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谣言与攻略
其实,中国人早在两千年前的西汉时期就已经懂得用煤炭作为燃料,但因为运输和开采技术的限制,远比不上秸秆和木炭来的容易,仅仅在个别煤层较浅的地区有人使用。一直到唐朝末年,人们逐渐的对其高温高效的优点重视起来,宋初才大规模的将煤炭应用到冶炼行业,将我国的冶炼技术提升了一个台阶。
关中地区地表下蕴藏了丰富的煤资源,但由于埋藏较深,还不为世人所知。听我描述后,兰陵对于这种能轻易将金属化炼的神奇矿石产生了巨大兴趣,而铜关(铜川)距当今世上的科枝、贸易中心——长安只有短短的百多里路,一旦开采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欺负文盲很有面子吗?”兰陵给我念文言文,还是唐朝的文言文。太欺负人了,太目中无人了!“既然都找到了,挖就是。至于怎么挖,怎么化铁化铜的,我不懂,后面你们自己琢磨。”是真话,虽然小时候常去钢厂给点煤球、铁渣啥的,但操作间一次都没进去过,向毛主席保怔!
兰陵认真的盯了我一陈,笑了。“是真话。细皮嫩肉的毛头小子,再连铁匠的本事都会,还不成了神仙。先挖些回来,煤车往工部一推,我也就不管了。”脱了鞋,*到软椅上,哧哧笑了一会,“你说工部的官员会不会背后里骂咱俩?”
天哪!古人太八卦了,难道我和兰陵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啊?咱俩的事情已经……就连工部的人都知道了?”没道理啊,虽说兰陵天天过来,但都是打了和颖这个才女姐妹情深的幌子,我至今还没去兰陵家一次。怎么就有这个风声传出来呢?难道是后宅里地俩丫鬟?
“去死!”兰陵将手里的半块点心砸过来,我从容的将头一偏,没打着。“躲地倒是比别人都快!”说着又从桌子上拈了块点心佯装投掷。“吓死你,还没点心值钱呢。我是说啊,咱俩给人家工部一个劲的找麻烦;先是你的火药,昨天又炸一回了,还好,没出人命;再把煤炭拉去,只怕得忙个人仰马翻。人家不骂咱俩,骂谁去?”
“都你找的麻烦。哦,还有程老爷子。骂你俩去,关我啥事?”石头落地,心情顿时轻松许多,“本来都好好的,我说你记就成。偏偏要揪根问底,弄了东西祸害人家,麻缠的。”
“还没得手呢,就嫌我麻缠了?”兰陵挑了挑眼楷。柔声缓缓道:“怕个什么,京城里什么流言没有?最近还有人传我和程初的闲话呢,说的头头是道,都不知道是怎么编排出来地。这些个啊,耳朵里都听的起茧子。以前你不是也当我是那种人么?他传他的,谁家有点名气的人没俩闲话背在身上,早都不当回事了。你还当你清白呢?”
“我咋了?也惹闲事了?”程初和兰陵的闲话能理解,定是程初四处散播对兰陵仰慕之心云云,不起谣言才怪。可我话谁惹谁了,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闺女还闺女,能招了什么闲言碎语?“就不信。谁家有我这么老实本分的人,连城都不进几次,能有什么是非出来?”
“你老实本分?老天真是开了眼了。有连寡妇公主都不放过的老实人么?”兰陵抬了眼皮暧昧的闪了一眼,“你和崔彰之间地情份,如今长安都传为佳话了。别人的谣言还隐隐乎乎。似是而非;你俩可是大厅广众里眉目传情,看见的不止一两个,逃都逃不掉。看来两位小侯爷缘分不浅啊。子豪还蛮有眼光的,要说这满长安打世人主意的可不是一两个了,倒让你得了先机。”兰陵说地得意,感叹的啧啧有声,笑的花枝滥颤,一副欠打的模样。
天哪!不就是送庄丁入伍参军那天排队排的无聊,拿眼神开个玩笑嘛!谁传的这么缺德?看来那天排队的队伍里潜伏了不少圈子中的纨绔子弟,被抓了现行。怪不得最近只见崔家的礼,没见再约我出去耍,估计崔彰现在比我还郁闷。我如今比窦家地鹅都冤(烟大语录),别说跳黄河,就是跳硫酸都洗不清了。太恶心了,振臂高呼:“冤枉啊!”如今怎么说也是个名人,后世之人提起火药的发明者,在叹服敬佩的同时,会不会追究这个伟大的科学家特殊的性取向呢?太害怕了,太丢人了,太委屈了,太……“现在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没传什么样子,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说腻了就不说了。”兰陵一脸坏笑,很邪恶地笑容,“不过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秦钰和程初放着国公府舒坦日子不过,却跑军中苦熬的内情。好像都和你这个才华四溢的老师有关,说什么恃才挟迫,两学生不堪其行,宁去军中,毋回长安之类。”
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色魔倒也罢了,传成龙阳狂魔让我咋见人!苦了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从伍的原因,还让我出不出门了!”
兰陵点点头,一脸怜悯,“我当然知道,也知道你没那么些怪嗜好。可别人不知道啊,难道让我跳出去解释不成?”
“那我就完了?一辈子背个龙阳的名声直到蹬腿?”想到自己要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凄惨的走完一生,还不如死了干脆,“话不成了,我这会就想把自己勒死,传的太恶心了。”
“哈哈……”兰陵高兴的双脚乱踢腾,“你才舍不得死呢。要知道京城里多少人都羡慕死了,一下就把崔、程、泰几家……哈给。”
“让你笑,让你幸灾乐祸!”上前翻了兰陵,在她屁股上乱抽,“不说帮忙辟谣,还高兴成这个样子。太过分了!”
兰陵自顾笑,任我打了几下,两不干扰。“知道妾身的苦楚了不?”见我打完了,才翻过身来,眼里一片祥和,“嘴长在人家脸上,你能一个个打了不成?你越是谨慎小心,话传的越是龌龊不堪,我不是也照样过来了?当年传我闲话的才叫厉害,才这么的你就这样了。往后还活不活了?”
“也知道你说地对,就是心里还怪怪的。”窝了一脑子火,顺手拿过根毛笔,使劲崴了下,质量不错,没折,“听别人闲话是消遣,如今轮到自己了,蛮不是滋味。气一时还顺不过来,有火。”
“你也就是灶火,一顿饭的功夫就灭了。最清楚你,大喇喇地,这点过去就好了。”兰陵毫不在意。坐起身来,“近些日子没往军部里跑了?”
“没,都顾了打粮食了,忙的脱不了身。”自从得到三路大军兵临平壤的军报后,就没太往军部去了。如今世上,还没有苏定芳、薛仁贵、刘仁轨这三员超级打手领衔出演都打不下来的城池,亚洲没有,欧洲更没有。此三人加起来的威力不亚于一次核暴,再加上阴损缺德的杜风导演一手策划;为敌人祈祷吧。只能求他们解脱的舒服一点,别拖泥带水的受疼了。“估什这会高丽人连拿刀地力气都没有了,杜尚书太没人性了!”
“你,怎么不说你呢?”兰陵被我说起杜风就咬牙切齿的样子逗的捂嘴笑,“人家可是在你的谋划上稍加改动的。见人就夸你,吹捧的和姜太公一样。他见了你对吐蕃的策略,案子都快拍断了,一个劲的叫好,不过事关机密,没和别人说而已。你老是没完没了的针对人家,太小气了。”
“是他耍我在先地!”对于被杜风糊里糊涂的弄到右武卫当参谋一事,现在还耿耿于怀,“至于吐蕃的事情要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更不能刺激的狗急跳墙。文火慢慢的炖,火候到了肉才烂。”不管对杜风有多大意见,事关国家安危,该说地话还是要说的,“你不说吐蕃我还忘记了,前两天在花露水作坊里遇见的吐蕃商人不?”
“把你染的臭烘烘,怎么能忘记了。”兰陵想起我一身臭味的时候,喜不自胜,调笑道:“晚上你家夫人没让你上床吧?”
“她敢!”英雄气概没然而生,轻蔑道:“她让我洗两遍澡、我偏不!我偏偏要洗三遍!”说实话,那味道我闻的也难受,洗了三遍心里还不舒服,要不是颖拉着,非洗四次不可。
“还真是有胆气!”兰陵笑歪了,胡咳嗽。“说说吐蕃的商人怎么了?”
我先给兰陵大概的将生物学中食物链的概念做了个简介,然后再给她稍微地灌输了点后世利用这些常识祸害对手的手段,什么养蝗虫啊,撒蜗牛啊,重金收购牲畜身上的部位啊,利用生长快的杂草侵蚀农田啊等等。并对于青稞田里的守护者——白莺,做了重点描述。“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可以大量收购这种鸟地鸟嘴。当然,凭这个来弄垮一个国家还远远不够,还要对吐蕃的地理环境,风土民情,同它接壤的国家都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联合起来的可能等多作调查,并不局限在这些方面,要多个方案并行。我只是抛砖引玉,扩展一下大家的思路而已。相信在杜尚书的完善下,诡计会层出不穷,直到令人发指,他有这个能力。”
兰陵听了我的长篇大论,沉思了久久,“还是对你小看了,”说着上来在我身上捏捏摸摸,看她一脸严肃,不象挑逗。“别说是你从书里学的,才不相信这是所谓‘武穆遗书’里的东西,以古人的操守还没有这么阴险。你说的这些不是我这个女流之辈能够想像和理解的,我也不信你能为国家日夜的琢磨这些事情,你是怎么想到的?子豪,我有点怕你了。”兰陵默默的坐回软椅,“这也许就是我倾心你的原因,除了你这副长相,其他的地方和所有的人都不同。”轻轻叹了口气,“我认了,就算你真是千年老鬼我都认了,放个原形出来让我这凡间女子见识见识,心都被你骗了。也该让我者者你的真面目吧?”
“说啥呢!”伸手就给兰陵脑门上敲了个暴栗,“好心给出主意,还疑神疑鬼的。再逼我。就不怕我驾云走了么?”没想到兰陵是这个反应,或许是相隔一千多年的道德观念发生了碰撞吧。但战场上也是针锋相对,彼此种族间屠杀不断,与其这样。我这些的伎俩不是要温和地多吗?“别胡思乱想,我和所有大唐子民没什么两样。或许我是个既懒散又胸无大志的人,很希望自己国家繁荣富强。”摸了摸她乌黑的头发,“你还不了解我吗?兴许比我家夫人都透彻呢。”
“我知道。也算和你厮守了大半年了,对你脾气摸地透透。”兰陵一说到我的脾气,表情逐渐缓和下来,“平时的话,你心里想些什么,我都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但一扯到这些谋算之类的事,你就尽是鬼门道,整整就是变了一个人和平常截然不同了。”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道:“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人都被你糟蹋了,你想跑也跑不了。”
“啥时候糟蹋你了?事关我的清白,话可不能乱说!”才被戴了个同性恋爱好者的帽子。这会又被诬陷糟蹋皇家妇女,太不幸了。
兰陵理直气壮:“就刚糟蹋的!”邪笑着凑了脸过来,“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依你地办法祸害人家吐蕃,全是打鸟养虫子的事情。你都把知书达理的好人家勾引的满是缺德想法,还不是糟蹋么?那你觉得怎么才算呢?”
“谬论!小心我真的糟蹋你!”说着拿了笔在纸上画了个猪头解闷,“天气看着就热了,过几天去山庄看者,景致一定不错。”
“想我了?”兰陵一脸娇媚,斜了眼睛看我。“都随你,说个日子,一起过去,好些日子都没……”兰陵忽然间坐了起来,拉了张纸奋笔疾书。小声道:“你家夫人过来了,把猪头快收了!”
“恐龙大约是在六千五百万年前灭绝的,当时人们为了得到它们的皮毛大肆捕杀,导致了全球变冷,”嘴里念念有词,神情专著,仿佛刚发现颖的到来,“啊,夫人,你怎么来了?”
“妹子来了啊,”兰陵放下毛笔,甩了甩手腕,象是纪录了一早上的样子,“时间过地真快啊,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子豪,歇歇吧。”
颖给兰陵见了个礼,端庄道:“殿下,夫君,前面饭都备下了,该用饭了。”
“夫人不提还真就忘了,呵呵。”兰陵大方的上前挽了颖的胳膊,“今天又让妹子操劳了。”
“饿了,嘿嘿”把画的猪头捏做一团攥在手心,彬彬有礼:“殿下请,夫人请。”
颖借着我出来洗手的空子跑来报告:“早上管家捎地消息,云家老爷子生前的债主上门闹腾了,要不还钱就要告官。”
“怎么弄了债主出来?”云家还真是是背运啊,这下雪上加霜。
“听说是她家南边生意倒了后挂的帐,管家打听了,也就四百两上下。”颖表情有点亢奋,小脸上的几颗雀斑变的生动起来,“要吃官司她家就彻底败了,妾身寻思着把债务先给背过来拿在手里,还怕她跑了不成?”
“你看着办,大姑娘引俩小孩够惨了,凡事给人家留条活路。”颖下的决心大,扳是扳不回来了,“别私下里搞,当了云家人的面把债务接下来,让她感觉咱是出面给她解围。就算以后去收地都没法恨你,光明磊落不给别人留下话柄。”
“就是这个打算。一会妾身亲自跑一趟,今日里能接就接下,免得夜长梦多。”颖小眼睛睁的浑圆,小牙齿笑的锋利,“接帐地时候得找个能说起话的人做见证,看谁合适?”
“自己看了办,周围找个年龄大的就成了,实在不行就直接到官上见证,连这点事情都弄不定就别提要房要地了。”我叮嘱道:“你自己办,别叫二女出来搅事,她脾性有点阴毒,早起你不是也见识了。还有,事情办完在云家坐坐,和云家丫头多说说话,再从库里拉点粮食送去。演戏就演全活,不妨让人别人看着,就算她还不了钱,咱收地也收的天经地义。”我原来就是搞信贷的,整日里放贷收贷;没想到到了唐朝又碰见这个事情,如同干回本行,“记得,按她原来债主地利息算,咱不加不减,这样才说的过去。给她延长一年的债期,把好人作足。”
“晓得,夫君才是有本事的。快洗了吃饭,妾身等不急了!”
估计颖这次要得手了。四百两,对王家已经不算大数字了,但对遭灾的云家来说,想一年还上,可能性接近于零。
第一百零一章 悲凉的一见钟情
由于我几乎每日都要和兰陵进行学术上的互动沟通;而程初也以军务繁忙为借口,所以程家的飒露紫马球队全权交给原马术教头程跃打理。自从皇家邀请赛夺魁后,曾经人见人爱的鱼腩队伍化身为夺冠呼声颇高的大热门。年赛上,飒露紫神话继续上演,经过我先进战术理论熏陶的程跃,带领着飒紫露在赛场上连战连捷,横扫长安诸劲旅,不可一世。
程老爷子则是每赛必到,沾沾自喜的在看台上朝众位老友喷射各种气味混合的王霸之气,隐隐有变成马球老流氓的趋势,令人担忧。
几个月的军事拉练下来,程初多少有些变化,起码比我想像中的大。除了皮肤更加黝黑,说话越加粗鲁,饭量直线递增之外,还练就了一项绝技——攀岩。多山的剑南道为程初提供了良好的训练环境,加上自身过人的身体素质和爱出风头的性格,已经将这项极限运动修炼的炉火纯青。
我亲眼目睹程初在三丈高的北门屯田兵驻地的门楼子上敏捷的攀爬,如同人猿泰山。底下数十位围观的诸位大小将佐看的目瞪口呆,‘千牛龙武将军’唐连功(莒国公唐俭四子)感叹不已,大呼人才难得,必要保奏程初为军中教习云云。
屯田兵的门楼虽比长安的城墙低矮许多,但四周光滑,能搭手的地方甚少,攀沿难度更甚。真是特种兵地料子。程初显摆完后,我由衷赞道:“德昭进步不小啊,短短数月就能练就这等身手,令人叹服。不过一早把我喊出来。就为了让我看你爬墙?”一大早程初就来找我,说有重要事情商量,我不的不打发了兰陵,和他跑出来,然后就爬墙……
“没,不是。”程初憨憨的傻笑,手在头上乱挠。“也算是。不全是。借一步说话,营里不方便。”模样有点扭捏,拉我朝营外的护城河走去。
“啥是不是地,”吞吞吐吐的没个爷们样子,和小媳妇一样,样子实在有点恶心,“有事赶紧说。刚吃早饭,少恶心人。”
“嘿嘿,不太好说,子豪兄。请坐,坐。”程初指了护城河边的草地,自己先一屁股坐下了,胡乱撕扯着周围的野草。
“发癔症!”我稍微走开几步坐下。现在满城的传我有同性恋嗜好,一大早又被程初带来护城河边,还挑了偏僻的地方,简直……“你赶紧说,再学婆娘样子我就……”说着捡了块石头。上下抛了抛。
程初撕了把草塞嘴里嚼了几口,皱了皱眉,又吐干净。“看,是这样的。前天和世人那伙人去灞桥看柳树……”
“咋不叫我?”最近在家里闷地,成天盼有人找我出去参加纨绔子弟串联话动。他们竟然敢背着我,太不够意思了。
“小弟本来想喊您地,世人兄有点……您估计也听说了,传的乱七八糟。”程初说到这咧嘴刚笑,着我有发射暗器的意思,赶紧改口,严肃道:“不对,都滥嚼舌头,吃饱撑的!下次谁再乱传,俺上去就给掇他狗日的!”
“恩,这还成!”我点头赞同,程初发飚还是很有威慑力,收拾一两个能起点作用。“今天既然出来了,去把他几个都喊出来,我也看柳!世人也是的,传两句闲话就缩头缩脑,真和我把他咋地了一样。”
“你俩真咋地了?”程初鬼祟问。
“滚!”我一暗器呼啸而出,正中其臀部。
“嘿嘿,”程初拍了拍被打击的部位,浑然不觉。“开玩笑,子豪兄息怒。今天真的有事情商量,明天再串联他几个,肯定还看柳!”
“说!”我不耐烦的吆喝,“啥事情跑这鬼地方商量,坐到酒楼里说不得话?”
“兄弟前天和他几个出去,就灞桥。谁知道过常庄的时候错马把迎面拉车地马给惊了。”程初改坐为蹲,手指在脚下画圈圈,“子豪兄也知道,俺那马爱欺负别人,有看别的马不顺眼就咬的习惯。”
这倒是,程初的马与众不同。别的马看谁不顺眼是蹄,他那马忒丢人,伸嘴就咬,还特别喜欢咬同类。往往道路窄,和对面错蹬的时候,就回头冷不防咬人家一口,变态的厉害。
“恩,人家马车惊了咋?”
“见惹了事,小弟追了半里多路才把惊马拉住,然后就出事了!”程初改画圈圈为拍地面,‘啪啪’响。“马车里出来个大姑娘朝我道谢,长的不咋地,就一般。”
“你把谁家地千金惹了?小心她老爹出来收拾你。”
“没,不是那事,收拾也好了。”程初青脸有点变色,逐渐发紫,“子豪兄,说了别笑话小弟,有点丢人。”吭吭吃吃半晌,抓了几把草塞了满嘴,“兄弟看上那女子了,咋办?”
“啥咋办?哈哈哈……”壮男发春的样子太有意思了。程初本来就是个二杆子,连仰慕兰陵的事情都敢见人就说,这会倒变的扭捏起来,看来还真是动心了。“平时你不这样吧?今咋变的和女人一样,看上就看上,还想咋?”
“别笑,都够丢人了。”程初又一屁股坐下,话既然都说了,也恢复了底气,“让兄弟看上,那是她有福!子豪兄,给出个主意吧,弄不到手里难受。”
“少找我!回去先和你家夫人商量去,跑来找我顶个屁用。”程初老婆是‘夔公刘弘基’地长孙女,程老爷子都不敢胡乱抬惹的强势人物,别看程初在外面耀武扬威。想揍谁就揍谁,一回家就另一个样子了,属软体动物地。上有程老爷子管教,下有泼辣娘子调理。很是凄惨。
“找我家婆娘商量?商量不通咋办?跑爷爷那一哭一闹,兄弟还活不活了?”程初愤恨的拾了块石头,用力砸了出去,“子豪兄,我家里的烂事你也知道,早先养过几个新罗妇,后来就一个个没影了。渣子都没剩下。”
“那你就不该说这话。你当你看上就完了?弄回去再没影咋办?好好的姑娘家跟你后半死不活地。你能过意得去?”程初啥都好,就是办事情欠考虑。关中的姑娘家可比不得新罗稗女,听程初的口气那女孩还不是平头百姓。就算人家答应,要是个硬气的弄回去,不鸡飞狗跳才怪,这些话我是不好说。
“也是啊,不提醒兄弟还真没想到这事。”程初懊恼的朝草地上躺下,憋了半晌才道:“要不偷偷给她养到外面,不叫家里知道。”
“少缺德吧。”他这话让我联想到自己才来时候的遭遇,不能眼睁睁的看程初这样。“家里对不起婆娘,外面也对不起人家女娃,里外不是人。想女人了找家妓院发泄去,别糟蹋好人家地。找我帮着缺德忙,不成。”大义凛然地决绝了程初的请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程初窝囊的哼了几声,“本想着子豪兄离的近,好说话。商量半天还是没个门道。真不成了?”
“不成!”我斩钉截铁回答,“今天你幸亏找我了,要找别人还指不定出啥滥注意呢。你家里姐妹的一堆,把这事换你身上想想,看你愿意不?”
“也是啊。”程初想了一会,认真的点点头,“那就算了,兄弟是粗人,想不了这些,子豪兄训导的是。”说着起身从树旁的坐骑搭连里取了个包袱出来,看着沉甸甸的,“里面是点银饼啥的,子豪兄帮忙给捎过去。”
“捎谁?”我打开包袱,里面散乱地银饼、珠子、玉石一堆,值不少钱。
“派人都打听了,就您家邻居,姓云的。探消息的人回来说了,她家才遭了火灾,日子正难过。兄弟好不容易动回心,本来想拿了当聘礼的,既然算了,就接济她了,全当行善。”
“去,拿走。还当你给我的。咋送过去?我说啥?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还嫌我背的闲话不多?”把包袱包好扔给程初,“云家那丫头我见过,硬气人,死活不受恩惠的,你这包袱再大点怕都不成。”颖前几天跑去想把云家挂的帐接过来,没料到碰了一鼻子地灰。那丫头变卖了所剩不多的首饰和家具,只拿了五十贯走了。颖回来感叹了一晚上,说到云丫头变卖首饰竟然泪汪汪的,但仍旧是不罢休,咬牙切齿地对云家地产势在必得。
“子豪兄见过那姑娘了?”
“何止见过,她家的火都是我救的。当初你嫂子也想接济她,人家硬是不肯,叫我再拿了一包袱钱财过去,算什么道理?”我总不能说:你嫂子别有企图的去周济邻居吧?
“难怪!”程初一脸笑意,豪情万丈道:“都说俺程初粗笨,那想俺才是识货的。马都惊成那样,人家姑娘出来仍旧面不改色的给道谢,一点礼数都不短。这么好的女子,当偏房的确是屈就了,算俺老程没福。”忽然站起来打了趟拳,一抬一式的卖力,练完才气喘呈吁道:“子豪兄,你看兄弟这拳法精进了吧?小弟想通了。越是刚强的女人,越难伺候,领回来也是个麻烦,再不提这个事情!咱兄弟俩去喝几杯,最近这北门外有家酒坊名声鹊起,凑个热闹去。”
程初满口的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满桌子的菜一口也没动,酒都下了两壶了。我也有失恋的经历,这个事不是劝劝就能过去的,还好就一面之缘,按他的性格,喝高了睡一觉差不多就过去了。
酒不错!相当不错。一年里低度酒喝习惯了,这头一口就把我呛的咳嗽,是真正的高度酒。五十度左右。“伙计,给我点根蜡过来!”
“哦,您要蜡干啥?”伙计有点吃惊,明显对客人地这个要求有异议。
“叫你拿。你就赶紧!”程初喝的兴起,见伙计没眼色大怒,拍案而起,“信不信老子把店面给你掀了?”
“就拿,二位稍候!”程初才从军营出来,一身戎装,加上本来就很拉风的长相。很有杀伤力。伙计立马就范。撒腿而逃。
“德昭,给你看个戏法。”说着将烛火凑到酒碗跟前,清澈的酒水上冒起淡蓝地火焰。果然,实在太蹊跷,这个年代竟然能酿出五十度以上的烈酒。
程初揉揉眼睛,将手放在火焰上面试了下,骤然缩回,一脸惊愣,“真是火,子豪兄怎么弄的?”
我没理程初。回身将伙计叫过来,“去,给我把你主家叫来,我有话问他。”
“啊?”伙计正要询问。
“还不快去!”程初心情不好,随时可能发飚。
我打量了酒坊的老板,中等身材,三十来岁,神情略显慌张。我指了指旁边的板凳。“坐。酒是你自己酿的?”
“回二位大人,是小店自己酿的。”老板小心答道。
“你那人?”
“回二位大人,本地人。就住桑家庄子。”
“开张多久了?”
“一个来月,刚开张。”
“去过王家庄吧?”我见酒上地火苗灭了,端起来闻了闻。递给程初“德昭,你再尝尝味道。”
程初抿了一小口,匝吧匝吧嘴,“味道淡了许多,和一般烧酒有点像。”
“什么像,本来就是一般烧酒!”我扭脸过来,追问道:“去了王家庄子吧?”
“去……了,小地在王家庄子里赶过工。”老板有点心虚,话说的不太利落,不住的用余光扫视我和程初,忐忑不安。
程初摸不着头脑,“子豪兄,你咋知道他去过你家庄子?”
“我当然知道。”我又倒了小半碗酒,继续点着,“我不但知道他去过王家庄子,还知道他在陈家的花露水作坊干过工匠!”回头盯了老板的眼睛,“是不是?”
“是,是。”老板面色发青,说话有点哆嗦。
“偷了陈家的手艺出来自己开作坊,你还真的聪明啊。”唐朝人就是实在,问两句就啥都说,连抵赖都不会,太失望了。
程初问道:“子豪兄说的陈家是嫂子娘家?”
我点点头。面前的酒坊老板有点哆嗦,半天没说话。
“大胆!偷师学艺,招摇撞骗,岂有此理!”程初一把揪了老板的衣领,伸胳膊就要动武。
我赶紧抓住程初手腕,“慢来!等他说完,让他坐下。”幸亏是大早,酒楼里还没别地客人,小伙计早吓的立在一旁,不敢动弹。
“问你话呢,是不是?”
“回二位,小的的确在花露水作坊干过,这蒸馏的法子也是从里面看来的,但小的将工艺做了改进,没有搬照作坊里的办法。”老板似乎缓过神来,脸上仍然畏惧,但说话已经流利许多了。
“还嘴硬!”程初怒了,一脚将面前地板凳踢飞,“今天就拆了你的铺面。抬不过理字,让来往的都看看,没人说程爷爷欺负你!”
“德昭息怒,”我起身对老板道:“没有欺负你的意思,你既然说自己改进了蒸馏的方法,那就带我去看看。我就是王家庄地家主,他是程府的小公爷,你放心,只要不和作坊里的相同,我就不为难你。”
“子豪兄,话不能这样讲,”程初见我有放过的意思,着急道:“就算他有改进,也是偷学在先。要人人都像他这样,公理道德何在?”
“不着急,看看再说。”我示意老板,“带路!”
老板无奈,领了我俩到后院的操作间。门上挂了亮皇皇的大铜锁,保密意识还不低嘛。看了操作间的蒸酿设备后,我差点就惊叹起来,太厉害了,这那里是改良,简直就是创新!从来没有低估过古人的智慧,但还是被这些简单有效的工艺流程打败了。
我当时制作蒸馏设备的时候,全是生搬硬套后世的方素,由于材料有限,只能凑合而已,很多地方都不合理,难以达到应有的标准。可这个酒坊的老板虽然窃取了蒸馏的概念,但他本就是酿酒出身,对其中环节了如指掌,相同的材料到了他的手里完全起到了翻天覆地的作用,简单、合理、高效,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
“好了,我不追究了。你设计的的确要比花露水作坊好,好很多。好好卖你的酒,以后没人来找你的麻烦。”我拉了一脸不情愿的程初出来,留下惊魂未定的老板。
“子豪兄,不是兄弟说你。”程初抗议道:“知道你为人宽和大方,但不能这个样子,这些家伙应该好好惩治才行!”
“算了,人家也是*自己努力才弄成的,酒你也喝了,味道不错嘛。”程初不知道我的打算,回去按这个把作坊的设备改造下,又不*酿酒过日子,好好的惩治人家干啥,再说他的技术也垄断不了几天,聪明人多着呢。“这个事情到此为止,再不提了。”
第一百零二章 飞来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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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地主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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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切勿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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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雨大也有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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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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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女大成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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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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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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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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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 皇家园林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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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 美容新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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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麻烦来了
文人,这个概念很蒙胧,不同时代有不同的划分。诗人、作家、史学家…等等,都能扣上这个帽子,甚至咬文嚼字的人、识文断字的人都能标榜自己是文人。如后世的诺贝尔、爱迪生、华罗庚这些个学家,没人会把他们和文人拉扯以来,这些人如果作诗作画作官,那就会有大群人跳出来指责他不务正业,被同行鄙视,或许还被敌视。
唐这个朝代,科目专业还没有二十一世纪分化的那么细致,其中就有可能混淆。例如搞数学的也算文人,先是演算,而后是推算,发展成测算,标榜自己是神算,鬼算;开始预测,预言,最终演化成半仙、大仙。完成这一系列蜕变后,他可能借助名声进入朝堂,加入保皇党或造反派,或党派间明争暗斗,或利用身份地位公报私仇,不时的用自己的专业优势丢出几个烟雾弹制造舆论,推算谁谁会谋位篡权,然后对方家破人亡,他却名利双收。
强盗打劫中,蒙面连裤袜不小心撕裂露出真面目,为保存自己会杀人灭口,然后被官府抓住朝东市繁华地带一拉,一刀剁了脑袋,大快人心。但文人造谣生事,诬陷诽谤,结党营和,造成家破人亡,或妻离子散者无数,却极少有人被剁了脑袋,反倒能荣华富贵,彰名显位。
这个时代的文学家、史学家、族谱学家,甚至天文学家、数学家等都可能被冠以文人的大帽子。而所谓‘崇文馆’正是此类文人集结的机构,不排除有潜心于学问的人,但以名利为目标地还是占绝大多数。对于这个机构的邀请,想想都后背冒冷汗,手里捏着的‘崇文馆’拜贴如同等待排除的记时炸弹。
“怎么办?想个办法,礼数周到的回绝了去,这地方不是我这种生手能去的。”一早我就坐了书房里,兰陵一来我就拿了名贴给她看,求她给出个主意,“再说我军中还挂了职务。按理说,文武不能两全吧?”
“什么文武不能两全,怎么没听过这话?军中职务也是虚衔,若去了崇文馆,给的也是虚衔,不牵扯。”兰陵拿过名贴,翻来覆去地看,“为什么不想去?这可是做学问的人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了。宗师、大家云集之处,是抬举你这个毛头小子,按你这岁数,里面端茶送水的都嫌小。何况人家还是大礼相邀?”
“不去!”我盯了兰陵看了一阵,就怕她也赞同,“说良心话,不管岁数,先是我这号人进去合不合适?和人家真正的宗师、大家站一起,能不能应付过来?大姐,我可是准备颐养天年的人。我还想和你几个白头偕老呢。”
兰陵红了脸‘啐’我了一口,“别想着说个混帐话我就能给你出主意。用了人家的时候,什么恶心话都说的出来,不用了就丢墙角理都不理,白头偕老也得拿个诚意出来。女人家,心思软,一骗就能有便宜占,可恨是你连骗一下都懒惰,除了毛手毛脚外。给我说过什么好听话了?”
“嘿嘿,”尴尬地挠了挠头。和兰陵待的日子久,话说的多了,反而骗小姑娘那么些恶心话说不出来,“都这么熟了。从来就没当你是外人,只差在家里给你安排住宿,那些话说了还有个啥意思?说是好说,这事情解决了,我陪你说个一天一夜。”
“你呀!”兰陵轻轻在我脑门戳了一下,这帖子我看了,话说的客气,礼数也尽地周全,若是没根没底的人拒绝起来也不难。”拍拍软椅,“你坐我跟前,离了老远我不舒服。”
“天热的,*的近了才不舒服。快说,怎么拒绝不难,少罗嗦。”兰陵就这个臭毛病,每每有事情求上她了就爱摆个架子,一套一套的。“快说啊,看我干啥?坐,坐不成嘛,”一屁股坐她旁边,“这事情可玄乎着呢,崇文馆里不是成精就足成仙,我这一去啊,难免学人家坏毛病,欺男霸女,占山为王的、到时候名声一大,你想捏在手里都难。”
“算是威胁么?”兰陵笑吟吟的挑了我一眼,“你以为你现在名声小啊?没名声人家才懒得我你。你这个人,早看透了,除了脑子里有点怪门道,小聪明耍耍而已,没正经本事,说难听话,一无是处。”抬手在我肩膀拍了一把,“别嫌话说地重,和你久了,知道你想过安逸日子的,估升也就我一个吧。别人还以为你是以退为进,有所图谋呢。”
“怎么说?说明白,我力度啥了?我居心不良?”兰陵说我一无是处的时候,我就想抱了她亲一下,一针见血的就给我打回原形,知己啊,不过图谋啥的绝无此事。
“你是没图谋,就是有,顶大就是图谋点钱财,”兰陵拉过个蒲扇扇起来,侧了身子,正好俩人都能送上风,“隐士,真正的大隐,那是一声不吭的,也许死了都不知道有这个人。走捷径,不想考试,或不屑于考试却想得功名的,那是假隐士,是投机钻营的。虽乡里乡间,却不断地卖弄一下才学,找人托话递话,说某地某人修养才学具佳,一传十,十传百,等名声大噪,名利双收。”说完深意的瞥了我一眼,“不是吗?”
“是个屁!”我回瞪她,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真小人咱光明磊落,伪君子打死都当不来,没人家那份功力。“你良心话,我是不是?”
“你当然不是,你就是想,也没那本事。”兰陵笑的好者,“可就我一人知道有什么用?你先是耀武扬威的大病一场,只怕别人不知道;‘九花玉露’挨家挨门的送,惹地别人注目,才女夫人又连续几篇佳作。不是隐隐告诉人家:连夫人都这般才学,这郎君更是深不可测嘛。最后你还应了这个话,果真深不可测起来,先是秦家的少主家投入你门下,再就是程家哭着闹着地塞了个程初进来。前后两次规划布局,促使朝廷对辽东重新筹划,‘满金’‘平壤’两次大捷彻底让高丽人土崩瓦解;对吐蕃的谋略虽然是机要,但越是机要。知道的越是大人物,对你的才学越是忌惮,不趁机收揽你才怪!”
“还不是你,都你!”我没好气的推了兰陵一把。哎!事到如今怨天尤人有什么用,被兰陵说的心里乱糟糟。我咋就这么贱,好好的日子不过,没俩本事还爱臭显,招了麻烦又解决不了。属于经典的白痴。
“好、好,怪我。”兰陵不忍心见我发憨,拉我躺到软椅上。细心的给我扇凉,“当初不知道你地想法,我也鲁莽了,以为能给我朝招揽个人才,是好心办了坏事情。久了,才明白你的心思,才愿意和你这么不明不白的厮混。你若真是和他们一样了。也许对朝廷是好事,可如今我反倒不愿意了,人的心思还真是怪呢。”
“想办法,说这有屁用。明天我就学他们去,管你愿不愿意!”胡乱发了下脾气,发现我现在这个模样很丢人,有混淆性别的危险,纠正了下表情,正色道:“按理说。就算有了功劳,顶的也是兵法家的名号,该招揽也是军中的事,怎么能轮到崇文馆参合呢?完全两码事。
兰陵寻思了一阵,“崇文馆里容易与皇家地人接触。太子皇子的,皇上也常询问,出头的机会很多,或许是有意安排的。里面象你这个年龄本就没有资格进去,才学是一方面,更注重地是道德修养,一个二十都不冒头的小子,那来什么修养一说。想想,你一旦进去就成我朝最年轻的崇贤馆学士,想不出名都难,出了这个头有不是好事,我可不愿意让你有闪失。”
“对啊,我那来修养一说?夸我的话多了,就没听有人说我有修养的。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人家想搞臭我,把我推到风尖浪口上,然后再拿修养道德说事,让我恶心一辈子?”说到这里我打了哆嗦,要是这样的话就惨了,那些人就*搞臭别人吃饭的,什么话到了他们嘴里稍加谊染就能让我身败名裂,到那个时候,就算日子过地再好,出门都抬不起头,太害怕了。
“呵呵,还没那么严重。”兰陵笑道:“该用心想的时候发懒,扯不上干系时就见你想的烦琐。你就算是有名气,再和大世家关系好,毕竟根基不稳,要搞臭你还用兜这么大个圈子?崇文馆可是皇子读书的地方,不是别人想说就敢说的,想乱嚼舌头也得惦量下自己的,人家至于冒这个风险搞臭一个毛头小子?”
“那就好,好。”兰陵的话让我轻松了一大截,成天被古装戏里的政治斗争吓怕了,一旦和自己沾边,不免胡思乱想。”既然人家不算恶意,咱就想办法客客气气的推托过去,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不成,不用你出头。不管是你怎么个礼数周全,毕竟是拂了人家地心意,难免有误会。”兰陵拿了帖子,仔细的装到袖笼里,“这事我去办,你仍旧该干啥干啥,不相干。”安慰的拉我手捏了捏,“还有,记得自己是纨绔子弟,平日里太规矩就有装摸作样的嫌疑了,或许后面还有此类事情发生也不一定,人家以为你想图功名呢。
“给个建议嘛,欺男霸女,夺人家业之类的都成,明天我就到‘水云斋’包场子,给程初那几个老色鬼都请来,闹他个三五天、到时候别说崇文馆,就是馄饨馆见我都害怕。”我这个人最大地遗憾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好事不愿意做,坏事没勇气干,兰陵这话点燃我的欲望,后面有女朋友撑腰,嘿嘿。“实在不行,就我几个朋友在街上打架闹事,让官府见我都恶心,会不会太过分?”
“哈哈……”兰陵显然被我的崇高理想打动了,激动笑的合不拢嘴,“那可不用人家搞臭你,你自己就搞的臭烘烘了。”贼兮兮地凑过来问道:“是不是老早就存了这个心思?今天借这个事才说出来?‘水云斋’可是去过吧。别说没有,还包场子宴客,估计你家夫人还蒙在鼓里。”
“想去,那来时间?”一脸无辜,“你可得给我把这个事情挡住,我一生的幸福就寄托你身上了。”
“这事情多少和我有牵扯,因我而起的。”兰陵点点头,承诺道:“再说你是我郎君。该妾身担的,那是本分。莫操心,应了就办到。妾身可指望白头偕老的话呢,过些年,人老珠黄了,可别看的生厌,移情别恋才好。”
“那是肯定的,肯定移情别恋。”有这个话。我就放心了。她可是皇上的亲妹子,别人不好办地事,她稍微的两句话就办成了,“你只管说我薄幸无义。喜新厌旧的话,他崇文馆避我还来不及,早就没了请我的心思。”
“去,没个正经。”兰陵见我放心,表情也轻松许多,“上次你要的银杏茶我给你带了来,明明自己有方子。还非得蹭我的喝,再没人比你抠门的。来时候交给你夫人了,你莫非也有我这个病不成?”
“没,你那病是富贵病,可不是俺这村野小民有福分得,嘴馋了,喝个滋味。”其实是家里的树太小,不舍得打叶子,现在又过了季节没法弄了。
“既然有这个方子。肯定也尝过味道,又涩又苦,嘴馋也馋不到这个上,哄谁呢。”兰陵冷笑几声,阴阳怪气道:“你是没那个福分。你家二夫人可保不准。”
一点都不可爱,就算知道我是给二女要地,也不用说出来吧。这女人咋就难伺候,几包茶叶都能琢磨个道道出来,“你还就没猜中。”我嘴硬道:“还就是没喝过,本伯爵嘴馋了不行?”起身吆喝丫鬟将兰陵拿来的茶叶泡一壶过来。虽然会做,但我的确没喝过,自从老妈搞到一个豆渣蒸馒头的健康食品方子后,逼我吃过俩豆渣馍,然后对她老人家捣鼓地东西,从此是敬而远之的。
“味道不错,”我端了银杏茶嘬了一小口,后味捎带苦涩,但没兰陵说的夸张,还是很可口的。这个味道嘛,那里喝过,依稀有点印象,“大热天,喝热茶不舒服,等一会凉了喝。”我将茶杯放桌上,和兰陵深入讨论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纨绔子弟的话题。
看来纨绔子弟这个工作也不好干,形态很多。如积极向上型,例如秦钰,这个不适合我。无法无天型,身材要壮硕,头脑要简单,四肢要发达,程初比较适合。多才多艺型,要修身养性,才貌剧佳,崔彰是其中典范。暴发户逞能型,什么都沾一点,什么都不行,半瓶子晃荡,四处显摆,要啥没啥,还爱面子,太好了,这简直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型号,简称王修型,就它了!明天我就站牌楼底下吟诵徐志摩地诗去,不想听都不成。
解决了这个事情,心中大喜,端了桌上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想起来了,刚还纳闷呢,这茶根本就是昨天去‘南林苑’里那个李世请我喝过的,刚刚太烫,只觉得熟悉,这么一喝就全想起来了。兰陵背了我给那家伙送茶叶,拿了我对她的爱心去讨好小白脸?忍无可忍。
“昨天我去南林苑啊,碰了个熟人。他请我喝茶,也是这个味道,你说怪不怪?”我盯了兰陵的眼睛,全神贯注,“按理说,能喝这个茶的没几个,这可就没个线索了,他怎么也会有呢?”
“哦?”兰陵眨眨眼,笑问:“谁呢?你莫非赠送了别人忘记了吧?”
“还装!”欺人太甚,定要揭穿其不守妇道的丑恶嘴脸,“李世,记得不?上次弄纸的时候你带的那个,有印象了吧?”
“哦,他啊。”兰陵满不在意,“我送地,怎么了?你不是说亲朋好友的可以送吗?送点茶叶至于不?还粗声大气的。”
“啊……”这话是我说的,朋友间送点茶叶没啥关系。可我怎么就浑身不舒坦呢?“不行,你说明白,你俩啥关系?”
“清白关系,”兰陵笑着扫了我一眼,“想什么呢?人人都和你一样,还不乱了套?平日里说说话,走动走动,送点礼物,招你忌讳了?”
“真没啥?”兰陵说的在理,可我就有点吃味。再说都雷霆一怒了,被她三言两语地打发掉,太没面子,“不相信,老实交代!”
“不都交代了吗?你还想屈打成招不成?”兰陵笑着伸手在我脸上轻抚了几下,把我刻意营造的凶恶表情抚平,“什么不好学,学人家门神。我送的人好几个呢,没你这疑神疑鬼的,大不了以后不送了,好不?”
“那不必要,该送还是送,我就问下,”一记重拳却打到棉絮上,自己闹了个没脸,“就随便一问,嘿嘿。”
“还怀疑不?”
“有点……”
“那你是准备管教我了?”
“有想过……”
“那郎君管教,妾身不还手。”
“真的?……还是算了,好男不打女人……”
“呵呵……郎君多虑了,妾身跑不出您的手心。”
“那是,我是谁……”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朋自远方来挨打?
天气那个热,原定的纨绔子弟深造课题被延时了,就是装疯卖傻也得风和日丽才行,毒日头底下,假傻也得晒成真傻,反倒得不偿失。还是坐厢房里阴凉着舒服,小曲哼着,小凉茶喝着,小舌头吐着…….若不是颖认真负责,非得等庄子上闹灾人家房屋盖起安置好,现在早就在南山下避暑了,这次去先一屁股待到中秋再说。为这事,落兰陵不少埋怨,一天喊叫热的辛苦,嫌辛苦别朝我这跑啊,又没求她来。
随着距离十月省试点名越来越近,各地的学生云集长安,没地方住或住不起京城的,就跑到郊区找住宿。最近庄子上就来了不少生人,都是前来报名赶考的考生,隔三岔五的就有某学生在庄上行为不检点的汇报,钱管家对此很不满,怕影响庄上的治安,一旦发生此类事件,不管起因经过,一律先扭送官府。
其实也不怪学生,他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又兼各地的民俗风情不同,在当地的正当合法习俗,一换地方利马就成了有伤风化的下流举止,就算扭送官府都摸不请头脑,一路喊冤。
今天一大早,颖算计着云家的粮钱快用的差不多了,喜滋滋的又套了马车亲自送点过去,顺便摸个底细,因为路近,没搭马车,只当是遛腿消食了。谁知道才出了庄子就被一个不知死活的考生出言轻佻的调戏了,这还了得,平日里威名赫赫的王家大奶奶兼诰命夫人岂能受此大辱,数名保镖一拥上前。那学生……一个字:惨!
“没出人命吧?”接到消息,我大吃一惊。到不在意颖,她肯定是出气了,可怜那耍流氓的,咋不张眼呢?颖出门带地那几个保镖,可是王修爷爷时候几个贴身老警卫员亲传下的武艺,常见他们开砖裂石啥的。随便一人拉个脸庄子上走一圈就有清场的效果,一个文弱书生,咋就敢桶这个篓子呢?令人费解。“快带我去看看。”
“看啥?扔了!”颖气鼓鼓的,面色不善,恨恨道:“‘二娘子’没打几下就被管家喊住了。就没解恨!”
“二娘子动手了?妈呀!”二娘子是府上一个护院武士的小名。虽顶了个女人名,却是个一脸络腮胡子肌肉男,本姓黄,但其小名太出众,大家喊了他也乐意答应,于是就叫开了。日子一久,本名就淡忘了。此人自幼师承少林某大师,武艺高强,程初每来必定要和他切磋一番,用程初的话讲:若玩起命来,我估计弄不死他。二娘子为人颇为自傲,平日里极少与人过招,不到危机时刻那是绝对不会出手,打个学生。他凑个啥热闹嘛!不敢多想,忙喊到:“赶快救人!”
“骨折了吧?”等下人再出去把人抬回来时候,那学生已经只出气,没进气了,脸肿如猪头。面目全非,俩胳膊搭拉地模样反常,不是骨折就是脱臼,“还不找了人来治?愣了干啥?”几个抬人的下人没好气的将人丢在庭院里,没一点救人的打算,还是管家通理,赶紧找了医生过来。
“摇头是个什么意思?”我一旁看的紧张,见医生表情无奈,连续摇头,心不由往下沉,“还有救没,别老是摇头啊,给个准话!”
“可惜,这登徒子命大,难死。”医生姓周,是自家供奉地,属于私人专用医生,专门给府上和庄子里地人看病,在王府里供养了十几年,同钱管家、胡账房一般的元老,当年王修父母估计就死在他手里,没被撵出家门算是奇迹了。手又搭了搭脉,在身上摸索了阵,“外伤,右臂骨折,几个关节脱臼,疼昏的,一会就能醒来。说到跌打损伤,还得请二娘子来处理,他是行家。”
“哦,周医生操劳了,”人家医生都是治病救人为己任,这个好,只嫌病人死不了,有性格。让管家去喊二娘子,随手把旺财塞给医生,“旺财最近几天有点蔫,吃喝也少,估计生病了,麻烦医生看看。”
“好,好。”周医生一改刚才的冷漠,欢天喜地的抱了旺财坐到房檐底下,又是揉肚子,又是看舌苔,嘴里还发出亲昵的兽语,旺财也乐意摆各种姿势任凭折腾,不时还舒服地哼哼几声,“旺财没事,天热的,在下开个方子,强灌下去就能好。”
“啊,那麻烦了,医生喝口茶休息下。”我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打鼓。得另请个医生来家里坐镇了,这位是兽医,不是人医,头疼脑热的不要紧,稍微有个大病非得断送到周兽医手里不可。家里有个这医生,钱管家和胡账房能活这么个岁数,可谓奇迹。
“谢小侯爷,庄上起新房,几个劳力中暑了,还得赶紧过去看看。”说着收拾了医箱,起身拱手告辞。
来去如风,到也尽责,性格也对我胃口,换还是不换呢?正犹豫间,二娘子赶了过来,一把将昏迷的学生提溜起来,摇晃几下,满意的点点头,嘟囔道:“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啪’,又扔回去,恭身行礼道:“小侯爷,该留个什么记号,您吩咐。”
“啊?啥意思?”我不懂江湖中的规矩,难道要断手剜眼的?
“那看您是什么意思,治好后,是让他瘸手还是瘸腿,还是手脚都瘸?”二娘子开了箱子做好准备,只等我下令。
“复原,挨打前地样子,别折腾人家了。”平时看不出来,一个个都和和气气,关键时候怎么都成了阎王爷,就算是轻薄了两句,人都打成这样,啥仇都报了,不用在弄个终身残疾出来。“仔细弄好,不许在刁难人家。还有啊,来龙去脉再给我说一遍。”颖的话不是信不过去。但她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讲述,难免偏激。将心比心,如果我是色狼,我要调戏良家妇女,也得等个落单的过来才好下手,后面五大三粗地壮汉一队,又是马车又是丫鬟地。人家又不是瞎子,就是送死也得找个干脆的死法吧?
“今天跟随夫人出门,就走到坡地下。前些日子下雨,路面陷进去了一块,马车不好过。夫人招呼我几个把路垫一垫。自己顺便绕过去看看窑洞修的怎么样了,小的和刘五几个正忙,就听见夫人坡后头生气喊我几个过去。”二娘子到底是行家,边说话边医治,手脚麻利,动感十足。
“就夫人一个人过去了?”如果颖一个人。这事情到有可能,挨打活该。
“没,管家丫鬟们都跟着,估计夫人脚步快,是头里的。”二娘子摸索着关节,扭、拉、送,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磕巴’一声,一条胳膊就装好了。“平日里都是小的照看夫人周全,今天出了这事,那是抽小地脸,那就是窝囊。”说着又一脸愤恨,一扭一拽。又把刚刚安上的胳膊卸了下来,继续又安一遍,“这小子命大,要不是管家拉开,今天非给他全身关节都敲碎了不可!”
“一派胡言!哎呀!”那学生被折腾几下已经疼醒了,脸肿的厉害,也看不出表情,反正龀牙咧嘴的难看。“仗了人多,有本事一个一个上,爷爷全接下来。哎,大胡子,说你呢,轻点成不?”
“还反了你!”二娘子在其肩胛上捏了一把,那学生一声惨叫,胳膊又卸了。“见了小候爷也不见礼,活烦了?”
“快,赶紧给安上。”骨头茬子一响一响的,听地心慌。这二娘子也是,人都打成这样了,怎么见礼?“快给他治好,不许再折腾人。”看这流氓也硬气,都被打地毁容*近植物人了,嘴里还是硬气,没点服软的觉悟。口音怪怪的,关中话说的磕磕绊绊,但能听出来是北方人。
“少装好人,有本事给爷扔官道上去,别救!”疼的只翻白眼,还硬抗着倔强,“候爷?侯爷就能随便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见二娘子再次发作,赶忙给按住,开玩笑,再折腾几下就得玩完。“你说说,看怎么个冤枉法?真冤枉了我给你赔礼赔罪。”再怎么不是,也得给人家分辨的机余,再说这人也有意思。
“不说!记住这个大胡子了,下次别叫我碰见,拾掇不死你!”那人见我随和,没挑衅地下家,又开始矛头指向二娘子,不是找死嘛!
“嘿嘿,”二娘子闷声笑了几下,反倒不折磨了,只顾低头在那人胳膊上绑棍子,“硬汉子,今天给你医治个利落,以后有你寻仇的机会,随时来。”
这俩卯上了,我在一旁看的有趣,都是人死嘴不烂的家伙,“你是来参加省试的吧?有同行的朋友没?住哪?好去给他们报个信,叫人家着急了。”
“少管,考不考关你屁事,你家打了我,就得给我看护好,白吃白住!”翻了白眼嘟囔,“流年不利,流年不利,霉运当头,不考也罢。”
“这话说的,你不说原委,当你登徒子打了,不扭去官府算饶了你,还打算的长久。”这就是学生,也绝对是少管所毕业的,半植物人状态就开始耍无赖了。“说了原委,若要真是冤枉你,包吃包住包药费,临了赔礼道歉一样不少,若是你该打,那估计还得扔你出去。”
“成,你现在就停手别给治,照原样拆了,这会就扔。”那人没一点怕地意思,还努力的扭了几下想自己动手拆夹棍,失败了。“今天这事和其他人无关,就这大胡子上来打的狠,往后就找他一人!哦,还有,”目光转向我,“着你是个通情理的,怀里有两封信,一封转交兵部尚书杜大人,一封转交‘沧梧县男’王修王大人,我这个样子估计亲手送不到了。”
哦?今天打了个巧,还是给我送信的。还有杜风一封信,这人的口音偏北方,莫非是……“信给我。”直接伸手在他怀里摸索出来,挑了我那封撕开口子就准备看。
“住手!”那人见我二话不说就看内容。杀猪般嚎叫,“杀材!”
不管他喊叫,我看信再说。是秦钰写来地,还好,他知道我的文化水平,而且仔细的用了我教的标点符号,看起来虽然费劲。但意思明白了。就这个猪头男姓谢,名宝字云章,是秦钰在拢右结识的好友。谢宝本是拢西望族之后,由于家族内斗,从小跟随父母迁徙到鄯洲经营。由于吐蕃骚扰。兵乱中家人失散,只身逃得性命,被秦钰收留。此人文武双全,性格刚烈,为报家仇给秦钰提供过很大帮助,秦钰爱惜其才华。趁了科考送他来长安镀金,让我尽力提供帮助。还有一封信是给杜风的,估计也是这个意思。
这个年代,想顺利入仕,光是有才华还远远不够,常科登第后,还要经吏部考试,叫选试。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职。唐代取士。不仅看考试成绩,还要有各名人士的推荐。因此,考生纷纷奔是于公卿门下,向他们投献自己地代表作,叫投卷。向礼部投的叫公卷。向达官贵人投的叫行卷。投卷确实使有才能的人显露头角,如诗人白居易向顾况投诗《赋得原上草》受到大佬们的极力称赞,才顺利步入官场。
呵呵,够衰地,信还没送到,先按了顿毒打。幸亏还是个练家子,要不真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嚎什么嚎?”二娘子直接就给其嘴上抽了一下,“狗眼放亮小候爷地名讳是你叫的吗?‘沧梧县男’是老皇历了,如今家主已经是堂堂‘帱县伯’,看不得信吗?”
“啊?冤枉!挨打挨的冤枉!”那人一听我就是要找的人,大呼叫起来,“冤枉死了,这仇报不得了!”
我按按手,“原来是云章兄,看这事闹的,自家人先打起来,罪过,罪过。”拍了拍二娘子肩膀,“尽心料理,莫出差池。我去吩咐下人收拾个院子出来让云章兄疗养。”
“慢!”谢宝将我喊住,“王兄,既然是自己人,小弟就把今日原委说个清楚,免得心存芥蒂。小弟冤枉啊!”
这谢宝其实在闹雨水前就来了,外乡人来了长安这花花世界,必然是先要浏览一番。谢宝见报名还早,考试更要等到开春,不想提早打搅我和杜风,在京城里住了下来整日玩耍。长安城里每晚戒严,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住地不爽快,于是就跑到郊外居住,本来想在我庄子上找个地方,可巧过云家庄子时候闹了大雨,也不方便赶路,就住了下来。后来雨势加大,本来也是个热心人,一路帮着云家庄子救人救水的,和庄户有了感情,索性就住下不搬了。最近一直在云庄上帮忙重建房屋,今天得了个空闲,跑来拜访我,路不熟,见了大坡登高看路,顺势方便了下。赶巧颖上了坡……惨!
“哈哈……”我强忍了笑,但二娘子听了叙述,大嘴裂到脑门笑的打跌,还询问道:“碰见了也不跑,不打你打谁,还真是又冤枉又活该,哈哈哈……”
“其实那时候已经方便完了,正勒裤带呢。见有人上来看见,还不得过去赔个礼,谁知道小弟一赔礼反倒赔了不走出来……”谢宝委屈道:“我们那里都这样,到了你们这里怎么要挨打?”
域外的习惯怎么能拿到长安城来。本来都方便完了,见有女人上来,你跑了也行,扭头系裤带装作看不见也行,偏偏要跳出来解释一番,不是我死是啥?就算打残打死,到了官府里他都不占理,顶多是王家赔偿点钱财了事,那时候可真是比窦鹅屈多了。
“误会,误会。”吩咐了二娘子仔细照看,赶紧让人收拾一个小院子出来,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还是夏季,羊骨头汤是绝对不能喝,这事闹的。听起来悲惨,我就是忍不住笑,一路笑到后宅。兰陵已经来了,正和颖谈论早上的流氓事件,俩女人均一脸愤恨。
“夫君,喜眉笑眼的,可是幸灾乐祸呢?”颖这会还恼火,见不得人笑。
“误会,误会!这事别说了,谁都不怨。”我坐下给她俩说了原委,兰陵听完就忍不住笑的厉害,颖本来还想摆个受害者地姿态,忍了半晌,终于搂了兰陵笑做一团,“知道了吧?人家比你还可怜呢。想想,啥事不为的,光二娘子那手段,没死算是捡回条命来。”
“看这事情闹的,”颖也觉的过意不去,“妾身这就过去赔礼认错,都自己人……”
“先不去。让人家先清静会,谁白挨了打愿意?现在去了添乱。”我拉住颖,“家里名贵药材还多,找个好医生配几副药,咱家供奉的那位估计不成。”
“恩,”颖给兰陵行了个礼,急匆匆走了。
“那是什么?”兰陵指了指窗台上阴干地西瓜籽,“还真花了心思呢。”
坏了!早上事情来的太急,忘记了将瓜子收起来,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