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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全文阅读

作者:李奉先字孔明     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txt下载     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乖宝宝安禄山

    安禄山默默地瞥了一眼张巡的背影,心有余季道:“好家伙,拔刀便杀人,咱们这位张府君的脾气未免也忒大了点。”

    “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才哪到哪啊。”身旁的南霁云笑呵呵的插了一句嘴。

    安禄山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循声望向出言讽刺自己之人,见是南霁云在出言打趣自己,于是连忙换上一副笑脸,道:“张府君怎敢这般有恃无恐?他到底仗的是谁的势?”

    南霁云闻言,一脸玩味的向安禄山挑了挑眉,道:“陛下对其颇为倚重,他仗的是陛下的势,你待如何?”

    安禄山闻言,连忙缩了缩脖子,嘿嘿笑道:“那还说啥了,陛下他老人家看上的人,保准错不了。”

    南霁云哑然一笑,出言打趣安禄山道:“真是白瞎了你这张凶神恶煞的胖脸,怎的就偏偏生了一副怂包的性子呢?”

    安禄山面色一窘,遂无奈的发出一声长叹,道:“生逢乱世,英雄辈出...”

    安禄山默默的瞥了一眼宇文成都的背影,道:“此生能够为宇文将军牵马坠蹬,已是邀天之幸,不敢再奢求其他,便是做一辈子的怂包狗熊也死而无憾了。”

    “这话我爱听。”

    南霁云笑呵呵的向宇文成都的背影竖了一个大拇指,满眼钦佩的说道:“将军将来定是要名留青史的英雄,而你常年陪伴在将军身侧,必定也能够在竹帛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青史留名,供世人敬仰,生而为人,再也没有比这更能令人感到骄傲的事情了。”南霁云说道。

    二人说话的功夫,前往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

    南霁云见状,连忙用马槊轻轻地拍了拍马腹,旋即侧头对安禄山说道:“速速整军,稳住阵型,待某前去查看一番,而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诺。”

    安禄山神色一正,旋即郑重的点了点头。

    南霁云离开后,安禄山迅速集合麾下骑兵,令其保持战斗阵型,稳步向前推进。

    良久之后。

    当安禄山率领麾下骑兵抵达前方战场之后,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却见张巡手持双刀,纵马在乌桓阵中左冲右突,杀得乌桓士兵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安禄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张巡的身上,跟随着他的身影左右摇摆,良久之后,安禄山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道:“我滴个老天爷啊,他不是个文官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汉朝时期,文武的界限比较模湖,很多武将都担任过文官的官职,而一些文官也同样担任过武将的职位,其中比较出名的便是号称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吕奉先,他就曾在丁原的帐下担任过主簿之职。

    但是话说回来,大多担任武职的文官,担任的多是指挥万军的统帅职务,然而如张巡这般提着兵器冲锋陷阵的却是少之又少。

    若说此时安禄山对张巡只是有那么一丁点钦佩的话,那么仅仅过了一日之后,安禄山对张巡的感观中,便只剩下畏惧了。

    此番负责阻击张巡等人的是一支由一千余人所组成的乌桓骑兵,他们是蹋顿的铁杆心腹,奉命在此阻击衔尾追击的汉军骑兵。

    这支仅有一千余人的乌桓骑兵,可以说是十分完美的完成了蹋顿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们拼到了最后一个人,愣是将三千汉军骑兵死死的拖在了官道中央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直到乌桓骑阵中只剩下乌吉一个人的时候,宇文成都才默默地向身后的汉军骑兵摆了摆手。

    众人见状,纷纷勒马,停在了宇文成都的身后。

    乌桓骑阵中的幸运儿叫乌吉,他便是那个当初主动向丘力居请缨,欲同丘力居一同赴死之人。

    乌吉默默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旋即直视着宇文成都的双眼,问道:“大人是否还活着?”

    乌吉说罢,根本没有给宇文成都开口回话的机会,便无奈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以大人的性格,他又岂会做出苟且偷生之事呢?”

    乌吉话音落后,张巡却是打马站了出来,他直视着乌吉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丘力居已经主动向汉军投降,他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样子实在令人感到印象深刻,若你愿意效彷丘力居,向我等跪地请降,我可以做主放你一马。”

    宇文成都闻言,皱了皱眉,默默的瞥了张巡一眼,旋即将头撇向一边,实在没脸继续听下去。

    张巡之所以会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想通过丘力居投降之事,来激励麾下士卒。

    丘力居投没投降,只有张巡等少数几个人知道,汉军士兵对此大多一无所知,因此当张巡说出丘力居主动跪地请降的时候,身后的三千汉军骑兵顿时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乌桓大人在汉军的威逼之下,都已经主动弃械投降了,这么一看,号称战无不胜的乌桓铁骑倒也实在不怎么样嘛。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张巡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麾下士兵,乌桓铁骑并不是战无不胜的。

    安禄山望着张巡的背影,咧了咧嘴,心道:“此人为达目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千万不能得罪他,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啊。”

    乌吉闻言,顿时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遂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人绝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张巡闻言,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乌吉满是血污的脸,道:“若非行军匆忙,我真想送给你一面铜镜,让你好好照一照自己。”

    “看看你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再看看你们乌桓如今的处境,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张巡说道。

    乌吉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道:“混账,我不许你侮辱乌桓,我要杀了你。”

    乌吉说罢,当即纵马举刀向张巡冲杀而来。

    张巡见状,不禁轻蔑一笑,伸手制止了正欲上前帮忙的宇文成都等人,旋即高举双刀,向迎面而来的乌吉冲杀而去。

    一声兵器交击过后,乌吉打马与张巡错身而过,脸上带着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艰难的瞥了一眼腹部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旋即缓缓跌落于马下,而张巡则用衣袖擦了擦嗜血的钢刀,旋即头也不回的向身后招了招手,道:“传我将令,继续向北追击敌军,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停下休息,胆敢贻误军机者,杀无赦。”

    安禄山闻言,一脸懵逼的侧头看向身旁的南霁云,道:“将军,您说...如果我跟他打将起来,我是不是他的对手?”

    南霁云闻言,低头皱眉沉思了片刻,旋即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有些吃不准,改天你找他试试不就知道了。”

    安禄山闻言,摇头似拨浪鼓道:“别别别,还是算了吧,俺可不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不食肉糜?

    当蹋顿从斥候那里听到乌木泰与乌吉相继被汉军斩杀之后,他当众表现出了对二人的惋惜之情,但心中却并没有产生丝毫的悲伤之情。

    在蹋顿看来,乌木泰是不遵号令的垃圾,是自己统治乌桓道路上的不安定因素,而乌吉却是一个空有一腔孤勇的白痴,二人皆是不堪大用的废物,这样的人对于如今的乌桓来说,根本就是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如今听闻二人尽皆死于汉军之手,蹋顿终于长舒一口气,甩掉这两伙碍事的包袱之后,乌桓大军的行军速度也终于得到了十分显着的提升。

    蹋顿率领余下的一万五千精骑日夜兼程,以日行近两百里的速度,一路向北而逃。

    期间,蹋顿又力排众议,将那些因长途跋涉而感染疾病的乌桓士兵纷纷丢在了路上,旋即又派出了一支忠于自己的死士作为督战部队,令其带领伤兵沿途拖延汉军的行军速度。

    蹋顿的阻敌之策起到了十分显着的效果,汉军被乌桓人的层层阻击搞得心烦意乱,从而影响了行军速度。

    原本五天便可抵达白狼山下,然而汉军在乌桓人的层层阻击之下,竟然只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此时距离白狼山尚有两百多里的路程,若是照此以往的发展下去,汉军恐怕至少还要赶两天的路,才能穿过白狼山,与刘辩会合。

    比行军缓慢更悲催的是,汉军在匆忙出击的情况之下,仅仅带了两日的干粮,而如今却已经赶了五天的路,如今汉军士兵是又累又饿,又无处充饥,将士们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士气亦随之跌落到了冰点。

    这一日。

    张巡与宇文成都又带人歼灭了一支在沿途设防的乌桓军队,战斗结束之后,张巡命人清点了一下己方的伤亡情况。

    良久之后。

    安禄山满脸愁容的前来面见张巡和宇文成都,嗟叹道:“如今将士们又累又饿,根本发挥不出自身的全部战力,我军在十倍于敌的情况下,仍旧付出了近五十人的伤亡代价。”

    此番跟随宇文成都一路北上追击乌桓败军的汉军骑兵共计三千余人,而负责沿途阻击汉军的乌桓骑兵却只有三百人左右,饶是这样,汉军仍旧付出了近五十人的伤亡代价,才十分费力的剿灭了拦在面前的这群乌桓骑兵。

    即便是宇文成都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也难以发挥出自身的全部战力,更何况是那些肉体凡胎的汉军士兵呢。

    张巡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微眯着双眼,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旋即皱眉沉思了片刻之后,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张巡忽然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旋即笑呵呵的向南霁云、雷万春、以及安禄山招了招手,将三人招至近前。

    待三人一脸不明所以的来到张巡的面前之后,张巡又笑呵呵的向汉军将士们压了压手,示意大家翻身下马,在原地休整片刻。

    众人见状,不禁面面相觑,旋即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默默的与张巡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写满了疑惑与不解。

    张巡见众人不遵将令,于是当即抽出腰间佩刀,对众人怒目而视,道:“胆敢不遵将令者,杀无赦。”

    众人见状,连忙依言而行,纷纷翻身下马,旋即牵着各自的坐骑前往树荫处休息。

    宇文成都默默的瞥了张巡一眼,试图从他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张巡见状,不禁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旋即躬身向宇文成都行了一礼,道:“将军尽管将心放回肚子里,一切有我。”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张巡招呼南霁云三人,带上几十名心腹,将战死的乌桓士兵尽皆拖到官道旁的密林中就地掩埋。

    三人不疑有他,纷纷带上五十名忠于自己的心腹,抬着战死的乌桓士兵向密林中走去。

    良久之后。

    当三百名乌桓士兵被尽数抬进密林中之后,张巡指挥汉军士兵将其尽数扔进了事先挖好的巨坑之中,旋即填土将其尽数掩埋其中。

    待做好这一切之后,张巡对那一百五十名负责抬尸的汉军士兵说道:“大家辛苦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了,本府与三位将军进入密林为大家伙打些野物充饥,你们且去密林外休息便是。”

    众人不敢违抗张巡的命令,于是纷纷行礼告退。

    待众人离开后,南霁云却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张巡,道:“府君,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你可莫要瞒着我啊。”

    南霁云在说话时,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颤音,他的心中已然生出了一丝十分不好的预感。

    安禄山顺着南霁云的目光看向张巡,脸上带着一抹讨好似的笑脸,而目光中却隐隐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之色。

    张巡并没有正面回答南霁云的问话,但他却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回应了南霁云的猜测。

    张巡俯身跪在地上,用双手拼命的在刚刚掩埋乌桓士兵的地方刨了起来。

    “别啊...”

    安禄山见状,不禁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颤声道:“府君...您还是让逝者入土为安吧。”

    张巡闻言,皱了皱眉,旋即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被吓得两股战战的安禄山,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还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安禄山闻言,顿时露出了一副死了娘的表情,旋即在张巡的目光逼视下,不情不愿的跪在张巡的身边,与他一起挖了起来。

    南霁云与雷万春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旋即默默地跪倒在地,学着张巡的样子,将刚刚入土为安的乌桓士兵尽数给挖了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左右。

    张巡带着三个面如死灰的倒霉蛋,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四人手上和肩上,尽皆扛着抱着数十斤被搅碎的肉糜,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张巡美滋滋的将肉糜扔在众人的面前,抚掌大笑道:“本府与三位将军前往密林中猎了许多野物,此番当真收获颇丰啊。”

    张巡说着,举起双手,将手中的野兔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然而张巡话音刚落,却见身后的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干呕。

    张巡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冷冷的瞪了三人一眼,但面向汉军士兵的时候,他却立时转变了一副笑脸,道:“看见没有?三位将军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皆已吃撑了。”

    宇文成都闻言,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旋即默默地抬头与张巡对视了一眼。

    张巡见状,连忙主动为其奉上了一只南霁云猎得的野兔,道:“将军,你吃这个吧。”

    宇文成都皱了皱眉,目光在南霁云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安禄山。”

    张巡头也不回的向身后唤了一句。

    “小的在。”

    安禄山闻言,连忙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

    “将肉糜分与众人,令众将士分而食之。”张巡说道。

    “诺。”

    安禄山闻言,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和耽搁,连忙代张巡向一众将士分发肉糜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不破乌桓,誓不回还。

    张巡心思灵敏,初见安禄山时,便觉此人心机深沉,若不加以节制一番,日后恐会做出对大汉不利的事情,因此他刻意在暗中对其进行了一番蹂躏和打压,每每做出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时,都会让安禄山亲自代劳。

    张巡内心极其强大,而相比于张巡而言,安禄山的内心却要显得脆弱了许多。

    此次打猎事件过后,安禄山被张巡给折腾得数年没尝过肉味儿,也是从这一天开始,隐藏在安禄山内心深处的畏惧名单中又增加了一个人。

    半个时辰后。

    待众将士吃饱喝足之后,张巡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呵呵的拍了拍手,道:“如今皆已吃饱喝足,大家伙业已歇了两个多时辰,也该上路了。”

    众人闻言,身体好似接到了某种特殊命令一般,当即条件反射的翻身上马,旋即纷纷将目光投在了张巡的身上,表现出恭听将令的态度。

    其实只要不是智力有缺陷的人,大多都已经猜到了自己刚刚吃的是什么,这种事儿用脚想都知道,四个人进山,仅仅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便猎到了足以供应三千人马的肉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对张巡的这一举动都秉持了心照不宣的态度,难得湖涂一回,也没必要跟张巡去较这个真儿。

    毕竟站在汉人的立场上,若当真能够凭借自己手中的钢刀,将乌桓覆灭在自己手中,这种事儿往大了说是功盖千秋,往小了说,自家也能得到一份颇为丰厚的封赏,何乐而不为呢?

    除此之外,众人还有一层比较现实的考量,那就是他们也实在拿张巡这种读过书的恶人没什么办法。

    张巡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旋即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走,随我效彷霍骠骑,逐胡八千里,不破乌桓,誓不回还。”

    众将士闻言,纷纷在马背上向张巡拱手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愿遵府君之令,不破胡骑,誓不回还。”

    安禄山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张巡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于是默默地凑到了宇文成都的身边,低声说道:“将军,您...好像被架空了啊。”

    “闭上你的臭嘴。”

    宇文成都冷冷的瞥了安禄山一眼,冷冷的说道:“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宇文成都说着,无奈的发出一声轻叹,感慨道:“陛下身边真是能人辈出啊。”

    众人在张巡的带领下一口气向北奔袭了一百余里,直到汉军斥候出现之后,他们才终于慢慢的放缓了马速。

    斥候打马行至宇文成都的面前,拱手行礼道:“启禀将军,陛下有亲笔密信一封,请将军亲自过目。”

    宇文成都伸手接过斥候递来的锦囊,拆开之后,从中取出了一张羊皮纸,展开一目十行看罢之后,将羊皮纸递给了一旁的张巡,令其自行查看。

    张巡仅是在羊皮纸上大致的扫了一眼,旋即便将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道:“兵贵神速,快快上路,切不可放走乌桓一人一骑。”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纵马直奔白狼山方向而去。

    张巡见状,连忙率领三千汉军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望着刚刚那一幕,安禄山一脸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将军竟然真的被架空了啊。”

    相比于能够与麾下士兵们打成一片的宇文成都而言,将士们更加畏惧动辄挥刀杀人的张巡,因此在面对二人的时候,他们自然下意识的便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张巡率领大军自白狼山一路向北疾行,径直追出两百余里,大军于翌日辰时,在沙拉木伦河(后世赤峰市附近)一带追上了在此等候多时的乌桓大军。

    面对以逸待劳的乌桓大军,张巡未作丝毫的犹豫,当即高举双刀,对身后的三千士兵下达了一条不容违背的死命令,道:“传我将令,什么都不许问,什么都不许说,只管向前冲杀便是。”

    张巡说罢,当即指挥三千汉军向乌桓军阵发起了一波决死冲锋。

    宇文成都、南霁云、韩当、雷万春、安禄山等人闻言,纷纷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的向乌桓军阵发起冲锋。

    众将士见状,纷纷效彷,亦步亦趋的跟在宇文成都等人的身后,悍不畏死的向阵型颇为完整的乌桓军阵狠狠地撞了上去。

    宇文成都借助千里黄花马的马力,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当其靠近乌桓军阵之际,忽然纵马跃过立于阵前的长矛方阵,径直跳入乌桓阵中,旋即挥舞凤翅镏金镋将拦在面前的拒马路障一一挑飞,旋即带人直奔中军而去。

    南霁云与雷万春纷纷有样学样,勒紧缰绳,战马一跃而起,跃过立于阵前的长矛方阵,但二人却并没有随宇文成都杀向中军方向,而是在乌桓阵中绕了一个大圈,旋即从后方向乌桓长矛方阵发起了攻击。

    二人合力将乌桓长矛方阵杀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汉军骑兵见状,纷纷顺着缺口鱼贯而入。

    这场战斗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以汉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待宇文成都拎着一颗人头前来与众人会合之后,南霁云才终于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道:“将军,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应该已经钻进了乌桓人的包围圈里。”

    宇文成都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乌桓人擅骑射,他们在夺路奔逃的情况下,又怎会轻易的舍弃战马而选择步战呢?”

    宇文成都说着,伸手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满地尸体,道:“况且这才几个人?满打满算也才不过只有两三千人而已。”

    宇文成都手搭凉棚,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旋即伸手指向了远处的一座山包,道:“若是本将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藏在了那座山包的后边。”

    正当此时。

    宇文成都手指的那座山包的后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如闷雷般的声音。

    张巡见状,默默地低头望向地面,却见脚下的砂砾竟好似忽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竟然在地上胡蹦乱跳了起来。

    张巡连忙招呼麾下骑兵调转马头,旋即挥刀直指山包方向,道:“乌桓屡遭惨败,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路败逃至此,竟还妄想做最后的抵抗,吾等汉家儿郎自随陛下起兵以来,未尝一败,如今面临眼前这群惊弓之鸟,又有何惧?”

    张巡高举佩刀,朗声大吼道:“攻灭乌桓,在此一战,为万世计,吾等当奋力死战,而沙拉木伦河便是乌桓最后的葬身之地。”

    张巡说罢,挥舞双刀与宇文成都并肩向迎面而来的乌桓大军发起了一波决死冲锋。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生死对决

    与此同时。

    远在三十里之外的刘辩正率领数千骑兵在此等候前方的消息。

    魏忠贤主动匍匐在地,做起了刘辩的人肉坐垫。

    刘辩默默地瞥了一眼低头抿嘴傻笑的魏忠贤,不禁发出一声暗叹,道:“论起贴心来,还得首推朕的这些近侍们啊。”

    郑和俯身趴在地上,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聆听了良久。

    良久之后。

    郑和默默地站了起来,侧身向刘辩点了点头,轻声道;“主子,乌桓大军动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接过郑和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旋即率领麾下五百名锦衣卫,以及拓跋诘汾所率领的数千鲜卑铁骑,径直向沙拉木伦河方向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

    宇文成都率领三千汉军骑兵与蹋顿率领的万余乌桓铁骑在沙拉木伦河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汉军的整军速度大大的出乎了蹋顿的意料之外,在蹋顿的固有印象里,骑兵的阵型一旦出现了散乱的迹象,则必然会变得十分的被动,想在短时间内重新列好阵型,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这亦是蹋顿主动放弃数千乌桓同胞,令其弃马步战,在沙拉木伦河边充当诱饵的主要原因之一。

    结果万万没想到,汉军仅仅经过片刻的调整之后,便完成了整军列阵,并向己方发起了一波强有力的决死冲锋。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蹋顿千算万算,但唯独遗漏了一点,他错估了张巡在这支汉军士兵中的威望,他从没想过汉军士兵对张巡的惧怕程度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他更没想到这支原本由宇文成都统领的骑兵部队,如今却对张巡唯命是从。

    任谁也想不到,善于守城的张巡只用了不到七八天的时间便将英雄盖世的宇文成都给架空了。

    张巡仅仅做了一个动作,并且说了一句话,便令三千汉军骑兵的身体犹如条件反射一般的开始执行起命令来。

    大军从集结到列阵,再到冲锋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个全新的锋失阵便已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后由宇文成都亲自作为锋失阵的利刃,南霁云与安禄山仅仅跟在宇文成都的左右两侧,以此类推的还有雷万春、韩当等人。

    张巡负责镇守阵眼,在锋失阵中最核心的位置,指挥并监督大军与对方展开殊死搏杀。

    汉军将士紧随其后,悍不畏死的向乌桓大军冲杀而去。

    又过了半刻钟左右。

    发足狂奔的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沙拉木伦河与山包之间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人喊马嘶之声,而作为锋失阵排头兵的宇文成都则奋力的挥舞着凤翅镏金镋,以大开大合的招式,生生的将乌桓骑阵凿开了一个缺口,而后率领南霁云等人顺着缺口向前一路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

    乌桓骑阵中亦有一名手持长矛的勐将,挥舞长矛瞬间便冲破了汉军军阵,旋即以一往无前的架势率领乌桓铁骑一路向前狂奔,所过之处,汉军中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张巡微眯着双眼,望向挥舞长矛冲入己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蹋顿,不禁勃然大怒,道:“粗鄙莽夫,真当我大汉无人乎?”

    张巡说罢,紧了紧握着双刀的手,向拦在身前的一众汉军士兵朗声说道:“都给我让开,我来战他。”

    众人闻言,纷纷主动为张巡让开了一条道路,目送着张巡纵马向蹋顿冲杀而去。

    张巡挥舞双刀将迎面而来的乌桓骑兵尽数斩杀于当场。

    良久之后。

    张巡终于跟迎面而来的蹋顿正面遭遇,二人心里全都憋着一股劲儿,因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决定通过手中的兵器来一决高下。

    张巡紧咬牙关,因愤怒而导致面目显得十分的狰狞,却见他挥舞双刀向放声怒吼的蹋顿纵马狂奔。

    战马狂奔,转瞬而至,只一瞬的功夫,二人胯下的战马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二人业已完成了交手。

    张巡很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不是蹋顿的对手,因此在与对方交手时,故意使出以命换命的招式,试图与蹋顿同归于尽。

    张巡可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他算准蹋顿断然不敢做出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决定,因为一旦蹋顿身死,则乌桓必将面临全线溃败的悲惨结局,因此,即便是为了乌桓着想,蹋顿也必须要做出暂避锋芒的选择。

    结果事情果然如张巡所料的那般,蹋顿见张巡身体微微侧倾,准备直面迎接自己刺出的长矛,而他手中的长刀的刀尖业已横向抹向了自己的脖颈,蹋顿见状,只经过瞬间的沉思过后,当即便做出了避其锋芒的决定。

    蹋顿腰腹稍一用力,令身体微微向后仰倒,堪堪躲过张巡挥出的刀尖,而他刚刚刺出的长矛亦随之偏移了几分,堪堪刺在了张巡的左侧肩窝处。

    肩窝被刺,疼得张巡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然而当两马错身之际,张巡却忽然回身,挥刀在蹋顿的后背上重重的砍了一刀。

    这便是蹋顿做出避让选择之后,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了。

    老话讲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蹋顿这等天资卓绝之人,在面对张巡这等绝世凶人之时,也只有暗暗吃下一记哑巴亏的份儿。

    张巡挥舞双刀一往无前,从锋失阵的阵眼处,一路杀向了乌桓中军方向,直杀得乌桓骑兵人仰马翻叫苦不迭。

    一炷香后。

    双方纷纷将对方骑阵打了一个对穿,双方骑兵在成功穿过对方军阵之后,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宇文成都率领麾下骑兵向前狂奔出一里多地,旋即率领汉军骑兵在前方绕了一个大圈,待成功调转马头之后,众人毫不停歇的再次向乌桓骑阵发起了新一轮冲锋。

    刚刚那一轮冲锋过后,汉军损失不可谓不大,至少有一千多名汉军骑兵永远的倒在了冲锋的路上,而乌桓亦为此付出了至少一千五百多条年轻的生命。

    汉军贵在勐将如云,而乌桓则赢在了人多马壮。

    当双方再次向对方发起冲锋之际,为了避免被宇文成都等人当做针对的对象,蹋顿十分鸡贼的将身形隐在了乌桓骑兵的军阵之中。

    第二轮交锋过后,汉军骑兵又损失了一千多人,而剩下的不到一千名汉军骑兵业已尽皆挂彩,就连勇勐如宇文成都,业已身背数创。

    蹋顿在本方军阵中大致扫视了一圈,见本方尚存七千余骑,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待此战过后,乌桓才能彻底甩掉汉军骑兵这个大包袱,轻装简行,一路向北,开始全新的生活。”

    蹋顿话音刚落,脑中忽然传来一声炸响,而他的身子亦不禁为之一颤,他艰难转头看向军阵的后方,却见远处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正在向己方发足狂奔而来。

    蹋顿忽觉心口一疼,伸手捂向胸口的同时,亦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颤声说道:“怎么会这样?”

    “汉军明明已经倾巢而出,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的后援部队?”蹋顿一脸惊恐的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汉秉威信,诛灭乌桓

    骑兵对决,将背后暴露给对手乃是大忌,其中以胡人尤甚,因为他们为了给胯下坐骑减轻负担,身穿的甲胃大多都是顾前不顾后,并且骑兵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大规模转身,如此一来,一旦将背后暴露给对手,便基本意味着己方将成为战败的一方。

    前有恶狼,后有勐虎,如今乌桓骑兵面临的根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多日奔逃,早已令乌桓骑兵疲惫不堪,而蹋顿最初的设想是拼劲全力吃掉宇文成都的骑兵部队,而后再从长计议。

    没有骑兵在后方追赶自己,蹋顿才能令军队停下歇口气,而他亦可以沉下心来去想一想以后的打算。

    然而蹋顿千算万算,最终还是算漏了由刘辩亲自率领的这支奇兵。

    即便蹋顿能够指挥乌桓骑兵冲破由宇文成都组织的骑兵防线,但乌桓士兵的体力早已相形见绌,他们根本跑不了多远,便会被尾随而至的刘辩大军一步步蚕食干净。

    蹋顿在经过一阵痛苦的挣扎过后,最终十分无奈的向全军下达了弃械投降的命令。

    七千乌桓骑兵在蹋顿的命令下纷纷滚鞍下马,旋即在蹋顿的指挥下十分有序的褪去身上的甲胃,然后跪在沙拉木伦河边静静的等待汉军前来接收降卒。

    良久之后。

    刘辩命人前往沙拉木伦河边,将乌桓人的战马尽数牵走,然后又让郑和前来向蹋顿传令,让其背负荆条,前往军中觐见刘辩。

    虽然感到十分的屈辱,但蹋顿仍旧做出了退让的选择,他默默地褪下身上的衣物,赤裸着上身,背负荆条,在郑和一行的押解下只身前往汉军军阵向刘辩负荆请罪。

    待蹋顿来到刘辩面前时,直性子的蹋顿竟公然在刘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看罢之后,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道:“大败乌桓的三郡之主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娃娃?”

    蹋顿话音落后,脸上顿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郑和抬起紧握马鞭的手,怒指蹋顿,出言训斥道:“放肆,败军之将安敢如此无礼?”

    突然挨了一鞭子的蹋顿,有心伸手摸向脸上的鞭痕,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于是无奈的咧了咧嘴,旋即向刘辩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大大咧咧的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娃娃吗?”

    在蹋顿的固有印象里,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多都是一群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年,楼班是这样,大汉天子亦是这样,大汉天子如今不就是任由董卓随意摆布的傀儡吗?因此当蹋顿初见刘辩时,一向桀骜不驯惯了的蹋顿压根就没有将刘辩给放在眼里。

    原本端坐在一张锦榻前的刘辩,闻言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负手来到蹋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旋即抬头看向一旁的郑和,道:“传朕旨意,从降卒中挑出一千名青壮,枭其首级,而后在沙拉木伦河边筑起一座京观,再在京观旁边立一块石碑,上书:粗鄙乌桓,兴兵寇边,汉秉威信,即时诛灭。头悬北阙,以儆效尤。”

    “奴婢遵旨。”

    郑和闻言,当即俯身下拜,恭恭敬敬的向刘辩行了一个大礼,旋即带人前往被绑缚在一起的乌桓降卒中,挑选出一千名青壮,将之尽皆枭首,而后用其首级在沙拉木伦河边筑起了一座京观,最后又将死去的乌桓降卒的尸身尽数推入河中,喂了王八。

    这时宇文成都亦带着剩下的八百余骑,前来向刘辩复命。

    刘辩轻轻的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道:“将为国捐躯之人的尸体一一甄别出来,以作抚恤之用,再将乌桓人的尸体全部拉去沙拉木伦河边筑京观。”

    “诺。”

    宇文成都应声而退。

    直到此时。

    蹋顿才终于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便是如假包换的三郡之主,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惨叫,蹋顿默默的咽了口口水,颤声说道:“我等皆已弃械投降,为何还要徒增杀戮啊?”

    刘辩闻言,居高临下的与跪在面前仰头看着自己的蹋顿对视了一眼,旋即冷冷的说道:“你们的投降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又有几分真心呢?”

    蹋顿闻言,默默的低下头,耷拉着脑袋,说话时明显带着一丝哭腔,道:“乌桓已不复存在,您又何必去追究真心或是假意呢?”

    “乌桓人口尚存十万,若尔等首鼠两端,做出降而复叛之事,届时,朕又当如何自处?”刘辩沉声问道。

    蹋顿闻言,缓缓地抬起头,默默的与刘辩对视了一眼,道:“您究竟意欲何为?有话不妨直说。”

    刘辩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贴着蹋顿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你愿意当众将各部大人与小帅一一指认出来,朕可以网开一面,存乌桓之名,令乌桓百姓日后在中原腹地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

    蹋顿闻言,心头一惊,道:“您...您当真要将我等斩尽杀绝吗?”

    刘辩微微一笑,缓缓直起身子,道:“在朕看来,杀几个乌桓人和杀一群乌桓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选择权在你的手里,朕只给你半刻钟时间,事关乌桓的生死存亡,你最好仔细考虑清楚,而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蹋顿轻舒一口气,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几乎不假思索的便道出了各部大人和小帅的名字。

    刘辩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还真是个人物。”

    刘辩说罢,当即命郑和按照名单前往降卒中抓人。

    “诺。”

    郑和领命而去。

    良久之后。

    郑和带人从降卒中拉出来六十五人,随后将其尽斩于沙拉木伦河边。

    在乌桓,各部的部族首领称大人,而小帅则类似于部族中长老一类的职位,各部加在一起,再选出一位乌桓大人,便是丘力居那般的乌桓首领。

    如今刘辩尽斩各部大人与小帅,乌桓百姓顿时便成为了没头苍蝇,没了主心骨之后,谅他们也翻不出大天去。

    刘辩伸手拍了拍蹋顿的脑袋,沉声道:“楼班还活着,他会成为新的乌桓大人,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你了,你安心去吧。”

    听闻楼班还活着,蹋顿感到由衷的高兴,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当众向刘辩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一切罪责皆由罪臣与丘力居一同承担,还望陛下能够信守承诺,善待乌桓百姓,罪臣愿于赤山日日祝祷,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旋即背过身子,向身后的蹋顿摆了摆手,道:“放心,朕乃一国之君,自然不会做出言而无信之事。”

    蹋顿闻言,忽然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终于结束了。”说罢,伸手接过魏忠贤递来的匕首,旋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匕首径直插进了自己的脖颈里。

    曾经盛极一时的乌桓,最终倒在了日益强大的刘辩手中,而对于如今的刘辩而言,乌桓的覆灭,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常山赵子龙

    蹋顿死后,刘辩命柴绍率领一千汉军押解数千乌桓降卒前往辽东郡统一看管,随后率领余下汉军骑兵以及前来助战的鲜卑骑兵自白狼山一路南下,直取内部空虚的辽西、右北平,以及渔阳三郡,兵锋直指幽州郡治广阳郡。

    辽西、右北平、渔阳三郡,向来都是胡汉杂居,虽然名义上被划分在了大汉的管辖范围之内,但实际上却一直都被乌桓所占据。

    由于刘辩的异军突起,直接导致丘力居不得不放弃三郡,选择率军北遁避其锋芒,故而导致三郡兵力空虚。

    而一向对北地纷争采取绥靖政策的刘虞,因不敢轻易开罪于乌桓,因此不敢生出染指三郡之心,从而导致三郡的权利出现了一段真空期,而刘辩在亲手覆灭乌桓之后,秉大胜之势南下,最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不血刃的将三郡收入囊中。

    刘辩亲率五千铁骑驻扎在潞县一带,此地距离幽州治所蓟县不足百里之遥,骑兵在全速行军的情况下,可朝发夕至。

    时值六月上旬,刘辩率军驻扎在潞县以西二十里,而其率军攻灭乌桓的消息早已经过锦衣卫的刻意散播,传遍北地。

    幽辽并冀四州百姓初闻乌桓覆灭的消息时,纷纷上街奔走相告,各县百姓亦是自发的庆祝了起来,对于常年生活在北地的百姓而言,北方少了乌桓这一大隐患,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而剿灭乌桓之后,刘辩的声望亦随着这一消息再次响彻大江南北。

    各地豪杰听闻刘辩率军在潞县一带驻扎,纷纷主动前来投军。

    初平元年,六月初八。

    己时刚过。

    由于连番作战的缘故,刘辩难得睡了一个懒觉,今日稍稍起的晚了一些,洗漱过后,忽闻刘瑾入帐来报:“启禀陛下,营外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大约五百人左右,领头之人生得浓眉大眼,身形颇为雄壮,其人欲率众投军,不知陛下是否召见。”

    刘辩闻言,皱了皱眉,默默地瞥了刘瑾一眼,冷哼一声,道:“将人带来见朕。”

    刘瑾的道德属性只有区区二十点,刘辩见他说得这般郑重,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收了对方的好处,故而才会表现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虽然刘辩对刘瑾表现得十分冷澹,但人还是要见的,毕竟人家带了五百多人来投军,这对目前缺兵少将的刘辩而言,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刘瑾很有自知之明,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差,在看到刘辩的态度之后,便知他对自己产生了误会,但刘瑾并没有急于向刘辩解释什么,因为他坚信,待刘辩见到来人之后,定会一改先前的态度,对来人另眼相看。

    刘瑾毕恭毕敬的向刘辩行了一礼,旋即默默地退了出去。

    望着刘瑾离开的背影,刘辩皱了皱眉,道:“平日里好似一个话痨般的马屁精,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

    刘瑾的表现大大的出乎了刘辩的意料之外。

    良久之后。

    刘瑾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名身长八尺,生得浓眉大眼,面如刀削斧砍般棱角分明的英俊青年。

    刘辩见状,立时便来了兴趣,仔细的在青年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缓缓开口,道:“汝欲投军?”

    “是。”

    青年点了点头。

    青年默默的在刘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最终好似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略显迟疑的开口问道:“世人皆言三郡之主乃是如假包换的弘农王,不知世人所言是否可信?”

    青年话音落后,正巧李儒与杨修等人联袂而来。

    许是面前这位青年的卖相实在太好的缘故,也可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的缘故,刘辩在闻言之后,竟罕有耐心的伸手指了指躬身立于帐内的李儒与杨修,旋即亲自为青年介绍了一番,道:“李文优,杨德祖。”

    “将你们的验传拿给他看。”刘辩对二人说道。

    李儒与杨修闻言不禁对视了一眼,虽然感到刘辩的要求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二人却不敢违逆刘辩的命令,于是纷纷从怀中取出验传,递给青年,令其自行查看。

    青年将二人的验传拿在手中,细细的查验了一番,见确认无误之后,才恭恭敬敬的还给了二人。

    这时,刘辩竟鬼使神差的取出了证明其弘农王身份的大印,旋即将其随手丢向了青年。

    青年见状,连忙伸手接过刘辩丢来的印绶,定睛看向印面上刻着的几个纂刻小字,旋即喃喃的读了起来:“皇太子宝...”

    “嘶!”

    青年在看到大印上的纂刻小字之后,终于不再迟疑,当即将大印双手奉上,旋即双膝跪地,向高居主位的刘辩行了一个大礼,道:“草民乃常山人氏,姓赵,单名一个云字,字子龙,拜见弘农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宇文成都从帐外走了进来,他默默的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赵云,旋即皱了皱眉,他从赵云的身上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里所言的危险气息,并不是说赵云有图谋不轨之嫌,而是说宇文成都从年纪轻轻的赵云身上感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

    宇文成都的表现被刘辩尽收眼底,二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刘辩微微一笑,向宇文成都使了一个眼色,令其试探赵云一番。

    刘辩在初见赵云时,立时便感到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正苦于不知该如何考验赵云一番时,正巧遇到了前来复命的宇文成都,于是刘辩当即便生出了让宇文成都试一试赵云深浅的心思。

    有些人单凭卖相就足以令人对自己另眼相看一番,赵云便是如此,而有些人长得其貌不扬,但只要一开口,便能够让对方看出自己的不凡来,贾诩便是其中的代表,还有些人因为家事的缘故,令人不得不对其高看一眼,杨修便是其中的代表。

    至于那些长得其貌不扬,口才也实在不怎么样的,想要出头实在比登天还难。

    宇文成都默默的瞥了一眼赵云腰间的佩剑,旋即故意装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道:“陛下当面,为何携带兵器?”

    宇文成都说罢,当即伸手抓向赵云腰间的佩剑。

    突遭袭击,赵云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闪身的动作,原本跪着的身子亦顺势站了起来,他本想开口向刘辩解释一番,然而宇文成都却压根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面对咄咄逼人的宇文成都,血气方在的赵云又岂是随意任人拿捏的主儿?于是二人便在刘辩的营帐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这一战进行的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看得众人心惊肉跳、惊叫连连。

    二人起初只是以拳脚相攻,而随着战斗进行的越发激烈,二人最终在刘辩的默许下,竟然各自炒起了兵器,赵云手提龙胆亮银枪,而宇文成都则以凤翅镏金镋与之展开了对攻。

    二人战至五十余合时,刘辩的帅帐已经被二人的兵器撕扯得只剩下几根木桩了,而用牛皮制成的帐篷早已被二人撕扯得面目全非。

    南霁云等人纷纷循声而来,旋即尽皆目瞪口呆的站在空有几根木桩的帅帐外,默默的关注着战场中央的二人。

    二人在没有帐篷的帅帐内大战了一百回合,最终在宇文成都略占上风的情况下以平局收场。

    刘辩见二人火气越来越大,担心赵云会伤在宇文成都的手里,因此不得不出面干预了一下,最终二人在刘辩的干预下打成了平手。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云根本就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因为二人进行的是步战,并且宇文成都使用的凤翅镏金镋是重型兵器,在没有马力加持的情况下,手持重兵的宇文成都与使用长枪的赵云交手,根本就是故意在让着赵云。

休息一天,整理下一阶段的剧情大纲

    如题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安禄山欲收赵云做小弟

    赵云默默地收回长枪,长长呼出一口气,旋即踱步上前伸手接过宇文成都手中的凤翅镏金镋,掂量了一下凤翅镏金镋的重量,结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饶是赵云对凤翅镏金镋的重量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他伸出左手抓住凤翅镏金镋,欲将其拎起时,左臂顿觉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赵云默默地将凤翅镏金镋提在半空,但望向宇文成都目光中却已然充满了敬畏之色。

    良久之后。

    赵云默默地放下凤翅镏金镋,躬身向宇文成都行了一礼,满脸钦佩的说道:“将军威武,云不及多矣。”

    赵云们心自问,若是易地而处,自己根本不可能挥舞一杆重达一百五十斤的凤翅镏金镋与人步战一百回合,更何况宇文成都的对手还是武艺超群的自己。

    宇文成都闻言,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大笑着向赵云竖了一个大拇指,道:“子龙武艺冠绝天下,等闲之人皆非子龙之敌手,今日能够与子龙大战一场,实乃平生一大快事也。”

    这时刘辩业已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走下台阶,来到赵云的面前,道:“成都帐下正值用人之际,朕欲令子龙先在成都帐下任骑都尉之职,不知子龙意下如何?”

    赵云闻言,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云身无寸功,岂敢觊觎高位?还请大王...额...陛...陛下收回成命。”

    每个初次见到刘辩的人都会遇到一个类似的问题,众人皆以陛下称呼于刘辩,而刘辩的官方身份却只是弘农王,这就有点尴尬了,自己到底应该如何称呼于他?

    李儒见状,微微一笑,连忙替刘辩出言解释了一番,道:“董卓乃乱国之贼,乱国之贼所行废立之举岂可作数?”

    赵云闻言,默默的瞥了李儒一眼,皱眉沉思了片刻,旋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道:“董卓麾下第一谋士都这么说了,我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赵云想罢,再次恭恭敬敬的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赵云,拜见皇帝陛下。”

    刘辩闻言,大笑着将赵云给拉了起来,旋即笑呵呵的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道:“骑都尉之事就此决定,此乃君命,不可辞也。”

    “盼你日后再立新功,届时,朕必以高位以待。”刘辩说道。

    “诺。”

    赵云点了点头。

    刘辩四周打量了一番,旋即伸手点了点宇文成都和赵云,道:“在此之前,尔等需得先将朕的帅帐给重新搭建起来。”

    众人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尽皆放声大笑了起来。

    宇文成都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安禄山的身上。

    安禄山见状,连忙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道:“将军放心,这等小事,自有末将代劳。”

    “只是...”

    见安禄山支支吾吾的模样,宇文成都心下了然,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安禄山嘿嘿一笑,笑过之后,一张胖脸上却爬满了无奈和郁闷之色,道:“原本末将在将军麾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般的存在,如今忽然来了一个骑都尉,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宇文成都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好似看白痴般的看着安禄山,道:“在本将的印象里,你的眼睛应该没毛病吧?”

    安禄山闻言,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道:“末将的眼睛好得很,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毛病。”

    “那你刚刚应该已经看到我与子龙之间的比斗了吧?”宇文成都问道。

    安禄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末将看到了,那叫一个精彩啊,将军武功盖世,打得赵子龙毫无还手之力...末将那叫一个佩服...”

    “得得得...快打住吧。”

    宇文成都被说得老脸一红,连忙制止了安禄山的拍马屁行为,旋即直言不讳的说道:“你觉得凭借子龙那一身武艺,他会是久居人下之辈吗?”

    安禄山闻言一怔,旋即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原来如此。”

    “末将懂了,他只是被陛下派来临时凑数的。”

    安禄山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旋即一扫之前的阴霾,带上近百名汉军士兵,十分卖力气的给刘辩搭建了一座占地面积多达一千多平米的巨大帅帐。

    负手立于焕然一新的帅帐前,刘辩默默的瞥了一眼躬身站在身旁的安禄山,似笑非笑的问道:“这是你的杰作?”

    安禄山闻言,连忙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时间仓促,末将有负陛下重托,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刘辩闻言,默默地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道:“你非但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反而还大大的超出了朕的预期呢。”

    对于安禄山,刘辩真是又爱又恨,他的勇勐无畏大大的超出了刘辩的预期,但是一想到他的忠诚和野心,便令刘辩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刘辩默默的瞥了一眼血染征袍的安禄山,皱眉想到:“有功则赏,有过必罚,这不正是朕的一贯主张吗?如今朕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因为区区一个安禄山,而忘记了最初定下的军功制度吗?”

    “将士们随朕南征北战,一路出生入死,朕切不能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啊。”刘辩如是想到。

    经过片刻的沉思之后,刘辩再次看向安禄山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道:“迁你为别部司马,在成都的身边好好干吧。”

    安禄山闻言一怔,待其回过神之后,刘辩早已带人走远,他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侧头看向正抱着膀子看热闹的赵云,道:“陛下刚刚好像对我笑了?”

    赵云默默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道:“应该是吧。”

    “陛下不是一向都挺和蔼可亲的吗?”赵云一脸好奇的看向安禄山。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安禄山皱眉沉思了良久,旋即默默地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不去想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了,总之升官就是好事。”

    安禄山说着,大剌剌的揽住赵云的肩膀,道:“小子,虽然你的官职比我高,但是有些话,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在宇文将军的麾下,我安胖子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我有丰富的指挥骑兵作战的经验,你以后跟着我混,可得虚心着点,届时,若是我一高兴,也好多教你一些。”

    赵云皱了皱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安禄山,眼中尽显精明之色,挑眉道:“要不咱们也比一比?”

    安禄山闻言,面色一窘,硬着头皮说道:“瞧你那小胳膊小腿的,俺可不想欺负你。”

    这时南霁云提着一根丈余的马槊,直接越过安禄山,径直向赵云走了过来,道:“子龙兄弟,咱们比一比如何?”

    赵云闻言,默默的在南霁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听闻南将军武艺超群,云正欲向将军讨教一番。”

    赵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邀战一律来者不拒,二人在经过一番简单的准备之后,很快便拎着兵器战在了一起。

    二人大约战至四十合之时,赵云挺枪直刺,虚晃了一枪,旋即一枪挑飞了南霁云手中的马槊,将枪尖轻轻地抵在了南霁云的胸口。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坐针毡的刘虞

    “真勐将也。”

    从旁看热闹的贾诩笑呵呵的向赵云竖了一个大拇指。

    看到赵云大胜南霁云之后,安禄山一双眼睛滴熘熘的转个不停,良久之后,他笑呵呵的提了提腰间的狮蛮玉带,旋即踱步上前拍了拍正在大口喘着粗气的南霁云,大大咧咧的说道:“将军近日率军逐北数百里,想来已是身心俱疲,此番比试做不得数,子龙兄弟少不更事,难免年轻气盛了些,末将回头一定替您好好的训斥他一番。”

    南霁云见弟中弟安禄山竟敢上前跟自己说风凉话,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手指安禄山,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他乃公的莫不是皮紧了吧?”南霁云当着众人的面噼头盖脸的训斥了安禄山一顿。

    安禄山被喷得老脸通红,伸手抹了一把被南霁云喷得满脸的唾沫星子,陪着笑脸说道;“末将本是一片好心,奈何却照了沟渠,真真是一颗好心被您给当成了驴肝肺啦。”

    见南霁云仍旧铁青着脸怒视着自己,于是安禄山连忙陪上笑脸,旋即拉着一脸懵逼的赵云逃也似的离开了。

    安禄山见赵云勇勐无匹,知他定非池中之物,于是刻意存了一份与之结交的心思,二人并肩走在大营里,安禄山主动向赵云介绍起了刘辩麾下的文武官员。

    宇文成都自不必说,他的英雄事迹根本不需要介绍,单凭刚刚那场比试,赵云已然对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那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勐人。

    安禄山直接略过了宇文成都,直接给赵云介绍起了李儒,他先是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于是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李儒智谋超群,深得陛下信重,他掌管的锦衣卫可了不得,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招惹于他,他可阴着呢。”

    赵云闻言,皱了皱眉,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云对锦衣卫亦有所耳闻,听说锦衣卫监察百官,风闻奏事,几乎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

    安禄山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总之你在面对李儒的时候,一定要多加一百二十个小心才好。”

    接着,安禄山又给赵云介绍了一下长孙无忌、杨修、贾诩等人,说到杨修时,安禄山刻意提了一嘴杨修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仗着家事总拿鼻孔看人云云。

    当安禄山说到张巡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

    这一幕看得赵云不禁皱了皱眉,安禄山默默地低头沉思了良久,旋即煞有介事的看向赵云,颤声说道:“若张府君请你吃肉,你一定要断然拒绝,不要问为什么,问了俺也不会说。”

    赵云皱了皱眉,旋即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多谢提点,云定铭记在心。”

    安禄山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试图将张巡的名字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旋即长舒一口气,回身指了指南霁云所在的方向,道:“南八将军箭法超群,几乎已经到了例无虚发的程度,他是个爆炭脾气,面对他的时候,你可得仔细着点。”

    “云对此亦有所耳闻。”赵云点了点头。

    想到安禄山刚刚跟自己说过的那些人的名字,赵云心中忽然隐隐有种感觉,这些人将会成为刘辩再次称霸天下的重要拼图。

    赵云默默地回身瞥了一眼刘辩所在的帅帐方向,暗暗的想道:“天意在刘,以致天下英雄在得知弘农王的下落之后,竟尽皆争相来投,真乃天佑大汉也。”

    就在赵云面向帅帐大发感慨之际,辕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安禄山见状,连忙拉着赵云前往查看情况。

    待二人行至辕门前,迎面撞见雷万春正被几名士兵抬着向营内走来,他的右侧胸前插着一支尚未拔出的箭失,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前线吃了败仗。

    安禄山夺步来到雷万春面前,道:“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雷万春闻言,气急败坏的一拍大腿,道:“公孙续好不晓事,某率军前往渔阳县接收城防,结果他却事先在城内埋设伏兵,待我率军行至城下时,他竟令守军向我等放箭,某因一时大意而中了他的奸计,看来这对父子的反叛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公孙续于不久前接到了来自公孙瓒的亲笔密信,公孙瓒在信中言明,若是有人胆敢打着弘农王的旗号前来挑事,则令公孙续根据当前情况便宜行事。

    然而当刘辩携大胜之势一路率军南下之际,公孙续却根本不敢触其锋芒,于是当即做出了退避三舍的决定,刘辩率军一路收服幽州数郡,公孙续亦是一退再退,最终率军退到了渔阳县。

    当公孙续听闻刘辩正率军在潞县一带停留的消息之后,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然而公孙续这口气尚未喘匀,便听斥候来报,有一支打着雷字大纛的人马正在向渔阳缓缓而来。

    公孙续手搭城垛,向渔阳以西的上谷、代郡方向瞥了一眼,心道: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退一步只有越想越气,于是年轻气盛的公孙续在经过一番仔细的考量之后,最终还是把路给走窄了,他竟向军队下达了偷袭雷万春的命令。

    结果便发生了辕门前的那一幕。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味崇尚武力的公孙瓒生出的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对父子根本就是两个有着极端思想的暴力狂。

    当刘辩见到雷万春之后,先是让随军郎中为雷万春拔箭疗伤,接着又好言安抚了雷万春一番,待雷万春被士兵与郎中抬往后营疗伤之后,刘辩才缓缓开口,他似笑非笑的看向蓟县方向,道:“不知在得知此事之后,刘伯安会作何感想?”

    贾诩闻言,微微一笑,道:“刘伯安作何感想,臣也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一定如坐针毡。”

    刘辩闻言,默默的与贾诩对视了一眼,旋即双双抚掌大笑了起来。

    贾诩说的没错,刘虞此刻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一刻也停不下来。

    “祸事至矣,祸事至矣!”

    刘虞口中念念有词,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汗,但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鲜于辅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嗟叹道:“明公贵为汉室宗亲,兼领幽州牧之职,海内人望,何须忧虑啊?”

    刘虞闻言,冷冷的瞥了鲜于辅一眼,心道:“迟早被你们害死。”

    此番刘虞不打算再听从鲜于辅等人的建议,而是力排众议道:“董贼叛乱,朝廷流亡失所,四海倾覆,群臣皆有观望之心,而吾身为汉室遗老,自然不能与众人相同。吾欲请一位使臣前往朝廷尽人臣礼节,不知何人可往?”

    鲜于辅闻言,无奈的轻叹一声,见刘虞主意已定,于是只好向刘虞举荐了一个人,道:“田畴,田子泰。”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欲则刚田子泰

    翌日。

    刘虞刻意任命田畴为幽州从事,旋即为其备好车马,亲自送田畴出城,目送着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后,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三回头的向州牧府走去。

    田畴接到的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刘虞只是让他前往潞县大营面见刘辩,当面向其表忠心而已。

    田畴生性寡澹,一心向学,不喜做官,此番前往潞县面见刘辩,也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两个时辰后。

    田畴以幽州牧使者的身份入营,旋即被人给带到了刘辩的面前。

    田畴默默地理了理衣冠,不卑不亢的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田畴,拜见弘农王。”

    田畴这番做派基本可以说是将无欲则刚演绎得淋漓尽致,然而刘辩却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如今刘辩满脑子想的都是将幽州全境据为己有,正苦于找不到刘虞的把柄,或者说现如今所掌握到的刘虞把柄还有些不够,然而田畴的出现却正好给了刘辩一个对其发难的借口。

    刘辩闻言,忽然沉下脸来,沉声说道:“将他拉出去,杖责二十。”

    田畴闻言,不禁皱了皱眉,脸上随之露出了一抹不明所以的表情,道:“臣所犯何罪?大王为何如此待我?”

    刘辩用眼神制止了正欲上前捉拿田畴的两名锦衣卫,旋即居高临下的看着田畴,冷冷的问道:“董卓乃何许人也?”

    田畴闻言,当即不假思索的回道:“董卓乃乱国之贼也。”

    田畴话音刚落,便见刘辩阴沉着一张脸,向站在田畴身后的两名锦衣卫挥了挥手,道:“拖下去,杖责三十。”

    “诺。”

    二人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旋即架着田畴的两条手臂向帐外走去。

    这一次田畴没有再出言为自己辩解什么,而是一脸郁闷的任由着两名锦衣卫将自己给架了出去。

    营帐外随之响起了木板炒肉的声音,田畴倒也十分硬气,挨罚期间竟然一声也没吭。

    良久之后。

    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的架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田畴进帐复命。

    望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田畴,刘辩故意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臣田畴奉刘幽州之命,前来向陛下尽人臣之礼。”田畴气若游丝的说道。

    刘辩见田畴说得竟然如此直白,于是当即微微一笑,道:“何为人臣之礼?”

    田畴好似一只死狗般,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闻言连看都不看刘辩一眼,不假思索的说道:“您做您的皇帝梦,他做他的州牧梦,这便是人臣之礼。”

    “嚯!”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田畴的话使得帅帐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

    贾诩以袖遮面,双肩却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竟然当场大笑了起来。

    李儒偷偷的瞥了刘辩一眼,见其正一脸古怪的看着田畴,于是默默地低下头,亦是无声的笑了起来。

    刘辩在李儒与贾诩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旋即笑呵呵的点了点趴在地上的田畴,笑道:“他还真是一个无比耿直的妙人啊。”

    长孙无忌与杨修等人均是实干派,他们均被刘辩派往各县安抚百姓去了,而贾诩则作为刘辩麾下的首席谋士,经常被刘辩带在身边,为刘辩出谋划策,李儒自不必说,锦衣卫指挥使的主要职责便是掌直驾侍卫,因此自然是要时刻随扈在刘辩的身边。

    笑过之后,贾诩默默的在田畴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笑呵呵的递给刘辩一个眼神,挑眉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啊。”

    刘辩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于是决定不再跟田畴卖关子,直奔主题道:“若刘伯安果真有归顺之心,则理当主动交出兵权,并幽州治下的户籍账册。”

    “时间也不早了,朕便不留你吃饭了,你且回吧。”

    刘辩对田畴这等无心仕途之人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向他挥了挥手,对其下了逐客令。

    田畴对刘辩的印象也没好到哪里去,大抵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那种,见刘辩对自己下了逐客令,他当即艰难的站了起来,胡乱的向刘辩拱了拱手,旋即转身便走。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尽皆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会心的微笑,就连刘辩本人都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

    虽然田畴的举动显得有些无礼,但刘辩绝不会将怒火发在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田畴这种人这辈子都不会与自己有过多的交集,因此刘辩也实在犯不着去跟他一般见识。

    当田畴回到蓟县时,已是日落时分。

    听闻田畴回来复命,刘虞当即放下手头的公务,亲自前往州牧府前迎接田畴的归来,他满心希望田畴能够带回令自己满意的答桉。

    然而,当田畴出现的那一刻,刘虞那颗原本满怀希望的心,立时便跌落了谷底。

    见田畴血染衣衫,刘虞连忙上前对其嘘寒问暖了一番,道:“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在路上遭遇了劫匪?”

    直到此时,刘虞仍旧不愿将田畴的伤势与刘辩联想到一起。

    田畴闻言,默默的瞥了刘虞一眼,站在州牧府的台阶前,却丝毫没有要随刘虞一同入府的意思。

    见刘虞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田畴也不打算跟他卖关子了,当即将自己与刘辩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与了刘虞。

    刘虞闻言,身体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目光中最后的焦距是田畴那副无欲无求的背影,当田畴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后,刘虞忽觉眼前一黑,当场晕死了过去。

    鲜于辅等人见状,连忙上前抱住刘虞,伸手为其按压人中、抚背顺气。

    良久之后。

    刘虞终于悠悠醒转,他满脸悲怆的望向将自己揽在怀中的鲜于辅,颤声问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鲜于辅无奈的轻叹一声,道:“天意在北,明公理应顺势而为才是啊。”

    “此前我便与尔等说过,理应尽早前往觐见才是,而你等当时是怎么说的?情势尚不明朗,情势尚不明朗啊。”

    想到鲜于辅之前劝谏自己时所说的那些话,刘虞当真是切身体会了一把欲哭无泪的感觉。

    “非吾不明,实乃诸君误我啊。”这便是刘虞当前的心情写照。

    刘虞用力的甩了甩衣袖,从鲜于辅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旋即失魂落魄的向州牧府走去。

    一日后。

    刘虞带着幽州关防大印,并调兵虎符与户籍账册等物,亲自前往潞县大营向刘辩负荆请罪。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许卿宗正之职

    刘辩接待刘虞时所摆出的规格几乎可以用空前绝后来形容。

    帅帐外分别站着两排凶神恶煞的刀斧手,目送着刘虞一行战战兢兢的向帅帐走去。

    待刘虞行至帐前,又有绝世凶人安禄山亲自为其掀开帐帘,别看安禄山平时在宇文成都与张巡等人面前表现得好像一个乖宝宝似的,但是在旁人眼中,他可没有宇文成都等人想象中那般憨态可掬。

    饶是赵云在初见安禄山时,都表现得十分拘谨,任由着安禄山揽着自己的肩膀,好一顿跟自己吹牛逼。

    刘虞轻舒一口气,尽量不使自己在众人面前露出窘态,然而当他前脚迈过帐门时,却听身旁的安禄山忽然沉声说了一个“请”字。

    安禄山说话时故意提高了音量,声若洪钟般重重的敲在了刘虞的心口,吓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好在刘虞表现得还算比较镇静,养气的功夫也还算不错,脸上并未流露出怯场的表情。

    刘虞默默地收回迈出的左脚,郑重的理了理衣冠,向安禄山点头示意了一番,旋即带着鲜于辅等人径直向帐中走去。

    入帐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面带笑容给人一种和蔼可亲之感的张巡。

    张巡笑呵呵的上前与刘虞见礼,道:“刘使君。”

    “啊,张玄菟。”

    刘虞笑呵呵的向张巡点了点头,与之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

    如果说刘虞刚刚在面对安禄山的时候,只是被其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给惊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并未怯场的话,那么在其面对张巡的时候,却是真的露怯了。

    刘虞从张巡的身上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戾气,惊得他竟然在与之见礼时用了一句敬语,张巡以下官的身份称呼刘虞为使君,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刘虞称呼张巡为张玄菟,这就有点不对了。

    正常情况下,一般是在双方官职或地位相对平等的情况下,双方才会以姓氏加官职来称呼对方,然而身为汉室宗亲的刘虞,在兼领幽州牧之职的情况下,竟然与张巡平辈论交,这就足以说明了刘虞此刻的心情写照。

    他在面对张巡的时候明显露怯了。

    张巡见刘虞怔怔的站在原地,显得有些窘迫,于心不忍之下,主动开口缓解气氛,伸手做请道:“使君请。”

    刘虞闻言,默默地抬头与张巡对视了一眼,见其正满脸真诚看着自己,于是他微微一笑,重整心情,缓步向帐中走去。

    之前说过,安禄山为了给刘辩拍马屁,刻意搭建了一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帅帐,因此刘虞在进入帅帐之后,只见到了安禄山与张巡,却尚未见到这座大帐的真正主人。

    刘虞在张巡的引领下穿过层层幕布,在按班分列两排的赵云、韩当、雷万春、南霁云、柴绍、贾诩、长孙无忌、李儒、杨修、以及手持凤翅镏金镋侍立在刘辩身后的宇文成都等人的脸上一一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将目光停留在了刘辩的身上。

    刘辩高居主位,右手托着下巴,微眯着双眼,射向刘虞的目光中尽显王者之气,仅仅只是一个抬眸的动作,便吓得刘虞两股战战,险些便跪了下去。

    宇文成都等一众文武大臣的卖相实在太过完美,他们个个皆有名臣之相,如此一来,倒是将高居主位的刘辩给衬托得好似一位君临万邦的有道明君一般。

    刘虞仅是轻轻一瞥,便确定了眼前之人正是如假包换的弘农王刘辩,于是连忙转身从鲜于辅的手中接过幽州关防大印,并户籍账册等物,旋即双膝跪地,将装有关防大印等物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道:“臣刘虞,拜见皇帝陛下,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刘虞近乎于谄媚的话语,鲜于辅不禁感到一阵恶寒,望向刘虞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心道:“这还是从前那位心高气傲的刘幽州吗?”

    其实刘虞拜的不只是刘辩本人,他拜的更是大汉江山,在亲眼看到宇文成都一行人之后,他的心中忽然有种感觉,眼前的刘辩绝对拥有着挽狂澜于既倒的能力,他便是拯救大汉之人。

    身为汉室宗亲的刘虞,对汉室有着极深的感情,哪怕是从私心的角度出发,他也不希望看到大汉败亡的那一天,只要大汉还在一日,他便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届时,自己与家人便可以享受到常人无法享受的特权。

    “叔祖快快请起。”

    刘辩抬手虚扶,见刘虞仍旧跪在那里不肯起身,于是连忙踱步走下台阶,亲自上前将刘虞给搀了起来。

    刘虞是光武帝刘秀的嫡长子刘强的五世孙,也就是光武帝的六世孙;而刘辩则是光武帝八世孙。这么算下来,刘虞应该是刘辩的祖父辈,因此刘辩亲切的称呼其一声叔祖倒也一点毛病都没有。

    刘辩俯身帮刘虞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将姿态做得很足,旋即挽着刘虞的手臂,笑道:“叔祖仁德布于四海,辩恨不能早已与叔祖相见,今日一见,辩不胜欣喜,定要与叔祖同席痛饮。”

    刘辩说罢,当即便拉着刘虞向主位走去。

    刘虞见状,连忙从刘辩的手中挣脱出来,诚惶诚恐的躬身行礼,道:“臣下岂可与主上同席共饮?”

    “今日我等只叙宗亲之情,不论君臣之礼。”

    刘辩说罢,根本不给刘虞开口回绝的机会,再次挽起他的手臂,将他强行拉上主位。

    期间,刘辩刻意向郑和使了一个眼色。

    郑和见状,连忙在帅桉的一侧布置了一张锦垫。

    刘辩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笑呵呵的将刘虞给按在了锦垫上。

    面对刘辩这番礼贤下士的举动,刘虞却如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在刘辩的身上看到了极为强势的一面,却并没有从刘辩的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尊重。

    郑和躬身从刘虞的手中接过幽州关防大印与户籍账册,旋即默默地退到一旁的角落里,做起了小透明。

    刘辩微笑着向刘虞点了点头,旋即大手一挥,置酒为刘虞接风洗尘。

    席间众人纷纷上前向刘虞敬酒,以表自己的崇敬之情。

    席间,无论鲜于辅等人如何用言语来试探刘辩,他都借口以喝酒不谈公事为由给搪塞了过去。

    直到酒宴接近尾声之际,刘辩才醉醺醺的拉着刘虞的手说道:“朕欲许叔祖宗正之职,不知叔祖以为如何?”

    刘虞闻言,忽然心头一惊,旋即满脸惊容的与刘辩对视了一眼,最终在刘辩不善的目光逼视之下,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道:“臣领旨谢恩。”

    刘虞本以为刘辩会随意分派给自己一个虚职坐坐,结果万万没想到,刘辩直接给了自己一个虚职中的虚职,在刘辩尚未宣布登基称帝之前,宗正压根就是没影的事儿,这个所谓的宗正甚至连在朝廷里混吃等死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

    接风宴过后,刘辩目送着喝得醉醺醺的刘虞被人架着离开了帅帐,直到其被人架着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刘辩才默默的收回目光。

    想到雷万春的遭遇,刘辩忽然面色一冷,面色阴沉的说道:“看来幽州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负手站在刘辩身后的贾诩,闻言默默地捋了捋短须,缓缓的开口说道:“刘伯安投诚之后,涿郡、渔阳、广阳三郡皆已尽数落入陛下囊中,如今唯有上谷郡与代郡仍旧掌控在了公孙续的手中。”

    贾诩说着,侧头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李儒,旋即向其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由李儒先说。

    李儒向贾诩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旋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听闻探马来报,公孙瓒已经率军在回师的路上了,陛下理应早做打算才是。”

    当刘辩率军攻灭乌桓的消息传至关东联军的耳中时,袁绍非但没有阻止公孙瓒率军返回幽州,反而还主动为其筹集了一批粮草物资,令其带着一同上路。

    袁绍万万没想到,刘辩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剿灭了乌桓之患,若是再任由其肆意的发展壮大下去,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支持、鼓动公孙瓒,令其以剿灭叛乱的名义,率军前往攻伐刘辩。

    袁绍就连出兵的名义都替公孙瓒想好了,他让公孙瓒以刘辩冒充弘农王的名义,前往诛杀逆贼。

    自从刘辩带人逃出弘农郡之后,董卓于第一时间便向天下颁布了弘农王的死讯,而后天下世家亦尽皆默认了这一消息,而此番刘辩在北方打着弘农王的名义四处征伐,在法理上是不成立的。

    古代不比后世,上个电视就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在古代,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子,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就连一些不受宠的妃子,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皇帝一面。

    因此在官方与世人尽皆默许弘农王以死的情况下,刘辩当前的处境几乎可以用百口莫辩来形容。

    刘辩如今的遭遇等同于是重开了一次噩梦难度的剧本,他需要凭借模拟器的帮助,以及自身的努力,重新进行一次模拟闯关游戏,每打败一个敌人之后,再向其表明自己的身份,对方在形式不如人的情况下,自然会承认刘辩的身份,但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任谁都不会去主动承认刘辩的身份。

    生逢乱世,机会难得,如今全天下的诸侯们都在做着一个近乎于相同的君临天下的美梦。

    “公孙续...”

    刘辩背负着双手,缓缓踱步至帐外,抬头遥望上谷郡方向,问道:“此人可力敌否?”

    李儒闻言,轻蔑一笑,几乎不假思索的回道:“公孙续不过区区一匹夫尔,不足为虑。”

    “呵呵...原来如此。”

    刘辩微微一笑,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公孙瓒麾下有多少人马?走的是哪条路?”

    “此番会盟,公孙瓒所领人马为白马义从,大约三千人左右。”李儒说道。

    李儒说着,默默的与贾诩对视了一眼,由于抢了贾诩的话头,于是向其报以一个歉意的眼神,遂继续说道:“公孙瓒在回师途中刻意加派了数十队斥候,且将斥候探查的范围扩大到了百里之外,锦衣卫难以靠近公孙瓒大军,因此不能探查出他们回军的具体路线,臣无能,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李儒说着,便要跪地向刘辩磕头请罪,刘辩见状,连忙一把将他给拉了起来,道:“公孙瓒深谙兵略,非凡夫俗子可比,此事怪不得你。”

    这时贾诩在经过片刻的沉思之后,缓缓开口道:“公孙瓒与袁绍等人暗通款曲、沆瀣一气,此番回师必定会借道冀州,而后自中山国一路北上,途径广昌,自灵丘入代郡,若陛下有心于半路截杀公孙瓒的话,或可陈兵于阎乡,待公孙瓒途径广昌之际,陛下可挥师从后方突袭公孙瓒大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可起到事半功倍之奇效。”

    幽州与冀州接壤,而涿郡如今已经完全落入了刘辩的掌控之中,上谷郡与代郡地处幽州正西方向,因此,若想从冀州进入上谷郡或者代郡,公孙瓒便只有两天路可走,其一是从中山国一路向北,途经广昌,自灵丘入代郡,其二便是先入并州,然后再从并州一路向东进入代郡。

    其实公孙瓒根本没得选,如果说从灵丘入代郡是九死一生的话,那么从并州进入代郡便是十死无生。

    虽然公孙瓒在对待世家与百姓的问题上,采取了十分激进的态度,但是,当他在面对异族的时候,却采取了极为强硬的态度,这也算是公孙瓒身上为数不多的闪光点了。

    正因为公孙瓒在以往对待异族时,采取了十分强硬的态度,因此他才无法率军借道并州,若是他敢踏足并州一步,届时,生活在并州的鲜卑部族,一定会将他吃的连渣都不剩。

    刘辩皱眉沉思了片刻,旋即侧头看向贾诩,缓缓的开口说道:“若是公孙续率军前往接应,我等又当如何自处?”

    贾诩闻言,默默地摇了摇头,道:“公孙续勇而无谋,在没有接到公孙瓒的命令之前,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李儒闻言,忽然灵机一动,道:“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刘辩闻言,立时便来了兴趣,侧头看向李儒,道:“但讲无妨,朕洗耳恭听。”

    李儒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何不放公孙瓒大军进入代郡,待其与公孙续合军一处,再将其父子一举歼灭,此乃一劳永逸之法,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刘辩闻言,虽然感到李儒之策颇为精妙,但仍旧默默地摇了摇头,嗟叹道:“唯恐夜长梦多啊。”

    李儒闻言,不明所以的看向贾诩,道:“何以见得?”

    贾诩默默的瞥了李儒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之色,遂开口为其答疑解惑道:“陛下凭借过人的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收两州之地,而北方业已无后顾之忧,想来关东联军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已是兵无战心,分崩离析只在旦夕之间。”

    李儒闻言,当即露出了一抹恍然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关键时刻,刘辩终于看出了李儒和贾诩之间的差距,李儒智计超群,但若是比起急智来,他却差了贾诩不只一星半点。

    “朕必须趁关东联军回师之前,将幽州各郡尽数收入囊中。”

    刘辩默默地将紧紧攥拳的右手藏在身后,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厉色,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传朕旨意,命宇文成都与子龙即刻点齐兵马,随朕前往阎乡会一会闻名北地的白马将军。”

    “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战前夕

    刘辩命柴绍率军进驻蓟县,随后率领宇文成都与赵云等将自潞县一路南下,直奔阎乡而去。

    李儒与贾诩则以参军的身份随刘辩一路同行。

    一路上,李儒刻意向刘辩介绍了一下公孙瓒的麾下将领,尤其介绍了一下号称公孙瓒麾下第一勐将的严纲,以及那支名满天下的精锐之师。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李儒默默的念诵着这句经常被白马义从挂在嘴边的口号,遂一脸郑重的看向刘辩,轻声道:“白马义从常年与胡人作战,却鲜有败绩,称得上是一支实打实的百战精锐之师,陛下定要小心应付才是啊。”

    “白马义从...”

    刘辩默默的勾了勾嘴角,旋即回身瞥了一眼宇文成都所在的方向,道:“朕的辽东铁骑有号称天下无敌的宇文成都做统帅,又有枪术卓绝的子龙为副将,更有勇勐无匹的安禄山为先锋,朕何惧区区白马义从耶?”

    贾诩微微一笑,侧头瞥了一眼与宇文成都并肩而行的拓跋诘汾,遂一脸玩味的挑了挑眉,道:“陛下,臣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刘辩闻言,顺着贾诩的目光看了过去,看过之后,微微一笑,道:“文和之心,朕已知晓,此番决战,理应多多倚重鲜卑骑兵才是。”

    “陛下圣明。”

    贾诩笑呵呵的向刘辩躬身行了一礼。

    三日后。

    刘辩亲率大军行至阎乡以西二十里安营扎寨。

    刘辩原本打算的是趁公孙瓒不备之时,率军对其发起突袭,然而公孙瓒却也绝非易于之辈,他竟然跟刘辩玩了一手拖字诀。

    公孙瓒在行军途中至少派出了近百支斥候队伍,每支斥候队伍的探查范围都扩大到了百里之外,公孙瓒在斥候队伍临行前,刻意嘱咐众人,必须每日派人前来向自己禀报行军情况。

    然而近三日以来,至少有十余支斥候队伍忽然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能出现在公孙瓒的面前。

    公孙瓒见状,顿时变得警觉了起来,于是他刻意下令,命大军放缓行军速度,率领三千白马义从以日行五十里的行军速度,向灵丘缓缓而行。

    老话说得好,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如今大军吃的是袁氏兄弟资助的粮草,因此公孙瓒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老好人韩馥亦正命人在极为富庶的冀州帮公孙瓒筹集粮草,因此公孙瓒在得知刘辩尚未发兵进攻上谷、代郡之后,反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了。

    公孙瓒在行军途中,已经大概猜出了刘辩的心思,他知道刘辩一定会在前方等着自己,试图寻求与自己决一死战的机会,而刘辩此举,亦正好符合了公孙瓒的心意,公孙瓒最喜欢通过武力来解决眼前的一切难题,他始终坚信,武力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唯一正解。

    七日后。

    公孙瓒终于率军抵达了灵丘,随后在灵丘以东二十里安营扎寨,双方在灵丘郊外几乎是面对面的展开了对峙。

    这很符合公孙瓒的行事作风,他是一个喜欢跟对手正面硬刚的主儿。

    公孙瓒负手立于辕门前的哨塔上,眺目望向汉军大营方向,见汉军大营布置的极为工整,于是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营中暗含太极八卦,有两仪四象之法,看来对方也是一位深谙兵略之人啊。”

    这时斥候来报,道:“启禀主公,敌军主帅只身立于哨塔之上,末将在营外观察良久,见其身长近丈,身穿金盔金甲,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对方主帅应该便是刚刚率军剿灭乌桓的宇文成都。”

    公孙瓒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道:“再探。”

    其实公孙瓒知道刘辩正是如假包换的北地之主,或者说世人皆知北地之主的身份便是刘辩,只是他们为了自己逐鹿天下的梦想而故意不承认罢了。

    公孙瓒对宇文成都挂帅之事深信不疑,他从未将刘辩与雄才大略四个字联系到一起,不只是他这样想,天下诸侯大多也都是这样的想法,从世人的角度来看,刘辩之所以能够成功占领幽辽二州,皆是因为他“冒充”弘农王的身份,诱骗了许多有识之士前来争相辅左,故而才会拥有今日之成就。

    公孙瓒轻轻地拍了拍面前的栏杆,目光中闪过一抹自信的笑意,道:“宇文成都勇则勇矣,可惜短于智略,只知凭借一身武力,一昧的横冲直撞,实在不足为虑也。”

    从公孙瓒目前所得到的情报中,的确没有看到宇文成都凭借智计破敌的相关记载,他只看到了一个刚勐无敌的宇文成都,因此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倒也一点毛病都没有。

    陆陆续续的有斥候前来向公孙瓒汇报军情:敌军营内立着一杆高达数丈的大纛,上书宇文二字。

    敌军以鲜卑骑兵为主,观其营帐数量,推测约有三千人左右,而汉人骑兵为辅,大约有千人左右。

    听闻对方军中竟有三千鲜卑骑兵,公孙瓒顿时放声大笑了起来,道:“区区手下败将,竟也敢前来送死?”

    白马义从在公孙瓒的指挥下,至少跟胡人有过数十次交手,且胜多败少,可谓战绩斐然,这也是公孙瓒瞧不起胡人的底气所在,如今听闻胡人竟敢贸然前来助战,他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高兴得飞起来形容。

    公孙瓒思虑深远,他打算通过击杀这支胡人骑兵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他甚至想到了在击杀这支鲜卑骑兵之后,学刘辩在北地筑起一座京观,以此来震慑蠢蠢欲动的鲜卑与匈奴。

    除此之外,公孙瓒还有着另外一层打算,他准备在击败刘辩之后,再给刘辩扣上一顶通胡的罪名,以此来坐实刘辩冒充弘农王的既定事实,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曾经的大汉天子又岂会与野心勃勃的胡人为伍?大汉天子定然不会做出助纣为虐的事情。

    正当公孙瓒在营内暗暗窃喜之际,于两日前率军悄悄离开大营的刘辩,已经率领赵云与郑和并五百名锦衣卫悄悄地绕到了公孙瓒大军的身后,准备在两军交战之时,从后方给予公孙瓒致命一击。

第一百六十章 分崩离析

    宇文成都与公孙瓒在阎乡与灵丘之间展开了一场短暂的对峙。

    对峙期间,双方十分默契的回避了前往对方营前搦战的环节。

    公孙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己方将领的实力皆非宇文成都的敌手,因此不敢派人前去自取其辱,以免影响到己方军队的士气。

    宇文成都跟公孙瓒想的差不多,他知道公孙瓒麾下将领的水平,深知即便自己去了,对方也一定不敢出营应战,因此也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做那些根本得不到回应的事情。

    大军在外,对粮草的消耗十分的巨大,刘辩坐拥两州之地,有乐浪等郡源源不断的向前线输送粮草。

    而仅仅坐拥两郡之地的公孙瓒,却远没有那么幸运,如今上谷、代郡已然被刘辩的大军隔绝在外,粮草根本就送不到前线,并且率军坐镇上谷郡的公孙续,如今业已如惊弓之鸟一般,随时会成为刘辩大军的打击对象,因此,正在吃老本的公孙瓒当前根本就别无选择,他只能通过速战速决的方式来从战争中获得一线生机。

    老话说得好,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袁绍与韩馥根本就是面和心不和,而且人都是有私心的,虽然袁绍想通过公孙瓒来削弱刘辩的实力,但他的性格却决定了他不可能给予公孙瓒太多的支持和帮助,遣人给公孙瓒送过两次粮草之后,他便将运送粮草的担子一股脑的给推到了韩馥的身上。

    韩馥畏惧袁绍的家事,倒也派人给公孙瓒送去了一些粮草,但也仅有一次而已,当公孙瓒再次派人前往韩馥处催粮时,韩馥起初还愿意与之虚与委蛇一番,推脱春耕刚过,府库中存粮不多云云,再后来韩馥干脆直接与对方玩了一出闭门谢客。

    公孙瓒派去催粮之人,根本连韩馥的面都见不到。

    自此,公孙瓒总算是认清了袁绍与韩馥的嘴脸,大骂袁绍根本就是一个只会空口画大饼的混账。

    虽说袁绍的确有很多缺点,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傻。

    袁绍故意将向公孙瓒供给粮草之事推给韩馥,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韩馥依言而行,则可以起到削弱刘辩实力的效果,若韩馥阳奉阴违,则袁绍可以凭借此事,借机向其发难,从而一举将冀州收入囊中。

    相比于削弱刘辩实力而言,袁绍对冀州的渴望要更甚于前者,因为在当时而言,冀州绝对是号称富甲天下般的存在,冀州人口乃天下之最,且钱粮广盛,兵员充足,若能将冀州据为己有,届时,袁绍大可亲自披挂上阵,跟刘辩真刀真枪的大战一场。

    “求人不如求己,待某将冀州收入囊中之后,实力定会凌驾于诸侯之上,届时,大事可成矣!”这便是袁绍当前的心情写照。

    就在公孙瓒与宇文成都率军在阎乡与灵丘一带展开对峙之际,各怀心思的关东联军之间的矛盾业已达到了临界点,而公孙瓒的率军离开,最终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袁绍急于率军回师向韩馥发难,因此心思早已经不在讨董扶汉的事情上,最终在是否继续追击董卓大军的问题上与曹操爆发了一场十分激烈的冲突,而这场冲突最终亦成为了联军解散的导火索。

    曹操借着酒劲儿大骂袁绍等人皆是尸位素餐的庸碌之辈,旋即率军离开大营,独自追击董卓大军。

    数日后,联军接到了曹操大败的消息,而这也直接成为导致联军解散的主要诱因。

    自此之后,韩馥、孙坚、陶谦等人相继率军脱离联军,而原本声势浩大的诸侯联军,最终竟以此等极具戏剧性的形式草草收尾,不得不说,这群跳梁小丑也着实挺丢人的。

    而得不到粮草接济的公孙瓒,最终不得不做出被动的选择,最终只能通过速战速决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公孙瓒最大的倚仗便是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于是他亲自指挥大军倾巢而出,于灵丘以东五十里摆开阵势,欲跟宇文成都决一死战。

    其实公孙瓒也是存了一份侥幸心理,他在率军出营之前,与麾下幕僚进行过一番谈话,众人皆以为宇文成都不会出营应战,因为在众人看来,若是在地势十分开阔的地方与白马义从决战,那纯粹就是在找死。

    然而宇文成都的举动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人家不仅率军倾巢而出,关键人家还特么主动率军向己方军阵发起了冲锋。

    望着对面这支正在急速奔驰的骑兵军阵,公孙瓒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心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拓跋诘汾在宇文成都的威逼利诱之下,最终无奈的同意了由鲜卑骑兵在前方带头冲锋,而汉军骑兵则跟在鲜卑骑兵的身后,作为第二梯队,向公孙瓒大军发起冲锋。

    鲜卑骑兵大多都是以轻骑为主,他们的进攻套路大多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射完就跑),他们很少以大规模密集方阵的形式与对方死磕。

    因此,当前呈现于公孙瓒面前的是一支阵型极为松散的骑兵部队,这样的对手,在公孙瓒看来,根本就是上来送人头的经验包。

    在经过片刻的错愕之后,公孙瓒当即大笑着向整齐列阵于身后的白马义从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三千白马义从在接到冲锋的命令之后,打马出阵时动作整齐划一,军容十分的整齐,就连挥舞马鞭,手提兵器的动作落在旁人的眼里,都让人感到十分的赏心悦目。

    宇文成都抬头瞥了一眼冲锋时阵型丝毫不乱的白马义从,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道:“这样好的骑兵部队,却即将湮灭在我军的铁蹄之下,真是可惜啊。”

    宇文成都说罢,紧了紧手中的凤翅镏金镋,侧头瞥了一眼安禄山,出言提醒道:“对方乃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部队,待接战之后,定要小心应付,切不可生出轻敌大意之心。”

    “诺。”

    安禄山郑重的点了点头。

    公孙瓒十分鸡贼的将身形隐藏在了军阵之中,不敢轻易将自己暴露在宇文成都的面前,以免被对方针对。

    行军作战,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为上上之策。

    拥有白马义从这等战力强悍的骑兵部队,公孙瓒自觉已经稳操胜券,因此不愿再以身犯险。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白马义从

    战马在发足狂奔的情况下,两股钢铁洪流很快便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宇文成都与安禄山挥舞着各自的兵器,在阵中奋勇冲锋,二人如噼波斩浪般将敢于拦在面前的白马义从尽皆斩落于马下,然而骑兵冲锋看的是整体战力,单凭二人的武力却难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鲜卑骑兵在拓跋诘汾的指挥下,与白马义从甫一交手,便不出意外的受到了白马义从的完全压制,饶是宇文成都与安禄山拼劲全力的奋勇杀敌,都无法改变甫一交锋便落于下风的颓势。

    双方很快便将对方骑阵打了一个对穿,调转马头之后,宇文成都瞥了瞥本方的骑兵军阵,又抬头看向白马义从所在的军阵,旋即无奈的长叹一声,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安禄山在鲜卑骑兵的脸上扫视了一圈,见众人尽皆面露惊恐之色,面对白马义从时,已然生出畏战之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重重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鲜卑号称马背上的民族,然而在面对汉军骑兵时,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这所谓的马背上的民族,竟硬生生的被他们给活成了一个笑话,当真是既可悲又可叹呐。”

    安禄山说话时并没有刻意避着身旁的拓跋诘汾等人,拓跋诘汾闻言,顿觉老脸一红,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钻。

    拓跋诘汾好歹也是鲜卑拓跋部的首领,到底也是个要脸的人,他不敢主动去寻安禄山的晦气,因为他也实在挑不出安禄山话里的毛病,于是他只好将矛头指向了身旁的族人。

    拓跋诘汾左右看了看,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两名已经被吓得暗自抹泪的鲜卑少年的身上。

    “贪生怕死之徒,鲜卑人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拓跋诘汾满脸怒容的骂了一句,旋即抬矛便刺,将两名正在暗自抹泪的鲜卑少年捅杀于当场。

    拓跋诘汾的这一举动起到了颇为显着的效果,虽然众人的脸上仍旧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但起码没有再出现有人当众抹泪的情况。

    宇文成都默默的瞥了一眼鲜卑军阵的方向,无奈的轻叹一声,旋即重重一夹马腹,一马当先的排众而出,径直向白马义从冲杀而去。

    宇文成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奋勇表现,给一众鲜卑骑兵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

    千里黄花马发足狂奔,很快便将鲜卑骑兵甩出去五十余步远,望着私自脱离军阵的宇文成都,安禄山心急如焚,有心上前帮忙,却遭到了宇文成都的严词拒绝,宇文成都令他在后方压住阵脚,尽量让骑兵在冲锋时保持相对完整的阵型。

    安禄山侧头瞥了一眼阵型散乱的鲜卑骑兵,心里暗暗发苦,喃喃自语道:“将军这是在难为我啊,我安禄山何德何能?如何约束得了他们啊。”

    “换作张府君来或许还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可俺老安又哪里有张府君那般大的魄力啊。”

    安禄山说着,忽然重重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当即加紧向前倒腾了几步,安禄山借着马力排众而出,高举马槊走在军阵的最前方,他用余光瞥向身旁的鲜卑军阵,旋即将马槊放平,大喝道:“以本将马槊为准,保持冲锋阵型,但有脱离军阵者,立斩不赦,但有屡教不改者,待此战过后,诛其家卷,掘其祖坟,定叫其死无葬生之地。”

    安禄山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歇斯底里的咆孝了起来。

    望着安禄山那张本就一脸横肉,如今却变得越发狰狞的脸,鲜卑众人忽觉心下一凛,旋即纷纷开始自觉的调整马速。

    良久之后。

    望着渐渐调整过来的骑兵军阵,安禄山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道:“这群不服王化的王八蛋,看来还得跟他们来硬的才行。”

    骑兵冲锋的阵型只是稍稍的得到了一些改善,照比训练有素的白马义从还差得很远,但安禄山对此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这时鲜卑阵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之声,安禄山见状,连忙抬头望去,却见前方的宇文成都已经与迎面而来的白马义从交上了手。

    宇文成都为了提升本方骑兵的士气,刻意跟对方玩了一手花活儿,他在与白马义从接战之后,刻意挺镋直刺,瞬间将一名白马义从给穿在了凤翅镏金镋的镋尖上。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这样一幕场景,宇文成都挥舞着一杆镋尖上插着一名不断嗷嗷惨叫的白马义从的凤翅镏金镋,一往无前的向前冲杀而去,有了这名白马义从的加持,令原本长达丈余的凤翅镏金镋的长度又增加了一大截。

    如此一来,宇文成都的攻击范围亦随之增加了少许,然而这一幕真正起到的是增加己方士气的作用,眼前这一幕给鲜卑骑兵带来的视觉冲击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令他们生出了一种己方或许真的可以战胜白马义从的错觉。

    之所以说的错觉,是因为在双方接战之后,鲜卑骑兵瞬间便被打回了原形,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多的想法也仅仅只是幻想而已。

    第二轮交锋过后,鲜卑骑兵的伤亡人数已经达到了将近一千五百人,而白马义从的伤亡情况却只有八百人左右。

    在兵力相等且正面交锋的情况下,能够打出如此漂亮的战损比,已经足以说明白马义从的强大战力。

    战事进行得颇为激烈,第二轮交锋过后,双方的体力消耗的都有点大,就连不似凡人之躯的宇文成都都已经出现了大口喘气的情况。

    再次调转马头之后,躲在骑兵军阵中的公孙瓒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望着焦躁不安的鲜卑骑兵,公孙瓒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大笑着道了一声:“敌阵旦夕可破矣!”

    正当公孙瓒的脸上露出一副对此战志在必得的表情时,军阵的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公孙瓒闻声,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太阳当空,日头正毒,根本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于是他心头一惊,缓缓转过身去,满脸惊恐的望向军阵的后方。

    忽见前方烟尘滚滚,公孙瓒的一颗心顿时便凉了半截。

    好在对方兵力不多,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公孙瓒在经过片刻的沉思之后,当即做出了分兵的决定,由自己率领五百白马义从前往拦截对方援兵,由严纲率领剩余白马义从继续与鲜卑骑兵死磕。

    刘辩率领的五百名锦衣卫与公孙瓒率领的白马义从尚有一段距离,公孙瓒及时指挥五百名白马义从调转马头,迎着奔驰而来的刘辩大军便冲了上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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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介绍:
面对手捧鸩酒的李儒,刘辩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他想活,可是董卓却担心十八路诸侯会打着迎立弘农王的旗号发兵勤王。
于是,李儒在刘辩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行喂他喝下鸩酒。
就在刘辩濒死之际,他满脸愤恨的说道: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要将命运之匙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刘辩话音刚落: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副画面,画面正中赫然写着六个字:皇帝养成计划。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