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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多一半     唐朝好男人txt下载     唐朝好男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八章 深秋奇想

    听颖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

    颖轻轻笑了声,转身抱住我,“公主是个俏寡妇,性子也好,学识文采都好,就是生了情分也不奇怪,她的身份进不到咱家来,妾身还不至于有顾虑。夫君紧张什么?看腰板绷的。”颖伸手在我肋下一戳。

    “没,谁紧张。”我弄的不好意思,估计和兰陵这些天情感上的变化被颖看出来了,“没有的事。”

    颖扭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掏了个手绢出来,在我面前摇了摇,“公主的吧?咱家可没这个模样的手帕,还嘴硬。”

    啊,可能是那天在山庄兰陵送我回来时,给我擦汗的那条,也许当时没注意,随手擦完就揣回来了,我怎么也没有这个印象啊,估计是拿回来了。也不知道颖啥时候发现的。心里直敲鼓,没办法说话,想跑。

    “夫君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说不了谎话,妾身一问就漏馅了。”颖慢慢的把手绢叠起来,又压回去,“连夫君都忘记是公主哪次送的了吧?”

    我机械的点点头。不是说不了谎话,是没有在家里说谎的习惯,心理上不准备好,没办法发挥。

    颖重新*到我身上,柔声道:“自打夫君病愈后,就结结实实的换了个人,一开始只当是老天听了妾身许的愿,开眼眼了,才让我夫君转的性,还去‘大慈恩寺’还了愿,捐了二钱香油钱……”

    “娘子,有点常识好不,你和人家佛祖许愿,老天开的哪门子眼?佛听你这话能气傻了去。”颖这话给我逗笑了。

    “听我说!才不管求谁,能帮忙的就成!”颖见我取笑,不好意思的推了我一把,“急病乱投医呗,当时心里苦的时候,没个人能说,见人家都去求佛,跟着打了个混混,没想到还灵验了。还愿的时候家里还紧巴,赶明再过去起码捐二两才象话。”

    或许真是颖许了个土方车撞出来吧,要是这样的话,那佛祖还真会挑人,“后来呢?后来你认为什么了?”

    “后来才发现不光是转了性子,怎么瞅着连人都变了。”

    “啊?”我下意识的摸摸脸,有点心虚,“乱说,转性就对了,人咋能变了。”

    “当然人还是原来哪个,妾身也就打个比方,着急个什么?”颖嫌头发泼散的模乱,不耐烦的朝一块挽了挽,“夫君原来也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豪门子弟,读书、写字、兴许做个歪诗的,都二半吊子。书房里那些个书妾身也都翻乱过,还不至于折腾出来个兵法,造纸的。说夫君是打小就家教下的吧,才更没道理,多大的本事得让公主看上?还一天的朝家里跑着纪录?按夫君的话说,记个三五年,学个三五年,那您得从娘胎里学才成。还有秦家………”

    “有啥好奇怪,当时让你气糊涂了,该记住的东西全忘,该没有的东西全出来了。还不是你闹的,没事少往庙里跑,歪门邪道的乱求啥?”我赶紧搅浑水,再问下去没法交代。

    “咯咯…”颖被我无理取闹的乱解释逗笑了,“这才好呢,赶明妾身再去给夫君求上个几十年的本事。等下公主来了,妾身得把这手帕还给她去。”

    “啊?”我有点吃惊,麻烦了。

    颖把脸凑我跟前,小眼瞪大眼的看我,似笑非笑,一脸古怪,“啊什么啊?什么事情都瞒着,只怕公主都比妾身心里明白呢。”

    “没瞒,那些东西真的是突然就想出来的,或许我以前真学过也说不定,公主知道啥?还不是想把我肚子里的学问都搬走。”

    “对呀,”颖开始从被窝钻出来穿衣服了,“起头是搬学问,再就开始搬心了,多会搬人就不知道了。那边长坎肩递一下,红的那个。”

    “乱说!”我起身从挂架上摘下,抛给她,“没的事!就你和二女俩人上心,和公主也就是有个好感,不至于你说的蝎虎。”既然手帕都给颖捏住了,也得承认下,至于是不是还停留在有好感的阶段,连自己也弄不清楚。

    “呵呵…….”颖突然笑起来,软软的俯在床上,身躯颤动不停。

    吓我赶紧上前给她扶起来,莫不是因为我的话受了刺激不成?“快起来,怪吓人的,没事吧?”我忙问。

    “夫君莫怕,”颖手按到小腹上,“哎呀,笑的肚子痛。呵呵….”

    “有啥好笑的…”我摸不着头脑。

    颖在肚子上揉了几下,看情形好点了,“夫君也太好诈了,这手绢是妾身从公主手里借来的,见上面的图样漂亮,准备照着描一幅,呵呵…”

    …….都是些啥人啊,我咋就碰不上个又傻又能干又漂亮又会武功又倒贴的呢?

    老羞成怒的我虎躯一震,王霸之气顿时四溢,虎目圆睁,龙吟长啸:“放肆!还没个管教了!”

    “好,好,妾身怕了。妾身这就去叫丫鬟打水过来梳洗,二女怕是今后指望不上了。”颖庄重的给我行了个蹲身礼,捂了小嘴出去了,脚底下软绵绵,差点没给门坎子拌倒。

    知道怕就好,吓的脚软了吧?切!

    “哦,对了。”刚刚出门的颖又从门外探了头进来,“前些日子老四送了好些个糖过来,这些日子雨多,不拾掇了就要不成了。”

    “这小事情你看着处理,为夫我是干大事的人,少来搅和!”才树立的威严不能给颖给搅黄了,要坚持。

    “那妾身叫厨房都做兽糖了,赶过年摆盘子用。”

    “兽糖是啥?”我还没听过这东西,怪新鲜的。

    颖见我一脸威严的问兽糖的事,终于忍不住暴笑起来,一屁股坐到门槛子上。我赶紧把她半挟半拖的拉进屋里,大清早院子里丫鬟多,被看见还不够丢人钱。

    “问你话呢,兽糖是啥?”我有点不耐烦。

    颖终于忍了笑。原来,兽糖就是把糖熬化,倒到刻着各种动物的木头模子里,冷却后取出来就是小动物的样子。大户人家过年上席的时候摆在盘子里显摆的。

    熬糖?糖浆?糖葫芦!我简直太那啥了,王盛店里的糖摆家里多少天了,咋都没想到这些呢?

    “先别着急,一会叫厨房把秦钰昨天拿来的红果收拾干净,为夫做个好吃的给你。赶紧洗脸去!蓬头垢面,鬼似的!”一提到好吃的,差点忘记虎躯了。

    “咋就剩这几个了?”看着厨房送来的二十来个红果,我有点恼火。兰陵此时就跟着我后面,来的时候我告诉她,今天要进行一次划时代的大发明,叫她纪录好过程,免得后悔。

    “眼看就入冬了,就挑了些大的留下,其他的叫厨房晾果干了,这么多还不够?”颖一旁解释。

    算了,讲究吧,随即指挥着丫鬟掏果核,熬糖汁,再弄了点豆沙给掏了果核的红果塞上。

    串好的糖葫芦在糖汁子里稍一翻身,整齐的码在抹了油脂的石桌上,红彤彤的红果按大小排列穿在竹签子上,外面裹着晶莹透明的糖稀,像一颗结满硕果的小树,煞是诱人。我亲手拿了个蒲扇使劲给糖葫芦降温,深秋的寒风在我的推波助澜下,大功告成。

    “好吃不?”我看着颖和兰陵吃的津津有味,心里畅快。

    “恩!”,她俩只点了点头,没功夫评价。

    果子太少,一共就四串,看她俩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赶紧吩咐人把另两串收了,二女还没吃呢。虽然我也谗的不行,就两串了,等二女回来,颖和她再一人一串。

    “记下没?”我问意犹未尽的兰陵。

    “记下了,味道不错呢,”兰陵擦了擦嘴角的糖渣子,表情有点扭捏,“下来咱们开始吧?”

    “干啥?”

    “昨天你讲到焦炭的烧制了,还没讲完,继续吧。”兰陵摊开纸张,准备纪录。

    “没到冬天呢,着急弄什么碳,天好不容易放晴了,好好晒天太阳,今休息。”累了好长一阵了,今天心血来潮的罢一天工。

    “成!一天写的手酸,今个就休息下。”兰陵立刻就把纸又卷回去,积极响应我的号召,“你等下,我差人回家再拿点果子来,多做些糖葫芦吃,刚刚没过瘾呢。”

    咋不早说!我叫过个丫鬟吩咐:“去,给我吧刚收起来的糖葫芦拿来。”俺要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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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初冬

    天气越来越冷,伴随着一场雨加雪,永徽四年的冬季降临了。

    这个时代的冬季是修养的季节,随着气温的下降,人们的活动次数也随之降低,心情也变的困顿下来,似乎马上就要进入冬眠。

    由于花露水的暴利,王家的经济实力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后宅碳炉里的木炭已经换成了更加卫生、耐用的竹碳,我吩咐管家把剩余的木炭都分发给府里的下人,终究不会浪费。

    秦钰已经顶替杜家表兄的缺,如愿以偿的进入了近卫军,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唐中级军官,军队上的约束让他不能象原来那样频繁的过来上课,于是我就采取了假期作业的方试,给他适当的安排作业,等他有空到我这里来一趟,交出完成的,拿走新布置的,这样大家都方便。

    程初仍旧按时来上课,没了秦钰这个伴当,程初好像突然开窍了,领悟力提升了一大截,这个变化让我欣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进化规则?当一个物种灭绝后,马上就会出现新的物种去填补这个空白。而程初正好填补了秦钰留下来的空缺,于是,他进化了?这是好事,对师生都是好事,我教的轻松,他也进步的飞快,很好。

    一大早看到二女两条挂在鼻子下面清亮的鼻涕,让我意识到应该采取点必要的取暖措施了,还没有到严冬,骤降的气温对家人的健康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影响的。虽然房子里已经打起了碳炉,但偌大的房间不是一个小小的碳炉能全部照顾到,到底竹炭的温度还不能和焦碳媲美。

    关中煤碳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但我不知道具体到哪里去开采,只能先打泥炭的主意了。泥炭在我国有两种,一种是埋藏泥炭,一种是表露泥炭。表露的泥炭很常见,这一向老往造纸作坊赶,经过庄子的时候就常常看到有农户用泥炭圈筑猪圈。

    泥炭不少,下来怎么办?在屋子里盘个炉子的话,用不了多久大伙全得中煤气不可,得弄烟囱啊。拿了张纸写写画画了半天,没个头绪,看来这个时代要打制烟囱,的确很不容易。没烟囱就得想别的办法了,壁炉?看了看房屋的结构,得给屋顶捅个窟窿,可以在别的房子试试,正房暂时还不成。

    想的头疼,吃串糖葫芦先。我最近变的比较馋,可能是活动的太少,一天都只在嘴上挖抓。自从发明了这个糖葫芦,一家三口就成了葫芦迷,尤其是二女,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咔咔嘣嘣的啃,没个时候,只怕给她牙吃坏了,说都说不住。

    要是有根烟就好了,大半年没动烟,按理说也该戒掉了,怎么老是出现这个念头。我抽烟的毛病是高一的时候落下的,当时和同学去他老家玩,俩人一天躲到炕头偷偷抽烟……得,盘个炕吧,东厢房空着,就在那屋盘个炕去,至于该死的铁皮烟囱,让它见鬼去吧。

    我把想法告诉颖后,遭受了质疑,关中人没有睡炕的习惯,很多人家连炕是啥都不明白,这其中就包括颖在内。她觉的我的想法匪夷所思,充满了泥土气息,如果去乡下务农的话,也许会更合适。

    炕是按照山西农村的煤火炕设计的,大炕,占房间三分之一大小,周围用炕围子包着,中间留一个小门,把炕和房间分成了两个空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在炕上完成一套自由体操的全部动作。

    盘好后,叫人烧了泥炭,烤了整整二天,把新炕的湿气除掉就能睡人了。

    “冬天就睡这里?”颖不习惯的打量这这个怪物,“太大了,能睡不?”

    头发长,见识…算了,这个朝代用头发长短是分不清男女的。没理她,我取了几张字画挂到炕上,还是觉得空荡荡的,就是有点大了,嘿嘿。

    颖看我开始布置了,自然不落人后,指挥丫鬟把什么首饰箱子,铜镜之类的统统都摆了上去。二女撅个嘴在一旁看着,鼻涕流老长,一个劲的吸溜,模样可怜很。

    “还楞啥,赶紧给自己占啊,过一会就没你放东西的地方了!”看二女不乐意的模样,赶紧给提了个醒,炕这么大,就是再睡三个都能翻跟头,何况一个小丫头片子。

    二女听我这么说,撒腿就跑回去招呼人手了,一会功夫,樟木箱子、针线盒子就弄了一大堆,都规整到炕边上,摆了一溜。

    还是有点空旷啊,当时盘炕的时候光按记忆中的比例了(山西农村的传统大炕一般占卧房的1/3,有甚者能到2/5强。现在已经不长见了),没合算房间的大小,失算!赶明去定制个大炕桌才行。

    哎呀,不容易,一家三口终于折腾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算不算发明,也许在长安城算是个希罕吧,上去先睡个处女觉。颖和二女见我上炕了,也都新鲜的爬上来,闹的嘻嘻哈哈的,让我看不上眼。富贵人家的女孩子,哪里知道劳苦大众的辛苦,我盘这个炕是为啥?还不是为了让她俩体验一下贫下中农的日子么,不过山西地主家好像也睡大炕,没道理。

    大中午,一家三口就在炕上赖着了,反正外面下雨,没什么事情做,猴到一块也满温馨的,除了有点热以外,啥都好。

    就说呢,为了烘炕,火都烧了两天了,赶紧找人把火灭了去,要再烧下去,晚上怕是睡不成觉了,怎么说现在才是初冬,不小心上火就划不来了。

    正指挥灭火,下人跑来给我通报,秦钰来了。

    怎么现在过来了?秦钰浑身都湿透了,正在前庭喝热茶。

    “嗣业怎么现在过来了?”我转身吩咐下人搬个炭盆过来,让秦钰把衣服换下来烘干。

    秦钰忙阻止,“子豪兄,今日特地过来给您辞行的,马上就得赶回去收拾东西,后日就随大军开拔赶赴拢右。”

    “哦?”我纳闷,“怎么要从禁军抽调人马过去?”

    “昨日接到的消息,百济与靺鞨联兵入侵新罗,左武卫大将军已经动手了,这次抽调关内九支府兵加强拢右兵力,以防吐蕃趁火打劫。”秦钰几口喝完茶水,转身就欲告辞。

    “等等,兵者,国之凶也;讳战,然战则必胜!切末心存善念,给对手可称之机!”我肃穆道。

    “小弟受教,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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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出趟差,晚上的更新有可能拖延,多一半尽量在10点前赶回来。

第七十章 动员

    永微四年(654年),百济与靺鞨联兵入侵新罗,夺其三十余城,新罗真德女王撰写《太平颂》,亲自刺绣,呈献大唐,乞求援救。(当时朝鲜半岛并存三个独立国家,北部为高丽,南部偏东为新罗,南部偏西为百济。其中新罗一直与唐廷保持朝贡关系)

    高丽已经被太宗李世民打残了,如今朝鲜半岛就剩下百济这根鱼刺,对于养息多年的大唐来说,只要拔除了这根刺,就能顺利的把朝鲜半岛紧紧握在掌心。瞌睡送上热枕头,新罗女王的求救给了唐朝政府一个师出有名的好借口,在辽东经营多年的唐军将士终于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了。

    在接到新罗女王求援的同一时间,朝廷就任命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为神丘道行军大总管,率左骁卫将军刘伯英等水陆大军10万讨伐百济;同时任命金春秋为蜗夷道行军总管,率新罗兵5万与苏定方配合作战。

    这是李治登基以来第一次大规模对外战争,也是对新君的一次岗位能力考核。如果能顺利拿下百济,不但雪了太宗皇帝当年被迫撤退之辱,更能提升其在朝野的声望,威震对大唐抱有狼子野心的周边邻国,并彰显唐朝政府为维护地区和平所表现的大国责任感和决心。

    此战至关重大,举国注目,在开战前夕,府兵已经开始频繁调度,关内道将近二十府的兵将陆续开拔,向拢右进发。吐蕃一直是大唐最强大的敌人,分量之重让百济等跳梁小国难以比拟,近年来两国边境上的冲突频繁,规模逐渐加大,如果吐蕃要趁大唐进攻百济跳出来趁火打劫的话,局部战争就可能演化成国家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巩固唐吐边境的优势,关内道的府兵源源不断的开往拢右和剑南,造成关内兵力不足,为补充兵源,朝廷随颁发募兵令。

    唐朝的兵制建立在隋朝的兵制基础之上,其编制的基本单位是折冲府。府分三等,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军府长官为折冲都尉,副职为左右果毅都尉。府兵称卫士或侍官。军府分别隶属于十二卫和六率。十二卫各设大将军一人,直接听命于皇帝。六率各设率一人,隶属于太子。军府最多时有六百三十四个,约百分之四十分布在京师所在的关中,以便中央政府手握重兵,控制四方。府兵必须凭尚书省兵部的兵符才能调拨。战时由皇帝命将率军出征,战争结束,将领回朝,士卒归府,将无常兵,难以干预国政

    均田制基础上,是兵农合一的制度。卫士二十一岁入军,六十岁免役。征点标准是“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初期规定,凡20岁至60岁有受田权利的人都有服兵役的义务;后改为25至50岁。通常情况下,把全国户口分为三等九级,资财在中等以上家有三丁者,从中挑选一人充当府兵)。府兵农忙时生产,农闲时操练。其经常性任务是轮流到京城宿卫(称为“番上”),或到边境和内地的要地戍守。战时则应征作战。卫士服役期间,免除其自身的租调,但衣装、口粮和大部分兵器都要自备。

    府兵制的特点可以简单概括为: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寓兵于农,兵农合一。府兵的户籍由军府统领和管辖。和平时期耕地种田。战争发生时,自带粮食与马匹,兵刃,出征打仗。这种兵役制度,有利于农业生产,减轻国家军费开支,也扩大了兵源。

    这种藏兵于民的军制成为大唐建朝不久就能横扫周边的重要条件。

    募兵令下达不久,关中百姓的凡符合条件者纷纷响应,母送儿,妻送夫,田间街头持刀跨剑踊跃从军者比比皆是,国家的荣辱已经深深的和百姓们联系在一起,尽显强国子民的优越意识。

    王家接到募兵令的同时也忙碌起来,凡符合从军条件的庄户杂役都先来王府报道登记画册,一个个身穿戎装,腰跨利刃,表情严肃的排列整齐站在王府门前。平时的温和谦恭的庄户杂役瞬间变成热血沸腾的勇士,前后的反差让从没体验过战争的我有点难以接受。

    “夫君,妾身已经将老侯爷的铠甲收拾好了,待会点兵的时候您穿上。”见我准备带领众农户,是众勇士去办理入伍手续,从后面追了出来。

    “啊?咱家不符合条件吧?”按王家三代单传硕果仅存还没有后代的我来说,除非是兵部特招,要不就算送去都要被退回来的。

    颖不吭气,撤着我的袖子把我拉了回去。二女正盘腿坐在大炕上细心的收拾着一幅被擦拭的乌黑锃亮的甲胄。

    “来,妾身给夫君换上,”颖扭头招呼二女,“去把我昨天打好的丝带拿来。”

    二女点点头,飞快的下炕出去了。

    是鱼鳞软甲,做工十分精美。颖站在炕上,吃力的提在手里的样子,怕有个十来斤的分量,看她费劲,我顺手就要接过来。

    颖把我挡开,轻声道:“妾身亲手来。”说着就往我身上套。

    “是不是先得换装?”我一身儒生打扮,套上这个有点不伦不类。

    “啊!”颖把甲胄放在炕上,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说:“妾身忘记了,出嫁的时候学的,一直没机会练习。”

    唐朝女子出嫁还要学这个?头一次听说,希奇的很。人家有条件的从军,颖跟着起什么哄啊。见颖从衣柜里捧了套胡袖短装出来,看来今天不换上是出不了门了,由她吧。

    不错,有当年吕奉先的风范,套上铠甲后,萧杀之气由然而生,甲胄设计的很精良,肘、肩处都由软皮连接,除了重一点,行动到也自如。

    “夫君此去定要忠心为国,奋勇杀敌,切莫为家事操心,”颖庄重的看着我,眼里红红,抬手拢了拢我套铠甲时碰乱的发丝,“妾身在家里等待夫君得胜而归。”

    “啊!?…”正要说话,已经被颖推搡出房门,‘啪’一声,门已经关上了。

    这一切让我不知所措,不想了,外面还都等着呢,走吧。

    正要抬腿,二女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死命的抱着我的腰,仰着小脸,眼泪吧嗒吧嗒流着,让人看了心疼。

    “为夫上阵杀敌,下午就杀差不多了,很快就回来。家里等着我,别乱跑。”我摸摸二女脑袋,心理沉掂掂,压抑的气氛让我有些窒息。

    二女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我,转身跑掉了。

    捏着手里温暖的荷包,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是啊,就算再怎么恩爱,妻子也憧憬着自己的丈夫能成为盖世英雄。或许我这辈子都实现不了她俩的愿望了。苦笑了几下,去后房取了把刀跨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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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单位发疯般的忙,多一半尽力保持一日两更,但时间已经不能规律了,也许凌晨,也许半夜,也许……….

第七十一章 参军?参军!

    苦笑了几下,去后房取了把刀跨在身上。

    城东校军场人头攒动,十几名点名记册的兵部官员忙的不可开交,不时有到来从军的人加入等待的队伍。周围维持秩序的兵员一个个紧握刀柄,怒目圆睁的盯着前来报名的人们,仿佛随时就能冲上来将你一刀放翻。在这里没有身份贵贱之分,几千人排成十几条长长的队伍,出奇的安静,只有记册官员的点名声不时的回响着。

    看来还要等一阵,我偷闲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一身戎装的崔彰就站在我旁边的队伍里,一个劲的朝我打眼色。看了他的装束,我心里终于明了了,看来这是个传统,送人从军也好,亲自上阵也好,只要来到校军场,都得打扮的象个武士才行。

    崔彰家里是文官出身,平时儒雅清俊,相貌秀丽,属于少女杀手的职业长相。今日换上一身戎装,越显得细腰乍背,身材挺拔,再加上魔鬼般的面容,简直达到男女通杀的境界。

    我夸张的丢了个暧昧的眼神过去,崔彰一脸恶寒,迅速扭过头去,不过没过一会又一脸无奈的把头转了过来,恐怕是那边也充满猥亵男恶心的目光。见他窘相,我差点笑出声来。这里是军队啊,不是崔彰这种绝美男子应该出现的地方,夹在一群随时都能兽化的老爷们中间,有他受的。

    队伍慢慢的朝前蠕动着,不时有不合规格的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去,淘汰率高的惊人,几乎三个人里就有一个不合格的,不是年龄不到就是体质不过关,还有些独子直接就被记册官员臭骂一通‘看你就是个畜生!上去了三五载回不来你老子娘谁照顾?你万一战死了我们还得背个骂名,看啥?还不滚!’……很多被骂出来看装束都是官宦人家的热血青年。看来人家不管你啥身份,只要想滥竽充数就是一通臭骂。官员一个个都认真负责,虽然骂的不好听,但这个募兵还是很人性化的,没有电视里那种生拉硬拽的场面。一会小心点,先声明自己是送人来的,不是报名来的,免得在这么多人跟前丢人。

    “王修!”一名书记官拿我递上去的名册点名。

    “到!”我条件反射的喊答,赶紧澄清,别挨骂“报告!我是送人………”

    “右武卫录事参军,”书记官面无表情打断我,拿了份任命书递给我,“于十日内去兵部请到。”

    “啊?”我看着塞给我盖有兵部大印的文书,有点上头。“我是来送人的,不是来从军的……”

    “这个…请您去兵部一问便知。”书记官职业表情依旧。

    “我未满二十岁!”我还抱着一丝希望。

    “这个…请您去兵部一问便知。”

    “我三代单传,还没有子嗣!”我觉得被耍了,至于耍我的那个人,可能姓杜。

    “来人!”书记官被我的罗嗦弄的有点烦躁,朝身后的卫兵呼喝了一声。

    “别,我走,我这就去兵部,我操杜风他姥姥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知道杜风打的什么主意,脱口就骂了出来。

    听我这样谩骂顶头上司,书记官非但不怒,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点头道:“有劳了,正该如此。”然后视我为无物,接着点名册上的姓名。

    看来这个新兵部尚书的人缘不好啊,兵部官员和我志同道合的也许不是少数呢。走出来时候脑子清醒了点,其实‘右武卫录事参军’(近卫军某部作战处参谋)没什么不好嘛,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闲差,还有军饷可拿。安全,几乎没有上战场的可能。如果要拉近卫军出战的话,一个是皇帝准备亲征了,再一个就是要打长安保卫战了,这两种可能怕是我这辈子也见不到。

    但心里疑惑的是,他为啥不直接把委任发到家里来,偏偏要在这里等着我?就怕杜风借这个机会打我坏主意,不成,不等十日内了,现在就找他去。

    兵部官员热情的接待了我这个小参谋,并高度赞扬了我为国为民不辞辛劳,接到委任就来报道的大无畏精神。并很委婉的告诉我,因为最近军事行动频繁,杜大人行踪不定,连他也不知道确切位置。

    总的意思就是:在兵部挂个号就成,暂时还不打算给你安排工作岗位,先回家待业去吧。至于杜风大人,现在比较忙,他要不想见你的话,你就见不着,他要想见你,你也躲不了云云。

    什么人嘛,求我的时候一天恨不得朝家里跑八趟,现在躲起来修仙啊!他就不担心回头我把他外甥教成欧阳克了去!都家里俩妖精弄的,没事酝酿什么送夫从军的酸戏嘛,她俩变态欲望得到满足了,叫我心里现在七上八下的。

    现在没办法了,得找个人商量下,家里那两口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足为谋。程初嘛,就算了,找他会让事情复杂化。兰陵吧,脑子够用,经验丰富,在这方面是强项,找她给分析下没错。

    “哦?”兰陵看着我递过去的委任文书,“很正常嘛,没什么好奇怪的,以你的身板,怕是没办法当督尉吧?”

    “谁打算当督尉了?我是让你给参谋一下杜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声不吭的就把我给弄到军队了,就没按好心!。”

    兰陵听了我这话,有点不高兴,“子豪怎么能这样说?国家正是用人之时,以你之材,不去为国分忧也就罢了,你……你!”

    “我又没说不为国分忧,我教学生,让你录记的那些东西,改良造纸工艺,那个不是为国分忧之举?再说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知道的。只是杜风玩这手有点叫人摸不清,找你商量下嘛,发什么火。”

    “杜大人是觉得让你这种人埋没市井可惜了,才借这个机会把你编排到府军之中,要是错过这个时期,就连征召你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也是一片好心,莫要在胡思乱想。杜大人还是很体恤你的,人家连自己亲外甥都舍得放到拢右去,把你放到禁军明摆着就是维护你嘛,就和往常一样好了。”兰陵回身看了侍女一眼,侍女识趣的退下了,“子豪对于这次朝廷用兵有什么看法呢?”

    “每次都来这套,”我仰身躲过兰陵抚过来的手,“在你家不成,我不太习惯。”

    兰陵妩媚轻笑,“呵呵,在外面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好了,不撩拨你,我想知道当朝的大兵法家对这次战事的看法。”

    既然兰陵问了,我就得给她好好分析一下,毕竟这个地方让中国人疼痛了千年,“苏将军经营辽东多年,虽值寒冬,将士早已适应,而高丽以被侧军多年的打击下,早已穷困凋弊。失去高丽的策应,我军无后顾之忧,此次百济怕是在劫难逃了,只是……”

    “哦?”兰陵见我欲说还休,不禁问道:“只是什么?”

    “其一,此役百济必灭,高丽已无力再战,新罗一家独大,必生二心,不可不防。其二,百济贫苦,我朝定不会灭其国后大量派驻军队,一旦大军撤回,必然为他国所图,如此反复再战,得不偿失。”历史的教训,苏定芳大军撤回后,日本趁机染指朝鲜半岛,爆发了中日间的第一次战争。

    兰陵听我分析后,拿笔纪录下来,“子豪所言字字珠玑,可有化解之道?”

    我想了一阵,摇摇头,“暂时没有,除非将高丽、百济、新罗全部纳入版图,然后驻军白江口详做攻势,令倭国不敢造次。”

第七十二章 说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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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冬至

    当上录事参军已经快两个月了,也许真是个空职吧,我从来没有接受过所属部队的传唤,除了偶尔心血来潮跑到右武卫属所里和几位纨绔将领聊天打屁以外,连右武卫的具体军事部署都模糊不清。如果真有战事出现,我这个参军只怕要被砍头无数次了。除了几位有资历的老军官坐镇以外,所谓的右武卫就象高干子弟集中营,来了几次后和这帮人混的烂熟。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尽管里面充斥着官宦子弟,但严明的纪律,高强度的训练和精良的装备让近卫军一直保持着超一流的战斗力。唐初的官场以清流居多,子弟们的教养也十分苛责,很多人都表示愿意待在军中效力也不想回家受管教,官宦人家的家教由此可见一斑。

    军队终究是军队,大老爷们聚集一起的地方没有不乌烟瘴气的。越是纪律严明,战斗力强悍的部队,这种乌七八糟的坏家伙就越多。才来了两次,就被刚下操的几个无耻的家伙以仰慕我的大名,联络下感情为借口,将我拉到一家风月场所。

    没有想像中的什么对诗吟唱,与当红头牌发生一段难以割舍的啥啥,就连所谓的花酒都没喝两口,直接转入正题,看来帝国初建的务实作风已经深入民心,连妓院都紧跟时代步伐。既然和军人在一起,咱也得显示一下威武豪放的男子气概不是,拉了个长相比较不顺眼的姑娘大步入了洞房。在里面先给她进行马列主义教育,然后掐了下时间,觉得现在出去的话不足以证明我的雄风,于是大谈招商引资与经济建设的重要性,直到那姑娘被我说的精疲力竭,我才支付了服务费,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出门就获得了一个满堂彩,这其中一个叫曹显焕的家伙喊叫的尤为热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事情没敢和二位夫人说,连兰陵也瞒着,只和程初私下进行过交流。程初听了完我的讲述,笑成了半身不遂。原来加入军队的贵族子弟多是家里的幼子,家族的继承权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他们将军队作为人生的跳板而已。书香门第的奶油小生加入军队后变可以退化成史前猛兽,但猛兽也得*军饷和家里的供给过日子,高档的娱乐场所消费惊人,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于是就出现了务实的一幕。程初对于我的遭遇深表同情,强烈要求带我这个师兄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风月圣地,被我满怀好奇的婉言谢绝了。

    作为录事参军,还是有一点点好处的,至少获得了了解前方战报的权利,作为一个准军事发烧友(大家可以理解为准军事天才,好像有点无耻),能进距离的参与观察著名的历史事件,让我赤诚的拳拳之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原始的通讯方式将辽东激烈的战事与歌舞升平的长安城远远的隔绝开来,最后一次战报是十日前传来的。在苏定芳将军领导下,在新罗友支援配合下,强大的唐军连战连捷,歼敌四万余,俘虏一万余百济靺鞨士兵,已经收复城池十三座被百济占领的新罗城池。因天寒地冻,为体恤士兵马匹,攻势已经停止,待来年开春后,气候转暖再战。

    于辽东相比,秦钰次番调防如同度假,不时的委托返回长安的战友带回家信,有时候的信件里还夹杂着秦钰的自修作业。送信的如果是往返的话,还会等待我再次将作业布置好,一并带走。

    看着秦钰家信里的内容,多是风土人情,及少谈及军旅之事,如同游记;再加上工整的自修作业,真的很悠闲啊。隆冬以至,边塞上苦寒的条件让唐吐两军都无力调起事端,而从关内调遣而去的府兵大多都停留在兰州、肃州等大城里修养,并没有指派具体的任务,只是预防性的堆积兵力,作为预备队存在。了解了秦钰的现况让我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尽管他求战心切,但战场的残酷是难以想像的,我不愿意自己的好友出现什么意外。

    造纸作坊终究没有赶在隆冬到来前完工,尽管有兰陵不记成本的巨额投资,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工程量还是太大了,光后面新修建的工匠住宅区就有近百亩的占地。而且工程中期时,兰陵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再次扩大了作坊的规模,我劝了几次没效果,只得放弃,谁叫人家是投资方呢。兰陵成熟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坚韧的心,认准的事情就要兢兢业业的去完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让我钦佩,这种感觉让我下意识的和她保持着小小的距离,兰陵似乎也感受到这一点,两个人一直心有灵犀的保持着这个默契,很微妙。

    自从和兰陵讲述了我对辽东战事的看法后,兰陵就一直乐此不疲的与我讨论这个卑鄙无耻策略的细节问题。这就是纸上谈兵的好处,可以不受限制的畅所欲言,不妥的地方马上修改,然后再重新推演,直到达成自己的战略意图为止。两个人都能通过自己的渠道获得朝鲜半岛的情报,然后融汇起来,多次尝试,不断的找出失策之处,应对各种变数作出相应的调整。很有意思,兰陵与我很喜欢这个游戏,沉寂在虚拟背后暗算的乐趣之中,充分的发掘了两人心里的阴暗一面。每当推演得手后,两人抬头相视诡异的一笑,让我浑身舒坦。

    时间就这样过的飞快,直到颖问我想吃什么陷的馄饨时,我才意识到冬至的到来。这个馄饨就是后世常吃的饺子(唐代,饺子已经变得和现在的饺子一模一样,而且是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单独吃,但仍然称之为馄饨。宋代称饺子为‘角儿‘,它是后世‘饺子‘一词的词源,这种写法,在其后的元.明.清及民国间仍可见到.民间春节吃饺子的习俗在明清时已有相当盛行.饺子一般要在年三十晚上12点以前包好,待到半夜子时吃,这时正是农历正月初一的伊始,吃饺子取‘更岁交子‘之意),‘好吃不过饺子’,要不是过节,还真是把这个东西给忘记了,罪该万死。

    冬天当然要吃羊肉陷的,但考虑到颖对羊肉的排斥,大肉萝卜陷的也不错,至于韭菜,先问下再说。

    “韭菜有没?”我对蔬菜没什么了解,不知道寒冬地里能不能长出来韭菜。

    颖点头,“有啊,早上才送过来的,新鲜呢。”

    “那就猪肉韭菜和猪肉萝卜的吧,嘿嘿。”不提饺子还罢了,这一提起来,我就有点迫不及待。很怀念一家人坐在家里包饺子的时候,想起父母,心里一阵酸楚,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使劲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把自己拉回现实,“二女!去通知厨房,咱三个的饺子今个自己包,让他们把馅、面和好,一并送来。”

    二女听我吩咐,高兴的传旨去了。

    “走,手洗干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拉着颖洗手去了。

    大炕上,馅、面、小案板一字排开;二女擀皮,我和颖包,画面温馨。颖虽出身富户,但受过专业训练,手艺高超,饺子包的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般,摆在一起精致好看。我属于业余选手,仅仅以包严实就算合格,捏不到一起的事情屡有发生,不时的向颖求救,而且形状各异,怪石嶙峋。

    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我热泪盈眶心中感叹,要有辣子就好了。

    “二女,取头蒜过来。”没辣子也罢,蒜就成。

    颖旁边推了我一把,“晚上别找我,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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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是我国南北通食的一种食品,它又名粉角,饺饵,交子、扁食、馄饨等。据《通雅》一书中的《饮食》一节说,因为它是由浑氏、屯氏发明的,故转音取名“馄饨”。这种食品,早在三国时期,魏国人张揖所著《广雅》一书中就已提到,到了南北朝时就更已成为“天下通食”。在除夕时吃饺子,取“更年交子”(来年交好运)之意,成为我国南北广大地区春节必备食品。清代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里描述道:“每届初—……无论贫富贵贱,皆以白面做留面而食之,谓煮修悻,举国皆然,无不同也。富贵之家,暗以金银小很及宝石等藏于悻悻中,以卜顺利,家人食得者,则终年大吉。”由此可见,大年初一吃饺子是为了一年交好运,这一食俗一直沿袭下来,据有关史料考证,饺子作为辞旧迎新的食品始于明代,盛于清代。

    另一种说法:饺子原名“娇耳”,是我国医圣张仲景首先发明的。

    东汉末年,各地灾害严重,很多人身患疾病。南阳有个名医叫张机,字仲景,自幼苦学医书,博采众长,成为中医学的奠基人。张仲景不仅医术高明,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手到病除,而且医德高尚,无论穷人和富人,他都认真施治,挽救了无数的性命。

    张仲景在长沙为官时,常为百姓除疾医病。有一年当地瘟疫盛行,他在衙门口垒起大锅,舍药救人,深得长沙人民的爱戴。张仲景从长沙告老还乡后,走到家乡白河岸边,见很多穷苦百姓忍饥受寒,耳朵都冻烂了。他心里非常难受,决心救治他们。张仲景回到家,求医的人特别多,他忙的不可开交,但他心里总挂记着那些冻烂耳朵的穷百姓。他仿照在长沙的办法,叫弟子在南阳东关的一块空地上搭起医棚,架起大锅,在冬至那天开张,向穷人舍药治伤。

    张仲景的药名叫“祛寒娇耳汤”,其做法是用羊肉、辣椒和一些祛寒药材在锅里煮熬,煮好后再把这些东西捞出来切碎,用面皮包成耳朵状的“娇耳”,下锅煮熟后分给乞药的病人。每人两只娇耳,一碗汤。人们吃下祛寒汤后浑身发热,血液通畅,两耳变暖。吃了一段时间,病人的烂耳朵就好了。

    以上都为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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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也许是个发明

    因严寒所至,大唐军队对百济的攻势暂停下来,但身处后方的长安城却因为春节的临近又再度焕发了活力。冬至过后的几场罕见的大雪让宫廷举办的马球大赛一拖再拖,眼看着春节将至,只得暂时将球赛取消,待春节过后再择日开赛。这是个英明神武的决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大冷天站到荒凉的场子上训练球员,对教练和球员来说都是不人道的,尤其是对身子骨本来就虚弱的教练。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激起了长安人赏雪的兴致。这个年代的长安非常温暖,象能埋住脚腕子的积雪连很多老人都觉得希罕,更不要说毛头小青年了。

    颖一大早就被某郡主好友召唤而去,而兰陵则在几天前就跑到南山的山庄去观雪景了。家中就剩下我和二女俩人大眼瞪小眼,百无聊赖的坐在后宅的门槛上看下雪,看的瞌睡。

    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干,要不待到屋子里能把人给闷死。

    堆个雪人?幼稚!

    和二女打雪仗?她能被我活活打死,不是一个级别。

    吃雪?想到这就想抽自己一下,我为这个想法感到惭愧,这种弱智干的事情竟然被我想到了,但怎么都压抑不住心头的冲动,终于假装溜达,背着二女抓了把雪塞嘴里嚼了几下,有点凉。

    “夫君在吃雪啊?”二女*在门上好奇的问,“什么味道?”

    “啊?没,没吃,闻呢。”丢人啊,怎么就被丫头看见了呢?她不是*在门上打盹么?失策。

    “夫君带我去看杀猪吧?”二女站起来蹦到厚厚的积雪上,抄了一把抹到嘴里,使劲缩了下脖子,“凉,凉!想在雪里打个滚。”

    我注意到远方传来猪凄厉惨叫声,今天腊月二十二,庄户都开始杀猪杀鸡杀羊。关中讲究的是过了腊月二十三就不准杀生了,过年需要的肉类统统要在二十三号以前备齐。

    “杀猪有啥看头,怪可怜的,你光吃就成了,”看二女失望的神色,我于心不忍,“把皮袄换上,带你去!没一点慈悲心肠,还一天拜佛呢。”说完我才想起拜佛的是颖,不是二女。

    二女才不管我说的什么,高兴的进屋换衣裳去了。

    二女套了个狐皮大氅(可能是),顶了个白翻毛斗篷跑出来,还给我也提了件啥皮大衣,毛翻在外面,穿起来和个白毛野人比较象。我属于爱护动物的人,对裘衣不感冒,当年曾经有加入绿色和平组织的想法,被老娘一口唾沫打消了这个念头。

    领二女出门的时候碰见钱管家挟了一捆子细竹竿进来,要是别人也就罢了,钱管家平时绝对不会干这种体力活,下雪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头的举动引起了我的好奇。

    “小侯爷,”管家放下竹竿跑过来,“这么打雪还打算出门啊?您等下,我去喊几个人跟上,外面路滑。”

    “不用,就带二夫人到庄外看杀猪,几步路。”我谢绝了管家的好意。看杀猪本来就不是光荣的事情,再带几个人去的话,连人家猪死的都不好意思了。我指了指地上的竹竿,“这是干什么用的?”

    “爆杆,过年烧的,图个吉利,给来年请个福。”钱管家指着竹竿得意的介绍,“这二十多年啊,咱府上过年烧的爆杆全是老汉我亲手准备的。这不,灵验了,咱府上过的滋润多了。准备了九捆呢,外面还有。”

    当然滋润了,昨天才叫颖给府里的下人都发了喜财,足足放出去一百多两,发的我肉痛,叫管家一说到变成他烧爆杆烧出来的一样。(大家如果觉得我发年终奖金有点少的话,我这里有个参考:唐太宗贞观年间,一斗米只卖5文钱,一两银子折1000文铜钱(又称一贯),这样就可以买200斗米,10斗为一石,即是20石。唐代的一石约为59公斤,20石合今天1180公斤。当今的米价在1元左右,就按1元一斤计算,则需要2360元!也就是说,在唐朝贞观年间,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2360元的购买力)

    “钱叔,你先忙,我带二夫人出去了,”我拉了二女准备出门,就发现二女身子重重的,往后拽我,“怎么了?不是要看杀猪么?”

    二女背着管家,偷偷给我指了下竹竿,大眼睛骨碌碌转,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到底还是小姑娘,对这些事情没有抵抗力,见了竹竿她就想让人管家烧给她看。我叫住管家,“钱叔,这个我没见过,烧点我看看成不?”

    钱管家面露难色,“这个,小侯爷要看当然成,就是现在还没作好,得一阵子功夫。要不您先看杀猪,我先做几个去?”

    唐朝没有烟花爆竹,有过年烧竹竿辟邪的习俗,干透了的竹竿放火里烧的劈里啪啦的响声可以驱邪纳福。至于烧竹竿还得加工,让我也感到好奇,想见识一下。见二女已经把注意力放到爆杆上,看杀猪的念头已经抛到九霄云外,正好拉她去看管家加工竹竿去。

    钱管家有人来疯气质,一听我要观摩,精神气提了起码三个级别,吆喝下人替他拿工具、炭盆过来,直接就在门房表演。

    过程实在简单,用竹刀把竹节间的隔层挖掉,填了硝石进去,再一点点堵塞上,一根竹子也就是在竹头和竹尾填充三到四节,没一点技术含量,看的我直瞌睡。二女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给管家送上个崇拜的目光,看的老头更是运刀如飞,竹片四溅。

    大过年弄这个的确热闹,不过把硝石换成火药就完美了,难道这个时期中国没有黑火药吗?我记得汉朝就有的啊,以前记得看过个什么书,曹操放火箭炸敌军,一炸一准,看的我热血沸腾的。

    “钱叔,怎么不弄点火药进去?”我不解的问。

    钱管家潇洒的嘿嘿一笑:“这就是火药啊,拿火点一会它就着,火的很呢。”

    文盲!鄙视他!拿硝石骗我这个文化人,“不是这个,我记得有一种黑黑的粉末,是一点就着,比硝石厉害点,有没有那种东西?”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钱管家沉思一阵,摇头道:“黑的就想不起来了。就是有,肯定没有硝石好用,要不外面怎么不卖黑的,只卖硝石呢?小侯爷别叫人家给骗了的,以后见黑的咱不买,硝石用了二十多年了,可*!”

    难道我记错了?兰陵不在跟前,没法取证,不过既然没有黑火药,咱手头有东西,自己也能配制啊,不是个难事。不管有没有,先弄点爆竹过年热闹下,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在古代过年,不弄的劈啪作响,对不起自己。

    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比例分别控制在大约75%、10%、15%,这个配方只要上过初中的人都能一口报出来。立马吩咐下人去准备原料,弄了俩膀大腰圆的去粉碎木炭,问胡账房要了个过银钱的银昝(精度较高的天平式小秤,在博物馆见过),万事俱备。

    就在门房开干,前后一个时辰时间,就配了一小碗出来,容易。

    “钱叔,你把这个填进去,一会烧了试试看。”把一碗新鲜火药交给管家,心里没底,不知道行不行。要行的话,晚上可以拿来给颖显摆一下,过小年嘛,先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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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年关闲话

    钱管家满不为意,敲开一节手腕粗的竹尾节,端了一碗火药就准备给一碗都填充进去。

    “停!”我大喝一声。感觉老头不是做爆竹,有做爆破筒的趋势,这样灌一整碗,非得弄点事情出来不可。房倒屋塌不要紧,弄条人命出来就麻烦了。

    管家被一声断喝整了个激灵,不禁抬头看我,满眼惶恐之色。二女也不解的望着我,不知道我发什么神经。两道眼神看的我有点不得劲。

    “没啥,没啥,”赶紧安抚老管家,“钱叔你做你的,我是怕这一碗灌进去了劲太大,伤了人划不着,弄个细竹节先试验,”蹲下来找了根指头粗的,递给管家,“钱叔,就这根,只填头头上一节就成,别填的太扎实,空余的地方拿纸塞上,塞紧。”

    地上再没细一点的了,就指头粗的都有点危险,怎么说也和二踢脚一样粗细了。二踢脚外面包的还是纸,都时常炸断个指头眼睛的,这炸开了可都是竹片,杀伤力比二踢脚估计要大的多。

    管家听懂意思了,嘿嘿一笑,“小候爷体恤下人那是人所众知的。老汉烧爆杆二十多年了,没出过事情,莫担心。这黑药没用过,先拿大家伙试试,实在厉害了再改小的。”

    看管家说的轻松,实在厉害了就晚了,还真有爆破英雄的气概呐。我正色道:“听我的,先小的试验,刚配出来,心里没底,别有个万一。”

    “恩,听您的,”管家无奈换了我挑选的那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黑药是小候爷亲手配的,心里自然比老汉清楚,只怕劲道非比寻常,还是小心点好。哦,胡先生来了啊!”

    胡账房挑了门帘进来看热闹,手里还拎了个酒葫芦,见我和二女在,赶紧上前行礼。

    胡账房花露水作坊和王府里拿了两分喜财,脸上红光四溢,身上换了件价值不菲的翻毛皮长衣,看着喜气洋洋。

    “胡先生好气色啊,”我带着巴解的还了一礼,如今胡账房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家族产业的首席会计师,不能怠慢了,“眼看过年了,不回家么?”

    我前些日子和颖商量了,放愿意回去的人回家过年,不回去的加双份月钱。平时再怎么着,都得让大伙过个舒坦年。忙碌一年了,回家和家人团聚下,中国人图的就是这个。

    胡账房一如既往的恭敬道:“回小候爷话,前些日子在下把婆娘和俩小子都接过来了。这一向一直听夫人差遣,去庄子上监督陈家的花露水作坊,时间一长,和那帮人都混熟了。俩小畜生平时里不好好念书,只怕没啥出息了,待过了年,正好让他俩在陈家的作坊上谋个差使,混口饭吃。”

    “呵呵,”听了胡账房的场面话,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几声,装模作样的问道:“陈家花露水作坊现在怎么样?看现在长安城里卖的不错嘛。”

    胡账房听我话里有夸奖的意思,得意道:“卖的的确好。年上已经断货了,作坊里的工匠都不愿意回去,还在赶工呢。听说从明个算起,都拿双份工钱。本来月钱就高,这双份嘛,搁谁都不愿意走呢。”

    怪不得老胡要把老婆娃都接过来,他一月拿五两的份子,双份就十两了,够普通四口人家吃喝两年了,还是真有姓胡的觉悟。

    钱管家听我俩说道钱上,忍不住插话:“胡先生,我家那小子也不是读书的材料,要不您也给帮忙谋个差使成不?俺家老三还没娶媳妇,前几天才给说了个人家,等钱起房子呢。”

    胡账房见管家开口,偷偷拿眼睛瞄了瞄二女,想看二女啥意思,毕竟二女才是作坊的大拿,他不好做主。二女隐蔽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一老一少眉来眼去,看的我就想挑帘子出去发泄一下笑意,快忍不住了都,憋的难受。

    胡账房见二女同意,也乐得落个人情,随即豪放道:“成,钱兄的事情兄弟给担待了,过些日子我去着陈家掌柜的打招呼,过了年你只管叫你娃子上去开工。”

    “老汉谢谢胡先生,”管家放了手上的活,一脸欣喜的起身作揖,“晚上到我那喝两杯去,前些日子才托人进城称的烧酒,地道很。”

    “哦,对了。有个事情想和胡先生商量一下。”和兰陵合资的造纸作坊一直没有得力的管帐先生,胡账房有经验,不如让他一并兼了去,多劳多得嘛。

    胡账房听我说要商量事情,打量一下周围,给我使了个眼色,就准备撩帘子出去。

    “无妨,小事情,都自家人。”我摆摆手,屋里的几个都精明人,这事情大家心直肚明,没必要回避,“前些日子里,兰陵公主把她家的造纸作坊搬咱庄子上了,正开工呢。这工匠一多,就怕给咱惹麻烦,要不胡先生也去监督一下?你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家两家的一起监了,就不用再指派人手了。”

    胡账房面露难色,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小候爷,不是在下不愿意去,关键家里和陈家那边一过年就忙了,怕使撂不开手,没多少工夫了。”

    我听明白他意思了,管钱虽然是肥缺,但也容易得罪人。陈家是商人,没什么地位,合作起来没压力,遇到事情端起王府首席账房的架子就能处理;但兰陵就不一样了,在皇亲国戚面前,王家再大都没用处,他一个小账房更没那个底气了,就算挣在多钱都不踏实。

    得打消他的顾虑,合作嘛,首先就要平等。王家怎么都得出个能拿事的人,要不以后难免出个纠纷啥的,“兰陵公主是讲理的人,没啥顾虑。胡先生尽管去,你只管弄好分内的事情,该咋弄杂弄。有了事情我出头找她讲理,你只管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胡账房听我讲的仗义,低头沉思一阵,坚定的点点头,“成!听小候爷吩咐,年后在下就过去,绝对不会叫咱王家吃亏。”眼角扫了扫二女,“那夫人是不是也一道………”

    “二夫人不去。这给咱大唐读书人办的好事,事关重大,我亲自出面料理,你只管和花露水作坊一样监督就行。”给胡账房个定心丸吃,要不他七上八下的影响工作质量。

    胡账房果然放心了,表情轻松了一大截,“好,好!有小侯爷出马,心里就实在了,这事包在下身上,绝不会有闪失。”

    “咱小侯爷可不是一般人,光瞅瞅一天来咱家拜访的都是什么身份,俩小国公都是咱王家学生!前一阵杜尚书一日三趟的往咱家跑的求见,老汉我没少得赏钱。胡先生您放心吧!”管家狠狠的一记马屁抽将过来,说到拿兵部尚书门敬,一脸自得。毕竟全长安没几个有资格收国防部长门敬的管家,这个事情让钱管家王霸之气顿生,傲然道:“小侯爷,爆杆弄差不多了,要不老汉现在就烧给您看?”

    被拍马屁的滋味的确爽快,我笑的和吃了喜鹊屎一样,“成,赶紧放,早想见识一下钱叔的手段了,嘿嘿…”拉了二女出来,等看黑火药的效果。

    钱管家扫了扫府门口的积雪,弄了块干净地方,然后点燃了一堆篝火,等火苗窜上来,就准备把竹竿朝里面塞。

    “等,”我看管家有站在篝火旁烧爆杆的意思,也忒危险了,“填了黑药的放一边,你先烧别的,这个我亲自来。”

    这个爆杆烧起来还真有点意思,竹节加了硝石放火里烧的劈里啪啦,白烟滚滚的,可惜是白天,要晚上烧的话可能好看许多。

    “好,你们退门里,我来放这个。”我指挥他们退后,毕竟这个弄法有多大威力谁也不清楚。

    “老汉来吧,往年都是老汉放的,不劳小侯爷您动手了,”管家不以为然,顺手将填黑火药的竹竿塞进篝火里。

    “跑!”见这个情形,我拉起二女就跳进门槛,胡账房也一个激灵随我后撤,钱管家被我一声大喊吓了一跳,机械的朝后退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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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加班,一早就赶杨陵了,弄到这会还回不来,抽空先改了一章稿子。晚上估计得晚了,大家担待下。多一半给大家道歉。

第七十六章 惊爆

    我拉起二女就跳进门槛,胡账房也一个激灵随我后撤,钱管家被我一声大喊吓了一跳,机械的朝后退开几步。

    “快进来!”进了门洞就放心了,我挡在二女身前,大声招呼还站在火堆不远地方发愣的钱管家,“赶紧!”竹头刚塞到火里一会,抓紧时间叫管家站远。到底是怎么个爆炸法,我心里没底。

    “来了!”钱管家被众人的反应弄的有点紧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好整似暇的答应了一声,面对着火堆,不慌不忙的朝府门方向后退,看来他不想放弃目睹这个新玩意发作的时刻,心里根本不当一会事。

    就在我准备再度催促管家撤离的瞬间,“轰”一声震耳的巨响袭来,随后整个火堆被爆竹强大的冲击力炸的四散开来,带着火星的灰烟充斥在府门周围,大门口的两尊石兽被飞散的竹节打的啪啪作响。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只下意识的死死将二女按在身后,竟然忘记了转身,全程目睹了自制爆竹的威力,效果果然不是盖的。

    炸响的同时,钱管家距离爆炸现场大约七八米处,应声仰面躺倒。

    “钱叔!”,硝烟未散,我就一个箭步朝管家冲了过去。这么大年龄,真可别有个三长两短的。

    钱管家‘大’字状仰面朝天躺在雪地里,胖脸被飞散的烟灰染的黑迹斑斑,两眼紧紧闭着,面部肌肉扭曲,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手脚伴有无规则间歇性抽搐,状态看起来不是很乐观。

    我顺手抄了把雪抹在他脸上,使劲擦拭了几把,油嘟嘟的胖脸又重新呈现出来,光溜溜的。没外伤,至少没有被炸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

    此时,胡账房也担心的跑了过来,“胡先生,搭把手,把钱叔先抬回去再说。”我从双手从背叉起软绵绵的管家,招呼道。

    “好,好。”胡账房也慌张了,抓了钱管家的双腿就抬,没掌握好力度,把我冲了个趔趄,叉住管家的双臂猛的松开了。扑,管家上半身又掉在雪里,幸亏雪盖的厚,要是平时的青砖地,光这下就得摔个半死。

    “唉………”歪打正着的一摔给管家接上了气,脸部的扭曲逐渐缓解了,嘴里哼出颤抖的呻吟声,听起来凄惨而悲凉,加上鹅毛飞雪的外景,让我不禁联想到著名的歌舞剧《白毛女》中杨白劳自杀时的选段。

    “钱兄,醒醒,醒醒。”胡先生已经恢复了镇静,掐住管家的人中连声的呼唤,另一个手不停的在管家胸口扑索着,帮他顺气。我也一旁不停的反复伸展管家的四肢,帮他加快血液循环。

    “唉……啊……”胡账房的急救术凑效了,几声压抑的呻吟声过后,管家缓缓的睁开双眼,迟钝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失声大哭起来,哭声中尽透着委屈,一幅受婆婆虐待的小媳妇模样。

    我和胡账房对视了一下,俩人同时长长出了口闷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能哭就没事了,证明管家的思维已经基本上正常了。

    回身找了找二女,发现她正仔细的收集刚刚炸散的竹节,怀里抱了一小捆子比较完好的,干的异常认真。臭丫头没心没肺的,人家给她拼死放爆竹,她非但没有一点表示,还收集罪魁祸首,大有卷土重来的念头。

    我使劲吆喝道:“二女!给我过来!”

    二女一脸兴奋的抱着竹节蹦跳跑来。管家看到二女怀里的竹竿,半坐在雪地上不住朝后挪退,脸上的肌肉跳动着,眼中惊慌之色,仿佛撞鬼一般。

    唉,可怜的老钱啊。刚刚还号称二十余年的暴杆高手,转眼就患上了杆状物恐惧症,真是我大唐暴杆界的一大损失。

    “站远,站远,”我赶紧把二女轰开,上前想扶起管家,“钱叔,好点了没?”

    “让我坐坐,吓死人了。”钱管家心有余悸道。

    能说话就好,看来恢复的差不多了,冲胡账房道:“胡先生,唤几个下人过来收拾一下门口,我扶钱叔进去。”

    “别,别着急。”管家赶紧叫住胡账房,“等下我进去叫,这回腿软,起不来,叫下人见了怪丢人的。”

    我朝周围看了看,四周空旷,也许年忙,到没人过来看热闹。“那先扶钱叔进去,坐雪地上不是个事情。胡先生你扶那边,”我和胡账房一人一侧,挟住管家,“走!”两人同时发力,终于给弄进了门房。

    “胡先生,老汉腿软的,走不成。帮去我房里拿身裤子来,里外都要。吓的老汉我尿了一裤裆,丢死人了!”钱管家缓了神过来,也顾不得面子,身体要紧。

    “好,你先坐着,我们回避一下。”我一把拉过正憋笑的二女,把她先塞了出去,紧接着和胡账房一前一后的快步出门,三人迅速行至门房老远,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二女笑的*在我背上,不住的朝下出溜,胡账房自打听了管家尿裤子就有点不成了,一出来就浑身打颤,这会笑的已经发不出声来,光捂了肚子咳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严肃点!哈哈,都严肃点!哈哈哈……”我努力保持家主的形象,“胡….哈哈,胡先生,快拿裤子去,别叫钱叔着凉了。二女,给我捶下脊背,快,哈哈哈,快!”不行了,我觉得要岔气。二女已经没工夫给我捶背了,猴个腰蹲在地上,要不是我腿给她撑住,直接就能滚倒,怀里的竹竿撒了一地。

    “不在家待着,好好看杀什么猪?都你惹的,查点出人命!”我一把挟起了二女,给她屁股蛋来了两记,大步回了后宅。

    哎呀,刚刚笑的都没劲了,一进屋就躺倒在炕上,不想动弹。

    “夫君,妾身叫管家再做几个爆杆成不?”二女乖巧的爬我身上,一脸期待的问道。

    “不成!”我蠕动了几下,从毛毛大衣里蜕出来,“没看见多危险?以后不许玩那个!我一会就去前面把火药收了去!”看了看身上眼珠子乱转的二女,想起还有多半碗火药留在门房,有点不放心。

    “恩,刚刚好危险。”二女吐了吐舌头,一幅后怕的神情,“夫君累了吧?妾身给夫君捶捶腿,您先迷瞪一会。”说着帮我脱了鞋子,拉了床被子盖我身上,在我腿上轻轻敲打起来。

    不错,舒服。烧暖的大炕,二女的敲打下,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沉睡过去。

    什么声音?没点公德心,还叫人睡不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隐约的响声吵醒了,炕上就我一人,唤了一声:“二女!”

    没人答应。坏了!死丫头片子。我一骨碌爬起来,洒了个鞋就往前院窜了过去。

    果然,大门口站了一群人,二女、胡账房、钱管家都在,还多了几个二女跟前的丫鬟。看来钱管家已经从刚刚的事件里恢复过来,又焕发了活力,此时正得意洋洋的拿了根竹竿准备出门。

    大家都被管家的英勇气概吸引住了,根本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身后。先不吭声,看看再说。

    门外分散的点了好几个小火堆,规模比刚刚小了许多。钱管家拿了竹竿威武的走过去,将竹头猛的塞进火里,然后在同一时间里拧腰、转身、疾驰、跳进门槛。伴随着“轰”一声,几个丫鬟兴奋的尖叫起来,钱管家胖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和刚刚半死不活的样子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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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被几个同事拉去山里野餐,六个人干了九瓶太白,还有两捆啤酒,怎么回来的已经记不清楚。刚刚醒酒,迷迷糊糊的先发一章。

第七十七章 程初的请求

    钱管家试爆时的惊险一幕仍不断出现在我眼前,心有余悸的我本来已经不打算再配制这个危险的东西了,只怕谁不小心就董了乱子,万一弄个残疾人命之类就太不值得了。

    二女,二女这个人精彻底埋葬了我的想法。就在试爆成功的当天傍晚,还沉寂在美妙雪景中的颖终于归来了。用了晚餐后,我正要分享颖今天观景的喜悦时,颖已经被二女偷偷的拉走了,随后我就被王府门口传来的爆炸声打败了。

    英勇的钱管家在二位王府实权人物的注视下,精神抖擞的显露自己才掌握不久的绝技。颖的血液在阵阵轰鸣声和夜间火药爆炸后耀眼夺目的闪光中沸腾了,被这个危险的新玩意迷的如痴如醉。我站在她们身后无奈的目睹这一切,果然,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钱叔,怎么不烧了?”正在兴头上的颖见管家正铲起积雪压灭火堆,有点失落的问。

    “回夫人,火药用完了,没爆杆了。”钱管家无奈的回复颖的疑问,颇有英雄气短的口气。

    “去买啊!大过年的怎么不多准备些呢?扫兴!明天一早就去买,这会也不晚,差个路熟的人去,明早我要看!”颖听了管家的回答,极不满意,有点象网游里正要挂掉BOSS的时候突然断网后质问网管的口气。

    “回夫人,这个火药外面没卖的,是小候爷亲手……………”

    听到网管,不,管家出卖我的时候,我蹑手蹑脚的在硝烟中离开了,挥了挥衣袖,隐没在府院的黑暗之中。我知道命运之神已经砍断了紧绷的绳索,历史的车轮从此滚滚向前。就算命运之神今天双休,颖和二女也会帮她砍伐。

    “约法三章,要不然不配药!”我肃穆道,隐隐有后世东邪的气势。正是我在颖跟前再次树立威信的绝好良机,终于有当知识分子的感觉了。

    “恩!”颖和二女严肃的点头,眼神中夹杂着敬佩之意。

    “第一,看可以,不许自己点爆杆,有违反者,休!”说完发现二位夫人面色不善,颖的柳叶细眉已经竖起来了,“休…休想!让我再给你们配制火药。”话锋一带,二位面色又平复下来。

    二位夫人点头答应。估计颖不会亲自出马点爆竹,二女的性子就说不定了,必须叫她俩远离危险。

    “第二,第二么……”顺口说了约法三章,后面该要求啥到把人难住了,“第二条,第三条为夫保留,等合适的时候再和你俩约!”

    对于喜迎新春的王府众人来说,经过家主改进的爆杆无疑是最受众人欢迎的新玩意了,连续两天不断的爆炸声终于引起了庄户的注意,现在每日都有大量的庄户跑到府门口看新鲜,热闹的就和八十年代里的农村赶电影集一样。就连准备过年,已经收摊多天的麦芽糖老爷爷也耐不住大好商机,将摊位摆在离王家大门不远的地方,既能看到钱管家放爆杆,还热了生意,一举两得。

    钱管家在随后的日子里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明星,为了巩固自己的爆杆界第一人的尊位,管家已经在短短的时日里发明并掌握了一杆两响,两杆同响,双杆四响的花式技巧,不时的赢来观众阵阵满采,油胖的老脸终日里笑意不绝,给临近的佳节增添了一丝喜气。

    虽然秦钰身在千里之外,但程、秦两家的年礼都赶在腊月二十八上送到了,作为老师兼师兄的我自然不会小气,每家五瓶九花玉露是少不了的。程初亲自押运了两车年礼送到王府,正赶上钱管家在门外发飚,几十号人围观的场面让程初顿时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加入到观众席上。

    光见了下人拿了礼单过来,我就知道那家伙门口看热闹去了。好找,一傻大个朝人群一站,标了个电线杆子一样,“德昭,来了怎么也不进来坐?”

    “子豪兄,你府上可热闹的紧呐!这个爆杆是那买的?看你管家耍的花哨,俺回头也买两车回去。”程初有点羡慕正在卖弄花式的钱管家,要不是这么多百姓围观,估计已经亲自出马了。

    “回去说,站外面多显眼,随我进去!”钱管家的行为让我脸上很没面子,一天光在门口耍把势,外面弄的和天桥一样,这样下去真把江湖卖艺的都招拢过来就麻烦了。算了,大过年的任他们闹腾,钱管家多大岁数了,难得露这一回脸,过完年再这样,就得整顿了。

    “今天爷爷打算亲自过来的,看这雪还没化的意思,就硬是给劝住了。”程初在点心盘里左挑右捡,不满的摇摇头,煞有介事的说:“子豪兄,上次那个糖葫芦给弄两串,最近小弟有点积食,吃几串开开胃。”

    想吃就说,弄个什么积食的借口,他程初在积食了,正月过完这雪都消不下去。丫鬟刚端了几串过来,程初直接就拿了一根吹了个口琴,嘴里划拉了多半串进去,足足装下了五个红果。看的我不禁感叹,这嘴大也有嘴大的好处啊。

    “子豪兄,您也来一串?”程初客气的递过来一根,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吃啊,那别可惜了,”说着一送一抽,又是多半串。

    “哎呀,这味道酸啊,开胃!”程初一口气干了三串,嘴里爽快的吸溜了几声。快吃完才感觉到酸了,这个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子豪兄,这个,爷爷这几天胃口不好,好像也积食了,你说咋个办法能治下?”

    我觉得面前这个家伙有点缺心眼,还净喜欢弄点小点子出来,“德昭孝心可嘉,我自然不会落后。眼看到年关了,明天我就准备亲自拜访老国公去,这个糖葫芦自然会多带一些过去,你就不必操心了。”

    “别,明天是子豪兄送的,今天先让我带点回去,就算小弟孝敬爷爷的,也好叫小弟新年里少挨几顿家法,您看,昨天才抽了几下。”说着就要撩起衣裳让我验伤。

    “别,不用验了。”赶紧制止了程初,“怎么又挨打了?你这向功课不是满好的吗?”

    “不为功课,自从您在右武卫混了差使,小弟就有点动心。昨日里找爷爷商量,想过了年也去军中效力,不知道小弟那里没说好,就给挨了几下。”程初有点委屈,一脸的遗憾,“要不子豪兄明个过去了帮着美言几句,整日里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一直想去军伍里长长见识呢。”

    看来程初也是被管教的实在受不了了,想进军队去放松一下。他是长房长子,要继承家业的人,程老爷子自然不喜欢他卷到军队里面去,他就是求我,我也没办法给他帮这个忙啊。

    “德昭,这个事情我不好开口吧?”我有点为难,自己朋友开口了却帮不上忙,“你在家里的身份不同,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就算你爷爷同意你了,你从军的条件也不够啊,人家收不收还不一定呢。”长子不从军。在唐初,只要不发生大规模战事,轻易不破坏这个传统。

    “那子豪兄怎么到军中任职呢?”程初不服气,“不让从军还学什么兵法算术的,大张旗鼓逼我拜师,逼您收徒。若不去军中效力,就是学天书也没个用处,也不知道爷爷当时是个什么相法。”

    “老人家想的很周到,学兵法又不是为了让你上战场,只是想把兵法上的本事给你程家保留一份,以后教给子孙后世流传,也能给你程家有个保障不是?”程老爷子看着痞性十足,其实心眼和蜂窝煤一样。太平盛世里兵法大家受人尊敬,无形中就多了个护身符;但逢乱世,有一技傍身,不愁打不下个功名,这样的好事当然要搂在怀里不可。

    “不成,子豪兄给想个办法,兄弟拜托您了!”程初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但生活所迫,跳出苦海的念头一生,就难以压制下去了。

    看程初可怜,我也想拉他一把,“要不明天我去你家在看情况,慢慢的把话扯到军队上来,再探探老爷子的意思。至于能不能成,没个定论,你爷爷的脾气你比谁都清楚。”

    程初听我这话大喜,“小弟谢过子豪兄,明日您亲自出马,必定成功。”上来装模作样的给我行了一礼,“差点就把这个事情忘了,子豪兄,你家那个爆杆那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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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后遗症,脑子发蒙,一天。下午和朋友们聊了会儿才好点,歪歪扭扭的先改了一章发上来,喝酒害死人啊。凌晨发的那章没经过修改,大伙也不知道能看的过眼不。

    同人小说《至尊屠龙》,书号:70148,作者:嗜天,已经写过三本书,换了新马甲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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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宇之乐大大《桓侯再生》,难得一见之大作。

第七十八章 程精

    坡地、树木、房屋,农田,全部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一望无际的白色充斥着视觉。落光叶子的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幕。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雪条般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映着清晨的阳光,显出五光十色的彩虹。

    大雪虽然已经停了两天,但骤降的气温仍然保存着这纯洁的一切,清早出行的我进入了粉妆玉砌的世界。

    整日里窝在家里,辜负了老天的恩赐。为什么不早出来几天?我不由埋怨自己,当日颖去赏雪的时候,我还嘲讽她附庸风雅,看来这次是自己错了,错大了。为了惩罚自己的无知,我决定再吃一口雪!

    身后是预备给程家的年礼,足足两车,看起来很有面子。前面车里装的是山庄送来的野味和三十串精心挑选的糖葫芦,都一般大小,糖衣挂的精致,装在竹编盒子里,如同精致的工艺品。虽然吃起来味道都一样,但送礼嘛,面子工程要达标的。至于果子大小不同、糖衣挂的薄厚不均,长相不好的,就留自家吃,以二女和颖的消耗量,已经不必要在乎相貌了。

    应程初的要求,后面一车里给他拉了整整六十根爆杆,钱管家得知自己的作品被国公府的未来继承人看上后,觉得是大长脸面的机会,昨晚熬了一宿的通宵制作,直到我临走他前还在细心挑选作品,号称是十里挑一的精品爆杆。看来王府里留下了不少的劣等品啊,让人头痛的问题。

    还未进门,程老爷子爽朗的笑声和浓郁的香气已经远远袭来,追魂夺魄,难以抵挡。

    程老爷子依然是那么豪放,出了门直奔我身后的年礼。可惜,可惜我叫颍准备了半天的新年贺词,明珠投暗,令人伤感。

    “这么大个盒子,快打开叫老夫看看!”老爷子搬了装糖葫芦的竹盒示意我给他打开。

    周围全是下人,这老头太过分了吧?大门口的就开始验货,这个脾气应该去金三角混才对。“程爷爷,这里……。”我有点犹豫,毕竟不太符合中国人的习俗,就连二十一世纪都没见过这号人。

    身材魁梧的程初面红耳赤的站在跟前,一个劲惭愧的给我打眼色。

    “罗嗦的!老夫自己来。”老爷子快人快语,伸手就给箱子上的扣鼻扭断了,“哎呀,这是些什么?”打开箱子就被糖葫芦的模样震住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小玩意,冰糖葫芦,专门孝敬您老的。”都这样了,那就解释吧,“外面用糖裹的,里面是红果和豆沙,酸酸甜甜,健脾开胃。是德昭专门叮咛,昨晚特地给您老预备下的。”顺便给程初说个好话,免得他老是挨打。

    “吃的?”程老爷子拿了串,举到眼前仔细观赏。

    “是。小玩意,专门给年里预备的,图个喜庆。您老赏脸,尝尝看。”都拿起来了,就只剩下吃了,我还能咋说。

    程老爷子小心的咬了一颗嚼了几下,老脸猛的收缩,鼻子眼睛挤在一起,手臂肩膀神经质的抽搐几下,“哎呀!酸!再来一个!”

    “爷爷,外面冷,咱进门去吧。”程初终于忍不住他爷爷的丑行了,小心翼翼的上前劝道。

    我同情的望了程初一眼。哎,有个这爷爷也真有点那个啊,还是自己运气好啊,撞了个独苗的人家里,要不然……]

    “着什么急呐?都壮小伙,雪地里站会就冻坏了不成?”程老爷子不耐烦的吆喝程初,“这个葫芦不错,对老夫胃口,子豪,你后面车里拉的是竹竿吧?”

    “这个是爆杆,昨日看德昭感兴趣,专门给送过来的。”其实也就是竹竿,听老爷子一问,自己也觉得送这个寒渗了点。

    “哦?”老爷子听我一解释,就朝程初骂道:“小畜生,没点出息!大老远的让子豪给你送这个玩意,皮紧了,恩!”

    程初最怕他这个爷爷的暴脾气,赶紧回话:“爷爷,这个不是一般的爆杆,会炸的,您没见过,炸的响呢!”

    “再说?”老爷子瞪程初一眼,“谁家爆杆不会响,外面人多,回去再给你算账!”

    “等下,孙子给您老演示下,响声震耳欲聋。”说着就从车上抽了一根,看起来程初还是比较害怕老爷子找他算账的,也顾不得外面众人了。

    趁程初点火的功夫,我赶紧安排众人把礼物送到程府里,然后拉了程老爷子进了府门,“爷爷,您在这里看着,先别出来,这个东西炸起来有点危险。”

    见我说的严肃,程老爷子点点头,脸上一幅期待的样子。

    “德昭,竹竿塞火里就赶紧跑回来啊,别被伤着。”程初昨天虽然观摩了钱管家燃放的流程,但毕竟第一次弄这个,不知道轻重,得先交代好。

    “放心,昨个都学会了,”说着就把竹竿塞到火里,敏捷的窜了回来,身手之快,不是胖管家可以比拟的。

    “轰”…“隆”,两声巨响,火堆被炸散,火星四溅,竹片木屑漫天飘飞,程老爷子心里准备不足,被声响惊了个趔趄。看来管家真的是用心了,连才发明的花式爆杆都都送了来,不过火药填的有点多,炸了我一身的灰末子。

    “子豪弄的?”程老爷子不愧是沙场老帅,眨眼工夫就缓过劲来,“弄的惊天震地的,吓老夫一个哆嗦,哈哈哈!”回头指挥程初,“去,在点一根,这次我要仔细看看。”

    程初雀跃而去。

    “这个也是《武墓遗书》上的东西吗?”程老爷子问道。

    “哦?”果然人老成精,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关键,直接就和兵书联系一起了,“小子记忆残缺,难道程爷爷以前没有在战场上见过类似的东西吗?”我心里有点不确定,不敢肯定在我之前中国还没出现过黑火药,趁这个机会证实一下。

    程老爷子思索了会,摇头道““没有,从来没有!如果当年出现这个玩意,还真有点不好对付。真是兵书里记载的么?”

    “算是吧,书里曾经提到过配方,但记忆残缺不全,也是自己摸索的,如今这可能是威力最大的吧。程爷爷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老爷子既然已经提到这岔,我也顺便找个台阶下。

    “呵呵,”程老爷子揪了揪胡须,“老夫沙场战阵多年,焉能看不出来?此非吉祥之物啊!声响震天到在其次,如果将迸飞的火堆换成活物的话,刚那个动静之怕是该皮开肉绽了吧。”老爷子说到这里,老脸突然绷起,肃穆道:“子豪,此物配方切莫要流落到民间,如被外帮人得去,非我大唐之福啊,切记,切忌!”

    “爷爷放心,这个方子定要烂在小子心里,决不能给旁人知道!”听老爷子说的紧要,我也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弄了火药出来究竟是福是祸,心里忐忑不安。

    “哈哈哈,不必如此!此虽凶物,但绝对是沙场利器,一旦制成兵器,对我大唐军伍是莫大的助力,如果子豪愿意的话,老夫可以给你的东西安排个好去处,定能助我大唐军势!”一提到沙场战阵,程老爷子豪气顿生,阵阵杀气凛冽而来。

    怎么办?这老头虽然狡诈,但绝对是忠心为国的,既然他能开了这个口,就没打算再给我留余地了,“报效我大唐正是小子意愿,一切全听爷爷做主!”要答应也得答应的漂亮才行。

    “王家的人啊,我们姓程的比不了。”程老爷子感叹道:“爷爷们老了,眼见就不成了,我程家虽然子孙繁茂……哎!”说着指了指正在驱使下人点火堆的程初,“那小畜生和老夫当年一个模样,死心眼!不忍心看他以后朝堂军伍里吃了自家人的亏,他不是那材料啊!”

    “哦?”我对这个程老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早早就把我想给程初求情的话题给堵住了,有掐卦的本事,程半仙!

    “别惊讶,子豪今日来一是送年礼,再就是给小畜生当说客来的,老夫这年纪还没活到狗肚子里,哈哈…哈”程老爷子得意大笑,“若是国家危难,小畜生就是躲,老夫也给他送到军中!但现在还轮不到他去,我程家没有把长房长孙送到军中的道理…….先看点爆杆,一会说。”

    又是两声轰鸣,比刚刚的还要剧烈,吸引的路上有人过来看热闹了。

    “走!进去。”程老爷子大手一挥,转身进了院子,“子豪,糖葫芦的做法一会留下,近日里老夫胃口不好,有点积食,就想吃口酸的…”

    程初一旁点头附和:“积食了,没办法,不能让叫小弟一个劲去您府上讨要吧?”

    一老一少都什么人呐,古代人不是很忌讳偷师学艺的吗?这不是明抢是啥?算了,反正也不*糖葫芦谋生,当年礼的一部分吧。

    我大方道:“小子马上就把制法写下来,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吃起来爽口,正是孝敬您老的好东西。”

    “哈哈…”程老爷子满脸皱纹都笑平了,“还是子豪知道孝敬老人啊,那象我家这帮没心没肺的,一天就知道惹老夫生气。”笑着将准备进前庭拱门的程初拉了一边,“小畜生,说你呢!去给把葫芦箱子拿来,爷爷再开个胃。等一下,再拿个爆杆过来,到要看看里面填的是什么东西,快去!”

    于是,我和程老爷子小半天的话题都在围绕着黑火药和糖葫芦转,根本就没有机会谈及程初从军的事情,虽然程初一旁猛打各种肢体信号,但老狐狸就是不给我机会。不但赔了糖葫芦的做法,还差点被老头把火药配方套了去,看来和这些老妖怪比起来,我还是嫩的很啊。

    从程府告辞出来时候,程初以去我家那里再拿点爆杆的借口跟了过来,一上路就追问:“子豪兄,您怎么没对爷爷提我的事情?”

    “我是没提,程爷爷倒是提了,你当时点火呢。”

    “爷爷怎么说?”程初听我一说,立刻就着急起来。

    “德昭,你爷爷不是一般的溺爱你啊。”说到溺爱,我心里酸酸的,有点不舒服。

    “我知道,当然知道。”程初豪不犹豫的答道,“关键是在家里浑身的不得劲,您明白的。”

    “过一阵再说吧,你爷爷说了,他不放心你,怕你出去吃亏。”

    “笑话,我吃亏?也是,老吃您的亏。”程初见我瞪他,没了底气。

    正给程初作思想工作,突然对面过来一骑,离不远处停了下来,冲我这边喊“那边是王参军吗?”

    “哦?”这个称呼有点不习惯,朝官道对面望去。认识,带我去风月场所的罪魁祸首之一,曹霖,曹显焕。还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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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魔鬼军营(上)

    要不怎么说关中这地方邪乎呢,这半个月一直没往军部去,刚从程府出来还嘀咕着趁节前去一趟,给同僚送点年礼联络一下感情,没成想在这里碰上右武卫的熟人。

    我正要催马上前,旁边的程初突然发话了,大喝一声:“对面是小五吗?隔条街叫丧呢,还不给老子滚过来!”

    小五?我记得曹显焕提到他家中行五,听程初的口气,这二位老熟人了。

    曹霖听了程初的声音,翻身下马,牵了缰绳奔过来,还离个七八米远就开口了:“程哥!哎呀,可想死兄弟了,您老也在啊。”赶上前来,恭身的给我两人见礼,“刚马赶的急了,只注意到子豪兄,嘿嘿。程哥一向还好?”

    见曹霖下马的时候,我也翻身就下来了,毕竟是同僚,礼数上不能短。程初不管这一套,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傲然道:“好,好很!你最近咋样?没有因为四处欺负人被人家拾掇吧?”

    “没,哪儿有!”曹霖见程初当我的面被掀了伤疤,有点不好意思,“程哥,小时候的事情就别提了,兄弟早学好了,这不,正军中为国效力呢。您看。”说着亮了亮右武卫团校的腰牌,表示自己已经洗白了身份。

    听这二位对话,我心下就明白了。这曹霖估计原先是个起是非的主,就和蛊惑仔里,在外面横行霸道,被人家剁了几刀回来搬救兵的小帮会头目一样。看程初的架势,起码也是‘洪兴’老大级的那种,经常带领人马或单枪匹马为小弟出头,然后对方的情况可能变的很凄惨。程老爷子本就是当年势力最强的黑社会组织出身,家学渊源,程初也多少继承了爷爷点皮毛吧。

    “哦?进去多少时日了?”程初翻身下马,一手就抓了曹霖的腰牌过来,翻来覆去仔细察看。

    “没几天,六月底进去的,快半年了。”曹霖不好冷落了我,朝我拱手道:“子豪兄和程哥还真是……小弟还以为外面乱传的呢。”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什么叫:还真是….?我拱手正要答话,程初急不可耐的插嘴道:“乱传啥?说我俩啥坏话?谁传的?”

    “别,程哥误会,小弟没说清楚,”曹霖发现自己的病语,看程初有发作迹象,忙解释:“听说程哥您拜了子豪兄为师,真的?”

    我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一种想揍人的欲望由然而升,程初没我耐性好,直接一脚就奔了过去,“皮紧了还,话都说不清楚!”

    “啊!”曹霖大腿上被踹个正着,胡乱揉了几下,死皮赖脸道:“程哥息怒,兄弟军中学的坏毛病,别计较,嘿嘿。”

    “当然是真的,子豪兄代父收徒,我如今是师弟。哦,对了,秦钰和我一样,我仨都是同门师兄弟。再敢胡诌,叫你婆娘到城河给你收尸!”程初出了气,面目狰狞道,摆足了大当家的气势。

    “我说呢!当日见到子豪兄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兄弟军务繁忙,昨日里才回京城,您也知道,这军伍里传的消息,没个实话。”证实了如今我已经是老大后,曹霖上前亲热道:“大雪地的,站道上冷的不行。小弟做东,前面才开了家酒楼,年上不打烊,两位哥哥一同过去喝上一杯暖和暖和?”

    “去,同去!”程处代我答应下来,“正好好问问你军中的事情,子豪兄,先打发下人回去吧,正好给家里报个信。”

    只好这样了,还能咋办?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按现在回去,正赶上钱管家发飚的时候,看的心烦,兄弟几个喝个小酒也不错。

    年关将至,道上人虽多,但都是出来置办年货的,没多少闲工夫,酒楼生意惨淡,加我三人,也就两桌吃饭的。

    “说说,里面咋样?”程初一坐下就开始审问曹霖,对军伍的热情不减。

    “苦啊!”曹霖说话间卷了袖口,露出几道伤痕让我俩观瞻,“瞧瞧,打的!俩月前打的,背后还有,现在疤瘌都没好下去。”扭身冲小二吆喝,“快点!白切肉咋还不上来,饿死老子啊?”

    “你定是干了坏事,打你活该!你们平时都干些什么?”程处不为所动,追问道。

    “苦啊!”曹霖摊开双手,展示手上的老茧,“兄弟娇生惯养的,一进去就给发了榔头,一天就在场子上钉木桩,说是叫练力气。一天钉不了二十个桩子,就是一顿狠揍,可比您当年揍的狠多了。”说到这里,一脸酸楚的摇了摇头,“小弟我大热天从军的,您想想,毒日头底下,连口糖茶都不给喝,精个脊梁钉桩子,稍微偷个懒,就一鞭子上来,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哦?这么过分?”我不禁问道。听了曹霖的诉说,觉得不可思议,右武卫里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没必要这么折腾吧?

    “这是好的!”曹霖说着就准备解纽子脱衣服,我赶紧给拦了下来,示意他表达就可以了,不用左证。“身上,”曹霖在身上乱指了几个地方,愤恨道:“上次我们和那帮牲口争天字团(军中团队比武),都下狠手的弄啊。完事后,小弟身上叫那帮畜生弄了仨窟窿,全明晃晃的,血喷了老高,吓人啊!”

    我和程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怎么听着和集中营一样,浑身渗的,脊背上飕飕发凉。

    “那结果呢?争上没有?”程初问道。

    “没!别提了。”曹霖懊恼道,忿忿的夹了块豆腐扔到嘴里,囫囵吞了下去,“人家都是几年的老手了,咱这生蛋子,没给弄死就是万幸!”

    “恩,”程初点点头,“你这个吃像能看出来,以前我记得你最是挑嘴,豆腐碰都不碰。”

    “豆腐?二位哥哥,你知道一天都是啥伙食不?”曹霖说到这里,眼里水汪汪的,“别说豆腐,平时肉也不缺,可他就不给你好好做啊。不管啥东西都混一锅里煮,要咸就咸一天,淡了,你去要把盐,直接就是一顿饱打,军营里伙食那是人吃的啊!出京练兵的时候,连家里捎的桂花糕都不准带,一去就是半个月,回去再吃的时候,全馊了…”

    曹霖终于抓了俩能说话的人,苦水倒了一地,仿佛不是身在人民军队,象是被抓进了战俘营。全场就他一个人掰掰,听的我浑身冷汗夹杂鸡皮疙瘩顺流而下。

    “德昭,看到没?你爷爷不让你进去那是对的。”吃完饭后,曹霖告辞而去,我指了指曹霖远去的背影感慨道:“怎么说也是曹尚书的儿子,都给折腾成这样了。进了军伍人家可不认你身份,你就算了吧。”

    “依小弟看,这样挺好的!”程初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瞧见没?半年前我一脚就能给他小五踹个跟头,刚他就趔趄了下,这小子在里面没白挨打,比原来结实多了。要真动起手来,我只怕三五下弄不翻他。”

    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程初的身手在长安纨绔圈子里是有名的,他要说三五下搞不定那就是认可对方的话。以我的身手,怕是要小于三五下的。

    程初象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我咋这么蠢呢?”

    我点头认可。

    “子豪兄,年后宫里办的马球赛上,您把我编到里面,场场都叫我上,还不信露不了脸了。咱就拿个魁首给他们看看,圣上有分封的,那时侯小弟一句话就成了,爷爷怕是拦都拦不住了。就这么定了,子豪兄,告辞!”程初得意洋洋,上马呼啸而去

    看他的模样,我心里敲鼓,不知道真要是这么一弄的话,到底是福是祸?哎!管不了,爱咋地咋地,我先把年过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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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发现VIP的发布时间和字数都刚刚达到解禁要求,赶紧先解禁一章。

    多一半是业余写作,没有办法和各路大神的速度相比,由于单位最近的合作项目,终日早上7点就出发,晚上8点以后才能赶回来,往返在西安于杨陵之间,每日5000字几乎都是在吃老本,极限了。平时码字的时间就是周末,如果不加班的话。

    这个作品属于比较另类的架空,多一半写的比较谨慎。一无种马,二无王霸的作品在这个年代很难立足,从加入VIP后的点击和订阅就能显示出这一点,幸亏俺是业余的,不*写书过生活,笑。

    由于不是职业选手,从发书伊始,两月时间里里也没拉过票;显得有些没上进心的样子。其实不然,这样才给多一半自由创作留下了余地,能了无牵挂的写下去。只要还有一个读者看,书架上还有一个收藏,本书就绝对不会太监,这是多一半对自己的承诺,并不是对书友而言的。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东西,其中难免有拿捏不好的地方,不过后面写的也到顺当,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仅是自己而已,不代表大家的意见,呵呵。多一半平时是先写好稿子,然后放上几天在拿出来自己朗读一遍,对,是朗读。大家别笑话,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理科学生只能这样干,如果发现自己都读不下去的话,那就重新写了,没二话。

    不罗嗦了,还得去高速飚车,等这段时间忙完,更新速度也许可以提高些,也许大家别打,跑了。

第七十九章 魔鬼军营(下)

    看他的模样,我心里敲鼓,不知道真要是这么一弄的话,到底是福是祸?哎!管不了,爱咋地咋地,我先把年过好再说。

    一进了庄子,就看到兰陵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她不是山庄去了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几天不见她,心里怪想念的。对于大唐寡妇公主怎么过年,我还是满好奇的。

    刚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出爆竹炸响轰鸣声,无奈到里极点。估计兰陵自持身份,不愿意到大门口凑热闹,让钱管家在院子里给她演示新式爆杆。太胆大了,也不怕烧了房子,抬头看看房顶厚厚的积雪,也不太好烧;炸坏了花花草草的也是不对的嘛!

    “子豪回来了!”和颖躲在圆门后正欣赏爆杆的兰陵首先发现了我,笑眯眯的冲招手。

    “见过公主殿下!”颖和下人在场,必要的礼数要尽到的。

    颖转身柔声道:“夫君回来了,忙了一天,累了吧?”过来正了正我骑马弄歪的毛领子,偷偷挤了个眼神给我,含义深刻。

    自从手绢事件后,我和兰陵的暧昧关系被颖看出了端倪。同时面对这俩女人,心里乱糟糟的,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连脸上的表情都做不自然,手足无措。

    “不累,没事。”嘴也变的笨拙起来,后面的话说不到一起了,“呵呵,外面冷哇哇的,进去坐,炕上暖和。”一说完就想撞墙,都啥话,那有男主人一见人家女眷就邀请上炕的。傻了个脸,不知道该咋办,心中默默掌嘴无数下。

    颖伸手轻轻打我一下,回身对兰陵笑道:“他这个人就这样,好心说不了好话,笨嘴拙舌的,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兰陵自打我失口邀请她上炕就开始捂嘴笑,笑了好一阵。见颖过来替我填坑,不在意的摆摆手,“子豪果然心灵手巧,这个爆杆改进后,和以前大是不同了。声音震天的响,我很好奇呢,一会给说说里面的诀窍,叫我也开开眼。”

    “这个,咱进去说,外面怪冷的,炕上……屋里暖和,嘿嘿。”看来今天不在状态,还是少说话好,赶紧给颖递了个眼神,让她出来支应。

    到底是夫妻同心,颖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邀请兰陵一同进了前庭暖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见颖出去了,兰陵才对我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话都说不了?小心被你家才女看出破绽。”

    “知道了怕啥?咱俩之间干干净净,又没作啥亏心事情!”我理直气壮的嘴硬道。

    兰陵斜了我一眼,眼波流转,屋里暧昧的气息开始弥漫,“真的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我怎么听着没底气的呢?”

    “还底啥气,装的成不?”我使劲喝了口茶,似乎补了点能量,“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年跟前不忙么?”

    “我一个寡妇忙个什么?今天特意给你捎点年礼过来,都是山庄里的特产,顺便看看你,自打下雪就没见了,心里怪想的。”兰陵脸上略带倦怠之色,从袖笼里取了个小布包给我,“王右军的《临河序》碑拓,里面还有卫夫人的几篇,你收着,有时间照着临摹,三五载的就能小成。没事常提笔写写,长的没个好样子也罢了,字也不成样子就……”兰陵说着又捂嘴笑开了。

    看兰陵关心的样子,我心里暖融融的,“没办法,本来字是会写,病了,都忘了,再说长相也不能怪我吧。”我起身收了字帖,拿了个糖葫芦递给她,“一阵没吃了吧?”

    兰陵身体朝后缩着,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我家里也做了,比你这个卖像好些。都半个月了,一直就没停点的吃,吃伤了,这些天不敢碰这个。哦,对了,你今天拿了爆杆跑程叔叔家显摆了吧?”

    “又不是我故意显摆,你没看我那管家,不叫显摆能成嘛?”将昨日程初过来见了爆杆就要的事情给兰陵说了一遍。

    兰陵点点头,“给程叔叔看了也好,今天我要不见啊,还真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个东西,”说着用手轻轻在额头揉了揉,“刚不小心被飞来的竹屑溅到了,弄的现在还有点痛,你看看。”拢起额头的发丝,一条红痕醒目的露了出来。

    “别动,”我给指头上粘了点口水,朝她伤痕抹去,“好了。算不上伤,口水消个毒。老里头呢,没人看见。”

    “幸亏是竹屑,要是石头,铁片的,估计我头上得出个窟窿。”兰陵说到这里,猛的仰起头,“里面弄点石子、铁片,会不会有作用?”兰陵好像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有点亢奋,圆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分外妖异。

    “你啥意思?”她的样子让我心里发虚。

    “如果把这个爆杆做大,里面塞上些………那我大唐将士定然……”兰陵被自己的创议给迷住了,喋喋不休的构思着攻无不克的大唐爆杆军。

    我无力了,觉得我周围充斥着好战分子和妖魔鬼怪,这么温馨、暧昧的气氛都没能把我面前的妖女感化了,亏我还给她抹唾沫呢,都啥人呢!

    “停!”我得停止这个话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掐死管家泄愤。“黑火药的配方我已经答应程爷爷献给朝廷了,也答应不会将配方外泄,这点请公主您放心!至于里面要填些什么,都是工部的事情,咱俩就不必要在商讨了吧?”

    “呵呵….”兰陵见我动气,妩媚笑道:“不说了,不说了。怪我,心里想个什么就说个什么。你不说我还不知道里面填的是黑火药,想看看,还有配方。”

    “配方不给!免得你泄露出去与我朝不利!”我义正词严的拒绝。开玩笑,泄露了都不要紧,她没个上下的,配上几车出个事情咋办?“至于黑火药,那东西危险,一会看一下可以,不许拿走!”

    “恩!”兰陵温顺的点点头,“你说的有理,这次是我心急了,这些事情本不该妇道人家插嘴的。这次本想来和你商议造纸作坊的事情,我想等天气暖和了,再起一所作坊,你的意思呢?”

    “随你,随你!工艺上你也知道了,起十座也由得你,我管不了。”才见一面,不是想的火药,就是造纸作坊,弄的我一点心情都没了,刚培养的气氛瞬间消散,一脸颓丧。

    兰陵见我发脾气,嫣然一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门外,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道:偷听。

    我立即心领神会,大声道:“公主,造纸作坊的事情,您放心!为让我大唐更加繁荣昌盛,修万死不辞!”同时也沾了茶水写到:来了多久?

    “子豪学识精深博大,不愧是栋梁之材,此次造纸上的革新更是造福与千秋万代的丰功伟绩………”兰陵写到:不妨,刚来。

    这下放心了,没有听到俩人开始的话就不要紧。也不知道门口是谁,二女,还是颖?

第八十章 过年的误区(上)

    究竟是谁呢?贴墙根的是谁?

    是二女?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以二女的性格,可能性非常之大。那天回来就没见到她,直到兰陵走后,才窜出来。天气转冷后,一家三口都睡在大炕上,二女已经好久没有找到贴墙根的机会了,如果有条件的话,我想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尤其是我和兰陵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不过嫌疑对象不止二女一人,颖也有作案的动机。自从那天她用手绢诈我以后,就再都没提起兰陵的事情,但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也许她想进一步证明我和兰陵之间的关系,所以引而不发,等证据确凿齐全后,将人犯一举拿下,一网打尽。

    “嘿嘿”,自嘲的伸手给脑门上拍了一下,真是发神经了。以颖的性格,绝对不会爬到墙根偷听的,她要是心里有事,也憋不了这么久,早就对我严刑逼供了,没必要偷偷摸摸。而且听她用手绢诈那天的口气,对我和兰陵的事情不是很在意,只是象征性的劝告了几句;要不然就是颖指示二女,两个都想知道内情的女人相互串通,利用二女的业务优势来获取第一手资料?

    疯了,在这样下去我可以进刑部了,当个刑侦大队队长啥的。大年三十的,一家三口高高兴兴过年呢,一大早的我抽的哪门子筋啊。

    “夫君大早想什么呢?”一旁的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搬了搬我的下巴,“伸舌头。”

    “喔!”我把舌头长长的吐出来,做了个想像中吊死鬼的表情,眼睛故意朝上翻着,白白的眼仁闪来闪去,很恶心。

    “咿!大过年的,什么样子。”颖被我的鬼脸渗的脸扭到一边,“没舌苔,都好着呢,赶紧起床,今天事情一大堆。”

    “二女还睡呢,小声点。”我指指睡梦中的二女提醒颖。为了给过年装饰房间,二女昨晚绞了一宿的窗花,才睡下不久,红扑扑的小脸爬伏在枕头上,传来细细的鼾声。

    “哦,把她忘了,轻点。”颖帮我蹑手蹑脚的穿衣衫,压低声线悄声道:“可怜的,熬了一晚上,今天叫她好好睡会,晚上还要守夜呢。”

    “一会都要干啥?娘子今天把我看好了,多提醒点。”我指了指脑袋,给她提醒下:我还不属于正常人。对于大户人家怎么过年,我一窍不通,不要闹了笑话出来。怎么说咱现在也是名人了,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恩,”颖会意的点点头,拿了个毛领子给我围上,“一会先吩咐下人多烧些热水,夫君先沐浴一下,再去到祠堂祭祖,多添点供奉。今年咱家光景好,妾身吩咐多预备下了。咦,昨个爬上来的时候把鞋踢哪去了?”颖捂了个夹袄,爬炕沿上正寻找我的鞋子。

    “小点动静,”我见她一个劲翻腾,声响有点大,“你钻被窝去,我自己找,大年上,着凉可不划算。”

    “不找了,”颖打开炕边的一个樟木箱子,摸了双新鞋出来,“下去把这双新的蹬上,二女腊月里给你纳的,丫头手艺还看的过眼。”

    “又不缺钱花,以后自己家里别弄这个。你俩谁累着了我都操心,你今后也不许啊。”摸着新鞋上面细细的针线眼,没有激动的感觉,光是心里一阵难受。原来见过别人纳鞋底,带了顶针都把手弄的满是针眼,二女才多大点孩子,就要干这个粗活,叫我这老爷们咋能忍心穿下去。“以后不许了啊,再叫我看见你俩谁纳鞋底子,我真打了。”

    听我这话,颖凝神看了一阵,“罗嗦的,穿好了赶紧下去,妇道人家的事情少管。外面还忙呢。”

    “恩,下去了,你也快穿穿出来,你不在跟前,我都不知道咋弄,心慌慌。”穿上了二女亲手纳的新鞋,使劲狠了狠心,才站到地下。突然想到年关上得有个吉利话,冲颖轻声道:“娘子,凑过来点,有话给你说。”

    颖见我表情和往日不同,一脸疑惑的挪到炕沿上,“要说啥?”

    我一把把颖搂过来,使劲拘到怀里,轻轻在她诧异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娘子,在家里操劳了一年,辛苦了。”本来想说个吉利话,一看到她尖尖的小脸,心里就不由的溺爱,连话都变了。“娘子,过年好。”见颖小眼睛里水蒙蒙的,赶紧补充了一句。

    颖胡乱抹了抹眼角,“真是的。大过年的,逗人哭。”说完脸埋在我胸口,肩膀不住的抽动起来,好大一会才抬起头,掏了手绢在我衣衫上不停的擦拭,“都是你!好好的衣裳弄脏了,换一件下来!”

    吉利话没说好,失败!得调节一下气氛,死气沉沉的。“娘子昨晚睡前吃糖葫芦了?”

    “恩。”颖不明所以,点点头。

    “吃完没漱口?”

    “没,困的厉害,就睡了。”

    “我说呢,嘴里一股味,你自己闻闻。”趁颖挡着鼻子闻口气的工夫,我转身就往门口去。

    等我拉开门的时候,颖才发觉我在逗她,使劲把手里的手绢朝我丢来。

    家里大小仆役早早就开始忙碌了,刚出了后宅门,就看见穿了厚厚的羊皮大氅的钱管家拿了两卷纸过来,鼻头和胖脸被冻的通红,看样子已经外门外侯了一阵子了。

    “小侯爷,年上好!除旧布新,老汉一早就给咱府上的门神都接回来了,怕打扰您,等一阵子了。”钱管家见我出来,赶紧给我拜了个早年。

    “恩,钱叔过年好!”我也客气的回了个礼,恭祝了两句:“也祝钱叔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可能我拜年的贺词太超前,太直白,老管家听的乱感动,一个劲作揖,“谢小侯爷吉言,谢小侯爷!听您的话,老汉心里暖和,老汉…”

    没完了还,“别暖和了,赶紧接门神吧。我看看怎么个弄法。”不错,就这两句贺词了,效果很好,正月见熟人道贺就全用它了。看贴门神先,我喜欢民间的这些个习俗,有意思。

    管家嘴里念念有词的先冲操劳了一年的老门神作了俩揖,然后拿了小木铲先把原来的门神小心翼翼的请下来,风吹日晒的,纸张都脆的不行,不小心弄的话,就四分五裂了。

    我指个黑脸的门神,脱口道:“尉迟敬德!”

    “啊?”老管家没听明白,赶紧扭身询问:“小侯爷有什么吩咐?井啥?”

    乌龙!尉迟敬德和秦叔宝才过世不久,还没那么快就被提拔为门神,现在应该是….问下:“这是谁?”我指了指管家才贴好的一幅问道。

    “神荼,大神仙啊!,驱邪捉鬼,保佑府上不被妖孽侵袭,万世安康。”说着有冲门上拜了拜,摊开手上另一幅画,介绍道:“这位是郁垒,神荼的弟弟,兄弟俩都神仙,老汉赶紧给二位请上去再说。”

    神荼、郁垒?没啥印象,不熟。都龇牙咧嘴的,没秦钰爷爷看着亲切。想到门神,就想起拢右的秦钰,那边比长安冷多了,也不知道上个月托人给捎的裘皮氅子有没有收到。老天保佑,开了春吐蕃不要有所异动才好,能让秦钰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是我今年最大的心愿了。想到这里,我也学着钱管家的模样,恭敬的朝门神拜了拜,全神贯注的许下心愿

第八十章 过年的误区(下)

    忙,果然忙。光到祠堂祭祀都把我折腾了个四脚朝天,先掐时辰,然后是子孙按辈分挨个的进去祭奠,下来再排血缘近的,最后才是家里的老人手在祠堂外面磕头。还好,王家就剩王修一人,也没旁支,我和颖俩人磕头就成。

    颖在这方面绝对舍得花钱,整只的猪、羊、还有些小动物(这个时代,为了作表率,皇家祭祀都不常用牛的),干果糕点的,弄的祭台上都堆不下了。

    祭祀完了咋办?我记得祭祀后的祭品一般都是留给看守祠堂的人了,可王家祠堂小,就俩人看,这么多好东西放这里都糟蹋了。我胳膊轻轻撞了下颖,悄声道:“东西这么多,放这里可惜了,也不说少弄点。”话刚说完,腰眼子就一阵刺痛,又说错话了。

    “也不怕老祖宗生气!”颖气呼呼的,又拧了一下,才轻声道:“少说点话,祭奠完就端回家了,还不是家里吃。夫君焚香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刚就见你掐断了好几根。”

    “二女不来可以不?她还家里睡觉呢。”我觉得祠堂里就我和颖,都一家人的,未免委屈二女了。

    颖皱了眉头,“她来干什么?死了又进不了祖坟,一天就乱说。轻点,公公顶上的香又弄断了,毛手毛脚!”

    我听了颖这话,心里好大不乐意。活着时候都一个炕上睡了,死了为啥要把俺家二女埋远远的,不成!呀,又弄断了,香质量也太差了,都几根了,不想弄了都。

    好半天才弄完回来,二女拿了串糖葫芦已经在后宅院子里溜达了。见我穿了她纳的新鞋,一脸喜欢,拿了吃了半拉的糖葫芦就朝我嘴里招呼。

    我扯了二女小手,“走!啥都别问。”朝门口奔去。

    “你俩去哪?”颖后面喊道:“快些回来啊,贴窗花呢!”

    “叫丫鬟先贴,过会就回来了。”我头也不回,大步的走了出去,二女被扯的跟不上步伐,一路小跑。

    “进去!”来到祠堂门口,冲二女吩咐道。

    “不!”二女不知所措,表情惊慌,身体一个劲朝后缩着,死活不进。

    我俯身将她挟起,不管她挣扎,直接就闯了进去。

    “认识不?”我放下二女,指了王修爷爷的牌位问她。

    二女咬着嘴唇,委屈的点点头。

    “这个呢?”我指了指王修父亲的牌位。

    点头。

    “成了,以后都熟人,回!”我又拖着二女出来了,站祠堂外面我摸摸她脑袋道:“以后呢,过上七八十年,我、夫人、还有你都得变成牌牌,知道不?”

    二女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小脸涨红。

    “傻乐吧唧的样子!又不杀你,怕啥?”我拉了二女的手,慢慢朝家里走着,“今天带你来啊,就是带你混个熟脸,挣一口气,也不为啥。”其实死人知道啥,埋不埋一起都无所谓。我就是觉得这个规矩定的太不公平了,对我和二女都不公平,一口气憋的。

    听了我的话,二女往后拖着身子不走了,大眼睛看着我,想让我给她解释清楚。

    “没啥,”我看看四周没人,举了她放到肩膀上抗着。有点吃不消,看来二女最近体重增加了不少。我把心里想的事情给二女讲了一遍,硬撑到话说完,就有点眼冒金星,“哎呀,不成了,下来,抗不了你了。”手忙脚乱的把她放下来,想在二女跟前逞个能,竟然失败了,丢人啊。

    二女“咯咯”的笑了一阵,“谢过夫君,合不合葬妾身不在乎,夫君您的心意才是真的。”贴了身子过来,柔声道:“妾身最近长了不少呢,夫君看看不?”

    “晚上看,少在外面成精!”二女有发作迹象,先给这祸害拉回去再说,丫头片子啥都不在乎,就光在乎这个,顺手手给她屁股蛋子来了一记,“不学好!”不错,手感已经比数月前好多了。

    午夜子时刚过不久,大慈恩寺的钟声就传了过来,新的一年来到了。

    外面悄无声息,一片寂静。没个动静呢?这管家,该逞能的时候他反而没个声响了,平时放爆杆的劲都哪去了?不行,下去看看。想到这,就准备翻身下炕找他去。

    “夫君,怎么又要跑出去?外面怪冷的,就待炕上吧。过了子时就不让出门了。”颖见我低头找鞋子,赶紧叫住我。

    “找管家去!都过时间了,咋还不点爆杆,我还等辞旧迎新呢!”我忿忿道。

    颖使劲把我拉回来,“谁家这个时辰开门放爆杆?门神还在路上呢,开门小心招了脏东西进来!好好守着,不许乱跑!解手也在屋里。”

    “啊?”第一回听这个说法,一脑子浆糊。门神大过年的不坚守岗位,乱跑个什么劲?为啥不让放炮?古代人就是没文化,乱规定个啥?“哪什么时候放?正月十五?”

    “哦,妾身忘记了,夫君莫怪。”颖陪了个笑脸给我,“今晚要守岁,一直守到卯时才行,到了时辰,管家自然会点爆杆的。平时也不见你看,今天凑个什么热闹。来,坐过来,给妾身看看棋,眼见不成了,二女这丫头鬼精鬼精。”

    明白了,都封建迷信闹的。一家三口都歪到炕上,虽然温馨,但没个过年的热闹气。要有个电视就好了,我开始怀念万恶的春节联欢晚会,就是放个央视版的射雕啥的也不错嘛,实在不行,换猪也认了。哎!看五子棋吧。

    二女的五子棋现在已经超越了我,我没有办法帮颖挽回败局,于是颖理直气壮的叫我替她垫上赌输的彩头。

    我搬了个钱箱子过来,拿了几个银饼子交给二女,学着当初我妈的样子,“给,彩头加压岁钱一起给你,给我拜年。”

    二女喜滋滋的接了钱,放到自己小柜子里,小铜锁响的铛铛的。

    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一阵没言语,直到二女又坐回来才吭声,“夫君,给小孩子那么多钱干啥?就一个铜钱的彩头。”

    “压岁钱!”平时也没见颖对二女小气过,今天咋连这个都管,心里纳闷,“春节那有不给压岁钱的,怎么糊涂了?”

    颖和二女的目光陡然怪异起来,颖爬过来摸了摸我额头,担心道:“夫君又说胡话,二女,去把门看看,是不是没叉好,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见二女就要下床,我给她扯了过来,“什么不干净?别胡说。今不是春节是啥?”

    “过年啊,今天元旦!”颖不放心,亲自下去看看门,“关的好呢。”

    我要死了,我实在把元旦和年扯不到一起,不甘心失败的问:“春节呢?啥时候过春节?”

    “立春就过春节,还给人家当教授呢,再忘了记性,这个也该知道吧。”颖嘟囔着又爬上来,给我张开的嘴里塞了块点心,“嘴张那么大干啥?等人喂呢。”

    几口把点心咽下去,高声喝道:“二女!”

    二女赶紧凑过来准备伺候。

    “钱还我!”

    二女摇头,下意识的捂紧腰上挂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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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稍微有点发烧,去医院吊完点滴回来,解禁一章先。蒙头睡个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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