高官,恐怕只有左右都御史了。

    毕竟也只有左右都御史可以和孟凡昌这个内阁次辅掰一掰手腕。

    苏轻并不知道右都御史是谁,可他却知道左都御史常拯,是秦贵士的拥趸。

    如果说指使程克山的人,是都察院内的高官,而且对孟凡昌充满敌意,那么左都御史常拯,恐怕就是最佳人选了。

    想到这里,苏轻突然又想到,常拯是秦贵士一派的人,对孟凡昌自然是有敌意而没有任何好感的。

    那么作为直系下属副都御史陶信顺,私下里和孟凡昌相交密切,常拯心中不满的同时,将他们相交的情况通禀给秦贵士听也就正常了。

    如此一来,陶信顺因为一张字画而入狱,也在情理之中了。

    真正的缘由,其实还是孟凡昌和秦贵士之间的冲突和摩擦。

    想到这些,苏轻便接过话问道:

    “阁老,不知您可知都察院的副都御史陶信顺?”

    孟凡昌听了,皱眉点头:

    “自然知晓的,你问他做什么?”

    苏轻便说明缘由:

    “阁老不知,陶大人其实是晚辈的岳父,只是我和他女儿还未完婚。”

    孟凡昌挑了挑眉头: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老夫怎么从未听你父亲提及过?”

    苏轻回道:

    “我们两家的婚事,其实也不过是口头约定,家父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故此才未告知阁老。”

    孟凡昌又皱了皱眉头:

    “若是如此,那你是想搭救他?”

    苏轻点头后,问道:

    “阁老,晚辈只想问您一件事情,有关您和我岳父私下相交的事情,您可知已经传开了?”

    这话让孟凡昌脸色微变,惊疑地看着苏轻,反问:

    “此话怎讲?”

    苏轻见他神色不对,猜测他并不知情,便将自己从毕忠文那里得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孟凡昌听了,满脸凝重,皱眉思索了好一会,这才说道:

    “若是如此,还真有可能,你若不说,老夫根本无从知晓,原来此事早就传开了。”

    这话让苏轻听了,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孟凡昌的意思,他并不知道有人将他和陶信顺私下相交的事情传了出去。

    可是按照毕忠文所言,这事已经在大臣们之间传开了,孟凡昌作为当事人,怎么会不知?

    这种奇怪的情况,让苏轻内心很是惊疑,不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而且他内心此刻也有些凌乱,头绪有些复杂,一时间理不清楚。

    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孟凡昌确实和陶信顺有相交,而且相交密切。

    迟疑了好一会,苏轻明白,眼下猜测再多也无用,必须得见了陶信顺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

137 复添劲敌欲探狱

    孟凡昌的态度,让苏轻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定,不确定毕忠文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不过苏轻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知道再多的猜疑也没用,待见到陶信顺,一切应该就清楚了。

    随即苏轻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罪证交给了孟凡昌:

    “阁老,这是家父让晚辈给您带的东西,还请您收好。”

    孟凡昌眼神一亮,立马接了过来,他早就从苏秉之的书信中,得知了此前金叶子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太过于隐秘和重要,苏秉之没有急着将罪证送给孟凡昌,并且苏秉之也借用了苏轻的话,提醒孟凡昌即便拿到罪证也不能立即展示出来。

    孟凡昌得到这一情况后,十分激动,可苏秉之的提醒,也让他逐渐平静下来,静待苏秉之什么时候派人将秦贵士的罪证交到自己手中来。

    这时看到苏轻拿出了这份罪证,孟凡昌自然十分惊喜,接过之后便立马打开看了起来。

    待看到手中的证据确证无疑后,孟凡昌满脸的喜色,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看着苏轻笑道:

    “真是难为你们父子有心,有了这份罪证,老夫就有足够大的把握将秦贵士赶下台,朝堂上总算要清明了,天下百姓总算不用受奸佞迫害了。”

    说着孟凡昌朝着苏轻拱了拱手:

    “老夫再次替天下百姓多谢你们父子,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突然又想起什么,孟凡昌眼神微闪,盯着苏轻问道:

    “听你父亲说,这金叶子上的罪证,还是你发现的?”

    苏轻不敢承他的礼和情,急忙往旁边欠了欠身子,又谦虚地回道:

    “晚辈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罢了,这事全部都是我父亲在做的。”

    虽然眼下看来,孟凡昌对苏秉之似乎并无什么利用之心,可苏轻内心却依旧觉得,孟凡昌并非什么善类,故此不敢对他说太多的真话。

    孟凡昌听了,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苏轻的话,又向苏轻说起了秦贵士的种种恶和奸。

    但他说得很是笼统,虽然听起来似乎是秦贵士的错,可却都只是口头上的指责,根本算不得真正‘实锤’。

    苏轻心里本就对孟凡昌有所防范,听他如此说秦贵士,便只觉得孟凡昌是故意放大秦贵士的恶,来凸显他自己的‘善’。

    不过,苏轻明面并不会直接点出来,相反面露愤慨之意,附和着说应该立马除掉秦贵士。

    孟凡昌见苏轻很是‘上道’,对苏轻多有夸赞,又留苏轻在府上用晚膳。

    苏轻则借着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婉拒了,还说孟凡昌是阁老,自己并没有资格和他一起用膳,待日后让苏秉之来赔罪了。

    孟凡昌则再三挽留,可见苏轻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说,只让苏轻有空多来他府上,若是碰到什么困难,直接来找他就是。

    但苏轻却能够明白,孟凡昌只不过是客气话,并不当真。

    恭敬行礼后,苏轻缓缓离开了孟府。

    目送着苏轻离开,孟凡昌眯着眼神,脸色平静,也不知对苏轻是怎样的评价。

    ……

    ……

    离开孟府后的苏轻,坐在马车内,思索着自己所得。

    虽然表面上孟凡昌对他很客气,也表明对秦贵士的痛恨以及态度。

    可苏轻却并未改变自己对他的看法,反而觉得自己此前的看法是被验证了。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苏轻已经将孟凡昌当做了第二个敌人。

    相比起秦贵士这样明面的上的奸恶之人,苏轻觉得,孟凡昌这样隐藏极深之人,才最难对付。

    最主要,苏秉之将孟凡昌当做了恩人来看待的,想要说服苏秉之放弃对孟凡昌的信任,肯定很难。

    如此苏轻心中又多了几分深沉的思绪,还没找到对付秦贵士的办法,却又多出了一个孟凡昌,更加让苏轻的情绪陷入低谷了。

    但即便再怎么困难,苏秉之已经在局中,没有退缩的可能,只能一步步往上走了,要么就直接放弃一切。

    深吸一口气后,苏轻眼神微闪,放下了对孟凡昌的思索,开始想着如何接触尹炳武来了。

    虽然从伍永尚口中得知了尹炳武的住处,但苏轻明白,自己不能直接去见他,得另辟蹊径才行。

    想了想后,苏轻有了一个主意,准备装作有重大冤屈之人,去找尹炳武申冤。

    这样虽然还是有些牵扯,但已经比直接去见尹炳武好多了。

    既然需要有冤屈,就必须得装得像样一些,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尹炳武等人识破。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暂时想不到太好的办法,只得先回陶府考虑清楚之后再说。

    回到陶府后,陶夫人已经知道苏轻他们住进来的消息了,正拉着黄一鸾她们在后院说话。

    苏轻来到后院时,众人目光都来到他身上,陶夫人依旧如初次见到苏轻一般热情,只将苏轻当做自己亲子侄来看待。

    对苏轻一番寒暄问暖,又仔细打量了苏轻一会,接着问苏轻这日都去做什么了,可有累着渴着。

    一边问一边让丫鬟给苏轻送茶水来,又说当年苏轻小时候,她就见过还抱过,如今一下子就长大成人了。

    苏轻不好违抗,只得受着,一边使眼色向陶媤媱求助。

    陶媤媱会意,抿嘴偷笑不已,不过还是和黄一鸾一起替他解了围。

    由黄一鸾她们留下继续陪陶夫人说话,陶媤媱则和苏轻‘逃离’了出来。

    来到外面游廊上时,陶媤媱看着苏轻窘迫的样子,轻笑不已:

    “咯咯咯,苏郎,你别见怪,我娘她就是太喜欢你了……”

    苏轻听了,幽幽地问道:

    “是吗?按理说陶伯母不该对我如此客气的啊。”

    陶媤媱则继续抿嘴笑道:

    “只是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她其实做梦都想替我爹生一个儿子,只可惜,生下我之后,娘她就一直怀不上了。”

    苏轻听了,内心一动,问道:

    “那你可有庶出的姐妹兄弟?”

    陶媤媱点了点头:

    “自然有的,我还有一个妹妹,眼下正在府中,是我爹一位妾室所生,你要见一见吗?”

    苏轻知道,在这个时代,嫡子庶子,嫡女庶女的差别很大,在家中庶子、庶女基本没什么话语权也没什么存在感,除非没有嫡子嫡女。

    微微迟疑一下后,苏轻急忙摇头:

    “不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说着,立马转移话题:

    “媤媱,我准备装作有重大冤屈,借此去接触尹炳武,你可有什么好想法?”

    陶媤媱对苏轻的解释并没有怀疑,在她看来,苏轻自然不可能对自己的庶妹有多感兴趣,多半是因为客气才询问的。

    又听苏轻询问她的想法,陶媤媱内心瞬间有些欣喜,急忙思索起来,生怕自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让眼前的郎君失望了。

    更何况,她知道苏轻要去接触尹炳武,是为了见她父亲陶信顺,故此也十分郑重和严肃地思索起对策来。

    “既然借申冤去找他,我觉得,苏郎你可以装作家中田产被人霸占了,对方来头势大,你四处状告无门,才去找内卫申冤做主。”

    没一会,陶媤媱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来,睁大眼眸凝视着苏轻说道。

    苏轻听了,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行,内卫接手的案子,一般都涉及权贵,如果对方不是权贵,肯定不会引起内卫注意。”

    “况且,霸占田地的事情,恐怕时有发生,内卫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关心的。”

    陶媤媱蹙了蹙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后,说道:

    “那就只能说某个权贵家中蓄意谋反了。”

    这话让苏轻眼神一亮,盯着陶媤媱,笑道:

    “哈哈,这个办法好,不过凭空诬陷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咱们既要将事情弄得像真的,却又不是真的……”

    “媤媱,快带我去书房,咱们仔细商议一下。”

    话还没说完,苏轻便拉着陶媤媱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完善这个办法。

    陶媤媱此刻却是内心轻跳,美眸一眨一眨地凝视着自己的爱郎,眼中一阵柔情蜜意。

    听到苏轻竟然要拉着她去书房商议对策,这时候的陶媤媱,内心十分欢喜和激动,甚至忘了告知苏轻她的书房在何处了。

    还是突然感觉苏轻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府内乱走时,陶媤媱才惊醒过来,双颊通红着指引苏轻去了正确的方向。

    苏轻这时也回过神来,忍不住轻声责怪道:

    “媤媱你在想什么呢?让我在这里瞎转了许久……”

    听到自己爱郎的责怪,陶媤媱芳心微颤,自责地回道:

    “对不起,刚刚我…走神了…忘了告知苏郎你正确位置。”

    苏轻听了这话,停下脚步,注视着陶媤媱,见她低着头,似乎很是自责,心中倒是惭愧起来,急忙安抚了一句,又问陶媤媱为何会突然走神。

    陶媤媱则缓缓抬起头,脸上一阵幸福神色,贴着苏轻耳边说起了她走神的缘由。

    说完后,便立马羞赧地朝着前面而去,似乎生怕被人看到一般,走得也有些快。

    只留苏轻一人在原地怔然,看着陶媤媱秀美的身影,苏轻内心一阵火热,反应过来后,急忙追了上去。

138 娇媱献策受虚心

    书房内。

    随着一阵轻微的喘息声落下,只见陶媤媱面色红润,美眸迷离,轻张檀口,微吐兰息。

    娇艳而绝世的容颜,此刻看起来极为诱人和好看。

    雪颈处也微微有些乏红,还留下了两个红红的印记。

    感觉到苏轻的手似乎在往某处侵袭,陶媤媱急忙红脸央求:

    “好郎君,快些住手…等会她们来了…还有外头也有人呢……”

    苏轻听了这话,眼底火焰瞬间消失,变得满脸柔情起来,急忙松手,又给陶媤媱整理了一下衣裙后,在她耳边轻声告罪。

    这告罪反而让陶媤媱脸颊更为通红了,忍不住娇嗔了苏轻一眼。

    这眼娇嗔,可谓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让苏轻内心原本熄灭的火再次烧了起来。

    好在苏轻这时候明白,眼下还不是和陶媤媱温存的时候,便立马克制住内心的躁动,再次在陶媤媱耳边说了一句闺房蜜语,便立马离开了陶媤媱身边。

    眼见陶媤媱满脸羞红,苏轻立马转移话题:

    “好了,媤媱,咱们还是想想刚刚说过的事情吧,应该如何制作假的大案子出来。”

    陶媤媱一边红着脸,咬着银牙,一边将刚刚苏轻说得极为羞耻之语放在了心底处。

    又在心中暗暗责怪苏轻,明明就是苏轻自己突然变得兽心大发,反而怪起她来。

    过了一会,总算平静了心绪,可以和苏轻正面对话了。

    又感觉自己身前的衣物似乎有些单薄,陶媤媱便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将紧致的身子彻底遮盖住,这才蹙眉思考起苏轻说的办法。

    “媤媱你可知,京城中,有哪些王公勋贵?”

    就在这时,苏轻正色地问道。

    陶媤媱听了,苦恼地摇头:

    “我也不知,只听说过庆王府、禄王府,其余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一听陶媤媱说起禄王府,苏轻眼神微亮,他想到了此前从怀姝郡主口中得知的情况。

    禄王是她们庆王府的死对头,那个蟊贼毛文七,十有八/九就是禄王府派去的。

    苏轻将怀姝郡主当做了朋友,而且听唐行让说起,此前朝会上,是庆王亲自替他们父子说的好话。

    既然禄王府是她们庆王府的敌对,而庆王又替他们父子站台,眼下正好又需要制造出一个假大案来,禄王府就成了苏轻的目标。

    “嗯?苏郎,你准备拿禄王府……?”

    陶媤媱感知到了苏轻情绪的异常波动,疑惑地问道。

    苏轻则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还得多谢你提醒,否则,我还真就忘了这个禄王府了…”

    陶媤媱听了,眨了下美眸,接着问道:

    “苏郎,你和禄王府有过节?”

    苏轻看着她,心下有些迟疑,纠结要不要将他和怀姝郡主的事情说出来。

    突然间,苏轻看到陶媤媱眼眸中清澈见底的样子,似乎没有一丝的杂质,内心一阵轻颤,满心的惭愧。

    随即毫不迟疑地告知了陶媤媱,有关怀姝郡主的事情。

    陶媤媱听了,满脸诧异,她没想到,苏轻竟然还能认识郡主,还是庆王府的郡主。

    惊诧的同时,陶媤媱也微微有些吃味和担忧起来。

    虽然苏轻说的轻松和明了,可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爱郎,陶媤媱觉得,任何女子看到他,恐怕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更何况,苏轻和怀姝郡主之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以她一个女子的感知,已经能够猜到,怀姝郡主恐怕对苏轻并不是简单的情谊了。

    想到这里,陶媤媱嘴唇嗫嚅着问道:

    “苏郎…怀姝郡主她,可对你有其他的要求?”

    苏轻听后,立马就明白了陶媤媱的心思,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抱了抱她,又安抚道:

    “媤媱,我和怀姝郡主之间清清白白,况且,人家可是郡主,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上次只是偶然相遇,后来她回京时,都没跟我说,就不告而别了,你就别多心了,此生我有你们几个,已经心满意足了。”

    陶媤媱听着这番解释,芳心都快化了,其实她并不在乎苏轻拥有多少红颜,她更在乎的是,苏轻对她的态度。

    眼见苏轻为了怀姝郡主,而向她耐心柔声解释,她心里颤动不已,哪里还会说其他的,轻轻‘嗯’了一声后,便紧紧贴靠着他。

    苏轻见她对自己十分依恋,原本想着松开她说正事的,可却又不忍心让她离开自己怀抱,想了想后,还是轻抱着她,在书桌后坐了下来。

    又接着说道:

    “既然有了目标,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让禄王府和造反沾边了……”

    陶媤媱靠在苏轻怀中,凝视着他,又听着他说话,内心十分安宁,也跟着思索起来。

    不一会后,陶媤媱想到了什么,便说道:

    “苏郎,要造反,无非就是兵马权势,想来禄王府权势是人尽皆知的,那么就只剩兵马了。”

    “如果在禄王府里发现了大量的私兵,亦或是兵甲会如何?”

    苏轻听了这话,惊喜地说道:

    “自然是大谋逆之罪,不过,我不过是借由去见尹炳武,不需要太多兵甲,哈哈…媤媱你真是太聪慧了。”

    说完,苏轻忍不住在她洁白螓首处啜了一下,陶媤媱则满脸通红,神色却极为甜蜜和羞赧。

    原本想嗔怪苏轻一句,可看到他满脸欣喜的样子,陶媤媱便也不再多言,心里却如同灌了蜜糖一般,檀口内都是甜丝丝的。

    就在这时,苏轻依依不舍地将陶媤媱放下,又轻柔说道:

    “好了,媤媱,我该去布置了,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我就可以接触到尹炳武。”

    “只要能接触到他,总会有办法套出一些消息,甚至可以跟着混进诏狱内去的,你就安心在家等着。”

    陶媤媱内心也极为不舍,恨不得时刻和自己爱郎厮守在一起。

    可她也担心自己的父亲,眼见苏轻要出门替自己父亲奔走,陶媤媱主动凑了上去,又羞赧地回道:

    “嗯,我在家等你回来,苏郎你自己也要万分小心,切莫急躁和莽撞,爹爹被关押也有两个多月了,不急于一时。”

    虽然陶媤媱内心担忧陶信顺,可自从见到苏轻后,她自然更为在意苏轻了。

    苏轻没想到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也会有如此主动的时候,内心颇为惊喜,知道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在改变着她的举动。

    怔然半响后,苏轻忍不住再和陶媤媱温存一会,这才转身离开。

    ……

    ……

    出了陶府,苏轻便准备去铁匠铺定制一些普通兵器和盔甲来。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让禄王府倒霉,只是借机接触尹炳武而已,故此也不打算要多少兵甲。

    就在他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苏轻公子,我家郡主有请。”

    苏轻听了,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容貌端正的王府侍女正在他身后请示。

    心下一动,往前方看了一眼,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苏轻知道,定然是怀姝郡主了,因为他也不认识别的郡主。

    他刚刚还在府中向陶媤媱承诺,他和怀姝郡主清清白白,没想到转眼间,怀姝郡主就亲自来找他了。

    这让苏轻突然十分心虚,内心一阵轻跳,下意识往陶府看了一眼,见陶府大门紧闭,没有人看到,这才心下放松了不少。

    迟疑了好一会,苏轻才跟着这侍女来到了怀姝郡主的马车旁边,并且恭敬行礼:

    “苏轻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马车的车帘被打开,露出了怀姝郡主娇美的玉容,又见她娇斥道:

    “站在外面请礼算什么,快上来!”

    苏轻听到这近乎命令般的口吻,内心再次轻跳,又急忙弓腰:

    “郡主千金之躯,我不过是一介白身,如何能和郡主同乘一辆马车……”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竟然从马车走了出来,娇声道:

    “苏轻,你是不是不认识本郡主了?”

    “哪来这么多臭规矩,当初你…你那样对本郡主,你都忘了,如今倒是变得疏远了…哼…”

    最后一声轻哼,让苏轻内心跟着一阵轻颤,脸上有些委屈和迷茫,他不明白怀姝郡主说的那样是哪样。

    眼见苏轻依旧不为所动,怀姝郡主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苏轻,你是不是准备赖账?你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如果你想赖账,就当我看错了你,咱们俩此后再无瓜葛,如果不想赖账,现在就上来!”

    苏轻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只得回道:

    “我自然不会忘记对郡主的承诺……唉,我上去就是。”

    说完,苏轻只得躬身走了上去。

    怀姝郡主则站在马车前,拦住了去路,苏轻上去后,和她几乎是贴靠在了一起。

    这让怀姝郡主突然俏脸通红,故作镇定地在苏轻嗅了嗅,又急忙转身进了马车,一边还娇嗔道:

    “哼,我当你为何如此疏远本郡主了,原来是遇到自己的娇妻了,有了俏佳人,如何还能记得我……”

    苏轻跟着她进了马车内,发现马车里还挺宽敞的,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听到怀姝郡主带着醋意的话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139 爱意浓厚重阻隔

    听到怀姝郡主带着醋意的话语,苏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了,愣神地站在了原地。

    怀姝郡主则冲着他娇嗔道:

    “傻愣着做什么,快些坐下来,难不成你要站着和本郡主说话吗?”

    苏轻听后,反应了过来,看了看怀姝郡主后,迟疑了好一会,才在怀姝郡主对面坐了下来。

    怀姝郡主则一直凝视着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上逐渐开始有些乏红了。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车厢里一片沉寂,可却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二人之间流淌。

    这时怀姝郡主突然迟缓地说道:

    “你…来京后,为何不来找我?”

    说完这话时,怀姝郡主眼底闪过几分惊慌,再不敢直视苏轻,而是微微低头,显得有些羞赧。

    苏轻则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说道:

    “回郡主,上次郡主你不辞而别,我便以为……”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瞬间抬首,瞪着苏轻:

    “你…你是怪我没和你道别?”

    苏轻见她俏脸微红,眼神微厉,心下轻跳,下意识摇头:

    “不是…我…是因为进京后我便遇到了不少麻烦事情……”

    说着,苏轻暗暗稳定了心神,告知了怀姝郡主自己遇到的种种麻烦。

    怀姝郡主听到苏轻说他差点死在马车撞击之下,瞬间变得担忧和愤慨起来。

    待苏轻说完,怀姝郡主便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人是谁?竟然敢如此来算计你?告诉我,本郡主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苏轻感受到了怀姝郡主对自己的关怀心意,也能够明白,怀姝郡主的这种关心并非普通朋友之间的情谊。

    不过,苏轻知道自己和怀姝郡主身份差距巨大,而且苏秉之也曾警告过他。

    所以即便知道怀姝郡主对自己有意,苏轻也只得装糊涂。

    又轻笑着回道:

    “多谢郡主关心,这件事情,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现如今那个算计我的纨绔少爷,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了,就算是他爹同样也被关进大牢里了。”

    怀姝郡主闻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接过话道:

    “哼,你现在连这些都不愿跟我说了是吗?”

    说完,怀姝郡主别开脸来,似乎有些生气了。

    苏轻见状,哭笑不得,想着要劝慰,话到口边还是放弃了。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过了一会后,苏轻深吸一口气,再次感激道:

    “多谢郡主替我们父子向你父王美言,这份恩情,我们父子铭记在心,他日定有回报。”

    怀姝郡主此时内心却十分委屈,她原本以为,自己生气时,苏轻肯定会来宽慰哄劝她的。

    却没想到苏轻根本没有这么做,反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来。

    待听完苏轻所言,怀姝郡主猛然转首,紧紧注视着苏轻,眼眸里出了一丝水雾,说道:

    “现在在你心里,对我就只有恩情了吗?你忘了,此前对我做过的事情了?”

    苏轻看着她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又听她再次提及自己对她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苏轻又十分疑惑。

    回想起和怀姝郡主的相识后的种种,苏轻并未发现自己有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想到这里,苏轻跟直接地问道:

    “郡主,你说的什么意思?可否说明白一些,我……”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已经扑进他怀中,开始哽咽哭泣起来。

    苏轻被她这一大胆的举动,心下一惊,内心也跟着在猛跳,身体紧绷,手也不知该往何处放。

    “呜……你自己对我做过的事情就忘了……上次,毛文七突袭时,你…你还压在我身上……”

    怀姝郡主一边哭泣一边说起了缘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十分小,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一般。

    可她眼下正贴靠在了苏轻怀中,即便说得再小声,苏轻也能听到。

    待明白怀姝郡主说的缘由后,苏轻脸上出现了一阵苦笑,无奈地解释:

    “郡主,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将郡主你扑倒在地,若是不这么做,郡主你恐怕会被毛文七刺中要害了……”

    怀姝郡主闻言,嘴角一瘪,娇蛮地说道:

    “哼,我不管,本郡主金枝玉叶,千金之躯,你扑倒我就算了,竟然还……还……”

    说到最后时,怀姝郡主似乎想到什么羞耻的事情,脸上一阵羞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苏轻听了,瞬间回想起此前在观塘楼雅间的事情来,当时苏轻告知到了怀姝郡主身后传来了危机,便立马将其扑倒。

    因为急着躲避危险,故此苏轻也没在意自己是按压在怀姝郡主身上什么部位了,只想着让怀姝郡主躲过危险再说。

    眼下听到怀姝郡主说得如此羞赧,苏轻这才猛然想起当时手中的感觉,似柔软而又富有弹性,这让苏轻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眼底一阵惭愧。

    “对不起……郡主,我当时…也没多想,若有冒犯,还望郡主看在我也是为了郡主安危着想,饶恕我之罪过。”

    既然知道自己确实有错,苏轻并不会逃避,只是觉得怀姝郡主不该用此来‘要挟’他。

    毕竟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是他急着将怀姝郡主扑倒在地,后果不堪设想。

    但苏轻只想着当时他扑倒怀姝郡主的情况,却未曾回想起他制住了毛文七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怀姝郡主羞赧得事情,可不仅仅是因为苏轻最开始扑倒她时的情景,更多的是,在苏轻制住毛文七之后发生的事情。

    眼见苏轻会错了意,怀姝郡主忍不住抡起秀拳捶打了一下他,羞红了脸嗔怪道:

    “哼…我说的自然不是这个,而是你…之后做的事情…你全忘了?”

    苏轻听后,怔然半响,看到她轻捶自己,苏轻才猛然想起,后来发生的事情。

    当时制住毛文七后,他也因为吸入了迷烟,昏迷倒在的地上。

    等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怀姝郡主怀中,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近了怀姝郡主的。

    而且当时情况极为尴尬,苏轻只以为自己倒下来后,就躺在了怀姝郡主身上,而且还枕在了不该枕的地方。

    当时苏轻为了避免尴尬,告罪了一声后,便立马装作无事发生,去捆绑毛文七了。

    这件事情,也被苏轻抛之脑后了,毕竟是二人之间的尴尬时刻,苏轻不想一直记在心上。

    这时候怀姝郡主的意思,却让苏轻再次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心里也在猜测,难道当时他吸入迷烟后,失去意识对怀姝郡主做了什么越格举动?

    如果是这样,难怪当时他醒来时,怀姝郡主满脸愤怒地看着他,还骂他为‘淫贼’。

    苏轻当时以为怀姝郡主骂他淫贼,只是因为他枕在了不该枕的地方,也没多想。

    直到此时,苏轻这才猛然明白,或许当时怀姝郡主的怒斥,不仅仅因此,而是有其他的缘故。

    可他努力回想了,也想不起来,自己昏迷后做的什么事情了。

    而且抓住毛文七后,怀姝郡主对他态度也如常,并未发生什么变化,苏轻便没将那尴尬时刻记在心里。

    后来怀姝郡主说自己要回京,对苏轻的态度也冷淡了起来,甚至离开时连苏轻都没有告知。

    可眼下怀姝郡主却又对他似乎很是眷恋和埋怨,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让苏轻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又感觉怀姝郡主靠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让苏轻浮想联翩,而且极为舒爽,实在是怀姝郡主的身前的峰峦比陶媤媱四女似乎更为浑圆饱满。

    可一想到陶媤媱她们,苏轻心里的刚升起了火苗,瞬间熄灭,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娶怀姝郡主回家的。

    瞬间清醒的苏轻,只得小心翼翼地告罪道:

    “郡主,对不起,当时我吸入了不少迷烟,或许做了什么大胆的举动,可那都是我无意识的,还望郡主……”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便微微抬首,凝视着苏轻,满脸凄惨地问道:

    “你…你……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看着怀姝郡主秀眉紧蹙,脸色极为哀伤,苏轻内心一阵疼惜,他很想将怀姝郡主抱在怀中安抚,可理智告诉他不行。

    深吸一口气后,苏轻狠心说道:

    “郡主,我们…是不可能的…对不起……”

    话音刚落,怀姝郡主便立即松开了他,满眼水雾,看着苏轻哭诉道: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你我身份的差距吗?”

    “我不管,就算是天大的阻拦,我也不会放弃自己想法……”

    “苏轻,你曾答应过我,要替我办三件事情,现在我提出第一个要求……”

    说着,怀姝郡主眼泪直流,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苏轻听了,怔然地看着她,久久未语。

    过了好久,苏轻这才轻叹道:

    “郡主,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都有家人,他们不可能同意你我……”

    话还没说完,怀姝郡主再次扑进苏轻怀中,痛哭流涕:

    “我不管…我只要你跟我好,就算任何反对,我都不会后悔……”

    “你知道吗,从我离开临安开始,就一直在想你,我想着遗忘你,却怎么也忘不掉。”

    “回到京城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我听人说你来京城,还以为你会来找我,可你却如此狠心…我便只能来主动找你……”

140 再纳红颜触内卫

    听到怀姝郡主真心情意,苏轻内心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接受。

    可看到怀姝郡主梨花带雨的样子,内心实在惭愧和愧疚,只得向怀姝郡主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怀姝郡主听了,眼角含泪道:

    “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能够接纳我,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哪怕我不要做什么郡主。”

    苏轻闻言,却十分的冷静,他知道怀姝郡主可不是别的什么人,不是说不当郡主就不当的。

    如果庆王知道他将怀姝郡主的心给‘偷’走了,还让怀姝郡主对他死心塌地,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说不定,不仅会连累到苏秉之夫妇,就连陶媤媱她们肯定也无法安稳。

    故此,明知怀姝郡主对自己的情意绵绵,可苏轻却不敢立即接受。

    沉默了好一会后,苏轻安抚她先冷静一些,又说明了他的担忧。

    怀姝郡主听了,则再三承诺,不会告知任何人,连她父王母妃也不会告知,这样就不会害了苏轻他们了。

    可苏轻听了,却依旧苦着脸说道:

    “郡主,咱们就算能躲一时,能躲一辈子吗?况且王爷也肯定想你嫁人了……”

    一想到怀姝郡主要嫁给别人,苏轻内心突然又变得十分失落起来,只觉得空落落的,很是难受。

    怀姝郡主眼见苏轻如此多的顾忌,满脸哀怨,心里也开始有些不满起来,她都已经这样了,可苏轻却依旧畏首畏尾,只替自己考虑,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这一瞬间,怀姝郡主心死如灰,正准备冷然回斥苏轻时,却感觉到苏轻突然主动凑了上来。

    “唔…唔…”

    从最开始的抵触,到逐渐的热情回应,怀姝郡主又一次沦陷了进来。

    …

    良久。

    苏轻松开了怀姝郡主,又说道:

    “怀姝,你若是不嫌弃,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要委屈你了。”

    苏轻最终还是难以放弃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想到怀姝郡主会嫁给别人为妻,他内心就如同有针在扎一般一样。

    挣扎了许久后,苏轻最终还是决定接纳怀姝郡主,就算是会面临巨大风险,他也认了。

    不过,他还是不可能娶怀姝郡主过门,两人只能维持在‘暗中’私会,还不能被人察觉。

    怀姝郡主这时已经是满心的甜蜜和幸福,不论苏轻说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二人温存一会后,苏轻想起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办,又想起自己要办的事情和禄王府有关,便将事情说给了怀姝郡主听。

    怀姝郡主闻言,满是兴奋地说道:

    “好,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还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恶心禄王府。”

    “苏轻,你不用去操心兵甲的事情了,我可以替你将此事办好。”

    说着,怀姝郡主又接着问道:

    “不过,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和禄王府有仇?”

    苏轻听了,急忙摆手:

    “自然不是,而是因为我想通过揭举禄王府谋反,来接触内位佥事使尹炳武。”

    怀姝郡主也没想到,苏轻诬陷禄王府,竟然只是为了接触尹炳武,一时间无言以对了。

    过了好久,怀姝郡主这才追问道:

    “那你接触尹炳武又是为了做什么?”

    苏轻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不隐瞒,将自己准备搭救陶媤媱的父亲陶信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陶媤媱听后,惊诧地看着苏轻,睁大美目,满眼不可置信。

    苏轻被她盯得有些内心发毛,反问: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怀姝郡主微微摇头:

    “没问题,但问题是没人可以从诏狱中捞人出来,即便你见到了尹炳武也没用。”

    苏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结论了,此前伍永尚就提醒过他。

    故此,听到怀姝郡主的再次提醒,苏轻只是微微一笑:

    “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不论如何,我也得去试一试。”

    说完,停顿一下,正色地说道:

    “那么放兵甲去禄王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就不去操心此事了。”

    怀姝郡主凝视着他,重重地颔首:

    “嗯放心吧,我肯定会弄得越真越好,禄王府这次不脱一层皮,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苏轻见她说到最后似乎还咬牙切齿起来,便疑惑地询问缘由。

    而怀姝郡主则接着解释:

    “这个你应该清楚才是啊,那个蟊贼毛文七,就是禄王府安排的。”

    “我父王带着毛文七去找禄王对质,可禄王却咬死了说,自己不认识毛文七,我父王无奈,只好带着毛文七离开。”

    苏轻听后,内心一动,又问起了有关禄王的情况来。

    怀姝郡主见苏轻如此感兴趣,也不迟疑,便向她说起了禄王一些情况。

    和庆王府一样,禄王府也是亲王府,当今的禄王和庆王是一辈的人,但和景和皇帝关系并不亲近。

    不过,因为前一代禄王也算是朝中重臣,故此景和皇帝也赋予了当代禄王上朝参政议政的职责,也算是拥有一定的权势。

    但和庆王比起来就有所不足了,庆王和景和皇帝是兄弟关系,而且景和皇帝对庆王也十分看重。

    故此,禄王心中充满了对庆王的妒忌和不满,在朝堂之上,和庆王作对,同时想着让庆王倒台。

    为此,禄王不惜对秦贵士遥相呼应,只要秦贵士提出什么来,他就会无条件同意支持。

    因为禄王知道,只要秦贵士在,庆王就不可能得到景和皇帝的重视,甚至是厌恶。

    甚至不惜安排毛文七这样的人,去庆王府里偷盗,还让毛文七偷的是传国玉玺,用心十分阴毒。

    怀姝郡主越说越是气愤,说到最后时,已经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了:

    “……如此,若能让禄王府倒霉,也算是咱们庆王府扳回一局。”

    苏轻听后,微微怔然,倒是没想到陶媤媱提出的办法,竟然间接地帮助了怀姝郡主。

    原本苏轻是想着去定制一些兵甲,再想办法送进禄王府的。

    可怀姝郡主的出现,让他省了不少麻烦,也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和怀姝郡主温存了。

    不过,温存也有一个界限,苏轻一边克制自己的阴暗想法,一边轻搂着怀姝郡主,说着二人之间的甜蜜之言。

    直到快天黑了,苏轻这才从怀姝郡主的马车里走了出来,故作镇定地朝着陶府而去。

    而怀姝郡主则一边通红着俏脸,一边目送着苏轻离开,又羞耻地整理着走着凌乱的衣裳。

    苏轻回陶府后,和四女温存柔情,自不多说。

    ……

    翌日,一大早,苏轻便已经起来了,离开了陶府,准备去找尹炳武。

    而陶媤媱四女则皆是哈欠连天,神色各异,眼见‘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四人又都忍不住暗暗娇嗔了几句,就连陶媤媱和黄一鸾二人也是如此。

    而已经出府的苏轻,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他满面春风,一脸邪笑地靠在马车车厢内,嘴角微扬,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惊慌地说道:

    “少爷,是内卫的人,将前面的路封住了,我们快走吧。”

    苏轻一听,心中一动,掀开车帘看了看后,眼底闪过几分惊喜,下了马车,吩咐车夫不用等他了,回去就是。

    车夫虽然害怕,可还是迟疑了几句,见苏轻心意已决,便只好让苏轻自己小心,他则驾着马车离开了。

    苏轻看了看前方被内卫封锁的街道,清早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内卫要在这里抓什么人?

    本着艺高人胆大的心思,苏轻将自己伪装了一下后,偷偷从一旁的巷子拐了进去。

    很快,他就来到一处没人的死胡同内,轻轻一跃,借力上了墙上,又攀着屋檐,顺利来到了屋顶之上。

    站在屋顶上,苏轻可以看到附近一大片的屋舍宅院等,一眼看不到头,内心倒是微微一凛。

    稳了稳心神,又深吸一口气后,苏轻开始在房顶上走动起来,缓缓地靠近内卫封锁的街道。

    不一会,苏轻便已经接近了,在外围看守的内卫小校并不多,不过越是靠近里面,越能看到成群的内卫,似乎在搜查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苏轻便有些疑惑,不知道内卫一大早在这捉拿什么人。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启禀大人,咱们的兄弟在附近都搜查了两三遍,依旧没有搜到。”

    苏轻听了,心下一动,急忙仔细听了起来。

    “混账!没用的东西,那人敢闯诏狱,就不能让他轻易逃跑了,否则,咱们内卫可算是丢尽了脸。”

    苏轻听到,后面怒斥之人的声音,有些洪亮和粗犷。

    同时也知道了,这两人大概在什么地方了,竟然就在他脚下房子的一间屋子中。

    苏轻为了知道这些内卫到底何人,便蹑手蹑脚地将房顶的瓦片揭开。

    紧接着,苏轻便看到一个身着内卫服饰的高个男子,正在屋中训斥着自己的下属。

    一个内卫的小校,正低着头,任由这高个男子呵斥,时不时回禀一句。

    眼见小校竟然不回话了,这高个男子便挥手让其退下,继续在附近搜查,一定要搜到那人。

141 搭救卫官闻潮清

    苏轻蹲在屋顶,正好看到了屋中,有内卫的长官在训斥下属,听他们对话的内容,似乎是有人闯进了诏狱,又逃了出来。

    故此,这些内卫的人才将街道封锁,一定要将那人抓出来。

    苏轻位于高位,只能看到这内卫长官似乎是个中年男子,身着内卫服饰,手拿佩刀,看不清容貌。

    这时屋中的下属被这中年长官给挥退后,屋中陷入了沉寂中,这中年长官正满脸阴沉地坐在屋中,似乎等着下属来回禀。

    苏轻见状,原本都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了,却突然发现,悬梁上面似乎有动静。

    因为光线的原因,悬梁上一片暗黑,如果不是躲藏在悬梁上的人影突然动了一下,苏轻都没有看到。

    又看了一抹寒光乍现,苏轻心下一惊,立马便猜到可能是利器,也知道这人肯定要刺杀屋中的中年长官了。

    这一瞬间,让苏轻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来不及多想,立马惊喝:

    “小心!”

    眼看着悬梁上的人就要刺杀时,苏轻一边惊呼,一边用力一跺,屋顶瞬间出了一个窟窿,他也瞬间跌落下去。

    “谁?!”

    巨大的声响,自然引来了屋中中年长官的注意,惊诧之间,也看到一柄长刀正向他刺来。

    来不及多想,急忙抽出佩刀迎击,可这刺客的武艺远在他之上,不过一个照面,就将他的佩刀击落,长刀再次直直地向他刺来。

    中年长官这时也认出了这刺客是谁了,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眼看着对方面露几分讥讽和狠厉之色,中年长官也忘了自己该立马叫人了,怔然地看着对方。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人手中时,苏轻将刺客的刀打偏,瞬间和这个刺客缠斗在了一起。

    刺客也听到屋顶传来的声响,可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他已经暴露了,只能依计去刺杀中年长官。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将中年长官直接杀了的,可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出手阻拦了自己。

    交手之中,刺客也看清楚了苏轻容貌,见自己并不认识,便立马呵斥:

    “小子,你快让开,让我杀了这个狗官,此事和你无关,否则,咱们潮清堂绝不会放过你的!”

    苏轻听到对方说出了一个势力的名字,心中倒来了兴趣,一边和他纠缠,一边故意问道:

    “哦?你是潮清堂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内卫做对。”

    这时候外面的内卫小校也都闻讯而来,领头的小校立马来到中年官员面前,问道:

    “大人,你没事吧?”

    中年官员微微摇头,脸色苍白地指着刺客道:

    “快,抓住李成九!”

    众多小校这才发现,他们苦心寻找的犯人李成九竟然就在这里,正准备上前去捉拿,可又看到一人还在和李成九纠缠,便又请示道:

    “大人,这人又是是谁?”

    中年长官看了看苏轻,轻声说道:

    “是这位壮士救了本官,若非是他,刚刚李成九就将本官杀了,你们务必小心一些,别伤到这位壮士了。”

    想到刚刚生死瞬间,中年长官后怕不已,他已经看到,李成九手中的长刀,立马就要刺中自己了,到现在都是惊魂未定。

    众多内卫小校听后,知道苏轻是自己长官的救命恩人后,皆是不敢大意,不敢直接上去帮忙,害怕伤到苏轻。

    “小子,你听好了,老子可是潮清堂的香主,内卫算什么,就算是皇宫,老子也能进去!”

    就在这时,李成九也开始向苏轻说起自己的厉害来了。

    苏轻听了,内心一动,又呵斥道:

    “大胆!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受死吧……”

    如果苏轻不需要接触内卫,或许根本就不会理什么潮清堂,也不会如此‘卖命’。

    眼见李成九实力并不高,苏轻根本没多少压力,随时可以将其抓住。

    不过为了让内卫的人看到他十分‘努力’和‘卖力’,苏轻一直没有使出全力来,和李成九慢慢缠斗着。

    眼见苏轻不明白潮清堂的厉害,李成九只得恶狠狠地说道:

    “小子,你有种,敢坏潮清堂的好事,你就等着倒霉吧!”

    对于这样的口头威胁,苏轻根本没放在心上,也不回话。

    这时中年长官发话了:

    “壮士别怕,潮清堂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蟊贼地痞聚集起来,起的一个名号罢了。”

    “这人名叫李成九,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就是潮清堂里的一个低下之人。”

    说着,又朝着李成九喊话:

    “李成九,本官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李成九听后,立马回应:

    “我呸,尹炳武,老子差点就可以杀了你这个走狗鹰犬,你别得意,想要抓住老子,可没这么容易。”

    眼见李成九喊出了这中年长官的名字,苏轻内心一阵惊喜,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的竟然就是他要接触的尹炳武,他原本还担忧着,该怎么接触尹炳武呢。

    早知如此,此前谋划的假造反事情,都不用安排了。

    既然这人就是尹炳武,苏轻明白,只要自己帮助他抓住这个李成九,万事都好说了。

    “快,封锁四周,别再让他跑了,若再让他跑了,本官拿你们是问!”

    尹炳武听李成九说完,就已经猜到尹炳武是要逃跑了,便立马呵斥四周的下属。

    “哈哈哈,尹炳武就你们这些废物,还敢拦住老子,刚刚我就躲在你头顶,你这帮废物手下都没发现,这时候还想抓住老子,做梦去吧。”

    李成九似乎很有底气,朝着尹炳武等人讥讽着说道。

    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突然间,一阵粉末扬起,让众人看不清屋中什么情况。

    尹炳武见状,立马便明白,李成九要故技重施,瞬间喊道:

    “快,拦住他!”

    一众小校都朝着外头跑去,因为此前李成九就是用的这一招,轻松从诏狱中逃了出来。

    众人来到屋外,却发现什么人影也没有,又折回屋中来。

    正好这时粉末灰尘已经落下,只见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是苏轻不知何时已经夺走了李成九的长刀,正用长刀抵住他的喉咙。

    而李成九一动不敢动,满眼阴毒地看着苏轻,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尹炳武这时也才反应过来,惊诧地看着这一幕,随即立马让人将李成九扣押起来。

    “小子,你死定了!”

    “敢和我们潮清堂作对,我们潮清堂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定会死得很惨!”

    被扣押住的李成九,朝着苏轻一顿怒斥和诅咒。

    苏轻听了,呵呵一笑,都懒得回应他。

    尹炳武见李成九被抓,心中一阵欢喜,立马让人将李成九的嘴巴堵上,又吩咐将李成九押回大牢。

    待看到李成九被带走后,尹炳武这才大松一口气,又看着苏轻拱手说道: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也多谢壮士,刚刚救命之人,尹某铭记恩情,还未请教恩人名讳。”

    苏轻则笑着回应:

    “尹大人客气了,在下苏轻,当不起大人的恩人相称。”

    尹炳武听了,对苏轻倒是十分有好感来,虽然他知道苏轻刚刚救了自己,可他却并不想,因此而受到了苏轻的恩情辖制。

    眼见苏轻如此识进退,又知他身手极为不凡,谈吐也十分妥当,便想着结识一番。

    见这屋子里不成样子了,尹炳武便邀请苏轻去附近的茶馆内说话,苏轻正想着和他接触,自然不会拒绝。

    ……

    二人来到一间茶馆后,各自落座,尹炳武再次感激了苏轻的帮助,却没有提及救他一命的事情了。

    又询问起苏轻什么来历,为何会在房顶出现。

    苏轻听后,知道了尹炳武的态度,自是不敢明言自己的来历,说了一个假的身份。

    说自己就是一个江湖游侠,刚刚见他们内卫将路给封了,绕道走又太远了,便上了屋顶,谁知恰巧通过破碎的瓦片看到了屋中的情况。

    对于苏轻说的这个缘由,尹炳武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没有深思,以他们内卫的本事,想要查清楚一个人来历,还是很简单。

    因此,这时候的尹炳武并不急着去核实苏轻的身份,只当认同了苏轻的说法。

    突然间,尹炳武内心一动,觉得苏轻若是一个江湖游侠,倒是可以吸纳为他们内卫的人。

    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发现苏轻身手真是不错,竟然能够在李成九使出杀手锏时,将李成九抓住,而他手下那些小校一个都未反应过来。

    若是有苏轻这样一厉害的手下在身边,下次遇到李成九这样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抓住?

    越想越觉得可行,尹炳武便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我观少侠身手极为不凡,若是只在江湖上游荡,也太可惜了,正好内卫缺少少侠你这样的人,我欲招你入内卫,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轻听了这话,内心一阵轻跳,脸上则故作十分诧异,看着尹炳武,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142 招为小校答谢意

    对于尹炳武的招揽,苏轻有些心动,却也有些迟疑。

    心动的缘故,是因为他若成为了内卫中的一员,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陶信顺了。

    迟疑的缘故,则是担心自己此后变得极为不自由,有可能天天要待在诏狱中,亦或是跟着尹炳武出任务抓人等。

    苏轻的理想可不是这样按部就班的升任,他眼下觉得,只要将他父亲苏秉之扶上高位,他便可以潇洒地当一个‘官二代’,携着自己的红颜四处游玩,岂不美哉?

    不过,自从苏轻来到京城之后,他也发现,官二代的身份在临安城里或许很管用,可在这遍地都是达官贵人的京城里,似乎就没那么灵验了。

    故此,苏轻内心还有些纠结,如果能有一个官方身份,或许也还不错。

    尹炳武看到苏轻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心中一阵轻笑,似乎将苏轻看透了一样,接着追道:

    “不知少侠可是愿意?”

    苏轻回过神来,先是满脸喜色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苦笑着摇头:

    “回大人,能够入威风凛凛的内卫,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

    眼见苏轻似乎有些为难,尹炳武笑着问道:

    “不知少侠可有什么担忧的?说出来,本官或可替你解决呢。”

    苏轻则继续苦笑道:

    “大人,我这人懒散自由惯了,若是进了内卫,每日得去衙门点卯放衙,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尹炳武还以为苏轻在为难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同时对于苏轻的来历,也更多了几分认同,又笑着说道:

    “哈哈哈,本官还以为少侠你在担忧什么呢,原来不过是这个…”

    “你说的点卯放衙,那是内卫其余的衙门,在咱们诏狱司,可就没那么多讲究。”

    “本官可以特许你,在外办事,只需听本官命令即可,其余时间任由你自己安排,这下你可满意了?”

    苏轻听完,心中颇为惊喜,如果是尹炳武说的这样,那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职务。

    就算此后尹炳武升官了,亦或是辞官了,他自己放弃内卫的身份即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见到陶信顺再说。

    想明白后,苏轻便笑着回应:

    “若是如此,属下拜见大人!”

    说话间,苏轻朝着尹炳武拱了拱手,就当是给尹炳武的见礼了。

    尹炳武见状,也是满脸堆笑:

    “好,免礼吧,此后你就是内卫诏狱司的一名小校,本官是你的唯一上司,为内卫诏狱司佥事使。”

    苏轻听了,立马起身,弓腰见礼:

    “属下苏轻见过佥事使大人。”

    尹炳武见状,笑呵呵地摆手:

    “多说不用多礼了,此后咱们就是同僚关系,咱们内卫乃天子亲兵,希望你此后好好为皇上效力。”

    苏轻听了这话,立马明白了过来,急忙明白了自己对皇帝的忠诚,对上司的服从。

    尹炳武见他如此‘上道’,更为高兴了,挥了挥手,让苏轻坐下。

    又见苏轻虽然听他之言坐下,却只是搭在凳子上,再无刚刚的随和,尹炳武眼神一阵轻闪。

    觉得苏轻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可造之材,心中逐渐对苏轻有了重视之心起来。

    随后,苏轻给尹炳武敬了茶,又向尹炳武打听起内卫的情况来。

    待听到尹炳武的解释,苏轻这才知道,内卫的头头是三品的指挥使,当下的指挥使名蔡撙。

    指挥使下为副指挥使,再下来是指挥同知、各司部佥事使,以及千户使、百户使、总旗、小旗等,最底下办事的称为小校,并无品秩。

    尹炳武为诏狱司佥事使,是从四品的武官,在内卫属于高层官员。

    以尹炳武的职权,想要安排一个最底层的小校进内卫,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他还可以让苏轻不用受内卫的规矩牵制,只受他一人调动,等同于苏轻属于他的专门下属。

    苏轻在了解了内卫的架构后,便默默记在心中,又恭维了尹炳武一番,让尹炳武对苏轻更为器重了。

    “大人,这个李成九到底什么人啊?还有这潮清堂又是什么来头?”

    随即,苏轻问起了有关潮清堂的来头。

    尹炳武还以为苏轻因为听到李成九的话,心里有些畏惧,便笑着说道:

    “你放心吧,本官之前说的不是假话,潮清堂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聚集在一起后的一个名字,根本不足为惧。”

    “如今你又是内卫的小校身份,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好了。”

    听到尹炳武说的如此笼统,苏轻内心很是没底,李成九说他不过是潮清堂的一个香主,就已经可以将内卫等人戏弄于股掌之间。

    那他上面的人,岂不是更加厉害?

    虽然苏轻觉得李成九并没有多厉害,可谁能保证,潮清堂里就没有什么高手呢。

    想到这里,苏轻看着尹炳武,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不知属下可否查阅有关潮清堂卷宗?”

    尹炳武听了,没有丝毫迟疑:

    “自然可以,不过得等你正式成为内卫的小校后,方可给你看。”

    苏轻觉得还算可以理解,便点头应承。

    尹炳武眼见他们也谈论了许久,该说的都说了,便起身说道:

    “你明日一早,带上身凭去诏狱门口,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进去了。”

    “眼下本官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咱们就明日再见如何?”

    苏轻闻言,自然不会阻拦,恭敬行礼:

    “属下明日一早便去诏狱,恭送大人。”

    尹炳武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茶馆。

    苏轻则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这才付了茶水钱,也离开了。

    他知道尹炳武肯定会派人去查他的来历,在这期间,他必须要弄一个有用的身份来才行。

    故此,离开茶馆后,苏轻便先雇了一辆马车,找到了苏家下人,吩咐去通知了伍永尚在酒楼相会,接着又买了一车礼品,赶去了徐为海的府邸。

    此前因为毕忠文父子的事情,苏轻还未感激徐为海,便想趁着这次机会,答谢一番徐为海了。

    徐为海一听苏轻求见,也没有迟疑,立马迎见了。

    见苏轻还带了一车礼品,更为客气了,直说自己什么也没做,用不着送如此厚的礼品。

    苏轻则奉承着笑道:

    “大人高风亮节,晚辈佩服,不过这些礼品,可不是送给大人的,听闻夫人身子有些不好,正巧用来探望夫人,还望大人笑纳。”

    “上次的事情,若不是大人不畏强权,公正严明,晚辈还不知要被毕家父子报复成怎样了,如此一点小心意,大人无论如何也得替尊夫人收下。”

    见苏轻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徐为海也只得收下了,又客气地和苏轻拉起了家常。

    苏轻也是十分健谈,徐为海说什么,他便回什么,一时间二人倒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

    眼见徐为海不再多问,苏轻便说明了来意:

    “大人,晚辈此来,还有两个请求想请大人帮忙。”

    徐为海闻言,挑眉说道:

    “但说无妨,只要本官能做到的,绝不推脱。”

    之所以如此看重苏轻,不仅仅是因为苏轻的客气和送礼,更多的缘故,是因为徐为海知道,苏秉之这个知府最近要升官了。

    官场中多了一个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说不定他日,他也需要向苏秉之求助呢?

    还有一个缘故,是因为苏轻是唐行让的外甥,徐为海知道唐行让也不是个好惹的。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苏轻跟他说的事情,他照做了,接着便是身为三品侍郎的毕忠文,被关押进了大牢里。

    光这份谋略,已经让徐为海对苏轻另眼相待了,更何况他是亲身经历苏轻遭遇毕家父子报复的。

    知道苏轻在绝境中,逆势而起,不仅没有被马车撞伤甚至是死亡,而且还点醒了邹全阳这个推官,让邹全阳反而替他说话,甚至听了他的话,将毕涟给抓了起来。

    接着就是毕忠文的快速入狱,似乎都是苏轻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徐为海觉得,若是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会比毕忠文做得好到哪里去。

    因此,徐为海对苏轻便多了几分敬重和钦佩,没有将苏轻当做一个年轻人来看待。

    “大人言重了,晚辈只是想让大人判罚毕涟之时,免他一死,不过得当一辈子的军奴。”

    听到徐为海如此重的承诺,苏轻便急忙说出了自己第一个请求。

    徐为海听了,诧异道:

    “苏公子,若是这么做,岂不是饶了毕涟一命?”

    苏轻眼里闪过几分冷冽的光芒,缓缓说道:

    “大人,晚辈只是觉得,让毕涟死也太便宜他了,就是要让他尝尽世间苦头,一辈子都活在煎熬当中,才算是真正的惩罚。”

    徐为海听了这话,怔然住了,反应过来后,轻叹了几声,应承了苏轻的这个要求。

    毕涟此前可是权贵家的少爷,锦衣玉食,还有人服侍,出门更是前呼后拥,若是成为奴隶,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让徐为海对苏轻更多了几分认知,知道苏轻心思重,一旦惹到他,可没什么好下场。

    而他之所以应承,上文已经说了主要缘故,次要缘故是毕忠文父子已经是确定失势了,自然没必要再考虑毕忠文父子的感受了,

    判毕涟为军奴,也算是他的恩恕了,还可以因此送苏轻一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143 挑明合作为后路

    对于苏轻提出免毕涟一死的要求,徐为海没有再多想,就答应了。

    毕竟苏轻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毕忠文父子也算是彻底失势,他自然可以送苏轻一个顺水人情。

    “多谢大人成全……晚辈第二个请求,就是想请大人帮我弄一张假的身凭。”

    苏轻见徐为海同意了自己第一个请求,便感激地回了一句,又说出了第二个请求。

    徐为海听了,再次惊诧地看着苏轻:

    “苏公子,你要一个假的身凭做什么?”

    作为顺天府府尹,这样的小事,对于徐为海来说,只需吩咐一声就能办到。

    不过,毕竟是假的身凭,徐为海也得弄清楚,苏轻到底用来做什么,如果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肯定得谨慎一些。

    苏轻见他神色,便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笑着解释:

    “大人放心,晚辈需要假身凭,并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只因京城中,总会遇到不方便透露身份的时候。”

    说着,又接着承诺:

    “大人放心,晚辈拿到身凭后,就和大人无关,此后就算被人识破,也只会和晚辈自己有关。”

    徐为海看着苏轻真诚许诺的样子,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立马让人去衙门里办。

    又嘱咐苏轻,即便有假的身份,也切记不可为非作歹,否则一旦出了事,假身份可保不住他真身份的。

    对于徐为海的好意提醒,苏轻自当受用,感激了一番后,又拿出了早就买来的一方小印送给了徐为海当做礼物。

    通过和徐为海的几次接触下来,苏轻知道,徐为海算是一个不错的正直官员,值得拉拢。

    虽然已经买了一车礼品来答谢,可毕竟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

    而眼下苏轻拿出了小印,是昂贵的玉石打造而成,虽小却价值不菲。

    徐为海眼光毒辣,瞬间就看出这印不便宜,急忙推脱。

    可苏轻却告知他说,这印底部已经刻上了他的名讳,如果不送给他,那就只能扔掉了。

    眼见苏轻如此说,一向喜欢收藏印的徐为海,哪里还会推辞,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满脸笑容,看起来极为满意。

    苏轻见他如此,心道自己挑选的礼物没有白费,这也是他多方打听,才打听来的消息,知道了徐为海的这个爱好,正所谓投其所好。

    官面上的事情,可以让苏秉之自己出面处理,但这样私下拉交情的事情,苏轻觉得由他来就好了,也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收了贵礼的徐为海对苏轻更为热情了,又和苏轻交谈了起来,什么都谈,就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

    直到有下人送来刚做好的假身凭后,苏轻这才起身告辞。

    徐为海则挽留苏轻在府上用膳再走,苏轻则推脱再三,徐为海见他执意要走,便不再强留,亲自送了苏轻出门。

    苏轻拿到了身凭,又急匆匆赶去和伍永尚相约的酒楼。

    之所以拒绝徐为海的好意,就是因为他还记得伍永尚在等他。

    来到酒楼时,伍永尚一个人已经在吃酒了,神色倒还算正常,苏轻进来后,立马告罪:

    “让伍千总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伍永尚则摆了摆手:

    “无妨,我知道你最近有不少事情要做……怎么样,可有见到尹炳武?”

    虽然伍永尚说无妨,可苏轻还是倒酒自罚一杯,又迟疑了一会,说道:

    “不仅见到了尹炳武,而且我还即将成为内卫的一名小校。”

    伍永尚听了,满脸惊诧,就连准备喝的酒都忘了喝了,拿在手中,一动不动地看着苏轻。

    苏轻见状,不解地说道:

    “伍千总这是什么神情?可是觉得我要加入内卫,十分不可置信?”

    “我也是运气好,正好碰到尹炳武带人在抓一个潮清堂的人,这才接触到了尹炳武,我又帮助他们抓住了这潮清堂的人,让他对我产生了信任之情。”

    伍永尚听了这话,惊疑地说道:

    “苏公子,我想你会错意了,我并觉得你要加入内卫而惊诧,我惊诧的是,你为何要加入内卫?难道你不知加入内卫的危害吗?”

    苏轻闻言,这才明白伍永尚的意思,神色一滞,回道:

    “伍千总,内卫不过就是隐藏在暗处,能有什么危害?”

    眼见苏轻还未明白,伍永尚立即劝说:

    “苏公子,我观你平日也算个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犯糊涂了?”

    “这内卫在民间的名声可谓是烂透了,比咱们尺靖卫的名声还差,什么朝廷鹰犬,残暴酷吏,毫无良心,坑害忠良…等等。”

    “这些都是说内卫的,你随便去大街上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就这样,你还敢加入内卫?如此,我倒觉得苏公子你还不如加入我们尺靖卫好呢。”

    这话说得苏轻冷汗直冒,鸡皮疙瘩起一身,他只想着接触尹炳武,然后见到陶信顺了。

    却忘了,这内卫的名声,可是极差的,一旦被人知道他是内卫的人,肯定会臭名昭著的。

    想了一想后,苏轻看着伍永尚说道:

    “那若是我用假身份,加入内卫呢?”

    伍永尚愣了一下,随后嗤笑道:

    “嗤……不可能,天底下就没有内卫查不到的事情,你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半天就能查出来。”

    苏轻眼神一凝,注视着伍永尚,恳求道:

    “这就是我邀请伍千总你来这里赴会的主要缘故,还请伍千总帮我将这个假身份弄成真。”

    说话间,苏轻将从徐为海那里得到的一张假身凭拿了出来,又递到了伍永尚面前。

    伍永尚再次愣住了,看着这假身凭,一时间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伍永尚这才苦笑着摇头:

    “苏公子,你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想要将你这个假身份做成真的,骗过内卫的查探,这事情可不简单啊,就算是我们尺靖卫,恐怕也得用点心思。”

    “我虽是千总,可上头还有一个卫使大人,如果他知道我偷偷替你办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千总也算是当到头了。”

    苏轻自然听得懂伍永尚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他,这样的事情,不值得伍永尚不顾自己而全力以赴。

    沉默了少顷,苏轻眯着眼睛说道:

    “伍千总,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如今朝野上下,都说秦贵士是个奸相。”

    “你跟着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故此,你此前在临安城,为了观塘楼来接触我,一者是为了源源不断的分红,二者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对吗?”

    这话让伍永尚瞬间脸色微变,盯着苏轻看了看后,只得点头:

    “苏公子不愧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我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你。”

    “没错,秦贵士是个奸相,而且动不动就对我们这些人进行辱骂,我早就心有不满了,而且也知道,迟早一天,他会失势,不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伍永尚最开始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苏轻的父亲苏秉之不过是一个知府,若是秦贵士倒台,如何能够保他?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苏秉之虽然只是一个知府,却是正直上升之时,和秦贵士这个已经随时会倒台的首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主要,他发现苏秉之是次辅孟凡昌的得意门生,一旦秦贵士倒台,孟凡昌肯定会成为首辅。

    届时借助孟凡昌的关系,苏秉之要保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还是可行的,只要能保住性命即可,也不保住其他的。

    因此,伍永尚这才将苏轻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来对待,此前好几次都是无条件的帮助苏轻。

    而伍永尚所想,正和苏轻所谋不谋而合,他还正想着‘策反’伍永尚为苏秉之所用呢。

    没想到,现在伍永尚倒是自己提出来了,也免得他再费口舌了。

    待伍永尚说完,苏轻便笑呵呵地说道:

    “伍千总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跟着秦贵士一条道走到黑是死路一条,好一个弃暗投明的心思。”

    伍永尚面露几分羞赧,回道:

    “快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为了多活些时日而已,并没有苏公子你说的这么高尚。”

    苏轻又笑了笑,接过话道:

    “伍千总,既然咱们已经将话挑明,那我就直说了,我可以保证伍千总你,在秦贵士倒台后,不仅不会受到牵连,还可以借机转到其他军营里去,继续当千总。”

    这话让伍永尚眼神大亮,盯着苏轻说道:

    “苏公子,此话当真?”

    苏轻则满脸正色地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你,若没有做到,你事后尽管来找我就是。”

    伍永尚听了,大喜:

    “好,若是如此,此后伍某人,便唯苏公子马首是瞻!”

    苏轻见他如此承诺,内心也跟着有些开心和激动,便又笑着问道:

    “既然如此,不知伍千总可否帮我将这个假身份的事情弄好了?”

    伍永尚听了,没有丝毫的迟疑,笑着许诺:

    “公子放心,我这就让他们去办,不出半日,这个假身份便可成为真身份。”

144 奉首父女各有心

    在苏轻没有向伍永尚挑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前,伍永尚觉得,替苏轻去安排假的身份,以欺骗内卫的查探,有些不值当。

    可随着苏轻的挑明,以及承诺,让伍永尚瞬间将苏轻当做了自己的上司和恩人来看待,再没有丝毫的迟疑。

    待向苏轻说完后,便立马叫了人来,嘱咐手下,按照苏轻的假身凭上制造一些‘真的’证据来。

    内卫查一个人的身份,自然是从外貌查起,再通过官府验证,逐一排查来历和籍贯,确定不会出错。

    而苏轻要弄一个假身份,其一需要有官府的凭证,其二,需要有人可以证明,这份身凭是真的。

    又因苏轻假身凭上的身份,是一个无父无母的江湖游侠,所以伍永尚要做的,只是让人装成苏轻相识之人,偶然提及苏轻一句就行了。

    这样一来,内卫只要知道苏轻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就行,相信也不会有人伪造一个游侠身份来欺骗他们了。

    苏轻相信,他救了尹炳武一命,尹炳武不应该为了他一个微末的身份而去彻查。

    故此,在见到伍永尚吩咐下属去办此事后,苏轻便放下心来,知道假身份的事情不用再担忧。

    如此,只要他有了这个假的身份,也就不怕被人知道他是内卫的人。

    不仅如此,明里他是苏秉之的儿子,苏家大少爷,暗中他可以是内卫的小校,一个江湖游侠。

    想到自己身份彻底转变,苏轻内心微微有些激动,便亲自向伍永尚敬酒了。

    虽然伍永尚将他当做了恩人来看待的,可苏轻知道,他们依旧只是合作关系,不可妄自尊大。

    即便此后他真的完成了许诺,让伍永尚转到了军营中继续当千总,此后也还可以继续来往。

    如此,二人推杯换盏,待到掌灯时分,方才分开。

    苏轻临走时,也听到了尺靖卫的人来通禀,假身份的事情,已经完妥了。

    这个结果,让苏轻更为高兴了,朝着伍永尚拱手后,醉醺醺回陶府去了。

    ……

    ……

    庆王府。

    怀姝郡主的住处。

    这时怀姝郡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地房间里发愣,脑海中,正想着苏轻,眼神一阵痴愣。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进来通禀:

    “郡主…郡主,还是没消息,也没什么动静。”

    怀姝郡主惊醒了过来,蹙眉说道:

    “不可能啊,既然苏轻会去向内卫揭举,不论怎么样,内卫都该有反应才是。”

    又苦恼地扶着额头:

    “难道是苏轻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怀姝郡主瞬间坐不住了,也不管外面已经天黑了,便准备去找苏轻。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就在怀姝郡主准备出府时,正巧碰到庆王从外头回来,满脸威严地问道。

    怀姝郡主如同偷东西被人抓了现行一样,下意识缩了缩雪颈,朝着庆王吐了吐舌头:

    “父王,您回来了啊,女儿就是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话还没说完,庆王便瞪大眼睛,冷哼道:

    “哼!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快说,准备去哪?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样,偷偷出府还出京城?”

    眼看着无法蒙混过去,怀姝郡主瞬间装作不乐意了,甩起袖子,转身便往府内走去,边走还边说:

    “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不肯就不肯,凶巴巴的做什么…”

    庆王见她如此,哭笑不得:

    “真是没把我这个父王放眼里,都是平日里太过于宠溺你了……”

    说完,追了上去,父女二人在王府的正殿里,坐了下来。

    只见怀姝郡主噘着嘴,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头抬得很高,故意不去看庆王。

    庆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都怪父王不该妄自揣度,误会了你,给你赔不是。”

    怀姝郡主听了这话,脸色这才稍霁,不过依旧十分傲娇:

    “哼,我上次离京,可是替父王解决了两件大事的,父王不感激我,如今还怪我私自出京。”

    庆王闻言,满脸苦笑:

    “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父王不该说你,这下你可满意?”

    怀姝郡主双手抱胸,瞥了一眼庆王,轻哼一声,不再多说。

    庆王见此,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满脸正色地说道:

    “怀姝,玩笑归玩笑,可父王已经查清楚了,那两件事情,根本和你就无关,都是苏家父子的功劳。”

    “尤其是苏轻,父王可听你的侍卫说了,若非是他,你恐怕就要被那毛文七给害了。”

    “逼迫毛文七说出偷走东西地方的,也是人家苏轻,最后不过是将毛文七交给了你一并带回京而已。”

    “父王没有说错吧?”

    怀姝郡主听了这话,原本强势的态度,瞬间弱了下来,俏脸微红,辩解道:

    “才不是这样,要不是那几个侍卫办事不利,金叶子早就到咱们王府里。”

    “至于毛文七,确实地感激苏轻,可若非是我,毛文七也不会轻易现身的。”

    “父王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反而数落起了我来了,哼,真是偏心。”

    庆王听了这话,神色瞬间凝固,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无奈地接过话:

    “唉,都是你的理,罢了,我不多说了,就问你一件,刚刚为何出门?”

    眼见庆王紧盯自己,怀姝郡主一时间有些心虚,稳了稳心神后,便回道:

    “我…我听说有人揭举禄王府造反,所以我便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这话半真半假,怀姝郡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庆王看穿。

    可知女莫若父,庆王一眼就看出怀姝郡主似乎在说谎。

    不过,庆王却并未直接拆穿,而是故意追问:

    “哦?禄王府造反?你听谁说的?”

    说话间,庆王直盯着怀姝郡主看,让怀姝郡主内心一阵猛跳,不耐烦地回道:

    “哎呀,父王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女儿也是刚刚听说的,还不知怎么回事呢。”

    庆王挑了挑眉头,并未当做一回事,只当是怀姝郡主为了糊弄他,而故意说出来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庆王轻道:

    “即便如此,天已经黑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不准再出门了,知道吗!”

    最后的话,算是对怀姝郡主的命令了,怀姝郡主听了,嘴唇微瘪,似有几分生气,却也不再多说。

    庆王皱了皱眉头,说道:

    “好了,别闹了,如今年纪大了,反倒是越发没规矩了,你母妃天天担心你,你却一点也不在乎她,这会子也该到请安的时候了,还不快进去。”

    一说到自己的母亲,怀姝郡主脸色微变,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也不朝庆王行礼,急忙往后院而去。

    庆王见她如此,再次摇了摇头,坐在殿内,独自喝起了茶来。

    过了一会,庆王还是吩咐人来,去打听怀姝郡主说的事情。

    毕竟禄王府和他们庆王府是死对头,如果怀姝郡主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很快就有人回来告知了庆王结果,禄王府依旧,也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风声。

    庆王听了,内心微微有些失望,便以为怀姝郡主是骗他的,不过是想找理由出门。

    随即想了想,庆王也面露几分自嘲,知道自己关心则乱,禄王府再怎么样也不会去造反,因为没必要,更是自寻死路。

    说禄王府造反,跟外人说他们庆王府要造反是一样一样的,以他对禄王的认知,知道禄王绝不会可能走这样的险棋臭棋。

    ……

    ……

    夜晚。

    京城一座颇大的府邸内,府内一片灯火通明,光照如同白日。

    在一间书房里,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桌之后,拿着一本书籍在看着。

    只见他满脸苍白,面色阴柔,头戴高帽,嘴尖颚突,容貌显得有些难看,不过看装扮,倒像是这府邸的主人老爷。

    这时外头有人请示求见,这褐袍老爷扯着尖细的声音说道:

    “进来。”

    随即,便看到一个满脸冷然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恭敬地给褐袍老爷行礼:

    “见过主人,小人跟踪苏轻,发现他见了尺靖卫的一个千总,还去了顺天府府尹徐为海的府上。”

    “另外,似乎还认识庆王府里的怀姝郡主,上了怀姝郡主的马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才下来。”

    褐袍老爷听了,眯着眼睛摆手:

    “很好,继续监视,咱家倒要看看,这杂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们不要惊动了他,还有千万别让他知道你们的存在,否则,都自己自裁吧,也别等着咱家来吩咐了。”

    这冷面男子闻言,恭敬应承,又问道:

    “主人,既然苏轻已经上京,主人可以动手了,还等什么?”

    褐袍老爷则闭了闭:

    “你不懂,直接让这杂种死了,则太无趣了,咱家要慢慢折磨他,不仅如此,还有苏秉之,咱家要让他知道,妻离子散的痛楚。”

    说完,褐袍老爷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时辰不早了,咱家得回宫去了,记得咱家的吩咐,这段时间只需盯着这杂种就是,不急着对他出手。”

    “对了,时不时去提醒一下唐仕睐,免得他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就忘了自己的底了。”

    冷面男子听后,恭敬应承。

    随后又一路护送这褐袍老爷出府,目送他坐上轿子消失在夜幕中。

145 潮清内中有千秋

    冷面男子目送着褐衣老爷坐着马车离开后,这才转身回到这府中。

    正厅里,突然多了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正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穿着打扮极为暴露,身前一片春光显露,浓妆艳抹,薄丝衣裳,像是青楼中红尘女子的装扮,约摸双十年华。

    见冷面男子回来,浓妆艳抹的女子便媚笑道:

    “那个死太监回宫去了?”

    冷面男子则紧盯着这女子身前一阵失神,过了好一会,这才微微点头,朝着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可目光却一直在女子身前。

    女子见状,脸上一阵笑容突起,嘴角微扬,故意将身上的衣裳敞开一些,又娇媚地说道:

    “蒲护法,若是想的话,属下可以伺候护法的……”

    看着女子娇媚风/骚的样子,而且还故意将衣裳敞开,冷面男子突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女子身前露出的一大片雪白。

    双眼通红,气息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神色也再无刚刚的冷然之样。

    女子见状,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秀眉微挑,摇曳着身姿,举止轻浮地往冷面男子而来。

    很快,她就缠绕在了冷面男子的身上,咬着红唇,诱惑道:

    “蒲护法,奴家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可你对奴家每次都是冷冰冰的,真是让奴家伤心呢。”

    说话间,女子装作楚楚可怜,又顺势准备搂抱住冷面男子。

    冷面男子原本是双眼通红的,神色也极为不对,可突然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亦或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猛然将女子给推开,又冷冷地说道:

    “够了,薛汝洁,收起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别以为我不知你打得什么主意!”

    被冷面男子称呼为薛汝洁的风尘女子,脸色微变,撇嘴不满地说道:

    “蒲段凋,你自己心里明明很想要,却要装作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我看你终有一天,会因此而被别人杀了。”

    被女子称为蒲段凋的冷面男子听了这话,也很是不满:

    “放肆!薛汝洁,你怎么和本护法说话的?忘了咱们潮清堂上下尊卑的规矩了?是想让本护法严惩你吗!”

    薛汝洁再次撇了撇嘴,扭着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后,说道:

    “说什么正人君子,我看你们就是一群伪君子,一个个装得倒是挺像的,结果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当初我也是被你们灌了迷魂汤,加入了什么潮清堂,说是以肃清朝堂为主旨,结果自己内部倒是条条框框一大堆。”

    “要我说,咱们早点散伙得了,这么久过去,也没见潮清堂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一直偷偷摸摸,上不了台面。”

    说话间,薛汝洁发现蒲段凋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自己身前,便显露出几分鄙夷,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件宽松的外衣,套在了自己身上,瞬间遮住了上身全部春光。

    这也让蒲段凋眼神一滞,眼底闪过几分阴霾,接过话道:

    “哼!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连咱们自己都无法做到清正廉洁,上下尊卑,谈什么去肃清朝堂?”

    这话让薛汝洁翻了翻白眼:

    “肃清朝堂?还真说得出口,是咱们的那位神秘堂主是朝堂紫衣阁老,还是你这个右护法,是天子身边红人啊?”

    “咱们这些人,说起来不过是平头百姓,拿什么去肃清朝堂?”

    蒲段凋闻言,呵斥道:

    “够了!堂主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小小的香主能够议论质疑的?”

    “哼,你既然已经加入到了潮清堂,就没有后悔的可能,若是不想做了,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说这话时,蒲段凋满脸冷然,眼中闪过几分杀机。

    薛汝洁见状,直皱眉头,下意识拉了拉套在身上外衣,低头回应:

    “属下不敢,望护法见谅。”

    蒲段凋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这才说道:

    “你最好是不敢,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会死于何处,你应该知道潮清堂的规矩!”

    薛汝洁身体微微颤抖,低声应承了一句,再不敢多发一句牢骚。

    蒲段凋见她服软,轻轻哼了一声:

    “嗯哼,这还差不多,说吧,这会子来见我,有何事?”

    薛汝洁这才微微抬头,正色地回道:

    “回护法,是李成九出事了,他被内卫的人抓住了,现在已经被关押在了诏狱中。”

    蒲段凋听了这个消息,脸色大变:

    “什么?!你怎么不早些来通禀?这么晚来通禀,还敢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卖弄风骚,真是该死的娼妇!”

    眼见蒲段凋突然发怒,薛汝洁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求饶道: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觉得,这李成九太过自大,让他吃点苦头也未尝不可!”

    蒲段凋听了这话,立马来到她身边,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扑通!”

    巨大的力量,将薛汝洁踢飞了出去,差点被踢飞到了厅外,而薛汝洁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扬起一阵清灰,脸上瞬间出现了擦伤,脂粉也无法掩盖。

    见薛汝洁如此,蒲段凋不仅没有气消,反而接着怒斥:

    “混账!李成九就算再自大,那也是在替堂主办事,你倒好,到现在才来回禀!”

    说着,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本护法,现在就在对你执行堂规!”

    随即,蒲段凋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根木棍来,便准备朝着薛汝洁狠狠打去。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制止声:

    “蒲护法,且慢动手!”

    蒲段凋停下手中举动,看向了来人。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文士从外头走了进来,约莫三十好几的样子,头戴方巾,一脸正气,颇有几分书生意气。

    蒲段凋立马认出了,这文士乃是潮清堂的左护法辛淳,同时也知道,辛淳是潮清堂堂主最信任之人。

    便立马放下长棍,给辛淳行礼问好:

    “见过左护法,左护法这时候驾临,可是堂主有什么吩咐?”

    辛淳先将薛汝洁搀扶了起来,又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见薛汝洁要挣扎给他行礼,便立马摆手:

    “薛香主不必多礼,你好好坐着休息一下就是。”

    说完,又看向了蒲段凋:

    “蒲护法,李成九的事情,堂主已经知道了,他特命我来告诉你,李成九一定要救出来……”

    蒲段凋不是什么愣头青,眼见辛淳眼神闪烁,没有将话说完,便接过话问道:

    “那若是救不出来…?”

    辛淳则满脸阴沉着回道:

    “若救不出来……那就只能让他带着心中的秘密去见阎罗王了。”

    这时薛汝洁恢复了一些,突然说道:

    “李护法,我们的人得知,内卫的佥事使尹炳武原本是抓不住李成九的,可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小子,帮助内卫抓住了李成九。”

    “同时,在李成九去诏狱的时候,我就再三提醒过他,让他不要小看任何人,达到目的后,就立马离开,可他偏偏不听,再三地去挑衅内卫的人…”

    辛淳闻言,脸色微变,轻叹道:

    “罢了,李成九的性子就是这样,迟早要出事。”

    “不过堂主说了,这次无论如何,要么救出李成九,要么…就让他死在诏狱也算对得起他了。”

    蒲段凋和薛汝洁二人听了这话后,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有些骇然,不过蒲段凋没有薛汝洁那么惊骇。

    “还有,堂主说,咱们潮清堂的机会终于来了,让你们随时做好准备,听从命令。”

    辛淳则依旧在说着,看了看二人神色后,从口袋里摩挲了一会,拿出了两张银票,递到蒲段凋面前,接着说道:

    “这是一千两的经费,堂主说了,让你们省着点用,若是经费不够,就只能靠你们自己解决了。”

    蒲段凋恭敬接过了两张五百面额的银票,回道:

    “请堂主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辛淳微微点头,又指着薛汝洁说道:

    “蒲护法,薛香主毕竟是女子,别动不动就打骂,虽然要按规矩来办事,可堂主一直告诫我们,要互爱互助,切莫因为一些小事情,闹得自己人不痛快。”

    蒲段凋听了这话,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又恭敬回应:

    “是,属下记住了,请堂主放心,也请左护法放心。”

    虽然潮清堂左右的护法身份平等,可辛淳一直跟在潮清堂的堂主身边,身份自然就比蒲段凋这个右护法要高那么一点点。

    见蒲段凋明白自己的意思,辛淳便又嘱咐了一遍,再关心地询问薛汝洁有没有事后,便离开了这府邸。

    蒲段凋和薛汝洁恭敬地送了辛淳离开,再次落座后,薛汝洁不满地说道:

    “这钱给的是越来越少了,上次还给了一千五百两,这次竟然只给一千两了。”

    “我这个香主下面,还养着上百号人,就分这点银子,我都不知该如何服众了。”

    蒲段凋原本想呵斥几句,可一想到辛淳的话,只得生生忍了下来,冷着脸劝说:

    “好了,堂主也有堂主的苦衷,这么多人要养,你们就别抱怨了,自己多想办法挣一些银子回来就是。”

    见薛汝洁撇了撇嘴,蒲段凋皱着眉头转移话题:

    “明日,你先派人去诏狱探一探情况,如果能够救出李成九,就救,救不出来再说吧。”

    “另外,再派人去追查一下那个帮助了内卫的年轻小子,敢跟咱们潮清堂作对,绝不能久留。”

    薛汝洁虽满心不满,可听了这吩咐,也只得乖乖应承。

146 初进诏狱终见人

    回到了陶府的苏轻,迎来了陶媤媱四女的热情迎接,可见他又喝得醉醺醺的,皆是通红着脸颊。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四女皆不确定,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只得一起搀扶着他,进了客房休息。

    待看到他一上床就呼呼大睡后,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苏轻并不没有欺骗她们,是真的醉了。

    四人便轮流守护了苏轻一会,到了半夜,方各自散去,一夜无话。

    ……

    次日一早,正是九月二十九日。

    苏轻起得很早,见陶媤媱她们还未起来,又想着自己还事情要办,便不打扰她们,自己叫来了丫鬟梳洗,留了几句话,便出府去了。

    待陶媤媱她们醒来,纷纷来找苏轻时,才知他早就出门了,皆是有些失落。

    又听丫鬟回话,说是苏轻让她们去苏家祖宅看一看就行,别的时间任由她们自己安排。

    还说黄一鸾和芦琦她们是初次来京城,若是陶媤媱愿意,便带着她们去京城逛一逛也好。

    又生怕她们遇到什么危险,再三嘱咐她们,若是要出门,记得戴上面纱,多带一些护卫随从等。

    陶媤媱见苏轻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心中很是愧疚和不安,即便如此,苏轻竟然还不忘对她们几个女眷关怀,陶媤媱更为思念和感怀了。

    对于苏轻的安排,也没有丝毫的迟疑,领着黄一鸾她们用了早膳,便先去了一趟苏家祖宅看看。

    见里面热火朝天,几个管事也都尽忠职守,四人便放下心来,随即陶媤媱便领着三人在京城闲逛起来。

    当然,苏轻的嘱咐,她们都记在心上,皆戴上了面纱,又乘坐马车,不轻易露面,倒也还算安稳。

    …

    且说苏轻一大早出门,带上了昨日弄到的假身凭,来到了诏狱门口。

    内卫的诏狱设在了地下,终日不见阳光,在地面上,则是内卫的衙署。

    苏轻向守在门口的人说出自己名字后,便有人带着他进到了诏狱之内。

    经过深入地下的楼梯,来到了诏狱之内,苏轻只觉得一股腐臭之味扑面而来,而且地底阴暗潮湿,环境状况极差。

    两边牢狱中关押着的犯人并不多,通过甬道里的火把光线,照射到这些犯人身上以及脸上时,苏轻能够看到,他们一个个皆是浑身是伤,满脸苍白,眼睛凹陷,蓬头散发,精神状态极为不好。

    一边走,一边还可以看到有受酷刑拷问的犯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苏轻内心听得一阵微颤。

    没过一会,他便跟着人来到了一间地下屋子前,这里是佥事使尹炳武临时办公的地方。

    又在屋中等了一会,就见尹炳武从外头进来,带着一个下属,这下属拿着一身内卫服侍帽子以及腰牌。

    苏轻见他进来。便立马恭敬行礼:

    “属下参见大人。”

    尹炳武摆了摆手,来到屋中坐下后,笑着说道:

    “苏轻,此后你就是咱们内卫的一员了,这是你的腰牌以及佩刀,衣服的话可以不用天天穿,不过,若是上头需要来衙署内集合,还是得换上。”

    苏轻一边听,一边恭敬接过一应事物,又恭敬回应了一句。

    尹炳武则向他说了一些内卫的规矩以及禁忌,又说苏轻可以不用时时待在衙署里,等待他派人去找就是。

    苏轻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陶信顺,见尹炳武如此说,内心一阵轻松,又故意说自己想熟悉一下诏狱内的情况,想先在诏狱中待着。

    尹炳武见苏轻如此‘主动’,很是满意,自然不会拒绝,还让人带着苏轻在诏狱里熟悉情况。

    苏轻并不会傻傻地让人带着他先走,只走了一会,便笑着说不用麻烦了,他自己在四周转一转就是。

    领他的人见状,直道苏轻有心,便让苏轻自己在四下走动,这人则离开了,因为在这诏狱里,没人敢闹事,既然苏轻是尹炳武亲自领进来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苏轻甩开了领路小校后,装模作样地在诏狱中闲‘逛’了起来,表面上是闲逛,实则用心留意。

    若是遇到有狱卒或是内卫小校,苏轻便会热情地上去攀谈,又亮出自己的腰牌,直说自己是刚加入内卫的,请他们此后多多关照。

    眼见苏轻如此客气,诏狱内的狱卒小校等,也都纷纷对他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至于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混熟了以后,苏轻便不经意间打听起陶信顺被关押在何处,待知道具体位置后,苏轻并没有急着去见他,而是继续‘闲逛’。

    眼见没人关心自己了,四处的人也都认识得差不多了,苏轻这才慢慢接近陶信顺关押的牢房而去。

    待来到某处牢房后,苏轻跟看守的狱卒打了声招呼,便闪身进了一条甬道,很快就看到,被关在一间单人牢房中的陶信顺。

    虽然他记忆中,陶信顺的样子已经模糊了,不过在进来之前,苏轻看过陶信顺的画像,此时多看几眼,倒是能够确认。

    眼看着陶信顺和外头的关押的犯人一样,蓬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还有不少伤痕。

    不过,好在脸色还算红润,没有像外头那些犯人一样,只剩皮包骨了。

    左摇右摆地,苏轻总算来到了陶信顺的牢房前,敲了敲门,瞬间吸引了陶信顺的注意。

    陶信顺原本是失魂落魄地呆坐在牢房内的,待看到有人在敲门,下意识看了过去。

    待看到苏轻的容貌后,陶信顺怔然住了,缓缓起身,向苏轻走来,口中喃喃道:

    “你…你…你是……”

    苏轻先环顾四周,见没人,这才低声回道:

    “是我,陶伯父,我来看你了,咱们小声点说话!”

    陶信顺听了这话,惊诧地看着苏轻,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眼睛通红,眼底闪着几分激动神色,扶着牢房栏杆,一时间无语凝噎。

    苏轻见他如此,多少有些感慨,低声说道:

    “陶伯父,眼下不是说其他话的时候,我只告诉你,我父亲听闻你入狱,心里不安,便让我上京来。”

    “待我来到京城后,我和媤媱已经互通心意,婚约是断然不会退了,故此,小婿前来,就是为了搭救陶伯父你的。”

    陶信顺听了这话后,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手也在颤抖,紧盯着眼前的苏轻,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才嗫嚅嘴唇:

    “好…好……多谢你父亲还记挂我…是我对不起你们苏家…”

    说到最后时,陶信顺羞愧地低下头来。

    他之所以不愿提及两家的婚事,其一是因为他和苏秉之走了不同的道路,其二也是最主要的缘故,就是他看不上此前的‘苏轻’。

    此前的‘苏轻’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日以欺凌弱小为乐,这样的人,身处都察院的陶信顺,怎么可能看得上。

    又因他就一个嫡女,如果嫁给了苏轻,不仅无法保障陶家,也无法让他唯一的嫡女过得幸福。

    故此,陶信顺对苏轻是不齿的,也多有偏见。

    可此时此刻,陶信顺看到丰神俊朗,一表人才的苏轻,出现在他面前,又说要救他出去时,陶信顺知道自己此前的认知,是有多么愚蠢和无知。

    他自然知道,这内卫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苏轻不仅进来了,而且还能光明正大地看望他,陶信顺知道,苏轻肯定费了很大的功夫。

    最重要的是,苏轻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反而激流勇进,进诏狱来准备搭救他,如何不令他自愧和激动。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中,其实最为煎熬的不是担心被提审拷问,最为让人煎熬其实是见不到太阳,不知时辰,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出去。

    苏轻看到陶信顺如此自责,内心再次有些感慨,小声劝慰道:

    “陶伯父,这些话不必多说了,如今还是让你先出了这牢狱后再说吧。”

    说着,苏轻再次环顾四周,见依旧没人,便正色地询问道:

    “陶伯父,你到底因何入狱?”

    陶信顺听了,恢复了一些神情,打量了苏轻一番后,这才叹道:

    “唉,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收了杭冬良这样一个如此不安生的人为弟子,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

    “他竟然在我收藏的一幅字画上,题了一首极为不妥的诗,这首诗被传到了皇上口中,皇上得知后,很是震怒,便将我关押在了这诏狱中。”

    苏轻听了这个缘由,怔然地看着陶信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开始他听到的缘由,就是陶信顺说的这个情况。

    可后来,经过一番分析,却觉得,陶信顺被关押如此之久,原因肯定没这么简单。

    通过毕忠文,苏轻得知了一个深层的缘由,是因为陶信顺和孟凡昌私下相交,传到了秦贵士耳中,因而陶信顺这才获罪。

    陶信顺见苏轻怔然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也跟着苦笑道:

    “贤侄不信,我亦不信,当初看他资质颇佳,还以为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弟子。”

    “却哪知,这不是报恩/来的弟子,反而是来‘报仇’的。”

    说完,陶信顺唉声叹气起来,显然很是后悔当初提点了杭冬良。

147 愈发复杂始掌事

    陶信顺见苏轻怔然住了,还以为他也不相信,是因为一幅字画而入狱,便再次说起对杭冬良的不满来。

    而苏轻听了,立马惊醒了过来,急忙摇头:

    “伯父误会了,我不是惊疑这件事情,而是……”

    说着,苏轻将自己所知以及猜疑说了出来。

    陶信顺听完,神色大变,惊骇地看着苏轻,久久未语。

    过了好一会,这才迟疑地问道:

    “贤侄,你这情况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轻皱了皱眉头,也不隐瞒,将自己入京后遭到毕忠文父子迫害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包括他从毕忠文口中得知了不少的情况。

    陶信顺听了之后,瞬间满脸愤怒:

    “这个狗东西毕忠文,亏得我此前把他当做朋友同盟,可他竟然出卖我…”

    “还敢算计贤侄你,真是卑鄙无耻!”

    说到最后时,陶信顺有些咬牙切齿了。

    苏轻见他如此,内心微动,又说起毕忠文父子之所迫害他,全都是因为毕涟对陶媤媱见色起意,知道他是陶媤媱的未婚妻,故此想对他下手。

    “……好在小婿还有一点谋略,没有让毕忠文父子的迫害得逞,不仅如此,他们父子如今已经双双入狱,毕忠文这个侍郎大人也算是彻底栽了。”

    苏轻说着也有些后怕,如果他没有内力在身,毕涟安排人去撞击他坐的马车时,他有可能就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他沉稳冷静,加上推演系统在身,恐怕现在他还在牢狱中待着。

    陶信顺听完苏轻的话后,满脸阴沉得发黑,盯着苏轻看了看后,突然笑道:

    “哈哈,毕忠文这个小人,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贤侄你如此有谋略智慧,哈哈哈……”

    似乎一想到毕忠文倒霉,陶信顺就十分开心,原本阴沉着的脸色也开朗了不少。

    苏轻沉默了须臾,又接着说道:

    “岳父,有关你和孟凡昌相交的事情传开了,你也不清楚吗?”

    一说起这个,陶信顺脸色微变,笑意消失,满脸凝重地回道:

    “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我也只告诉了几个平日往来相好之人,不应该被传开才是,除非有人故意泄露……”

    说着,陶信顺瞬间明白了什么,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知道了,肯定是毕忠文,我说怎么过这么久,也没人来提审,竟然是因为秦贵士暗中下了旨意?是准备让我死在这诏狱中了?”

    苏轻听了这话,惊诧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了。

    在苏轻看来,陶信顺怎么说也是都察院的副都御史,都察院里的第三长官,敏锐程度肯定极高。

    可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想过,将自己和孟凡昌相交谈的事情,告知别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而且直到苏轻提及时,他才猛然惊醒过来,猜测是毕忠文出卖了他。

    这让苏轻突然有种极为不真实的错觉。

    陶信顺的为官理念竟然比苏秉之还差,苏秉之不过是有几分书生意气,却还知自己的仇敌和目标。

    可陶信顺却反应极为迟钝,甚至连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苏轻这才皱眉问道:

    “岳父,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自己是被秦贵士迫害,还是因为那幅字画的缘故?”

    陶信顺听了,愣神半响,随即摇头:

    “你若这么问,我确实不知,因为我入狱前,根本就没想到,秦贵士知道了这事。”

    这话让苏轻再次惊诧地看着陶信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脑海里则快速地思索着。

    他原本以为,如果唐行让不知内情,在见到陶信顺后,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可没想到,见到了陶信顺,事情反而更加显得不明朗了。

    眼下似乎只有去当面质问秦贵士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突然间,苏轻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到,可以直接询问尹炳武啊。

    毕竟尹炳武是诏狱里的长官,定然明白陶信顺被抓的真正缘故。

    不过,苏轻眼下才刚刚加入内卫,就去询问尹炳武肯定不好,这样会引起尹炳武的怀疑。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轻呼一口气,看着陶信顺接着问道:

    “岳父,这些事情,暂且不提了,我想知道,那幅字画在何处?还有诏狱的人可有提审岳父你?他们逼问岳父你是什么缘故?”

    陶信顺皱了皱眉头后,说道:

    “字画已经被内卫带走了,我也不知现在在何处……最开始,他们还问我,那首诗是不是我题的,我自然是极力否定,他们便对我实施了酷刑。”

    说到这时,陶信顺浑身微颤,眼底闪过几分惊恐,迟疑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

    “后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他们也不管我了,也没人提审,也没人问我什么,就这么一直关押着我。”

    苏轻听了,心中的思绪更为凌乱了,如果是因为秦贵士的缘故,内卫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陶信顺,定然会对他天天实施酷刑。

    可内卫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在最开始审问了陶信顺一番,之后便再没有搭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种疑惑,让苏轻满头思绪,却一时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紧皱眉头。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向陶信顺说起了陶家的状况,说陶夫人和陶媤媱依旧,不用陶信顺担心。

    而且现在因为他来了,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绝对会保护好陶夫人以及陶媤媱的。

    陶信顺听后,声音都有些颤抖着说道:

    “多谢…多谢贤侄,是我不该对你有所偏见,现在看来,当初和你父亲成为挚友,竟然还有今日的回报,只怪我一时糊涂,竟然差点将这段往事给遗忘了。”

    苏轻听了这话,跟着轻叹了一声,他知道陶信顺眼下肯定追悔莫及,有这样的态度,也实属正常。

    迟疑了一会后,苏轻说道:

    “岳父,眼下我不能和你多说什么,不过等会我会给你带一些吃的和衣物进来。”

    “待我慢慢查阅有关你的卷宗,再慢慢想办法救你出去。”

    陶信顺闻言,颇为激动,小声感激道:

    “那一切就拜托贤侄了,你千万小心才是,我已经老了,就算死了也无妨,可你不能有事。”

    “若因为我,让你也陷进来,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还请贤侄以自身为重。”

    这话让苏轻内心微微有些触动,郑重地点了点头:

    “岳父放心,我自会有分寸,你别担心……”

    说完,就见一个狱卒靠近,苏轻立马装作在附近游荡,又上去和这狱卒攀谈。

    这狱卒对苏轻也没有起疑心,笑呵呵地和他边走边说,没一会二人的身影就不见了。

    陶信顺站在牢狱里,看到苏轻和狱卒也能如此谈得来,内心忍不住轻叹了几声,也算是彻底明白,为何苏轻可以进来这诏狱见他了。

    他在这里被关押了两个多月了,直到在这诏狱中,除了暗无天日,就连探望的亲人也没有。

    在其他的牢狱中,家人只要使点银子,还是可以进牢狱中探视的。

    可在这诏狱中,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亲人。

    又想到苏轻肯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混进来的,陶信顺心中一阵感慨。

    突然间,陶信顺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怔然地站在原地,满脸骇然神色。

    因为他突然想到,苏轻为了见他,竟然不惜加入臭名昭著的内卫!

    这内卫的名声,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在民间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情况,官场中人更是人人厌恶和鄙夷。

    苏轻为了见到他,这些都不顾及了,陶信顺内心大颤,心想着,待下次苏轻来见他时,一定要规劝苏轻远离内卫才行。

    ……

    而这时的苏轻,又回到了尹炳武的地下临时办公房,尹炳武拿出了一份卷宗交给他:

    “苏轻,这是有关潮清堂的卷宗,你拿去看吧。”

    “对了,诏狱你也熟悉一遍了吧,若是不适应,现在就可以离开,若是有什么吩咐,本官会派人来通知你的。”

    听到尹炳武这话,苏轻心中一阵喜悦,急忙接过卷宗,又笑着说道:

    “回大人,属下对诏狱还算适应,况且我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属下想这段日子便先待在大人身边为好,待彻底熟悉后,去外头待命也不迟。”

    对于苏轻的这个解释,尹炳武并没有怀疑,还觉得苏轻对自己忠心呢,笑着说道:

    “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思。”

    又看到苏轻手中拿着的卷宗,皱了皱眉头后,接着提醒:

    “有关潮清堂的人,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不过若是他们真敢去找你的麻烦,记得来通禀本官,正巧本官想多抓几个回来拷问呢。”

    苏轻闻言,丝毫没有迟疑,立马就答应了,又恭敬告退。

    出了尹炳武所在的屋室后,苏轻拿着卷宗走出了诏狱,眼下他想着,先将陶信顺的情况告知陶夫人和陶媤媱之后再说。

    待午后,再带一些食物和衣物进去给陶信顺。

    可当他刚走出诏狱,就看到怀姝郡主正气呼呼地看着他时,内心一阵猛跳,瞬间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了。

148 情意升温伴危机

    苏轻刚出诏狱门口,就看到不远处,怀姝郡主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内心瞬间咯噔一下,想起了此前答应怀姝郡主的事情,给忘了。

    缓步来到她面前后,苏轻干笑着打招呼:

    “郡主,真是有缘哈,在这里都能碰到……”

    怀姝郡主则压低声音,命令道:

    “上车!”

    说完,她自己先上了马车,苏轻环顾四周后,也跟着上去了。

    待苏轻上了马车后,马车便缓缓走动起来,也不知要去哪里。

    坐在马车内的苏轻,双手撑着座位上,笑容极为勉强地看着怀姝郡主,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问怀姝郡主要带他去哪。

    “你不是说,要去揭举禄王府谋反的吗?怎么,忘记了?”

    只见怀姝郡主死死地盯着苏轻,用着审问的语气问道。

    苏轻听后,内心一阵猛跳,无奈地说出了实话:

    “对不起,怀姝,我…我因为加入了内卫,所以将此事给忘了……”

    怀姝郡主立马咬牙切齿地说道:

    “混蛋!亏得我还一直在府里等你的好消息,没想到,你竟然忘了…气死我了…”

    说话间,怀姝郡主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身前的双峰似也跟着在微微颤动,瞬间吸引了苏轻的目光。

    感受到苏轻不仅没有愧疚,反而恬不知耻地看向了不该看得地方,怀姝郡主瞬间柳眉倒竖,满脸娇怒:

    “淫贼,你看哪呢?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

    苏轻立马惊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太过于失态了,心中十分惭愧。

    同时也有些疑惑,有了陶媤媱她们,他不应该如此才是,为何一看到怀姝郡主,就忍不住心中的杂念了?

    暗暗在心底忏悔了一会后,苏轻恢复了神色,看着怀姝郡主,笑道:

    “你吩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了,只是觉得不必如此着急,谋反可不是小事,若真捅了出去,无法得到什么反馈,我这个揭举之人,反而会被砍头。”

    怀姝郡主见他眼神瞬间清澈起来,心里反而有一些失落起来,虽然刚刚苏轻在看着不该看的地方,可她心里却异常的觉得欢喜和傲娇,甚至有一丝丝的甜蜜。

    这会子苏轻正色起来,目不斜视,她反而满心失落起来。

    忍不住先剜了苏轻一眼后,主动靠近苏轻身边,凝视着他说道:

    “哦?那你准备怎么做?”

    眼见怀姝郡主竟然主动靠近,苏轻眼神一凝,气息瞬间有些杂乱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稳住心神,微咽口水后,回道:

    “自然是不经意发现是最好的,而且不仅是我一个人发现,还得有其他人发现才行,如此一来,就算禄王府想追究,也追究不到我头上来。”

    怀姝郡主见自己主动靠近后,苏轻气息有些紊乱,心中颇为骄傲。

    可见苏轻没一会,又变得安稳正经后,只觉得不服气瞬间充满心头,再主动贴靠了上去。

    一边还说道:

    “即便如此,若是禄王府有心查探,也很容易就能查到你的,那时候该如何?”

    眼看怀姝郡主主动投怀送抱,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就在自己面前,苏轻瞬间有冲动的感觉在心头乱撞。

    这自然也影响了他的思维,一时间倒变得沉默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复了。

    怀姝郡主见他如此,眼底闪过几分狡黠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算是拿住了苏轻的‘死/穴’。

    可没过一会,只听苏轻颇为严肃地回道:

    “这个好办,我可以在事后隐藏自身,只当是偶然得知这事,也不往面前去凑,绝不会让禄王府怀疑到我来。”

    怀姝郡主也没想到,苏轻的定力竟然这么好,瞬间激起了她心中的好胜心。

    干脆直接搂住了苏轻一只胳膊,又俏皮地说道:

    “是吗?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揭发?”

    苏轻见怀姝郡主似乎一步步在‘勾引’他,这让他内心一阵轻颤,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软腻之感,苏轻眼底突然出现了幽绿的火苗。

    原本他还打算回答怀姝郡主的问题,可感觉怀姝郡主的举止越来越轻浮,瞬间点燃了苏轻心中的火。

    只见苏轻双眼通红,气息粗重,一把将怀姝郡主搂入怀中,盯着她,低吼道:

    “女人…你在玩火…”

    看着苏轻如此‘恐怖’的神色,就像是要吃人一般,怀姝郡主芳心大颤,知道自己虽然获胜了,可却也彻底引起了苏轻的火气,心中颇为惊慌。

    只得装作生气地说道:

    “苏轻,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唔…”

    话音还没说完,富有光泽且亮丽的两片樱唇瞬间便被苏轻轻薄嘴唇覆盖了,随即便只剩呜咽之声。

    ……

    良久。

    只见怀姝郡主俏脸通红,重喘兰息,羞赧地靠在苏轻怀中,娇声说着苏轻的不对。

    而苏轻嘴角轻扬,心中一阵惬意升起,任由怀姝郡主数落自己,也不说话。

    二人温存一会后,苏轻柔声说道:

    “怀姝,禄王府的事情不用着急,待我准备好了,自然会去做的,你就安心等待好了。”

    怀姝郡主一边默默承受着苏轻的侵扰,一边慵懒地靠着他,啐了几口,见苏轻依旧不罢手,也就任由他轻薄自己了,只是脸上的玉腮,似乎越来越红漾了。

    待听到苏轻柔声说起他的想法后,怀姝郡主只是微微‘嗯’一声,便再没有回应了。

    苏轻心下惊疑,微微低头,却见她美眸迷离,贝齿咬着自己的樱唇,神色极为诱人,心中的火焰越来越甚。

    这一瞬间,苏轻心中皆是冲动,双眼更为通红了,甚至出现了一些的血丝。

    好在苏轻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恢复了最初的清明,也再没有一点的火气和冲动。

    过了好一会,怀姝郡主也恢复了过来,再忍不住娇嗔了苏轻许久,二人再次温存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提醒二人,二人这才惊醒了过来,怀姝郡主通红着玉脸,依依不舍地从苏轻怀中离开。

    此时的她,早已忘了最初对苏轻的愤怒,只有眼前极为令她不舍得分开的爱郎。

    二人下了马车后,苏轻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城外一处庄园前。

    怀姝郡主眯着美目,指了指这庄园,笑着说道:

    “这是我们庆王府的庄园,你此后若是想出城游玩,可以来这里暂住。”

    说完,怀姝郡主竟然主动拉着苏轻,走进了庄园里。

    苏轻心里原本还记着要回去告知陶媤媱有关陶信顺的情况,眼下见怀姝郡主难得如此敞开心扉,亲自带他来了庆王府的庄园上,他也不忍心拒绝怀姝郡主的好意,更不想拂了她的兴致,只得将心中所想,先抛之脑后。

    陪着怀姝郡主在庄园里闲逛起来,二人皆显得十分开心,加上庄园里芙蓉花、桂花等正是盛开之际,就如同来到仙境一般。

    怀姝郡主陪着自己的爱郎在花间行走,心里很是开心,从未有过如此开心的时候。

    苏轻见她如此,也忍不住忘却了一切,陪着她在花间嬉闹,好不快活自在。

    ……

    而让苏轻不知道的是,他和怀姝郡主刚来到这庄园时,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作为潮清堂的香主,薛汝洁即便心里即便有诸多不满,也不得不遵从上头的安排,派人来跟踪查探苏轻。

    来的人是两个年轻人,一个名为胡赖,一个名为葛勇,二人都只是潮清堂的普通堂众。

    两人听到薛汝洁的吩咐后,便一起来查探苏轻的底细,很快就发现了苏轻的踪影。

    待看到苏轻竟然从诏狱中出来,二人皆是有些惊骇。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却发现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似乎在门口等着苏轻。

    随后又看到苏轻和这个女子上了一辆马车。

    胡赖二人自然不知道,苏轻和这女子在马车内的情况,只得一路尾随跟着,直到这庄园前。

    眼看着二人进了这庄园,两人便迟疑着,要不要靠近了。

    “葛勇,你说咱们要不要进这庄园?”

    只听胡赖先问道。

    葛勇一边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皱眉说道:

    “我看这庄园很大,肯定是某个权贵人家的庄园,里面说不定有不少家丁护卫,咱们若是进去,恐怕出不来的。”

    胡赖听了,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是,那咱们就回去?”

    葛勇又急忙摇头:

    “不可,薛香主的吩咐,是让咱们查清楚这小子的底细,可如今咱们只知道他来了这里,其余的什么也不知啊,回去怎么复命?”

    “更何况,薛香主还说,如果可以,让我们将这小子给杀了,赏咱们一人五十两,这么多银,你不想要么?”

    胡赖听了,眼神一亮,拍手说道:

    “我自然想要了,可这小子若是一直待在这庄园里,咱们岂不是要一直蹲守?”

    葛勇思索了一会后,看到这庄园门口似乎没什么守卫,咬了咬牙后说道:

    “不管了,咱们直接进去后再说,大不了躲在房梁上,应该不会被人发觉的。”

    胡赖闻言,也跟着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准备为了五十两银子拼一把。

    如此,二人商议了一会后,蹑手蹑脚地翻墙进了这庄园里。

149 早知跟踪轻逼问

    庄园内的花园中,苏轻正和怀姝郡主漫步在这里,二人之间显得极为温馨和甜蜜。

    怀姝郡主娇艳的玉容上,还敷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极为漂亮和诱人。

    而苏轻修身长立,身着青色长袍的他,看起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和怀姝郡主站在一起,真有如金童玉女一般。

    这让翻墙进来的胡赖和葛勇两人躲在暗处,都看得羡慕不已。

    “这小子还真不赖啊,还有他身边的女子,也太娇媚了,杀了太可惜了……”

    “嘿嘿,那咱们不如先将这小子杀了,再…”

    就在二人暗自商议着什么龌龊之事时,两把刀已经架在了二人脖子处。

    二人商议完后,脸上皆露出了几分淫笑,又说了一些污言秽语后,这才发现,自己的生死早已经被别人掌控了。

    立马转身一看,汗毛竖立,满脸惊恐地看着身后一众护卫,他们甚至连这些护卫,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哈哈,各位大爷,我们哥俩只是误闯了这里,还望饶过我们一回!”

    葛勇双手微举,浑身颤抖,咧嘴求饶。

    这些护卫却都冷着脸,其中一人还怒喝道:

    “胆敢对郡主起邪心,我看也就你们两个有这么大胆了!”

    说完,几个护卫便将两人扣押起来,押到苏轻和怀姝郡主面前去。

    胡赖和葛勇两人对视一眼后,皆是满心惊恐,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跟着苏轻出现的女子竟然是郡主?

    在花园里的一座凉亭内,怀姝郡主坐在凳子上,苏轻则站在她身边,看着二人被抓来。

    胡赖和葛勇两人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郡主后,再不敢有半分的杂念,一进来,就跪地求饶:

    “郡主娘娘,我们两个有眼无珠,就是两个无心的癞蛤蟆,还望郡主娘娘饶我们一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怀姝郡主这时绷紧了玉容,脸上一片寒霜,眼眸里皆是冷然的杀气,冷冷地盯着二人,也不说话。

    只听苏轻冷哼道:

    “哼!别以为你们跟了我们一路,我们一点也察觉不出来,最好老实交代来历,否则,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其实早在和怀姝郡主上马车之前,苏轻就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内心大惊。

    最开始,苏轻不敢确定,监视自己的人,是怀姝郡主的人,还是庆王派来保护怀姝郡主的,亦或是尹炳武不信任他,所以派人跟着他。

    可后来思索了一会后,又询问了怀姝郡主后,便推翻了这些猜疑。

    既然这些都不是,苏轻又想起了潮清堂来,此前抓住李成九之时,李成九便叫嚣着说潮清堂不会放过他。

    那么,眼下这突然出现监视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潮清堂的人了。

    为了确定是不是潮清堂的人,苏轻在马车内和怀姝郡主一边温存,一边思索对策。

    随即,苏轻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和怀姝郡主来到城外庄园,故意在后花园中散步。

    如果对方真是潮清堂的人,肯定会来刺杀他,如果不是,定然会按兵不动。

    可让苏轻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只凭着一身混气,就敢闯进来,还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前的李成九,怎么说也还有几分功夫,可眼前这两人,似乎除了不知而无畏的心后,再没有其他特点。

    “回公子的话,我们二人真的只是误闯了这里,还望公子饶我们一回,我们立马离开。”

    听到苏轻询问自己的来历,胡赖二人便准备糊弄过去。

    苏轻见状,看着怀姝郡主说道:

    “郡主,既然二人不肯说,那就先上点酷刑吧。”

    怀姝郡主冷着脸颔首,吩咐道:

    “来人,将两人拉下去,狠狠教训,待他们肯明说再带过来。”

    庄园内的护卫听了,丝毫没有迟疑,拉着胡赖二人就往外头而去,没一会就传来二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怀姝郡主蹙了蹙眉头,凝望着苏轻说道:

    “苏轻,你说他们是潮清堂的?潮清堂是做什么的?”

    苏轻则深吸一口气,摇头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最近才知道的,只因我抓了他们的一个人,才招惹了他们,想来是什么民间帮派。”

    说着,又挑眉问道:

    “怀姝,你可知道,京城内有什么大的帮派吗?”

    怀姝郡主蹙眉思索了一会后,摇头:

    “没听说过,京城里的衙门这么多,什么帮派也不管用吧?”

    苏轻也跟着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什么来,将一些卷宗拿了出来,递到怀姝郡主面前:

    “这些是内卫查到的,潮清堂似乎刚建立没有多久,最早的记录,是在三年前。”

    怀姝郡主接过看了起来,发现卷宗内记载的东西极小不说,多数也只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根本说不清这潮清堂到底什么来头。

    就在此时,怀姝郡主突然发现了什么,惊疑道:

    “咦?这里似乎缺了一些…”

    苏轻立马凑到了怀姝郡主面前,看向了她说的缺失部分。

    仔细一看后,苏轻脸色微变:

    “还真是,这里应该还有一些有关潮清堂的记载,可为什么不见了?”

    如果说卷宗里缺失了一部分有关潮清堂的记载,那么肯定说明,内卫里面有内鬼。

    苏轻不由得回想起尹炳武将这卷宗交给他时的神色,发现尹炳武十分不以为然,而且很是坦然。

    显然,尹炳武并不知,这卷宗被人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卷宗现在在自己手上,到时候别人可以说这卷宗是被他给动了手脚的,苏轻脸色大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内卫里面竟然会有潮清堂的内鬼,他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这潮清堂到底什么来头,也好在对方要报复他的时候有个底。

    可眼下看来,潮清堂绝不简单,竟然渗透到了内卫内部,难怪那李成九能够进到诏狱中,然后再光明正大地出来呢。

    同时,苏轻也有些疑惑,李成九去诏狱做什么?就为了显示潮清堂的厉害?

    诏狱中关押的大多数是一些犯事的朝臣,李成九进诏狱里,肯定不是为了显示潮清堂的厉害,八成是为了见某个朝臣。

    想到这里,苏轻倒很想知道,李成九进诏狱里,是为了见谁?

    就在苏轻思索之间,受不了重刑的胡赖二人,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了。

    护卫们便将二人再次带来了这凉亭里。

    只听胡赖先说道:

    “郡主娘娘…我们招了,其实他们就是想进来偷点东西的,看到郡主娘娘容貌甚美,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才会对郡主娘娘你起了邪心,望郡主娘娘饶小人二人一命。”

    怀姝郡主听了这话,气得满脸涨红,冷然说道:

    “混账东西!真是不知所谓,毫无教养的猪狗畜生,你们当皇家威严是假的吗?”

    “胆敢对本郡主不敬,砍你们的头都算是仁慈,还想让本郡主饶过你们!”

    看着怀姝郡主娇怒的样子,苏轻也跟着有些气恼,盯着胡赖二人,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狠狠严惩这二人了。

    沉默了片刻后,看到胡赖已经被怀姝郡主所言吓得浑身颤抖了,便说道:

    “饶你们一命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得说真话,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们的命。”

    怀姝郡主闻言,回首疑惑地看着苏轻,又不满地娇瞪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不该放过二人的。

    苏轻则回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安抚她,怀姝郡主被他的眼神所迷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等着他接下来如何解释了。

    胡赖二人一听自己可以逃过一命,便再不敢迟疑:

    “求公子明鉴,我们二人所说,已经全部都是实话了!”

    苏轻闻言,俊容冷然,呵斥:

    “胡说!到现在你们两个还不说实话,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若再不说实话,那就只能拉去砍头了!”

    这话一出,胡赖二人吓得急忙磕头,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来历。

    苏轻则再次呵斥:

    “够了,一人一人说,我问你,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眼看苏轻在问自己,胡赖便立马回道:

    “回公子,小人其实是潮清堂的人,奉了香主的命令,来盯着公子你的。”

    苏轻闻言,眼神一闪,心道果真如此,还真是让他猜对了。

    迟疑了一会后,接着问道:

    “潮清堂是做什么的?你们香主又是谁?住在何处?”

    胡赖为了活命,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一五一十告知了苏轻自己所知。

    胡赖可以说出薛汝洁的住处,可他也不清楚,潮清堂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加入潮清堂后,每月便可领不少银子,也不用做什么,只需等着上面给他们派发任务就是。

    苏轻听了,这才知道,胡赖二人不过是潮清堂最底层的普通堂众,难怪这么没有见识,也没什么胆量和勇气,更没有多少武艺。

    这下苏轻倒是觉得,潮清堂名为薛汝洁的香主,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竟然派两个这样的人来盯他,还准备杀他?

    不知道李成九就是他抓住的吗?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又询问了二人一些细枝末节,待得知二人知道的不多后,只得让人将二人先押下去。

150 严惩罪人待结果

    庄园凉亭内。

    所有人都退下后,怀姝郡主便立马拉着苏轻坐在了身边,凝视着他,问道:

    “苏轻,你为何要放过这两个恶贼,你没听到,他们二人竟然想对我…对我……”

    说到最后时,怀姝郡主满脸涨红,一脸羞怒。

    苏轻见她如此,急忙伸出手来,抚着她的青丝,笑着解释:

    “好了,怀姝,他们两个只是有这样的说法而已,并未真的对你做什么,你何必为了两个这样的小人物而羞恼?”

    “至于我放过他们?那是你不知道,我打算怎么狠狠严惩他们,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

    “你放心吧,我会让他们知道,对你有半分亵渎之心,会有怎样的下场,这一辈子都将活在噩梦当中。”

    感受到苏轻对自己重视,怀姝郡主眼眸轻闪,看着苏轻好一会后,忍不住主动靠近了苏轻怀中,又娇嗔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得好好严惩这两人才行……”

    温香软玉在怀,苏轻自是满口答应,又立即转移话题,只说一些温馨暖心的话。

    二人依偎在一起,看着花园中的花,很是温馨欢快,怀姝郡主又命人上了精致的饭菜,二人在花园中温情地用了午膳。

    待到了午后,苏轻还记着有事情要办,心中虽十分不舍,可也得和怀姝郡主分开。

    怀姝郡主亦是依依不舍,可她也知道,自己留不住苏轻,便告知苏轻,这庄园是她的置办的,庄园内的人都是忠心于她的,让苏轻有空便可来这里。

    苏轻知道她的心意,是想着二人偷偷来此幽会,心中不由一荡,重重点头。

    随即二人又一起乘坐马车进城,快到陶府时,苏轻便下了马车,和怀姝郡主告别,又吩咐人将胡赖二人带去诏狱交给尹炳武。

    进了陶府后,见到陶媤媱四女已经闲逛回来了,苏轻多少有些愧疚,装作若无其事地告知了她们,有关诏狱中的情况。

    陶媤媱一听到自己父亲的情况后,激动地流下的眼泪,或许也是因为听到苏轻说,陶信顺身上受了伤,而心疼和担忧的缘故。

    黄一鸾心善,急忙帮着安抚起陶媤媱来了,又说苏轻既然已经见到了陶信顺,肯定会有办法给陶信顺带去东西的,甚至搭救陶信顺出来的。

    陶媤媱听后,知道苏轻一定会这么做,情绪逐渐安稳起来。

    苏轻原本还想将消息告知陶夫人的,可陶媤媱却制止了他,说是由她告知陶夫人就是,也免得苏轻受陶夫人的盘问。

    眼见陶媤媱有这般心思,苏轻暗暗惭愧,只得说自己等会就去诏狱见陶信顺,给他带一些吃的以及衣物进去。

    陶媤媱闻言,立马便吩咐人去办,没一会便有了不少吃食以及防寒保暖的棉衣棉裤等。

    苏轻看着一堆的东西,哭笑不得,只得告知陶媤媱,自己并不能带如此多的东西进去,最多能带一件衣物,几口吃食。

    听到苏轻的话后,陶媤媱满是自责,便精挑细选起来,最终只留了一份吃食和一件衣物。

    苏轻带着这两样东西,再次来到了诏狱中。

    先将吃食和衣物不动声色地给了陶信顺后,苏轻来不及多说,就去见尹炳武了。

    毕竟胡赖两人的来历,他还得明说,另一个是有关潮清堂卷宗缺失,他也得向尹炳武说清楚。

    再次来到尹炳武所在的临时办公房,只见尹炳武笑呵呵地向他招手:

    “苏轻啊,你这也太厉害了,才来第一天,就抓住了潮清堂两人,了不得,本官都不知该如何夸赞你了。”

    苏轻听了,立马笑着回道:

    “大人言重了,属下也没想到,潮清堂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属下的来历,还派了两人盯着。”

    听到苏轻话中有话,尹炳武挑了挑眉头,询问:

    “怎么?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轻便将潮清堂的卷宗拿了出来,翻到了缺失的部分后,递给了尹炳武:

    “大人请看,这里很明显就缺失了一部分,想必这一部分的内容,肯定记在了潮清堂的真正来历,不过却被人给拿走了。”

    尹炳武一边听,一边翻看卷宗,发现正如苏轻所言后,脸色大变:

    “这…这…怎么会这样?这卷宗可一直未曾动过,怎么会少了一部分?”

    苏轻见状,内心一动,问道:

    “大人,能够拿到这卷宗的,有什么人?”

    尹炳武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有很多,包括本官在内的所有长官都可以查阅,还有负责看守卷宗的人。”

    苏轻闻言,跟着皱眉,如此说来,能够拿到卷宗并且动手脚的人,可就多了。

    想要知道是谁动得手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后,苏轻又问道:

    “大人,李成九来咱们诏狱,到底是为何而来?”

    一听苏轻问起这个,尹炳武直皱眉头:

    “本官也不迟,现在还在审问李成九呢,李成九坚信潮清堂的人会来救他,竟然不论什么酷刑,都咬牙坚持,问什么都不说。”

    这个结果,苏轻并不觉得意外,如果李成九真的轻易就说出缘由来,恐怕有关潮清堂的卷宗,也不会缺失关键地方了。

    想了想后,苏轻告知了尹炳武用不睡觉的折磨方式,让李成九开口。

    尹炳武听了,则惊诧地看着苏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逼供方式,微微思索后,就知道这种办法的厉害之处了。

    虽然用的时间有些长,也很温和,可尹炳武也知道,一个人如果不睡觉,肯定是做不到的,到时候肯定无比的煎熬。

    回过神来后,立马采纳了苏轻的逼迫方式,当即开始对李成九实行。

    苏轻见他采纳了,也松了一口气,知道接下来只要等着结果就是。

    同时,苏轻请示尹炳武,对胡赖、葛勇二人的折磨交给他来办。

    尹炳武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将这个要务交给了苏轻来办,毕竟胡赖二人是苏轻抓回来的,惩罚二人的事情,交给苏轻去做,自然是可行的,没人敢说三道四。

    当即,苏轻便告退,去将胡赖二人提了出来,吩咐人将二人上衣扒开,再用小刀一刀刀地在二人身上划。

    胡赖二人也没想到,苏轻饶了他们的命,却没有饶过他们的罪过,

    知道二人对怀姝郡主有不敬之心,苏轻更为气恼,让行刑的人慢慢折磨二人,每日两遍。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胡赖二人可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每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整日都是昏迷的状况。

    二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苏轻如此冷漠无情,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翻墙进那庄园的。

    眼看着胡赖二人已经接受该有的严惩,苏轻便放心地离开,再次去见了陶信顺。

    对陶信顺嘘寒问暖了一番,又交谈了许久后,苏轻便开始在诏狱里寻找,‘可疑’之人来。

    虽然再等两三天,李成九肯定会招,但苏轻还是打算有自己的判断。

    经过一番了解,苏轻这才知道,眼下诏狱中,关押最大的官,是内阁的一位阁老,名宋志棠,曾掌户部。

    因为户部亏空巨大,有御史弹劾他,说皆因是他这个户部尚书中饱私囊,贪污才导致的。

    后来,景和皇帝便派了人查了查,在得到确凿证据后,将宋志棠给关押在了诏狱中。

    这一关,就是十五年,十五年前的内阁阁老,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散发臭味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指认,苏轻还会以为自己听错看错了。

    除了宋志棠这个内阁阁老外,其余的就没几个大官了,陶信顺这个三品的副都御史,反而算是为数不多被关押在诏狱中的三品以上大员了。

    至于三品之下的官吏就多了,苏轻也只是稍稍了解了一下,并没有一一去记。

    而经过了解后,苏轻觉得,李成九进去诏狱中最大可能就是为了宋志棠而来了。

    毕竟其他的人当中,苏轻不觉得,潮清堂会为了他们冒如此大险。

    如此,接下来的几天里,苏轻便默默地关注起宋志棠来。

    却发现宋志棠在诏狱中,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每日吃的饭菜,比其他的犯人不知好了多少,而且还住在一间干净的牢狱里。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苏轻觉得,宋志棠是有问题的,他看到的其他的犯人,可都没有宋志棠这样的待遇。

    苏轻原本想着去询问尹炳武的,可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知肯定是有人打过招呼的,说不定尹炳武就是其中一个。

    如果冒失的去询问,恐怕会引起尹炳武的怀疑,眼下苏轻还在为搭救陶信顺而努力,不想这会就成为尹炳武怀疑打压的目标。

    与此同时,苏轻还开始安排有关揭举禄王府‘谋反’的事情。

    原本他不打算去做这样一件事情了,可看到怀姝郡主雀跃的样子,苏轻不忍心让她伤心和失落。

    平日里,一大早苏轻出门,先是安排一些事情,又去和陶信顺交谈几句,接着默默关注宋志棠的举动。

    午后,有时怀姝郡主会来找他,二人便去城外庄园温存,直到太阳落山。

    到了晚间,苏轻便回到陶府,和陶媤媱四女一一温存,日子过得好不欢快潇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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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品少爷介绍:
现代人魂穿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成为了知府家的大少爷。
还没来得及体验一下当少爷的滋味,就被抓进大牢里当了囚犯。
好在带着逆天的‘推演’系统,一步步化解危机,解救自己的同时,也保住了亲人。
借着这逆天本事,帮助便宜父亲成就超品宰辅,也成就了一个古代官少爷的洒脱轻闲人生。
(ps:非考据党、无脑小白文。)阁品少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阁品少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阁品少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