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们打一架
御学堂的课程在不经意之间已经结束。
林凡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温初明的话语好像还回荡在他的耳边，话语之中的很多内容都值得他沉思回味。
这种感觉让他发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时，御学堂中一片吵杂，正有数名弟子向温初明提出疑问，而温初明则慢条斯理的一一作答。
温初明的声音很温和，无论面对多复杂的问题，他的回答都言简意赅，直指问题核心。
林凡在此时站起了身子，离开学桌，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中。
陈焰见林凡冲上前去，便也跟了过去，问道：“你想问什么？”
林凡转过头来看着陈焰温和一笑，道：“问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
陈焰挠了挠头，没有继续询问，而是认真听起了温初明的答疑解惑。
很快一刻钟的时间悄然溜走，围着御学堂方桌的弟子们，有些沉思，有些已悄悄退去，温初明终于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喝了一口白水。
林凡见已无人再问问题，便走到了最前方，先揖手，后道：“先生，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打牢根基，并迅速凝气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林凡感觉到了数百双眼眸同时看向自己。
林凡只是下意识的一瞥，便觉得所有看向自己的人眼神中都带着幸灾乐祸，似有些忍不住发笑的神色，就连陈焰都侧过了脸，装作不认识林凡。
林凡挠了挠头，确定自己的问题没有什么毛病后，看向了温初明。
温初明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道：“新来的吧？”
林凡点了点头，便听周围终于有人笑出了声。
然后温初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道：“傍晚时你可以到老钟旁边的老院，哪里有一些可以帮助你很快凝气的小玩意。”
林凡再次揖手，发自内心感谢，而这时他周围的嘲笑声却越来越大。
林凡有些不知所措，温初明却来到了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道，以示鼓励。
御学堂内在温初明走后鸟兽群散，只是他们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而以林凡的耳力很难不听到他的这些同窗们都在说着什么。
“这小子晚上有苦头受了。”
“温先生在教学方面的确出类拔萃，可他发明的那些小玩意，实在不敢恭维。”
“我猜这小子明天肯定起不来床。”
…………
林凡听着闲言碎语，抠了抠耳朵，然后看到陈焰左右打量的了半天，最后看向了自己哀叹了一口气。
“一边走一边说？”林凡迫切的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故事。
陈焰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一边走一边道：“温先生近些年总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嗯？“
陈焰面露苦涩道：“刚开始以温先生的名望，自然大批弟子来亲身去实验，只是结果不太好。”
“结果是？”林凡问道。
陈焰仿佛记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哀叹了一声道：“两年前吧，我也在其中，当时在床上躺了七天，元气枯竭到若有若无，这件事情甚至引起了宗门上层的关注。”
“不过后来还是有人不信邪，前仆后继的十几批人之后，便没人再去了。”
林凡好奇道：“哪里究竟有什么？”
陈焰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没看见什么，我去那时候只发给了我一个金属球，按照温先生所讲，我将金属球放在手掌心，全神贯注的凝结我体内的元气入手掌，然后没过多久，我便坚持不下来放弃了，最后刚才说过了，躺在床上足足七天才康复。”
林凡‘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向前走。
陈焰见林凡竟然没什么反应，不由得问道：“所以你晚上？”
“去啊，去看看再说。”林凡肯定道。
陈焰立刻表情难看的说道：“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去，你刚刚来内门，万一卧床不起会耽误很多课程。”
林凡闻言微微一笑，道：“没事啦，我有分寸，如果感觉不对就立刻放弃。”
“哦。”陈焰简单回应，知道劝不动林凡。
走出御学堂，门前弟子正熙熙攘攘的向外走。
林凡与陈焰坠在最后漫步前行，沉默不语。
陈焰想着林凡不撞南墙不回头，林凡则想着修行的事情忘记了自己走在人群中。
这时，石板上有一名小女孩捧着一摞竹卷在人流中逆行奔跑，众多弟子认识她，早已见怪不怪纷纷避让。
只是无巧不巧的是，林凡这时在想事情，小女孩让过一人后，距离林凡只有一步之遥。
然后，便是毫无疑问的相撞。
林凡踉跄退后，竹卷升上半空，好在陈焰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小女孩没让她跌倒。
突如其来的一幕，引来了许多人下意识的关注。
林凡稳住步伐，小女孩见竹卷落地撅了撅嘴，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然后都露出了歉意神色，异口同声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紧接着，察觉到对方在道歉后，两人挠了挠头，下意识的又一起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两次的异口同声，让一场意外就此化解，林凡露出善意微笑，半蹲下来帮小女孩捡竹卷，小女孩则道：“没事，没事，我来吧。”
一场小意外本应以友善的结局就此告一段落，然而人群中的陆锦与王蛮出于某种复杂原因来到了两人不远处，王蛮呵斥道：“一声对不起就完事了？”
林凡与小女孩同时抬起头，看向与这件事情屁大点关系都没有两人。
小女孩似乎认识两人，但却并不惧怕的道：“原来是陆哥哥和王哥哥，没事，是我走的太急撞到了他。”
“河河，你不用替他解释，我看他是故意拦住你的去路的。”
名叫河河的小女孩又呆呆的看了一眼林凡，她模样虽谈不上粉雕玉琢，但此时的确憨态可掬，连忙道：“那也没有关系。”
但似乎打定注意的陆锦不这样认为，他道：“林凡没想到你心机如此之重，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仆从，这才到外门一天，就故意讨好温老师，还特别撞到温老师的女儿以讨亲近。”
陆锦此话一出，围观的弟子们一片哗然，坠在向外行走尾端的弟子大多是后来留在御学堂听问答的弟子，他们自然认得刚刚出丑的林凡，越想便越觉得很可能是这么回事。
再联想到，温老师有权利每年送一名弟子上到三层崖坪成为正式弟子，人们看待林凡的目光便立刻多出了些许不同。
林凡则挑了挑眉头，问道：“你们是不是有病？“
陈焰本想立刻拉住林凡，可见林凡面目凝固，忽的不知手还如何伸出去。
而林凡的这句话也像是一块巨石丢进了平静的湖面之中带出轩然大波。
陆锦与王蛮是什么人？
是外门中的最为强大一伙人的领袖，不提他们欺负同窗这等小事，就是有背景，有天赋的弟子，也没几个敢于这两人较真。
林凡初来乍到，便被他们盯上，也是不幸，而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众多弟子似乎已经看到林凡被揍成猪头的模样。
而林凡毫无察觉，甚至还站直了身子，平视两人。
陆锦与王蛮本想讽刺林凡两句，来找回昨天的场子，可林凡此时却表现的如此刚硬，看来这小子不挨顿揍，心里就不舒服。
陆锦呵呵一笑，嘴角翘起道：“大家可看好了，是这小子先惹的我，别执事一问起来，你们说错话。”
这句话有些威胁的味道，威胁的自然是围观的弟子们。
但落在林凡的耳中，却觉得眼前这两人实在是幼稚不堪，刚想开口，这时身旁的小女孩却拉了拉林凡的手，轻声细语道：“小哥哥，我没事，你走吧，陆哥哥和王哥哥也不是坏人。”
林凡抚了抚小女孩的小脑瓜道：“小妹妹，这是大人的事儿，你去忙你的。”
林凡在感情上虽然怂，但在打架这方面一向不怂。
九岁开始他便趟过尸山血海，经历生死，数年失明，林凡本对外门这些小孩的事情满不在乎。
但今儿个，这陆锦和王蛮实在让人讨厌，他也深知欺软怕硬这四个字的含义，今天便不介意教训一下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小屁孩，省的以后再来烦他。
陆锦与王蛮未等开口，便见林凡向前踏出了一步，撸起了袖子问道：“你俩不就是欠揍吗，来，我们打一架。”
此话一出口，引来一片瞠目结舌。
陆锦和王蛮能够在外门横行，除了经营自己那一帮人之外，自身当然有过硬的实力，如果在这外门弟子中排序，两人绝对能进入前十，只是因为他们年纪都略大，自知成了正式弟子也无望在往前走，索性便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林凡此时的叫嚣，顿时在多数弟子眼中显得有些好笑。
只有对林凡有稍稍了解的陈焰觉得，林凡应该能打过这两人。
因为昨儿晚上林凡用黑布蒙住了眼睛，行动却犹如常人，陈焰坚定的认为林凡修行的一定是灵级以上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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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惹了点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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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感谢懒懒，三本，无极，南柯，低调的打赏，让我们冲上首页好不好？
…………
…………
天高云淡，清风拂面。
御学堂外的石板路上聚集了至少两三百名弟子围观。
围观的起因只是因为温先生的闺女温河与一名新来的外门弟子相撞。
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却又因为陆与王的言谈而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陈焰看着撸起袖子的林凡想起了昨日下午他蒙眼如常人，断定林凡习的一定是灵级功法，出手必当不凡。
而事实上灵级功法对于林凡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在万书阁多年，阅书数万，其中灵级功法数以千计，即便是玄级功法有幸一观。
所以，林凡的积累很雄厚，就算不动用神通，在他看来打趴陆锦和王蛮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只是这架刚要打，外门执行事便来了。
外门律法执事一共有六人，来到这里的名为厉全，生了一张黑黝黝的脸颊，下颚还留了一撮山羊胡。
但是黑脸的他并不以冷面而闻名，反而是外门六位律法执事中最懂得人情世故的一位。
而正因为懂得人情世故，所以厉全与陆锦王蛮的关系一向不错，只一眼，厉全便大概将这件事儿猜了个通透。
在他到来之后，本来因为林凡口出狂言的场面也稍有平息，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厉全喜欢这种感觉，万众瞩目的感觉。
于是他甩了甩短小的山羊胡，仰起头，说道：“谁来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陆锦立刻一马当先，口沫顿时横飞。
当然，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对林凡自是不公。
“此人无耻下作，我只是看不过去，便随口说他一句，他竟滋事挑衅，当真张狂至极！”
站在不远处的林凡蹙了蹙眉头，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和眼前这两个白痴动手实在够白痴，便无奈一笑。
当事者林凡没拿陆锦此番话当回事，一旁的陈焰却经过三个深呼吸后，怯怯的道：“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林凡诧异的看了陈焰一眼，见陈焰已满脸涨红，嘴角笑意更盛。
然而，厉全却没有兴趣听陈焰讲话，他道：“我知道了，这事儿其实说来不大，你们又都是同窗，道个歉便好，这事儿便算过去了。”
陆锦与王蛮闻得此言对视一眼，似有些遗憾今日未能给林凡一个惨痛的教训。
林凡听到厉全的话，便知这陆锦与王蛮怕是平日里没少孝敬他，嘴上问道："是要我道歉吗？“
如若是寻常弟子，厉全这等举动便是给了个台阶下，道个歉就算完事。
所以，听到林凡的问话，厉全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心想你这是有台阶不下？便道：“你滋事在先，自然是你道歉！”
周围的吵杂声在这时又起，有人认为林凡不识抬举，有人为林凡叫冤。
林凡本来刚刚觉得自己不应该与这两个白痴计较，不曾想又来了一个白痴，平静道：“不道歉又如何？”
这语调，就好像这事与他林凡没有一丁点关系，他是替旁人问。
厉全听到这话，心中起火，厉声道：“滋事，当禁闭三日。”
林凡又问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滋事了？”
这句话出口后，惊呼之声霎时间充填了林凡的耳朵。
没有人会想到林凡居然如此硬气，无论面对陆锦王蛮，还是律法执事，他显然都是一个态度。
厉全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正准备痛斥眼前这小小弟子，不曾想林凡竟然向他走来，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这执事，当的也是失职。”
“一，先入为主，你是后来者，只听人三言两语，岂可断定事实真是如此？”
“二，办事不公，先入为主也就罢了，只是作为律法执事，你至少应听双方陈诉，你只听他们所言，为何不能让我们也说两句？”
“三，独断专行，还未分清事实，便让人道歉，有何客观凭据，只凭你自己的判断？”
“四，收受贿赂，想必这陆锦与王蛮平日里没少孝敬你，你才如此偏袒的吧。”
“五，同流合污，陆锦与王蛮不过小小外门弟子，要满足你的胃口不容易吧，难怪你如此放纵这二人欺凌弱小，没准他们平日里坑炸那些富家子弟的钱财，全入了你的腰包。“
林凡语速极快，五条话毕，他已经来到了厉全身前，平静与他对视。
御学堂外的石路旁霎时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有些弟子瞠目结舌，有些弟子难以置信，更有些心中本就对陆锦与王蛮这等人有怨恨的人出了一口恶气。
林凡的表现此时在他们眼中也不仅仅限于强硬二字，当真霸气十足！
但陆锦与王蛮此时有些得意，心想林凡这小子果然目中无人，居然敢于执事如此说话，那后两条罪名必然会彻底激怒厉全，就算这件事情结束，这厉全还不在外门玩死你。
林凡话语中的五条，前三条说的有理有据，后两条全完全是瞎掰胡扯。
林凡也知道自己是在瞎扯，所以他平静的看着厉全，似在等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厉全双眸越睁越大，他何时被一名外门弟子如此斥责过，恼怒的情绪让他的黑脸变成了红脸，但作为一名律法执事，最忌讳与弟子动手，所以他强行忍住，怒斥道：“胡说，你有何凭据诬陷我收受贿赂，贪图钱财，只凭这一条诬陷之罪，便可关你十日禁闭！”
他话音刚落，林凡立刻反击道：“胡说，你有何凭据诬陷我滋事挑衅，只凭这一条诬陷之罪，便也可关你十日禁闭！“
全场一片哗然，林凡用了厉全的话几乎一字不差的作为回击，无疑等于直接封住了厉全的嘴巴，抽了他的耳光。
厉全闻言后，脑袋里嗡的一声，看着眼前脸色平静的林凡，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挫骨扬灰。
一个计划很快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冷笑一声，决定先将林凡擒下，先斩后奏，再动用关系疏通，要把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彻底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脚步如电，先微微侧步，随后大椎如龙甩动，腰间核心力量迸发，力量汇集大臂之中，元气集中于拳部，狠狠击向林凡。
这一拳来势惊人，将凝气境的身体与元气的力量结合在了一起，堪称教科书式般的经典。
全场一片惊呼，谁曾想过，作为律法执事，竟敢当众与弟子动手，而且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仿佛要将人置于死地。
陈焰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在他身边的小女孩温河发出一声尖叫。
不远处的陆锦与王蛮幸灾乐祸，似已经看到林凡被打趴如死狗。
然而，他们预想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副极为神奇的画面映入眼帘。
面对律法执事的狂暴一拳，林凡抬起了他的右手。
林凡的右手有些小，比正常人都小，还有些糙，因为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干粗活，但糙不代表厚实坚硬，当这只小手准确无误的出现在了厉全狂暴一拳袭来的轨迹中后，人们都认为这只小手可能下一瞬就要支离破碎。
但下一瞬，所有人的下巴全部掉在了地面上。
当拳与掌相接，没有想象中的骨裂之声，林凡的那只小手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挡住了厉全硕大的拳头，看起来平凡无奇，看起来本应如此。
或许此时只有厉全知道，在林凡掌心有一股寒意直接粉碎了他这一拳所有的威力，沁入了他的手腕手臂之中，甚至凝结住了他的元气。
但他并不知道这是神通，因为他这辈子还没见过神通，整座覆雪门拥有神通的人也屈指可数，而这些人自然是他这个等级根本无法窥见的。
而眼前的林凡仍然平淡的看着他，仍然是那股不在乎的味道，就像刚刚林凡在平静说话时，就像刚刚林凡看着他听着陆锦沉默时。
原来，这不是伪装，而是真的不在乎。
林凡在握住这一拳后也终于平静开口，他道：“这一次几百双眼睛看着你恶毒出手，那我揍你便是理所应当。”
然后理所应当的林凡开始揍人，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成拳，手臂弯曲后，缓慢发力！
这一拳看起来极为缓慢，因为真的很慢。
可即便如此，厉全也无法躲开，因为他的身体现在很僵硬。
这很慢的一拳准确无误的集中了厉全的腹部，他的身体也很慢的蜷缩成了虾米状，眼球却不慢的似要凸出眼眶。
然后林凡极为迅速的收手，让步，厉全的身体也快速砸在了石板路上，掀起了几丝尘灰，砸出了几条裂缝。
全场一片窒息，所有弟子都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神奇一幕是真的。
但目不暇接的是，林凡转头看向了陆锦与王蛮，然后道了声：“我实在懒得打你们这种白痴，但请你们记得，以后见我绕着走，我嫌烦。”
陆锦与王蛮此时已经惊恐到了极致，律法执事虽然修为不高，但要与外门弟子实战必然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现在的局面居然是林凡一拳放到了律法执事。
不止是他们，全场的外门弟子没有人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但事已至此却不得不去接受。
林凡甩了甩手，不理会陆锦与王蛮的神色，然后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众多弟子见他走来，立刻分开让出了一条路，看他在晨光的沐浴下渐行渐远。
陈焰此时刚刚回过神来，急忙拍了拍身边瞪大眼睛的女孩肩膀，匆忙跟上。
人们却没有注意到陈焰，只是看着林凡觉得他拉出长长的背影显得有些瘦弱，但心中却知道他很强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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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平了点小事
林凡惹事了。
在陈焰眼中林凡惹了大事。
无论在任何宗门，殴打律法执事也的确是大事，所以他虽然很自豪的跟上了林凡的脚步，但很快心中便产生了紧张，忐忑，不安，等等负面情绪。
以至于，中午吃饭时，陈焰只吃了一碗米饭——他平时三碗打底。
林凡并不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儿，因为这件事情他始终都站在道理上，所以他午饭吃了两碗米饭，吃得有些撑。
在两人怀着不同心情吃饭时，御学堂外石板路上被打趴的律法执事终于被人抬起，抬到了外门议事殿。
管理外门的长老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早些时候闭了关，今日到场的只有两人。
两人之中还有一人从不管事，所以便只剩下了张姓长老问话。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被缓过来的厉全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于是这位长老暴怒，狠狠的拍碎了红木大椅的把手。
然后他骂道：“你个废物，居然连弟子也打不过，老夫看你赶紧脱了这身衣服比较合适！”
厉全脸色一变，连忙拜倒在地，可心里清楚张长老并不会真的让他脱掉这身衣服，以张长老的脾性，这事儿他自然会出头。
果不其然，张长老转头问道：“能将你击倒，也实在难得，这弟子是什么人？”
厉全此时还不知道林凡到底是谁，然而几名抬走他的律法执事对于林凡的身份却早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
其中一人立刻道：“长老，此人是内门大师姐叶凝霜的侍从，前日才来到内门成为弟子。”
张长老闻言后蹙起了眉头，他与内门弟子大多相熟，却唯独与叶凝霜不熟，没有与她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她真实处事作风是如何。
但律法管事被打，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出手的弟子都要受到惩罚，不然这未来三千外门弟子，如何管？覆雪门威严何在？
所以他道：“厉全你随着陈庆去一趟内门，探探叶凝霜的态度。”
有些话不用明说，厉全也知长老话语中的深刻含义。
内门弟子是覆雪门的掌中宝没人惹得起，要想在内门弟子哪里要到他们想要的态度，自然要演戏，要装惨。
于是乎厉全的手中很快多了一根拐棍，腰间很快被缠上了止伤布。
在外门律法堂堂主陈庆的带领下，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山上进发。
…………
…………
林凡打了律法执事的事情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传遍了整座覆雪山。
覆雪山山巅紧邻悬崖的大宅中，此时正上演着一出看起来有些可笑的闹剧。
莫雨与叶凝霜端坐在厅堂红木大椅上，在两人左右两侧的雕凤铁架中的火炭烧的正红，也因此映衬的两人面目有些模糊有些神圣。
来到此间的陈庆与厉全只抬眼见了莫雨长老与叶凝霜一眼，便觉得自渐形秽，纷纷垂下了头，竟是心中有些紧张。
莫雨问着：“陈执事，这件事情还请你详细说来。”
陈庆轻应声，说道：“今日正午，御学堂门前，林凡将律法执事打倒，也就是我身边的厉全师弟，此事汇报长老后，因林凡身份，固老莫雨长老以及叶凝霜师姐身边详诉，具体因何故，还要厉全师弟自己说比较好。”
陈庆能做到堂主这个位置，做人说话的学问自然远超厉全，他不会去刻意往林凡身上抹黑，看似只站在客观角度上去说话，这样自然更为可信。
陈庆话毕后，莫雨饶有兴趣的看了厉全一眼。
此时厉全脸色灰败，拄着一根老旧拐棍，腰间缠着伤布，时不时的咳一声，就好像已经重伤难愈。
莫雨问道：“厉全执事，还请详细讲来。”
厉全重重点头，开始叙述道：“今日正午，御学堂温先生刚刚讲完课，弟子们自外石路散去，我巡查于此，不久后看到众多弟子围观，便上前去看上一看。”
“然后看见林凡正欲与外门两名外门弟子动手，我便遏制，并令林凡，咳……”
厉全用手挡住嘴，然后喘息了少许时间，继续道：“并令林凡对另外两名弟子道歉。”
“谁知林凡非但没有道歉，还言语讽刺在下与那二人同流合污。”
这时端坐在红木大椅上的叶凝霜微微挑起了眉梢，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声：“放屁。”
厅堂中的气氛骤然凝固，莫雨转头看向叶凝霜。
陈庆与厉全本认为以莫雨长老的身份，自然不允许在自己问话时徒儿胡乱插嘴，一定会斥责两句。
但不时他们便听到莫雨的斥责，但与他们预想的却是大相近庭。
“屁从何来？”
莫雨此话一出，陈庆与厉全立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而此时，叶凝霜却道：“小瞎子的脾性我太过了解，如若不是有人惹了他，他会出手打人？”
莫雨‘哦’了一声，回应的不咸不淡。
厉全闻言后，立刻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道：“在下伤势确凿，大师姐即便是想验伤也是无妨。”
叶凝霜连看都没看厉全一眼，莫雨问道：“不必说其他，说事情。”
厉全本来准备好的苦情戏顿时没了发挥的余地，憋回即将涌出眼眶的泪花，他继续道：“林凡诬陷完在下后，在下自然回应，诬陷执事当十日禁闭……”
话音未落，叶凝霜打断道：“放屁。”
厉全这气恼，刚想辩驳，莫雨又问道：“这屁又何来？”
叶凝霜道：“林凡虽瞎，但从来不说瞎话。”
莫雨问道：“可有佐证？”
叶凝霜眉头一簇，冷若冰霜的俏脸做出沉思状，不过多时，她道：“比如我家咸菜缸里有一根咸菜，他绝不会说有两根。”
“这非事实，只是比如。”莫雨道。
叶凝霜再次沉思，然后道：“林凡从未对我撒谎。”
莫雨点了点头，转过了脸。
陈庆与厉全有些傻了，这是哪门子狗屁理由，陈庆觉得这时要显示自己的客观公正，立刻恭敬道：“大师姐恕在下冒昧一眼，人的心海底针，这实在无法成为佐证。”
莫雨转头看向叶凝霜，便见叶凝霜口型，果不其然叶凝霜立刻道：“放屁。”
陈庆顿时无言，厉全心中怒火顿时中烧。
叶凝霜又拿出了一个她认为足够强大的理由，他道：“林凡在九岁时被我捡起，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什么脾性我会不知道？”
这一下，莫雨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堂中的两位律法执事不知此时如何说，如何做，便见叶凝霜站了起来。
叶凝霜向前走出一步，火炭烘烤的扭曲空气终于被她甩在了身后。
她的容貌第一次清晰的呈现在陈庆与厉全的眼前，两人只觉得有寒气扑面而来，一种犀利而冰冷的美感直击内心深处，
叶凝霜再走六步，来到两人眼前，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我不用听你们在这乱放狗屁。”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我向宗门申请彻查此事，以我的名义为林凡作为保证，如若他果真如此像你等说的那般，我与他同罪严惩连坐，如若你们之中有人说出半点假话，脱掉这身衣服，滚出覆雪门。”
“第二，现在滚回外门，以后不要招惹林凡。”
最后，叶凝霜转身，红色裙袍轻轻飞起至脚腕处，她道：“任君选择？”
莫雨看着叶凝霜无奈一笑，不过笑容之中的溺爱成分显然更多了一些。
只是因视线阻隔，陈庆与厉全没有看到莫雨的笑容，厉全从未碰到过如此不讲道理之人，又被这第一第二的熟悉口吻弄的心烦意乱，竟开口道：“莫雨长老，您的弟子不讲道理。”
宗门为何称之为宗门，便是因关系盘根错节，取了一个‘宗’字。
而宗门之中最护短的情结，莫过于师徒。
此时厉全已经被冲昏了头脑，竟说莫雨的弟子不讲道理，这言外之意便是莫雨教导无妨。
如若身份地位同等，如此说话也便罢了。
想你小小外门律法执事，竟然与宗门内数得上号的权重长老这般言谈，无疑等于找死。
只是莫雨毕竟是女子，不会有男子的火爆脾气，但还是俏脸一寒道：“滚出去。”
莫雨这三个字虽然音调不高，但已是寒意十足。
陈庆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冰窟之中，一种要被吓尿的感觉油然而生。
厉全也顿时不知错所，心中恐惧情绪充填全身。
莫雨长老在覆雪门位高权重，他们二人今儿得了莫雨一句‘滚出去。’便算是断了前途，今生再无希望。
厉全不知如何是好，陈庆却一把拉住了厉全的手道：“长老告辞，在下律法堂管教不严，还望海涵。”
说着陈庆便拉着厉全往外走，这一走走的有些快，那拐棍毫无作用，厉全也算是彻底露陷了。
只是在两人灰头土脸走后，这事情还未结束。
一封信来到了外门张长老的手中，张长老打开一看顿时心头大惊。
“林凡两年内必入内门，管好你的手下，管好外门弟子。”
落款，孙德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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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用耳朵听
覆雪门弟子学习课程时间自由，尤其是外门弟子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这不仅避免了有些先生的课程重复耽误弟子时间，也考验了弟子们的个人素质。
千年以来，覆雪门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筛选外门弟子，能成为正式或内门弟子者，人品暂且不论，不是天赋高人一筹，便一定是自律勤奋之人。
陈焰来到外门已有三年，因年纪还小，好吃懒做，始终还在启元境徘徊，甚至有时会感觉他体内那一丝元气若有若无，竟要有堕境之势。
今日林凡惹了大事，他便更是无心修炼，在林凡纳气之时，他简直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然而一个下午过去了，始终无人前来问罪，这让他心头稍安，只是想到可能因为事情太大，宗门还在商议如何惩戒林凡，他便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陈焰虽与林凡只认识了一日，但因林凡的强大而风光了一回。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潜意识中便希望林凡不要出事，这样至少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招惹他。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林凡睁开双眸，眼中无精光乍现，但却极其有神。
林凡纳气与常人不同，可能是与他自小患有眼疾后来干脆瞎了有关，他可以很快的摒除一切杂念，进入无妄纳气之境。
后来甚至在冰窟中因生死而全神贯注，进入过更为奇妙的境界中。
只是如今已无生死压力，他想再进入那神妙境界无一次成功。
不过，可以在每次纳气时都快速进入无妄之境已属骇人听闻，林凡的纳气速度自是极快。
只短短一下午，林凡睁开双眸后便觉体内的元气又壮大了一分，心情自是不错。
但看到陈焰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他便无奈道:“不必担忧。”
或许因为忍了一下午的原因，陈焰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声音似喊道:“我能不担心吗?我能不担心吗?万一一会宗门来人你可怎么办，也不知你那里来的闲心，居然还能平稳纳气！”
林凡看着陈焰温和一笑，今日在御学堂外，那白痴执事赶来后陈焰有过替他辩解的举动，这一说明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且他胆子这么小，想必当时一定是鼓足了勇气，这并不容易做到。
陈焰见林凡笑容温和，不自觉的想起他对待厉全执事时也是这般不温不火的模样，但一出手实在太过惊人，他便没了胆子再和林凡喊。
林凡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道:“也到晚饭点了，要不你去打饭吧。”
陈焰还在生林凡表现出风轻云淡的闷气，立刻道:“你怎么不去。”
林凡直言道:“我怕我去了会被围观，你去省的麻烦。”
陈焰苦笑抬手指了指窗外道:“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这，就等着麻烦来了，他们好看热闹，你怎么不操心这个。”
“眼不见心不烦。”林凡的回答让陈焰哑口无言。
陈焰只能无奈苦笑，双腿放到了床榻下，穿好鞋子，无奈的道了声:“我去，我去。”
话毕便走到到门口，顺手拎起了木层餐盒走出了门外。
陈焰走后，林凡坐在了饭桌前，用手撑起了下巴开始思考。
他要思考的问题有两个，一是要想如何学习青石带给他的那惊艳一剑，二是想晚上去了温先生哪里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就是没想自己打了律法执事宗门会如何处罚他。
如果陈焰此时能知道林凡的想法，不知会不会把胆小的他气个半死，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修行的事情。
陈焰打饭归来后，便又开始了担忧，因为这一下午的危机感酝酿已经达到了临界点，这一次他只吃了半碗饭，便一脸愁容的唉声叹气。
反而林凡的胃口却越来越好，将食物横扫一空后，拍了拍肚子道：“我走喽。”
陈焰一脸紧张道：“你干嘛去，不是去律法堂吧。”
林凡无奈道：“我去温老师说的地方，去见识见识小玩意。”
陈焰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今天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去，再说我不都和你说过了吗，那些东西没有用，反而会损伤己身。”
“去看看又无妨。”林凡摆了摆手，踏出了门槛，一路向外门老钟进发。
只是林凡刚刚出门，便感觉到无数双眼眸，或在窗檐，或在石路，或在角落，或在墙旁，全部注视着他。
林凡纳闷这事情真的这么好看吗，以至于这么多人一直在默默守候？
于是他抬起了头，喊了声：“你们吃晚饭了吗？也是辛苦了。”
顿时，数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外门弟子按照其性格做出了不同的举动，脸皮厚一点的嘿嘿一笑，脸皮中上的侧头或装作若无其事，脸皮最薄的自然红了小脸。
林凡觉得这一幕十足有趣，但也不打算再多调侃他们一番，便迈开了大步，在两侧院落夹出的石道上一路前行。
古钟坐落在外门崖坪深处，走过足足十条街，林凡方才抵达。
斑驳的老墙搭建起了看似残破的钟楼，举目望去顶端镂空之处老钟稳稳的被吊起，表体之上的锈迹斑斑，仿佛在倾诉它已经极为疲惫，只是在硬撑。
林凡莫名的觉得想去触碰一下老钟，但这时老钟旁的院门却被推开，上午还见过的小女孩冲着林凡咧开了嘴角。
小女孩自然是温老师的女儿，名叫温河。
她的性格显然也很温和，虽然模样不甚俏丽，但温和的笑容，让林凡觉得莫名被感染，本来就不错的心情更为开心。
而当河河将林凡迎进院落中后，林凡心中的开心就变成了强烈的期待。
他相信以温先生对于修行的理解，也相信温先生对元气的理解，绝对不可能像陈焰所说那般坑人。
河河在林凡的身前一蹦一跳的走着，林凡跟在她的身后，打量着院落布置。
院落之中老树正生嫩芽，小桥假石流水，青砖碧瓦，只一眼便让人觉得舒服。
走进厅堂之中，房间内的摆件乍一看都有些老旧，但却被擦拭的极为干净，可以看出温先生是一个特别节俭的人。
河河带着林凡穿过厅堂，走进长廊，不时步入了后院之中。
林凡刚刚走出长廊，便见在黄昏的光芒映衬之下，后院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辉，看起来耀眼无比。
而温先生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研究着一颗铁球。
林凡到来后，温初明便站起了身子，将铁球放在了他的手掌心。
林凡下意识的打量手中铁球，看到这铁球表体之上符箓密布，看似神秘无比，而且重量很轻，除了略微冰冷的感觉外，仿佛根本不存在于手中。
林凡察觉到铁球最特别之处后蹙起眉头，而温初明则却开口道：“不要将元气看的太过神圣，你要做的是将元气玩弄于鼓掌之中。”
“如何做？”林凡虚心求教。
温初明伸出手放在铁球之上，只轻轻一捻，一根几乎透明的线出现在了林凡的眼前。
温初明将这根透明线与林凡衣领粘合，然后轻声道：“这铁球会随着风向，气温，阳光，甚至你的体温变化，在你身前回荡，你要做的是每日看着它，保持专注，体内元气随着它走。”
简单讲解完毕后，温初明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可以坚持三个月，凝气必成，当然在刚开始的阶段你需要适应，你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纳气补充，如若不然有堕境危险，另外你会感到头晕，眼花，做呕，当然这些都在正常可范围之内。“
“哦对了，还有就是，凝气游走周身，刚开始一定会遇到阻碍，这个也只需要慢慢适应就好了。”
林凡被温初明温和却快速的话语弄的有些凌乱。
但还是试着放开了手，看似是铁铸的球体竟然在他的身前飘起。
林凡屏气凝神，操控体内元气随铁球游走，不出片刻他便觉得眼球跟不上铁球，开始头晕眼花。
站在一旁的温初明也神色紧张。
这些年来他一致致力于如何更好的教导学生，近年来开始了一些小东西的研究，但在林凡到来之前没有一人成功。
不说其他小东西，只是这小铁球便不知让多少人止步。
林凡果不其然也无法继续坚持。
不提体内凝气速度根本无法按照铁球飘忽不定的方位对应，只是他的眼珠转动速度，便让他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在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林凡已经产生头晕，烟花，作呕的一系列负面感受。
温初明见林凡攥住铁球，闭目抚额，便无奈哀叹了一声道：“果然还是不行。“失落的情绪立刻让他没精打采。
一旁的河河，则拉起了温初明的手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声：“没事的，爸爸。”
而这时林凡睁开了双眸，他的眉头蹙的极其深刻，露出思考之色，不多时他道：“或许这个铁球本就不应该用眼睛去看，而是应该用耳朵去听？”
温初明闻言呆立了片刻，然后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怒斥自己道：“我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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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的礼物
感谢鱼人的化身，寒寒，墨墨，低调，win，以及懒懒的打赏，我会继续努力。
…………
…………
林凡的一句‘用耳朵听’点醒了温初明。
温初明兴奋的溢于言表，因为这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铁球是温初明用特殊材质铸造，并附上雕文，使其可以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漂浮在人的周身。
启元境的修行者，要做的只是跟随它的变化，而在体内调用元气与其对照。
如果从理论出发，这种方式会快速让修行者将体内的元气操控自如，并且提高反应能力，还可以疏通体内堵塞经脉，好处多多。
但弊端显然也极其明显，一是长时间凝气练习，如果不得到及时元气补充会令修行者严重透支，二便是，因要用双眸紧盯，会造成头晕眼花呕吐等等症状。
用耳朵去听，显然完美的解决了负面症状的问题。
只是，铁球轻飘如无物，发出的声响自然也细微至极，即便是耳力过人者，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听声辩位？
林凡能，听声辩位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他深入骨髓的本能。
所以，他露出了微笑，笑的很开心，带出了脸上的小酒窝。
然而想到听声辩位这种事情并非人人都可以做到，本来兴奋的温初明再一次苦下了脸。
他抬头解释道：“这需要过人的耳力，常人不可及也。”
林凡却道：“无妨，我可以。”
话毕，林凡便闭上了双眸，放开了手中只有鹅卵石大小的铁球。
铁球一经松开，便飘舞在林凡的周身，林凡侧头耳动，体内元气受他调动，迅速在经脉中游走，试图与铁球在体外的位置对应。
可是林凡对于这种练习毕竟还很生疏，凝成一股的元气在体内游走的十分艰涩，根本无法在铁球转换下一方位时及时对应到。
如此林凡只努力了十次有余，便觉得他体内的元气消耗剧烈，他已无法继续坚持，只得补充元气后，再来练习。
见林凡双眸睁开，即便知道这种方法无法普及的温初明也焦急的问道：“如何。”毕竟如果林凡刻意用这种方法练习，他这铁球总算是成功的。
这对屡屡失败的他来说，意义非同一般。
林凡笑着点了点头道：“温老师此种方式，远胜无数书本上的老套练习方式，只要补充得当，我想用这个东西的确会在短时间内便可将元气玩弄于鼓掌之中。”
闻得此言，温初明难得一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河河不懂这些东西，只是觉得林凡能让父亲开心，便对林凡笑了起来。
林凡也用笑容回应了河河，然后问道：“温先生，不知这铁球学生可否带走，以便日常练习。”
温初明大方道：“那是自然，你若能用这凝气球快速步入凝气境，想必自然会有前仆后继。”
林凡闻言，想着温先生此时此刻还想着将这凝气球普及，当真是全心全意为外门弟子着想的先生，心生敬佩道：“先生大德。”
温初明则略微尴尬的眨了眨眼睛道：“学生，姓甚名谁？”
林凡揖手道：“学生林凡。”
温初明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本想作为先生勉励一番弟子，但怎么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于是挑起了眉头道：“今日上午打了执事的莫非是你？”
“正是学生。”林凡挠了挠头。
河河这时手舞足蹈道：“爹，小哥哥可厉害了，一拳就放到了那黑脸执事。”
温初明在这外门虽名为先生，但手中却有一张可以让外门弟子成为正式弟子的推荐信，由此可见他在外门地位，在宗门地位。
所以，外门这点事情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他举起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道：“那几人的确该有人教训一番，看来我还是应该抽空看管一下外门。”
林凡并不知温先生手中的实际权力，但性格温吞的温先生既然如此说，自然不是吹牛，林凡微笑道：“也有弟子不对。”
这当然是一句客气话。
温初明虽未插手此事，但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早已有了解，甚至包括后来陈庆与厉全灰败而归，张长老收信的信中内容也全部知晓。
他笑道：“不对是因出手轻了？“
林凡顿觉温先生是个秒人，他道：“那我下次狠一些。”说的当然是玩笑。
…………
…………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覆雪山外门百家灯火，照亮了一条条石板路，偶有大风一来，吹得灯火摇曳，石板路上自是忽暗忽明。
甲丁街的拐角小屋中，陈焰正在屋中来回踱步，似有些抓心挠肝，心烦意乱。
在他的世界观里，律法执事无疑是最为恐怖的存在，打了律法执事这种大事，宗门不可能不过问。
那怕最后事情查明，林凡动手属于正当防卫，但为了宗门威严，至少也要小惩以戒。
可是，这都一天了，居然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难不成因为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林凡可能被驱逐出山？或者其实林凡早在去温先生的路上就已经被带走？或者温先生亲手擒下了林凡？
无数种可能性在陈焰的小脑瓜里没由来的跳出，正当他忍不住想要出门去看看时，林凡步入了房中，一脸淡然的模样，手中捏着那颗凝气球。
“你可算回来了。”陈焰长吁出了一口气，拍起了胸脯。
林凡道：“怎么了？”
陈焰觉得林凡简直非人，惹了如此大的事情，居然还能跟没事儿人一样，实在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陈焰决定要与林凡说道说道这件事厉害之处，只是刚准备诉说，便看见了林凡手中那似曾相识的铁球。
“你用了？”对铁球有些恐惧症的陈焰错愕道。
“是啊。”林凡道：“很好用，我觉得只要我在坚持练习几个月，凝气可成。”
“没晕？”
“没。”
“没吐？”
“没。”
“没有元气枯竭的感觉？”
“有。”林凡道：“不过努力纳气补充回来就行了。”
陈焰觉得自己完全无法与林凡沟通，而林凡却还笑哈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用耳朵去听，你就可以不晕不吐了，然后再努力纳气，凝气可成，难道你不想早日踏入凝气境？”
陈焰哑口无言，压根不信林凡所说，摆了摆手道：“不管了，我去睡觉。”
林凡见陈焰气冲冲的钻进了被窝，便坐了下来道：“那个事情，应该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陈焰闻言一惊，立刻坐了起来：“宗门怎么说的？”
林凡摇了摇头道：“不知宗门有何说法，但今日温先生说他有空要管一管外门了，想必我应该没有任何事情。”
陈焰错愕，然后用了几个呼吸来接受林凡所说的信息，还是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林凡点头。
陈焰立刻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他道：“那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恩，睡吧，我晚上在吐纳一会再睡。”
陈焰直接将被褥蒙上了头，显然觉得林凡太过勤奋，不过蒙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懒惰，想着林凡刚刚对他说的话：“难道你不想早些踏入凝气境吗？”陈焰便掀开了被褥，有些生气的道：“一起，一起。”
可一抬眸，却发现林凡已盘坐入定，两耳早已听不到他的话语，他不由得垂头丧气的哀叹一口气，感慨为何来了如此勤奋的人与他住在了一起，害得他也不得不勤奋起来。
于是陈焰盘膝吐纳，心中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一缕光束撒进简单而整洁的房中，早已累趴的陈焰正呼呼大睡，而林凡却刚刚睁开双眸。
无妄境界，的确在先天吐纳上就高出常人一筹。
正常人吐纳时间一久，便觉身心疲惫，务必要休息一番，而进入无妄境界，却宛如睡眠，不知不觉便是一夜。
只是无妄毕竟不是睡眠，林凡睁开双眸后，还是身体疲乏，本想先补一觉，只是肚子又实在饿得慌，便穿起了衣物走出了大门。
走出门外时，林凡被一阵冷冽大风拂面，他抬眸一看，便见黑云猛然席卷天际，霎时间天地黯淡。
“这是见我不高兴？”林凡正纳闷，小雨稀疏而来。
冬去春来第一场春雨，便以如此仓促之势绵绵而来，可无论再仓促，这第一场春雨的彻骨劲儿却仍然还在。
林凡身具寒冰神通，这点寒意对他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清晨早起在石板路上的外门弟子便着实寒意彻骨，几滴雨打在身上，不自觉的便哆嗦了一下。
只是本应该迅速退散的人群这时却没有退散，齐齐的看向了石板路尽头。
尽头处有红衣少女翩然而来，她步伐稳健，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眉宇间更是有一股比这第一场春雨还冷的清冷劲。
但最受人瞩目的却是她背后背的一把剑。
这把剑的剑鞘并不如何华丽，只是纯黑色雕文内敛不显，但这把剑却极长，附于清冷少女身后剑尖处的剑鞘已然接近地面。
她是覆雪门大师姐叶凝霜，她来给林凡送上迟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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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青锋破雨
初春雨水连绵，石道长剑拖行。
叶凝霜的到来就像这第一场春雨，有些突兀，有些刺骨。
外门弟子不认得叶凝霜，但自他们入门开始叶凝霜的名字就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耳边。
因为她是叶城的女儿，因为她十二岁就感悟了神通，因为她拥有一张倾城面容，或许也因为她喜着红衣。
总而言之，在这条老街上的外门弟子忘记了雨水打在了他们身上，忘记了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只想知道远处走来的红衣少女到底是不是叶凝霜。
红衣少女当然是叶凝霜，所以她不会顾忌任何人的眼光，笔直向前。
雨点将她的红衣染得更红了一些，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在这阴暗的天气下有些发光。
她宛如下凡的仙女一般走来，却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舍屋前，然后终于做出了她来到外门的第一个表情--微笑。
奈何叶凝霜天生就是一张冰块脸，虽然因为她的五官精致这微笑并不丑，但却看着有些别扭，有些尴尬。就像下雨天出门忘记带纸伞而求助般看向父母的小女孩。
站在叶凝霜面前的自然不是叶铁匠，而是林凡。
林凡的微笑很自然，他没想到叶凝霜会来这里，所以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叶凝霜那尴尬的微笑收敛，有些严肃的道:“有人欺负你。”
林凡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然后脱掉了身上还未系紧的外套，反手撑起，挡在了叶凝霜的头顶。
这一幕落在了很多人的眼中，那间普通的舍屋实际上并不普通，至少对于那些好事的外门弟子，他们已经急不可耐的想看到在那间舍屋前发生一些大事。
比如，律法堂齐聚，比如大人物光临，比如林凡被打的像死狗一般再被驱逐山门。
他们想象过无数种林凡被惩罚的方式，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内门大师姐居然率先一步来到了这里。
然后，林凡以衣当伞，两人走进了舍屋。像极了在普通小镇上，普通的下雨天，普通的夫妻。
但这里毕竟是覆雪门，他是林凡，她是叶凝霜，如此普通便不再普通。
所以，林凡与叶凝霜很是普通的举动，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覆雪山。
然后，经过无数人的篡改，曲解，甚至恶意诋毁变成另外一件事情。
只是此时的林凡与叶凝霜当然不会在乎这些，林凡带着叶凝霜踏入了自己的新家，叶凝霜毫无意外的蹙起了柳叶眉，因为她很不适应在这里除了林凡还有其他人。
被饿醒的陈焰此时正处于恍恍惚惚之中，然后视线之中就出现了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少女。
没错，这一辈子陈焰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儿。
所以，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揉了揉眼睛，最后彻底闭上了眼睛隔了两息再睁开。
可是本应该在画中的人还在，林凡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疑惑。
“你在干嘛?”林凡问道。
陈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
林凡便自然的介绍道:“我师兄陈焰。”
叶凝霜微微点头算是示意。
然后林凡又道:“我家主子叶凝霜。”
这两句话将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彻底缓解。
陈焰很享受林凡叫他师兄，尤其是在如此漂亮的少女面前，这让他感觉倍儿有面子。
而叶凝霜也对林凡这个新鲜的称呼感到满意，所以便不太在意她眼中的别人陈焰了。
但她可以不在乎陈焰，陈焰却不能不在乎叶凝霜。
在叶凝霜三个字传入他耳中后，因林凡那声师兄还沾沾自喜的情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错愕。
对于陈焰这种普通的外门弟子来说，正式弟子已经是他们脑瓜里终生追求的目标。
而内门弟子自然已经是神仙般的人物，而眼前的叶凝霜不仅仅是内门大师姐，还是无数传说中的主角。
现在传说中的人物就在眼前，陈焰怎么都觉得不真实，怎么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可这时没人理会他的错愕和想法，林凡与叶凝霜坐在了饭桌旁，两人面前便是一扇上开门的木窗，窗外小雨未歇，两人却不知为何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片刻，叶凝霜用行动打破了沉默，她将背后的长剑解开，放在了被擦的有些掉色的饭桌上。
入目的剑鞘呈墨黑色，暗纹极为低调并不显眼，但却蔓延全身，隐约中勾勒出了一个看似极为神秘的图案。
林凡不懂铭文之术，只是不要脸的觉得这种低调奢华感似乎很适合自己，只是这剑未免有些太长了吧?
“送你的礼物。”叶凝霜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小，有些轻。
林凡的耳力极好，哪怕声音再小再轻他都听得见，便问道“呃，这算是?”
“除妖节和暂时分别算一起的礼物。”叶凝霜理所当然的答道。
林凡“哦”了一声，却再也合不拢嘴，心中仿佛有罐蜜被打翻，甜的不行。
“剑名青锋，长五尺六寸，宽四指，”叶凝霜看似认真的讲解着，这时则应该叙述威力，比如削铁如泥，可断金刚等等，但她却只说了两个字“神兵。”
神兵这二字自然也算是威力的叙述，只是来得太过平淡，而平淡却让人震惊，就是平地惊雷。
林凡抬起头，神色错愕。
而不远处一直在听着两人说话的陈焰则直接呆若木鸡。
神兵这二字在周天内并非一个泛意词，而是极为精确的形容。
神兵之所以称之为神兵，是因神兵是可以用神通催化的兵器。
整座覆雪山，拥有的神兵数量都未到双数，其中叶凝霜一人手中的神兵占其三位，千年宗门所拥神兵一只手便数的过来，可见神兵之珍贵。
而之所以叶凝霜的兵器皆是神兵，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个铁匠，铁匠家的孩子哪里会缺兵器?
这把青锋同样也出于叶铁匠之手，但模样设计，尺寸，以及用料却都是叶凝霜指定。
由此可见叶凝霜在这把剑上也下了足够的功夫，她自然心中很期待收到这份礼物后林凡的样子。
然而本来预想中的惊喜，笑脸却没有出现，林凡错愕后连忙道:“不行不行，神兵太贵重……”
没等林凡把话讲完，叶凝霜俏脸一寒。
只是瞬间，一旁的陈焰便觉得自己仿佛跌入冰窟之中，嘴唇都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而林凡的话自然是讲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渐渐闭嘴。
林凡太了解叶凝霜的脾气，一旦像如今这般模样时，林凡没有一次拧过她的时候，所以他习惯性的露出笑脸，做出惊喜的模样，道:“我很喜欢”
叶凝霜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笑容有点假，喜欢要看看。”
林凡哦了一声，站起身子，握住了青锋剑的剑柄轻轻抽出剑身。
四指宽的剑身在与剑鞘发生摩擦后，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再林凡用力猛然一抽后变做一声厉啸，霎时间震的老屋中尘灰四起。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因为青锋剑的剑体太长，几乎与林凡的个子相仿，林凡臂展不够，抽剑后青锋剑自然有一个前划的动作。
在这个动作做出后，一股出于青锋剑本身的无形力量甩出。
上开门的木窗两侧一声爆响，出现了极长的整齐伤口，而这无形力量没入春雨中竟然在霎时间将雨水断线！
在这瞬间眼前天地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屏障阻隔了雨水下落，而实际上只是这无形力量切割雨水百步，给人造成了这种视觉错误。
瞬息之后，雨水落地，林凡吓的下巴差点没掉地上，而陈焰则真的坐在了地上。
叶凝霜见两人反应如此之大，无所谓道:“只是剑风，不伤人。”
林凡看了看木窗两侧的木屑问道:“你确定?”
叶凝霜琢磨了一下道:“十步之外不伤人。”
林凡又看了看手中青锋剑剑刃处的寒光再次问道:“剑风就可穿雨百步，十步之外不伤人?”
叶凝霜没有正面回答，傲然道:“百步青锋，本就是这把剑的特性，不然你要猴年马月才能神通百步?”
神通分境界，掌御，凝身，百步，千里。
想到这里的林凡才明白叶凝霜的意思，但这未免太恐怖了一些。
青锋剑可将神通御出百步，即便林凡的神通没有抵达真正的百步境界威力不足，但有了青锋剑，等于拥有了超长战斗距离。
而百步战斗的距离在与同等对手战斗时，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林凡正觉这把青锋剑太过匪夷所思时，叶凝霜再次开口。
“林凡。”
“嗯?”
叶凝霜深了一口气，以林凡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叶凝霜深呼吸代表接下来的话很严肃，很认真。
果不其然，叶凝霜深吸过后，俏脸上有些生气却极为认真严肃的道:“如果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不死就好。”
陈焰听到这话一哆嗦，没站起来。
林凡则拍了拍叶凝霜的肩膀道:“应该没人再敢了。”
叶凝霜点了点头，林凡则收起了可让无数人疯狂的神兵青锋，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两天吃的好吗?”
叶凝霜呆滞了片刻，音调略低道:“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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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她身后有彩虹
甲丁街壹拾柒号，是林凡与陈焰住所的准确地址。
冬去春来的第一场春雨落下，虽冰冷刺骨，却抵不住人心火热。
叶凝霜的忽然到来，对于外门三千弟子而言实在是一件心热的事儿，任谁人都想一睹内门大师姐的风采，于是造成了甲丁街的拥堵。
而这种拥堵，并不集中在壹拾柒号门前，而是在街道的两头。
林凡看不到街道的两头，却能听到耳中除了春雨外越来越大的吵杂之声，不由得感慨，叶凝霜的人气在覆雪门当真无可比拟。
春雨渐盛，甲丁街两头的人群没有因此而变少，反而因为传言四起，聚集的外门弟子越来越多。
人们都想知道叶凝霜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想知道林凡接下来的命运。
毫无疑问，如果叶凝霜来到此处是兴师问罪，林凡自当被束手就擒，然后送进律法堂，任由宗门惩戒。
但如果叶凝霜是来保林凡，那么这件事情便更有趣了一些，更有看头。
然而事实上，真正有趣的事情并非如此。
小屋中的陈焰是察觉到真正有趣事情的三千外门弟子第一人，但他却没敢深想，因为显然这件事情超过了他想象力的极限。
此时窗前的林凡与叶凝霜说着家常，什么家里的咸菜没剩多少了，木窗哪里漏风了……
陈焰当然插不进话，他只是看着林凡与叶凝霜谈笑风生，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似主仆，反而更像小两口。
想到小两口这个词汇后，陈焰立刻脸色一白，连忙遏制住这天方夜谭的想法，不过听着听着两人的言谈，确实很像小两口啊！于是陈焰陷入了无止境的纠结之中。
陈焰的纠结林凡与叶凝霜无从得知，两人虽然只有两天未见，却仿佛有无数话要说，无数个嘱咐要交代。
不知不觉间，时近正午，林凡的肚子莫名叫响，两人这才记起了时辰。
叶凝霜略显木讷的道：“我回去了？”
林凡摇了摇头道：“反正下来走一趟，不如中午吃顿饭？”
叶凝霜立刻道：“好。”似乎早就等着林凡留她吃午饭一般。
陈焰此时已经不想再去分析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于是急忙道：“我去食斋。”
林凡立刻嘱托道：“记得口味要清淡一些，一个肉菜就行。”
“哦。”陈焰向门外走去。
“还有，素菜不要甜口的。”
“哦。”陈焰回头表示明白。
“对了，如果有排骨，记得要多放些蒜。“
陈焰挠了挠头问道：“还有吗？”
林凡毫不犹豫，并异常严肃道：“有，记得所有菜里不要有带胡萝卜丝的。”
“呃？”陈焰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
只是他刚要出门，便又听林凡道：“等等。”只能回过头来，一脸的无奈。
林凡略感尴尬道：“你忘带伞了。”
陈焰连忙拿起放在门前的纸伞，临走时偷瞥了一眼叶凝霜，发现她看着林凡的眼神还是很像小两口啊……
…………
…………
第一场春雨雨势虽小，但这缠绵悱恻的劲头却是个没完没了。
人们都在等待着林凡被审判的结果，等待叶凝霜走出那间老舍。
然而，当那扇裹着破旧棉花的木门被推开，走出的却不是林凡，不是叶凝霜，而是他们早已遗忘的陈焰，这未免太让人大失所望。
陈焰走上石板路，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甲丁街中已是真空地带，但在街头街尾却人满为患。
他瞬间变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陈焰不是厉全，很是不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只能装作没看到众人的目光，低着头向食斋的方向进发。
然而来到人群前，却有无数人问出了无数个问题，让他的大脑瞬间瘫痪。
呱噪之声充斥他的耳中没完没了，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肯让步。
陈焰只觉得心烦意乱，没由来的大吼一声：“让开。”
耳边的声音忽然停顿，人墙分出了一条路。
喊出这句话有些后悔的陈焰本来脸色涨红，心脏只突突，忽见这一幕，连忙迈步，心中却在诧异，他们怎么不骂我？他们怎么不打我？
惴惴不安之下，陈焰远离了人群，可来到了食斋门前，却忘了林凡的嘱托，什么胡萝卜大蒜的，什么情况，陈焰挠着头细细的回想了起来。
…………
…………
窗外小雨依稀，窗内沉默相对。
刚刚还在聊着家常的两人，不知怎么在陈焰走后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两人坐在被擦的有些掉色的饭桌前，看着窗外的雨水，似也都不打算打破沉默，或许这时的安静更美些。
不知过了多久，陈焰终于归来。
三人吃过午饭后，陈焰便安静的躲到了一边。
叶凝霜没有留下的理由，便简单道别，林凡也没有留下她的理由，便送她步入了小雨之中。
甲丁街两头的外门弟子终于看到了内门大师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在此时，叶凝霜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举动。
她用双手穿过了林凡的腰间，就像两天前在小院中的道别。
而林凡居然也胆大包天的张开了双臂，轻轻的拥了一下叶凝霜。
画面似乎就此定格，雨中的围观弟子们陷入了绝对的死寂之中，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来的太过震撼。
即便后来林凡与叶凝霜一触既分，显得十分规矩，但这也足以让无数人在这瞬间仿佛被击穿头颅。
在传闻中，叶凝霜冷若冰霜。
在传闻中，即便是覆雪门掌教，叶凝霜也不会施以颜色。
在传闻中，她的高冷就像覆雪门雪域中三百年盛开一次的冰花，高贵而圣洁。
然而，今天传闻被打破。
内门大师姐，无数传闻中的女主角，覆雪门无数弟子心中的梦中**叶凝霜竟然公然主动的抱了林凡一下。
虽然这之后没有后续的动作，但足以让人们明白叶凝霜与林凡的关系似乎并不限于主仆二字。
而这件事情对于仰慕了叶凝霜已久，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入得内门成为叶凝霜师弟的外门弟子们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只有稍微冷静客观的人很快的缓过了神，然后明白了林凡暴打执事的事情恐怕早已被这位内门大师姐摆平。
林凡还会像普通外门弟子一般在这外门继续生活。
林凡也会出现在御学堂，出现在食斋，出现在街头，和他们一样为了正式弟子的身份而努力。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已经成为了外门中最有名的人物，而以他的身手来看，他成为正是弟子的路途并不会有什么颠簸。
在人们的思维百转千回时，林凡与叶凝霜已经完成最后的道别。
而这时小雨忽停，一束阳光穿破黑云撒向大地，撒在了向人群前行的叶凝霜身上，徒增光辉。
林凡挥着手臂，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刺眼，竟有彩虹出现在她的身后，也是在此时此刻，叶凝霜高举起了手臂，做了一个攥拳的动作。
林凡知道，这不是叶凝霜在与他告别，而是告诉他要努力。
他想着一定要早些追上叶凝霜的脚步，早日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便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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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引领风潮
林凡疯了。
自第一场春雨，自叶凝霜走后，林凡就彻底疯了。
陈焰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可以对修行痴迷到如此地步，也从未想过一个人居然可以毫不懈怠的执行自己的每一步计划。
每日天光未亮，林凡便会准时醒来，醒来后他会先打两套拳。
这两套拳乃是强身健体之术，每次打完林凡都会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然后，准时的早饭时间开始，林凡稍做休息后，开始半个时辰的呼吸吐纳，如果在这之后有他想听的课程，他便会随陈焰一同前往。
如果没有，他会开始练习手中的凝气球。
练习的方式极为简单，便是闭上双眸，用体内元气对应凝气球的位置。
如此反复之下，林凡发觉自己体内元气流转速度越来越快，便更坚定了他对温先生，对凝气球的信心。
上午时间悄然度过后，林凡会选择一顿丰盛的午餐，午餐的丰盛缘由是林凡出手阔绰，不几日便与食斋的大厨厮混相熟，连带着陈焰最近吃的嘴也有些叼。
饭后，林凡下午会有一个时辰进行呼吸吐纳来进行补充，紧接着他会选择两件事情，一是选择坐下来思考一些陈焰并不知道的问题，二是开始练剑。
傍晚时，林凡会准时的出现在澡堂，洗过澡后开始晚饭，再然后便是持续三个时辰的静坐。
这种日子持续了十天后，渐渐形成了规律，林凡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天自己都在进步，这种进步会转换成动力，促使他继续进步。
或许，这些努力的根本原因是叶凝霜在那场春雨后攥紧拳头的动作，或许也可能是林凡在来到外门时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内门。
至于潜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根本原因，林凡不愿意多想，他只要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是对的便好。
这日，林凡如同往常一般天光未亮便醒来，然后他走出小屋，在日渐暖和的石板街上打了两套拳。
住在这条街上的外门弟子早已习惯每日在这个时候林凡便开始打拳。
早早起来的外门弟子，有些人会与林凡打个招呼，善意微笑，有些则避之不及，生怕自己惹上林凡。
自从林凡爆打律法执事宗门没有发出任何一种声音后，所有外门弟子便明白林凡是惹不起的人物。
而他和叶凝霜的花边传闻，自然早就传遍了整座覆雪门。
以林凡与叶凝霜为蓝本，编造的爱情故事，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当事人从未发言，叶凝霜也再未来过外门，这些故事渐渐便不再引人注目，反而林凡的一言一行，成为了人们讨论的热门话题。
人们渐渐发现，这个男孩并未是那种脾气暴躁的人，无论是谁与他打招呼他都会用露出有酒窝的微笑作为回应。
人们也发现，只要是关于修行的事情林凡便会特别努力，特别较真，在御学堂中他曾问出过让人捧腹大笑的问题，也不恼怒。在武练堂中，每堂课他都是流汗流的最多的人。
人们更发现，其实林凡只是一个与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会因为一根鸡腿与陈焰撕扯争抢，也会因为澡堂里的经常性停水而尴尬的**着身子破口大骂。
林凡真的很平凡，但也不平凡。
当人们渐渐习惯林凡存在于外门之中后，林凡迎来了等待已久的告别。
背着包裹的胖子任家会在清晨时出现在了林凡面前，然后没有生离死别，没有痛哭流涕，两人只是会心一笑，摆了摆手，就此道别。
胖子的出现让林凡安静了一个上午。
他不知道胖子回到家中会面对什么，但他的那位冷血哥哥，实在让林凡对任家上下没有什么号印象。
只是事已至此，他的担忧没有任何作用，他只能继续开始自己的日程表。
转眼间，便是一月有余。
林凡在这一个月中成长迅速，不仅对于体内的元气操控更为娴熟，肤色也深了一分，长了些个子。
忽有一日清晨，他如同往常一般开始练拳，然后发现陈焰也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很是不客气的说了一声：“你教我。”
林凡回答道：“好。”便开始了自己第一次当先生的课程。
陈焰在这个清晨累的彻底趴在了床上，但第二天却斗志昂扬的出现在了林凡的身边，如此十日之后，陈焰发觉自己的身手进步明显，自然又跟着林凡添加了些课程。
只是凝气球的进展实在太过艰难，他虽然很努力的去听，但是显然成效不大，不过即便如此，陈焰依旧选择坚持。
在目睹着林凡的进步与成长后，他无法继续懒惰，他知道或许这就是他改变命运的时刻。
当出现了第一个跟随林凡一起修行的人之后，第二个人也在一个清晨出现在了林凡的眼前，如同陈焰一般无二，只是他用了疑问的口气，说了声：“你教我？”
林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了三人行。
足足过了半月之后，林凡才知道每天清晨来到这里随他一起修行的叫做项明，正是项天的本家弟弟。
联想到胖子已走，怕是正式弟子中人尽皆知，项天应是知道了那日自己被当成了肥羊，心中不知有何感想。
林凡这种想法便有些小家子气，实际上一万元石对于项家来说顶多算个九牛一毛，像项天这种人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万元石与林凡较劲，尤其是在听到某些林凡与大师姐的传闻之后。
又是一月过后，林凡于某日黄昏，体内元气忽有所感，时聚时散，有时化为流云，有时凝结成剑，水到渠成之感一生，不过只是两个时辰，林凡一举进入凝气境！
凝气境与启元境最大的差别在于元气终于可以外放。
而仅仅用时不到三个月便突破启元境进入凝气境一事被传出去后，温先生则乐开了花。
每日来到古钟旁老宅的外门弟子络绎不绝，纷纷苦求一颗凝气球。
温先生因这几年遭遇的冷遇掩埋在心底的抑郁终于挥发而出，立即宣布停课数日，他要为来到宅上的每一位弟子都做上一颗凝气球。
然而林凡破境的连锁反应并没有结束。
因林凡待人温和，被人开玩笑从来也不恼怒的性格，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林凡的练拳队伍。
仅仅只是三天的时间，甲丁街的清晨便出现了覆雪门建宗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壮观景象。
上百人练拳，齐声呼呵的声音响彻外门，而重灾区自然是住在甲丁街中的外门弟子们。
这些弟子心中明白无法阻止人多势众的练拳队伍，早上既然睡不着，那便不如加入其中，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也是自此，林凡每天清晨都会发现以他为首的修行队伍越来越壮大。
不出一月，清晨勤奋修行的外门弟子人数便已过千，排列开来时早已贯穿甲丁街，他的那两套拳法，口口相传，竟成为了外门弟子的必修功课。
而实际上这两套拳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最大的效用怕便是舒筋活血，增强体能，让人倍感精力十足。
林凡不知不觉的带动了外门的一阵风潮。
而到了此时，外门大比也日渐临近。
他已准备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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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隔钟有耳
感谢低调，猪兄，墨墨，zcz，寒寒，江湖，这两天的打赏，眼看下一周又要到了，最至关重要的一周，心中忐忑，一起加油。
…………
…………
不知不觉，时近年中。
覆雪门外门以林凡为首形成的风潮还未退热，反而愈演愈烈。
不过外门弟子勤奋修行，对覆雪门来说自然是好事，鼓励还来不及，又怎会阻止。
林凡在这些天凝气境逐渐稳固，这其中少不了凝气球的功劳，但想要再进一步踏入元丹境，凝气球的效用便微乎其微，最多可以帮助林凡将控气手段锻炼的出类拔萃。
林凡很想早日进入元丹境，因为他的体内还是有残留毒素，所以减少了以凝气球为核心的训练课程，增加了许多沉思时间。
沉思自然不是真的沉思，而是不断的压缩元气。
压缩元气的过程并不简单，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往往只是一个时辰，林凡便觉得精疲力尽。
而大量的元气通过压缩后，则仅仅会成为一缕元气液，想要凝液成丹，林凡知道他需要每日的坚持不懈。
在元气境界不断进步的同时，林凡的剑术也从未落下。
自从在万书阁抚青石后，林凡便坚定不移的在刻意模仿着那青衣老者的绝世一剑，到了如今林凡手握青锋剑施展而出，虽无其神但也有了些形。
而仅仅只是这形似，便让林凡觉得外门弟子之中，此剑一出无人可敌。
这是他想要在外门年中大比夺魁的信心来源，而实际上在多数外门弟子中，心中早已将这次大比的魁首位置给了他。
林凡带动起的风潮，让外门弟子多数人开始勤奋，让多数人开始感受到每日都在进步的其妙感受，当然也让很多人开始学会了用耳朵去听。
而且，近日开始也不知是谁向林凡提出了修行的问题，林凡回答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以他四年万书阁的阅历，再加上这几个月以来外门的学习，还有亲身的破境经历，启元境的问题自然很难难住他。
答疑解惑多了，林凡小先生的名号便自然而然的传了出去，算是坐实了项天口中的先生二字，但他自然不会被先生这二字弄的目眩神迷。
这日，林凡在压缩元气时遇到了些问题。
问题很简单，便是因他体内被压缩的元气汇集成如同发丝的小河后，在进行压缩时越发艰难。
这个问题因外门大多针对启元境而开课而没有得到解决，所以他打算去一趟古钟旁的老宅。
走进绿荫盎然的老街，林凡的出现引来了诸多弟子的友善微笑，林凡一一回应后，一路向前。
走到古钟之下时，正值黄昏，天边红霞将眼前景色鲜艳上色，那古朴的老宅没由来的看起来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林凡叩开老宅大门，温老师的女儿河河见早已相熟的林凡，立刻亲切的叫了声：“哥哥。”然后便带着林凡走入了老宅后院。
温初明毫无疑问在研究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在外门弟子成功普及了凝气球之后，他最近的研究重点则是如何让人不通过看与听，便可以迅速感知到元气球的位置。
这样一来，弟子们用凝气球锻炼元气，便不再需要过人耳力这种门槛。
而如何感应呢？温初明为此甚至请了几位覆雪门长老，以神通凝练冰雪，成千年寒冰，然后嵌入凝气球中。
如此下来，凝气球在身前变换位置，便可清晰的感受到那极寒之意，不用耳朵去听，不用眼睛去看，弟子们便可调动元气与凝气球对应位置，从而达到锻炼元气操控手法的需求。
林凡刚刚走进后院，温初明便拿着自己信心十足的凝气球来向林凡做介绍。
林凡听到温初明的奇思妙想，只能又感叹道：“先生大德，想必这新的凝气球普及之后，未来覆雪门外门弟子的晋升速度将得到质变。”
温初明显然心情极好，于是道：“今天来这有什么事儿？”
林凡刚想说，温初明便摆手道：“反正吃完晚饭再说吧。”话毕，他便收拾了一下后院，准备亲自下厨。
林凡本想等待便好，可一看温初明下厨的那两下子，顿时脑海中就产生了河河跟着温先生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想法，于是一露身手，将温初明顶了下去，时隔数月再次下厨。
再次下厨的林凡没有任何生疏感，四菜一汤做的那叫一个利索，看的温初明不得不叹道：“在这方面，你应该是我的先生。”
河河尝了一口林凡炒的小菜，也顿时双眼放光，竟然说道：“哥哥你做饭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弄的温初明一阵尴尬。
晚饭过后，夜幕降临。
温初明沏了一壶茶，两人坐在厅堂之中，借月光之色小饮。
林凡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但也没有忘记正事，很快提出了他在修行中遇到的疑问。
温初明闻言后道：“在御学堂中我说过，元气需要空间，当你进入凝气境凝结的气液越来越多时，也代表着你体内的空间越来越小，所以便会觉得压缩元气越来越艰难。”
“如何解决？”
温初明无奈的笑了一下道：“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不然元丹境为何在元气大境中是极为重要的关卡，一入元丹，两为人，并非泛泛其谈，需要滴水穿石的韧劲，一步一步磨出来。”
林凡挠了挠头，笑的有些羞涩。
这几个月来的大幅度进步，早已让他习惯，如若一天没有感觉到自己强大了一丝，他便下意识的觉得他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万书阁无数藏书中阐述凝气至元丹境莫不是滴水穿石四字，他却想走走捷径，这种急切的心思，显然对于现在的林凡来说不太好。
“学生知晓了。”林凡揖手。
温初明笑道：“不过现在你进了凝气境，我倒是可以分享许多经验之谈，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那多谢先生了。”林凡心中感激。
…………
…………
清风拂面，临夏的覆雪山外门到了夜晚格外清爽。
温初明与林凡分享着凝气境心得，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三更。
林凡虚心受教甚至借来了笔纸一一记录，时不时的与自己如今的情况对应，收获颇丰。
走出老宅时，已是丑时。
林凡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看了看杨柳被风吹起的曼妙身姿，本想立刻回家，却想起了残破钟楼上的老钟。
数月前，林凡第一次看到这口老钟时，便想去看一看它的过往，却因种种原因没有走上钟楼。
今日恰得空闲，又是寂静无人之时，林凡便想上去看看。
只是刚刚走到钟楼楼下，林凡便愕然发现钟楼之上有人，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清晰非常。
此时钟楼之上正有两人窃窃私语。
只看行为举止，便鬼鬼祟祟，绝非善类，而林凡一听到他们的话，更是心中一阵冰冷。
声音略粗的男子道：“可有重要讯息？”
沙哑声音回道：“二掌门至今未归，据属下猜测应是进了雪域。”
“冰窟已开数月，各大宗门全部在看着覆雪门，如若传说是真，覆雪山灵脉可复，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在覆雪门虽只是执事，但消息还算灵通，待出山之时，怕便要坐上我现在的位置。”
“属下不敢，只盘大人能节节高升，属下能跟随大人喝碗汤便好。”
略粗的声音轻声一笑，又问道：“覆雪门内门弟子实力如何？”
“在下职位太低不曾见过内门大比，但听传闻应以大师兄应龙以及大师姐叶凝霜为首，两人保守估计都应在元丹境以上。”
“不日，烟雨六门的另外五门弟子将登覆雪山，内中含义你懂。”
“是，属下知晓。”
话毕，两人准备分道扬镳。
钟楼之下的林凡紧贴在斑驳的老旧城楼上，屏住呼吸。
两人身影很快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一人身材矮小，一人身材高大，只是却无法看清其面孔。
高大男子向山下之路而去，而矮小男子则向山上而走。
林凡知道他虽然已进凝气境，但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便静待两人远去。
夜风轻袭林凡的脸颊，他脑海中的思绪如电。
在两人的言语之中他得到了一个讯息，因冰窟现世，似乎覆雪门已经掩藏不住什么，必须有所行动，而烟雨六门的其他五门显然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所以已经有所行动。
这次其他宗门弟子要登覆雪山，显然是其他五门要亮出一个鲜明的态度外加试探。
但以林凡目前的眼光，他无法就这种模糊的讯息做出什么明确判断，也因他的身份，他无法去做出什么有针对性的举动。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危机，就像早些年在藏书阁看《灵根论》中李雪山惨被妖族杀害。
而想到李雪山之死，林凡立即想到了潜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覆雪门中有大妖！
莫名的，他将这一切联系在了一起，但还没有什么结论时，一声惨呼响彻夜空。
林凡向山道望去，心中一紧，明白覆雪山往后的日子怕是在难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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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惊人真相
惨呼之声响彻夜空。
这声音极为凄厉，并具备很强的穿透力，反复在山中回荡。
在林凡听到这声音的同时，许多外门弟子也纷纷被惊醒。
此时正是深夜末时，一朵巨大的黑云遮天蔽日。
伸手不见五指，又有惨厉叫声，外门弟子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寻声望去，心中顿觉毛骨悚然。
林凡没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知道这声音一定来自刚刚那两人其中一人，听声音方向来自上山山路，那么应该是那身材矮小的男子。
但林凡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这声音显然已经惊动了覆雪门，他去了以外门弟子的身份也毫无作用，况且他想要看到真相，只是随时随地的事情。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大步走回家中，刚一推开大门，一声尖叫传来。
陈焰一见是林凡，立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你可吓死我了。”
林凡无奈一笑，便解衣准备睡觉。
陈焰问道：“你刚才听到那声音了吗？”
“听到了。”
早已习惯林凡这个淡定模样的陈焰问道：“出事了，不是妖魔鬼怪吧？”
“这世界上只有妖，魔鬼怪是没有的，外门执事应该已经赶去了，我们小小弟子，就老老实实的休息就好。”
陈焰立刻表示赞同道：“此言有理。”然后蒙上了薄被，不时便呼呼睡去，显然林凡在家，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然而往日作息都极为规律的林凡今天去有些睡不着，他看着窗外，看到了远方的山道上亮起了无数火把，想着自己只是平凡的外门弟子，一定要安分守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睡去。
…………
…………
清晨的曙光像往日一般撒向覆雪山。
以往外门的壮观景象不见踪影，只因谣言漫天。
这些谣言之中自然离不开鬼神之说，说的玄之又玄，也因太过玄乎，所以总有人会自告奋勇一探究竟。
但外门与正门连接的山道之上已被覆雪门封锁，围观的弟子即便赶到这里也无法看到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凡清晨洗漱后，便像往日一般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只是今儿个晨练打拳的人太少，顿感索然无味。
陈焰好奇，本想拉着林凡上去看看，却被林凡拒绝，他又胆小怕事，自己是断然不敢去的，便只好与林凡一同老实修炼。
日出日落，时间稍纵即逝。
傍晚时，覆雪门贴出公告叙述此事，只是言谈模糊，官话明显，看了等于没看。
不过让林凡觉得不错的是，山道已被解封，想必其中痕迹早已被覆雪门的得力干将料理干净。
但这对林凡没有任何影响，黄昏晚饭后，林凡准备去山道上看一看，陈焰也耐不住好奇，便与他一同前往。
覆雪山山道极为险峻，在悬崖峭壁之间盘旋至底，走在其上只见云雾缭绕，山下炊烟升起，景致却尚算不错。
林凡踏上山道当然不是为了来看风景，他与陈焰两人一路前行，直至走到中途林凡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峭壁杂草之中，淡淡的血腥味道钻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林凡驻足，蹙眉，拨开杂草，看到了峭壁上显然被冲刷过的殷红。
陈焰一见血迹便紧张难掩，而林凡则将手放在了那面墙壁之上。
霎时间，林凡眼前画面抽离模糊，当再次清晰时，已是昨夜那夜黑风高之时。
矮小男子小心翼翼的正在登山，狂风将他的发丝吹起，露出了一张看似极为普通的脸颊。
这张脸林凡以前从未见过，但却留心的记住了他嘴角上的黑痣，想着以后要查一查此人的身份。
而画面没有因为他的思绪而停止，矮小男子几步过后顿足，疑神疑鬼的看向了四周。
也正是在此时，从半空中落下的利爪来到了他的头顶。
林凡心头一惊，这利爪表皮黑毛茂密，三个手指，不正是李雪山被杀时的那只手？
但仔细一观，却又有不同，因为这只手有些小，比杀死李雪山的那只妖手，小了太多太多。
来不及过多思考，画面中的矮小男子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他全身上下迸发出了一股抽离空气的磅礴元气试图阻止，但身子终归没有能在这瞬间腾挪而出。
利爪利落劈下！
几根发丝飞扬而起，矮小男子让过了半颗头，却被宛如利刃的指甲掀开了一层皮。
凄厉之声自他的喉咙中爆发而出，响彻夜空。
但反手抓住他头颅的那只手此时轻轻一扭，相比凄厉惨叫声响小了许多的一声脆响传出，矮小男子如同空无一物的麻袋，被人拎起后抽出了麻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而此时，在他倒下后，这只手的主人出现在了林凡的眼眸中。
黑色如同铁刺一般的毛发在他的手臂上消失不见，一只沾满殷红色血液的人手就此出现。
林凡惊愕，他终于明白了覆雪门中的大妖如何隐匿，原来是他们已可幻化为人！
这样的发现如果传进周天王朝，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引起平民动乱，因为没有人知道在人类王朝中到底还存在多少这样的妖在图谋什么。
但林凡此时更关心眼前的人是谁。
这时，男子转身！
转身后他的长发飘起，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在黑夜中，这张侧脸很难分辨，但林凡认得，因为他曾经见过。
只是此时林凡无论如何无法相信，他竟然会是妖，所以退出回溯之后，他的脸色开始苍白，嘴唇开始颤抖。
今日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打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平添了一丝温暖。
只是这丝温暖毫无作用，此时的林凡犹如跌入冰窖之中。
他确信，他看到的是覆雪门内门大师兄应龙，因为应龙是出入万书阁最多的内门弟子，林凡通过回溯能力看书时，很多时候都是借由他的手。
而那只轻轻翻开满是檀香味纸页的手，竟然是一只妖手！
更重要是，林凡确信这只手并不是杀死李雪山的手。
那么这看似安详的覆雪门中到底他妈的藏多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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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序幕
人类与妖族积怨万年，有着数不清化不开的血海深仇。
在周天王朝称霸九州之后，更是爆发出了无数次种族战争。
以周天人为首的人族，连战连捷，即便周天走后，妖族试图强攻，也冒出了一个叶铁匠，所以近千年来的种族战争史，一直都是以人族获得胜利而告终。
林凡九岁时经历的那场妖潮，正是距离如今最近的一次妖族反扑。
他那时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在心底深处也痛恨妖族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摧毁了他的家园。
所以，在第一次看到李雪山被杀时，林凡心中就警鸣大作。
而当他看到覆雪门内门大师兄居然也是妖时，他心中的紧迫感已经不能用紧迫来形容。
林凡想要直接上山找到叶凝霜说出此事。
但想到整座覆雪山除了叶凝霜恐怕也没人会信他，只能作罢，叶凝霜也不可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他又想暗地调查，只是他如今在外门，怎么可能查的出内门大师兄的确凿证据。
林凡陷入沉默之中，沉默的模样在陈焰看来有些吓人。
林凡来到外门之后，给陈焰的印象一向是处变不惊，泰然自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而现在林凡的小脸则是煞白，嘴唇颤抖，眼中惊恐，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陈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林凡如此，他下意识的觉得山风有些大，阳光打在脸颊上有些冷。
“林凡，林凡，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陈焰连忙焦急的道。
林凡这时回过了神，挤出微笑道：“没事，我们下去吧！”
见林凡站起身子向山下走去，陈焰急忙跟上，只是脸色也与林凡一般开始越来越白，似乎担心随时会有什么危险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一路走回甲丁街，途中遇到也有不少好事弟子想去案发之地去看上一看，林凡并未阻止。
回到家中，林凡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陈焰心中没底，只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林凡勉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有些日子没上药了，旧病复发。”
陈焰性子比较单纯，也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立刻如释重负道：“下次你可不带这样的，我下山时腿都是软的，还不敢问你到底怎么了。”
林凡摇头道：“没事，我休息会就好了。”话毕，他便盘膝打坐，只是今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无妄境。
…………
…………
人类的坚强来源于擅长遗忘。
纵观人族历史，无论人族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打击与灾难，人们都会迅速忘记一切的不美好，迅速投入到自己当前的生活中。
覆雪门执事被杀的惨案也是如此，只是热闹了不过三天，在食斋中便再难听到前几日还让人们惶恐不安的传闻。
外门三千弟子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甲丁街清晨人数日趋上涨。
林凡现在已经很难安静的来练一套拳，很多弟子真的当他成了小先生，问题络绎不绝。
面对那一张张期待的稚嫩脸颊，林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算帮了许多人及时的解决了启元境的问题，混了个好人缘。
转眼间，便又是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中外门弟子无论平日如何，都异常勤奋，皆因年中大比已近在眼前，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而覆雪门也没有因为一件惨案而延后大比，在大比三天前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因覆雪门外门人数足足有三千之众，大比很难在一天内结束，所以对阵名单工作便异常的繁琐。
林凡有幸的抽到了第一天便出场的好序位，只是此时的他心思却不知不觉中早已不在大比之上。
而无论林凡到底多担忧覆雪门中的大妖，大比在三日后也如约而至。
响彻晴空的鼓声在清晨惊起无数飞鸟，早已蓄势待发的三千外门弟子涌入武练场中。
早已经被长老们打下禁制的练武场被分割成了数十个擂台，每一个擂台之上均有四根光柱撑起，这些光柱也能保证在擂台中比武的弟子不会伤及他人。
在这些被某些神奇手段塑造的擂台正面，是一排红木大椅，只粗粗一看便有三十余数，想必今年来到外门观看大比的宗门上位者几乎全部到齐。
林凡与陈焰随着人潮进入擂台之中，然后便开始了等待。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随着鼓手越来越暴躁的敲击，以赵青石为首的覆雪门上位者自悬崖半空飘然落下。
即便有许多外门弟子早已经习惯这一场面，但每每大比时看着宗门前辈手段如此神奇，也不由得连连惊叹，一时间惊呼之声自然此起彼伏。
以赵青石为首的一众宗门顶梁柱自然也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激励外门弟子。
红木大衣很快便被坐满，林凡打眼一望便看到了许多熟人。
孙德乾，莫雨，温先生，甚至叶凝霜都来到了此处观看外门大比，而让他目光停留最久的却是大师兄应龙。
应龙坐在左手边最外侧，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他剑眉星眸，神采飞扬，顿时引来无数外门女弟子的秋波暗送。
林凡看着应龙的人模狗样，心中明白以目前自己的能力很难去做什么，便收回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叶凝霜。
叶凝霜今日未着红衣，只穿了一袭白纱，配合的她那冷艳的容貌，宛若出尘而不染的莲花。
在林凡看向叶凝霜时，叶凝霜也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林凡微笑，叶凝霜点头，其中意思怕是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覆雪山一应人等入座后，自然是赵青石发表一些勉励弟子的话语，随即外门大比随着一声让人热血沸腾的号角声开始。
而此时在覆雪山山巅，让无数弟子心神驰往的雪域中，有魁梧男子携一身风霜，夹杂满脸疲惫，正踏雪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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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荒唐的大比
上分强了，这次的成绩至关重要，影响全书，明儿必然冲榜，烟圈谢谢大家了。
…………
…………
覆雪山坐落于大周王朝极北之地，即便炎炎夏日，也依旧凉爽如秋。
但大比的开始，将覆雪山崖坪之中的空气变得极为燥热，有些弟子额头上已沁出汗珠。
覆雪门外门每年大比三次，看似有些频繁，但实际上能真正改变命运的外门弟子即便算上温初明手中的权限，也不过只有十人。
而外门弟子则有三千之众，当真算得上是千里挑一。
此时，由阵法长老们构建的擂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外门大比拉开了序幕。
无数摩拳擦掌的外门弟子在这时几乎思维一致，祈祷自己碰上较弱的对手，祈祷自己不要碰到林凡。
林凡在外门是名人，被人们尊称一声小先生除了因为他愿意与人分享如何突破启元境的经验之外，自然实力也让人信服。
不说其他，只是几月前林凡一拳打倒外门执事厉全，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然而实际上人们并不知道，林凡之所以能够打倒外门执事靠的并非自身境界，而是他的神通。
外门大比，自然不可用神通，林凡不用任何人提点，他也有这个自觉。
而即便不用神通，林凡也自然有信心赢得大比，不仅仅因为他已经踏入凝气境，还因为他抚青石后学习的那形似一剑。
他只是现在心念略杂，无法专心。
直到有执事高喊一声：“林凡。”
林凡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将那些让他感到恐惧的事情忘记。
而在林凡这二字的声音一出口后，不知为本来已经随着鼓声亢奋至极的外门弟子们有些沉寂，显然他们都想看看与林凡对阵的倒霉蛋是谁。
林凡三天前抽签便被安排在了第一天完成初比，所以今天必然至少会有十个倒霉蛋。
而第一个倒霉蛋叫做刑天。
刑天今年只有十二岁，刚刚入外门一年，听到抽签后，他顿时沮丧的抱住了脑袋，满脸的难以置信。
而自然而然，在他周围的人则用一种既庆幸又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刑天在很短暂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一事实，他知道他自己根本不可能赢过小林先生，那么索性便不如……。
当抽签完毕，林凡准备登上擂台时，他发现许多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聚焦。
他看到了温先生，看到了孙德乾，看到了莫雨，看到了叶凝霜，他们都在注视着他，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给这些关爱他的人丢人。
“轰！”的一声巨响在此时响起，以精妙阵法布置的擂台光柱中央处出现一道拱形门。
数位弟子走入其中，禁制封闭。
林凡走进擂台之中，因一触即发的大战气氛，心中不自觉的点紧张。
与此同时，刑天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大比，他下意识的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擂台之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全部在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嘴角泛苦。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高喊：“战胜林凡，战胜林凡。”
旋即，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变作声浪铺面而来，大比战斗还未开始，气氛却在霎时间达到了顶点。
刑天双眼一扫，就看到了带头呐喊那几个外门弟子都是自己的好友，心想你们这群损货，老子怎么会上你们的当，哼，哼。
在刑天已经打定主意后，距离两人擂台外最近的执事微微挥手，表示武斗开始。
只在这一个瞬间，数十个擂台之上爆发出了元气纵横，每一名外门弟子都全力以赴的冲向对手，将自己刻苦修行的一切手段尽数祭出。
而林凡所在的擂台平静的就像风和日丽下的一潭湖水。
林凡与刑天揖手后都没有选择率先进攻，而因为林凡的存在，这座擂台自然备受瞩目，很快台下的外门弟子们发现了两人都没动手的意思，立刻反馈来了巨大的嘘声。
紧接着“战胜林凡，战胜林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当这声音达到制高点，场边气氛最为猛烈之时，刑天说出了一番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在下项天，十日前受小林先生点拨，元气境算是日趋稳固，要与先生动手，自然是打不过的，索性弃权，我认输。”
话毕，刑天便解开了大臂上的白巾，用力一挥！
林凡错愕，然后只能揖手，便见擂台禁制被打开，刑天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走了下去，全场俱静。
林凡的获胜是这场大比的首胜，大比之前林凡自然是最大的热门，但没有人想过林凡拿下的第一胜，居然来的如此轻松随意。
嘘声再次响起，自然嘘的是刑天，但刑天毫不在乎，他有理有据的道：“有和小林先生打的精力，为什么不留到下一场？”
众人忽然哑口无言。
覆雪门大比初比，采用十战制，每一个人都要战满十场，胜率高者方进入复赛。
刑天说的话没有错，既然赢不了，为什么不干脆留着精力下一场全力以赴。
而也是因为刑天的这句话，一出在覆雪门大比中从未上演过的闹剧拉开帷幕。
没有人察觉到闹剧即将开始，坐在大红木椅上的覆雪门掌权人物们正因为有人面对林凡连手都没动便弃权而窃窃私语。
莫雨看到林凡轻松获胜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凝霜。
叶凝霜没有回答，但露出了罕见得意表情，让莫雨不禁苦笑。
孙德乾对于眼前这一切蹙了一下眉头，显然没有想到林凡在外门只呆了区区不到半年时间，便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覆雪门掌教赵青石，则询问了一声：“谁知弃权真实原因？”在他看来，这显然是不好的风气。
外门的事情自然要外门的人来叙说，张长老很快来到了掌教身边，轻声道：“不知掌教是否记得晨练风潮之事？”
赵青石刚毅的脸颊上出现回忆之色，很快想起了这件事情，然后问道：“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弃权，如若成风，覆雪门弟子岂不是面对强敌人人习惯放弃？”
张长老道：“掌教有所不知，林凡此子为人谦和，时常与同门师兄弟分享其修行经验，在外门有小先生之称，这自古以来那有学生敢于先生动手的？更何况他们知道动手也打不过。”
此言一出，不只是赵青石，连带他身边的几位覆雪门德高望重的长老也都好奇了起来，便细细的询问了下来。
一番询问之下，直让张长老说的口干舌糙，直到林凡也迎来了他的第二个对手。
因覆雪门外门大比人数众多，擂台执事在一场武炼结束后会立刻询问胜者是否继续，如果胜者选择继续，那么立刻抽签下一名对手。
林凡第一轮不战而胜，自然选择继续。
而他的第二名对手是一名女孩。
女孩名叫赵蓉，相貌姣好，甚至林凡还记得赵蓉第一次被朋友拉来练拳时的怨声载道，再到后来她拉着她朋友勤奋苦练时甩飞的汗珠。
所以两人算得上是熟人。
赵蓉对于自己的手气很不满意，走上擂台后她调皮的对林凡眨了眨眼睛，揖手过后说了句：“小林先生对小女子帮助甚多，那能与先生动手。”
话毕，她摘掉来手臂上的白巾！
林凡再次愕然，然后只能道：“承让了。”
赵蓉没理会林凡，英姿飒爽的走下了擂台，台下诸多外门弟子这次没有发出嘘声，而是莞尔失笑。
赵蓉的弃权也宣布了林凡第二轮的轻松胜利。
林凡对着执事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继续，只见那执事一脸无奈的抽出了一根木签喊道：“齐大律！”
人群中的齐大律双手放在了头顶，满脸的难以置信，然后无奈的吁出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擂台。
再然后，他摘掉臂布，说了声：“小林先生，在下打不过你。”
林凡揖手道：“承让了。”心中却极为无奈。
场边执事有气无力的喊道：“林凡胜。”便有气无力的去抽签。
而接下来的事情，则更让人有气无力。
周遭擂台第一轮武练还正如火如荼时，林凡这边便兵不血刃的连胜三轮，而第四轮依旧如此。
“小林先生，在下周德之，前些日子与你学了些耳术经验，我认输。“
“小林先生，在下孙长明，那两套拳法着实受益匪浅，我认输。”
“小林先生，在下王忠，正在破境，你的经验之谈受用匪浅，我认输。”
“小林先生，在下认输。”
“我认输。”
一块块白布，轮番被几名与林凡对阵的弟子撕掉，速度越来越快，言语越来越简练。
武练场中其他擂台第一轮还未结束，林凡已经连胜七场。
场边一片苦笑，红木大椅之上的一众覆雪门掌权人物皆是心头震惊。
没有人能想到外门大比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只有叶凝霜越坐越是舒坦，俏脸越仰越高，似已眼高于顶，得意之色在不经意的举动之下彰显的琳琳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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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笑脸
下一更中午十二点，今天是冲榜的日子，让我们杀回首页！
…………
…………
大比因林凡而变得荒唐。
温度因时近正午而逐渐升高。
在阳光炙热的烘烤之下，一声“林凡胜利！“再次被执事有气无力的喊起。
喊完这句话之后，这名执事无奈的摇起了头，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也有一种荒谬感充斥心头。
林凡十连胜，战绩看似光彩夺目，但实际上他只说了十声：“承让了。”
这是覆雪门千年历史中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足够让人瞠目结舌，足够让人去想一番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赵青石作为覆雪门的掌教自然要深思一番。
林凡此子他自然知晓，甚至覆雪门一众权重人物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因为他是误入冰窟中的两名孩子之一，因为他是在冰窟之中得到神通的幸运儿。
然而现在看来，幸运似乎不足以解释眼前这一幕的发生，那么便说明，林凡在平日里的为人处世，以及性情都极其优秀。
这一点让赵青石极为欣慰。
他一向赞同修行不能只看天赋的论调，他更推崇的是性格为人决定命运的理论。
所以，他决定不能让林凡在正门之中呆太久，一定要尽快的让他步入内门，甚至他动了一丝收徒的心思。
只是这心思一起，他便有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端坐的孙德乾，发现孙德乾笑眼犹如月牙，便知要从他手里抢徒弟，怕是这老顽固会和自己拼命。
林凡此时终于走下了擂台，他挠了挠头，心中觉得外门众多弟子实在对他太过厚爱，便拱手对众人说了句：“承让了。”
他羞涩的模样，以及诚恳的语气让众多弟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间这武练场中，那还有一丝火药味道，反倒是有些其乐融融。
林凡走下擂台时，其他擂台中进度最快的弟子也不过之战了三场。
在人群中找到陈焰，今儿便再无什么紧张情绪，只要作壁上观便可。
而在林凡走下擂台之后，大比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
外门弟子的助威之声响彻云霄，擂台之上的打斗精彩非常，不说远胜往年，但其激烈程度的确非以往可比。
外门大比如此激烈，最高兴的莫过于张长老，他是外门一切管理事务的负责人，外门弟子整体水平大涨，他自然脸上有光。
而他自然也是心中有数，明白自己其实并无功劳，造成如今的局面的是那个叫做林凡的外门弟子。
于是他不由得搜寻起了林凡，想着未来此子必定不凡，一定要拉近些关系。
林凡并不知外门张长老内心想法，他认真的看着眼前擂台中的激烈争斗，心中想着外门名额的确太过有限，这大比着实残酷了些。
这想法刚在脑海中出现，一名执事便不得不进入了擂台中阻挡了内中弟子争斗，第一名受伤的外门弟子被抬了下来，他仰着稚嫩的脸颊眼泪不自觉的在眼角中冒出，知道这一次大比再次与他无缘。
而他也将在这次大比之后返回老家，从此不再想着修行者的事情，只求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每一年都会有许多这样的弟子出现，人们已不会太过惊奇。
覆雪门外门每年有三次大比，每次大比之后都有众多外门弟子黯然神伤的告别修行之旅，或回到家中坐个平凡人，或听从周天王朝的安排，进入朝堂之中混个小小职位。
这种大浪淘沙的残酷对于林凡来说很是陌生，他不知道这名弟子眼泪的由来，但听了陈焰的详述，他便莫名的觉得有些悲哀。
但包括覆雪门在内，万年来宗门内的规矩几乎大同小异。
面对妖族，人族需要强者站出来，而强者自然都是经过了重重历练与残酷淘汰。
林凡忽的没了看大比的兴趣，他并没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心，他的想法极其简单，便是早日可以站在叶凝霜身边，可以陪她去天衍看看风景。
只是他不懂，成为强者的理由往往都极为简单，只要这个理由可以给予足够的动力，那便是好理由。
林凡虽没了兴趣，但大比却愈演愈烈。
目不暇接的激烈战况，碰撞出的耀眼火花，都在刺激着外门弟子的神经。
随着外门弟子越开越亢奋，大比在午时到来掀起了第一波**。
人们挥舞着手中的拳头，怒吼着项明的名字。
项明平日里虽然人缘并不好，但奈何他的对手是臭名昭著的王蛮，所以台下的外门弟子理所应当的在感情面选择了支持项明。
两人实力几乎不相上下，在之前的十回合之中，均打出了火气。
此时，凝气境的比拼，造成擂台之中元气纵横。
项明与王蛮在新一轮的对拼之中再一次站成平手，两人的体力，元气几乎都消耗殆尽，要分出胜负，便必是肉搏！
而肉搏一向又是王蛮的强项，他天生便生得如同小牛犊子一般，自是不惧项明。
只是在林凡未到外门之前，没有人会去刻意的锻炼近身肉搏之术，但林凡来了之后，情况早已大不相同。
项明这几个月他清晨打拳从不懈怠，身体早已经壮硕了三圈，不说有多强悍，但撕开弟子服时露出的健硕肌肉，也着实吓了王蛮一跳。
两人的碰撞在下一息开始，宛如两只猛虎。
陈焰与项明厮混相熟，激动的站起身子，奋力挥拳。
而林凡则微微一笑，明白王蛮已输。
他的判断极为精准，这基于他对项明的了解。
项明平日里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但对待修行从来都是极为认真。
而反观王蛮那伙人，哪一个不是混吃等死的货，即便天生条件再好，又如何？
果不其然，胜负在下一息分出，项明双目赤红，以肩为车，奋力的撞在了王蛮的胸口。
半口鲜血喷洒而出，王蛮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跌落擂台，这种伤势，怕是也让他彻底告别这次大比。
山呼海啸的欢呼之声骤然响起，**着上半身，满脸煞气的项明一声怒吼，让声浪一高再高，气氛达到顶点！
林凡此时也站了起来，洋溢出了笑脸。
而项明也看向了林凡，满脸汗水，一脸煞气的他露出了平日里罕见的灿烂笑容，他指了指林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是庆祝，似是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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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举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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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日大比结束后，几家欢喜几家愁。
作为十连胜的最大赢家，林凡被项明陈焰等几名相熟的弟子簇拥着回到了甲丁街，只是让林凡受不了的人，这群人一路都在高喊着：“我们要上山，我们要上山……”
显然，大比给他们带来的亢奋劲儿还没过去。
而林凡实在是没亢奋的起来，因为他只说了十声承让，便赢下了十场武练，非但没什么兴奋劲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林凡一向不认为自己对得起先生这二字，他觉得他在外门这些日子中做的事情，其实很平常。
但他却不懂，外门弟子其实是一个宗门之中最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们就像踩在悬崖边上的宗门边缘人，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跌落山崖，自此再与神圣的修行无缘。
林凡认为自己只是随口分享的经验，实际上对每一个外门弟子来说都非常重要。
而在他一拳放到外门执事厉全之后，他的刻苦修炼自然会让人产生林凡实力已经如此之强，还如此努力，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懈怠的想法。
不知不觉中，其实林凡已经成为了外门三千外门弟子的榜样。
只是此时的林凡不懂得这些，他只是咧着嘴角，听着陈焰几人的呼喊，一扫之前的心头阴霾。
“我们要上山。”看似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语。
但听着听着，林凡便觉得这简单的一句话中不知蕴含了多少外门弟子对自己的期许与希望，为了这份期许与希望，他们付出了无数的汗水与努力。
而大比就是校检这些汗水与努力的时刻，只是越是如此想，林凡便觉得今天赢的实在是胜之不武。
但显然陈焰与项明都认为林凡今天赢的太过潇洒，或许在未来今天的大比会成为外门弟子口口相传的一段传奇。
而他们则是在见证传奇的人。
这种亢奋的劲头，直到晚饭结束后方才罢休，在暮色微垂时，整座内门陷入了安静之中。
回到老舍后，陈焰便扑在了床上酣睡了过去，林凡则坐在了被擦的有些掉色的饭桌前，看着沐浴在晚霞之中却空无一人的街道，嘴角不由自主的开始上翘。
他很喜欢眼前的这幅画面，也很享受从对面老宅传来的细微呼噜声，这让他莫名的觉得内心很充实。
但他又忽然有些不舍，不舍这看似有些破的老宅，不舍眼前的甲丁街，不舍他在外门的朋友。
这种不舍看起来有些自恋，但显然林凡没有察觉，因为他认为自己必将在这次大比中脱引而出，因为他有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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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门大比进行到第三日，外门三千弟子中仅仅只剩下了一百人，这一百人将争夺有限的三个席位，战况愈演愈烈。
红木大椅之上的覆雪门掌权人物们今日仍旧悉数到齐，叶凝霜依旧是一身白衣，清冷的让人不敢正视，然后和前两天一般无二，她轻而易举的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了林凡，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林凡则是温和一笑，以做回应。
在两人的小动作结束后，第三日大比随着号角一声拉开帷幕。
林凡再一次踏入了擂台之中，他知道进入复赛没有人会在让他说出那句：“承让。”想要夺魁到了真刀明枪的时刻。
然而，事实并非林凡预料的这般。
林凡的第一个对手来到他的面前，毫不顾忌的摘掉了手臂上的白沙，极为嫌弃的说了一声：“不愿意和你打。”
全场哗然，显然多数人也如同林凡一般，认为在百人角逐中，不可能有人弃权。
不过想想也便释然，百人竞争首先要进入前十，才到真正拼命的时刻，此时每人仍有十场较量，那么放弃林凡这一场，并非出于感恩以及尊敬，而是保存实力，自然也算是极为明智。
林凡哑口无言，挠了挠头，便听到了有些耳熟，依旧有气无力的执事喊声：“林凡胜利，下一个。”
林凡的第二个对手走上擂台，这一次林凡有些受伤。
他的对手连话都未曾说一句，干净利索的摘掉了臂上白沙，然后走下擂台。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四五个……，一个比一个表情凝重，似乎很重视接下来的大比，但却都利索的摘掉白沙。
很快，林凡再次豪取十连胜，顺利进入十强。
擂台之下一片莞尔失笑，红木大椅之上的覆雪门掌权人物们则各有所思。
初选时弃权也就罢了，已经到了百人角逐的时刻，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弟子选择弃权，他们究竟是惧怕林凡，还是真的尊敬林凡。
无论出于哪一点，如此轻易放弃的惯性，必须遏制。
只是一向最关注弟子这些素养的掌教赵青石却未做任何言论，众多长老自然便不必多说。
林凡走下擂台时，正是陈焰上擂之时。
两人轻松一笑，拳头对碰，但林凡察觉到了陈焰脸颊中的紧张。
陈焰成为覆雪门外门弟子已经有了三个年头，从未踏入过百人角逐，这一次是他大比成绩最好的一次，但他还想更好！
只是这次的对手是外门强手，陈焰虽然用尽全力，但最终还是不敌，不过还算是虽败犹荣，可见陈焰的进步异常明显。
陈焰被淘汰后，林凡便安心做了看客，不再高举双臂。
而百人角逐的激烈程度却远远超出了林凡的想象，他看着他熟悉的一张张脸孔为正式弟子这个头衔奋力向前，终于有种亢奋的情绪逐渐温热了他的血液。
疯狂的呐喊，振臂的欢呼，在这年轻的战场中，外门弟子的情绪被彻底点燃，林凡也终于忘我的加入了其中。
项明的再次出场，自然是林凡与陈焰最关注的一场武斗。
场中的项明也再没有平日里的低调与沉默，他向对手发起最凶猛的攻势，干净利落的拿下了第三场胜利。
林凡也第一次有了作为观众该有的情绪，只是在怒吼一声后，他还是极为不适的挠了挠头。
但此时哪里还有人注意他的动作，所有人都在尽情的抒发着自己的情绪，享受大比给他们带来的刺激。
项明一连战胜七场，几乎碾压式的胜利，让擂台周围的林凡等人声嘶力竭。
而在他也成功闯入大比前十之后，大比暂歇。
而进入十强的人自然要趁着这难得的空闲，补充元气，恢复体力，最终的十强战，将在一个时辰后再次拉开帷幕，届时这次大比的最终赢家，将赢得正式弟子的身份。
十强之中有林凡不少的老熟人，除了项明之外，还有两三人经常与他探讨经验，而最让他感到意外的则是，陆锦也进入了十强。
陈焰在外门算得上是老人，自然知道陆锦这等不思进取之人从不踏入十强之中，这并非他们没有实力，而是他们刻意在控制。
但这次似乎所有不同，十强之中陆锦那一帮外门中人有三人进入其中，这显然预示着他们想要争夺前三。
林凡自然不知道他的出现，他引起的风潮，刺激到了陆锦等人，出于某种意气之争，他们在这次大比中才开始发力。
一个时辰的暂歇时间稍纵即逝。
午后的阳光洒下武练场中，徒增了数分炙热。
外门大比的最强十人，走上已经被阵法长老合并后的擂台，享受着无数外门弟子的欢呼与羡慕。
林凡站在其中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而作为第一个进入十强的人，他则在第一位出场。
按照覆雪门大比的规则，十强战需要两轮来决出魁首，榜眼，探花。
第一轮，各自抽取一名对手来选择武斗，获胜五人自动晋级，而长老们却还拥有一个权力，让失败者其中一人成为第六人。
紧随其后，便是三对三的武斗，胜利者进入前三甲，而接下来的三甲排序，便是一个车轮战。而不得不提的一条规则是，进入十强战后，弟子们可选用最为擅长的兵器来进行战斗，在擂台外的自然不再是执事，而是长老守候，随时判定胜负。
从大比制度来看也就是说，林凡要想夺魁，至少还要面对四场战斗。
而第一轮，他的对手叫做秦建。
林凡与秦建并不熟悉，但也见过两次面打过两次招呼。
两人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揖手后，秦建亮出他最为趁手的兵器，盘龙棍。
林凡并没有带他的拐杖，而是背负着叶凝霜送给他的青锋剑。
在长老示意双方可以开始后，整座覆雪山似乎都因外门众多弟子的沸腾欢呼而彻底震颤。
阳光下的林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攥住了青锋剑的剑柄。
站在他对面的秦建，心中忽然有些难言的紧张，林凡只是一个起手式，便周身元气肆意，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他知道自己如果此时不出手，怕是再难出手，便欲率先强攻。
而这时，极为清脆的一声‘锵’声猛然响彻覆雪山，擂台外的老槐树似遭遇大风，猛然颤抖起了千条树枝。
红木大椅之上数位长老猛然起身，赵青石双眸一亮，莫雨发出了一声‘咦’，孙德乾拍了一下扶手，叶凝霜蹙了一下黛眉。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秦建猛然摘掉臂上白巾，脸色苍白道：“我认输！”
擂台之下无法察觉到那些细微变动的外门弟子瞬间惊呆，咒骂之声猛然四起。
但只有秦建知道，只要再给林凡一息时间，他的那把看似极长的剑出鞘之后，他将面临的局面只有两种，一，被长老救下重伤，二，长老来不及救，他会直接死。
这种恐惧，只有面对林凡这一剑蓄势待发被锁定时才会产生，外门其他弟子自然无从知晓。
在一片哗然之下，秦建走下擂台，没有过多言语，只有黯然神伤，因为他知道弃权，根本无法参加六强赛，但他总不能拿他的小命开玩笑。
擂台之下的项明等人面面相视，不知秦建为何如此果断的选择弃权。
只有见过林凡练剑的陈焰这时没有过多的诧异，因为他也被那一剑锁定过，知道那种没由来的恐惧感是多么可怕。
林凡再一次兵不血刃的赢得了胜利，而他下场之后，这一次没有欢呼，没有掌声，什么都没有，因为在众多外门弟子眼中，十强战不全力以赴而选择弃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林凡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他选择在此时出这一剑，便是不打算给他的对手任何机会，并且他还会继续下去。
而这场突兀的战斗结束后，随着第二组弟子的激烈交锋，人们也选择性的忘记了上一场战斗的尴尬，场面再一次沸腾。
半个时辰之后，六强弟子诞生，整座覆雪山开始了震彻云霄的欢呼。
只是林凡的再次登场，却像寒流一般，将全场所有人的热情降至最低。
还是一个起手式，还是一声长剑轻吟。
站在林凡对面的外门弟子程海果断选择放弃，他如同秦建一般脸色苍白，完全无视所有人投射在他脸上，蕴含着无数种含义的目光，只是黯然神伤，因为他距离那三个席位，仅仅也只差一步之遥。
再次获胜的林凡走下擂台，这一次外门弟子们给予了他嘘声，因为他们不懂林凡哪一剑的强大，不动站在林凡对面的恐怖感觉，他们只觉得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然而事实上，坐在红木大椅一众长老们则觉得弃权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林凡这一剑只是起手式，便引得周遭异象出现，这是什么剑招，在他们丰富修行知识中，很快定义为至少是玄级以上的剑招。
虽说天下手段神通最强，但在没有神通外门弟子中，亮出玄级剑招，这已经堪比神通威力，自然无人可挡。
更何况，林凡这一剑似已颇具神韵，只看擂台之下紧张难言的长老便知，他虽有把握接下林凡这一剑，但却也有些畏惧这一剑的威力。
他心中的畏惧，正是红木大椅之上所有覆雪门掌权者的期待。
他们很期望看到林凡这一剑彻底出鞘，他们很期待这一剑的光华到底是如何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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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点到即止
清风拂过覆雪山，吹在人的脸颊上没有带来一丝清爽。
四根巨大的光柱屹立在人们的面前，将由不知名材料铺就而成的地面映的光芒万丈。
林凡在这个下午，第三次登上擂台，距离真正的决战只有一步之遥。
三千外门弟子此时屏住呼吸，将目光锁定在他们已经极为熟悉的林凡身上，只是目光之中的各类想法却是无比复杂。
林凡两剑未出鞘，便取得十强战中的两胜直接杀入三甲。
这在许多外门弟子看来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因为十强战必当全力以赴，覆雪门宗门的历史中也从未出现过外门弟子在十强战中选择弃权。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复杂的目光中，自然在猜测这到底是为何，但却很少有人会想到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只是林凡的这一剑太强。
而此时的林凡并没有因为这一剑的强势而放松，反而他有些紧张。
因为他这一轮的对手是项明。
项明今日鏖战连连，到了此时体内元气已不足半数，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也绝对不是巅峰状态，而实际上，仿佛发狂了一般杀入三甲的陆锦也是如此，唯独只有林凡状态正佳。
林凡的紧张也并非是害怕自己会输，而是因为他很不适应和朋友动手。
项明与林凡相处数月，深知林凡脾性，所以来到林凡对面后，项明便道：“实际上，我也很好奇这一剑。”
林凡重重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再次抽剑！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那看似平凡无奇只是一味漆黑的剑鞘之上，当一声悦耳的轻吟声响彻寂静崖坪时，远方的老槐树仿佛听到了某种命令，再次开始抖动。
可是老槐树距离擂台太过遥远，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发现。
就像此时默不吭声的应龙，他左手被他放在了背后开始莫名的颤抖，只有他身边的一名长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却并未把这事儿当成事儿。
林凡也并不知此时他的剑招居然可以影响到覆雪门中的大妖，他的脑海尽是朱墙之下青衣老者出剑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当他将形似这件事情做到九成时，那么这一剑便已经具备神韵。
站在林凡对面的项明脸色如同之前两人一般无二，刷一下便白了下来，如若他本身长的黑些，怕是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什么变脸杂耍。
而当青锋剑出鞘露出了只有一小截手指长的剑锋时，项明的神色已经露出挣扎。
但林凡的动作没有停止，青锋被他抽出小臂长短后他刻意一顿，项明猛然摘掉了手臂上的白巾，道出：“我认输！”三字。
这一次，人们再也接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结果，场内场外的外门弟子用言语，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慨。
一时间，覆雪山四层崖坪之上喧嚣四起，场面看似混乱之极。
但弟子们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那端坐的一排长老们却心中凛然的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剑招？
林凡进入十人战时，一共抽了三剑，前两剑却只是青锋刚刚脱离剑鞘，但这一次青锋剑真的露出了青锋。
在那刹那间，元丹境以上的修行者都可以感觉到，在擂台之上所有天地元气宛若会听人语一般，任由林凡指挥扑向项明。
项明虽已用尽全力抗住压力，但当青锋剑出鞘过半，那种一件寒芒即将而来的预感却犹如风暴一般摧残着他的内心。
项明果断选择放弃，除了因这一剑的威力外，还因林凡顿了一下手，并未真的打算倾尽全力，并不打算伤他。
但此时红木大椅之上能看出这些深层次原因的覆雪门一众掌权人物却并不关心项明，他们在诧异这未出鞘的一剑，在惊恐着这未出鞘的一剑。
本来之前看这一剑，应是玄级剑招，但此时再看，却应是人间顶级剑招。
而纵观覆雪门，便从未有过人间顶级剑招。
这是长老们站起的真正原因。
赵青石作为覆雪门的掌教，自是见多识广，但林凡这一剑也着实让他感到震撼，他不知道林凡在哪里学来了这样的剑招，也不知道林凡为何可以学会这样的剑招。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是看下去。
当然想要看下去，便要阻止现在的混乱局面。
于是他运气内含，道了一句：“既设白巾，自可弃权，弃权当属自愿，也是形势所逼，尔等弟子不必吵杂，大比继续。”
赵青石的声音宛如古钟，霎时间传遍四层崖坪，所有外门弟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还有着诸多的不理解。
作为林凡最后的一位对手，陆锦在众多好友的簇拥下走上擂台。
陆锦登台之后，亮出手中雨蛇剑，极不客气的道：“林凡，你平日里假意结交，好为人师，大比用出这些手段，当真下作，到了此时，让我看看你这一剑是否具备真材实料。”
林凡面对陆锦的此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言论没有任何表情。
似乎是受叶凝霜的传染，林凡不太在乎并不是自己朋友的人。
他只是扬起了头，双眸锁定陆锦。
青锋出鞘！
“锵。”的一声利啸，来自林凡这一次全力拔剑！
一道青色光芒以元气为燃料，离开青锋剑的表体，无形中带出一股空气气浪，霎时间来到陆锦面前。
没由来的一阵狂风吹起，三千外门弟子发丝猛然飘扬。
人们连目瞪口呆的神色都无法做出，连惊恐的情绪都未产生，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擂台之上，一手撑起了阵法壁垒。
四根支撑起擂台的光柱猛然弯曲，光华变为圆形护盾遮盖住了黑影与狠戾表情凝固在脸上的陆锦身上。
紧接着，尘嚣肆意，远方的老槐树断裂无数枝桠。
然后，又是一声“铿”声响起，林凡青锋剑归鞘，脸上没有得意神色，只有平静。
三千外门弟子这时才明白，原来林凡拔剑可以很快，原来林凡可以在对手根本无法反应时一击必杀。
他只是觉得同门手足，点到当既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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