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只比宇文成都稍逊一筹的猛人
牵羊礼过后,刘辩被两名胡人士兵给押回了自己的营帐。
进帐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地上的六七道美味佳肴,刘辩不禁皱了皱眉,冷声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负责押送刘辩的一名年长胡人士兵闻言,从身后用力的推了刘辩一把,将他推了一个趔趄,道:“今天是辞旧迎新的日子,陛下格外开恩,特赐下美味佳肴,若是你不喜吃的话,我可以代劳。”
刘辩站稳身形之后,强忍下心头的怒火,在茅草堆前席地而坐,道:“完颜吴乞买好生小气,即是赠送美味佳肴,为何不能顺便送来一张几桉?”
“粗鄙蛮夷,只知一味茹毛饮血,饶是荣登九五,亦毫无长进可言。”刘辩冷冷的说道。
胡人士兵闻言,当即便要挥鞭上前抽打刘辩,这时帐门处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住手。”
胡人士兵将握着马鞭的手停在空中,转身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从帐外走了进来,那人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面前的胡人士兵,道:“陛下今日难得高兴,切莫扫了他老人家的雅兴,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出去吧。”
胡人士兵闻言,连忙陪上笑脸,道:“将军所言极是,卑职告退。”
两名胡人士兵向来人行了一礼,旋即逃也似的退出了大帐。
望着面前之人熟悉的面孔,刘辩长舒一口气,道:“成都,朕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来人正是刘辩的伴生名将宇文成都,无论刘辩出现在任何一个时空里,他都会寸步不离的陪伴在刘辩的身边,生生世世永不背叛。
宇文成都这一世被代入的身份是一名战败被俘,而后无奈投降金国的辽国将领,完颜宗翰见他武艺绝伦,遂将他破格提拔为勐安(金人军职名称,随后会以将军代称),统兵千人,类似于千夫长之职。
宇文成都转身向帐外看去,见四下无人,于是连忙上前向刘辩大礼参拜,道:“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刘辩见状,连忙抬手虚扶,道:“非常之时,切不可轻易暴露了你的身份。”
宇文成都闻言,连忙站了起来,道:“陛下所言极是。”
“陛下再委屈几日,待新年过后,臣自当前来救陛下脱离苦海。”宇文成都轻声说道。
刘辩闻言,默默地摇了摇头,微眯着双眼,道:“营中戒备森严,想要逃脱绝非易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嗟叹道:“臣只怕委屈了陛下。”
刘辩无奈的摆了摆手,嗟叹道:“这么多天的委屈都受了,倒也不差这几日了。”
刘辩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嘱咐道:“且再忍耐几日,待朕想出应对之策,再行计较也不迟。”
“是。”
宇文成都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臣随时听候陛下差遣。”
宇文成都不宜在帐中久留,于是只是简单的与刘辩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目送着宇文成都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后,刘辩再次默默的打开了模拟器,如今自己成为了一位有名无实的皇帝,许多事情都做不了,但是却可以通过模拟器来提升自己的各项属性,于是刘辩便一头扎进了习武场里,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提升武力上。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主动前来找他的麻烦,刘辩业已有所明悟,原来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金人才会将自己拉出来羞辱一番,至于其他时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同宋辽作战,根本没空搭理自己。
牵羊礼过后,刘辩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件足以御寒的衣物。
这一日,许久没有感受过皇帝滋味儿的刘辩,不自觉的便点进了宣政殿里,望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刘辩无奈的轻叹一声,伸手摸向身下的龙椅,大发感慨道:“易地而处,朕绝不会轻易交出手中的皇位,想来同为高祖子孙的他,亦会做出与朕相同的选择吧。”
刘辩口中的那个他,便是自己的弟弟,大汉天子刘协。
刘辩说着,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厉色,咬牙切齿道:“天无二日...”
在来到当前世界短短几日之后,刘辩便觉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
在龙椅上静坐良久之后,刘辩随手在国策选项上轻轻一点,忽然发现有几项国策的图标竟然是亮着的。
“八股取士、悬壶济世、巾帼豪杰、江湖风云、梁上君子。”
刘辩低声念叨着仅可选择的五项国策,皱眉沉吟了片刻,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道:“在尚未正式成立国家政权之前,朕只能招募某个专项人才来辅左于朕,却不能使用其他利国利民的国策。”
虽然国策中只有五个选项供刘辩选择,但刘辩对此已经感到十分的满足,考虑到国策只能每个月发布一次,于是刘辩当即在八股取士上轻轻一点,决定先招募一位历史名臣前来救驾。
选定科举考试之后,刘辩当即便退出了宣政殿。
退出宣政殿之后,模拟器画面中顿时出现一份金榜题名的名单,而刘辩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黄底蓝字的名字。
刘辩定睛看向那个名字,看过之后,竟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高宠。”
高宠的名字后边出现了三项属性,分别为:武科99,文科77,人品79。
刘辩见状,连忙在高宠的名字后边打了一个勾,当即钦点高宠为金科状元。
关闭科举考试画面之后,刘辩的心情仍旧久久不能平静,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如今朕孑然一身,模拟器竟然直接省去了前往黄极殿监考的环节,虽然此次模拟人生的难度不小,但模拟器总算待朕不薄,给朕带来了一位几乎不输于宇文成都的历史名将。”
刘辩话音落后,一名汉人打扮的军士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摆放着一壶酒,刘辩默默的与他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道:“来者何人?”
来人刻意将头埋得很低,回身向帐外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于是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末将高宠救驾来迟,还请官家多多恕罪。”
“官家?”
刘辩闻言一怔,显然是对这样的称呼感到十分的不适应,他无语的撇了撇嘴,道:“官家这个称呼听着实在有些不吉利,以后只需称呼朕为陛下即可,莫要再以官家来称呼于朕。”
“是。”
高宠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俯身放下托盘,道:“不知陛下可有脱困之策?”
刘辩闻言,默默的瞥了一眼属性版上武术一栏,见如今自己的武术值只有区区一百五十点,于是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你先前去跟宇文成都会合,待朕想出脱困之法,我等君臣再一同杀出五国城便是。”
高宠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转身告辞而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江湖风云、梁上君子
在召唤出高宠之后,刘辩又在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分别使用了梁上君子与江湖风云的国策。
其中梁上君子给刘辩带来了一位身材短小形容猥琐且属性极为垃圾的时迁,望着时迁的各项属性,刘辩恨不得吐一口唾沫将他给活活淹死才好。
幸而江湖风云这项国策还算比较给力,为刘辩召唤出了一位属性颇为不错的江湖大侠,名为展昭。
展昭的各项属性分别为:武力89,统御79,智慧81,政治81,道德87,野心13,魅力89,忠诚100。
至于时迁的各项属性,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他除了拥有一项偷鸡摸狗的特殊技能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模拟器为展昭代入的身份乃是一名汉人仆从军什长,负责看管被关押于此的刘辩,而模拟器为时迁代入的身份则是一名负责给看管刘辩的一众军士端茶送饭的仆人。
巾帼豪杰与悬壶济世两项国策,刘辩暂且将其搁置了起来,在刘辩看来,现在还不是使用这两项国策的时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三月之后。
时值四月初一,天气仍旧有些微凉,刘辩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每天睁眼第一件事情便是默默的打开模拟器,随后在属性一栏查看一番,见武术一项已经达到了600多点,于是刘辩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随着武力越来越高,朕业已明显感到体质得到了十分显着的提升。”
“有了模拟器的加持,假以时日,即便成为一名与宇文成都不分伯仲的沙场勐将,也并非是一件难事。”刘辩如是想到。
正当刘辩胡思乱想之际,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颇为嘈杂的声音。
一名年约三旬左右的壮汉骂骂咧咧的掀帘走了进来。
刘辩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眼前之人在不久前给刘辩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刘辩与来人默默的对视了良久,遂缓缓开口,沉声道:“今天又是什么节日?难不成又要举办一次牵羊礼不成?”
刘辩说着,目光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向下看去,见他手中正握着一根马鞭,于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道:“前次尚可用绳索牵羊,如今却打算用马鞭牵羊吗?阁下手中这条马鞭是不是也忒短了点?”
男人闻言,不怒反笑,提起马鞭直指刘辩,道:“小子,你比你那死鬼老爹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单凭这一点,我完颜闍母便要高看你一眼,我十分好奇,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刘辩闻言,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道:“说尔等不学无术,尔等还总觉冤枉,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可见尔等化外蛮夷究竟是何等的粗鄙不堪了。”
完颜闍母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怒瞪刘辩,咬牙切齿道:“混账,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日便教你知道知道你完颜爷爷的厉害。”
完颜闍母说罢,二话不说,挥鞭便打,而刘辩则始终对完颜闍母怒目而视,任凭马鞭疯狂的抽打在自己的身上,却始终不曾躲闪,他紧咬双唇,甚至连一声闷哼都不曾发出。
完颜闍母生性暴虐,喜欢将人虐杀而死,如今刘辩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即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负责在门外值守的展昭见状,默默地将手伸向腰间的剑柄,只需刘辩一声令下,便可拔剑杀入帐内,手刃完颜闍母。
良久之后。
许是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胁,于是刘辩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无奈向帐外的展昭发送了一个信号:“完颜闍母,朕必杀汝。”
刘辩话音刚落,忽听帐外传来一声宝剑出鞘的脆响,正当展昭准备夺门而入之际,他竟一反常态的将佩剑收回了剑鞘。
刘辩见展昭迟迟没有入帐救驾,正当他陷入深深的疑惑之际,却见有人掀帘而入,刘辩右手撑在身后,抬着左手抵挡不断挥来的马鞭,他顺着指缝向帐门方向望去,却见那里正站着一位身形如山般的中年男子。
“闍母,够了。”
男人沉声开口,声若洪钟般的声音在大帐内来回作响。
完颜闍母闻言,皱了皱眉,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向来人,道:“宗翰,你管得未免也忒多了点。”
“杀人不过头点地,闍母,适可而止吧。”完颜宗翰沉声说道。
完颜闍母闻言,重重的冷哼一声,又挥鞭在刘辩的身上狠狠地抽打了几下,旋即气冲冲的带人离开了刘辩的营帐。
完颜闍母走后,刘辩长舒一口气,从袖口处撕下一块布条,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伤口,旋即默默的瞥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地的完颜宗翰,道:“前方战事不利,便来找朕撒气?看来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女真人也不怎么样嘛。”
完颜宗翰默默地伸手入怀,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瓷瓶,随手丢给刘辩,道:“外敷,对外伤有奇效。”
“呵...”
刘辩冷冷的瞥了一眼被丢在自己面前的瓷瓶,道:“这么说朕还得谢谢你喽?”
完颜宗翰闻言,默默地摇了摇头,沉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宋有今日,皆因昏君无道所致,怨不得别人。”
刘辩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皱眉良久之后,他冷冷的看着完颜宗翰,道:“大宋今日,何尝不是女真的明天?若尔等不修德行,只知一味蛮干的话,灭亡之日亦不远矣。”
完颜宗翰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转身便走。
就在完颜宗翰一只脚已经迈出帐门之际,却听刘辩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着完颜宗翰的背影轻喝了一声:“站了。”
完颜宗翰闻言,循声回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刘辩,道:“还有何事?”
“顺德帝姬还好吗?”刘辩问道。
完颜宗翰微微一笑,道:“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听你数落这么长时间,皆因顺德帝姬而已。”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想罢,向完颜宗翰挥了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相比于暴虐成性的完颜闍母而言,完颜宗翰反而给刘辩留下了十分不错的印象,虽然他是直接导致自己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但是,身为汉帝的刘辩,又如何会去关心大宋的死活?
如今刘辩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脱困一事上,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便要将其全部利用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发现新大陆:炼丹
平白挨了一顿毒打,令刘辩感到十分的愤满。
待完颜宗翰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后,刘辩才弯腰捡起面前的瓷瓶,拔掉瓶塞,放在鼻尖闻了一下,一股清香扑鼻的味道传来,令刘辩心中的怒气得到了稍稍的缓解,伸出食指将瓷瓶内的药膏剜出来一些,涂抹在脸上的伤口处,原本火辣辣的伤口顿时传来了一股清凉之感。
“该死的完颜宗翰,猫哭耗子假慈悲,也不知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刘辩口中骂骂咧咧,显然是对完颜宗翰赠药一事并不怎么领情。
完颜闍母足足鞭打了刘辩一刻钟的时间,打得刘辩衣衫破碎,几乎浑身浴血,手臂一条条伤口看着极为骇人,一小瓶药膏很快便用完了。
望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瓷瓶,刘辩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口中不停的骂骂咧咧,随手将瓷瓶扔向帐内一角,道:“该死的完颜宗翰,只拿一瓶疗伤药膏如何够用?也不知他究竟安得是什么心。”
正当此时。
刘辩忽然灵光一闪,大脑急速运转之下,忽然想到了模拟器,道;“哎呀,怎么把它给忘了呢?”
刘辩说着,连忙打开模拟器,按照步骤,依次进入西殿,青炉房。
青炉房中一共有三个选项,分别是:炼药经费,查看药柜,炼制丹药。
刘辩不假思索的点开查看药柜,却见其中只有三种丹药,分别是:狮虎丹,开脾散,黄莲消火丹。
刘辩见状,不禁撇了撇嘴,道:“狮虎丹,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开脾散与黄莲消火丹,一看就不怎么样,罢了,还是别乱吃了,万一吃出什么毛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辩默默地关上药柜,又在炼制丹药的选项上轻轻一点,下一刻,模拟器画面中忽然出现许多看着十分高大上的药材名称。
分别为:一:不化神冰。二:千年参王。三:鲸王凝脂。四:高僧舍利。五:龙蜒麝香。
六:玉面首乌。七:五彩雪莲。八:透光灵芝。九:炽火金蟾。十:灵龟板。
十一:黄金锦鲤。十二:天青水玉。
十二种药材名字的上方还有七个方格,刘辩尝试着按照药材的顺序将其一一放入方格之中,然后在炼制二字上轻轻一点,下一刻,画面中忽然出现一行提示:启禀皇上,您的丹药尚在炼制中,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炼好。
刘辩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只得悻悻的从青炉房中退了出来,旋即不顾身上的伤势,一股脑的钻进了习武场里。
时光匆匆如流水,转眼已是两年之后。
刘辩在反复尝试炼制丹药之后,终于从中找到了一些窍门,此事还需多多感谢模拟器,它老人家十分贴心的为刘辩准备了数之不尽的名贵药材,刘辩得以从中反复尝试,最终成功炼制出了许多对身体多有裨益的灵丹妙药。
期间,刘辩炼制最多的就是天长地寿丹,以及能够增加自身属性的勇武丹、开智丸,还有少量的博学丹。
这一日,又到了丹药出炉的日子,刘辩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打开模拟器,进入青炉房,打开药柜查看了一番。
望着药柜中新鲜出炉的勇武丹,刘辩难得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捻起弹珠般大小的勇武丹,刘辩默默的将其放入口中,旋即从青炉房中退了出来,将目光移向左上角属性一栏,望着被定格在970点的武术值,他缓缓的将勇武丹吞了下去。
良久之后。
体内忽然传来一阵燥热之感,刘辩顿觉自己好似忽然拥有使不完的力气,再看向左上角的属性版时,武术值一栏已经变成了1000点。
两年间,刘辩在服用丹药之余,每天都泡在习武场中疯狂习武,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刘辩的武力值终于达到了惊人的100点。
正当刘辩沉浸在喜悦中时,帐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重昏侯起来没有?”
刘辩童孔一缩,暗道:“完颜闍母...”
下一刻,完颜闍母便醉醺醺的掀帘走了进来。
他仍旧拎着一根马鞭,看向刘辩的目光中显得有些迷离,看那模样,显然是宿醉未醒的状态。
刘辩缓缓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完颜闍母的双眼,他在心中快速的计算着斩杀完颜闍母之后的得失,良久之后,他竟然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在经过片刻的沉思之后,刘辩最终打消了斩杀完颜闍母的打算,逞一时意气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为今之计,当尽快脱离险境,而后再做从长计议也不迟。
“若是能激得完颜闍母再动手毒打朕一番,届时,金人见朕身受重伤,定会对朕有所松懈...”
刘辩想着,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道:“就这么办。”
刘辩默默地抬起头,望向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的完颜闍母,言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鄙夷与轻蔑,道:“想必是又打败仗了吧?”
“堂堂七尺男儿,每逢战事不利,不思退敌之策,却借酒消愁,想来也的确没有什么真本事...不如趁早率部回深山老林里...”
刘辩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见马鞭已至,这一次,刘辩却是再也没有如前次那般一声不吭,反而故意发出阵阵的惨叫之声,听得帐外的宇文成都等人目眦欲裂,恨不能立刻提兵杀进大帐,斩杀完颜闍母,救刘辩脱离苦海。
完颜闍母许是有点什么大病,每逢战事不利之际,他都要拿人出气,而拿皇帝撒气,似乎远比鞭笞寻常士卒来得更加解气一些。
刘辩故意叫的很大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再次引来了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怒气冲冲的掀帘而入,一把抢过完颜闍母手中的马鞭,道:“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完颜闍母大口喘着粗气,赌气似的说出了一句三岁小孩才会说的话,道:“宗翰,你到底是女真人还是宋人?莫不是娶了人家的妹妹,你竟变成了宋人不成?”
完颜宗翰闻言,当即反唇相讥道:“咱们大金已经占据了大宋的半壁江山,如今应该考虑的是以文治国,而不是再如从前那般,只知一味地蛮干下去。”
“大金这一路都是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若是学宋人那一套,那咱们岂不是也要如他们一般,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吗?宋人那一套有什么好?他们若是对的,那他们为何守不住自己的江山社稷?”
完颜闍母说罢,当即抬腿重重的在刘辩的肚子上踢了一脚,道:“你来说。”
刘辩趴在地上,故意大口喘着粗气,道:“作为失败的一方,我无话可说。”
完颜闍母闻言,当即一脸得意的冲完颜宗翰挑了挑眉,正欲开口,却听完颜宗翰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完颜闍母说道:“出去。”
完颜闍母闻言一怔,有心与完颜宗翰放对,却又慑于他的威势,最终只得愤愤的咽下这口恶气,在完颜宗翰的目光逼视下,愤愤的带人离开了刘辩的大帐。
第一百八十章 时迁入府偷腰牌
完颜闍母离开后,完颜宗翰饶有深意的微微一笑,旋即伸手点了点刘辩,道:“你最好安分点。”
面对完颜宗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警告的话语,刘辩却是不禁皱了皱眉,道:“何出此言?”
完颜宗翰面无表情的在刘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你变得比从前要强壮了许多,想来应该是有所图谋吧?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莫要再抱有无谓的幻想,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刘辩微微一笑,道:“闲来无事,总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否则,又当如何度过毫无期望可言的漫漫长夜呢?”
“哼...”
刘辩这番解释,显然不能在完颜宗翰这里蒙混过关,完颜宗翰眯了眯双眼,道:“你的境遇比之赵佶已经不知要好出多少倍,要懂得知足长乐的道理。”
刘辩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知足常乐,亏你说得出口。”
完颜宗翰懒得跟他多费口舌,随手扔下一枚用于外敷的疗伤药膏之后,便带人离开了刘辩的大帐。
当完颜宗翰抬脚跨过帐门之时,他忽然转头看向正欲伸手抓向瓷瓶的刘辩,道:“你不想知道顺德帝姬的近况吗?”
刘辩惨然一笑,道:“我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咱们还是彼此自求多福吧。”
完颜宗翰默默地点了点头,遂带人离开。
待完颜宗翰带人离开之后,刘辩自顾自的用药膏涂抹伤口,良久之后,展昭掀帘走了进来,道:“陛下,南方战事焦灼,金军南下屡屡受挫,如今国内党争不断,恐于陛下不利,臣愿护送陛下脱离险地,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刘辩忽然一改往日慵慵懒懒的做派,双目如电,直视着展昭的双眼,道:“听着,即刻让时迁设法拿到完颜银术可的腰牌,以便出城之用。”
展昭见刘辩忽然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诧异的目光一闪而逝,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臣遵旨。”
是夜。
时迁穿着一身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城中闪转腾挪,躲避巡城士兵的眼线,而后偷偷潜入了五国城留守完颜银术可的府中。
时迁身轻如燕,辗转腾挪之间便攀爬上了一间屋顶,他沿着屋顶蹑手蹑脚的向后院走去,随后在揭开屋顶的瓦片,悄悄查看屋内的情况。
大约找寻了一刻钟左右,时迁终于在一间看着很不起眼的房间里,找到了正抱着一名美人呼呼大睡的完颜银术可。
贼眉鼠眼的时迁在美人洁白如凝脂般的手臂上注视了良久,美人如玉般的手臂馋得他直流口水,恨不能立刻将美人掳走,好好的快活一番,正当他对美人垂涎欲滴之际,尚存的一丝理智,却忽然让他想到了展昭交代下来的任务,于是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腰间取出一根迷香,掩好口鼻之后,将其点燃,自屋顶顺了下去。
良久之后。
时迁大约估摸了一下时间,想来迷香的药效已经发作,于是当即从房顶解开几块瓦片,顺着缺口钻进了完颜银术可的房间。
时迁落地之时,几乎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他蹑手蹑脚的在房间内找寻了一番,结果却一无所获。
正当时迁感到一筹不展之际,他忽然瞥见了正陷入昏睡的完颜银术可与那名被他揽在怀中的美人,于是他心下一动,暗道:“我将房间内搜了一个遍,却唯独忽略了他们的身下,该死,居然跟老子玩了一出灯下黑的把戏。”
时迁做惯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只需略一思索,瞬间便识破了完颜银术可的伎俩,于是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完颜银术可的床边,探手向他的枕头下摸去,结果却是扑了一个空。
时迁并不气馁,继续探手摸向那名冰雪美人的枕下,一摸之下,时迁顿时喜笑颜开,他从美人的枕头下取出一枚方方正正的锦盒,打开锦盒之后,果然发现了那枚令自己苦苦找寻良久的腰牌。
时迁将腰牌贴身收好,旋即将宇文成都命人提前做好的假腰牌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如今宇文成都在金军中算是一名中层军官,平日里与完颜银术可抬头不见低头见,二人之间也算是点头之交,他在某次酒宴之时,无意间看到了完颜银术可的腰牌,于是偷偷在私下里找人照原样彷制了一枚赝品,匠人技艺粗糙,所做赝品根本达不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但只需暂时麻痹完颜银术可的神经,待刘辩出城之后,真品亦或是赝品倒也无所谓了。
一招得手之后,时迁正欲转身离开之际,却正巧看到了美人那张绝美的脸,刚刚一心只顾着偷东西,加之心情紧张的缘故,并未仔细欣赏美人绝美的面容,如今见她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竟是一个美貌佳人,他的双眼顿时便挪不开了。
偷鸡摸狗之辈最是无耻,时迁乃个中翘楚,如今见到美人便挪不动窝,几乎就要辜负刘辩等人的信任。
时迁的内心做了好长时间的天人交战,想走却又无论如何都挪不开自己的双脚,就此千钧一发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喜鹊的叫声,彻底唤醒了时迁心中仅剩不多的一丝理智。
时迁忽的打了一个寒颤,旋即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天杀的时迁,世人皆当你是鸡鸣狗盗之徒,唯有陛下信重于你,他老人家将身家性命全部托付于你,而你怎敢如此辜负他老人家的信任?”
时迁说罢,踱步上前,扑倒在美人的身上,在她的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会儿,旋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迁借着夜色的掩护,前往展昭家中,将偷来的腰牌亲自交到了展昭的手上,旋即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美人那张绝美的容颜,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旋即美美的睡了过去。
梦里什么都有。
翌日。
天光放亮。
展昭带着时迁偷来的腰牌前往大帐面见刘辩,刘辩在亲自确认过腰牌的真伪之后,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三日后,成都与高宠同时在营中当值,你让时迁提前备好干粮与车马,在南城外等候朕一行到来,待朕接上太上皇之后,便前去与时迁会合。”
“是。”
展昭应声而退。
待展昭离开之后,刘辩又分别召见了宇文成都与高宠,遂将由自己一手制定的逃亡计划一一说与了二人,然而令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立下大功的时迁,转眼便被刘辩给当成了一枚弃子。
对此,刘辩也只是澹澹的解释了一句:“有舍才有得,朕绝不会忘记时迁的功劳,但在此之前,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二人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刘辩之所以对展昭有所隐瞒,是因为他需要借展昭之口来忽悠时迁前往南门为自己吸引火力,只有成功骗过展昭之后,展昭才会在深信不疑的情况下,成功说服时迁前往南门。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月黑杀人夜
三日后。
亥时刚过。
刘辩仰面躺在茅草堆上,将双手枕在头下,正在闭目养神。
距离跟宇文成都等人约定好的逃亡时间越来越近,这时完颜宗翰却是掀帘走了进来。
刘辩皱了皱眉,侧头望向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沉声问道:“今夜刮的是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完颜宗翰手中拎着一只酒壶,默默地在刘辩的身边坐了下来,道:“今夜闲来无事,正想找人喝两杯,于是便想到了你,您不会不欢迎我吧?”
“若是白天来,朕自是一百个欢迎,但这种时候来扰人清梦,朕却是不欢迎的。”刘辩澹澹的说道。
完颜宗翰闻言,微微一笑,旋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叨扰了。”
完颜宗翰说罢,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了刘辩的声音:“来都来了,怎能不喝两杯就走?”
刘辩翻身坐了起来,起身来到帐门前,掀开门帘,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夜色正浓,理当畅饮一番,微醺之后,更易入眠。”
刘辩说罢,转身来到完颜宗翰的身边,伸手将酒壶拿在手中,拔掉酒塞,放在鼻尖闻了闻,道:“上好的女儿红,真是难得的好酒。”说罢,仰头便豪饮了一大口。
与此同时。
正在帐外值夜的展昭在准确接收到了刘辩所传递出来的信号之后,当即借着如厕的由头,前去将完颜宗翰深夜入营的消息转告给了宇文成都与高宠。
三人在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议之后,最终由宇文成都拍板,暂且推迟离营时间,静待刘辩的进一步旨意,而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见刘辩喝酒时的样子颇为豪爽,好似江湖好汉一般,完颜宗翰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刘辩递来的酒壶,豪饮了一口,道:“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将有大事发生,思索良久,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才会前来向你请教一二。”
“呵...”
刘辩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堂堂金国都元帅,遇事不决时,居然跑来请教亡国之君?此事一旦传将出去,恐会笑掉世人的大牙。”
刘辩说着,默默的瞥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完颜宗翰,刻意补充了一句,道:“届时,亦会对你的名声有所不利。”
完颜宗翰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我欲向陛下奏请,在城中新建一座宅邸,让你在府中荣养,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辩闻言,并未急于答话,而是默默的将大帐内打量了一番,旋即澹澹开口,道:“其实在哪都一样,不过是换一个牢笼罢了。”
刘辩说着,忽然笑呵呵的看向完颜宗翰,道:“若是能在府中安置几名美婢,便再好不过了。”
完颜宗翰闻言一怔,旋即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笑呵呵的点了点刘辩,道;“此事怪我思虑不周,待明日天亮之后,我便让人送两名美婢过来,让她们来照顾你的日常生活起居。”
“如此甚好。”刘辩满意地点了点头。
完颜宗翰微微一笑,旋即忽然板起脸来,他默默地上前一步,几乎与刘辩脸贴着脸,他直视着刘辩的双眼,脸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沉声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关于赵佶的事情呢?”
刘辩迎着完颜宗翰的目光,发出一声冷笑,言语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道:“大宋有今日之败,皆因他荒淫无道所致,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又有什么好说的?”
完颜宗翰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刘辩一眼,见他面有怒色,不似作伪,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将剩下的多半壶酒递给刘辩,旋即抬头看了看帐外的天色,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多有叨扰,万望见谅。”
“顺德帝姬一切都好,无需挂念。”
完颜宗翰说罢,便带人离开了刘辩的营帐。
望着完颜宗翰离开的背影,刘辩长舒一口气,道:“真是一只嗅觉灵敏的老狐狸啊。”
刘辩伸手扯了扯背后的衣衫,由于紧张,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幸亏他刚刚始终都是正对着完颜宗翰,否则,一旦让完颜宗翰看到被汗水打湿的的衣衫,则必定会激起完颜宗翰的警觉,届时,再想逃跑恐怕比登天还难。
刘辩又在帐内静坐了半个多时辰,见时间已经来到了子时,于是他起身来到帐门前,急声说道:“来人,朕腹痛难忍,快传御医。”
刘辩话音落后,负责在帐外值夜的展昭连忙招呼四名负责在帐外值夜的金兵掀帘进入帐内。
负责在刘辩大帐周围值夜的金兵多达十二人,这还只是内卫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名外卫人员,在距离大帐五十步之外,负责监视刘辩的一举一动。
待展昭率领四名金兵入帐之后,早已在帐内做好万全准备的刘辩,趁众人毫无防备之际,果断出手,一手一个死死地锁住两名金兵的喉咙,双臂稍一用力,便扭断了二人的脖子。
刘辩的这番举动不仅骗过了金兵,更是令展昭出现了片刻的愣神,展昭万万没想到素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帝,竟拥有此等手段。
值得庆幸的是,另外两名金兵亦被刘辩的雷霆手段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刘辩趁机夺步上前,强行拧断了二人的脖子。
刘辩冷冷的瞥了一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四名金兵,旋即用近乎能杀人的目光冷冷的直视着展昭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由于你的一时失误,竟险些坏了朕的大事,你可知罪?”
刘辩说罢,犹不解恨,又言辞警告了展昭一句,道:“该死的东西,快快给朕打起精神来。”
直到此时,展昭才终于回过神来,他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连连点头,道:“臣万万没想到陛下竟拥有...”
展昭话刚说一半,便被刘辩挥手打断,刘辩现在根本不想听他解释,更没心思听他拍马屁,刘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朕没心情听你说废话,尽快将另外几人带进来,先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再说。”
“是。”
展昭点了点头,旋即转身退出帐外,对另外七名金兵说道:“重昏侯肠胃不适,需我等前去搭一把手,你们随我来。”
展昭身居什长之职,是几人的顶头上司,众人不疑有他,纷纷跟随展昭向帐内走去。
这一次,刘辩直接捡起死去金兵的佩刀,待展昭将七名金兵领进营帐之后,他当即挥舞双刀,瞬间便削去了七人的首级。
仅仅瞬息之间,七人便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期间竟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发出。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逃出生天
展昭被刘辩这一套极其熟练的杀人手段惊得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暗道:“从前只觉官家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骨子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怯懦,如今所见,却与固有印象大相径庭,难道官家长期以来都是在扮猪吃虎吗?”
就在展昭想入非非之际,身旁却是忽然传来了刘辩愈发冰冷的声音:“展护卫,这已经是你今夜第二次走神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朕不希望再看到第三次。”
展昭闻言,忽觉心头一紧,连忙躬身向刘辩请罪,然而刘辩却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俯身脱掉金兵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展昭见状,连忙有样学样,与刘辩一并换上了金兵的衣服,旋即借着夜色,与刘辩一同将十二具金兵尸体全部抬到帐外,用长枪抵住十二名金兵的嵴背,将十二人的尸体全都固定在了原地,以此来营造十二人仍在值守的假象。
做好这一切之后,刘辩与展昭对视了一眼,二人默默的在对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对方的身上并无明显的破绽之处,于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展昭当先向帐外走去,而刘辩则始终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展昭的身后,当二人途径守在外围的金兵身边时,一名年约三巡左右的金兵伸手将二人给拦了下来。
“都已经这么晚了,在营内瞎跑什么?”金兵出言质问道。
展昭闻言,默默的抬头与伸手拦下自己的金兵对视了一眼,见对方官阶高于自己,但心中却丝毫不憷,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不卑不亢的说道:“吾乃内卫,而汝等只是区区外卫而已,内外互不从属,汝等安敢阻拦于我?”
金兵闻言,正欲开口驳斥展昭一番,却听展昭当即抢了一句话头,道:“吾乃留守大人亲命内卫统领,若汝等有何不满吗,自可前去向留守大人参奏于我,届时,孰是孰非,留守大人自有决断。”
展昭口中的内卫统领,听着挺唬人,实则只是一个统领十余人的什长而已。
展昭拿五国城留守完颜银术可来压人,倒是怼的面前金兵一时哑口无言起来。
这时,一名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金兵从后方扯了扯他的衣角,主动出面打圆场道:“我等不过区区外卫,管不得他们内卫的事情,夜色已深,便由着他们胡乱折腾吧,待明日一早,我等只需如实将此事上报给留守大人,届时,大人自有公断。”
见金兵仍旧站在原地,始终没有要放行的意思,于是不愿招惹是非的年轻金兵连忙又劝了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俱是留守大人的心腹,您又何苦去招惹他们呢?”
金兵闻言,无奈地点了点头,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命人给展昭二人放了行。
望着展昭二人离开的背影,金兵的目光中却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与不解,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何要深夜擅自离营?”
年轻金兵闻言,默默地凑上前来,顺着金兵的目光看向展昭二人离开的方向,信誓旦旦的说道:“您有所不知,他们经常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出营沽酒,卑职经常在他们的身上闻到浓浓的酒气,啧啧,可是馋的卑职直流口水呐。”
金兵皱了皱眉,道:“竟有这等事?”
“这群酒腻子,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年轻金兵说道。
金兵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疑惑稍减,抻着脖子瞥了一眼刘辩大帐方向,见那里并无可疑之处,于是不再去想展昭二人的事情。
年轻金兵所言之事,其实只是展昭故意放出来的一个障眼法,这是展昭在与刘辩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故意给外卫人员制造出的一种假象。
近三日以来,展昭经常带着一身的酒气,来回穿梭于外卫人员之间,甚至于休沐之时,亦会在夜深人静之际,刻意带着一身的酒气,借着巡营的由头在外卫的面前晃悠一圈。
展昭此举成功骗过了外卫人员的耳目,亦在他们的心中成功制造了一种假象,让他们错误的认为内卫这帮“亲儿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营中饮酒。
几乎是同一时间,高宠亦通过与刘辩相同的手段,成功救出了赵佶。
刘辩与高宠一行在辕门前会和,随后被正在巡夜的宇文成都一同带出了金军大营。
出营之后,刘辩一行骑乘事先备好的战马,一路向北门行去。
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段颇为有趣的小插曲。
赵佶在经过丧师亡国之痛,以及多年的颠沛流离之后,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如今已再难承受奔波之苦,于是他主动提出愿以身做饵,藏在一处隐蔽之所,吸引金军前来搜寻自己。
然而,刘辩的表现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刘辩一口拒绝了赵佶的提议,并一把将他拉上马背,直言:你我父子,生死与共,朕绝做不出舍弃父皇而苟且偷生之事。
众人原以为父子二人早已恩断义绝,如今见二人这般父慈子孝的模样,不禁大受感动,高宠原本还在为刘辩主动放弃时迁而感到闷闷不乐,如今见刘辩竟是这般至诚至孝之人,顿时转变态度,对刘辩刮目相看起来。
高宠默默的瞥了一眼刘辩,忽觉他的形象变得愈发的伟岸,赞许地点了点头,心道:“官家并非凉薄之人,是我从前错看了他。”
赵佶一脸慈爱的望向身前的赵桓,眼角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心道:“骨肉相亲,无过父子之情也,桓儿还是极好的,一切皆乃朕之过也。”
刘辩侧头看向宇文成都,道:“按计划行事。”
“是。”
宇文成都郑重的点了点头,道:“陛下尽管放宽心,臣早已安排好一切,待陛下出城之后,自会有人将金兵引往南门方向。”
刘辩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策马一路向北门行去。
良久之后。
当宇文成都一行出现在北门之时,他高举着时迁从留守府中偷来的腰牌,道:“留守大人命我即刻前往前线助大军破敌,速速放行。”
城门校尉见来人是宇文成都,知他深得完颜宗翰的信任,于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当即命人大开城门,放下吊桥,目送着宇文成都一行人纵马一路向北而去。
望着宇文成都一行离开的背影,城门校尉一脸纳闷儿的挠了挠头,道:“前线在西、南两个方向,可他为何要一路向北而行?还有,那人马背上为何会同时坐着两个人?”
这时一名年过四旬的老兵油子却是澹澹的说道:“大人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我等只需守好城门即可,莫要无故招惹是非,以免惹火上身。”
城门校尉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内部敌人最是致命
刘辩一行纵马逃出五国城,沿着官道一路向北,奔出五十余里,旋即忽然调转马头,一路向西而行,众人纵马狂奔,径直来到嫩江江边,随后又一路南下,直奔临潢府而行。
就在刘辩一行离营一个时辰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完颜宗翰忽然坐了起来。
完颜宗翰微眯着双眼,狭长的冷眸中带着一抹似欲择人而噬的阴狠,身旁的侍寝美人见状,不禁被吓得蜷缩在床榻的一角,低着头,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恼了面前这位暴虐成性的金源郡王。
完颜宗翰冷冷的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美人,沉声问道:“你在怕什么?”
美人忽然浑身一颤,怯生生的说道:“大王之威甚重,奴唯恐不能令大王满意,故而才会生出畏惧之心。”
完颜宗翰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若是有一天,你忽然变得不再畏惧于我,这说明什么?”
美人闻言,连忙陪上笑脸,道:“大王说笑了,奴何德何能,又怎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见完颜宗翰出言打断道:“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美人心头一惊,偷偷的瞥了完颜宗翰一眼,见他始终背对着自己,于是壮着胆子说道:“那只能说明奴已经具备了不再畏惧大王的能力。”
完颜宗翰闻言,忽然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不好。”
完颜宗翰说罢,根本来不及穿鞋,赤着脚便向屋外走去。
美人见状,连忙从衣架上取来完颜宗翰的衣物,亦步亦趋的跟在完颜宗翰的身后,手忙脚乱的服侍他穿戴整齐之后,才目送着完颜宗翰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完颜宗翰径直出府,打马直奔军营而去,一路上,他越想越不对,感觉刘辩最近的行为举止似乎有些反常,却又实在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胡思乱想的功夫,完颜宗翰已经带人来到了军营辕门前,他在辕门前扫视了一圈,看过之后,却是不禁皱了皱眉,看向负责看守辕门的几名年轻金兵,道:“今夜何人当值?”
一名年约三旬左右的金兵排众而出,躬身向完颜宗翰行了一礼,道:“今夜宇文将军当值。”
完颜宗翰闻言,长松一口气,道:“他人在哪里?”
“宇文将军有事外出,直奔南门而去。”金兵说道。
“啊?”
完颜宗翰闻言,大感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宇文成都居然会背叛自己,若是前一刻完颜宗翰还对宇文成都百般信任的话,那么在听到金兵的回答之后,他已经从中预感到了一些什么。
完颜宗翰来不及多想,重重一夹马腹,直奔刘辩大营而去。
当他纵马来到刘辩大营前之时,他的心瞬间便凉了半截。
尾随而至的外卫金兵,满脸震惊的望着被长枪支撑着的袍泽尸体,议论纷纷道:“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颜宗翰仍不死心,非要亲眼入帐查看一番,才肯接受刘辩已经逃走的既定事实。
良久之后。
完颜宗翰失魂落魄的从大帐中走了出来,这时另一波金兵纵马前来禀报,道:“赵佶跑了。”
完颜宗翰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双眼通红,几欲喷出火来,他目光阴森的在面前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咬牙切齿道:“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把人给我追回来。”
众人尽皆面露惊恐之色,连连点头称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眼前这片是非之地。
待众人离开之后,完颜宗翰当即命人擂鼓聚将,遂率领一支心腹骑兵径直向营外纵马狂奔而去。
然而令完颜宗翰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其率军行至辕门前时,胯下战马忽然马失前蹄,径直向前栽倒,将一众金军骑兵给摔了一个狗啃屎。
完颜宗翰亦未能幸免于难,好在他摔得并不是很重,他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力晃了晃发昏的脑袋,皱眉望向被绑缚在辕门前的十几根绊马索,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疑惑,看向那名刚刚与自己搭话的金军士兵,道:“你是金人?”
“是。”
金兵昂首挺胸,故意露出一脸欠揍的表情,看向完颜宗翰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与挑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道:“老子随军南征北战,到头来却只落下了一身伤病,你们躲在后边吃香的喝辣的,却连口汤都不给老子留,俺娘生病活活疼死,结果老子却连口寿材都买不起,幸而宇文将军康慨解囊,才不至令俺娘埋尸乱葬岗,老子今日便明摆着告诉你们,老子反了,老子如今孑然一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完颜宗翰闻言,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悔意,感觉上层贵族对基层士兵的压榨,似乎有些太过了,但这抹悔意也仅仅是一闪而逝,他深知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目前最紧要的就是抓回赵佶与赵桓。
眼见二十多名金兵手持兵刃死死挡在辕门前,摆出一副死战不退的架势,于是完颜宗翰无奈的摇了摇头,背过身子,向身后的金国士兵挥了挥手。
下一刻,二十余名准备负隅反抗的金国士兵便被一轮箭雨给射成了刺猬。
望着死后仍旧嘴角带笑的众人,完颜宗翰无奈的长叹一声,喃喃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看来咱们金国今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这时又有亲兵为其牵来一匹战马,完颜宗翰伸手接过马缰,略一沉吟之后,旋即带人直奔南门而去。
事情紧急,完颜宗翰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暂且听信金兵之言,一路向南追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当完颜宗翰一行纵马奔出南门之后,果然在官道旁找到了一架马车,完颜宗翰亲自上前查看了一番,见马车中只有少许干粮与衣物,于是完颜宗翰踩着马镫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在四周打量了一番,见四下空无一人,于是只得带人继续向南追去。
待完颜宗翰一行离开之后,栖身躲在一颗老槐树上的时迁才缓缓的走了出来,他一脸疑惑的挠了挠头,道:“俺在这里左等右等,非但没有等来陛下的身影,反而等来了金国士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迁忽然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时迁这种人,满脑子的小聪明,一点大智慧也无,他担心夜长梦多,因此刻意藏了一个心眼,将车架停在官道中央,而自己则躲在一颗老槐树上,在暗中等候着刘辩一行的到来。
幸而时迁留了一个心眼,否则必定小命不保。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父慈子孝
完颜宗翰一行马不停蹄的追出数十里,结果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眼见着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完颜宗翰才挥手止住了紧紧跟在身后的骑兵队伍。
完颜宗翰打马在官道上徘回了良久,微眯着双眼,沉吟了一会儿,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中计了。”
完颜宗翰说罢,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带人原路返回,向五国城狂奔而去。
一个时辰后。
辰时时分。
刚刚返回五国城的完颜宗翰,立刻让人发下海捕文书,书中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到:“成功捕获赵佶与赵桓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其实赵佶父子对金国的政治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他们的存在几乎不能带给金国丝毫的威胁,然而金国却仍旧耗费了大量人力去追捕二人,其主要原因在于,金国需要借助二人的影响,来向世人证明金国的强大,并借此时刻提醒宋人,你们永远不是金人的对手。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只要赵佶二人还在金人的手中,宋人便会时常想起靖康之变的惨状,从而在面对金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不可与之力敌的错觉。
刘辩一行纵马沿着官道狂奔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刘辩才在赵佶的百般哀求之下,下令前往官道旁的密林中暂作休整。
望着被折腾的颇为狼狈的赵佶,刘辩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轻蔑,心道:“若非这个害人不浅的废物,朕又何须这般畏首畏尾?”
从前刘辩对赵佶的了解,大多只存在于赵桓的记忆里,然而在经过一夜的奔逃之后,与赵佶同乘一骑的刘辩终于对赵佶有了一个进一步的了解。
赵佶不仅身体素质极差,他的心理素质更是差的不行,二人同乘一骑奔逃了一夜,而赵佶就好似唐僧念咒一般,在刘辩的耳边念叨了整整大半宿。
赵佶说了一堆车轱辘话,大多都是诸如:快快停下,歇歇再走,朕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之类的屁话。
刘辩对赵佶的厌烦程度,几乎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直接将赵佶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不管不顾的一味纵马奔逃。
当天亮之后,刘辩担心白天赶路恐会暴露行踪,于是不得已才做出了进入密林暂作休整的决定。
刘辩轻轻一跃,翻身跳下马来,旋即背负着双手,站在一边,望着将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的赵佶,道:“父皇在此稍候片刻,儿臣带人去打些野物,供父皇充饥。”
刘辩说罢,根本不等赵佶回话,便带着高宠和宇文成都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赖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的赵佶,见状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当即十分笨拙的滚鞍下马,落地之时,还不慎摔了一个狗吃屎。
别看赵佶总是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然而一旦直面生死之际,他却跑得比谁都快,如今置身于野兽横行的深山老林里,他深知必须紧紧跟在刘辩身旁两位勐将的身边,方能保全性命。
望着满脸疲惫的赵佶,刘辩本着赵桓记忆中那一丝仅存的父子之情,有心劝赵佶在原地等候自己,结果未及开口,便听赵佶以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等只有区区五人,也实在吃不了多少东西,打猎无需五人同去,不如留朕与展护卫在此看管坐骑,皇儿与二位将军快去快回,只需打些野兔充饥即可。”
刘辩闻言,立时便不高兴了,他本就对赵佶感到十分的厌恶,如今见他仍旧一点没变,还是从前那副自私自利的模样,若非模拟器的任务中有硬性规定,要求必须将赵佶带回襄阳,否则,刘辩又哪里会去理会他的死活?
刘辩闻言重重的冷哼一声,道:“若是还能继续走,便跟我们一起来,若是果真累了,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刘辩说罢,根本不给赵佶开口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走。
宇文成都三人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宇文成都是刘辩的伴生名将,他对刘辩的命令自然是无有不从,而高宠亦是刘辩通过模拟器召唤出来的勐将,他的初始忠诚值是100点,因此亦会不折不扣的遵从刘辩的命令,或许偶尔会提出质疑,但是,若见刘辩态度坚定时,他便会暂且放下心中的质疑,暂且遵从刘辩的命令。
展昭则是随大流,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随刘辩一行向密林中走去。
望着一言不合便撇下自己,转身向密林中走去的好大儿,赵佶顿时露出了一抹生无可恋的表情,在原地暗然神伤,呜咽了几声,旋即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沿着布满荆棘的山路向前走出了数里,就在赵佶又一次犯浑,想要坐下休息之时,却听前方忽然传来一声令人心季的兽吼。
赵佶被吓得心头一颤,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当他看清声音传来的源头之后,忽的惊叫失声道:“大虫!”
赵佶说罢,当即撇下刘辩四人,转身便跑。
这一刻,赵佶忽然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年迈的身体犹如返老还童一般,身轻如燕,健步如飞,顺着颇为陡峭湿滑的山路,发足狂奔。
本能的反应,却将赵佶自私自利的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无能且自私之人最为致命,饶是一向对他印象还算不错的高宠见了,都不免对其生出了一丝鄙视之心。
望着赵佶狼狈逃跑时的背影,刘辩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啊。”
当前的情况是,一旦刘辩四人出现意外,则赵佶必定难以独善其身,运气好点是被金人抓回去,继续忍受圈禁之苦,运气差点便是与自己一样,最终成为林中野兽的盘中餐,而赵佶明知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却仍旧做出了转身逃跑的选择。
他也不想想自己这一副老胳膊老腿的,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
刘辩四人的身影依次出现在了赵佶的视线里,望着将一只白额吊睛勐虎扛在肩头的宇文成都,赵佶险些激动得哭出声来,他不顾身体的疲惫,连滚带爬的来到宇文成都的面前,有心伸手拍一拍宇文成都的肩膀,对其勉励一番,然而当他看到宇文成都对自己表现出的那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时,他顿时转移目标,一把抱住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刘辩,用近乎于训斥的语气对刘辩说道:“皇儿身为九五之尊,岂可以身犯险?如若遭遇不测,为父又当如何自处,难不成还要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赵佶自知理亏,于是开始跟刘辩打亲情牌,试图以此来唤醒刘辩心中仅存不多的父子亲情。
然而刘辩在闻言之后,只是默默地将他给推到了一边,旋即架起篝火,与宇文成都三人自顾自的忙碌了起来。
赵佶见状,尴尬一笑,旋即自告奋勇的前去拾取干柴,以备不时之需。
第一百八十五章 突破口
过惯了军旅生活的刘辩,吃起东西来简直不要太快,几口便吃光了一大块虎肉。
待吃饱喝足之后,刘辩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望向味同嚼蜡的赵佶,不禁发出一声冷笑,道:“若是实在嚼不动的话,直接吞了便是,不过是一块肉而已,又何必苦苦跟它较劲呢?”
赵佶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于是默默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刘辩,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小声嘀咕道:“朕乃行将就木之人,哪有你们那般好的胃口?若是学你们那般狼吞虎咽,届时不闹肚子才怪呢。”
虽然赵佶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他的话仍旧一字不落的被刘辩尽收耳底,刘辩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此时也实在懒得跟他废话,于是默默的背靠在一棵杨树下,闭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刘辩缓缓地睁开双眼,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呼出一口气,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刘辩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侧头看向正靠在树旁假寐的宇文成都三人,道;“睡着了吗?”
三人闻言,连忙循声看向刘辩,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刘辩微微一笑,侧头瞥了一眼正倒头呼呼大睡的赵佶,无语的摇了摇头,旋即踱步来到宇文成都三人的面前,道:“朕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说出来咱们议一议。”
三人闻言,面色一正,默默的对视了一眼,旋即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刘辩神情凝重,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沉声说道:“朕欲一路向西,绕道蒙古,从蒙古诸部的身上找到一丝突破口,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宇文成都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副以刘辩马首是瞻的模样。
高宠则是皱了皱眉,道出了心中的担忧:“蒙古诸部生性野蛮,一向不服王化,恐于陛下不利啊。”
刘辩闻言,伸手从篝火旁抓起一块半生不熟的虎肉,放在口中放肆的咀嚼了一番,他目光阴冷,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狠厉,沉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必金军已经完全锁死了南下之路,与其在此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刘辩说道。
宇文成都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当即表态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善。”
刘辩满意地点了点头,遂将目光移向迟迟没有开口表态的高宠与展昭,道:“你们怎么说?”
展昭见高宠迟迟没有开口,于是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道:“臣愿听凭陛下差遣。”
高宠见二人皆已表态,于是当下表态道:“陛下之计,颇为圣明,或可令我等置之死地而后生,臣附议。”
四人商议过后,刘辩向展昭投去一个眼神,伸手指了指正在装睡的赵佶。
展昭见状,当即心领神会,遂上前将赵佶摇醒,道:“太上皇,夜色已深,咱们该上路了。”
赵佶闻言,当即露出一张苦瓜脸,用近乎于恳求的语气对刘辩说道:“这才歇了几个时辰的功夫,怎的又要上路?朕四肢疲乏不堪,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如今尚未得到丝毫的缓解,能否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走?”
刘辩好似看白痴般的瞪了赵佶一眼,旋即通过实际行动来回应了赵佶的问话,他前往树旁解下马缰,牵着战马径直向山下走去,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宇文成都见状,二话不说,当即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这就是伴生名将的好处所在,在投票的时候,宇文成都总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并且坚定不移的站在刘辩这一方。
展昭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他为赵佶感到悲哀,旋即低头牵着战马缰绳默默地跟了上去。
高宠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搀起赵佶,牵着战马默默地向山下走去。
这一次,赵佶没敢再多说什么,而是好似乖宝宝般,任由高宠搀扶着自己,缓步向山下走去。
良久之后。
已在官道旁等候多时的刘辩,望着仍旧不紧不慢的向山下走来的赵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表情。
又过了半刻钟左右,姗姗来迟的赵佶,径直向刘辩走了过来。
刘辩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沉声说道:“父皇,赶路要紧,二人同乘一骑恐多有不便,您还是单乘一骑吧。”
赵佶闻言,顿时秒怂,当场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用近乎于讨好似的语气对刘辩说道:“为父年纪大了,还望皇儿能够多多体谅为父一番。”
高宠见状,连忙上前向刘辩躬身行了一礼,道:“太上皇年老体弱,不宜骑马,不如让太上皇与臣同乘一骑,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不行。”
刘辩闻言,想都没想,当即便拒绝了高宠的提议,高宠是队伍中为数不多的猛将,若是让他带着赵佶这个累赘,一旦与金兵遭遇,则定会被赵佶连累得束手束脚。
刘辩见高宠一脸诚恳的看着自己,于是无奈的长叹一声,伸手指了指展昭,道:“让父皇与展护卫同乘一骑。”
高宠闻言,还欲再劝,然而刘辩却压根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当即迎着高宠的目光发出一声近乎于虎吼般的咆哮,道:“你放肆。”
“三番五次质疑违逆朕的旨意,朕不与你计较,你怎么还来劲了呢?若是看朕虎落平阳,不复往日之威,那你大可自行离去,朕绝不多加挽留,若你尚存一丝忠君报国之心,便最好给朕收收心。”
刘辩心烦意乱之下,竟当着众人的面,向高宠发出了十分严厉的警告。
高宠闻言,心头一惊,有心向刘辩解释一番,然而嗫嚅良久,却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失魂落魄的翻身上马,低着头,不敢再发一言。
赵佶见现场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于是讪讪一笑,有心上前帮忙打一个圆场,然而当他想到自己如今所面临的处境时,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复又给咽了回去。
人微言轻莫劝人,何况如今的赵佶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累赘,人家肯带上自己逃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谷神指路
当完颜闍母听说刘辩与赵佶成功逃出五国城的消息时,他当即便点齐兵马,一路向南追寻刘辩等人的身影,然而当他刚刚率军奔出南门,却正巧迎面撞见了无功而返的完颜宗翰,二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经过片刻的眼神交锋之后,完颜闍母重重的冷哼一声,率先开口,出言嘲讽道:“你的好舅兄跑了,看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完颜闍母口中的舅兄就是后世俗称的大舅哥。
完颜宗翰冷冷一笑,道:“我完颜宗翰做事,何须向他人交代?”
完颜宗翰说着,面色阴沉的抬鞭直指拦在面前的完颜闍母,冷冷的说道:“好狗不挡路,你最好滚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完颜宗翰在金国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曾命人将时任金国皇帝的完颜吴乞买拉下龙椅,重责了二十军棍,直打得完颜吴乞买屁股开花,却也只有点头认罪的份儿。
完颜闍母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摄于完颜宗翰的威势,不敢轻易发作,于是愤愤的冷哼一声,调转马头,转身向城中走去。
望着完颜闍母离去的背影,完颜希尹微微一笑,侧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完颜宗翰,道:“虽然闍母生性暴虐,但却是一位毫无心机的直人,若是能多加利用一番,或可成为您身边的一大助力。”
完颜宗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侧头看向被自己倚为麾下第一谋士的完颜希尹,道:“让他前去金蒙边境搜寻一番。”
完颜希尹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明白。”
完颜希尹说罢,当即纵马入城,径直向完颜闍母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良久之后。
完颜希尹从身后追上了满面怒容,依然在生着闷气的完颜闍母,见他好似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于是完颜希尹微微一笑,道:“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儿脾气?”
完颜闍母默默的瞥了一眼完颜希尹,脸色稍缓,对于面前这位发明了女真文字的大才,他给与了足够的尊重,道:“谷神,若是想来做说客,那我劝你最好免开尊口,我与完颜宗翰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完颜希尹微微一笑,道:“闍母,你觉得我会将时间浪费在那等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吗?”
完颜闍母皱了皱眉,好奇的看着完颜希尹,道:“那你来做什么?”
“我原想送给你一件天大的功劳,若是你不想要的话,我这便去找完颜银术可...”完颜希尹笑呵呵的向完颜闍母挑了挑眉。
“且慢!”
完颜闍母闻言,连忙换上一副笑脸,笑呵呵的凑到完颜希尹的身边,道:“这等费力不讨好之事,岂可假手于他人?还是由我来代劳吧。”
完颜闍母对立功之事不甚在意,但他对搜捕刘辩父子一事,却有着极大的兴趣。
完颜希尹笑呵呵的点了点完颜闍母,道;“虽说赵佶父子能力有限,但荣登九五多年,与麾下文武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耳濡目染之下,倒也从中悟出了一些处世之道,易地而处,若我是赵佶父子,我定不会向南而逃,因为五国城以南尽在我大金的掌控之中...”
见完颜希尹自顾自的说了许多,却始终没有说到点子上,于是急性子的完颜闍母急不可耐的插了一句嘴,道:“哎呀,我的谷神大人,您跟我这儿说了这么大半天,到底想说些什么啊?您有话直说不行吗?就别跟我这绕弯子了。”
完颜希尹一怔,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样好的一个直人,宗翰怎么就跟他合不到一块去呢?”
完颜希尹想罢,故作神秘的往西一指,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赵佶父子此番定会向西逃窜。”
完颜闍母顺着完颜希尹手指的方向,探头遥望西方,皱了皱眉,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带人往西追?”
完颜希尹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的脸色一变,微眯着双眼,沉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陈兵于金蒙边线,静候赵佶父子自己送上门来。”
“原来如此。”
完颜闍母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旋即大手一挥,率领麾下千余人马,一路向西而去。
完颜希尹见状,担心生性暴虐的完颜闍母会做出对赵佶父子不利的事情,于是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出言提醒道:“此番若是能够成功追回赵佶父子,只需小施惩戒即可,切不可害二人性命。”
“我省得。”
完颜闍母咧嘴一笑,点头保证道:“您尽管将心放回肚子里便是。”
二人一路向西,直抵金蒙边境,完颜希尹带人在金蒙边境查看了一番,旋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对完颜闍母说道:“金蒙边境多为丛山峻岭,若想穿过野兽横行的山路而进入草原大漠,则无异于自寻死路,赵佶父子一向养尊处优惯了,他们必定不敢贸然进入山林之中。”
完颜闍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旋即示意完颜希尹尽快直奔主题,说重点。
完颜希尹哑然一笑,道:“我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显,你竟然还没听懂?”
完颜闍母闻言一怔,旋即皱眉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忽然重重一拍脑门,恍然道:“瞧我这脑子,既然走不了山路,自然要走水路了。”
完颜闍母当即分出五百金兵,命其前往色楞格河上游布防,而后与完颜希尹率领余下五百名金兵前往水泉沟一带,等候赵佶一行的到来。
时间在完颜闍母的焦急等待中过了五日。
五日后。
金蒙边境,水泉沟一带。
正当完颜闍母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忽有一名在前方探查的斥候来报:“报——前方出现一支人马,共计五骑,正在急速向我方奔驰而来。”
完颜闍母闻言,顿时便来了精神,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期间还不忘向完颜希尹竖起一根大拇指,由衷的赞道:“谷神料事如神,真不愧为我大金第一智囊也。”
完颜希尹谦虚一笑,摆了摆手,道:“王爷过奖了。”
“王爷理应趁敌军未至之时,及早排兵布阵,务必要做到毕其功于一役才好,切不可放过对方一人一骑。”完颜希尹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完颜闍母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望向官道尽头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道:“就凭他们那几只臭鱼烂虾,我只需用一根手指便能将他们捏死,又何须费劲巴拉的排兵布阵呢?”
望着身边这位号称金国第一猛将的完颜闍母,完颜希尹微微一笑,随口说了一句:“还需小心为上啊。”
在完颜希尹的固有印象里,赵佶与赵桓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垃圾,因此,当他看到完颜闍母露出情敌的表现时,也只是随口提醒了一句,倒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报仇不隔夜
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
马蹄声越来越近。
完颜闍母与完颜希尹同时抬头目视前方,却见官道尽头隐约出现了刘辩几人的身影。
马蹄阵阵,犹如响鼓敲在众人心头一般,令完颜闍母等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刘辩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腰悬佩刀,腰板挺得笔直,一往无前的向拦在前方的完颜闍母横冲直撞了上去。
刘辩气势十足,卖相极好,美中不足的是,出营时,他只是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柄腰刀,如今手中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令他感到十分的郁闷。
高宠头戴兜鍪,身穿将甲,脚踩鹿皮靴,手提虎头湛金枪,胯下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看得完颜希尹不觉心头一震。
宇文成都身长一丈,腰大十围,金面短须,虎目浓眉,虽坐在马背上,但他如山般的身形仍旧给完颜闍母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身后战马上悬挂着一杆重达一百多斤的凤翅镏金镋,这便是斥候口中所说的五骑的由来。
五人中属展昭与赵佶看上去最是平平无奇,其实展昭生得剑眉星目,单从面相来看,妥妥的万人迷一枚,然而老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在高宠和宇文成都的面前,展昭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完全被二人给比没了。
赵佶与展昭同乘一骑,他为了节省体力,刻意将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了展昭的背上,双手亦是环抱在展昭的身前,那副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刘辩在途中不经意的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结果顿时被恶心得发出了一声干呕,旋即连忙将头撇向一边,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刘辩几人纵马狂奔,所发出的声势几乎可与千军万马相媲美。
刘辩默默的瞥了一眼随扈左右的宇文成都与高宠,又抬头看了看持槊拦在官道中央的完颜闍母,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旋即一马当先的排众而出,径直向完颜闍母冲杀而去。
刘辩只经过片刻的沉思,便决定必须由自己亲手斩杀完颜闍母,他必须通过亲手斩杀完颜闍母来树立威信,否则,这支前途未卜的队伍,迟早会如同散沙般,一拍而散。
刘辩还需通过斩杀完颜闍母来为众人树立信心,让大家看到这支队伍的希望和未来。
望着赤手空拳便冲向完颜闍母的刘辩,宇文成都忽然心头一惊,急声道:“陛下当心,切不可意气用事。”
宇文成都说罢,连忙回手摘下马背上的凤翅镏金镋,旋即猛夹马腹,试图追上遥遥在前的刘辩。
宇文成都身着将甲,算上自身体重与这身将甲的分量,至少有两百多斤,如今再加上凤翅镏金镋,这一身行头至少达三百余斤,莫说胯下只是一匹寻常战马,即便是换上千里黄花马,估计也快不到哪里去。
望着刘辩愈发远去的背影,宇文成都急得不断的猛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被夹得一个劲的翻白眼。
高宠见状,连忙出言提醒道:“将军,轻些,照你这么个夹法,莫说陛下没救下来,搞不好连你自己都得陷进去。”
见高宠表现得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宇文成都顿时勃然大怒,正欲发作之际,却见高宠根本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抢了一句话头,道:“将军勿忧,某敢断定,他们定不会加害于陛下。”
“若我等稳扎稳打,或许还能趁对方刚刚擒下陛下,立足未稳之际,将陛下从对方的手中解救出来,若将军一味猛夹马腹,一旦马失前蹄,则悔之晚矣。”高宠向宇文成都发出了善意的提醒。
高宠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了赵佶的声音,赵佶用近乎于命令加训斥的口吻说道:“高将军所言极是,宇文将军不得违背,切不可冲动行事。”
宇文成都闻言,顿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蔑的冷笑,道:“某只忠于皇帝陛下,至于你,不过是一个荒淫无道的亡国之君而已,又有何资格向某发号施令?”
宇文成都说罢,重重的冷哼一声,撇下被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赵佶,亦步亦趋的跟在刘辩的身后,悍不畏死的向金兵军阵冲杀而去。
被喷得体无完肤的赵佶,闻言只是轻轻一叹,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趴在了展昭的背上,自顾自的黯然神伤去了。
高宠是一个厚道人,听闻宇文成都如此羞辱赵佶,他的心中却是有些不快,但他深知此刻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于是他只好强按下心中的不快,决定待度过眼前危机之后,再找宇文成都理论也不迟。
刘辩身穿麻衣,腰悬佩刀,身无寸甲,轻装简行,胯下战马毫无负担,奔驰如风,转瞬便奔至完颜闍母的面前。
完颜闍母见刘辩竟敢公然向自己发起挑战,于是发出一声颇为不屑的冷笑,道:“好胆,今日便叫你见识见识你闍母爷爷的厉害。”
完颜闍母这种生性暴虐的变态,脾气一旦上来,根本不管不顾,见刘辩竟敢这般轻视自己,于是蹭蹭上涨的怒气瞬间便占领了高地,当即抄起马槊迎着刘辩便冲了上去。
完颜希尹见状,伸手想拦已是不及,望着怒气值几乎就要透体而出的完颜闍母,无奈的长叹一声,仰头望向天空,心道:“如今只能祈求上天,请上天降下一颗响雷,劈在完颜闍母的头顶,将他劈醒啊。”
正当此时。
刘辩与完颜闍母已经纵马冲到了彼此的面前。
完颜闍母率先出手,简单粗暴的挺槊直刺,直取刘辩心口,出手便是杀招,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刘辩见状,一脸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道:“太慢了。”
刘辩说罢,身形一闪,侧身躲过直刺而来的马槊,旋即抬起右臂,将与自己错身而过的马槊夹在腋下,旋即顺着槊杆,向前滑去,顺势用右手死死地扣住了完颜闍母的脖颈,然后借助马力前冲的势头,死死扣着完颜闍母的脖颈将他整个人给提在了空中。
骤然被人扣住脖颈,完颜闍母顿感呼吸一滞,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呼吸到一丝一毫的新鲜空气。
刚刚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刘辩便完成了缴械与生擒完颜闍母等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望着被刘辩一手提在空中的完颜闍母,宇文成都顿时长舒一口气,旋即高举凤翅镏金镋,放声大吼了一声,道:“陛下威武。”
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令原本对完颜闍母信心十足的金军士兵顿时呆立在当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作为这支军队临时指挥官的完颜希尹在看到刘辩与自己错身而过时,竟默默地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并且非常识时务的举起了双手。
正纵马向前急速狂奔的刘辩由于马速过快的缘故,未能看清完颜希尹的脸,因此被他逃过了一劫。
今天有事,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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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识时务的完颜希尹
当宇文成都几人分别纵马与完颜希尹错身而过时,完颜希尹始终高举着双手,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善意的向众人点头示意,目送着宇文成都等人从自己的身边纵马奔驰而过。
良久之后。
当刘辩纵马穿过金军军阵之后,他随手将完颜闍母向身后一抛,便见完颜闍母硬挺挺的仰面倒在了地上,已然是气绝身亡了。
与此同时。
刘辩缓缓勒马,手提刚刚从完颜闍母手中夺下的马槊,默默的向金军阵中扫视了一眼,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旋即带着宇文成都等人一路向西而去。
望着刘辩一行远去的背影,完颜希尹一脸懵逼的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仰天长叹道:“赵桓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完颜希尹说着,踱步来到完颜闍母的面前,望着面色铁青,一看便知是窒息而死的完颜闍母,又瞥了一眼刘辩一行离开的方向,完颜希尹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一名金兵百夫长默默地来到完颜希尹的身旁,怯生生的问道:“大人,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完颜希尹闻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旋即伸手指了指刘辩一行离开的方向,道:“扪心自问,你是他们的对手吗?”
百夫长闻言,当即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陪着笑脸说道:“末将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比之谭王尚且多有不如,更别说是他们了。”
“嗯?”
完颜希尹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屁话?汝身为金人,岂可对谭王不敬?”
百夫长闻言,当即十分懊恼的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打了一下,陪着笑脸说道:“瞧末将这张臭嘴,竟然忘了死者为大的道理,真是罪该万死。”
“嘿...”
完颜希尹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怕不是赵桓父子刻意留在我身边的眼线吧?挺大个人,怎么不说人话呢?”
百夫长被吓得一缩脖子,苦着一张脸向完颜希尹告饶,道:“末将自幼便没读过什么书,就是一个粗人,还请大人万望恕罪。”
完颜希尹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懒得跟他计较,道:“我在这里守着闍母的尸体,你即刻派人前往五国城求援,最好请金源郡王亲自走一遭,否则,单凭你们这群废物,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百夫长闻言,顿时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您还好意思说我们?刚刚就属您手举得最高。”
百夫长的话,一字不落的尽数被完颜希尹尽收耳底,完颜希尹好似看白痴般看着他,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要不要请巫师来帮你治一治?”
百夫长连连摆手,摇头似拨浪鼓,陪着笑脸说道:“末将好得很,好得很。”说罢,根本不给完颜希尹再次开口训斥自己的机会,便逃也似的跑了。
当刘辩带领众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穿过金军在水泉沟一带布下的拦截军阵之后,宇文成都大笑着打马来到刘辩的身边,向其竖起一根大拇指,道:“陛下武功盖世,臣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刘辩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呵呵的看向宇文成都,道:“成都,这可不像你的一贯风格啊,朕知你并非喜欢溜须拍马之人。”
宇文成都嘿嘿一笑,旋即正色道:“陛下可知,您刚刚擒杀之人是谁吗?”
刘辩闻言,皱了皱眉,旋即默默地摇了摇头,道:“纵马狂奔之下,朕一时间没能看清对方的脸,想来也不不过就是一条臭鱼烂虾罢了。”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向刘辩挑了挑眉,道:“恭喜陛下大仇得报,适才擒杀之人正是号称金国第一猛将的完颜闍母。”
“哦?”
刘辩闻言,顿时笑逐颜开,抚掌大笑了一阵之后,他却是一脸倨傲的撇了撇嘴,道:“看来这所谓的金国第一猛将,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这时高宠亦是打马走上前来,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笑道:“陛下武功盖世,似完颜闍母那等跳梁小丑,在遇见陛下之前或许还能在人前耀武扬威一番,然而如今却慌不择路的撞在了您的手里,那便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了。”
见高宠对自己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今朕对未来之事信心满满,我等君臣亦当勠力同心才是。”
“是。”
高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正当此时。
心情犹如做了一遍过山车一般的赵佶忽然从展昭的身后探出头来,眼神复杂在刘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疑惑与不解,道:“皇儿自幼娇生惯养,对武学之事不甚上心,如今怎么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刘辩闻言,皱了皱眉,循声望向一脸疑惑的赵佶,面色阴沉似水,冷冷的说道:“朕有今日,全赖父皇所赐,若非父皇亲手葬送了大宋江山,朕又岂会如今日这般脱胎换骨?”
刘辩口口声声的叫着父皇,却又不愿以皇儿来称呼自己,由此可见,其对赵佶的厌恶程度,几乎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面对刘辩这番毫无敬意的话语,高宠却是默默的将头撇向一边,心道:“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我还是别去多管闲事了。”
高宠的转变是潜移默化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佶被怼得哑口无言,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旋即默默的将头给缩了回去,不敢再随意搭茬。
望着纯粹就是没骂找骂型的赵佶,刘辩重重的冷哼一声,撇了撇嘴,心道:“一会伸头,一会又缩头的,活脱脱就是一个老而不死的老王八。”
这时展昭默默地打马来到刘辩的身边,轻声说道:“陛下,卑职刚刚好像在金军中看到了完颜希尹的身影。”
“什么?”
刘辩闻言,心头一颤,侧头看向展昭,道:“当真是完颜希尹?”
展昭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卑职跟在二位将军的身后,是以抽空扫了对方一眼,卑职敢断定,那个高举双手满脸堆笑的男人便是完颜希尹。”
“那还等什么?快随朕杀回去,务必将其除之而后快。”刘辩说着,便要调转马头,杀向水泉沟。
宇文成都见状,连忙一把攥住刘辩的马缰,道:“陛下且慢。”
宇文成都见刘辩皱眉看了过来,于是连忙出言解释道:“如今我等已纵马奔出数十里,而那完颜希尹也绝非易于之辈,此刻定然已经向四方州府发兵求援,若此刻回去,恐会落入对方事先布好的陷阱之中,还请陛下三思啊。”
刘辩闻言,皱眉沉思了片刻,旋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此乃老成持重之言。”说罢,按照原定计划,带领众人一路向西而去。
一百八十九章 合不勒汗
一行人接连奔出十数里之后,却见五感颇为灵敏的高宠,忽然滚鞍下马,将整个身体趴在地上,侧耳倾听了起来。
良久之后。
高宠满脸震惊的抬头望向刘辩,急声道:“不好,远方似有大队人马正在向我等急速赶来,陛下快走。”
刘辩闻言,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当即招呼宇文成都等人一路向西,而后转道捕鱼儿海一路向北,一行五人直奔出近千里之后,才终于甩掉了对己方穷追不舍的金兵。
此番逃亡之旅着实将众人给折腾的不轻,饶是身体逆天的刘辩和宇文成都,亦是一脸疲惫的翻身下马,来到一处小溪边,随手洗了一把脸,又喝了一大口清澈甘甜的溪水。
刘辩手搭凉棚,眺目远望,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道:“咱们如今这是在哪儿?”
被模拟器代入为辽国将领的宇文成都,闻言在四周打量了一番,旋即微微一笑,道:“陛下,咱们到鄂嫩河了。”
“鄂嫩河?”
刘辩长呼一口气,道:“我的天呐,居然一口气跑出了这么远。”
刘辩说着,回身看向高宠三人,见高宠满脸疲惫,但仍旧能够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将众人的坐骑拉到河边来喝水,而展昭与赵佶却早已累得浑身发软,滚鞍下马之后,皆已无法站立,一屁股便坐了地上。
赵佶十分的光棍,下马之后,直接便上演了一出以天为盖地为庐,倒头便睡,无论如何都叫不醒。
刘辩向展昭摆了摆手,道:“算了,让他睡吧。”
展昭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自顾自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此刻他已经累得连张口回话都感到多余。
高宠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刘辩的身边,道:“陛下,咱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如今已经无米下锅了。”
刘辩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鄂嫩河,道:“你怕不是累傻了吧?这么一大条鄂嫩河,难道还填不饱咱们的肚子吗?”
高宠闻言,无力的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难得跟刘辩开了一句玩笑,道;“实不相瞒,臣现在脑袋里边全是浆糊,早就已经不转个儿了。”
刘辩晒然一笑,笑呵呵的在高宠的肩上轻轻地推了一把,温声道:“咱们今夜在鄂嫩河边宿营,休整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你且歇着去吧。”
高宠闻言,正欲开口推辞一番,却不想看到远方忽然来了一支人马,大约七八人左右。
高宠伸手指向刘辩身后的方向,道:“陛下,小心。”
刘辩闻言,皱了皱眉,顺着高宠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旋即伸手提起被插在一旁的马槊,惨笑一声,道:“莫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群吧?”
宇文成都手提凤翅镏金镋,寸步不离的护卫在刘辩的身侧,道:“陛下放心,有末将在,放眼天下,无人可伤陛下分毫。”
高宠默默的瞥了一眼正在一旁吃草的战马,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战马皆已疲惫不堪,如今怕是不中用了。”
刘辩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道:“与其靠那几匹畜生,倒不如靠咱们自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刘辩说道。
刘辩话音落后,来人已纵马奔至三人面前,他们先是瞥了一眼互相叠在一起呼呼大睡的赵佶与展昭,见二人的睡姿显得有些暧昧,于是看向刘辩等人的目光中亦隐隐带着一丝好似在看变态般的感觉。
刘辩面色大囧,伸手指向仰躺在赵佶胸前的展昭,强行解释了一波,道:“我们接连赶了几百里的路,大家早已疲惫不堪,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刚刚绝对是在坐着闭目养神,许是太累的缘故,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其中一名年长一些的少年,侧头看向自己的弟弟,道:“阿秃儿,他们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依我看,咱们还是将他们抓回去做奴隶吧?”
名叫阿秃儿的英俊少年,侧头看向身材魁伟的兄长,道:“兄长所言甚是,咱们先将他们带回去,交由父汗发落吧。”
“好。”
二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由相貌英俊的阿秃儿出面,诱骗刘辩一行随自己前往数十里之外的大帐,面见自己的父亲,蒙兀国国王,合不勒汗。
刘辩默默的跟宇文成都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刘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既来之则安之,便随他们走一趟吧。”
二人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最终由刘辩拍板,做出了随对方入营的决定。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左右,刘辩一行终于来到了一座大约能够容纳一万余人的蒙古大营。
望着连绵不绝的蒙古包,刘辩满脸疲惫的点了点头,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若能过上如此蓄意的生活,倒也不枉此生了。”
当刘辩一行被带到辕门前时,刚刚还对众人笑脸相迎的阿秃儿立时变了一副嘴脸,他用力的推了推刘辩的肩膀,冷冷的说道:“快点走,磨蹭什么?”
刘辩闻言,转头看向面容尚显稚嫩的阿秃儿,苦口婆心的教育起他来,道:“孩子,做人要讲信义,须知人无信则不立的道理,若你只知一味地蛮干,那与尚未开化茹毛饮血的金人又有什么区别?”
阿秃儿闻言一怔,侧头与兄长巴儿合黑对视了一眼,旋即默默的凑到巴儿合黑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巴儿合黑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有道理个屁,休要听他胡说八道,若我等也如宋国那般整日只知道之乎者也,届时,距离被金人灭国之时,亦不远矣。”
阿秃儿闻言,顿时恍然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刘辩时,眼中写满了愤怒与不屑,怒道:“休要信口雌黄,无耻奸贼,竟也想诓骗于我?真当我手中弯刀不利乎?”
刘辩闻言,无语的摇了摇头,道:“如今你们与大宋根本就是一对难兄难弟,就别再互相狗咬狗了吧?”
刘辩话音落后,正当阿秃儿准备开口反驳之时,却见营内冲出一骑,径直来到刘辩几人的面前,伸手直指刘辩,道:“大汗要见你,请跟我来。”
阿秃儿闻言,身体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脸懊恼的长叹一声,道:“蒙古儿,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我正欲替父汗教训他们一番,你便来了。”阿秃儿说道。
“他们是父汗的贵客,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当心父汗盛怒之下,踢你的屁股。”蒙古儿笑呵呵的道。
蒙古儿说罢,当即引领着刘辩等人径直向合不勒汗的王帐走去。
第一百九十章 霸王之勇
良久之后。
刘辫一行被蒙古儿带到了合不勒汗的王帐前,刘辫负手站在王帐前打量了良久,遂伸手指了指面前这座稍显寒酸的王帐,面色凝重的沉声说道:“蒙古人坚韧内敛,趁宋金频繁交兵之际,默默的在暗中积蓄力量,照此以往下去,只需数十年的积累,便可一飞冲天,日后定会成为宋金两国的肘腋之患。”
刘辫在说话时,并没有刻意要避着人的意思,身旁的蒙古儿与阿秃儿闻言,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阿秃儿皱了皱眉,道:“蒙古人平生最不喜与人争斗,您多虑了。”
刘辫闻言,哑然一笑,伸手点了点睁眼说瞎话的阿秃儿,道:“朕刚刚已经亲自领教了一番你的臭屁气,还真是令人感到印象深刻呢。”
阿秃儿面色一囧,尴尬的讪笑一声,自知理亏,于是不再多说什么,只伸手做请,引领刘辫一行步入王帐之中。
入帐之后,刘辫抬眼望向高坐主位之人,见那人皮肤黝黑,目光如炬,肌肉虬结,脸上始终流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许是久居上位的缘故,饶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亦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高居主位之人亦在打量着刘辫,见刘辫剑眉入鬓,目若朗星,虎背蜂腰,眉宇间隐有一股英雄气,看罢之后,合不勒却是皱了皱眉,心道:“这般的英雄人物,又岂会折戟于金人之手?”
合不勒想罢,又分别在宇文成都等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当他看向宇文成都时,竟不自觉的想要起身与宇文成都见礼。
“这...为何会有此等感觉?”
望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宇文成都,合不勒心惊之余,却是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宇文成都的卖相实在太过完美,任谁见了,都会生出一丝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良久之后。
合不勒长长呼出一口气,继而将目光移向了默默躲在展昭身后的赵佶,看罢之后,他顿时露出了一抹嗤之以鼻的表情,道:“原来是他。”
“这就是了,无道昏君在上,任凭儿孙拥有万般能耐,也救不了那该死的大宋江山啊。”
合不勒想罢,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刘辫,沉声问道:“阁下此来有何指教?”
刘辫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向合不勒挑了挑眉,道:“愿送大汗一桩天大的富贵。”
“呵...”
合不勒嘴角挂着一丝轻蔑,冷冷的瞥了刘辩一眼,道:“怎么又是这套说辞?难道就不能换点有新意的吗?”
“您几位被金兵追得惶惶如丧家之犬,却在此大言不惭的想送本汗一场天大的富贵,这种鬼话,你竟也说得出口?”
“从前我只觉阿秃儿是一个满嘴跑马的大话王,如今见了你,方知何为大话连篇,恕我直言,你比阿秃儿还多有不如。”
刘辫闻言,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反而还愈发的开心了起来。
合不勒愿意跟自己多费口舌,便说明他对自己十分的感兴趣,对于当下身处绝境的刘辫而言,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刘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精明,道:“据我所知,蒙古已经与金国结怨,若不趁早思索应对之策,恐有后顾之忧。”
刘辫似笑非笑的看着合不勒,道:“若金人如当年灭辽一般,发兵西征,届时,大汗又当如何自处?”
金人的身上带着灭宋与重创大辽的两大光环,令天下之人尽皆不敢对其生出小觑之心。
刘辫此时说出这番话,令合不勒根本无从反驳。
合不勒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刘辫的话,但他忽然话锋一转,道:“即便蒙人不是金人的对手,但我们仍旧可以借助广阔草原与之进行一番周旋,而你这样一个空有皇帝之名,却无帝王之实的人,除了为我等招来祸事之外,又能为我等带来什么好处呢?”
刘辫闻言,默默的舒了一口气,心道:“终于说到了正题。”
刘辫默默的引导着话题,终于将合不勒引入了自己事先布好的陷阱之中。
刘辫微微一笑,旋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结实的臂膀,道:“朕富有张良之谋,兼有霸王之勇,只要大汗助我返回故国,朕便可以力主与蒙古达成攻守联盟,共同抗击金人的侵略,不知大汗以为如何?”
“至于宋蒙联盟之事,大汗尽管放心,朕乃大宋天子,身负正统之名,届时只需登高一呼,天下百姓必定争相呼应。”刘辫又刻意补充了一句。
“蒙宋联盟。”合不勒沉声提醒了一句。
刘辫闻言,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道:“蒙金便蒙金,此事由您说了算。”
合不勒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默默的在刘辫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说你有霸王之勇?”
合不勒说着,不禁撇了撇嘴,嗟叹道:“你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刘辫闻言,微微一笑,道:“请大汗派出蒙古最勇猛的巴图尔,来与朕比试一番,届时,一试便知。”
合不勒闻言,顿时便来了兴趣,伸手指了指负手站在刘辫身旁的长子巴儿合黑,道:“我的儿子便是蒙古最勇猛的巴图尔,你可敢与他比试一番吗?”
刘辫闻言,侧头在巴儿合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大汗放心,朕定会手下留情,绝不会伤害令郎分毫。”
巴儿合黑闻言,顿时便不高兴了,望着几乎比自己小了一号的刘辫,嗤之以鼻道:“宋人惯会说大话,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刘辫微微一笑,抬手向巴儿合黑勾了勾手指,挑衅道:“宋人有句老话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孰优孰劣,一试便知。”
巴儿合黑闻言,抬头望向合不勒,向其征求意见,见合不勒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点到为止即可,莫要伤了他的性命。”
巴儿合黑闻言,顿时扯掉穿在身上的厚重长袍,露出肌肉虬结的上身,道:“来,今日定教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巴儿合黑说罢,当即横冲直撞的向刘辫撞了上去。
刘辫见状,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却见他双腿微屈,扎好马步,旋即伸手死死抵住如野牛般撞向自己的巴儿合黑,腰腹稍一用力,便硬生生的将巴儿合黑给提了起来,他一手攥住巴儿合黑的脊背,手指死死地抠进了巴儿合黑的皮肉之中,旋即右手稍一用力,便将巴儿合黑给高高的举了起来。
望着单手举起巴儿合黑的刘辫,合不勒被震惊得不禁站了起来,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旁人不知,他心里最清楚,放眼整个蒙古草原,能够胜过巴儿合黑之人,绝对屈指可数,而如今见刘辫竟跟以力量见长的巴儿合黑玩了一出一力降十会,并且还轻而易举的成为了胜利的一方,合不勒顿时便收起了对刘辫的轻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