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叫停
第174章叫停
风一凡仅仅走进了周天馆一天便惨死其中，这对于境宗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而当消息传遍帝都之后，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则不知为何越来越大。
周天王朝的早朝之上，一把九龙狰狞的龙椅空空如也，而在这把高高再上的龙椅之下，则左右各有五把座椅，其上端坐的是皇族的十位当政的皇子与公主。
大皇子坐在左手边首位，他英俊的面容此时沉静如水，在周遭的吵杂之下没有开口，也不到开口的时候。
大皇子要开口便是一锤定音，但首先需要让大臣们将意见发表完毕，他来做出利弊的取舍。
“如何给，周天馆既然有烟雨楼令牌，还用你们操心？”
这声音极为尖锐，且是女声，语调之中满是鄙夷，自然便是大周王朝的三公主周流雨。
周流雨生了一张堪称妖孽的面容，看起来只像三十几岁，风韵犹存之中带着些许俏皮，一颦一笑间似有无尽魅惑扩散开来。
但熟悉周流雨的人都知道，她早已年过五百，修为深不可测，性情更是极为怪异。
有时她会在早朝时大发雷霆，有时又会温柔似水，让人无法捉摸。
而显然。今天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站了起来，面向大殿之中的千位大臣冷声道：“不知道诸位大臣一大早上讨论这件事情有什么屁用。周天馆你们说的算？还是我们说的算？”
“退一万步来讲，周天馆馆主也挂着天后老人家的大名，莫不是，你们其中很多人受了境宗的好处，来此挑拨离间？”
这话回响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中，反复钻入人的耳中。
刚刚那位义愤填膺的大臣此时脸色雪白，毫无人色，周流雨一番话让他和很多人都明白自己的手伸的似乎有些长。
而周流雨说完这番话之后，则一摆雏凤袍。向殿外走去，竟是自己一人下朝去了。
在这座大殿之中能无视所有人便自己走出去的人不多，但周流雨自然算是一个。
穿过重重人群，周流雨来到了殿外，看着殿下无数阶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二哥，五弟，这事不是你们做的吧？”
…………
早朝发生的事情林凡无从得知。
他与吴大锤来到了周天馆的牢狱之中。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牢房，然后对视了一眼。
能够不惊动这座牢狱之中的层层守卫，并将境宗大弟子彻底融化的连骨渣都不剩，这足以说明来人极其强大。甚至可能在帝都之中都算是顶尖。
林凡打开牢房，将手触及到了地面上的干草上，眼前的画面开始回溯。
他看到了一个面目不清的驼背老者。似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起此人到底是谁。
老者将风一凡杀死的过程很简单。林凡看完之后便回到了现实之中。
吴大锤自然问道：“谁？”
林凡闭着眼眸，想着老者驼背的模样。忽然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他道：“大总管。”
前些时日，大内总管那名似见了太多的大人物所以腰背极其佝偻的太监来到了小院，宣林凡进烟雨楼。
林凡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背如此驼的人，现在自然联想到了大总管。
只是这三个字一出后，吴大锤立刻摇头，极为坚定的道：“不可能是他。”
“为何？”
吴大锤道：“因为他是天后的人。”
林凡不再言语，回想着画面中的老者，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是他，一定是他。”
见林凡如此坚定，吴大锤簇起了眉头道：“那看来我们要去一趟烟雨楼了。”
“现在去？”
“当然！”
…………
烟雨楼坐落在深宫之中，以烟雨楼为核心的这片区域鲜少有人可以走入其中。
一辆来自周天馆的马车在午时来到了烟雨楼之下，林凡与吴大锤走了下来，然后站在了烟雨楼门前。
看似有些老旧的木门无人自开，同时一道声音传入林凡与吴大锤的耳中。
“如何？”
声音自然来自秦溯泠，此时秦溯泠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层的红木桌前。
桌上放了一碗面，和几碟清凉小菜，天后似正吃的起劲，烟雨楼中传来一阵哧溜哧溜的声音。
林凡莫名的觉得眼前这幅画面有些荒谬。
看着天后秦溯泠一边吃还一边晃着二郎腿，林凡揉了揉眼睛，吴大锤则立刻来到了秦溯泠旁边，没有说案子，而是呵呵一笑。
秦溯泠与吴大锤认识多年，自然知道这厮的脾性，便吩咐道：“再来两碗面，要过凉水。”
于是乎，没过多久，三人便坐在了一起吃面。
林凡发现烟雨楼的面很好吃，吃完一碗之后，便叫道：“再来一碗。”似将这里当成了莲花巷中的面摊。
再吃一碗过后，林凡满意的拍了拍肚子，然后说出了来到这里的正事：“昨天境宗大弟子风一凡死在了牢狱之中，我看到了大总管。”
秦溯泠闻言后沉默了少许时间，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是他。”
“那是谁？‘林凡问道。
秦溯泠回答道：“这件案子暂时放下，等一等。”
这句话让吴大锤与林凡簇起眉头，极为不解。
秦溯泠道：“一月后，哀家要去天州参加守天观的祭天大典，如若所料不错，哀家走后帝都之中一定会发生些事情，那么这件案子便会水落石出。”
林凡与吴大锤沉默，这句话中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是天后秦溯泠将离开帝都，二是帝都之中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
而在他们沉默时，秦溯泠则站了起来，看向了烟雨楼的雕花窗沿有些自言自语的道：“哀家活的太久了，孩子们可能等不及了。”
第175章 莫
走出烟雨楼时，已至黄昏。
林凡喝了一下午的茶水，不由得打了个饱嗝，但心情着实谈不上好。
天后秦溯泠叫停，那么周天王朝之内便没有人继续查这件事情，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月，周天王朝上下将没有人关注，也正巧算是给了境宗一个交代。
虽然这个交代看起来有些敷衍，但既然天后开口，境宗自然不可能抓住林凡与吴大锤穷追猛打。
只是总归这是林凡入周天馆后查的第一个案子，没个结果，总让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
吴大锤明白林凡的感觉，坐上马车后便出言安慰道：“天后既然说会水落石出，便一定会水落石出，这天底下的悬案数之不尽，我们查不过来，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林凡点了点头，没有吭声，随着马车的颠婆，他看向了窗外，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看周天王朝的皇宫。
周天王朝的皇宫自然占地极广，有着数之不尽的琼楼玉宇，景色天下无双。
但林凡的眼中却还是围着这座皇宫的朱墙，他对这面站在下面便看不到天空的墙壁很熟悉，因为曾在青石中见过。
只是回溯的画面中这朱墙仅仅是背景色而已，在两位绝世强者的对决之中黯淡无光，可现在看来林凡却心生敬畏，敬畏的不是这座朱墙的高，而是敬畏这墙里面的人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这是因为秦溯泠说了一句看似自言自语的话。
“哀家活的太久了，孩子们可能等不及了。”
也是这句话让林凡明白，天后秦溯泠似乎早已洞悉了半妖一案的真相，在帝都之中能够让这些半妖生存下来，并悄无声息的一直在持续发展，除了这皇宫之中的人帝都中没有人可以做到。
而最有可能的，自然是那十位皇子与公主。
虽然他们已经执政了很多年，周天王朝之内的大事情小情都归他们来管，但他们毕竟流着周家的血液，而唯一坐在他们头上的人不姓周。而姓秦。
以林凡的见解，自然只能看到这些。
他也不想去深看，因为累心，糟心。
也是在感受到累心。糟心之时，林凡忽然很想离开这座天下人似乎都向往的帝都，回到叶凝霜身边，做个侍者，做个下人。其实最美。
想到叶凝霜，林凡又陷入了不可抑制的思念之中。
只是马儿忽然嘶鸣，马车急停而顿住，前方有人拦车。
吴大锤匆忙走下车厢，林凡的顺着窗外看去，自然看到了拦车之人，看到了周天王朝艳名极盛的三公主周流雨。
周流雨此时距离马车还有些距离，她俏生生的站在朱墙围拢的石道之中看着吴大锤，没有率先开口，然后又看了一眼探出脑袋的林凡。
林凡迎向周流雨的目光。看到了一双这天下最美的丹凤眼。
他没晃神，只听周流雨道：“二爷，不知可否一叙。”
“自然，不知公主殿下？‘
没等吴大锤把话说完，三公主周流雨便反身走去，车夫自然很有眼力价的跟随三公主，而这一幕也落在了很多人的眼中，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皇宫。
…………
覆雪门今日彻底被清查完毕，全门上下集体松了一口气。
周峰没有多做逗留，在黄昏时便已整理好了行装。并吩咐了下去准备一辆上好的马车。
这辆马车自然是为叶凝霜准备，因为叶凝霜已决定要去帝都，去找林凡，然后一起看看景。或许也可以一起在那生活一段时间。
想到即将见到林凡，叶凝霜便总是露出有些生硬的笑容。
而无论生硬与否，她笑，自然代表她很开心。
看到叶凝霜开心，自己便开心的莫雨却有些不放心，在临行时。她不停的嘱咐叶凝霜，说的有些琐碎，说的有些家常。
“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为上，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周峰一路上一定会对你照顾有加，但你入帝都便会让人误以为一些事情，可能会有陌生人拜访，这个……”
“这个让林凡处理好一些。”
“还有，不要一路上都修行，也要看看周遭的风景，有些很好看。”
“最后，一定记得，吃饭时要多吃些，在路途上可能没什么好饭菜，不要不对口味就簇眉头。”
“还有……”
覆雪山山巅崖坪之上的那间依悬崖而建的小院中，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嘱咐的莫雨看起来很是忙碌。
叶凝霜静静的听着师尊的嘱咐，没有打断，没有插话，在莫雨每说完一句后，立刻道一声：“嗯。”来表示自己知晓。
而在莫雨的这些嘱咐中，即将远行的兴奋感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舍。
叶凝霜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过简单一些的生活，只是无论是万年前还是现在，情之一字都可以让人赴汤蹈火，勇往直前。
叶凝霜此次去帝都虽然谈不上一意孤行，但显然因为叶城的原因，她不去才是最佳选择。
而去帝都，自然都是因为林凡。
只是此时，看着师尊忙碌的身影，叶凝霜自然心有所触。
她不知道何时还会回到覆雪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看见师尊，想着这些年师尊莫雨对她的教诲，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叶凝霜能为莫雨做的事情实在不多。
但此时她还能做一些事。
比如，跪下。
比如，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叶凝霜是女儿身，但也从不跪拜天地，从不信封鬼神。
她这一跪，只是跪母亲，理所应当，只是跪的有些用力。
“砰！”的一声重响，打断了莫雨的话语，莫雨正抬起头，看到了叶凝霜跪在了自己的面前，仰着笑脸，心中仿佛有根弦被波动，双眸忽然一红。
叶凝霜的眼眶也有些红，但她还是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一片红紫。
莫雨来不及阻止，只听叶凝霜道：“师尊，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你要答应徒儿三件事。”
“莫冒生死之危，莫做勉强之事，莫清心寡欲，待徒儿归来，好好孝敬您！“xh118r1052
第176章 请柬
天色将晚，暮色笼罩。
帝都以北的官道之上有马车疾驰。
马车不是一辆，而是连绵成线，在车厢前端均镶嵌了周天馆的标示。
商旅与游人见到这车队自然能必然便避让，显然不想招惹周天馆，只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定格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因为这辆马车极尽奢华，不止极为巨大，宛若城楼，周身均是赤金打造，与暮色夕阳相得益彰。
车厢前端十二匹独角兽脚下踏云，更是前所未见的场面。
看到这辆马车之后，人们都惊愕万分，不知坐在这其中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在他们看来，能乘坐如此威势的马车其中坐的自然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然而实际上车中的没有人物，只有身着红衣，一路上总在发呆的叶凝霜。
叶凝霜走下覆雪门已有二十余日，不知是不是周天王朝很多人太想看到她来到帝都，在走了五日后，这辆日行万里的马车成为了她的座驾。
叶凝霜没有排斥，也没有多想，反正周峰如何安排，她便如何做便好。
当然，周峰哪敢命令叶凝霜，这一路上他竭尽所能的让叶凝霜的日常生活变得更好，而这种做法得到了不止周天王朝的支持。
比如，叶凝霜现在面前拜访的一杯冰沙，出产于极北之地，连夜运送，只为给叶凝霜爽爽口。
比如，叶凝霜并没有察觉到的车厢内的檀香，出产于天州，即便是周天王朝的皇室，每年能拿到的数量也极其有限。
而这种香，在前些天被守天观的人送来了十斤之多。
只是叶凝霜全然不觉，她一如既往的发呆，但今天周峰来到这里打断了她的发呆，因为他们距离帝都只有半天的时间，他必须要说一些很多人希望让他说的话。
“小姐。帝都之中很多人正在等你。”
叶凝霜虽然如同林凡一般，不懂得很多东西，但她明白她来到帝都在很多人看到是父亲叶城向人族靠拢的信号。
对于叶城的这种态度，无论是守天观。蝉鸣寺，还是代表着周天王朝的御花园都非常乐意见到。
所以，她虽然如今还未入帝都，但帝都之中的各大势力，怕是早为她的到来做好了准备。
只是。她并非代表她的父亲，她只是来见林凡仅此而已。
所以，叶凝霜的回答极其简单，她道：“周叔叔，你应该知道我并不代表我父亲的态度，所以最好还是不见。”
周峰自然明白，但还是道：“我懂，只是小姐，你毕竟是叶城的女儿，既然出现在了帝都。无论你是否代表叶城的态度，如果照顾不周，总是帝都各大势力怠慢。”
“而且，无论你见或不见，有些人总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叶凝霜明白周峰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道：“至少我不会主动去见。”
“如此也好，或许你进帝都见到林凡，便会被带好皇城之中。”
“为何？”
“因为林凡入了烟雨楼。”
叶凝霜蹙眉，想起了儿时自己视为偶像的天后秦溯泠，想起了那座传说中的烟雨楼。
…………
这些天来林凡的心情一直很好。因为吴大锤说叶凝霜走下了覆雪山即将来到帝都之中。
这些天来林凡也很忙，虽然放下了手中的案子，但是刚刚恢复修为之后，又看到了无上境剑。他总要消化消化。
林凡如今的大境界是灵境，小境为灵丹，这境界若是放在烟雨六门，自然算得上高，但在帝都之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
林凡对境界并不执迷，但一直喜欢修行。闲来无事，等待叶凝霜又备受煎熬，他自然全心全意的投入了修行之中，眼一睁便是一天，一闭便是一夜。
孙德乾见林凡勤奋努力，自己自然也不懈怠，厨艺一直有进步的他为林凡准备各种丰盛饭菜，只是偶尔被突如其来的钱乾针灸，便有些痛不欲生。
钱乾最近神出鬼没，不在院中逗留，每每给孙德乾针灸后便走，似有其他事情忙碌。
转眼间，半月已过。
林凡的境界修为更为扎实，决定休息一天，胖子却不请自来。
任家会回到了家中呆了些日子，似乎伙食太好，胖脸变的更胖，身材更为健硕，挡在林凡的面前如同一面墙。
来到院中，他自然先被林凡一顿奚落。
毫无疑问，作为兄弟，林凡到帝都这么久，这死胖子才知道过来看看是一件很不厚道的事情。
面对林凡的奚落，胖子也不吭声，只是呵呵的笑着，在林凡语气激昂到顶点时，拿出了一封请柬。
“这是？”林凡接过请柬，不由得问道。
胖子道：“我家老爷子的寿宴，你既然在这便要给兄弟撑撑场子。”
“撑场子？”林凡有些不明。
胖子道：“家里什么哥哥弟弟太多，他们在帝都混了这么久，自然人脉极光，老爷子大寿时，当然要光邀好友，一顿臭显摆。”
林凡鄙夷道：“这有些无聊。”
胖子连忙道：“凡爷，这可不无聊，我在帝都之中那有拿得出手的朋友，您老这入了烟雨楼，成为了天后眼下的大红人，您来我们任家，我们任家蓬荜生辉，更重要的是给我张面子。”
林凡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还是重复道：“真的无聊。”
胖子一板脸，问道：“到底去不去。”
林凡骂道：“你他妈现在才知道来看我一眼，来就有事儿，你觉得你办事厚道吗？”
胖子立刻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道：“没办法，老爷子想将下一代家主一位传给我，但是我现在除了本家支持，便无人支持，要交际的人太多，要忙的事儿太多。”
林凡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有麻烦事儿？”
“有点，所以才拉你去，给我撑点底气，不然以我现在的人脉，老爷子大寿之日，便是我丢大人的日子。”
林凡坐到了胖子身边，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没自己想想的简单，轻声道：“人我也不认识几个，但二哥可以到位，但你先说你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家里的事儿，那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慢慢说。”xh118r1052
第177章 关于面子
任家作为周天王朝的十大家族，不仅拥有极其雄厚的底蕴实力，内部争都自然也因为家族子弟越来越多而变得越来越激烈。
胖子离家多年，回到家中便被老爷子委以重任，颇有将家主之位传给他的意思，这让人眼红，也让胖子在无形之间多了很多仇视者。
如今老爷子大寿，众人得了机会，自然要和胖子比一比。
其中以明凯为首。
明凯比胖子的辈分大一辈，按照排序来说自然比胖子大一级，胖子要叫一声叔，只是他并非任家嫡子，血缘中有一半来自沈家，所以即便这些年来他作为任家的大管事将家族中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未继续官升一级。
本来明凯也不着急，以他在任家的势力，以及苦心经营了多年，胖子的归来本来对他并不构成威胁。
但最终老爷子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这种威胁来自老爷子对于胖子的溺爱，这种毫无道理的溺爱，造就明凯对胖子毫无道理的仇视。
胖子此番来找林凡，除了因为林凡是他的兄弟之外，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林凡现如今在帝都之中有些名声，有些身份。
虽然因为境宗大弟子暴毙在牢狱之中，导致林凡的这点名声有些臭，但林凡总归是如今天后身边的大红人，近些年走进烟雨楼的第一位年轻人。
而老爷子的寿宴，比的自然便是寿礼与人脉。
谁能请到帝都的大人物，谁能送出符合老爷子心意的礼物，便算是赢家。
胖子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成为赢家，只想着别太丢人便好。
“本来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丢点人就丢点人，但问题在于明凯似乎不只只希望我丢人仅此而已。“
“那他还想做什么？”林凡蹙着眉头问道。
胖子轻声道：“展示力量！”
“任家嫡系只有我和我那心狠手辣的哥哥，以老爷子的观念没了我哥，我自然要当家主。”
“但任家还有八大旁系，他们上一代都是任家的嫡系。但与其他家族和亲之后，便不再姓任。”
“所以，他们要想任家落入他们的口袋之中，就要拥有绝对的力量。”
“老爷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虽然执掌任家千年，留有很多忠心不二的部下，但近些年因为老爷子渐渐淡出，以明凯为首的八大旁系已经开始掌握大权。”
“他们要让老爷子知道，现如今的他们已经羽翼丰满。”
“然后？”林凡不懂这些争斗。只能问道。
胖子道：“然后老爷子会权衡利弊，如果他想把任家给我，至少要确保两件事情。”
“哪两件？”
“第一，我有能力让任家继续繁衍生息，保持地位。”
“第二，在他临走前，他能否帮我除掉八大旁系。”
林凡沉默，不知该如何言语。
“当然说这些有些远，现如今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场人生考核，八十年未办寿宴。老爷子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看我如何应对。”
林凡无聊道：“这真是一件好无聊的事情。”
“那你帮不帮？”
“当然帮。”
胖子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道：“瞎子，这件事情一定要竭尽所能，能请来谁请谁，不然我这胖子怕是要被抽肿。”
“我帮你请天后？”
胖子双眼一亮，问道：“真的？”
“当然是假的，天后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会这点小事。”
…………
…………
任家坐落在帝都城南，其院落大宅占据方圆十里，虽然看起来并不宏伟，但内中却别有洞天。
距离老爷子大寿不到十日。各大庭院，烟雨楼台已经贴上了喜字，偶有孩童玩耍，颇具节日气氛。
回到任家的胖子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这是他回家一直以来的作风，如同林凡在认识他之前，他在覆雪门孤独修行时一般无二。
每一个见到胖子的人，都会叫一声：“少爷。”
但从声音和语调之中，却很轻易的可以分辨，那些人对胖子这位任家少爷满怀敬畏。那些人对胖子完全不在乎。
胖子早已习惯了这些。
他离开任家便是厌倦这些，但既然回来了，这一次他不会再次退避，他的选择是勇往直前，如同林凡在落雪镇一般，在烟雨五门来袭时做出的选择一致。
只是胖子明白，林凡那时冲出去或生或死，总有个干脆了断。
而他要在家族内部争斗中失败，恐怕会生不如死，他必须做给老爷子看，让老爷子明白他具备成为任家家主的头脑。
但他或许想不到，林凡或许可以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胖子走后，林凡便一路直奔二爷宅院。
没了半妖一案，吴大锤难得闲暇几日，只是林凡的到来，立刻打破了他的闲暇。
“胖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凡说完事情后，强调的说出了这句话。
吴大锤挑了挑眉头，没有问好到什么程度，而是道：“其实我在帝都的朋友也不多。”
林凡对着吴大锤挑了挑眉头，没有半丝客气道：“尽力而为呗。”
吴大锤道：“好。”
然后转念一想，道：“其实你可以请到一个大人物。”
林凡傻了吧唧的道：“你不会说是天后吧，她老人家……”
“天后……你脑袋进水了，甭说十大家族，就是周家亲族办寿宴，天后也顶多传一句话而已。”
“那你指的是？”
“你忘记了守天观的那位剑师？”
“臻武子？”
“我想他非常乐意帮你这个忙，而且似乎他在想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
“让你成为他弟子的其他办法。”
林凡挠了挠头，吴大锤道：“你要明白臻武子是守天观最具身份的人之一，如果他出现在寿宴上，恐怕是辈分最高的人，先不提那些家族的内部争斗，你朋友的脸上便足够有光了。”
林凡想着胖子这次来那副模样，只好叹了一口气道：“要怎么找到他？”
吴大锤道：“我帮你联系。”说完这句话他双眼放亮，心中的小算盘又飞速的打了起来xh118r1052
第178章 甜
晨光微熹，清风袭来。
帝都之外的清晨一如既往的忙碌，各大城门前早已排成长龙等待入城，但没有喧嚣，格外平静。
一阵急促马蹄声很快打破了这种平静，来自周天馆的车队出现后，伴随着议论声，帝都开始了不知重复了几千几万年的循环。
周天馆的车队不长，但有一辆马车格外引人注目。
周天馆的车队也并没有走正门，而是来到了正门旁很少开放的侧门，伴随着‘咯吱’一声，沉重的城门只开了一条缝隙，众人便见有一名少年从其中钻了出来，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脸。
这少年自然是林凡，他来接叶凝霜，又怎么可能掩饰得住笑容。
车队很快停下，并没有长驱直入，那辆看似极为豪华的马车车帘被掀开，叶凝霜身着红衣从其中走出，看见林凡，忽的抿了一下嘴唇。
时隔多日未见，应该说两人这辈子从来没分离过这么长时间，再次相见，竟都有些拘束，有些害羞。
当然这种拘束和害羞很快被打破。
林凡厚着脸皮来到了叶凝霜的面前，更厚着脸皮的牵住了她的小手，傻笑了两声。
感受到林凡手掌带来的温暖，叶凝霜心中似有一道电流过身，然后她也不再紧张，转过头对车厢之中的周峰道：“周叔叔，谢过一路上的照顾。”
趴在车窗上的周峰无奈一笑，他知道林凡与叶凝霜关系不同寻常，但知道这事情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挑明。
此时见林凡牵起了叶凝霜的小手，他不知为何竟产生了一种林凡很是面目可憎的感觉，但最终还是微微一笑道：“那便在这里分开吧，有空我再去看小姐。”
话毕，周天馆车队一路挺近了帝都之中，而林凡拉着叶凝霜走入帝都后，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尴尬，林凡想着如何打破这种气氛，便准备开口。
叶凝霜还如同往日般木讷沉默，但她也想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所以。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过的不错吧？”
然后又异口同声道：“挺好。”
最后，两人看着对方笑了出来，那些久别重逢的隔膜瞬间灰飞烟灭，一种熟悉的感觉重回心头。
一路走进帝都，走回小院。林凡与叶凝霜的话不多，但越发的自然，如同在覆雪山上一般，但刚踏进小院的门槛，林凡便一拍脑袋道：“忘了，我们应该去买些东西。”
叶凝霜问道：“买什么？”
“过几日就是胖子家老爷子的大寿，胖子要体面，正好你到了帝都，怕是也能给胖子涨点面子，但我们总要买点大寿的礼物。我也不会选啊……。”
叶凝霜眼角微弯，指了指头顶上那根除妖节林凡送他的发簪道：“还好吧，我觉得不错。”
林凡嘿嘿一笑，俩人心中似都塞满了蜜糖。
…………
…………
任家老爷子端坐在富丽堂皇的厅堂之中，有些干枯的手掌端起了一杯茶，浅饮而止，露出了一副享受神色。
对于老爷子来说，活得越久，享受这两个字就渐渐离他越来越远，到了如今这把年纪。能让他感觉到享受的事情少之又少。
而他此时露出享受的神色也并非因为这茶水有多珍贵，而是因为这茶水极其廉价出产于陆洲西北边关，这味道会让他想起许多年轻时的往事，想起在西北从军时的畅快。
只是老爷子享受归享受。但从不是一个沉溺于回忆中的人。
他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神色，甩了甩雪白的胡子，问道：“小胖呢？”
小胖叫的自然是胖子任家会，从小到大，老爷子都这么叫胖子，这侧面暴露了胖子小时候也挺胖。
“这呢。这呢。”胖子一头大汗从厅堂外跑了回来。
不过几日便是老爷子的大寿之日，任家上下此时都忙的不可开交，无论是准备寿宴的厨房，还是上千名下人都身负重任。
而作为任家如今的嫡子，胖子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他要准备礼物，还要请些朋友，自然是忙的脚不沾地，但也没忘记了时间，准时回来陪老爷子喝茶。
“来尝尝。”老爷子给胖子斟满了一杯茶，由此也可见老爷子多么看重胖子。
胖子以为是什么上好茶叶，小品了一口，正欲感受其唇齿留香，一股子苦味便直接充斥口腔，直冲恼人，呛得他差点流下眼泪。
“老爷子，这什么破茶，太苦了。”胖子抱怨道。
老爷子哈哈一笑，似乎就乐意看见胖子吃瘪的神色，轻声道：“我年轻哪儿会，这茶可珍贵着呢。”
胖子不懂，他出身大家大户，对于品茶不说有多专业，但总算有些见识，在他看来这茶简直不能称之为茶，便好奇的问道：“哪儿珍贵？”
“苦能提神，这茶叶还能敷伤口。”
胖子肃然，知道老爷子年轻时的从军经历，便没多言，一口干了这苦茶，砸了砸嘴巴，忽然觉得极苦之中有些甘甜，甚是让人身心舒畅。
“你准备的如何？”老爷子问道。
胖子脸色一瘪，这些日子他找了许多儿时的玩伴，但显然出于某种特殊原因，那些大家子弟答应的不多，多数敷衍，更不用提请来帝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而更让他惆怅的是，本来早在一定前定制的玉贵坊的珍玉，却被掌柜推脱为出产不及时，只能晚交付。
胖子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现在虽然在和老爷子闲扯，但实际上心里已经焦急万分。
见胖子没敢接话，老爷子便知似乎不太顺利。
然后他轻咳了一声道：“都出去。”
当然这不是在让胖子走，而是让下人散开。
待厅堂之中空空如也之后，老爷子拍了拍胖子的脑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流光溢彩的玉饰道：“拿着吧。”
胖子这那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却没敢接，而是双眼有些红的问道：“这不好吧。”
老爷子道：“这不丢人。”
胖子接过玉饰，心中感动满满，深吸了一口气，攥了一下拳，想着自己以后一定不能让老爷子失望。xh118r1052
第179章 大寿之日
十大家族在帝都的势力之中算是中坚力量，一向是周天王朝与各大宗门拉拢的对象。
任家在十大家族之中排序倒数，这并非因为任家的力量不强，而是任家走出的人大多数都在王朝之中任文职，多少显得有些没有力量。
只是即便如此，在任老爷子大寿之日，十大家族，三大宗门，仍然都必须派人来道贺。
或许只有老一代人，才知道任老爷子是具备力量的人。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任家大门前便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明凯作为任家的大管事站在了大门前，今天他打扮的很精神，也因为某些事情让他很开心，所以一直笑脸迎人。
无论是三教九流，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明凯都会立刻做出分配，以及客气一番，办事看起来极为地道。
而这天清晨也是叶凝霜达到帝都的第六天，她仿佛又恢复了覆雪门的生活，过的更为舒坦，但因为要参加任老爷子的寿宴，也不得不梳妆打扮一番。
她梳妆时，林凡站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将红纸抿在嘴唇中，林凡便心中痒痒了一番，想着过些日子一定要去一趟烟雨楼，让天后给自己提亲，痒痒就变成了美滋滋。
叶凝霜注意到了林凡有些发呆，便问道：“想什么呢？”
林凡呵呵一笑，道：“嗯，想点私事。”
“私事？”叶凝霜一挑眉头。
林凡嘿嘿一笑，叶凝霜似明白了林凡的所思所想，连忙打岔道：“你看这样行吗。”
林凡看着铜镜之中微微上妆便有倾城之紫的叶凝霜小鸡食米一般的点头：“太行了。”
与此同时，胖子任家会也坐在铜镜之前，看着镜子中自己胖胖的脸蛋哀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今天或许他会有些难看，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番他穿着略显臃肿的华服，来到了门前，然后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换上了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走出了房间。
周天之内老人寿宴极有讲究，讲究三大三小。
所谓三大，便是三大宴，根据宾客的层次。要在不同的地点举办，避免尴尬之事。
三小，则是宾客要对寿星送上礼物，贺词，以及不退场。保证尊重。
任家在清晨便迎来了上千位宾客，胖子一出门便看到了很多或熟或不熟的面容，而他作为任家的嫡子，自然要去的是尚禅阁。
尚禅阁便是三大宴的顶级宴席，来客都是达官贵人。
但胖子却不认识一个，在他来到尚禅阁之后，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尚禅阁是年前任家新建的一座花园，以尚禅阁为中心，周围亭水楼台。风景宜人。
胖子在里面呆了没多久，便走到了一处无人之地，本来想安静一下，一安静下来却更加心烦意乱。
坐在池边，胖子能清晰的听见，小斯的高喝之声。
“大管家宾客，孙家大少爷孙铭，里面请。”
“大管家宾客，境宗长老李霄宗，里面请。”
胖子不知道这么喊有什么意义。或许唯一存在的意义便让他听见。
他知道今日他能请到的人，除了林凡把握之外，其他人怕是未必回来。
正有些心烦意乱之际，有女声在她耳边响起：“胖子？”
胖子抬眸。见一少女瞪着大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少女明眸皓齿，长相秀丽，眨眼之间便有一股灵动劲儿彰显。
胖子纳闷，这女子是谁之时，这女孩竟笑着来到了他的面前，指着自己道：“我啊。黑妞。”
“黑妞？”胖子顿时觉得三观崩塌。
这女孩肌肤胜雪，那有一点黑，完全不搭边。
但黑妞这两个字却让他想起了儿时，总在自己屁股后面擦着鼻涕的小黑妞。
“黑妞？”胖子反问道。
女孩露出笑容，连忙点头，道：“你不是去了我家告诉老爷子请我来吃寿宴吗，我昨夜才回帝都，这不立刻过来了，够意思吧。”
说着，女孩坐在了胖子旁边，将手搭在了胖子肩膀上，一副哥们状。
黑妞出身十大家族的李家，名叫李荣荣，传闻十五岁便参加了周天王朝边军，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胖子是去过李家，他儿时的玩伴几乎他全拜访过，大多推脱，却不想黑妞竟然真的来了。
高兴之余，胖子又有些唏嘘，看着眼前的黑妞问道：“你不是从军了吗，怎么还这么白。”
黑妞傲娇道：“天生丽质。”
一听这话，胖子笑了出来，两人仿佛恢复到了儿时一般，开始侃侃而谈。
…………
回忆是老人消耗时间的最好方式。
有时，也是年轻人迅速熟络起来的捷径。
糗事层出不穷的童年，让胖子和黑妞很快忘记了时间，在记起时间时，是一声略带惊异的小斯喊声。
“大管家宾客，守天观唐逸，有请。”
然后似乎喧嚣之声在瞬间开始腾升。
守天观的人无论在帝都，在周天王朝的任何角落中，都会成为焦点。
更何况是守天九子唐逸？
唐逸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在任家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尚禅阁。
无论是来到这里的十大家族中人，还是三大宗，甚至是周天王朝内的权贵，都立刻给予了唐逸足够的尊重，纷纷前来问好。
而对于大管家明凯，可以请到唐逸，自然更让众人心惊。
许多还从未表明态度的任家人，在此时感受到了大管家的强大，忽然间觉得或许明凯成为下一代家主，是明智的抉择。
然后他们纷纷起身，以主人的身份迎接这位守天观的天之骄子。
明凯此时自然觉得面上有光，唐逸的出现意味着很多事情，即便他不会实质性的帮助自己，但只要守天观的名头便已足够。
而正当他志得意满之时，远处羊肠小道中走来三人。
他觉得领头那人有些眼熟，当他看清这人是周天馆二爷吴大锤之后，自然便看到了吴大锤身边的两位年轻人。
他愕然想到了最近在帝都名声渐响的林凡，也想到了前不久来到帝都叶城的女儿叶凝霜。
是谁请到了这三人？
明凯忽然有种不祥预感。r1052
第180章 惹事？
尚禅阁前，流水池旁，陷入回忆之中的胖子终于回过了神，看着黑妞由衷的感叹了一声：“你现在变得真漂亮。”
漂亮当然是褒义词，只是少男对少女如此说，便显得有些轻薄之意。
如若眼前这人不是胖子，换做任何男子，黑妞都会赏他两个大嘴巴，但她明白胖子没有任何轻薄之意，只是单纯的发表一个感慨，顺便夸一夸自己。
被人说漂亮当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黑妞扬起了嘴角回道：“你还和以前一样胖。”
胖子嘿嘿一笑，没有以胖为耻，似以为荣。
笑过之后，胖子便问道：“哦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黑妞道：“走进来的啊。”然后她挠了挠头，如同儿时跟在胖子身后迷迷糊糊的继续道：“好像被误认为成了谁家的小姐，请柬都忘记递了。”
提到这事儿胖子就上火，黑妞却道：“听闻唐逸来了，等会胖哥一定要帮我引荐一番，久闻盛名却没见过其人。”
黑妞当然不知道林凡与唐逸之间的恩怨，也不知道胖子与林凡的关系。
胖子闻言后脸色一黑道：“这事我可帮我不了你。”
黑妞不解道：“不是任家请来的吗，你是任家的大少爷……”
胖子摆了摆手道：“有些私人恩怨没法解释的清。”
“哦。”黑妞略带失望，但实际上她也并非是唐逸的追随者，只是好奇拥有如此盛名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唐逸是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复杂，但唐逸的确会做人。
比如他入尚禅阁之后便开始侃侃而谈，博得了多数人的另眼相看，暗叹盛名之下无虚士。
比如他为任家老爷子准备了一份来自守天观的礼物，他有信心这个礼物绝对会让今天所有宾客的礼物黯然失色。
而之所以准备如此厚重的礼物，自然是因为他希望明凯可以成为下一任家主，这符合守天观的利益，也符合他的利益。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凡有个朋友叫胖子，胖子是任家的大少爷。
所以更没有想到，林凡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当尚禅阁外的小厮喊道：“周天馆吴二爷，林凡，孤烟城，叶凝霜。”时，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极为难看。
帝都之中，知道林凡与唐逸恩怨的人并不多，在场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没有人察觉到唐逸的脸色变化，他们开始面面相视。
吴二爷是谁不用多说，他来到这里也应属正常，毕竟都是帝都的上流人物。
但林凡这个前些日子还名不经传，近些天名震帝都的年轻人的出现着实让人们诧异，任家老爷子和这位小灾星有什么关系？
而更让人感到惊悚的是叶凝霜的出现。
在初闻此名时，人们都感觉很陌生，但配合孤烟城三个字，自然让多数人立刻联想到了叶城的独女。
叶城的独女入帝都之后，从未见人，除了顶级实力的真正顶级人物，鲜少有人知道她与林凡之间的关系。
所以，人们更加不懂林凡和叶凝霜为什么会一起出现。
这三个人到底是谁请来的？
尚禅阁门前的小厮很快给出了答案，他喊道：“大少爷宾客。”
…………
“林凡，叶凝霜？”黑妞闭着眼睛想了一小会，然后诧异的看着胖子。
胖子站起了身子，忽然觉得有些力量注入进了身体之中，然后他咧开嘴角道：“我朋友。”
黑妞摇了摇头道：“这次可以认识认识了吧。”
胖子拍了拍屁股道：“当然。”
走进尚禅阁的庭院之中，吴大锤没看周围景色一眼，时不时的瞥一眼叶凝霜，终于忍不住由衷的问了一声：“六弟，没想到你不仅查案厉害，女人方面二哥也要向你学习啊。”
这一路走来，叶凝霜早就习惯了吴大锤的调侃，也不还嘴，也不做声。
林凡则道：“二哥，你这人真没意思，这一路上说了一万八千遍了，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吴大锤嘿嘿一笑，在小厮的引领下一马当先道：“你朋友呢，怎么还不出来接你。”
话音未落，吴大锤便见不远处的林间小路中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胖子洋溢着一脸的笑容，这自然便是胖子。
而旁边这小女孩，则让吴大锤立刻有尿遁的冲动。
李荣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去参军了吗？
吴大锤立刻侧脸，只是还未等洋溢着热情笑脸的胖子开口，李荣荣便率先道：“二爷，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
这话一听便是熟人。
林凡看了一眼胖子身边的漂亮女孩，心想二哥怕是做了啥对不起人家的事儿，但却并未出口调侃。
而胖子则一脸诧异问道：“黑妞，你认识二爷？”
李荣荣点了点头道：“当然认识，还很熟，要不是当年出了点意外，没准我就进周天馆了。”
吴大锤这时才回过头，怕是知道躲也躲不过，略显尴尬的问道：“荣荣，你不是在军中吗，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李荣荣道：“你巴不得我在军中。”
这话说的不客气，吴大锤略显尴尬。
胖子这时自然有作为主人的觉悟，连忙道：“都是客都是客，里面请。”
说着，他一步来到了林凡身边，轻声道：“唐逸来了。“
林凡没有任何神色，轻描淡写的道：“来就来呗。”
叶凝霜却簇了一下黛眉，开口问道：“唐逸？是在覆雪门那个？”
林凡点了点头，叶凝霜没有继续说话。
叶凝霜的这种态度，忽然让胖子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他在覆雪门呆了很久，又与林凡叶凝霜相交莫逆，自然知道叶凝霜的脾性。
他连忙抖动了一下胖脸，叫了声：“霜姐。”
这是一个新的称呼，弄得林凡和叶凝霜极为不适应，胖子看出了两人的不适，但他觉得这样很好，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其郑重。
他语重心长的道：“今天老爷子大寿，咱可千万不能惹是生非……”
叶凝霜闻言后，略显木纳的挠了挠头，回了声：“哦。”
显然她之前真的有惹是生非的意思…………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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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打人就打脸
夏末的天气不算炎热。
但在任家大宅之中，尤其是尚禅阁中人们都有一种炎热感。
林凡和叶凝霜的出现为任家会撑起了场面，他们虽然都还小，都是年轻人，但因其背景却都有足够的分量。
没有人会看重林凡与叶凝霜的自身实力，而他们的自身实力在这些人物的眼中也的确不够看，只是背景够看，太够看。
不提林凡入烟雨楼，得天后令牌，只是叶凝霜是叶城的女儿这一点，便足够让人们敬畏。
所以当吴大锤，林凡，叶凝霜还有黑妞跟着胖子进入尚禅阁后，焦点便再也不是人品，相貌，实力都兼具的唐逸，而是他们。
无论林凡因为境宗之事在私下名声有多臭，但没人会表现出来，反而都希望在表面上搞好关系，所以纷纷前来自我介绍熟络一番。
林凡不懂交际，无论是谁来到他的面前，他都会回馈一个邻家男孩般的笑容。
这种笑容似乎具备某种神奇的魔力，会让人觉得林凡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他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单纯孩子。
而单纯的孩子与成熟的交际手唐逸相比，反而更让人觉得林凡有些可爱。
叶凝霜则一直站在林凡身旁，无论是谁来到两人的面前，她最多只是点点头，但却没有人觉得她孤傲，似所有人都认为，叶城的女儿本该如此。
而在场。最尴尬的自然非唐逸莫属。
唐逸何曾想过林凡和叶凝霜会出现在这里，覆雪门一事已经让他在守天观的地位急转直下，如今这事渐渐平息。却又碰上了林凡。
唐逸自然想将林凡置之死地，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甚至愿意承担一些风险。
因为林凡给了他太多羞辱，在他辉煌的人生之中，林凡就是他的污点。
当然现在这样的时刻最好的选择便是遗忘，在三个深呼吸之后唐逸忘掉了一切，他将覆雪门的所有事情当做从未发生。只是却下意识躲避林凡与叶凝霜。
然而尚禅阁本就不大，虽然妆点极为别致。但只有三十余桌的地方，双方很难不看见对方。
而唐逸身边也有不开眼的人再此时道：“唐兄，林凡与叶凝霜都是年青一代的翘楚，你何不去亲近一番？”
唐逸没有回话。却站起了身子，端了两杯酒。
他奇怪的举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他来到林凡等人的桌前，所有人都知道似有事情即将发生。
林凡也好奇的看着唐逸，不知他到底是要闹哪样，直到唐逸的一杯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尚禅阁内忽然一静，所有人都想听听唐逸到底要说些什么。
唐逸也很快开口，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覆雪门一事时在下唐突了，在这向林凡小兄道个歉。我先干为敬。”
话毕，唐逸一扬脖，将酒水饮进。颇为豪迈。
唐逸的举止引得众人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眼。
一个年轻人知进退，懂礼节，并且随时可以低头，这才是能成大事之人。
但人们现在更好奇，覆雪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让守天观的唐逸道歉。而唐逸和林凡之间好似有些恩怨。
黑妞李荣荣眉尖一挑，看着眼前剑眉星目的唐逸。心中颇有好感。
而胖子则脸色一黑，他看向了林凡。
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言行举止可能都会变成明天帝都内的疯传。
如果林凡不是林凡，他或许会喝下这杯酒，然后与唐逸演演戏，上演一出化敌为友的戏码。
只是林凡毕竟只林凡，他初入帝都还未被磨平棱角，也从不打算磨平自己的棱角。
覆雪门雪域龙骨一事，唐逸做的足够阴险，如若不是林凡有些气运，怕是早死在了他的手下。
所以对于林凡来说，唐逸的道歉很没力量，所以他反问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周天馆干嘛？”
尚禅阁内本来尚算不错的气氛忽然为之一凝。
林凡端起了唐逸放在自己面前的这杯酒，然后端起来闻了闻道：“好酒。”
然后他将酒水一股脑的倒入了口中，发出了‘哈’的一声，却道：“只是口渴，不要误会。”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林凡这两句话便是在赤裸裸的打着唐逸俊俏的小脸。
而显然端着两杯酒来到这里的唐逸也没想到林凡会如此做。
在他看来林凡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三言两语化恩仇应是不在话下，却忘记了乡巴佬一般最懂得报恩，也最懂得记仇。
唐逸略感尴尬的站在了原地，但很快便苦笑了出来道：“既林兄心中存气，那便罢了，算是唐某自讨没趣。”
话毕，唐逸心中一笑，他的举止落在众人的眼中自然极其体面，而表现出极为小气的林凡，过些日子怕是会名声更臭一些。
黑妞李荣荣不明情况，此时忽然开口道：“林兄，虽然我不知发生何事，但这事有些小气了。”
李荣荣本是好心，却不知此时说这番话，让林凡的言行举止更加落入了下乘。
胖子在私下拉了一下李荣荣的手。
叶凝霜看向李荣荣问道：“如果有人曾经想灭你满门，并也付出了行动，却最终没有得逞，然后来到你面前道歉，最后装的极其大度，难道你会原谅？”
毫无疑问，这句话中灭你满门四个字是关键点所在。
李荣荣忽然哑口无言，但她性格直爽，却不倔强，一向知错能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逸之后，她道：“冒昧了，我的错。”
而尚禅阁之中的众人也随着叶凝霜忽然开口明白了一些来由，不由得更加好奇覆雪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逸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他心中的一切算盘似乎都已落空，此时回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凡放下酒杯道：“无妨唐兄，今日任老爷子大寿，你我不便生死相搏，改日我再将你打成狗。”
此话足够嚣张，但也足够有底气，难不成林凡曾经将唐逸打成狗？
这个猜想显然并不现实。
而一向沉默寡言，开口便伤人的叶凝霜此时却又道：“或许可以再狠一些。”r466
。。。。。
昨天忽然下不了床了……，去医院检查腰间盘突出加受风，在家躺着，躺着…………
希望明天能坐会。。。
第182章 寿宴风云
林凡和叶凝霜毫不客气的言论听起来极其嚣张，尤其这些言论针对的是守天九子，无论在帝都还是在周天都名声极大的唐逸，这些听起来不仅嚣张更加刺耳。
能理解他们为何如此不礼的人不多，所以来到尚禅阁中的多数宾客对林凡和叶凝霜这对最近风头正劲的年轻人第一印象有些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差。
但对于林凡和叶凝霜来说，他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吴大锤没有吭声，他也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他只是看了看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东南西北方向自然坐着四位吴大锤必须尊重的人物，而能让二爷尊重的人物，自然看待事情绝对不是看表面，他们现在已经非常好奇林凡与唐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他们却更专注的看着唐逸的脸。
唐逸在帝都之中备受瞩目，自然也备受期待。
许多人都期待他今早踏入玄境，成为周天王朝或者守天观的中坚力量，而今天面对如此局面，看得便不再是实力，而是心性。
只是无论唐逸再大度，此时脸色也不禁极为难看。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叶凝霜不再开口，林凡不再看他，唯一对他保持尊重的只有任家大少爷任家会。
只是胖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作为主人来将尴尬局面化解的觉悟，他站起了身子，轻声道：“既然不是同路人，便不必强求。”
这句话说的不算狠，胖子多少还要因为今天是老爷子的大寿收敛一些，只是这句话在此时还是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唐逸的脸上，非但没有给唐逸一个台阶，反而让唐逸如今的处境更为尴尬。
唐逸不喜欢这种尴尬，但他知道他的这种尴尬会让在场的许多达官贵人对林凡产生厌恶感。
所以，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露出了温和一笑。
温和的笑容，在唐逸这张英俊脸颊上出现，会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种笑容自然会显得唐逸极其大度，他接下来说的话也更为大度，他道：“既然林兄不愿，自然不会强求，算我自讨没趣。”
说着，他微笑转身便走，颇为潇洒。
只是，他在人们眼中极为到位的一言一行，在林凡与叶凝霜看来，却极其恶心，两人异口同声道：“真假。”
这两字，让唐逸的脚步微微一顿，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而此时打圆场的人终于赶到，明凯走进了尚禅阁之中，之前已经听说下人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有所判断，有所抉择。
当然，他不会去招惹唐逸和林凡任何一人，他只是为了化解尴尬局面，调节气氛，更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能耐。
所以，他装作毫不知情的走入了尚禅阁，满面春风。
而作为主人，他的到来自然也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明凯微微一笑，开始说些场面话。
有些时候场面话的确非常有存在的必要。
至少此时明凯化解了唐逸的尴尬处境，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随着场面话告一段落，明凯为尚禅阁贵客准备的天州出产的好茶陆续上桌，尚禅阁之中很快变得其乐融融，人们似乎都忘记了刚刚爆发的矛盾与冲突。
但实际上，人们都明白，不出三个时辰，任家老爷子寿宴之上林凡与唐逸的针锋相对便会传遍帝都，当他们走出任家大宅，这事怕早就不再是新鲜事儿。
林凡并不知道这些，也从不关注这些，他只是觉得这茶的确不错，入口清香不提，回味竟是变化多端，适合细细品味。
尚禅阁之中也渐渐热闹了起来，有人开始高谈论阔，有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唐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而明凯则在他身边，用尽浑身解数阿谀奉承，远远的听上几句，便让林凡觉得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凯的言谈之中，自然全是对守天观，以及唐逸的崇拜。
比如“唐兄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不知传闻中守天观坐落云端是否属实。”
“唐兄果然人杰，守天观之人当真见多识广。”
…………
胖子听着这些话觉得真的酸到了骨头里。
但唐逸并不觉得，这才是他与人交流的正常方式，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阿谀奉承。
而见唐逸似乎对这一套很受用，自然更多的人来到了他的身边，满脸敬畏，满嘴夸赞，守天观三字更是从不离嘴。
单很快守天观三字也再次传入了他们的耳中，只是这次和唐逸无关。
“大少爷宾客，守天观剑师臻武子请。”
本来热闹的尚禅阁之中瞬间鸦雀无声，人们都知道任家大少爷任家会与大管家明凯的竞争关系。
明凯请来了唐逸，本来在这场宴会之中必然可以稳稳的压住任家会一头。
却不知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能耐的任家大少爷任家会怎么就把林凡和叶凝霜拉来，算是平分秋色。
然而此时，听到臻武子三个大字之后，众人自然齐齐愕然，唐逸毕竟只是守天观的弟子，是还需要成长的年轻人。
但臻武子不同，他曾经是守天观的剑师，而守天观的剑师则一直以来代表守天观的态度，虽然她已经退下职位，但因守天观无人再等其高，他的地位犹存，声明仍然赫赫。
所以，臻武子虽然与唐逸同样来自守天观，但身份地位之悬殊，就如同覆雪门的掌教与外门弟子，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当所有人将震惊目光看向胖子时，胖子一脸茫然。
他那认识什么臻武子，而此时吴大锤却开口道：“你请来的人哦。”
林凡闻言后站起了身子，然后走到了尚禅阁门前，看到了身材魁梧的臻武子，而臻武子则对林凡微微一笑说了声：“信写的不错。”
林凡挠了挠头，略显尴尬。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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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人情
“信写的不错。”这句话并非褒义，在臻武子的口中有些调侃味道。
几日前，林凡写了这封臻武子口中还算不错的信，但因为林凡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为胖子做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所以只有寥寥几笔，内容也极为简单。
但便是这寥寥几笔，便让守天观的大人物来到了寿宴之上，让很多人的脸色异常难看。
当然，这不是林凡的初衷，林凡只是想给胖子长长脸，可谁知今日宴会会有唐逸的到来，谁知诸多人正在吹捧守天观，吹捧唐逸。
随着，臻武子走进尚禅阁之中，尚禅阁陷入有些诡异的气氛之中。
当然这种气氛多数源于唐逸和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其中心情最差的非明凯莫属。
这次的寿宴，明凯做足了一切的准备，要在这里压过任家会一头，然而先是林凡叶凝霜与吴二爷，后是守天观剑师臻武子。
他非但没有在人脉之上彰显出一丝的优势，随着臻武子入场，任家怕是很多老人都会对任家会另眼相看。
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他却只能吞下苦果，因为能比臻武子身份高的人，在这帝都除了三大宗掌教，天后，以及那几位皇子之外，还有谁？这些人无论是谁他都不可能请得到。
而这场没有硝烟的对决，自臻武子以任家会的宾客出席也自然宣告结束。
明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发生，而看向那个在他眼中除了得到了老爷子溺爱，其他一无是处的胖子。
胖子现在的神色是受宠若惊。
虽然他在覆雪门呆了多年，但是毕竟是十大家族的人，知道守天观，自然更知道剑师在守天观存在的意义，更懂得臻武子在帝都在周天内的身份地位。
所以，胖子不仅受宠若惊，还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林凡为什么可以请到臻武子这位在他眼中只生活于传说中的人物。
而林凡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也没想到臻武子真的会来。
只有吴大锤知道，只要林凡有要求，臻武子必然会满足，林凡既然写了信，臻武子自然会来。
因为臻武子还没有放弃收林凡为徒，他仍然为这件事情做着不懈的努力。
臻武子走入尚禅阁，胖子没有在乎明凯的目光立刻起身。
而同时，整座尚禅阁中的人全部起身，因为臻武子不是林凡，不是叶凝霜，不是唐逸，不是年轻人，而是周天王朝内辈分极高的大人物，即便是任家老爷子在这里，怕也要站起来表示足够的尊重。
臻武子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而林凡知道此时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守天观剑师具备很大的影响力。
很快臻武子的面前站满了人，他们来向臻武子见礼，来向臻武子问好。
而臻武子则风轻云淡，鲜少开口。
很快，之前让吴大锤有些敬畏的四位老人站了起来。
臻武子看到了他们，然后点头示意，四位老人微笑坐下，耳边再次充斥起了无数敬畏恭敬的话语。
胖子在这时冲出了人群，他知道他需要做什么。
世家子弟最要学会的便是借势，他现在要借的便是臻武子的势。
“老前辈光临，屏蔽生辉，有请老前辈入座。”
胖子的简练到了极致，但也是这句话，便足够让所有人想起臻武子是胖子请来的贵客，而更妙的是，胖子没有深说一些场面话，一是怕臻武子露出和他根本不熟的神色让人猜测，二则是，显现出他与明凯的不同。
明凯在此时面如尘土，但唐逸并没有关注。
臻武子出现在这里也是唐逸不曾想过的事情，但既然出现了作为守天观的后辈，臻武子既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自然要去见礼。
唐逸很快穿越了人群来到了臻武子的面前，并开口道：“师叔。”
臻武子抬眼看了唐逸一眼，微微一笑道：“侄儿为何会再此？”
“朋友邀请而已。”说着，唐逸转头对明凯施了一个颜色道：“师叔，这里人多杂乱，不如我们去雅间如何？”
这句去雅间，唐逸心机十足。
一旦臻武子随他脱离人群，便等于向所有人发出了一个信号，无论是林凡还是胖子，守天观的人当然还是与守天观的亲一些，胖子这势非但没借到，反而会为明凯徒增筹码。
明凯听到这句话之后，对唐逸心存感激，虽然四大家族的那四位老者都坐在尚禅阁之中，没有去雅间歇息，但相信臻武子即便去了雅间也不会让他们产生不满。
所以他立刻就吩咐了下去，速度之快，竟赶在唐逸话音刚落之时。
但结果显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臻武子道：“四大家族的组长都未入雅间，我入算是如何？更何况，既然侄儿你我都有人邀请，总不能落了朋友的盛情，便分开坐吧。”
唐逸失策，但却喜怒不形于色，点了点头道：“那师叔请了。”
臻武子微微点头，问道：“林凡，我们坐那儿？”
林凡道：“这边。”然后胖子开路，三人一路回到了桌前，耳边再没有了吹捧唐逸，吹捧守天观的声音。
臻武子坐下后，吴大锤立刻给斟满了一杯茶道：“这茶不错。”
臻武子却只抿了一口，目光看向了叶凝霜。
林凡知道叶凝霜有些不太爱开口说话，但总要介绍一番便道：“这位是守天观的前辈臻武子，这个是我家主子叶凝霜。”
臻武子要收林凡为徒儿，自然早就对林凡的往事知之甚详，他和蔼的点了点头。
叶凝霜也是如此，但总觉得眼前这老头似乎别有所图。
臻武子也的确别有所图，他看向了林凡道：“寿宴结束后，老夫可否与你家主子单独聊一聊。”
林凡一捂额头，知道叶凝霜入帝都后很多人都想见上一见，聊上一聊，守天观自然是其中之一。
还人情的时候到了，他只好看向叶凝霜。
叶凝霜点了点头，温文尔雅道：“乐意至极。”
臻武子爽朗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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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流火归来
叶凝霜入帝都，对很多周天内的顶尖实力来说，都是叶城表明态度的一次试探。
然而自叶凝霜入帝都之后便对所有邀请视而不见，这让很多人摸不到一头雾水，不知如何下手。
守天观如同很多势力一般都希望叶城走进帝都，走进王朝之中，但更想的是叶城进入帝都之后，他走到的位置会稍稍靠近守天观一些。
臻武子虽然是上一代守天观的剑师，但却也是这个时代守天观唯一的剑师，他有义务为守天观做一些事情，无论是选择林凡当自己的徒儿，还是这一次吴大锤牵线搭桥之后他率先可以与叶凝霜谈一谈，都对守天观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在叶凝霜爽朗答应了之后，臻武子的那张平日里看起来严肃刻板的老脸便笑开了花。
而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层次还太低，叶凝霜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臻武子来到这里绝大多数的目的，怕便是见一见叶凝霜。
这个发现让包括明凯在内的很多人心中微微一松，但看见臻武子作为前辈竟然与桌上那几名后辈相谈甚欢，还是心下忐忑。
不知不觉间，已过午时，寿宴正式拉开了序幕。
任家老爷子满面红光的来到了尚禅¤∮阁之中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但却在胖子等人这一桌呆了太久。
在任家老爷子眼中，胖子一向不是一个很有能耐的孩子，他之所以一直希望将任家交给胖子。看重的是胖子内心纯良，必能守业。至于欠缺的能力以后再教便好。
但显然这一次他低估了胖子。
胖子请来的人不多，李家大小姐。林凡，叶凝霜，吴大锤，以及臻武子。
李家大小姐的身份在这场寿宴之中自然不算鲜艳，但余下的四人却均超乎了老爷子的意料之外。
先不说今日名声震天的林凡，叶凝霜能来到寿宴之上便算是给足了任家的面子。
而一向不参与家族与宗门之间任何事情的吴大锤，则让任家的门面增光，更不要提守天观剑师臻武子的亲自到访，这绝对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由此可以看出。任家会在社交这方面能力潜力无限。
而胖子现如今的表现也是如此，不知是不是有林凡等人坐镇的缘故，他如鱼得水的穿梭在酒宴之中，虽然算不上高谈论阔，但说话却一直很是实在。
这让很多宾客对胖子有些改观，因为高层次的交流从来不是尔虞我诈，只有实打实的结交，才可能出现实打实的朋友，而胖子看起来便是一个实在人。
胖子这般模样。是老爷子从来没见过的样子，这让老爷子更坚定了内心中的想法。
但他更好奇，胖子究竟是如何结交下眼前这些人的。
然而，似乎。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宴席开始没多久，小厮那熟悉的喊声便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喊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周流火与真鉴和尚。
而这两个名字在传入尚禅阁之后，人们似乎有些麻木。毫无疑问这又是任家大少爷的宾客。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在帝都威名赫赫的周流火并非如同臻武子一般别有目的。而是纯粹捧场。
从周流火八抬大轿的礼品便可以看出，周流火对待这次寿宴下足了功夫，而且显然而易见的是，周流火和胖子很熟，走进尚禅阁就给了胖子一个亲切的熊抱，并埋怨道：“老爷子大寿怎么不叫我们，六弟也不通知我们，你们是几个意思？”
这让胖子受宠若惊，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
周流火与真鉴和尚清晨才回到帝都，来到林凡的小院中后自孙德乾口中得到了胖子的事儿。
胖子给周流火与真鉴和尚留下的印象极其深刻。
因为他曾经不要命的返回覆雪门，只是为了朋友仅此而已。
所以这样的人值得他们帮一下，值得他们用最短的时间准备最名贵的礼物送来给胖子的面子添光加彩。
而周流火与胖子表现出如此亲密的模样，不仅让明凯等人目瞪口呆，更让老爷子忧心忡忡。
朋友多自然是好事。
但周流火这些年在帝都便等于麻烦的象征。
只是无论是小事还是天大的祸端，最终所有事情都已平息，从这点可以看出周流火的实力，但也可以看出，作为周流火的朋友或兄弟，总有麻烦缠身。
任家绝不需要太多的麻烦，但现在看来已经无法阻拦。
周流火在很多年前与任家老爷子有过几面之缘，见到老爷子之后执晚辈礼，算是给足了面子。
老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热情招待，但那一车厢的礼物，却让他这个任家家主有些咋舌。
毫无疑问，周流火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不会是凡品，只是那些只可能出产与几大绝地，以及天衍中的珍贵物件被人猜到后，总会让人们感觉心惊肉跳。
臻武子一向看不惯周流火的作风，正欲开口训斥，周流火却坐在了他的面前问道：“听说守天观有种东西叫天魄，只可能在天树之中产出，数量极其稀少，但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哪怕意识崩散？”
臻武子忽然面露严肃的问道：“谁的意识蹦散了？”
周流火道：“我弟。”
“那条小白龙？”
周流火点了点头。
臻武子神色难看道：“你伤的也不轻。”
“小事，先说正事儿。”
林凡有些云里雾里，臻武子却问道：“这事儿即便你答应让林凡当我的徒儿也不可能。”
周流火挑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想收我六弟为徒，当守天观的剑师？”
臻武子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当然。”
这些话并没有刻意被两人封锁，自然而然的传进了有心人的耳朵之中。
而更加自然而然的造成了他们心中的震惊失措，尤其是唐逸，他此时心中的情绪复杂无比。
守天观剑师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目标，他也曾经刻意拉近与臻武子的距离，只是未果，如今得知林凡竟然被臻武子相中，内心的情绪自然很难平复。
但无论再难平复，他都必须平复。
只是却生出了一种有些后悔来到这里的感觉，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掌控，都让他无能为力，都让他的脸有些疼。
第185章 大帷幕（上）
周天王朝的人对龙没有什么敬畏感。
因为无论是在上古神话之中，还是千年前的种族大战之中，龙都是妖族的领导者，都是人族最强大的敌人，自然更是妖。
是妖就要杀，这是周天人建立周天王朝之后给予后人的格言。
但此时即便周天人复生，即便周天王朝的人对龙再没有敬畏感，孙德乾也在双腿打颤，一条白龙正趴在厅堂之中，看似已死，毫无动静。
根据周流火临走时所说的话，孙德乾要不断的给这条看似是一条巨蟒的白龙浇水。
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但生怕浇醒了这头白龙，更怕它苏醒后，在帝都闹出什么巨大祸端。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孙德乾再次在水井之中提上了一桶水，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按照周天人所说的去做，因为在他看来如果这条龙死了也是一件好事，侧面说明这条白龙的确带给他巨大的压力。
这种纠结没有很久，孙德乾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体内也流淌着妖族的毒素，他现在实在算不上是人，又何必去操心人族的大事。
于是，再次提起水桶，再次按照周流火所说去做。
…………
周流火并不知道孙德乾曾经可笑的5想过不给白龙浇水，白龙就会彻底死的可笑问题。
因为他的五弟小白龙实际上已经死了，为了将他的尸首带回来周流火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以至于走出任家老爷子宴席之后，在一条幽暗的小巷之中周流火扶着墙根。吐了一口血。
这口血有些污浊，如墨漆黑。喷在夜色之中的灰墙之上反而没有隐匿不见，而是更为显眼。
林凡站在周流火的身边。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虽然林凡至今修为还低，并不知玄境的战斗境界是如何璀璨光景，但却知道周流火的性格。
能让他在人前忍不住，喷出一口血，便一定是重伤。
这样的伤势，自然需要治。
真鉴和尚怕是一行四人之中唯一懂得少许医术的人，但他却没有治，因为他知道他治不好。他拍了拍周流火的背，居然没心没肺的说道：“吐出来舒服一些。”
于是周流火就更加凶狠的吐了起来，吐了一地浓黑鲜血。
林凡终于忍不住道：“去皇城。”
“去干嘛？”真鉴和尚问道。
“去找天后治大哥啊。”
真鉴和尚摇了摇头道：“不行。”
林凡没时间纠结为何不行，他立刻又道：“那找四哥。”
“他现在还回不来。”
“那就去皇宫。”
周流火弯着腰又狠狠的吐了一口，刚刚抬起手，真鉴和尚便道：“不行，太丢人。”
周流火此时终于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何止是丢人。”
叶凝霜这时开口冷静道：“丢人总比送命好一些。”
然后小巷之中陷入了沉默。
林凡没有再征求周流火与真鉴和尚。而是抬起了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
夜色中的皇城无处不在透露着它的庄严与肃穆。
烟雨楼伫立在皇城之中略显残破，但不知是伫立了太久的缘故，还是这栋楼在人们心中本身就有特殊意义。所以显得并不突兀，与皇城自成一体。
本来已经归家的吴大锤忍着自己怕速度太快的颠婆，驾着马车回到了小巷。将四人一起装进车厢之中，一路走进了已经封城的皇城之中。
林凡的令牌自然在这一路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周流火并没有看到，他已然昏了过去。
于是。烟雨楼前出现了这千年以来从未发生的一幕，看傻了诸多默默守候着这座小楼的侍卫，也让侍女们感到惊呆。
救人如救火，林凡等人自然选择了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烟雨楼，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像闯。
当然秦溯泠并不认为他们是在闯，甚至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当昏迷的周流火被抬到她眼前时，一颗足足有拳头大的丹药被塞进了周流火的喉咙里。
然后是长达四个时辰的治疗。
在这四个时辰之中，林凡等人只能等在一层，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真鉴和尚一脸淡定的道：“大家安然便好，我算过，大哥至少还能活一千年。”
“只是。”
吴大锤看向和尚厉声道：“只是什么？”
“只是他似乎并未对我说出伤势实情。”
“大哥是被谁伤的？”吴大锤坐了下来，问道。
真鉴和尚轻咳了一声道：“妖神殿的蛟皇。”
林凡与叶凝霜顿时冷汗狂流，真鉴和尚却在此时没心没肺的道：“当然那头小蛇伤的更重一些。”
“他将你们引过去的？”
真鉴和尚点了点头道：“确切的说，这头小蛇还有点不成熟，不知天高地厚，竟想杀死我们，然后去妖神殿邀功。”
然后烟雨楼一层陷入沉默之中。
不过没过片刻，楼上便传来了厉喝声，来自天后秦溯泠。
“区区小蛟而已，居然将你们打成这样，你们这也算是把人丢到妖族去了。”
真鉴和尚脸色一红，而林凡和叶凝霜则无奈的对视一眼，他俩终于理解为何周流火受伤如此严重却不来烟雨楼的原因，看来这在天后眼中的确是很丢人的事情。
不过从天后还有兴趣损和尚来看，周流火的伤势应该没什么大碍。
而即便是大碍，在天后手中又有什么治不了的伤？
忽然间，林凡有一种想把孙德乾带到这的想法，想必天后应该能帮上忙。
只是林凡却没想过，这种小事还要麻烦天后，是更丢人的事情。
吴大锤这时再次开口，还是一个问题，他问道：“五弟确定还有救吗？”
真鉴和尚蹙了一下眉头，看向了林凡道：“之前在寿宴上大哥好似与臻武子达成了什么交易，五弟能不能救，得看六弟。”
林凡这时轻声道：“如果是做他的弟子，可以救五哥，好吧，虽然暂时我还没见过这位特殊的五哥，我当然可以做。”
真鉴和尚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没有正面回答林凡的问题，而是道：“很快你就会见到。”
第186章 大帷幕（下）
烟雨楼向来都极其安静。
但今夜因为林凡等人的到来变得不太安静，似乎吵到了许多侍卫与宫女，以至于足足有三百之众一直等待在烟雨楼外等候差遣。
实际上林凡等人也在等候差遣，只是天后再未开口，直至天亮。
天亮时一道曙光透过雕窗，穿过浓重的水墨味照亮了人们的脸颊。
林凡几人抬起头，发现天色已亮，不由得更加忧心的看向了二层楼的木质楼梯，希望周流火可以早早下来。
周流火的确想下楼，只是现在双脚有点挪不动地，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火辣辣的疼，并不是因为伤势原因，也不是天后秦溯泠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只是觉得丢人，真的很丢人。
秦溯泠便站在周流火的不远处，低眉静待，脸带寒霜。
显而易见，秦溯泠对于周流火去了一趟死海便伤成这个样子不能接受，他需要一个解释。
周流火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为这件事情在他看来真的极其丢人，他也不是一个习惯去找理由的人，所以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人也丢了，您看着办。”
“敌人死没死？”秦溯泠只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但(却是关乎面子最重要的问题。
周流火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吐出一个字：“没。”
然后秦溯泠站直了腰杆道：“死海的是谁？”
“蛟龙。”
“一头小蛇，便将你伤城这样？”
周流火哑口无言，垂头丧气。
秦溯泠来到了他的面前道：“当大哥的就要有当大哥的样子。连一头小蛇都不杀不了，你还当什么大哥？”
“既然没杀死。就要杀死再回来，你现在躺在这里做什么？博取同情。希望我骂的轻一点？”
然而，这两句话之后，秦溯泠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最让我不可接受的是，既然已然重伤，还去参加什么寿宴，如果瞒得住哀家也好，但最后又被你的兄弟送到了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以为别人送你来，哀家就会骂你骂的轻一些？”
周流火被这连珠炮一般的刻薄语言骂的如同老实的孩子。再也没有在人前豪气干云的模样。
这是他坚持不来到烟雨楼的原因，他当然也知道，天后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
楼上终于有了声音，秦溯泠的刻薄语言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兄弟几人的耳中，期间没有听到周流火的一句反驳，但想必天后不会对着失去意识的人狂骂不止，周流火应该是苏醒了过来。
真鉴和尚捂着额头道：“就是这样，贫僧掐指一算，我们应该去吃早饭。”
林凡听着耳边飞来的尖酸言语。忽然意识到自己认识的天后似乎太过柔和了一些，这或许才是她的真容。
吴大锤拍了拍脑袋道：“既然天后再骂就代表人没事，我想我们应该回小楼看看五弟。“
真鉴和尚问道：“不看也无妨。“说着真鉴和尚看向了林凡问道：“守天观那个地方很讨厌的，不会有人强迫你。”
林凡笑了笑道：“哪里没有讨厌的人？自然也有不错的人。”
话毕。林凡看了看二楼问道：“这要骂多久？”
真鉴和尚呵呵一笑道：“至少要……正午。”
…………
真鉴和尚的预料没有错误。
林凡等人也没有选择走出烟雨楼，秦溯泠整整骂了周流火一个上午。
现在回想起来，林凡有些佩服。佩服天后的语言丰富，佩服天后的刁钻刻薄劲儿不亚于任何市井大妈。最佩服的是天后骂人不带脏字。
林凡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是周流火，必然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当周流火被天后带下来时。也的确脸色苍白，显然他被骂出的内伤，比自身的伤势现在看起来要严重一些。
秦溯泠端坐下来，周流火坐在了他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然后众人全部坐了下来。
秦溯泠看到着眼前的几人，最终目光定格在叶凝霜身上道：“凝霜，晚上留下来吃饭。”
这当然不是邀请，而是类似于长辈的命令，但并不严肃，甚至有些亲切，当然也很随意，就像在覆雪门林凡喊叶凝霜吃饭一般。
所以叶凝霜毫无意外的：“嗯。”了一声，嗯的也是理所当然，嗯后才发现自己本应拒绝，她不想将自己，将父亲牵扯进帝都这潭混水之中。
在这之后，秦溯泠立刻道：“这些日子你们安分一些，准备一些，提升一些。”
吴大锤与林凡听到这句话对视一眼，知道天后离开帝都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周流火并不知道天后要去天州，便问道：“天后？‘
秦溯泠道：“去天州呆一段日子，帝都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林凡一直不懂，为何天后明知帝都有大事要发生，却一直想确定要走，所以他问道：“如果您在这里？”
“那可能就什么也不会发生。”真鉴和尚开口道。
然后林凡更为不解。
秦溯泠轻声道：“臻武子的事情我知道，你在他哪里会学到很多东西，去他那没错，最重要的是他和其他守天观的人不同。”
说着，秦溯泠又看向了吴大锤道：“我走之后，你要竖起耳朵，你要做的是确保你做的事是正确的事。“
吴大锤面露严肃道：“哪怕他们会死？”
“当然。”秦溯泠没有任何犹豫。
周流火看向吴大锤，眼神中有询问之意，显然对于即将发生的大事并不知之甚详。
然后秦溯泠又看向了周流火道：“别犯傻。”
周流火顿时捂住额头，一脸无奈。
最后，秦溯泠道：“散了吧。”
众人起身，唯独叶凝霜没有起身，林凡本也想留下，却被周流火拉走。
待众人走后，叶凝霜看着天后，看着这个天下最为强大的女人问出了林凡最想问的问题：“天后您既然知道您走了之后帝都会有事情发生，为何不留下，难道周天之内还有能拦住您的人？“
秦溯泠摇了摇头，来到了叶凝霜的身边，将玉手搭在了叶凝霜的肩膀上道：“孩子都需要离开母亲才能迅速成长，我能守护帝都一千年，两千年，但未来总是要他们来守护的。”
叶凝霜有些似懂非懂，单纯的问道：“会出很大的事吗？”
“或许这次的大事，便是下一个时代的帷幕。”
“大帷幕。”i1292
第187章 屁事
夜色静谧，晚风轻袭。
叶凝霜喝下了一口琥珀色的美酒，俏脸有些见红。
烟雨楼中除了东风轻抚窗帘的沙沙声响外，便只剩下了天后秦溯泠的笑声。
秦溯泠的笑声显得有些没有理由，因为叶凝霜并没有讲什么好笑的事情，只是说了一些他与林凡在覆雪门的往事。
而秦溯泠之所以笑也并非是嘲笑，只是因为叶凝霜讲述的鸡毛蒜皮之事让她想起了她年轻时，刚刚到帝都时与周天人发生的一些好事。
似乎有些相似，所以有些好笑。
叶凝霜也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直言不讳的道：“天后这事很好笑？”
秦溯泠收敛了她的笑容，道：“我毕竟很好了，所以听着你说你们，便会想到年轻时的我们，年轻的时光在老了总会让人感到好笑而已。”
叶凝霜疑问道：“我们？”
“哀家和天人，年轻时很像你和林凡。”
叶凝霜不知该如何接话，默默的举起了酒杯。
秦溯泠也在这时举起酒杯，与叶凝霜对碰，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两人红唇轻抿，然后放下酒杯，秦溯泠轻声道：“我知道你来到帝都只代表你自己，并不代表你的父亲。”;
这句话来的有些突兀，叶凝霜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但还是没有接话。
“之所以留你在这吃饭，也并非因为你是叶城的女儿，只是因为你是林凡没过门的妻子。”
叶凝霜俏脸再红。
秦溯泠笑了笑。笑的风情万种，看着还是有些拘束的叶凝霜道：“是不是哀家今早骂的太凶了一些。给你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
叶凝霜在人际交往之上一向显得略呆，她也的确很呆。竟然点了点头。
“有些时候，孩子就是要管的，俗话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你不骂的狠一些，他们总会选择淡忘。”
“就像您要离开帝都，让他们迅速成长的道理一样？”
秦溯泠摇了摇头道：“不一样。”
“周流火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这几个兄弟也大多数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难道这座皇宫里的不是？“叶凝霜仍然不解。
“不一样，周流火和他的兄弟们包括林凡在内，这辈子不会看重皇权。”
“但生在这座牢笼里的孩子只看重皇权。”
“皇权意味着？“
秦溯泠微微垂头。用手指转起了精致的酒杯道：“杀戮，残忍，血腥，背叛…………或许还有很多可以形容的词汇，但我想这些应该足够了。”
叶凝霜簇起黛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过了。
秦溯泠并不觉得这些问题很过，她又道：“修行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好的是人族拥有更多与妖族对抗的资本，可以更幸福的生活。”
叶凝霜问道：“修行有不好的一面？”
“当然有。”
“比如？“
“寿命太长。”
秦溯泠将手指抬起指向窗外。道：“距离烟雨楼前行六百丈便是御花园，在那里住着十位皇子公主，然而他们能走进御花园却并不是因为血统有多纯正。”
叶凝霜再次蹙眉。
秦溯泠道：“而是因为他们足够优秀，在这座皇城之外。至少住着三千人的周家嫡系子孙，而外戚更是数不胜数。”
叶凝霜忽然懂了寿命长在秦溯泠眼中为何是缺点。
周家是皇族。
经过千年的繁衍生息，却已经不能用家来形容。而是一个庞大的族系。
“一个王朝的兴衰，其实要看平衡二字。”
“何谓平衡。至少要有一些公平，至少要表面上的公平。”
“纵观史书。除了昏君无能导致王朝崩塌之外，更多的便是因为这种表面上的公平都已经没有，造成王朝的崩塌。”
“而毫无疑问，藐视公平的不是平民，而是权贵。”
“周天王朝内最大的权贵是谁？”
“是皇族。”
“我在这里坐了很久，久到忘记了帝都以外是什么样子，为得便是看管皇族。”
叶凝霜不懂天后为何要与她说这些。
秦溯泠却仍然继续道：“如今我怕我再也看管不住，姓周的人太多，小鱼小虾不值得我操心，我也立下了足够的规矩，接下来，便要看御花园中的那几位谁能展露出让哀家觉得可以替代哀家的人。”
“哀家想出去看看了。”
叶凝霜看着眼前仍然风韵犹存的天后，听着这老气横秋的话语，其中的意思怕也只懂了两三分，她不解道：“天下还有什么风景值得天后惦念？”
“有啊。”
天后秦溯泠看向了窗外的天空道：“总要去看看能留下天人的地方是什么模样，是一片寂寥的星空，还是广阔无垠的草原，亦或者贫瘠的荒漠。”
周天人失踪一直是周天之谜。
没有人会相信周天人死了，因为他是那般强大，那般不可战胜。
但秦溯泠知道周天人死了，死在了天衍深处，所以早在千年前她便想去，只是如果那时的周天王朝没了他，恐怕会任人欺凌。
所以，她选择留了下来，端坐烟雨楼，笑看苍生浮沉。
如今，时机其实仍不成熟，但是她懂得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昨夜与叶凝霜说的道理，孩子都需要离开母亲才能迅速成长。
虽然她暂时不会真的离开，但她却要选择袖手旁观。
叶凝霜看着秦溯泠认真的道：“其实我也想上去看看。”
“和你父亲？”
“嗯，现在要带上林凡。”
秦溯泠笑了出来道：“恐怕一时半会你们都很难上去。”
叶凝霜以为秦溯泠觉得他们的境界太低，她极有信心的道：“我们的进步都很快。”
秦溯泠纠正道：“不是境界问题，而是接下来你们的麻烦会接踵而至。”
“如果哀家所料不错，帝都里的半妖，便是御花园中某位皇子公主私下请来的外部力量，他的地位应该在十人之中比较低，以至于让妖族说服。”
“所以接下来，帝都可能会发生政变，可能会出现任何你们预想不到的意外事件，三大宗门，十大家族，甚至守天观，蝉鸣寺都将被卷入其中，你做好准备了吗？”
叶凝霜摇了摇头道：“我可能会拉着林凡连夜走出帝都。”
秦溯泠蹙眉，轻声道：“今晚？”
“有可能。”
“为何？”
“这些事，关我屁事？”叶凝霜挑眉。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