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惊为天人
刘辩笑呵呵的抬头望向不断在自己手中挣扎的巴儿合黑,道:“小子,怎么样?服不服?”
巴儿合黑闻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回道:“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便偷袭于我,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我不服。”
刘辩闻言,晒然一笑,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巴儿合黑给扔了出去。
巴儿合黑落地之后,接连后退了四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形,他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惊之色,刚刚刘辩看似轻飘飘的一掷,实则给巴儿合黑带来了极大的压力,饶是巴儿合黑拼命地想要在落地之后稳住身形,但仍旧被一股巨大的惯力带得接连后退了四五步。
巴儿合黑到底是少年心性,哪里肯轻易认输,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逝,待稳住身形之后,他抬手直指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刘辩,道:“草原人一向以力量称雄,我要跟你比力气。”
巴儿合黑跟刘辩耍了一个心眼,准备跟刘辩玩一出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把戏。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道:“朕一向不以力量见长,欲向草原上最勇猛的巴图尔请教一二,还望巴图尔不吝赐教一二。”
巴儿合黑闻言,顿时露出一脸傲娇的表情,道:“看在你肯虚心求教的份儿上,便放你一马,咱们不比搏克(摔跤)。”
巴儿合黑说着,伸手指向帐外的牛群,道:“咱们比一比拉牛,如何?”
“拉牛?”
刘辩顺着巴儿合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道:“头一次听说还有拉牛这种游戏,怎么个比法呢?”
巴儿合黑并未回话,而是踱步来到牛群前,从中牵出一头体型雄壮的公牛,为其套上农具,旋即让一名蒙古士兵骑在牛背山,挥鞭抽打公牛,而自己与刘辩则在公牛身后拉扯绳索,看谁坚持的久,谁便是胜利的一方。
刘辩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懂了,你先请。”
巴儿合黑点了点头,旋即命人在一边点燃一炷香,然后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是巴儿合黑的强项,野牛被抽打得不住的打着响鼻,而巴儿合黑的双腿却好似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论公牛如何挣扎,巴儿合黑却始终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这一幕看得合不勒等人纷纷抚掌叫好,为巴儿合黑加油助威,而一旁的宇文成都却是默默地凑到刘辩的身边,道:“陛下,此项比试未免过于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受伤,陛下千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不如便由臣来代替陛下出场比试吧?”
刘辩闻言,大受感动的同时,却挨着宇文成都的肩膀,腰腹稍一用力,用肩膀与之比较了一番力气。
甫一受力,宇文成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陛下身上这股不服输的劲头还是极好的,可是...哎?什么情况?”
宇文成都正想着事情,忽觉肩膀处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连忙侧头看向压力的源头,却见刘辩似笑非笑的向自己挑了挑眉,而宇文成都在角力的过程中,却已经明显处于了即将落败的一方。
“不可能...吧?”
宇文成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再次望向刘辩时,他已然收起了轻视之心,于是默默地退后了半步,再也不提代替刘辩出场比试之事。
宇文成都默默地低下头,以此来掩饰脸上的震惊之情,心有余悸的想道:“我的天,好大的力气。”
良久之后。
巴儿合黑渐渐体力不支,无奈的放开了紧握绳索的双手,旋即笑呵呵的拍了拍手,侧头看一旁的香炉,见炉中长香已经烧去了一半,时间正好是一刻钟,于是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毫不谦虚的说道:“今日发挥失常,结果未免有些不尽人意,就这样吧,来者是客,也不好让他们输的太难看。”
刘辩闻言,笑呵呵的向巴儿合黑竖了一个大拇指,道:“不愧是草原上的巴图尔,果然勇武过人,佩服。佩服。”
巴儿合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从前都能拉一炷香的时间,近日总带人外出巡视草原各部,身子难免有些疲累,唉,不提也罢。”
“该你上场了。”
巴儿合黑向刘辩扬了扬下巴。
“悠着点,莫要逞强,以免伤了自己。”
巴儿合黑阴阳怪气的提醒了一句。
刘辩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向巴儿合黑拱了拱手,道:“多谢提醒。”
刘辩说罢,侧头看向一旁的宇文成都,默默地竖起三根手指。
宇文成都一怔,有心相劝一番,却见刘辩态度坚决,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宇文成都说道:“朕心里有数,成都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便是。”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拿起绳索,分别套在了三头公牛的身上,旋即转头向一脸震惊的合不勒汗点了点头。
合不勒汗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见巴儿合黑的脸色忽然从最初的轻蔑瞬间变成了恼怒,他随手指向帐前的三名蒙古士兵,道:“照他的吩咐去做。”
“真是不知轻重,难怪好好的大宋江山会葬送在你们父子的手里。”巴儿合黑表现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刘辩微微一笑,踱步来到宇文成都的面前,伸手接过宇文成都递来的麻绳,向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朕已今非昔比,成都尽管放心便是。”
宇文成都担忧的点了点头,旋即默默地退到距离刘辩只有不到一丈的安全距离,一旦发生意外,亦可随时上前救刘辩脱困。
刘辩回头瞥了一眼始终守护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宇文成都,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道:“朕得成都,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也。”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回应道:“得遇明主,亦乃成都人生中一大幸事。”
宇文成都话音落后,刘辩双臂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刘辩皱了皱眉,抬头瞥了一眼忽然发难的三名蒙古士兵,又用余光扫了一眼从旁幸灾乐祸的巴儿合黑,冷哼一声,道:“小人伎俩,难成大事。”
刘辩说罢,腰腹稍一用力,扎稳马步,双臂骤然发力,仅仅一瞬之间,便将三头公牛拉得牛失前蹄,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之后,径直仰倒在了刘辩的面前。
三名蒙古士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尽皆命丧公牛之手,三人尚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被公牛压给成了肉饼,其死状简直惨不忍睹。
刘辩学着巴儿合黑刚才的样子,笑呵呵的拍了拍手,道:“接连转战数千里,不想还有这般大的力气,看来上天待朕不薄啊。”
阿秃儿经过片刻的失神之后,喃喃说道:“何曾听过大宋皇帝拥有这等天生神力?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人不可貌相啊。”
合不勒长舒一口气,当即换上一副笑脸,快步来到刘辩的面前,伸手作请道:“大宋皇帝陛下,小儿无状,招待不周,还请陛下万望见谅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义结金兰?
刘辩的表现令合不勒大感震惊的同时,亦默默的生出了一丝或可将之收为己用的想法。
退一万步说,即便不能将之收为己用,亦可与之达成攻守联盟,共同对抗金国的入侵。
合不勒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十分热情的招呼刘辩向汗帐中走去,并亲自为其掀起帐帘,道:“陛下请。”
刘辩将手轻轻地搭在合不勒的背上,轻轻地推了一下,笑呵呵的谦让道:“大汗请。”
合不勒见刘辩将姿态做得很足,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大笑着拉起刘辩的手,与其并肩步入汗帐之中。
“看座。”
合不勒说着,刻意伸手制止了准备上前为刘辩看座的次子阿秃儿,而是将目光移向了长子巴儿合黑,道:“今日之败,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陛下亲自出面给你上了生动的一课,教你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以免你再如从前那般骄傲自满,只知在草原上做一只井底之蛙。”
巴儿合黑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旧有一种挫败感,但他亦认可了刘辩的实力,于是亲自上前向刘辩行了一礼,道:“陛下威武,巴儿合黑心服口服。”
巴儿合黑说罢,亲自搬来一个锦凳,在合不勒的示意下,将之放在了王座的一侧,以示对刘辩的尊重之意。
待刘辩落座之后,合不勒忽然发出一声长叹,道:“金人近来愈发的猖狂了起来,族人饱受金人欺凌,我对此深感忧心,不知陛下可有助我摆脱金人控制的良策吗?”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道:“听闻大汗有捋虎须之能,却又怎会畏惧他区区金国?”
“金国远没有大汗想象中那般强大,大汗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便是。”
刘辩说着,笑呵呵的向高宠使了一个眼色。
高宠见状,当即心领神会,起身向合不勒行了一礼,道:“大汗容禀,陛下于日前刚刚亲手斩杀了号称金国第一猛将的完颜闍母,经过几天的发酵之后,完颜闍母的死讯应该早已传遍金国,大汗只需派人前往金国一探便知。”
“哦?”
合不勒闻言,大感震惊,道:“我已接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但只知完颜闍母已死,却不知完颜闍母竟死于陛下之手...”
合不勒说着,竟起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族人饱受金人欺凌,其中以完颜闍母行事最为狠辣,经常将被其俘虏的族中勇士凌虐致死,如今陛下为我等血刃仇人,使族人大仇得报,实在大快人心,还请受我一拜。”
刘辩见状,连忙抬手虚扶,道:“顺手而为,实在不值一提,大汗切莫如此。”
刘辩说着,亲自上前将合不勒给搀扶了起来,道:“金国乃是宋蒙两国共同的敌人,我等当勠力同心,联手抗敌,方不至被其逐步蚕食而亡。”
合不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不知陛下有何妙计助我抗金?”
刘辩闻言,皱眉沉思了良久,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精芒,他默默地低下头,以掩饰一闪而逝的贪婪之色,眯了眯眼睛,旋即缓缓开口,道:“听闻大汗手中有一支人数不足万人的仆从军?”
合不勒闻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出了刘辩的心思,默默的在心中作了一番权衡,旋即说道:“只有六千余人。”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一脸真诚的起身向合不勒躬身行了一礼,道:“若大汗肯将这六千人马交由朕来统领,朕可以当众承诺,待朕返回襄阳之后,愿与蒙古缔结兄弟之邦,而后由朕亲自统领一支大军,作为先头部队,助大汗攻伐金国,破城之后,所得财物,皆归大汗所有,不知大汗意下如何?”
合不勒闻言,顿时两眼放光,他万万没想到,刘辩为了回国复位,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合不勒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激动的情绪,默默的瞥了一眼始终站在下首一言不发的赵佶,继而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道:“我欲与太上皇义结金兰,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合不勒看似是在征求赵佶的意见,实则是在试探刘辩的底线。
一旦合不勒与赵佶义结金兰,届时,刘辩的辈分立时便矮了一辈,此事一旦传播开来,势必会对刘辩的名声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而原来的兄弟之盟,亦随之变成了叔侄之盟。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不就是一个简单的形式问题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这样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无论是在古代,亦或是在现代,大国博弈,说话做事之时,最重要的就是名正言顺,一旦刘辩承认了这层关系,大宋便要永远被蒙古压过一头,因为无论身处于哪个时空里,侄子在见到叔叔的时候,都要对其执晚辈礼。
哪怕是双方出现交恶之时,届时,蒙古发兵那叫师出有名,叔叔教训侄子,天经地义,而大宋一旦出兵,便会被世人所诟病,因为它是在以下犯上。
刘辩眉头深锁,面露不悦之色,众人明显的从刘辩的身上感到了一丝抗拒。
就在刘辩陷入两难境地之时,赵佶却是主动站了出来,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赵佶身负亡国气运,如今再背一口认贼作父的大锅,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佶无奈的轻叹一声,撇下一张老脸不要,硬着头皮说道:“此生能够与大汗这等不世出的英雄义结金兰,实乃三有有幸也。”
刘辩闻言,顿觉心中怒气勃发,抬头看向赵佶时,眼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解,他万万没想到,赵佶竟然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合不勒的无理要求。
刘辩强忍下心头的怒火,侧头看向一旁的合不勒,道:“朕想跟太上皇单独谈一谈。”
合不勒闻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旋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辩起身来到赵佶的身边,默默地拉着他的手臂向帐外走去。
宇文成都等人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望着赵佶那副略显单薄的背影,高宠的眼中却是极其罕见的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刘辩拉着赵佶来到一处僻静没人的地方,厉声质问道:“你可是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答应了合不勒的提议,大宋将要面临何等被动的局面?”
赵佶闻言,竟然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他的这一反应大大的超乎了刘辩等人的意料之外。
赵佶直视着刘辩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宋的处境又何曾有过好的时候?从前在面对大辽之时,不同样与对方缔结了兄弟之盟吗?”
“难不成皇儿还要率领大宋如汉唐那般称霸天下令四海为之宾服吗?”
赵佶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看着刘辩,道:“朕自荣登九五以来,从未吃过如今这般多的苦,如今朕只想尽早回国安享晚年,难不成皇儿竟连这般小小的请求,都不能满足朕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草原结义
赵佶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在恳求自己的夫君能够看在自己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可怜可怜自己。
然而当心如铁石的刘辩,冷冷的望向赵佶那张悲伤至极的脸时,他的目光中却只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冷漠。
刘辩望向赵佶的目光显得有些空洞,他迟迟没有开口,而是迅速的在心中做着权衡利弊。
良久之后。
刘辩长舒一口气,脸上随之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朕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又何必在乎宋人的荣辱呢?待成功返回襄阳,向模拟器交了任务,朕便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便不再与他计较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了罢。”刘辩如是想到。
虽然刘辩如此想,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必须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以此来维持自己的正面形象。
刘辩忽然温和的笑了笑,踱步上前,伸手为赵佶擦去眼角的泪水,温声道:“朕已知晓您的心意,便依父皇之言,待成功返回故国之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宇文成都等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高宠皱了皱眉,不无担忧的说道:“此事或许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是否再争取一番?”
刘辩无奈的摇了摇头,故意表现出万分悲痛的模样,虎目含泪道:“即便朕心中万般不愿,但面对垂垂老矣的父皇,朕又实在无法出言拒绝他的请求,朕不能让他老无所依,更不能让他遥望故土而不得归,世人皆言落叶归根,而朕身为人子,又岂能让父皇客死他乡呢?”
望着演技爆棚的刘辩,赵佶忽觉一万头草泥马踏着自己的身体奔腾而过,他一脸懵逼的在心中安慰自己:“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只要不让朕继续饱受异族欺凌之苦,即便为皇儿背下这千古骂名,又有何妨?”
“他可是朕的儿子啊。”
赵佶想罢,忽然一把抱住刘辩,父子二人竟当着众人的面,当场抱头痛哭了起来。
宇文成都见状,连忙默默地转过身子,表现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高宠与展昭见状,不约而同的咧了咧嘴,旋即有样学样,纷纷转过身子,不再去看由赵佶父子二人共同演绎的情感大戏。
良久之后。
刘辩伸手在眼角处轻轻地抹了一把,见已经实在挤不出眼泪,于是一把推开泪腺崩坏眼泪犹如黄河决堤般连绵不绝的赵佶,满脸厌恶的撇了撇嘴,道:“行了,快打住吧,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嫌丢人。”
见刘辩翻脸比翻书还快,赵佶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期期艾艾的说道:“年纪大了,想到此间种种,忽觉伤心莫名,便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得得得,快打住,少跟朕来这一套,朕不听。”
刘辩说罢,当即撇下赵佶,带着宇文成都等人转身向汗帐中走去。
赵佶见刘辩又又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撇下自己转身便走,于是无奈的长叹一声,在原地暗自神伤了片刻,旋即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唉...形式比人强啊。”赵佶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
入帐之后,刘辩默默的负手站在一边,故意流露出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只等赵佶掀帘入帐之后,才将目光移向了赵佶,待赵佶主动说出愿与合不勒结为异性兄弟时,刘辩当即义愤填膺的抬手直指赵佶,不顾父子亲情,痛斥赵佶枉顾人伦,实乃有史以来天底下头一号无道昏君。
望着忽然变脸的刘辩,赵佶忽然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旋即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当众历数自己罪名的刘辩,默默的在心中安慰自己,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刘辩站在民族大义的制高点上,足足喷了赵佶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期间从未带过一个脏字,只是一味的历数赵佶所做过的荒唐事,试图以此来择清自己的罪名。
虽说史笔如刀,但刘辩在事到临头之际,及时作出甩锅的举动,倒也成功的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自我救赎。
只是刘辩这一番操作下来,可是坑苦了赵佶。
“虽说朕与赵桓并不相熟,但只要朕在一日,便不许任何人来污蔑赵桓的威名,此刻朕便是赵桓,赵桓便是朕。”刘辩如是想到。
合不勒汗一脸钦佩的向刘辩竖了一个大拇指,由衷的赞道:“陛下圣明,大宋之败,实乃无道昏君所致,非陛下之过也。”
刘辩闻言,摇头苦笑一声,向合不勒投去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摆了摆手,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合不勒微微一笑,当即命人置酒,杀鸡,摆香案,焚香,做好结拜前的一应准备工作。
对于刘辩临阵甩锅一事,合不勒表现出了足够的宽容和大度,他不在乎到底由谁来背锅,他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联宋抗金的事情。
合不勒在见过刘辩的种种表现之后,忽然有种预感,他觉得刘辩将来一定能够协助自己成就一番大事业。
草原男儿做事最是雷厉风行,阿秃儿与蒙古儿亲自抬着一张长案来到汗帐前,将酒水、鸡血等物一一置于案上,又焚了一炷好香。
待赵佶与合不勒沐浴更衣之后,阿秃儿亲自前往汗帐前为二人掀开帐帘,道了声:“吉时已到。”
阿秃儿话音落后,合不勒汗身着蒙古传统服饰,率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赵佶则刻意换了一身崭新的儒杉,落后于合不勒身后半个身位,默默地从王帐中走了出来。
当赵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的一身穿着打扮忽然带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望着温文尔雅的赵佶,刘辩忽然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心道:“这样一位雅士,却偏偏坐上了最不该坐的位置,真是造化弄人啊。”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而赵佶绝对可以在其中几项占有绝对的一席之地,可以说是干啥啥行,却唯独做不好皇帝这一行。
赵佶与合不勒在众人的注视下,携手来到香案前,不情不愿的与合不勒完成了一场近乎于闹剧般的草原结义。
赵佶全程都是一副死了娘的表情,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刘辩看了都不禁露出了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扮猪吃虎
待赵佶与合不勒结拜过后,刘辩一行又在蒙古大营中逗留了五日,随后由刘辩主动向合不勒提出:欲尽早返回故国,重整旗鼓,以待时机,助蒙古抗金。
合不勒想到有刘辩父子从旁为自己牵制金人的主力部队,可以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喘息之机,于是当即让阿秃儿带着刘辩一行前往三十里外的汉军大营,随后将这支汉军部队的主将介绍给了刘辩等人认识。
“末将郭广利,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在郭广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他姿容熊毅,身形雄壮,却又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脸上,总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拜见大宋皇帝陛下,呵呵...有意思。”
刘辩皱了皱眉,在心中暗暗的分析了一下郭广利的为人:“从他对朕的称呼来看,此人应该对朕颇为抗拒,反而对合不勒颇为忠心。”
“看来合不勒还是对朕不放心啊,居然派人来监视朕,有他在,朕便无法彻底掌控这支军队,看来...理应尽早除掉他才是。”刘辩如是想到。
经过一番初步分析之后,刘辩暂且将心中的想法抛到一边,冲郭广利微微一笑,故意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朕对军旅之事不甚了解,日后还需郭将军多多从旁提点一二。”
郭广利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得色,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末将为陛下节制军队,陛下尽可放宽心便是。”
郭广利说罢,当即伸手做请,引领着刘辩一行径直向帅帐走去。
入帐之后。
郭广利与阿秃儿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阿秃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旋即用眼神示意,让郭广利前往主位就坐。
阿秃儿为了彰显草原人的热情好客之道,因此不愿前往主位就坐,但他又想通过此事对刘辩一行进行一番试探,于是便将这项出力不讨好的差事给推到了郭广利的身上。
郭广利本是宋国将军,曾经在与金人交战时,兵败受伤,而后一路纵马奔逃,最终被合不勒所救,合不勒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恩,他对合不勒颇为感激,愿唯其马首是瞻。
郭广利在收到阿秃儿的眼神示意之后,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大剌剌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宇文成都见状,顿时勃然大怒,正欲上前教郭广利做人,却听已经在下首就坐的刘辩淡淡的说了一句:“成都,不得无礼。”
宇文成都闻言,循声望向刘辩,见刘辩始终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却又不发一语,于是只好强按下心头的怒火,默默地来到刘辩的身后,如侍卫般扶刀而立。
高宠见状,亦是冷冷的瞥了郭广利一眼,重重的冷哼一声,旋即踱步来到刘辩的身后,与宇文成都并肩而立。
展昭则搀扶着年迈的赵佶,默默的在刘辩的身旁坐了下来。
不知怎的,自从那场结拜之后,赵佶整个人好似突然苍老了许多,原本还算健朗的身体,忽然就垮了下来,如今竟然连走路都要有人从帮搀扶着才行。
郭广利见刘辩竟然这般懂事,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陛下且在营中暂歇几日,待末将备好车马粮草之后,便随陛下率军南下,助陛下重登九五之位。”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满脸真诚的看着郭广利,道:道:“得将军相助,朕无忧矣。”
“待重返故国之后,朕定许以上卿之位,赐将军与国同休之荣。”
郭广利闻言,顿时笑逐颜开,旋即大手一挥,命人奉上美酒佳肴,为刘辩等人接风洗尘。
席间众人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思,频频推杯换盏,其中以刘辩、阿秃儿、以及郭广利聊得最是开心,宇文成都与高宠见状,不禁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莫非陛下忽然转性了不成?怎么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被晾在一旁没人搭理的赵佶默默的端着酒杯,打量着故意将姿态放得很低的刘辩,暗暗的冷笑一声,心道:“看来有人要倒霉喽。”
虽然赵佶将皇帝当得一塌糊涂,但他却一点都不傻,以他对刘辩的了解,他深知刘辩绝非甘居人下之人。
如今这番做派,根本就是为了麻痹对方的双眼,待时机成熟之际,再予以对方一记重拳,令对方防不胜防。
刘辩给阿秃儿与郭广利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郭广利曾是宋国将领,对刘辩的为人做派略有耳闻,知他生性懦弱,且胸无大志,因此自然自然的便主动卸下了对他的防备之心。
而刘辩留给阿秃儿的印象则是空有一身神力,却稚比孩童,根本不足为虑。
自打阿秃儿与刘辩相遇以来,刘辩的所作所为便给阿秃儿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首先,二人在鄂嫩河边相遇时,第一次见面,刘辩竟不假思索的随阿秃儿前往蒙古大营,这在阿秃儿看来,刘辩根本毫无戒备之心,可将之视为轻而无备。
其次,刘辩性情急躁,受不得激,被兄长巴儿合黑激将几句,便撸胳膊挽袖子的下场与之比试了起来,虽然最终取得了胜利,却不知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锋芒,此为取死之道。
最后,刘辩竟然当众历数赵佶几大罪状,将赵佶说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钻,犯了子不议父的大忌。
这样的一个人,阿秃儿能够与他把酒言欢,已然算是屈尊降贵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阿秃儿默默的放下酒杯,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帐外的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阿秃儿说着,侧头看向已然喝得微醺的刘辩,拱了拱手,道:“陛下醉了,留步吧。”
刘辩闻言,打了一个酒嗝,原本压根没想起身的他,在闻言之后,却也不得不起身亲自将阿秃儿送出帅帐,直到目送着阿秃儿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他才默默地转过身子,向帐中走去。
刘辩在郭广利略显轻视的目光下,径直向主位上走了过去,途径宇文成都身边时,刻意向其使了一个眼神。
宇文成都见状,顿时心领神会,虽然对刘辩的决定感到十分的震惊,但仍旧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
刘辩踱步至郭广利的身边,默默的坐了下来。
郭广利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陛下醉了。”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醉眼朦胧的瞥了郭广利一眼,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案上的调兵符节,道:“那个便是合不勒汗的调兵虎符吗?”
郭广利皱了皱眉,顿时心生警惕,直视着刘辩的双眼,冷冷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已经从郭广利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刘辩勾了勾嘴角,默默的瞥了郭广利一眼,旋即突然暴起发难,用肩膀重重的撞向郭广利,待将他撞得一个趔趄之后,连忙栖身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旋即用腿抵着郭广利的身体,伸手死死地扣住郭广利的脖颈,满脸狰狞的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活在世上根本就是在浪费粮食,你还是安心上路吧。”
与此同时。
宇文成都与高宠同时暴起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帅帐内的一众郭广利的心腹校尉尽皆击杀于当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接管军队指挥权
郭广利被刘辩死死的压在身下,无论如何奋力挣扎,都无法从刘辩的手中挣脱出来,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愤怒,渐渐的转变成了恐惧与不甘,直至因窒息被憋得面色铁青,而眼中的神色亦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刘辩的手上刻意留着三分力,没有扭断郭广利的脖子,他就是要让郭广利切身的体会一把窒息而死的痛苦,让他在悔恨与不甘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良久之后。
刘辩缓缓的松开了扣着郭广利脖颈的手,旋即抬腿将郭广利给踢到了一边,望着郭广利的尸体,冷冷的说道:“这个位置,朕坐得,你坐不得。”
坐在下首,端着酒杯,置身于酒局之中,却始终不能开怀的赵佶,闻言晒然一笑,遂轻轻的呷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自顾自的嘿嘿笑道:“这会儿才总算是喝出了那么点滋味儿来。”
刘辩循声看了赵佶一眼,微微一笑,旋即将目光移向宇文成都与高宠,道:“成都,先命人封锁大营,而后命人擂鼓聚将,集结大军,一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是。”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看向刘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迟疑,道:“若是不愿走的人,又当如何处置?此间发生的事情,定会很快传入合不勒的耳中,陛下理应早做打算才是。”
刘辩微眯着双眼,沉吟了片刻,道:“放心,合不勒素有雄才大略,绝非无谋少智之人,既然他肯答应与朕联合抗金,便会提前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朕可以断定,他在得知郭广利死后,定会对此事持默许态度,因为蒙古当前最大的敌人是金国,不是我们。”
宇文成都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说罢,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旋即默默地退了出去。
宇文成都离开后,刘辩又将目光移向了高宠,道:“即刻命人点齐车马辎重,多带战马,牛羊等物能带则带,带不走的通通丢掉,将影响行军速度的东西通通丢掉。”
“是。”
高宠应声而退。
虽然刘辩几乎可以断定合不勒定会对此事持默许态度,但他却对合不勒那几位儿子的脾性有些吃不准,尤其是冲动易怒的巴儿合黑,保不齐在听闻郭广利死于自己手中之后,会在盛怒之下,私自带兵在半路拦截自己。
因此刘辩必须尽可能的提升行军速度,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蒙古的掌控,尽早回到襄阳以南,而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展护卫。”
刘辩默默的看向跃跃欲试的展昭。
展昭见状,连忙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卑职在。”
自打离开五国城以来,展昭便长期处于郁郁不得志的状态,刘辩遇事总跟宇文成都和高宠商量,却唯独将展昭晾在了一边,而这一路逃亡以来,展昭俨然已经变成了赵佶的贴身保姆,展昭真是切切实实的体会了一把有志难伸的痛苦滋味儿。
刘辩伸手指了指案上的虎符,道:“带上它,随朕前往营外,接收军队指挥权。”
“是。”
展昭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案前,伸手将装有虎符的四方锦盒托在手中,亦步亦趋的跟随刘辩向帐外走去。
当刘辩途径赵佶身边时,他俯身将赵佶给搀了起来,道:“随朕一起去吧,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朕实在有些不放心。”
赵佶闻言一怔,旋即连连点头,道:“好,好。”
面对大孝子刘辩的关心之举,赵佶感到十分的感动,遂在刘辩的搀扶下,并肩向帐外走去。
望着几乎就要被感动得老泪纵横的赵佶,刘辩感到十分的无语,若非系统任务中有一项重要提示,让刘辩务必将赵佶带回襄阳,否则,赵佶此刻必定还在五国城中整日以泪洗面呢。
良久之后。
刘辩负手立于一座高台之上,展昭托着虎符随扈在侧,而赵佶则默默的坐在刘辩的身边,心情忐忑的看着被聚将鼓聚拢而来的六千名汉人士兵。
宇文成都趁着擂鼓聚将的功夫,抽空去了一趟马厩,顺便驯服了郭广利的坐骑,万里烟云照。
蒙古人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宝马良驹,郭广利所骑万里烟云照乃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比之宇文成都的千里黄花马亦不遑多让。
宇文成都身着金盔金甲,手提凤翅镏金镋,胯下万里烟云照,一身极其拉风的装备,以及他那近丈的身高,给一众汉人士兵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宇文成都打马徘徊于军阵之中,目光不断的在士兵的脸上来回扫视,面对神圣威严的宇文成都,在场士兵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见宇文成都目光扫向自己时,众人纷纷低下头,不自觉的便做出了避其锋芒的选择。
高宠手提虎头湛金枪,胯下骑着一匹颇为神骏的高头大马,立于高台之下,与打马徘徊于军阵之中的宇文成都呈犄角之势。
望着一前一后的两名神威凛凛的将军,军阵中的六千名汉人士兵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好似正被人裹挟其中的感觉。
宇文成都与高宠,仅凭二人之力,便将六千名汉人士兵给死死的锁在了军阵之中,令其丝毫动弹不得。
刘辩的目光在台下一众士兵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旋即缓缓开口,道:“郭广利以下犯上,不遵王命,朕已将其以欺君大不敬之罪绳之以法...”
刘辩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将目光移向两名闻言之后,大感震惊的校尉身上,道:“二位将军,似觉不妥?”
二人闻言,顿觉心头一紧,忽然生出一丝自己好似被猛兽给盯上了的感觉,二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旋即齐齐单膝跪地,向刘辩抱拳行礼,异口同声道:“末将不敢,愿唯陛下马首是瞻。”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虚扶道:“二位将军快快请起。”
刘辩说罢,目光再次在台下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朗声道:“朕欲率领诸位重返故土,联蒙抗金,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刘辩话音落后,军阵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稍稍年长一些的士兵壮着胆子说道:“我等皆已在此安家,早已过惯了放牧的生活,还请陛下准许我等继续留于此地,我等定会遥祝陛下千秋万岁,遥祝大宋万年,万万年。”
待几人话音落后,军阵中顿时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附和之声。
刘辩循声望去,将众人招致近前,温声道:“朕可以答应你们的请求,但你们也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道:“只要陛下准许我们留下来,莫说是一件,即便是一百件,一千件,我们也答应。”
刘辩微微一笑,付下身子,蹲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几名想要留下来的汉人士兵,道:“朕要你们一起随大军护送朕前往襄阳,待进入襄阳之后,朕会命人为尔等奉上一笔不菲的盘缠,而后令尔等自行离去,绝不多加挽留,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恩威并施
望着刘辩那张满是笑容却又隐含着一丝威严的脸,几名士兵的心中忽然变得有些忐忑,有心再为自己争取一番,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一股无形的压力袭遍全身,令众人切身的体会了一把如坠冰窟的感觉。
一名年约四旬左右的年长士兵,无奈的叹息一声,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看向刘辩,壮着胆子说道:“卑职随郭将军漂泊半生,来时无牵无挂,而如今却已在草原上安了家,卑职的小儿子才刚刚年满五岁,卑职实在不想舍他而去啊。”
这名老兵叫唐骏,曾随郭广利抗击金军,倒也立了一些军功,从前光棍一条,无牵无挂,而自打成了家之后,老来得子的他,自此便有了牵挂。
望着几乎就要哭出声来的唐骏,刘辩忽觉心头一酸,正当他几乎就要答应唐骏的请求时,肩膀处忽然感到一丝压力,刘辩皱眉看去,却见赵佶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刘辩皱眉望向赵佶,道:“不知父皇有何指教?”
赵佶意味深长的看了刘辩一眼,遂缓缓开口道:“朕知你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故而特来提醒你一句,人心隔肚皮,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意气用事啊。”
刘辩闻言一怔,原本存留在心中的那点恻隐之心,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若此时放他们离开,说不准便会为我等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他们的良心,因为这所谓的良心,根本就一文不值。”
刘辩想罢,缓缓地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唐骏,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唐骏说道:“朕意已决,不容更改,军令如山,你们没有与朕讨价还价的资格。”
“依令行事,否则,军法从事。”刘辩忽然提高声音,厉声说道。
唐骏心头一惊,默默的与刘辩对视了一眼,又侧头瞥了眼宇文成都与高宠,见二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卑职领命。”
唐骏话音刚落,却见一名三旬左右的年轻士兵,当即便站了出来,此人名叫刘玉,曾受郭广利救命之恩,是郭广利的绝对铁杆心腹,他刚刚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准备伺机而动,结果见众人皆不敢出言反对刘辩,眼看着刘辩即将达成目的之际,他才不得不亲自挺身而出。
刘玉排众而出,望向刘辩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怒,他假模假式的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但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道:“法理无外乎人情,陛下如此不近人情,又当如何服众啊?”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默默的注视了刘玉良久,直到刘玉被刘辩冷若冰霜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之际,刘辩才缓缓开口,道:“违令者,斩。”
刘辩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而就在刘辩话音刚落,刘玉尚不及开口辩解之时,却见高宠忽的一夹马腹,手中虎头湛金枪顺势向前直刺而出,径直刺进了刘玉的胸口,继而将他给捅了一个透心凉。
刘玉万万没想到,刘辩竟然这般头铁,根本不给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抬手便杀人。
刘辩的行为已经大大的超过了刘玉的认知,在他看来,统领军队,不单要以力服人,还要学会以德服人才行,而刘辩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完全摒弃了以德服人那一套,直接当着六千人的面,以高压统治的方式,恫吓全军。
刘辩治军极严,他的治军方针总结起来只有六个字:“畏我甚于畏敌。”
刘玉低头望向汩汩流血的胸口,忽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满脸不甘的倒了下去,直到咽气的那一刻,他的脸上仍旧挂着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
刘辩冷冷的瞥了一眼刘玉的尸体,目光在一众将士的脸上扫视了一圈,遂伸手点了点刘玉的尸体,道:“这便是不尊将令的下场!”
刘辩说着,侧头瞥了一眼落后于自己半个身位的展昭。
展昭见状,连忙将托着调兵符节的锦盒给举了起来。
刘辩伸手指向锦盒,道:“符节在此,违令者,杀无赦。”
众人闻言,尽皆被吓得浑身一震,旋即在几名校尉的带领下,纷纷单膝跪地,向刘辩抱拳行礼,以示效忠之意。
刘辩见状,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立刻出发。”
“是...”
刘辩话音落后,高台下随之响起了了稀稀拉拉的回应声。
刘辩见状,顿时勃然大怒,喝道:“都没吃饭吗?”
众人闻言,连忙端正态度,纷纷高声回应道:“愿听将军调遣。”
“哼!”
刘辩重重的冷哼一声,仍旧对众人刚刚的表现感到耿耿于怀,暗骂了一句:“贱骨头。”
成功震慑住六千名汉人士兵之后,刘辩又将几名带头向自己宣誓效忠的校尉招致了近前。
自己刚刚打了众人一巴掌,如今也是时候再给他们一颗甜枣了。
刘辩尽量保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呵呵的看向几人,道:“待成功返回大宋之后,尔等便是我大宋的从龙之臣,朕定不会亏待尔等。”
“届时,权势地位,金钱美女,应有尽有,岂不美哉?”
“金人不过癣疥之疾,朕在五国城隐忍多年,他们不是一样没能困住朕吗?”刘辩说道。
众人闻言,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开心的样子,反而是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南归之路,哪有刘辩口中说的那般轻松?金人又岂是吃素的?他们必定会在沿途阻拦自己,众人就怕有命赚没命花啊。
刘辩见众人好像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于是板着脸说道:“朕贵为天子,得上天庇佑,此番定会带领尔等冲破层层封锁,一路化险为夷,届时,朕重登九五之位,尔等则随朕世享荣华富贵。”
“是。”
众人连连点头称是,但仍旧对刘辩不抱有丝毫的信心。
刘辩见状,皱了皱眉,阴沉着脸说道:“若临阵之际,不能奋勇争先,朕定会亲手将尔等军法从事。”
刘辩说着,伸手从一名校尉的腰间抽出钢刀,当着众人的面,将其硬生生的给折成了两截。
众人见状,顿时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辩的这一举动着实将众人吓得不轻,因为等闲之人,绝对不可能单凭力气便将质地上层的百炼钢刀折成两段。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因地而食
两个时辰后,合不勒从前往汉军大营探查的斥候口中得到了大营已经人去营空的禀报。
合不勒闻言,只是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道:“意料之中,倒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斥候闻言,怯生生的说:“卑职在营中看到了几名校尉的尸首,想来郭将军此时已被奸人所害...”
不等斥候把话说完,便见合不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快步来到帐外,望着被用板车拉回来的几名校尉的尸体,勃然大怒道:“好你个背信弃义的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翻脸不认人的东西,混账,喂不熟的白眼狼。”
合不勒在汗帐前叉腰破口大骂了良久,才无奈的长叹一声,向姗姗而来的巴儿合黑与蒙古儿摆了摆手,道:“将他们抬下去厚葬了吧。”
“此事万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必须要让赵桓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巴儿合黑怒气冲冲的说罢,转身便走。
合不勒见状,顿时冲着巴儿合黑的背影大吼了一声:“混账,给我滚回来。”
合不勒话音落后,姗姗而来的阿秃儿与蒙古儿连忙箭步上前,一左一右将冲动易怒的巴儿合黑给架了回来。
合不勒默默的瞥了一眼冲动易怒的巴儿合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我等亦不好再贸然动手,便将他们的行进路线透露给金人,换取一些生活物资吧。”
阿秃儿闻言,当即向合不勒竖起一根大拇指,道:“父汗圣明。”
蒙古儿闻言,皱了皱眉,不无担忧的说道:“纵然父汗有心考验一番赵桓的能耐,但若是因此而弄巧成拙,似乎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啊。”
合不勒闻言,微微一笑,侧头看向阿秃儿,示意由他来向蒙古儿解释一番。
阿秃儿默默地点了点头,道:“若刘辩能够顺利通过父汗的考验,则说明他具备与父汗一同抗金的实力,若刘辩连金人这关都过不了,则说明他不过只是一名徒有虚表之辈,届时,我们又能指望到他什么呢?”
蒙古儿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拖延几日,再将刘辩率军南下的消息通报给金人,要对刘辩率领的军队人数有所隐瞒...”合不勒对阿秃儿说道。
阿秃儿微微一笑,了然的点了点头,道:“父汗放心,儿子省得。”
与此同时。
刘辩已经率军沿着鄂嫩河一路向南赶了几十里的路。
刘辩在离营之时,刻意命人将罪将郭广利与刘玉等人的尸体尽皆绑在了一根长竿上,然后用马车载着长竿,随军一路南行,以此来震慑各怀心思蠢蠢欲动的宵小之徒。
刘辩率军轻车简从,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以外,几乎没有从营中带走太多的东西,六千人马以日行百里的速度,急速的向南行进。
大军一路向南行出七日,行至曲薛兀儿泽一带,高宠策马来到刘辩的身边,道:“陛下,此番离营轻车简从,粮草物资携带有限,粮草几乎就要告罄了,还需尽快筹集一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刘辩闻言,脚踩马镫,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圈,旋即让高宠前去将暂代先锋大将之职的宇文成都给替换下来。
由于刚刚接手军队指挥权的缘故,刘辩对这支军队的组织结构还不甚了解,于是只能暂时让宇文成都率领前锋部队在前方为大军开路,而后命高宠在后方统领辎重部队,由自己亲自坐镇中军。
高宠离开后方辎重部队时,展昭立刻前去顶替了他的位置,军队尚未完成整合,因此刘辩只能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掌控军队,这也是刘辩在万般无奈之下所做出的被动决定。
良久之后。
正当刘辩对着马鞍、马镫、马蹄铁大发感慨之际,宇文成都骑乘万里烟云照径直来到了刘辩的身边,拱手行礼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刘辩循声看向宇文成都,微微一笑,道:“成都,军队粮草告罄,需尽快设法补充粮草物资,朕知你对此地颇为熟悉,不知附近可有在此生活放牧的胡人部落啊?”
宇文成都闻言,几乎不假思索的伸手向东一指,道:“回陛下的话,此处向东四十里外,有一支常年逐水草而居的蒙古部落,这支部落乃是克烈部的分支,族人大约有千人左右。”
刘辩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虽未曾开口,但宇文成都却被刘辩眼中闪过的一抹厉色给吓了一跳。
宇文成都默默的遥望东方,心道:“看来有人要遭殃了啊。”
刘辩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值正午时分,时间尚早,于是当即调转马头,扬起马鞭,向东一指,道:“传朕将令,后队变前队,大军向东行进。”
刘辩话音落后,立刻便有传令兵挥舞令旗,纵马徘徊于军阵之间,代刘辩传达军令。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时间来到了未时时分。
刘辩将军队隐藏在一座山包的后边,旋即带领宇文成都打马上了山包,居高临下的望着正在营中忙碌晚饭的蒙古百姓,面无表情的说道:“带走营中全部战马,将营帐尽数焚毁,尽量不要留下活口,朕需要在克烈部做出反应之前,率军脱离这片是非之地。”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陛下尽管放心,末将省得。”
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与宇文成都一并打马回到阵中,伸手指了指坐落于山包后方的蒙古部落,道:“因地而食,自古有之,粮食就在眼前,不想遭受冻馁之苦的便随朕前去喝酒吃肉。”
刘辩说罢,当即紧了紧握着马槊的手,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宇文成都见状,目光森然的在一众将士的脸上扫视了一圈,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冲。”
众人慑于宇文成都的威势,当即催动胯下战马,亦步亦趋的跟随刘辩向蒙古大营发起了一波如潮水般的进攻。
刘辩以有心算无心,骤然发难,却是将营中之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宇文成都与高宠分别率领一支人马从侧营杀入大营,见人就杀,见营便烧,一座足足容纳一千两百余人的蒙古大营,瞬间便陷入了火海之中。
展昭率领一支由百余人组成的骑兵部队,自后营而入,直奔马场而去,望着占地面积巨大的马场,以及正在场中悠闲吃草的马群,展昭顿时大喜过望,道:“发财了。”
展昭说罢,当即带人冲入马场,仅仅一个冲锋,便将二十余名马场守卫斩杀殆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马场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杀鸡儆猴
刘辩立马于辕门前,冷冷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良久之后,侧头看向正望着营中惨状怔怔出神的赵佶,道:“怕了?”
赵佶闻言,默默的瞥了刘辩一眼,摇了摇头,嗟叹道:“不过死了几个蒙古人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朕是从中嗅到了一股权利的味道啊。”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如今亲眼所见,才终于有所体会啊。”赵佶大发感慨道。
刘辩闻言,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赵佶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死在您手中之人又何止百万?在您执政期间,受冻馁而死者不计其数,百姓整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赵佶闻言,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嗟叹道:“朕自幼生长于深宫之中,于民间诸事不甚了解,群臣便是朕的耳目,其实朕也是受害者,皆是奸臣误朕啊。”
刘辩撇了撇嘴,对赵佶之言嗤之以鼻,道:“您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书上之言,何为明君,何为昏君,您会不知道?”
赵佶被说得老脸一红,尴尬的发出一声长叹,不再说话。
“这个混账不孝子,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朕留啊。”赵佶无奈的想到。
良久之后。
宇文成都打马来报:“启禀陛下,营中战事已经接近尾声,陛下是否亲自入营查看一番?”
刘辩微微一笑,摇头道:“是否有人趁乱逃出大营?”
宇文成都皱了皱眉,略显迟疑的说道:“无人从辕门处逃脱...”
刘辩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道:“朕亲自把守辕门,无一人从辕门逃脱。”
宇文成都继续说道:“臣与高将军分别镇守两侧营门,应该万无一失。”
“高宠勇武绝伦,天下罕有敌手。”刘辩说道。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道:“如今只看后营是否有差,若展昭能够确保后门万无一失,则定不会让对方逃脱一人。”
宇文成都话音落后,展昭大笑着纵马来到刘辩的面前,道:“启禀陛下,臣在后营山谷发现了一座马场,此役收获颇丰,缴获良马数千匹...”
展昭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刘辩出言打断,道:“是否有人趁乱从后营逃脱?”
展昭闻言,皱眉沉吟了片刻,道:“臣命一百名军士守住后营大门,莫说是人,即便连只苍蝇都逃不出臣的手掌心。”
展昭话音刚落,便见高宠收拢大军,向刘辩一行走了过来。
高宠手中提着一名年约三旬左右的妇人,刘辩见状,不禁皱了皱眉,一脸玩味的看着高宠,挑眉道:“好人妻?”
高宠闻言一怔,讪笑着摇了摇头,道:“臣见有人从后营成功逃脱而出,故而亲自将她给抓了回来,臣特来请示陛下,此人当如何处置?”
刘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喝道:“杀了。”
说罢,刘辩侧头看向展昭,眼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怒意,言语不善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展昭闻言,心头一惊,疑惑的皱了皱眉,支支吾吾的开口解释道:“臣...臣刻意留下百名军士看守后门,难道他们竟不是一名妇人的对手?”
“没理由啊。”展昭喃喃自语道。
赵佶见一路上对自己照拂有加的展昭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于是出于对展昭的感激之情,当即替展昭找补了一句,道:“其心不复啊。”
赵佶的言外之意是:那一百名被展昭留下看守后门的士兵,并非真心归附,而是怀有二心,故意放走了那名妇人。
刘辩自然听出了赵佶的言外之意,他正愁没有借口杀鸡儆猴,震慑全军,如今竟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这正是他目前最想看到的结果。
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忽然响起,吓得在辕门前列阵的六千名汉人军士不禁心头一颤。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却见刚刚那名被高宠提在手中的妇人,此刻已经成为了宇文成都的镋下亡魂。
高宠不忍对妇人下手,于是叫来一名士兵,打算让其代劳,这时宇文成都却是缓缓打马来到了高宠的身边,在高宠不明所以的表情下,接过妇人,旋即将其用力往地上一摔,正当妇人被摔得七荤八素之时,宇文成都忽然高举凤翅镏金镋,重重的砸在了妇人的身上,顿时将她给砸成了一滩肉泥。
眼前这一幕,令高宠感到无比震惊的同时,又对宇文成都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与宇文成都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对宇文成都的为人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宇文成都性情宽厚,从不欺凌弱小,然而今日居然昧着良心做出了残害妇人的事情,这一幕看得高宠不禁心头一震,他默默的瞥了刘辩一眼,又看了看宇文成都,他对忠诚二字又有了一番全新的理解。
高宠向宇文成都抱拳行礼,道:“将军忠义无双,末将佩服至极。”
虽然刘辩并未明确宇文成都与高宠的官阶,但是以刘辩对宇文成都的信任,以及宇文成都回报给刘辩的忠诚来看,高宠便知,自己永远不可能代替宇文成都在刘辩心中的位置。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的与高宠对视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效忠主上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高宠默默地点了点头,正色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受教了。”
“成都。”
身后忽然传来了刘辩冰冷的声音。
宇文成都闻言,连忙调转马头,行至刘辩的身边,行礼道:“末将在。”
“你即刻与展昭一起,前去将负责把守后门的百名军士一一甄别出来。”刘辩沉声说道。
宇文成都闻言,心中一凛,旋即点了点头,道:“末将领命。”
宇文成都说着,抬头望向一脸郁闷的展昭,道:“走吧。”
展昭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与宇文成都一同将百名军士一一指认了出来。
望着默默低着头,始终不发一语的众人,刘辩重重的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道:“法不责众那一套,在朕这里根本行不通。”
刘辩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百名犯事的军士面面相觑,胆壮些的频频向身旁面露惧色之人使眼色,表示刘辩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宇文成都见众人大难临头尤不自知,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望向面色阴沉似水的刘辩,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命令。
刘辩迎向宇文成都的目光,与之对视了一眼,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杀了吧。”
刘辩话音落后,宇文成都立时便行动了起来,他伸手招出一队军士,令其亲自处决犯事之人。
直到此时。
一百人才真正感到了死亡即将降临的恐惧,被绑缚双手的众人开始纷纷向刘辩磕头求饶了起来。
刘辩重重的冷哼一声,侧过头去,抬手示意宇文成都:“即刻行刑。”
刘辩话音落后,在宇文成都的连番催促下,负责行刑的百名军士纷纷挥下了手中的钢刀,一百颗大好头颅,顷刻间滚落于地。
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将辕门前的土地染成了一抹骇人的血红色。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家无情
一众士兵望着刚刚还在跟自己谈笑风生的袍泽,转眼间便与自己天人相隔,这一幕惊得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望向刘辩时,眼中尽皆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
刘辩目光阴冷,在一众士兵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直将众人逼视得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刘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遂将目光移向宇文成都,道:“带人前往营中检查一番,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再在死者身上做一番手脚,最好能够将此事推到金人的身上。”
宇文成都了然的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末将省得。”
宇文成都与高宠都曾在金军中任职,他们对金人杀人屠村的手法十分的熟悉,金人那群变态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骑乘战马踩踏死者的尸体,于是宇文成都当即命人将展昭从马场中劫来的数千匹战马赶至营中,随后驱赶头马,带领马群在营内尽情狂奔了一小圈。
望着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蒙古人尸体,宇文成都无奈的轻叹一声,旋即驱赶马群径直向辕门走去。
望着前来复命的宇文成都,刘辩微微一笑,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朕知你生性善良,朕在此保证,待返回大宋之后,定会施仁政,与民休息。”
宇文成都闻言,连忙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惶恐,臣何德何能,怎敢劳烦陛下向臣做出保证?”
刘辩微微一笑,道:“你我君臣,无分彼此,何须如此见外?”
刘辩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以免被人抓到马脚。”
“是。”
宇文成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旋即命人带上几日军粮,以及数千匹战马,随刘辩一路向西南行去。
此番刘辩准备借道西夏,自西夏与金国边境一路南下,而后从临洮府(兰州)南下进入西和州,而后一路向东,进入京西南路,直抵襄阳府。
刘辩的行军路线规划的绝对堪称完美,然而放眼当今天下的聪明人却不仅只有刘辩一个,许多人在经过一番推演之后,皆已推算出了刘辩的行军路线。
当完颜宗翰与完颜希尹会合之后,二人连忙召集众将,对刘辩的行进路线进行了一番推演,最终一共推演出三条刘辩南下的必经之路。
完颜希尹手中拿着一根长竿,对着一张巨大的行军地图,说道:“我等只需派重兵封锁住临洮府—延安府—太原府—真定府—至河间府一线,届时,保管赵佶父子插翅难逃。”
完颜宗翰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遂亲自撰写调令,从国内调集五万大军,严密布控临洮府至河间府一线。
与此同时。
时任四川宣抚使,率军驻扎在利州路兴元府一带的吴玠,从下人手中接到了一封密函。
吴玠一脸狐疑的接过下人递来的密函,扫了一眼密函上的火漆,见火漆完好无损,于是默默的拆开信封,默默的翻看了起来。
看罢之后,吴玠顿感五雷轰顶,一阵眩晕之感,几乎使他当场晕厥过去。
下人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他的手臂,才不使他当众出丑。
麾下将校见状,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时任兴元府御前诸军副统制的杨政,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吴玠,轻轻的唤了一声,道:“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玠长舒一口气,站稳身形,遂向众人摆了摆手,道:“今日便议到这里,你等且先退下。”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的同时,纷纷起身向吴玠告辞而去。
杨政刚刚行至门前,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了吴玠的声音,道:“直夫(杨政,字直夫),你且留下。”
杨政闻言,默默的转身望向面色阴沉的吴玠,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杨政说着,忽的悚然一惊,旋即颤抖着抬手遥指北方,颤声说道:“难不成...二圣已经遭遇了不测吗?”
刚刚众人在军前议事的时候,正巧说到了二圣还朝的事情,然而吴玠在接到一封密信之后,议事厅内的气氛立时便变得诡异了起来,杨政已经从其中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吴玠默默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杨政见状,正准备长舒一口气的功夫,却见吴玠已经将那封密信递了过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将它烧了吧。”
吴玠只说让杨政帮忙烧了密信,却对信中内容只字不提。
杨政心领神会,了然的点了点头,接过密信之后,踱步前往烛火旁的功夫,一目十行的将信中内容给看了一遍,看过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旋即抬起不断颤抖的右手,将密信置于烛火前,将之焚烧殆尽。
“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杨政口中念念有词。
吴玠无奈的摇了摇头,嗟叹道:“天家无情,我等为人臣者,又当如之奈何啊。”
“这...这...”
杨政闻言,支支吾吾了半天,虽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息,遂躬身向吴玠行了一礼,表态道;“下官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吴玠长呼一口气,从口中艰难的吐出四个字,道:“坚壁清野。”
“是。”
杨政点了点头,遂行礼告辞而去。
西夏对刘辩借道一事秉持的是默许态度,彼时的西夏国内,早已满目疮痍,在各国之间苟延残喘,如今听闻赵佶父子即将率军返回大宋,他们对此事自然秉持的是乐见其成的态度,大宋越乱,对自己则越有利,这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刘辩率军自进入西夏之后,可谓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直到其率军行至兴庆府(银川)时,才终于遭遇了驻扎在兴庆府东南三十里外的一支金国军队。
西夏不敢招惹战力强悍金国,因此当完颜希尹提出欲遣一支军队进入西夏搜捕刘辩的请求时,西夏仅仅提出了几项并不苛刻的条件,便主动给金军放了行。
这支金军由三千人组成,而这也是西夏肯对其放行的主要原因之一。
统领这支轻骑部队之人乃是赫赫有名的金国大将完颜娄室。
斥候将刘辩已经率军行至兴庆府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与了完颜娄室。
完颜娄室居高临下的望着前来汇报军情的斥候,道:“再探”
说罢,侧头看向随军出征的小将完颜宗弼,道:“我等只需在此以逸待劳即刻。”
尚显稚嫩的完颜宗弼闻言,皱了皱眉,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完颜娄室,道:“何不前往阻截?”
“拐子马乃天下晓锐,若刘辩想绕道而行,则正中了我等的圈套,届时,我等只需率军衔尾追杀,他们携老扶幼的,根本跑不出多远。”完颜娄室胸有成竹的说道。
第二百章 一群小机灵鬼
完颜娄室对刘辩此次逃亡行为进行过一番较为详尽的分析和总结,他从中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原本与孝顺二字毫不沾边的刘辩,好像忽然转性了一般,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大孝子,无论身处何等险境,刘辩都始终都没有丢下赵佶,这在完颜娄室看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正因为看透了刘辩不肯轻易丢下赵佶这一弱点,完颜娄室才敢这般有恃无恐的说出刘辩一行人马必定逃不出自己手掌心之类的话。
完颜宗弼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将军分析得鞭辟入里,不愧为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宗弼佩服之至。”
完颜娄室微微一笑,侧头看向身旁这位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谦虚道:“王爷过奖了。”
与此同时。
刘辩亦从斥候口中收到了完颜娄室率军出现在了兴庆府东南三十里外的消息。
刘辩当即抬手令军队止步,旋即命人招来宇文成都与高宠等人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宇文成都低头望向被平铺在地上的行军地图,手指在兴庆府东南三十里处点了点,道:“观其排兵布阵之法,统兵之人应是金国大将完颜娄室。”
“陛下请看...”
宇文成都说道:“完颜娄室陈兵之地的正面乃是一片极为空旷的平原,而背面则是一条深不过三尺的河流,其人所领军队名曰拐子马,乃天下骁锐,曾随完颜阿骨打屡立战功,将不可一世的辽军打得溃不成军,其战力不容小觑。”
刘辩闻言,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据朕所知,拐子马只是一支轻骑部队,他们的战力又能高到哪里去?若能从后方对其发起进攻,则必能将其一举歼灭。”
金国部队的轻骑兵,为了给战马减轻负担,大多都是身前着甲,而其后背则是最为薄弱的地方,若能从背后对其发动进攻,则必定能够起到事半功倍之奇效。
高宠闻言,不无担忧的提醒了一句,道:“拐子马所乘战马皆为上品良马,其作战特点主要体现在机动能力强,作风硬朗,其疾如风,一旦向敌人发起进攻,则必定秉持一往无前之势,届时,我们从正面应付已然十分的困难,又如何做到从背后对其发起进攻呢?”
高宠说着,侧头看向正在原地休整的六千大军,见众人听闻拐子马来袭,尽皆面露惊恐之色,不禁惨然一笑,道:“恕末将直言,末将劝陛下最好尽早打消分兵的念头,否则,我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辩闻言,顺着高宠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之后,无奈的长叹一声,道:“分兵之事,就此作罢。”
刘辩微微一笑,道:“区区拐子马,不过癣疥之疾尔,诸位无须忧虑,朕乃上天之子,必能得到上天的庇佑。”
“是。”
除了宇文成都与高宠之外,其余几名校尉尽皆面露担忧之色。
刘辩见众人说话时有气无力的样子,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都给朕打起精神来,再敢这般吊儿郎当,朕定要尔等好看。”
众人闻言,心头一惊,连忙摆正心态,纷纷向刘辩表态,临阵之时,必定奋勇冲杀,定不负宋军威名。
刘辩无语的撇了撇嘴,不耐烦的向众人挥了挥手,道:“即刻返回军中,整军备战。”
“是。”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而去。
待众人离开后,宇文成都默默的与刘辩对视了一眼,正欲开口,便被刘辩抬手打断,刘辩自信一笑,道:“尽管将心放回肚子里便是,你只管率军向前冲杀,朕自有破敌之策。”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当即调转马头,向军阵行去。
宇文成都离开后,刘辩默默的打开浏览器,打开国策选项,望向国策中那张尚未开启的巾帼豪杰策卡,喃喃自语道:“此战成败就看你的了。”
其实刘辩对此战也没有太多的信心,拐子马能够拥有今日这般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完全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结果,就好比当初遇到的白马义从一般,若非刘辩突然率军从后方杀出,那一战的结果还真就不太好说。
刘辩长舒一口气,侧头瞥了一眼已经有些行动不便的赵佶,对展昭说道:“替朕照顾好父皇。”
刘辩说罢,伸手接过展昭递来的马缰,打马在军阵前徘徊了两圈,缓缓开口,道:“朕已辗转北狩多年,如今终于看到了重返故国的希望,朕对天起誓,今日只有战死的赵桓,绝无投降的皇帝。”
刘辩说着,侧头遥望故土方向,道:“朕生于斯长于斯,将来更要埋于斯,尔等皆为宋人,岂可为胡人驱策?”
“斩敌一颗首级者,赏钱万贯,阵斩敌将者,封侯。”
“战死沙场者,从优抚恤,朕保尔等家眷此后衣食无忧。”
刘辩说着,高举马槊,朗声大喝道:“朕今日要带头冲锋,还有一丝血气的大宋儿郎,便随朕一起斩将夺旗。”
刘辩说罢,调转马头,一马当先的便冲了出去。
一些颇有野心,急于建功立业之人见状,连忙催马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而个别贪生怕死之徒在闻言之后,却是面面相觑了起来,正当众人陷入犹豫不决之际,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犹如野兽般的怒吼,道:“陛下冲锋在前,尔等却在此裹足不前,欲死乎?”
宇文成都说罢,当即挥舞凤翅镏金镋,将几名蠢蠢欲动,欲临阵脱逃之人,当即打杀于当场。
众人见状,侥幸之心尽去,连忙催马向刘辩离开的方向发足狂奔。
选择随皇帝共赴沙场,或许还有机会从中搏一个锦绣前程,再不济也能获得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而若是选择临阵脱逃的话,届时,一定会成为宇文将军的镋下亡魂,这笔账大家算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战场上忽然出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这六千名汉军士兵在冲锋时,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口中却在不住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俺叫李二狗,安庆府人士,今日随陛下共赴黄泉,请各位官老爷在史书上记俺一笔。”
“俺叫赵二虎,泰安府人士,今日随陛下共赴黄泉,请各位官老爷在史书上记俺一笔。”
“.....”
刘辩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摇头苦笑道:“真是一群小机灵鬼啊。”
第二百零一章 国策:巾帼豪杰
良久之后。
当完颜娄室与完颜宗弼望着一群呜嗷乱叫着自己名字的汉军骑兵时,二人二脸懵逼的对视了一眼,完颜宗弼皱眉道:“这是什么情况?”
完颜娄室尴尬的摇了摇头,道:“我等只管率军迎战便是,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完颜宗弼闻言,当即率领本部人马,从军阵中分离出来,行至距离军阵一侧列阵,与完颜娄室大军呈犄角之势。
当完颜娄室看清冲锋在前之人正是如假包换的赵桓时,他顿时皱了皱眉,一脸懵逼的挠了挠头,心道:“皇帝带头冲锋?难不成他疯了不成?”
即便完颜娄室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完颜闍母的死讯,但他仍旧固执的认为那只是一场巧合而已。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完颜娄室的印象里,赵桓根本就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这样的一个人,即便侥幸斩杀了完颜闍母,那也只能说明是完颜闍母在临阵之际轻敌大意所致,跟赵桓根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望着纵马直奔自己而来的赵桓,完颜娄室当即咧嘴大笑了起来,道:“来得正好,今日便教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金人大多都是一群生性暴虐的变态,他们杀性极重,对宋人几乎毫无怜悯之心。
副将见完颜娄室欲提刀上前应战,于是连忙一把抓住完颜娄室的马缰,极力的劝道:“大人不可,您为一军主帅,岂可与对方斗将啊?”
完颜娄室闻言,顿时面露不悦之色,提刀直指纵马向自己狂奔而来的赵桓,道:“一国之君尚且如此,而本将不过区区主帅而已,面对敌军冲锋,岂可畏首畏尾?若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休怪本将军法无情。”
副将见状,有心再劝,但见完颜娄室瞪着一双几欲喷火的眼睛,似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般,于是他只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他默默的向完颜娄室躬身行了一礼,旋即以实际行动来向完颜娄室证明了自己对金国的忠诚之心。
副将握着完颜娄室的马缰用力一扯,战马吃痛,忽将前蹄抬得老高。
完颜娄室见状,连忙夹紧双腿,一边用力勒紧缰绳,一边轻捋马鬃,极力的安抚住胯下的战马。
正当此时,却见副将忽然重重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望着副将奋力前冲的背影,完颜娄室已经猜到了副将的心思,副将是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提醒完颜娄室,如今的赵桓已然脱胎换骨,绝非易与之辈。
事情果如完颜娄室预料的那般,刘辩与副将很快便迎头撞在了一起。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交手之后,副将的身体便直挺挺的向后方飞了出去。
副将原想凭借一身蛮力与刘辩来一记硬碰硬,刘辩则十分贴心的满足了他的要求,结果,副将果然如愿以偿的死在了刘辩的马槊之下。
一声兵器交击之声过后,副将手中的大刀应声而断,而刘辩手中的马槊却去势不减,径直抽在了副将的胸口,将副将的胸骨击得寸寸碎裂,副将尚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当场气绝身亡。
完颜娄室见状,顿时瞳孔一缩,被刚刚那一幕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劫后余生之感。
完颜娄室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道:“若非罕鲁,我今日必将死于赵桓之手。”
完颜娄室说着,忽然皱了皱眉,心道:“赵桓何时变得这般勇武了?他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赵桓吗?怎么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此时刘辩已经率军进入了仅距金国军阵一里左右的地方,完颜娄室见状,连忙收起轻视之心,指挥拐子马向刘辩大军迎头撞了上去。
与此同时。
刘辩默默的打开了模拟器,打开国策选项,在巾帼豪杰的策卡上轻轻一点,下一刻,刘辩的面前顿时出现一行提示:请问宿主是否立刻抽取巾帼豪杰策卡?
刘辩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道:“抽卡。”
刘辩话音落后,面前忽然出现一枚紫色锦囊,刘辩伸手在锦囊上轻轻一点,下一刻,紫色锦囊缓缓的绽放开来,而刘辩的面前亦随之出现了一行提示:
花木兰:武力91,智力85,统御79,政治71,野心20,道德90,忠诚100,魅力94。
刘辩见状,顿时大喜过望,道:“好一个巾帼豪杰花木兰,朕等的就是你。”
刘辩脚踩马镫,四处张望了一番,虽然没有找到花木兰的身影,但他深知,此刻花木兰定然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刘辩不敢太过分心,两支骑兵队伍在发足狂奔的情况下,很快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人喊马嘶声随之响起,率先与对方撞在一起的前军将士在拐子马的强大攻势之下,纷纷落马,尚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随后而来的战马给踩成了一滩肉泥。
刘辩挥舞着一杆丈余马槊,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将眼前金兵尽皆击落于马下,然而仅凭刘辩一己之力却不能起到扭转战局的效果,饶是加上勇猛无敌的宇文成都,仍旧不能改变双方甫一交战,己方便落入下风的既定事实。
双方骑兵在急速狂奔的情况下,很快便将对方军阵打了一个对穿,当双方向前奔出一里,完成调转马头等一系列战术动作之后,完颜娄室望着死伤惨重的赵桓大军,不禁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道:“黄口小儿,空有一身蛮力,却并无统兵之能,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完颜娄室对此战的结果已然抱有必胜的信心,然而正当他率领军队完成调转马头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犹如闷雷般的闷响。
完颜娄室皱了皱眉,循声回头望去,待其见到身后那股几乎要冲破天际的滚滚烟尘之后,他顿时被惊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侧头看向身旁的亲兵,喝道:“身后来者何人?快去探查一番。”
“是。”
亲兵闻言,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旋即渐渐放缓马速,当他成功脱离出正在发足狂奔的骑兵军阵之后,满脸侥幸的长呼一口气,心中随之升起一丝劫后余生之感。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忽觉胸口一痛,低头望去,却见一支箭矢透胸而出,鲜血自胸口汩汩流出,亲兵满脸惊惧的发出一声惨叫之后,便一头栽落于马下。
第二百零二章 宗弼休矣
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被正在率军发起冲锋的完颜娄室尽收眼底,完颜娄室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十分不好的预感。
完颜娄室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想道:“斥候失职,斥候失职,身后出现大股骑兵,而他们对此却一无所知,真是该死,待此战过后,我定要斩尽军中斥候,以解心头之恨。”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完颜娄室因一时不察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四顾打量了一番,原本打算将完颜宗弼那支人马当做奇兵来用,在关键之时,给与刘辩致命一击,而如今战场上突逢变故,他也只得提前让完颜宗弼率军参战,否则,己方在被包饺子的情况下,很快便会败下阵来。
完颜娄室在经过片刻的沉吟之后,当即命人以响箭示警,命完颜宗弼即刻率军前来与自己会合。
望着直冲云霄的响箭,完颜宗弼皱了皱眉,无奈的轻叹一声,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深知军令如山的道理,因此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当即指挥人马径直向战场冲杀而去。
完颜宗弼陈兵之处,距离战场大约十五里左右,骑兵冲锋顷刻可至,然而就在完颜宗弼率军冲至半路之时,斜侧忽然杀出一支人马,犹如一柄锋利的尖刀般,径直刺入了正在发足狂奔的这支由五百名拐子马所组成骑兵的肋部。
完颜宗弼见状,顿时大吃一惊,已经冲出老远的他,连忙调转马头,提着一柄宣花斧,径直向当头那名手提虎头湛金枪之人冲杀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轻装骑兵在冲锋时与重装骑兵有着明显的不同,轻装骑兵发起冲锋时,阵型相对比较松散,骑兵与骑兵之间,有着较大的间距,而重装骑兵在冲锋时,则需要摆出极为密集的阵型,以平推的方式,冲散敢于拦在面前的一切敌人。
而轻装骑兵的进攻方式,采取的大多都是类似于后世打游击的方式,突施冷箭,射完就跑,通过极强的机动性来有效的牵制、打击敌人。
完颜宗弼率领的这五百名拐子马采取的便是最为熟悉的游击战法,而完颜娄室则率领大队人马选择与刘辩正面硬钢,以此来为完颜宗弼创造出更多的腾挪空间。
然而一支汉人奇兵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金人的进攻节奏,年轻气盛的完颜宗弼见来人居然是金国曾经的手下败将,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提着一柄宣花大斧迎着高宠便冲了过去。
“来的正好,就怕你不来呢。”
高宠见状,大喜过望,挥舞虎头湛金枪便与完颜宗弼战在了一起。
二人甫一交手,完颜宗弼立时便落入了下风,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总给人一种人畜无害之感的高宠,竟拥有这般惊人的武力。
完颜宗弼本就不是高宠的对手,如今又犯了战场分心的大忌,这无疑加速了他的败亡时间,当双方交手至第七回合时,高宠忽然虚晃一枪,做出了一个难度系数颇高的收枪动作,硬生生的将直刺向完颜宗弼胸口的长枪给拉了回来,旋即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完颜宗弼的肋部。
完颜宗弼手中的宣花斧本就是一柄颇有分量的重兵,见高宠挥枪直奔自己胸口而来,他连忙举斧奋力抵挡,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高宠竟突然变招,而此时的完颜宗弼再想收斧回防已是不及,猝不及防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刺进自己的肋下。
虎头湛金枪刺破铠甲,寸寸进入完颜宗弼的体内,直到枪头没入一半,高宠才倏地抽出长枪,连带着将完颜宗弼一并带落于马下,旋即用枪头抵住完颜宗弼的脖颈,道:“某好心奉劝你一句,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束手就缚吧。”
完颜宗弼倒也硬气,饶是身受重伤,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丁声音,如今见高宠将长枪抵在自己的脖颈前,他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惧怕,反而还露出了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金只有战死的完颜宗弼,没有投降的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说罢,突然伸手攥住抵在脖颈前的枪头,用力将枪头拉向自己的脖颈。
高宠对此早有防备,手臂稍一用力,便将长枪从完颜宗弼的手中抽离了出来,而完颜宗弼那只握着长枪的手,顿时便脱了一层皮。
望着完颜宗弼血肉模糊的右手,高宠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
说罢,根本不给完颜宗弼开口说话的机会,抬枪在完颜宗弼的头上轻轻地一敲,当场将他给击晕了过去。
高宠顺势俯身将完颜宗弼给提了起来,旋即以完颜宗弼的身体作为人肉盾牌,左手高举着昏迷不醒的完颜宗弼,右手提着虎头湛金枪,在金军中左冲右突,直杀得金军人仰马翻,叫苦不迭。
金人见完颜宗弼被对方俘虏,投鼠忌器之下,面对在阵中左冲右突的高宠时,顿时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双方仅仅激战了不到一个时辰,便以汉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高宠默默的在两百名跪地请降的金兵脸上扫视了一圈,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看来号称天下骁锐的拐子马也着实不怎么样嘛。”
高宠说着,笑呵呵的看向脸上仍旧带着一抹难以置信表情的汉人士兵,指了指被反手绑缚起来,垂头丧气的金军士兵,道:“这么一看,咱们非但不比他们差,反而还比他们强出不少呢。”
“咦...”
一名皮肤黝黑,身材健壮的汉人士兵,眨了眨眼,道:“咱们居然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拐子马?”
“我的天哪,照我看来,他们战无不胜的神话根本就是吹出来的嘛。”
“什么狗屁的天下骁锐,老子打的就是骁锐。”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这时一名比较明事理的队率却是拍手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旋即大笑着说道:“此役全赖高将军指挥得当,我等方能有此大胜,将军威武。”
队率话音落后,现场顿时想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与呐喊。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正当此时,不知何人带头喊了一句:“大宋必胜。”、
众人闻言,顿时士气大振,高举兵器放声大吼:“将军威武,大宋必胜。”
呐喊声伴随着一股清风,渐渐的传到了正率军与刘辩展开激战的完颜娄室的耳中,完颜娄室闻声,顿时惨然一笑,道:“宗弼休矣!”
第二百零三章 大破拐子马
完颜娄室万万没想到,完颜宗弼竟然败得如此之快,这给己方军队的士气带来了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
当高宠高举着昏迷不醒的完颜宗弼飞马向金军狂奔而来时,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完颜娄室,顿时露出了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哭丧着脸说道:“哎呀,糟了。”
前有刘辩与宇文成都率领大军堵截,后有花木兰率领人马追赶,斜侧又忽然窜出来一支奇兵,向大军肋部直插而来,而被高宠高高举在半空中的完颜宗弼亦成为了压垮这支金人骑兵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望着昏迷不醒的完颜宗弼,金兵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泄,无论完颜娄室使出千般手段,都不能改变拐子马即将战败的既定事实。
花木兰率领五百骑兵从后方给与了这支金军轻骑一记当头棒喝。
轻骑的背后是最为薄弱的地方,一旦遭遇突袭,则必将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完颜娄室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断地挥舞马鞭,抽打在面露惊恐之色的金兵身上,但效果却并不明显。
蓦的,完颜娄室忽觉心头一震,心中生出一丝好似被猛兽给盯上了的感觉,他连忙抬头向四周搜寻了一番,当他与刘辩的目光接触到的那一刻,他终于找到了令自己感到心悸的源头。
望着犹如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兽般,死死盯着自己的刘辩,完颜娄室不禁咽了口口水,心道:“真是好大的威势,这才几日不见,竟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正当完颜娄室望着刘辩胡思乱想之际,他忽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心慌,完颜娄室本想打马绕过刘辩,避其锋芒,然而当他正准备催动战马向左侧绕行之时,却见左前方忽然出现一名身着金盔金甲的大将,以一人之力便完全封死了完颜娄室的逃亡路线。
“我的天呐,宇文成都。”完颜娄室顿时惊叫失声。
宇文成都威名在外,完颜娄室根本不敢触其锋芒,他分别在宇文成都与刘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紧咬牙关,硬着头皮做出了从刘辩处突围的决定。
事已至此,金军败局已定,完颜娄室十分果决的做出了率军突围的决定。
完颜娄室重重一夹马腹,胯下宝马吃痛,迈开四蹄向刘辩径直发足狂奔。
刘辩见状,顿时大喜过望,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罢,挥舞马槊径直向完颜娄室撞了上去。
面对已经完全脱胎换骨的刘辩,完颜娄室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再也不是战前那个欲同刘辩阵前斗将的完颜娄室了。
副将的死,以及在亲眼看到刘辩挥舞马槊在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之后,完颜娄室对刘辩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
“他哪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怯懦之人?他根本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骗子。”
完颜娄室纵马奔向刘辩的同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完颜娄室话音落后,现场顿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兵器交击之声。
一击过后,刘辩渐渐收回马槊,纵马与完颜娄室错身而过,而完颜娄室则始终保持着高举大刀的动作,待胯下宝马向前冲出数十步之后,却听咣铛一声,完颜娄室手中大刀应声落地,而完颜娄室的身体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之后,亦随之一头栽落于马下,当场气绝身亡。
距离完颜娄室最近的几名汉人士兵偷偷的打量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完颜娄室,却见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凹陷,刘辩刚刚挥舞马槊,狠狠地抽打在了完颜娄室的胸口,将他的胸骨寸寸击碎,整个胸骨几乎全都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成功斩杀完颜娄室之后,刘辩继续纵马向前发足狂奔,冲入金军骑阵中,如虎入羊群般,挥槊乱杀,将一众号称天下无敌的拐子马杀得肝胆俱裂。
宇文成都见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打马来到完颜娄室的面前,用凤翅镏金镋将完颜娄室高高挑起,旋即打马缓步向金军行去,一边走一边高声说道:“完颜宗弼已为高将军所擒,而完颜娄室业已成为了陛下的槊下亡魂,若尔等仍旧执迷不悟的话,他二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没了主心骨的两千金军轻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只得无奈翻身下马,纷纷向刘辩跪地请降。
刘辩见状,终于长舒一口气,策马前行,径直来到花木兰的面前,明知故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花木兰见状,连忙翻身下马,行至刘辩身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花木兰,拜见官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木兰被模拟器代入的身份是一名久居西夏的汉人女子,听闻刘辩成功逃出五国城之后,当即散尽家财,招募乡勇,准备待刘辩率军进入西夏之后,前来与之会合。
刘辩见状,连忙翻身下马,抬手虚扶道:“将军快快请起。”
待花木兰起身之后,刘辩笑呵呵的踱步上前,附耳说道:“花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朕钦佩之至,待朕返回大宋之后,定要命人为花将军建一座大大的生祠,令后人永世纪念花将军今日的忠勇之举。”
花木兰闻言一怔,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血污的脸,望向刘辩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不解,俏脸微红道:“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刘辩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轻轻一叹,道:“朕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又如何治理好一个诺大的国家呢?”
花木兰闻言,忽然老脸一红,望向刘辩的目光中只剩下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道:“陛下所言极是。”
刘辩将花木兰刚刚那一番表情变化丝毫不落的尽收眼底,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若是换作赵桓那厮,还真就不见得会认出花木兰是女儿身。”
刘辩说着,默默的在花木兰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当目光移向花木兰的脸上时,刘辩却是暗暗地摇了摇头,心道:“若是单以容貌而言,花将军的容貌顶多也就是中上之姿,与貌美如花之类的字眼怕是一点也不沾边啊。”
“咦?”
刘辩忽然一怔,摇头苦笑了一声,心道:“许是单身久了,见到一个女人便胡思乱想了起来。”
这时宇文成都打马来到刘辩的身边,一脸警惕的望着面前的花木兰,道:“陛下,此人来历不明,我等理当谨慎对待才是。”
刘辩闻言,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亲自为宇文成都介绍道:“这位是花将军。”
“花将军心向大宋,对朕忠心耿耿,成都尽管放心便是。”刘辩说着,又刻意补充了一句。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向花木兰拱了拱手,道:“多谢花将军出手相助。”
宇文成都对刘辩的话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第二百零四章 完颜宗望
宇文成都默默地凑到刘辩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那些俘虏当如何处置?”
刘辩闻言,默默的回身瞥了一眼主动跪地请降的金兵,皱眉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
刘辩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无奈的发出一声轻叹,道:“将他们全都绑缚在一起,带着他们一同上路吧。”
宇文成都闻言,略显迟疑的皱了皱眉,不无忧虑的说道:“若是他们趁我军与金军激战正酣之际,忽然做出临阵倒戈之事,届时我等又当如何自处?”
刘辩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嗟叹道:“朕亦想过此等结果,然而若是将他们尽数屠戮殆尽的话,届时,当我等再与金军遭遇之时,金军必定会与我军死战到底,这无疑会给我军带来巨大的伤亡,两权相害取其轻,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成都受教了。”
“忽然多出两千张嘴,军中粮草恐怕难以支撑太久,是否...”
宇文成都说着,伸手向东指了指,正欲开口说话之时,却被刘辩挥手打断,刘辩默默地摇了摇头,道:“先饿他们三日再说,咱们先前从蒙古马场截获的战马,与此番从拐子马手中截获的战马,均可作为军粮食用。”
宇文成都闻言,顿时皱了皱眉,道:“以良马充饥,未免有些暴殄天物啊。”
“没有上好的草料,再好的战马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四肢无力的良马,比之驮马亦多有不如。”刘辩说道。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感到十分的惋惜,但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刘辩的话语,于是只好任由军士宰杀战马,以作充饥之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待一众军士吃饱喝足之后,刘辩再次率军自西宁一路南下,进入吐蕃,直奔积石山而去。
当众人行出百里之后,却见斥候飞马来报:“报——前方五十里发现一支由数千人马组成的骑兵部队,他们拦在了通往积石山的必经之路。”
“可曾探明对方主将是何人?”刘辩问道。
“对方阵中立着一杆高达数丈的大纛,上书斡离不三字。”斥候回道。
“原来是他。”
刘辩长呼一口气,道:“完颜宗望啊。”
刘辩说着,侧头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宇文成都,道:“分兵吧。”
宇文成都闻言,皱了皱眉,道:“请陛下亲率一支人马在后方为末将掠阵,末将定率军为陛下冲开一条血路。”
刘辩闻言,大受感动的同时,却是默默地摇了摇头,道:“你我君臣,生死与共,朕绝不会丢下你独自偷生。”
宇文成都闻言,忽觉心中一酸,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打转,正欲再劝刘辩一番,却见刘辩微笑着挥了挥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宇文成都说道:“此事就此决定。”
宇文成都闻言,将头转向一边,默默的擦了一把挂在眼角的几滴泪珠,再次看向刘辩时,目光坚毅的向刘辩拱了拱手,道:“请陛下予臣一支人马,臣请为先锋,为陛下破阵。”
刘辩闻言,伸手指了指落后于自己半个身位的花木兰,道:“与你一千人马,以花将军为副将,随你一同破阵。”
“是。”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点齐一千人马之后,正欲出发之时,却听刘辩忽然伸手将他给拦了下来。
宇文成都不明所以的望向刘辩,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刘辩伸手指了指被裹挟而来的两千名金军俘虏,道:“驱使他们率先冲阵,你率军作为第二梯队,向金军发起第二轮进攻。”
宇文成都默默的瞥了一眼被饿得无精打采的金军俘虏,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臣佩服之至。”
说罢,当即率军向正在五十里外以逸待劳的完颜宗望大军徐徐而去。
两千名俘虏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抵着汉军的刀枪,但有抗命者,格杀勿论。
在接连付出几十条年轻生命之后,金军俘虏才终于屈服在了汉军的淫威之下。
望着失声痛哭的金军俘虏,身后的汉人士兵甭提心里多痛快了,从前他们耀武扬威的时候,没少欺负大宋百姓,常视宋人为猪狗,如今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终于轮到让金人尝一尝饱受凌辱的滋味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两千名金军俘虏在皮鞭与刀枪的驱赶之下,终于来到了金军军阵的面前,望着军容齐整的数千金军,宇文成都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十分不好的预感,回身瞥了一眼紧紧跟在身后的刘辩大军,宇文成都无奈的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这支军队的精锐程度,似乎更胜拐子马一筹啊。”
战马更加高大,士兵更加精悍,甲胄更为精良,眼前这支骑兵部队根本就是大一号的拐子马,或者说是加强版的拐子马。
正当宇文成都一筹莫展之际,对方阵中忽然走出一人,宇文成都抬头望去,见排众而出之人正是这支军队的主帅,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二子,宋人称之为金国二太子的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打马前行十余步便勒紧缰绳,他对宇文成都颇为了解,深知宇文成都身负霸王志勇,因此不敢与之靠得太近。
望着越发威风凛凛的宇文成都,完颜宗翰重重的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鄙夷与不屑,道:“宇文成都,据我所知,宗翰一向待你不薄,可你却为何要做出背主之事?”
宇文成都闻言,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尔等蛮夷,不服教化,虽有取地之力,却无治世之德,某不屑与尔等为伍。”
完颜宗望闻言,顿时皱了皱眉,面露不悦之色,但仍旧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伸手点了点站在宇文成都身后的刘辩与赵佶,饶有玩味的说道:“难不成他父子二人便有治世之德吗?”
宇文成都闻言,回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陛下智勇双全,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兼之怀有仁德之心,比之尔等蛮夷不知要胜出多少倍,尔等粗鄙蛮夷,怎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完颜宗望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道:“好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这般不知好歹,本想看在宗翰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既然你不知好歹,便休怪我辣手无情了,我已对你仁至义尽,准备引颈受戮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陛下强势崛起,而金国则气数已尽,战场之上,生死难料,你且返回阵中好生等待,某这便来取尔等首级。”
第二百零五章 劲敌
“哼...”
望着不可一世的宇文成都,完颜宗望重重的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冥顽不灵。”说罢,转身回到阵中,遂向身旁一名身材魁梧的将军点了点头。
这名身着将甲的金国将军名叫完颜习不失,乃是金国宗室大臣,曾随金太祖完颜旻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完颜习不失抬手示意身后士兵为完颜宗望让开一条道路,请其前往中军观战。
望着渐渐隐入阵中的完颜宗望,宇文成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身与刘辩对视了一眼,后者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莫要再耽搁时间,开始进攻吧。”
面对只守不攻的金国军队,刘辩无奈的向宇文成都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因为他们根本耗不起,一旦金国援军到来,届时,刘辩一行必将死无葬生之地,因此,即便处于下风,刘辩仍旧毫无保留的向宇文成都下达了向金军发起冲锋的命令。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将紧握着凤翅镏金镋的右手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冷冷的瞥了一眼被吓得噤若寒蝉的两千名金国俘虏,旋即抬起凤翅镏金镋向金军阵中一指,道:“无需本将再多说什么了吧?不想死的,即刻向前方军阵发起冲锋,否则,格杀勿论。”
宇文成都话音落后,根本不给金国俘虏开口说话的机会,侧头看向花木兰,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花木兰闻言,长呼一口气,将头撇向一旁,旋即向身后的军士挥了挥手。
下一刻,稀稀拉拉的箭矢开始向俘虏中倾泻而去。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当即被箭矢驱赶着疯狂向金军阵中发足狂奔。
宇文成都与花木兰率领一千骑兵亦步亦趋的跟在俘虏的身后,用箭矢迫使他们拼命撞向金军军阵之中。
然而令宇文成都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俘虏进入距金军军阵一箭之地时,对方阵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宇文成都循声抬头,却见两千名金军俘虏顷刻间便被笼罩在了由同胞激射而出的箭幕之中。
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金军俘虏开始成片倒在血泊之中。
宇文成都见状,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想道:“陛下圣明,幸亏有他们替我等挡下这一轮箭雨,否则,我军必会出现大面积的伤亡情况。”
望着顷刻间便惨死于血泊之中的金军俘虏,花木兰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之色,默默的轻叹一声,待行至距金军军阵不足三百步时,她高举手中长枪,高声大吼道:“破阵。”
花木兰话音落后,身后骑兵纷纷从腰间解下长约三尺的短矛,齐齐地向金军阵中投掷了出去。
一轮投掷过后,金军军阵顿时出现了一丝骚动,前方军阵开始出现人员伤亡,在接连付出四十余名士兵的生命之后,完颜习不失才渐渐的稳住了大军的阵型。
望着悍不畏死的汉军骑兵,完颜习不失冷冷一笑,满脸轻蔑的说道:“论起骑兵作战来,咱们金人是你们的祖宗。”
完颜习不失说罢,向迎面而来的汉军骑兵挥了挥手,道:“斩将夺旗者赏千金,官升三阶。”
完颜习不失话音落后,身后金军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向迎面而来的汉军骑兵发起了一波如潮水般的决死冲锋。
且不说金军的战力如何,单就这份悍不畏死的气势,就足以令刘辩对其刮目相看一番。
“高宠。”
“末将在。”
“待成都与金军接战之后,你即刻率领一千人马作为第二梯队,向金军发起第二轮进攻。”刘辩说道。
“是。”
高宠点了点头。
双方在一处广阔平原上展开骑兵对冲,而刘辩则并没有一次性的亮出自己的全部家底,他将近五千骑兵一分为三,呈递次向金军发起进攻,这么做的好处在于可以始终保持军队的强大战力,并可以长期给予金军造成较大的防守压力。
一股脑的冲锋很容易造成大军士气迅速衰竭,因此,呈梯次进攻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能保存既有战力,又可以为刘辩争取到一些从对方阵中找寻破绽的时间。
两军接战之后,宇文成都挥舞凤翅镏金镋,一路前冲,所过之处,犹如劈波斩浪一般,将眼前之敌尽数斩落于马下,而后马不停蹄的直奔完颜习不失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
早已洞穿宇文成都心思的完颜习不失,冲宇文成都邪魅一笑,旋即好似在放风筝一般,始终同宇文成都保持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率领十几名亲兵不疾不徐地向中军退去。
宇文成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颜习不失徐徐后退,却又无计可施,虽然他仍旧凭借高超的武艺可以轻松做到在阵中大杀四方,然而此番面对的敌人却不比完颜娄室率领的那支拐子马,这支军队不只战斗作风强悍,他们还有着极其顽强的战斗意志,面对这样一支战力强悍的敌人,若想从正面冲破他们的军阵,从而擒杀对方主将,简直比登天还难。
双方接战之后,宇文成都与花木兰凭借高超的武艺,合力为后续骑兵打开了一条缺口,然而,当一千骑兵顺着缺口冲入金军军阵之后,这一千人马瞬间便犹如石沉大海一般,除了仍在阵中奋勇拼杀的宇文成都与花木兰之外,其余一千骑兵几乎未能给这支金军造成丝毫的物理伤害。
饶是高宠紧随而至,却仍旧没能给这支金军带来明显的伤亡。
刘辩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侧头看向表情严肃的赵佶,道:“你我父子,就此别过,再见之时,想来已是...”
刘辩说着,忽然惨笑一声,道:“算了,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见的了,就这样吧。”
赵佶微微一笑,默默的与刘辩对视了一眼,道:“皇儿保重。”
赵佶说罢,从展昭腰间抽出佩剑,将之紧紧攥在手中,道:“朕乃行将就木之人,再也不想遭受奔波之苦,此番若胜,朕便将这把老骨头葬在大宋的土地里,若败,便葬于这片荒无人烟的广阔平原,只要不让朕死在金国,朕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刘辩循声望向赵佶,道:“若你早有此心,你我父子也不至于会落得今日这般悲惨的结局。”
刘辩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高举手中马槊,道:“胜败在此一举,大宋儿郎随朕尽情冲杀,至死而已。”
刘辩说罢,当即率领余下三千人马,悍不畏死的向金军军阵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