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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端木诺晴     掠爱:错惹冷情王爷txt下载     掠爱:错惹冷情王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四章 肉疼

    “你——”皇上指点着西门易,“你还有什么话说?”

    “儿臣是被冤枉的。”西门易依旧否认,道,“不妨就找出那个掳走苏染画的人,来一起对质!”

    “王爷,他遵照的是你的命令,一定是你手下的强人,不是应该由你自己交出吗?”苏染画很冷静的反问,又缓缓的道,“王爷,这次你是真的猜错了。你以为北王对我那么的鄙夷,定然是不会理我的,只要天亮将人送回宰相府,按时回到北王府就会没事,而我也必然不敢说出今夜的事,被北王再次嫌弃。你万万没想到北王并没有真的放弃了我,这么快的找到了。你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可是北王同样也不该被小觑。”

    很简单的一番话,便表现出了一个嚣张狂妄的西门易,也把他胆敢强掳皇嫂的原因挑明了,同时暗示了众人,西门昊的能力是非凡的,甚至在西门易之上。

    皇后重新仔细的打量起这个被自己厌恶的女子,看她的举止反应,也算是伶俐。只是这场戏又是唱的哪一出?

    西门昊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深邃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苏染画,这一次的意外,确实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苏染画曾跟自己定下约定,换得她的自由,这一出算是她履行约定的开始,还是又一番对自己的算计?

    对于苏染画奉命嫁进北王府的目的,令西门昊不能不防。

    看她此时的表现,若是她没有苏洛城的背景,他们一定会是天衣无缝的合作者。

    “西门易,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你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又有哪次是真的冤枉了你!”当皇上的心中有了判断,有了看法的时候,脸上就开始显出与之相应的表情,此时是龙颜大怒了。

    “父皇!”西门易高声唤道。

    以前做了错事,虽然一开始不承认,可是结果都会被西门昊查出真相,捅到皇上那里,后来双方各自的心思渐渐熟虑起来,便形成了暗中的较量,一个有所收敛,一个对于一般的事也不再惊动皇上。

    这一次,西门易是真的体会到被冤枉的滋味,一肚子的气,无法发泄,更无从辩驳。本来早就知道当西门昊看到他跟苏染画呆在苏染情的房里时,他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劫了,所以还想着苏染画跟他配合,化解危机,谁知,苏染画竟然是与西门昊一齐对付他的。

    皇上最恼恨西门易****的行为,更讨厌凭着自身的实力,目中无人的态度,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任何人都没有嚣张的本钱,这个儿子在做事上太令他失望了!加上这一次又闹出了欺凌皇嫂的丑闻,即使碍于淑妃家族的面子,也得给西门易一个教训!

    于是,皇上龙颜一凛,道,“淑妃,带南王回你的云霄苑闭门思过,七天内不得踏出一步。南王掌管的京城护卫队交由北王,连自己的行为都管不好,还怎样带领护卫队保护百姓的安危!”

    “皇上,不可啊!”淑妃一听,连忙起身下跪,“易儿新婚不过数月,他怎能留在云霄苑?即使皇上对皇子严厉,可是还得顾念苏大人家的女儿啊!今夜之事定然会在南王妃心中留下阴影,又让他们一对新人分离七日,这岂不是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吗?凡是以合为善,请皇上开恩!”

    若是真的被圈在宫中,西门易还怎么及时处理他王府里的事?这才是淑妃真正在乎的。南王府掌管的事务是万不可出差错的,何况她还应下瑶妃送西门哲去南疆的事,也耽搁不得。

    “有关苏大人与南王妃,朕确实也应该考虑,”听了淑妃的乞求,皇上威严肃穆的眸光扫向西门易,“南王就回王府里闭门思过吧,令南王妃陪伴左右。”

    “谢皇上!”听了皇上的话,淑妃略略舒了口气,将头扭转,瞟了眼身后的苏染画,阴冷的眸中带着恨恨的怒意。

    这算是受罚吗?苏染画没有理会淑妃,只想着皇上的话,眉头微颦,这明明是变相的给了西门易与苏染情独处的机会,让苏染情白白的捡了个独守西门易的便宜,可谓是因祸得福了,日后她应该感谢自己才是。苏染画不免觉得很好笑。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皇上见西门易对自己的话没有回应,冷声问道。

    “儿臣没有。”西门易按压住满肚子的火气,道。他知道皇上发话了,就很难有改变的余地,能从云霄苑回到南王府,身边还有苏染情那个蠢美人陪着,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那京城的护卫队——

    西门易想着就恨的牙痒,这才是皇上从他的身上硬生生的割了一块肉,疼的很!

    触碰到淑妃关望来的目光,母子连心,有些话是不用说出的。自小到大,西门易就与淑妃形成了默契,每当自己做错事不得不面临处罚的时候,他就乖乖的不做声响,淑妃则会站出来,为自己求情。

    这一次也不例外。

    “皇上,皇上!”淑妃回头,又朝皇上连连磕头,“这一次易儿是闯了祸,可是这与护卫队并无关系啊,这么多年,护卫队在易儿的手下治理森严,从未出错,其中也付诸了不少的心血,他早与护卫队的将士情如兄弟,还请皇上恩准,不要让易儿离开护卫队。哪怕是挨打受罚,他也认了。只是舍不得护卫队的弟兄啊!”

    “还请父皇成全孩儿的一片心意!”西门易也应声下跪。

    “朕意已决,南王暂且离开护卫队,腾出时间修身养性。朕相信北王接受护卫队后,定会发扬南王纪律严明的遗风,不会令众人失望,定当保护京城百姓安居乐业的重托。”

    皇上的回答很坚决,说要给西门易一个教训,就得让他感觉到疼,挨打什么的只是皮肉之痛,夺去一队人马才能让他感受到切腹之痛。京城护卫队相当于留守京城的皇家军队,有了它就相当于掌控了半个京城。在与西门昊激烈的争斗中,夺了西门易的护卫队就像割去了他的一块肉,削去了他的一股势力,同时也给西门昊长了势,看他西门易是否还不收敛那风流的本性!

第八十五章 本王会让你睡的舒服

    “是,儿臣定不负众望。”西门昊适时起身,走到堂下,拱手道,“请父皇放心。”

    又转向一侧的西门易,“也请三弟放心,本王不会亏待你的那些弟兄的。”

    “皇上——”淑妃还想替西门易争取。

    “散了吧。”皇上根本不再给淑妃说下去的机会,起身,大步的走下堂。

    众人齐齐下跪恭送圣驾,皇后则追随在皇上身边,抬着傲然的头,从淑妃面前经过。

    皇上略过下跪着的淑妃与西门易,途径苏染画身边时,步伐稍慢,垂下眼眸轻轻一扫,便大步离去。

    众人纷纷长出了口气,站起身。

    一只宽大的手掌伸在苏染画面前。

    苏染画诧异的扭头,就见到西门昊如同绅士般,很礼貌的面带几分笑意,朝她伸出了手。那笑由面无表情的神色中突发而来,虽然很迷人,但是带着邪佞的气息,显得诡异。

    不过,苏染画当即明白,自己的表现是令西门昊满意的,虽然不知道那支什么护卫队有多大的好处,但是从西门易与淑妃的不甘可以判断,在争权夺势当中,那一定起着重要的作用。也算是送给西门昊一份好礼了。

    想到此,苏染画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递给西门昊,在淑妃恶毒的目光下,在西门易懊恼又愤恨的注视下,被西门昊充满柔情的拉起,顺势紧贴在他的身边。

    “好个皇嫂!”西门易走向二人面前,伸指朝苏染画的脸点了几下,下唇狠狠的咬着上唇,眯着眼盯了她片刻,甩袖而去。

    “苏染画,你可要想好了!”淑妃经过苏染画身边,并未停住脚步,只是让意味深长的声音传进了苏染画的耳中。

    苏染画明白淑妃的意思,是警告让她不要偏离了自己的位置,她可是被苏洛城送进北王府的,深层的意义谁都能想得到。

    苏染画瞧着淑妃的背影,不觉冷笑。还当她是那个软弱被欺的苏染画呢,想让她听话,可没那么容易。她只是想让自己站在最有利的角度,相比起与苏洛城苟同一伙品行不端的西门易,她还是比较偏向西门昊的,虽然西门昊的做事也不怎么样,但毕竟眼下,自己要活在他的身边,借助他让自己与三夫人展开新的生活。

    折腾了一夜,回到北王府时天已经快亮了。

    苏染画走进梧桐居的小屋一头便倒在了床榻上,刚想闭眼睡会儿,但随之的脚步声与推门而入的声音让她紧颦起了眉头。

    西门昊不是在出了皇宫之后就离开了么?她也是被他的手下送回来的,怎么自己前脚进门,他的后脚就又跟上了?

    屋门随着脚步声的进入又被砰然关上,黎明的光线透过白色的窗纸洒进屋内,映照出西门昊颀长的身影。

    苏染画懒懒的趴在床榻上假寐,不想起身。

    西门昊扫了眼纹丝不动的苏染画,俊冷的唇边勾出一道浅笑的线条,走到床边,不发言语的挨着苏染画躺下。

    感到拥挤的苏染画不发声响的朝里让了让,继续假寐,沉着应对着西门昊这招意外之举。

    而西门昊则一声不吭的朝里挪了挪身子。

    “王爷,这么硬的床可不要咯坏了您的贵体。”被挤到墙边的苏染画忍无可忍,翻身坐在床内侧,横了眼西门昊占了大半个床榻的身躯。

    “你这个贴身奴婢是怎么当的?本王还没怪罪你不懂得伺候本王,你倒先有了脾气?若真如此,本王得重新考虑一下以后的态度。”西门易双手支着头,冷哼道。

    “王爷!”

    西门昊的话让苏染画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心紧了紧,沉声道,“奴婢会帮助王爷完成约定,但是在侍奉王爷的事上,要有个限度。”

    “限度由本王而定,作为本王的奴,你没有资格。”西门昊坐起身,微微泛亮的光线下,俊冷的脸逼近清美的容颜。

    苏染画的身子后移,紧贴住了冰凉的墙。

    作为北王妃,她有义务促进与王爷夫君的和谐生活,但是以贴身奴婢的身份,她不想再去触碰那道底线,那是她输的一塌糊涂的禁地。无情无义无身份,她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被西门昊掌控**,仿佛她是随手可召唤的站街女。

    “怎样你才可以放过我?”苏染画盯着西门昊,问。

    “正如你所说,待你亲手铲除了苏洛城及其势力之后,本王可以考虑一下。”西门昊道,随之墨眉上扬,唇边泛起了鄙夷的冷笑,“何况一开始,你不都是在处心积虑的引诱本王吗?可以‘贴身’的服侍本王,你应该为自己的进步高兴才是,欲迎还拒的手段就不要再使了。昨夜你的表现不就很不错么?”

    昨夜真是个失败!

    苏染画的心沉了几分,拢在袖中的指微动,望着西门昊的眸中闪出一抹寒光。

    那抹寒光也扎进了西门昊的眼底,他的双眸微眯起来。

    “王爷,请不要继续追究奴婢进入北王府的缘由,现在奴婢是诚心要与王爷合作,我们的共同目的就是将相府铲除。你得以巩固势力,奴婢取得自由,不再受到任何人的胁迫。”苏染画将自己的情绪微调,缓缓的道。

    “所以,你今夜才会有那么一番精彩的表现,帮助本王取得了京城护卫队,”西门昊抬手,微凉的指间在苏染画的脸颊划过,“为此,本王也该奖励你一下。”

    “奴婢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苏染画垂下眸,“请王爷恩准。”

    “本王会让你睡的很舒服。”西门昊的头抵在了苏染画的额际,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划到了脖颈,淡淡的清香飘进他的鼻息,西门昊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对这种味道沉迷。警惕的心挨近这具身体时都会渐渐放松。

    苏染画紧拢着袖口,如果真的不可避免的要再有番纠缠,那么西门昊一定会发现袖中的秘密,而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再隐瞒自己的身手,不会让西门昊在自己的身上讨到便宜。

    只是,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之间又将是怎样的局面?

第八十六章 好事被扰

    西门昊的大掌顺着苏染画脖颈向下游移,埋进了她的衣领,粗糙的掌心揉搓着滑嫩的肌肤。

    另一只手抵在苏染画的下巴,微微挑起。

    苏染画张开眼睑,望着西门昊,墨染的眸像一汪深潭,似乎要将她吸进。

    黎明的曙光透过窗纸,射在苏染画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层暗影,轻微的跳动。

    而苏染画的指却在悄无声息的计算着下一步的出手。

    “本王不论之前的你有多么的不耻,从今以后你的身体只属于本王,不准再让别的男人触碰,即使一个肩头,也不许暴露在其他男人的视线下。就算是为了替本王对付敌人,也不可以。”西门昊望着苏染画,沉声道,眸中闪耀着唯我拥有的强霸的光芒。

    苏染画抿嘴不吭,默默的注视着西门昊。

    “是谁带你去南王府的?”西门昊的手在苏染画的背后不停的游移,但是眸光却瞬间变的犀利,如鹰般直穿进她的眼。

    “正是向王爷报信的人。”苏染画平静的道,她相信一定是那个黑衣人给西门昊传的信,告诉了她的所在。否则单凭西门昊,就算他再聪明,也不可能那么快的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他是谁?”西门昊直视着苏染画,沉声问。

    “奴婢也想知道,王爷不是一直在查吗?”苏染画反问,她也很想从西门昊的口中得知那个黑衣人的身份。一直故弄玄虚的被他摆布,很是不爽。

    “如果他再找上你,就设法取得他的身份,这是本王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西门昊道。

    苏染画在梧桐居养伤的一个月中没有任何有关那个黑衣人的踪迹,当苏染画刚回到宰相府,那个人便又出其不意的出现了,几次照面都与苏染画有关,让西门昊不得不决定利用苏染画掌握那个黑衣人的线索。

    自己的身边藏有这样的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实在是危险。

    “是。”苏染画乖乖的答应,感受着背后一下下的磨搓,酥痒的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衣领在西门昊大手的探摸下渐渐松开,当有凉意沁入肌肤的时候,已经松垮的挂在肩头,还未退却的吻痕依旧烙在如玉的肌肤上,映入眼帘。

    西门昊的眸光由犀利再次转向深邃,掠过苏染画的眼睛,落在樱红的唇上,娇娇欲滴。

    蓦地,西门昊垂下了头,微凉的唇再次含上了香肩,而松开了苏染画下巴的手则放肆的朝她的腰间探去。

    苏染画将自己的手抵在西门昊的双肋,袖中的金针悄然滑出又收回。

    西门昊带着苏染画纵身倒在了床榻上,大掌准确无误的扯去了腰间的宽带,向内深入。

    苏染画的手在西门昊的后背微微抬起,金针探出了袖口,只要出其不意,她就可以刺中西门昊的穴位,不让他死,也足以令他受伤。这是最快的令西门昊停止侵占的方式。

    “嗯……”

    该死!随着不受所控的嗯哼声,苏染画暗暗骂着自己,不再犹豫的将手附在西门昊的脊背,金针藏于指间。

    “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在刚刚泛亮的寂静的清晨,听得格外的清晰。

    西门昊的心一沉,由于一时的冲动,竟然失去了警惕,没有觉察到屋外的脚步。

    不过,只是霎间的停顿,西门昊又开始继续,既然知道敲门,就用不着理会,对屋外的人,西门昊毫不在意。

    但是,屋外的人没有放弃,敲门没有回应后,似乎稍作犹豫,便将门推开了。

    随之一阵凉风袭入,西门昊眸光阴沉,从苏染画身上翻身而起,挥掌朝走进屋子的人劈去。

    掌风逼近的刹那,西门昊顿住了。

    与西门昊的手掌不达寸余之地是白依依异常的惨白的脸,瞳孔难以置信的瞪的圆又大,娇柔的身子站在秋晨的冷风里,微微的颤抖。

    “依依,怎么是你?”西门昊收回掌,隐去了好事被打扰的不悦,放柔了神情。

    而苏染画此时已经利落起身,整好了自己的衣衫,跟着跳下了床榻。

    白依依暗自松了口气,瞟了眼站在西门昊身后的苏染画,怯怯的道,“没有王妃的消息,我一夜没睡,听说她回来了,便想来看看她。不知你也在,昊,打扰你们了。”

    “没有回应也就罢了,你何时变的如此固执?”西门昊责怪白依依冒然开门的举动,但柔和的神情里更多的是为差点伤了白依依的担忧,是对白依依宠溺的不满。

    “昊,对不起,我以为王妃睡着了,只是想悄悄的看到王妃安然无事就安心了,”白依依垂下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诺诺的道,“王妃没事,也就是今夜的事没有影响到你,听说你们进了宫,我实在放不下心。”

    “你对我还不放心吗?你多虑了。”西门昊拉住白依依的手,也许是由于心有余悸,也许是秋晨凉意的侵蚀,这双手冰凉至极,甚至寒过了西门昊常年的冰冷。

    “我想你睡的很熟,便没有打扰你,反而让你受惊了。”西门昊柔声道,仿佛冒然行事差点铸成大错的是他,而不是源于白依依。

    “对不起,昊。”白依依抬起头,望向西门昊。

    此时他的脸不见半点怒意,一如既往的柔和,但是,进门的刹那,白依依分明感到了致命的危险,席卷着烈风的怒掌扑面而来,那一霎,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有什么事会惹得他如此动怒?

    白依依不敢往下想,当看到向自己出手的是西门昊时,当看到西门昊与苏染画双双息在梧桐居时,她就不敢去想屋内发生的事,有过一次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成了她的噩梦。微微触碰,便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白依依从西门昊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拢紧了衣领,她只能用冷做借口,掩盖自己由于无法遏制的失常而不断发抖的身子,还有无法恢复的苍白的脸。

    “依依,前阵子刚大病了一场,赶快回去休息吧。”西门昊道,扫了眼同样惊骇着站在屋外的柳儿,“愣在那里做什么?”

    柳儿一个激灵,连忙跑过来,扶住了白依依。

    “去吧。”西门昊对白依依柔声道。

    “嗯,”白依依乖巧的点点头,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瞟向苏染画,仿佛万箭穿在了她的心上,惨痛的滴血。

    白依依在柳儿的搀扶下,一步步缓缓的向前走着,从梧桐居到她的听雨轩,不远的距离,仿佛走了很久很久,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第八十七章 来者何人

    “柳儿,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去看王妃的。”

    回到听雨轩,白依依半靠在榻上,问柳儿。

    柳儿看着白依依,脸上带着做错事一般的内疚,好像善良的人无意中受到了伤害,令人于心不忍。

    “不是的,小姐,其实奴婢也很想去看看王妃的。”柳儿摇头道,“要怪只能怪小姐的心肠好。奴婢以为因为小柔的事,小姐对王妃想必会有偏见,可是奴婢亲眼目睹了小姐担忧了王妃一夜,当听说王妃回到梧桐居时的急切时,奴婢知道小姐是真的关心王妃。”

    “唉,我怎能不关心她?”白依依叹了口气,“她嫁到北王府的境况你也知道,难得由你伺候着她,又被我无心的夺走了,我若不亲眼看到她无事,难以心安哪!”

    “奴婢早就听人说小姐心善,如今亲自侍奉小姐,才真切的看到小姐是如此心胸开阔之人,今日的情况若是换做奴婢,怕是——”柳儿看了眼白依依,闭嘴不语了。

    白依依斜藐了眼柳儿,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虽是将心比心的赞赏自己,可又岂不是对她的一种嘲讽?

    亲眼目睹自己在意的男人呆在另一个女人的房中,那个男人又差点因为自己的无意闯入而对其出手,更可笑的是自己还得为此接连道歉。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做都是极品了吧?

    白依依审视着自己的指甲,个个都是精心修剪过的,晶莹剔透,而这些指甲看在她的眼里幻化成了一枚枚利爪,带着凶恶的气息。

    “柳儿,你帮我把王爷叫来吧,我想见他。”白依依抬起头望向柳儿,眸中挂了一层湿润的雾。

    “这——”柳儿有些犹豫,看到北王与王妃在一起时,她应该替王妃高兴才是,王妃替她受罚被贬为奴,今早看到的情形莫不是一个好的转机,可是,在王妃没有嫁进王府之前,白小姐与北王好似注定的一对儿,就算如今,王爷对她也是不一样的。

    “算了,我怎能打搅他们呢?”白依依接着又道,拉起了被褥搭在了自己的身上,“昊已经成婚了,我不该再粘着他。应该学会一个人面对了。”

    “小姐,奴婢这就去梧桐居请王爷。”柳儿看到白依依一时柔弱无助的样子,打定了主意,依她的看法,就算王爷有了北王妃,可是再娶一个侧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依依与苏染画都是好人,若是能够一起侍奉王爷也是一桩美事。

    “不要了。”白依依无力的摆摆手,“我不能打扰昊,让他觉得心烦,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是换作他人,那一掌定然就劈上去了。”

    “小姐放心,奴婢是见小姐身子不太好,想必是刚才惊吓的不轻,这就去找王爷过来看看。王爷对小姐是有情义的,一定会来的。”柳儿说着,不等白依依多言,便跑出了听雨轩。

    “柳儿?”

    刚准备睡下的苏染画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柳儿有些惊讶。

    “王妃,”柳儿瞄了眼屋内,见没有西门昊的身影,失望的皱了皱眉。

    “你找王爷吗?”苏染画了然。

    “嗯,”柳儿垂下头,“白小姐身体不适,奴婢来禀报王爷。”

    “身体不适?”苏染画从柳儿的声音中听出几分慌乱,明显是不善于说谎而露出胆怯。

    “是的。”柳儿连忙点头,生怕苏染画不信。

    “柳儿!”苏染画的声音陡然清冷。

    “王妃,既然王爷不在这里,奴婢就告退了。”柳儿福身之后就要离开。

    “柳儿,你不是个会说谎的人,而且你忘了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不要自称奴婢,就算你现在不侍奉我了,照样不变。”苏染画道。

    “王妃,我——”由于被识破,柳儿显得更加不知所措。

    “王爷在白小姐离开之后就走了,就像他来我这里一样,走也是悄无声息的。”苏染画的声音轻柔了一些,看着柳儿道,“我只是想知道,是白小姐让你来的,还是你自作主张想替你现在的主子办事?”

    “王妃,对不起。”柳儿抬起头,躲闪着眼睛不敢直视苏染画,“白小姐与王爷的事,王妃也是知道的,刚才王爷的那一掌真的伤到了小姐的心里,所以我才返回梧桐居找王爷,想让王爷去看看白小姐。”

    “一个丫鬟能管的了主子们的事吗?”苏染画盯着柳儿,慢吞吞的道,“王爷有他自己的主张,若他早日表明要迎娶白小姐的心迹,如今也轮不到我坐在这个位置。何况刚才的那一掌王爷不是提前收手了吗?怎能说伤了白小姐?若是王爷有心,事后他也会去见白小姐,怎能轮到下人们插手?柳儿,做好本分就好,管的多了只能让自己犯难,明白吗?”

    “是,柳儿明白。”柳儿轻轻的点了下头。

    “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苏染画继续道,“柳儿,你是个单纯的姑娘,说不得谎的,何况说谎是不对的。”

    “是。”柳儿点头道。

    苏染画没有让柳儿即刻离开,而是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她相信柳儿之后说的是真话,是她自作主张来梧桐居找西门昊的,仅是在白依依身边呆了几日,她便有了替白依依说谎办事的举动,虽然很拙劣,但重要的是这份心。

    难道白依依真有那么的好吗?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化一个人?

    苏染画自认身为杀手,身心都冷于常人,无法理解普通人的思想。

    梧桐树无风作响,是有人潜入的征兆。

    苏染画眸光一闪,扫向屋外,厉声道,“什么人?”

    柳儿不由得骇然转身,愣愣的望去。

    “参见北王妃。”

    一道人影跃至苏染画的面前,拱手施礼,又不忘赞许道,“王妃的警觉性不错。”

    苏染画打量着来人,身着金边青衫,略显古板的年轻人,不像是北王府里的人,但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北王府。

    “卑职是皇上御赐护卫李炳,特来请王妃进宫面圣。”来人自报家门。

第八十八章 面圣

    皇上的人?苏染画不免好奇,自己刚从宫中回到了北王府,怎么又派人叫自己进宫?

    “你是皇上派来的?”苏染画问。

    “是,请王妃速速与卑职进宫。”李炳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枚挂牌,向苏染画出示。

    这是皇上御赐金牌,不论找谁都可以直接面对,不必经过其他人的允许。这样办事的效率也就快了许多,这也就是为何李炳会直接出现在梧桐居而没有惊动到任何人的原因。留守北王府的护卫就算发现了他,也只会朝西门昊报信,而不会阻拦。

    苏染画虽然不认得李炳出示的挂牌,但她也能想明白一些事,便道了一声“好。”

    “王妃,请。”李炳有礼的示意。

    苏染画点点头,将头发与衣衫稍作整理,便朝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柳儿抿着唇,看着苏染画的背影,顿了片刻,便返回了听雨轩。

    走出王府,李炳将苏染画带上马,策马加鞭朝皇宫飞奔而去。

    伴随着新升的朝阳,苏染画再次踏入宫中。

    李炳带着苏染画一路无阻,直达皇上所在的锦阳宫。

    今日恰恰逢三,青辕王朝的朝堂休息之日,不上早朝,皇上在寝宫等待着苏染画的到来。

    “儿臣参见父皇。”苏染画站在锦阳宫里,朝珠帘后的皇上下跪施礼。

    李炳悄然退下。偌大的宫殿里只留下皇上西门显楚与苏染画二人,再无一个多余的宫人。

    “在朕这里高呼儿臣父皇,在皇后那里就哑口无声了?在北王府更是不值一提!”西门显楚甩袖站起,走出了那到珠帘,站在了苏染画的面前。

    那浑然天成的王气,在苏染画面前形成一道巨山似地屏障,有种令人窒息的强烈压抑。

    想到在刑事房,皇上临走时看她的最后一眼,苏染画实在摸不准这个皇上对她的态度,一时无语。

    “起来吧。”西门显楚道。

    “谢皇上。”苏染画叩谢起身,垂手而立。

    “怎么怕了?不敢称朕父皇了么?”西门显楚扫了眼苏染画,眯起精锐的眼睛打量着她,“这可不是那个在刑事房滔滔不绝,为自己申冤的北王妃!”

    苏染画一时摸不准西门显楚的意思是褒还是贬,在这个君临天下的王者面前,保持沉默,她相信,皇上既然将她招进宫,一定会说明他的意图,而她只要静静等待便是。

    “守住你北王妃的位子,不要让白依依嫁进北王府。”

    就在苏染画沉默的有些憋不住气的时候,西门显楚又开了口,却是令苏染画始料不及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命令,一道旨意。

    苏染画抬起头,不发声响的看着西门显楚,想要探究到他说出此话的本意,但是西门显楚的脸跟西门昊一样的深沉,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藐视龙威,知道自己该受到什么处罚吗?”西门显楚见苏染画竟然毫无顾忌的直视自己,心头略沉,用属于帝王的霸气之声道。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知道父皇何出此言,白小姐与北王青梅竹马,本该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苏染画斗胆询问。

    “有情人并不一定都会成为眷属,这样的话更不应该在皇家存在。”西门显楚用静如止水的眸光盯了苏染画片刻,缓缓地道,“白家有一个皇后就够了,所有的荣耀都有适可而止的时候,白家已经沉寂这么多年,朕不希望看到他们重新突起的那一天。”

    原来还是有关权势的牵扯。苏染画明白了,看来西门昊母子的地位只是皇上给了白家的一个交待,他真正想要的就是白家彻底的一蹶不振。有皇上在背后的遏制,才是白家势力衰弱的真正原因。

    “这些话朕只对你讲,朕也相信你会不负朕的期望,”西门显楚瞟了眼默不做声的苏染画,“你要记着,白依依嫁进北王府的那一天,就是你的命该绝的时候。”

    冷冽的声音比西门昊浑厚,也比他阴狠。

    西门昊对白依依的好是西门显楚当年没有料想到的,如今顾忌着西门昊,又不能轻易的将白依依除去,为了避免西门昊将白依依宠上天,爱屋及乌的重新扶持起白家的势力,西门显楚只能在暗中阻止白依依成为皇家儿媳。

    苏染画的意外出现为西门显楚解决了这个难题,提前一步占了北王妃的位。虽然苏染画的背后有相府的势力,但是西门显楚清楚相府与南北二王府的格局,他们之间只有牵制,不会相助。

    本来苏染画是不在乎白依依的存在的,她在北王府已经定下了离开的期限,可是有了西门显楚的话,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处境。

    看来为了她自己的安危,她也不能让西门昊将白依依娶进门。

    “是,儿臣遵旨。”

    皇威在上,由不得苏染画说不。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李炳候在宫门外,低声道。

    听言,西门显楚瞟了眼门外,大袖一挥,折身走进珠帘内,苏染画见皇上并没有辞退她的意思,只得静候在一旁。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高呼“皇后娘娘驾到!”,皇后走进了锦阳宫,面朝西门显楚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平身。”西门显楚靠着龙榻,神态慵懒,跟刚才与苏染画对话时的深沉判若两人。

    西门显楚轻轻招手,皇后走到珠帘前,将翠玉珠帘撩起,坐到了西门显楚的身边。

    “夜里没有睡好,皇后也不多加休息,早早的来到朕这里。”西门显楚握住皇后的手,面带几分爱怜。

    “臣妾听说皇上把北王妃招进宫,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放心不下,所以才匆匆过来面见皇上。”皇后说着,瞟了眼站在一旁的苏染画。

    此时的锦阳宫诡异的很,李炳候在宫门,宫内只有皇上与苏染画二人,这不能不让皇后疑心陡起。

    “易儿做出不耻之事,朕实在气恼,便又将北王妃招来询问一番,嘱咐她日后要有所注意,不要再生出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朕本想招皇后过来,但又心疼皇后,便没有惊扰锦华苑。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扰了皇后!”

    西门显楚道,不仅表现出一份关爱皇后的心,还解释了为何宫内没有旁人的原因,卸去皇后的疑惑,明明是要追查那个走漏了风声的人,却表现出一副从关爱皇后的方面考虑问题的模样。

    不能不说这个荣坐九五之尊的男人心思有多么的慎密!

第八十九章 不能留下吗?

    “臣妾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宫女在悄声讲,不知是哪个无意中见李护卫带着北王妃来到了锦阳宫,消息传进了锦华苑,臣妾无法入睡,便急急的赶来了。”皇后为自己的到来解释道,若是西门显楚真要追查,就去追查那个无意之人好了。

    “呵呵,皇后也是关心儿子儿媳,才来到锦阳宫,不必向朕多做解释。”西门显楚拍着皇后的手道,“正巧你也来了,不妨也教导一番北王妃?”

    “是应该说说北王妃,”皇后点点头,转向苏染画,摆正了母仪天下的架势,“虽然皇上没有责罚你,但若不是你生出让南王误会的地方,南王岂敢莽撞的做出这档子事?以后你定要端正自己的行为,若再有不妥,皇家也容不下你了。”

    “儿臣谨记。”苏染画乖乖的道。

    一声“儿臣”,令皇后不由的微微皱眉,碍于皇上,也不敢有所表现。

    苏染画暗笑,这一对人还真有趣,一个要让她死守北王妃的位子,一个是想方设法的要除去她,看来皇宫里的斗争无处不在。

    “好了,你回去吧,记住朕说过的话。”西门显楚朝苏染画摆摆手。

    只有苏染画自己明白这话中的警告意味,真正含义。

    “是,儿臣告退。”苏染画规规矩矩的施礼,即使皇后脸上的不悦直达她的眼底,即使自己并不稀罕这个身份,可是在皇上面前,她只能如此自称。

    西门显楚没有让人送苏染画出宫,看来这条出宫之路得自己走了。

    “染画,染画!”

    刚走出锦阳宫,苏染画被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疑惑的侧过头,见一个打扮娇俏衣着鲜丽的女孩向她跑来。

    “错了,我现在应该叫你二皇嫂。”女孩跑到苏染画面前,吐了吐舌头,改口道,“皇嫂,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晚儿吗?”

    “你是……晚儿?”苏染画念着这个名字,猜测着这个女孩的身份,看起来十六七岁,称自己为皇嫂,想必是哪位公主了。

    “哼!”西门晚不悦的撅起嘴,“听四皇兄说你都认不出我们了,我还不信呢,虽然我们五年没见,可是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却连我是谁都还想不起来!”

    “对不起,公主,五年对于一些人来说一闪而过,可是对于染画却要经历无数的事情,所以有些人和事就顾不得牢记了。”苏染画为自己解释道。

    “也是,”西门晚并没有真的生气,反而叹了口气,“虽然当初给二皇兄说亲时,大臣们都说你是相府二小姐,出身朝廷重臣,可我知道你在相府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而且本该让二皇兄带着你一起认识皇家宗亲,可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想必二皇兄还在恼着被苏大人逼婚的事,弄的我们明明成了一家人,却还没见面。这个二皇兄也真是,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冷着性子不愿承担!”

    听着西门晚喋喋不休的抱怨,苏染画只是微微一笑。

    “皇嫂,”西门晚舔了舔说的干渴的唇,“你能平安离开锦阳宫,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我们一起坐坐去。”

    说着,西门晚便挽住了苏染画的胳膊,拉着她朝一边的青石砖道上走去

    “公主,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苏染画一边跟着西门晚走,一边问道。出其不意的在锦阳宫外碰到一个公主,巧的让她不信。

    “怎么不是?”西门晚大大咧咧的笑道,“我听人说你到锦阳宫了,便专门赶来,别说你已经成了我的皇嫂,见一回还真不容易呢!上次你被关在刑事房的时候,我正好陪着太后奶奶去万安寺了,事后听说了你的事,可让我担心了好久。”

    “多谢公主挂念。”苏染画道。

    “皇嫂,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公主的?还是叫我晚儿好了。”西门晚不乐意的皱着眉抗议道。

    “好,晚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苏染画问。

    “去我的翠竹阁。”西门晚道,“五年前我就说过,要带你去我的住处玩儿,没想到隔了五年之久,成天闷在宫里出不去,若不是你成了我的皇嫂,我们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面呢!”

    翠竹阁,只是一个很小的阁楼,与宫里其他富丽堂皇的大殿相比,很是逊色。

    “有些小,是不是?”走进翠竹阁,西门晚笑问。

    “够住就是了,要那么大也是浪费。”苏染画无所谓的道,这与她的梧桐居,与三夫人的偏院相比,不知要好多少倍呢,毕竟公主就是公主。

    “是啊,没有母妃,我一个人还真住不惯那些庭苑。”西门晚道,脸上闪过一丝沉郁。

    “晚儿,这些菊花长的真好!”苏染画倚着窗子,看到阁楼后养着一片灿烂的秋菊,借题转移了话题。

    “好看吧,都是我自己种的。”西门晚一脸的得意,“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西门晚不由分说的欢快的跑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就听到西门晚清脆的声音,“四皇兄,你怎么一副蔫萎的样子,晚儿可是求了瑶妃娘娘好半天,才准你来我这里的。”

    四皇兄?

    屋内的苏染画听到西门晚叫出这个称谓,心头不由得一震,冷眼扫了眼窗子,刚想着是否该循着窗子跳出,屋门便被人推开。

    西门晚拉着西门哲走进了屋内。

    当西门哲的目光触碰到苏染画的刹那,呆住了。

    西门晚一脸得意的瞧瞧二人,“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们三人时隔五年再次会面的时刻。皇嫂,四皇兄,是不是很吃惊呢?”

    “染……皇嫂。”西门哲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染画,仿佛眨眼间她便消失了一般。

    “西王。”苏染画从窗边收回身,微微颔首。

    “来吧,来吧,我们三人今日在翠竹阁好好的坐坐。”西门晚将西门哲拽到了桌边,“我已经让小云准备了点心瓜果,我们边吃边聊。”

    说着,西门晚又去拉苏染画。

    “晚儿,我们下次再聊吧,我该回王府了。”苏染画没有呆下去的打算,偷听到西门易母子的对话,她清楚,此时她与西门哲可是敏感人物。

    “皇嫂,你不会是怕了宫里的那些传闻了吧?”西门晚不依,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望二人道,“你与四皇兄认识在先,多说几句话有什么?流言蛮语虽然可怕,可是还有我呢,有我在还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吗?我只是想一起坐坐罢了,五年前我们一起在万安寺后山放风筝的情形,是我做过的最快乐的事,你也是我唯一认识的宫外的朋友。”

    “不能留下吗?”西门哲看着苏染画,轻轻的开口问。

    虽然是努力掩饰的淡漠的几个字,却带着沉重的恳求。他只要能面对面的坐一会儿。

第九十章 放风筝

    “莫不是你与四皇兄真的有什么吧?”西门晚见苏染画一时没有回应,扭头看了看西门哲,又转向苏染画,惊讶的问。

    “我只是不想让瑶妃娘娘生气,即使是传闻,瑶妃娘娘也是很在乎的。”苏染画将自己的犹豫推给了瑶妃。

    “瑶妃娘娘不会知道你在这里的。她一直充耳不闻的住在春林苑,不理会父皇的事,她不知道你被父皇召进宫。何况,父皇让李炳带你进宫,本就是比较隐秘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西门晚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苏染画从西门晚口中听出了问题,皇上是要跟她私密的谈话,可是皇后很快的就赶来了,西门晚也知道,并且做好了三人会面的准备。

    皇后说是不知道谁先看见了这件事,多了嘴,可苏染画的直觉以为事情似乎不会这么的巧合。

    “是春桃告诉我的。”西门晚放低了声音,“我本来是想找她打探你们夜里发生的事,结果碰到皇后匆匆赶往锦阳宫,是春桃悄悄告诉我说你被父皇召进宫。”

    看来还是皇后眼线起的作用,苏染画暗自寻思,绕来绕去,又绕到了皇后那边,只是——

    苏染画又问,“你就知道我能安然离开锦阳宫?还特意将西王叫到你这里。”

    “我不知道,”西门晚摇摇头,看了眼西门哲,“我只是先做好准备,若是你在父皇那里发生什么意外,我也能直接跑回来找四皇兄商议。”

    “皇嫂,父皇找你做什么?”西门哲比西门晚有心多了,每说一句都直达重点。

    “没什么,就是嘱咐我要做好北王妃。”苏染画风轻云淡的道,但一声北王妃是对西门哲最有力的回复。

    “肯定没什么啦,否则皇嫂怎能那么快的离开锦阳宫?我还差点没截上呢!”西门晚道。

    适时,西门晚的侍女小云端来了茶点,西门晚拉着苏染画坐到了桌旁,将一个果子递给她。

    自从昨晚在苏染情的房里吃了些东西,苏染画一直都未再进食,接过西门晚递来的果子,自嘲的轻笑,她这个北王妃就是靠蹭人家的茶点生存了。

    “我跟你们说,”西门晚自己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你们不要担心,就算有人知道你们分别来到我这翠竹阁,可是有我跟小云一起在,他们总不能编排出什么流言吧?至于二皇兄,就算他不近人情,难道还真的不准我招呼一下皇嫂?”

    苏染画无奈的轻笑,此时她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若是走了,还真的惹人生嫌,应了西门晚的质问。

    若是不走,其实也只有像西门晚这样无心的丫头才会相信她与西门哲之间没事,确切的说是西门哲对她没有更深的意思,知子莫若母,瑶妃娘娘紧张的事,肯定就是真的。

    “小丫头,不要贫嘴了。”西门哲扫了西门晚一眼。

    “我是小丫头?”西门晚不依了,跳了起来,瞪着西门哲,“你也不过才比我大半个月,害的我还得称你一声皇兄,你倒装模作样的当起大人来了!”

    “那么,你可以大我半个月。”西门哲淡淡的道,虽然与西门晚吵闹惯了,可此时,他真是不愿多开口,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好沉重。

    苏染画看了眼西门哲,那个时时展露出阳光笑脸的大男孩竟然变的颇为凝重,只是因为她吗?

    “哼,我才懒得跟你争呢!”西门晚挖了西门哲一眼,坐回了椅子上,“今天我总算见到皇嫂了,心里高兴的很呢,才不要因为你的一句话扫兴。”

    扫兴?

    西门哲的心里好像触到了什么,又望向苏染画,见她正眉头微颦的看着自己,不觉感到一根刺扎进了心间,故作欢颜的展开了一抹笑容。

    西门哲的笑是干净的,充满阳光的令人舒心,就算是他强装出来的,也是那么的好看。

    但是,苏染画不能对其表示什么,任何一个眼神都会让西门哲误解,于是,只顾淡淡的垂下眼睑,吃着手中的食物。

    这种疏离令西门哲很难过,闷声道,“晚儿,有酒吗?”

    “你要喝酒?”西门晚感到意外。

    “难得三人相聚,岂能没酒助兴?”西门哲道。

    “酒没有,只有风筝,但是我不敢放。”西门晚看了眼苏染画,“吵闹的厉害,要是真的惊动了瑶妃娘娘就扫兴了。”

    “好,放风筝去!”西门哲当即拍板,站起身,“拿上风筝,我们去御花园。”

    西门晚犹豫着没动,御花园可不比她这静悄悄的翠竹阁,就算瑶妃听说了翠竹阁的事,只要她嘻嘻哈哈的不承认,当做传闻也就罢了,可在御花园跑来跑去的放风筝一定会惊动后宫,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若是让瑶妃知道她找西门哲是别有目的,之后若再去春林苑就不招待见了。

    “晚儿,你要念着我们当年的友情,就去取风筝。”西门哲仿佛突然之间放下了所有,催促着西门晚,“做弟弟妹妹的与皇嫂一起放风筝,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母妃那边我自有交代。”

    “好,这就去!”西门晚自然也是很想去的,听西门哲如此说了,便没有顾虑,吩咐小云去取风筝。

    “皇嫂,我们走!”西门哲对苏染画道,阳光明媚的笑容,一扫所有的阴郁,生性随和的唤着。

    苏染画不懂西门哲为何突然间有此转变,但是既然他邀请着,还有西门晚在场,若是拒绝,则显得是自己心思龌龊了。

    一行四人来到了御花园,秋高气爽的时节,伴着阵阵秋风,也是放风筝的好天气。

    西门晚与小云共放一个风筝,将另一个风筝交给了苏染画。

    西门哲从苏染画手中夺过风筝,开始奔跑放线,将风筝一点点放到了天空。

    这样的游戏,苏染画在前生从未玩过,过惯了刀枪生活的她,对一个小小的风筝却显的手足无措。

    “皇嫂,你真的变了。”西门哲看着略显木讷的苏染画轻声道,随之发自心底的一声叹息,连风筝都不会放了,他们的默契也早已消失殆尽了。

    当放飞风筝的时候,他想寻回初次见到苏染画时的感觉,就算是成了叔嫂,他们也是可以在一起玩乐的,命运如此,这才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相处方式,像朋友一般的平静,无关爱意。

    “让看到的人都守住嘴,不要乱嚷嚷。”御花园外,皇后仰望着高高飞起的风筝,低声对身边的春桃道。

    “是,奴婢明白。”春桃点点头。

    “就让他们无人打扰的好好玩儿会儿吧。”皇后凝望了一阵在天空中双宿双飞的风筝,转身离开。

第九十一章 风筝祸

    “北王妃与西王在御花园放风筝?”

    云霄苑里,淑妃听到小太监的汇报,倍感讶异。由于西门易的事,一宿没睡,头痛的揉着两鬓,闭目思考着。

    “是啊,淑妃娘娘。”太监小安子道,“还有晚公主,正在御花园玩儿的欢呢,只是不知为何皇后娘娘身边的春桃暗地里警告宫人们,不准张扬,奴才觉得怪异,方特来禀报淑妃娘娘。”

    “嗯,小安子,你做的不错,有赏。”淑妃懒懒的点点头,示意一侧的宫女给小安子取来了几锭银子。

    “谢娘娘!”小安子高兴的连连叩首。

    “下去吧,有什么事就来给本宫说说,本宫可是闷的很呢!”淑妃朝小安子挥了挥手道。

    “是,是,奴才一颗心都在淑妃娘娘身上。”小安子媚眼欢笑。

    待小安子离开之后,淑妃靠在榻上,思考着这件事的价值。

    “娘娘,皇后此举怕是别有意图,要不让奴婢去知会西王一声?”淑妃的贴身宫女素心知道淑妃应下了瑶妃的恳求,心想着淑妃或许会帮助西王免遭皇后陷害。

    “不!”淑妃摆摆手,冷笑道,“由着皇后去,给那个苏染画吃点苦头,至于西王,等他真的陷入困境再由本宫出手,岂不是更能记得本宫的好?”

    “还是娘娘考虑的周到。”素心点点头。

    “红颜祸水啊!可怜的西王,一直无风无浪,这次可是要被苏染画害惨了,真是负了瑶妃多年的谨慎抚养。”淑妃夸张的叹了口气,妩媚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素心,暗中留意着那边的事。”

    “是,娘娘。”素心道。

    御花园里,苏染画并没有多少心情放在高飞的风筝上,她一直想着西门显楚的话,要占牢北王妃的位子,就不能惹恼了西门昊,而她与西门昊合作的关系刚刚有了个小小的苗头,决不能放松。

    所以,苏染画还是决定早点返回北王府。

    “皇嫂,你怎么了?”西门晚见苏染画靠着树干无精打采的样子,跑过来问。

    苏染画掩口打了个哈欠,“整宿没睡,好困!”

    一边的西门哲收回了风筝,其实没有了苏染画的欢笑,他也是很无趣的,虽然不愿承认,其实他再也找不回记忆中的苏染画了。

    可是苏染画就是苏染画,西门哲看着依着树干的女子,她的改变全都是因为她的命运,嫁给了他的二皇兄,备受欺凌,即使再美的女子也无法永远保留那纯美的笑靥。

    就算她是他的皇嫂,他也有保护她的责任。

    “我送你回王府吧。”西门哲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苏染画摆摆手,让西门哲送她回去,那不是专门授人以柄吗?那可不同与在御花园放风筝,好歹还有个西门晚做挡箭牌。

    “若非父皇不准我出宫,我就可以跟四皇兄一起送你了。”西门晚有些懊恼。

    “晚公主,”有人朝他们这边急急走来。

    “玉儿?”西门晚认出来人,正是太后的贴身宫女。

    “奴婢参见西王,晚公主。”玉儿向西门晚与西门哲分别施礼,由于不认得苏染画,又见她衣着打扮很普通,便当做了哪个身份高点的侍女,没有理会,接着对西门晚道,“太后让奴婢请晚公主过去陪她老人家解解闷。”

    “现在?”西门晚问。

    “是的,太后说正好能赶上午膳的时辰,要公主过去一起用膳,有晚公主爱吃的黄花鱼呢。”玉儿道。

    “晚儿,你先去吧。”西门哲见西门晚有些犹豫,便催促道。他知道西门晚自幼没有母妃,全仗了太后的呵护才能在后宫里博得一丝地位,与其他的公主相提并论,所以是决不能轻易对太后说不的。何况玉儿特指出有西门晚爱吃的菜,就更不好推辞了。

    “好吧。”西门晚想了想后,道,“那我先去了。”

    于是,西门晚将风筝递给了西门哲,带着小云,跟着玉儿赶往了太后的储敏宫。

    “西王,告辞。”

    西门晚前脚刚走,苏染画便也要离开御花园。

    “不能再说会儿话了吗?”西门哲手持着两个风筝,立在苏染画面前,清秀的脸上带着孩子气般的恳求。

    如今的身不得已,他认了,他愿意当做弟弟去看待身为嫂嫂的苏染画,可是他不要他们之间变的如此生疏。

    “西王,我很累了。”苏染画淡淡的道。

    远处,缓慢的脚步声响起。苏染画循声望去,不觉微微颦眉,是花公鸡陈福挎着一个篮子走进御花园,扭捏的姿态,不阴不阳,虽然好笑,但又让苏染画觉得厌恶。

    陈福自然也看到了西门哲与苏染画。

    不过,苏染画想陈福应该碰到了刚离去的西门晚,而且刚才他们四人放风筝的情形也有人看到了,就算陈福记恨她,也不能因此凭空翻起什么风浪吧。

    当陈福扭扭捏捏的朝二人越走越近,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苏染画才知道自己真是轻算了这个老家伙。

    “哎呀,西王,北王妃,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陈福望着西门哲与苏染画,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惊的目瞪口呆。

    “陈公公,你在说什么?”西门哲转身,疑惑的问。

    而苏染画隐在袖中的金针已经成待发状,陈福的这句话是一个奇特的开场白,散发出无数的讯息,苏染画明显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老奴两眼昏花,两眼昏花!”陈福抬袖遮住了眼睛,连声道。

    “陈公公,有话说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西门哲追问,陈福的表现太莫名其妙了。

    “王爷,麻烦来了。”苏染画道,声音低沉。

    “什么?”毫无人生阅历的西门哲一头雾水。

    “西王,不是老奴斗胆,你们——”陈福挎着篮子走上前,指着西门哲与苏染画,又一甩手,仿佛有口难言。

    “陈公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苏染画瞧着装模作样的陈福,冷冷的道。

    “北王妃,你与南王之间的事,老奴可以当做是为了帮助北王使的一点手段,可是,你何必要招惹西王呢?”陈福此时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年纪大的老者在说教,更是有理由不把苏染画放在眼里。

    “陈福,你乱说什么?”西门哲怒道,从陈福的这句话里,他也听出了栽赃苏染画的意味。

第九十二章 你看到了什么?

    “西王,老奴没有乱说,刚才的情形可是看的真真的,先不说北王妃,就是您也实在太不知礼数了,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丢的可是皇家的脸啊!”陈福好像是青辕王朝最忠诚的拥护者,义愤填膺。

    “陈公公,红嘴白牙,说话可要注意点。”苏染画的声音低沉阴冷,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陈福刁难,却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就敢诬陷自己,这其中一定是有强大的后盾做支持。

    “北王妃,你以为老奴在宫里活到这个岁数,没有见识过威胁吗?”陈福不屑的冷笑,“已经做出的丑事,岂能遮盖的住?老奴若不说出去,就对不住皇上皇后的多年厚爱!”

    “说!你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西门哲被陈福的话彻底的激怒了。

    “西王!”苏染画低声叫道,这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纯的能捏出水来,他这么问明明是往陈福设好的套儿里钻。

    “陈福,你看到了什么,说出来,让朕也听听!”

    远处,一队人拐过御花园的墙围,呼呼啦啦的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皇上西门显楚与皇后白盏凤。很显然,西门哲大声的质问被他们都听到了。

    “参见皇上,皇后!”

    “参见父皇,母后!”

    对立的三人纷纷施礼。

    “起来吧。”西门显楚犀利的目光将三人一一扫过,最后不经意的在苏染画身上一瞥,又转向陈福,“说吧,你看到了什么?”

    三人站起身,苏染画阴寒的眸光射向陈福,若是皇上晚来一步,她早已趁机结果了这个家伙的性命,岂能容他胡说八道!

    “这……”陈福极为犹豫。

    “说!”西门显楚凌声道。

    “是,回皇上皇后,”陈福唯诺的垂下头,“刚才奴才本要来御花园采菊,为皇后娘娘制些菊花茶,不想看到了不敢看的事。”

    “什么事?”皇后疑惑的问。

    “是北王妃与西王,”陈福道,“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样?”西门显楚不耐烦的追问。

    “他们相拥在一起。”陈福一口气说出了最紧要的话。

    “什么?!”西门显楚凌厉的眼神射向苏染画。

    “陈福,你休得胡说!”西门哲仿佛有五雷轰顶的感觉,怒目瞪向陈福。

    陈福全然不理会,继续道,“北王妃与西王情意绵绵,直到被奴才惊到,才分开。”

    金针已经滑在苏染画的指间,只要一步跨过,就可以令陈福当场毙命。

    但,苏染画不能冒然出手,她只能隐忍着,但是陈福的这条命她已经定下了!

    “听说北王妃与西王还有晚公主不是在御花园放风筝吗?本宫也是觉得有趣才特意请皇上也来助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晚公主呢?”白盏凤一边询问,一边四下张望。

    “晚公主被玉儿叫走去陪太后了。”陈福解释道,“奴才来御花园时,正巧碰到晚公主离开。”

    “这么说是晚儿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西门显楚从陈福与皇后的对话中,捋清了时间上的脉络,如剑芒般的深眸直刺向苏染画。

    “父皇,儿臣没有。”西门哲坚决否认。

    “皇上明鉴!”苏染画无惧皇上的利眸,淡然道。

    “老奴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陈福扑通下跪,信誓旦旦的道。

    “陈公公服侍本宫多年,本宫自然了解他的品行。”白盏凤低垂下眼睑,看了下陈福,转向西门哲,语重心长的道,“哲儿,你年纪轻,做出一些有违常规的事在所难免,只要你能知错改之,你的父皇不会重罚你的,若是抵死不认,你可是知道后果的,若你有个轻重,岂不是令瑶妃娘娘伤心?”

    “没有的事,让我怎样认?”西门哲瞪向陈福,大声道。

    “皇后娘娘一开始就信了陈福,我们也无法争辩了。”苏染画淡淡的道。

    “有辱皇家颜面的事,老奴岂敢乱说?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陈福拍打着自己的脖颈,道。

    是要掉脑袋,就算皇上不取,我也会取!苏染画瞧着陈福的演技,心中冷笑。

    “朕不是已经让你离开了?何故又跑来放什么风筝?”西门显楚盯着苏染画,问。

    “皇上,”不待苏染画回答,白盏凤插口道,“瑶妃娘娘将西王关在春林苑的本意,臣妾也有所耳闻,知子莫若母,想必瑶妃娘娘对西王的心思是最清楚不过的。西王年纪轻,可以看做无知,可是北王妃的行径就让人不得不揣摩了。夜里与南王的事虽然有一番说辞,可是既然皇上让她离宫,为何她又不顾一宿的劳累,与西王放起了风筝?而陈福,他一个奴才能有多大的胆子敢编排王爷与王妃?”

    没有及时出宫,放风筝就是理由?苏染画觉得好笑,前生她执行任务时,可是三天三夜不用睡的,当西门晚在锦阳宫外拦住她的时候,她可是没有一点困意。就算放风筝时借口离宫,也是她故意装出的困意。

    当时,她是抱着想多了解一下苏染画的过去的心理,才跟着西门晚走的,当意外的碰到西门哲时,她想走也来不及了。若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会碰到西门哲,她一定会借故推辞掉西门晚的。

    此时听了皇后的一番话,苏染画已经想到,自从春桃告诉西门晚她被皇上召进宫,一张阴谋之网就已撒出,若西门晚与她不是一伙的,那么定然是被这个女人利用了。

    想到此,苏染画平静的反问,“皇后娘娘不是也没睡么?还有精神请皇上来御花园。”

    白盏凤没料到苏染画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反过来质问她,心中怒意横生,轻轻一笑,“你没见本宫的黑眼圈有多重吗?莫不是疑惑你的行径,本宫何苦要请皇上过来?”

    接着,白盏凤转向西门显楚,微微颔首,“臣妾不瞒皇上,臣妾就是觉得北王妃的行径太过奇怪,才特意叫皇上一同来御花园瞧瞧,但是臣妾万万没想到北王妃的胆子要更大的多,全然不把先前臣妾在锦阳宫时对她的嘱咐放在耳中。”

    看来皇后的这一手可是做好了十足准备的。苏染画听着皇后的辩解,暗自冷笑,自从得知自己被召进宫到弄出这些安排,可算是动作迅速。现在想想,能够在御花园放这么久的风筝,却没惊动到任何人,许是也要感谢这位皇后娘娘的格外照顾呢。

    “当初让苏染画嫁进北王府的缘由,本宫就认为该慎重斟酌一番,夜里的事虽然看起来是南王有错在先,可也不能不想下北王妃的自身,而宫里有关西王与北王妃的传闻也不能说是空穴来风,本宫记得当时北王妃被关在刑事房大牢,西王可是特意为此执意闯入呢。”

    白盏凤继续道,“纵观前后之事,本宫之见,他们二人定是庆幸晚公主被太后叫走,有了独处的机会,趁机做出越轨之事,时间长了也定然不敢,只是短暂的一个表示,不想正巧被陈福看到了。”

    白盏凤长篇累牍,总算把她想要说的都说了。

    “看来朕得依老规矩验证一下陈福的话了。”西门显楚炯炯的目光盯着西门哲与苏染画,沉声道。

    谎话也有验证的方式?苏染画很是好奇。

    但是,西门哲听了西门显楚的话后却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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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到了中秋节,诺晴在此祝亲们中秋快乐,天天喜洋洋!

第九十三章 身陷掖庭轩

    “皇上英明!”白盏凤为西门显楚的话福身称赞。

    西门显楚轻扫了眼白盏凤,略过跪着的陈福,转而瞟向苏染画,目光复杂,别有深意。

    “摆驾掖庭轩。”

    音落,西门显楚率先扬长而去。

    苏染画抱着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心,毫不畏惧的大步跟上。与白盏凤几乎擦肩,不经意的触碰到一双满含阴冷笑意的眸,似乎很是得意。

    苏染画微微顿足,落后白盏凤半步,注视着她的背影,着实想不通皇后究竟握有什么王牌,敢如此得意。

    不过,这盘棋是皇后挑起的,只有加倍小心应对。

    西门哲走在苏染画身侧,神情瞬间有些恍惚,微抿着唇,不发声响。这让苏染画更加感到疑惑。

    掖庭轩是一所盖在皇宫阴处的庭院,刚刚站在大门处便让人感到丝丝凉意,常年少见阳光,邻近的地上几乎没有任何植物生长,冷冷清清。

    看守掖庭轩的人很少能见到有人来,而且还是皇上为首,诚惶诚恐的连忙下跪。

    “父皇。”

    在西门显楚准备踏入门槛的时候,西门哲轻声唤道。

    “你怕了吗?是不是准备招认了?”西门显楚没有回身,问。

    “不,”西门哲摇摇头,看了眼不明所以的苏染画,道,“父皇,儿臣与皇嫂真是被陈福冤枉的,父皇英明,请父皇用别的法子验证吧。”

    “凡是陷入异议者,入掖庭轩验证清白,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难道你不懂吗?”西门显楚回过身,灼灼的目光盯着西门哲,“也只有经过掖庭轩的考验,才能堵住众人的嘴,让你们不再落入话柄,保我皇家颜面。”

    “对啊,西王,虽然受得一时之苦,但是对你,对北王妃都是好的,也好让本宫这个做婆婆的放下心,也给你的二皇兄一个交待。”白盏凤在一旁道。

    “需要怎么样,请皇上明示。”

    苏染画走到西门显楚面前,微仰着头,看着威严肃穆的帝王,全无半点畏惧,她深信,当年在荒岛上地狱式的训练已是最苦的,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磨炼能够比得上,所以,她不会害怕的。

    “皇嫂!”西门哲沉声唤道,虽然苏染画刚刚嫁入皇家,可是有关皇家的传闻她总该听说过,怎能对掖庭轩无动于衷?

    “带北王妃进东房。”西门显楚凝望着苏染画,她的冷静与无惧让他暗自倒吸了一口气,在刑事房与西门易对峙时,他便看中了这个王妃,交给她去防着白依依踏入皇门的任务。

    可是,现在见苏染画竟敢如此毫无怯意的望着自己,更加深了西门显楚要对她进行一番考验的决定,不止是为了证明她与西门哲之间的清白,也为了看一下她应对危机的反应。

    “是。”留守掖庭轩的负责太监叩首,站起身,疑惑的望向苏染画,虽然不认识她,但是从她的言语中也知道了她就是北王妃,“王妃请!”

    这一次,苏染画率先跟着这个太监走进了掖庭轩,扑面而来的冷风,阴沉的光线,颇有踏入了阴间之门的意境。

    掖庭轩是一所整体的建筑物,几间房屋连在一起,原本不大的院落也搭了顶,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只留着几扇窗,照亮里面的格局。这让苏染画想到了刚穿越而来时所在的那个北王府的地牢。

    西门显楚所说的东房在最外侧靠边处,太监打开门,苏染画走了进去。

    这间房是经过改造的,靠里的那面墙上插满了匕首,个个刀锋朝外闪烁着冷光。一侧的墙拆掉了大半,换上了铁栏,让处于里外的人可以相互看的到,而另一侧的墙上钉着几枚挂钩,像是栓东西用的。

    “掖庭轩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来了,去让你的主子来见见世面吧。”西门显楚站在东房的门口,望着对面墙上的匕首,悠悠的道。

    “是。”太监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当那个太监返回来时,苏染画才知道他的主子原来就是条大狼狗,看到了陌生的人,不停的狂吠,让森冷的掖庭轩显的更加阴戾。

    “父皇!”西门哲满眼祈求的望着西门显楚,叫道。

    事到如此,皇命就是天,他无力反抗,也无力劝说。他万万没想到不过就是放了一场风筝,就遭人诬陷闹到了掖庭轩,他不想让苏染画受到伤害的!

    “哲儿!”

    瑶妃闯进了掖庭轩,一把将西门哲拉到了一边,剧烈起伏的胸脯可以看出她有多紧张有多急切。

    一听说皇上带着西门哲与苏染画到了掖庭轩,瑶妃便急急的跑来了,从春林苑到掖庭轩的一段路,拼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母妃。”西门哲望着大口喘着气,汗水淋漓的瑶妃,诺诺的叫了一声。

    “啪!”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甩向西门哲,瑶妃恼怒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深吸了口气,“你太令我失望了!”

    “瑶妃娘娘,我与西王是清白的,请不要妄意指责。”苏染画转向瑶妃,一字字的道。

    瑶妃对西门哲的指责,也就是对她苏染画的侮辱,她不允许!

    “你住口!”瑶妃由于担心由于生气,浑身发抖。但是那一脸的愤慨是连西门显楚在内都从未见过的。

    瑶妃气恼苏染画,不是真的相信她与西门哲做了什么,而是气恼她招惹到了西门哲,就算她是无意的,可是西门哲偏偏或多或少有了心。

    这个傻孩子,那么多未嫁的姑娘他不放在心上,偏偏对这个已经成为他皇嫂的女人念念不忘。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不准说一句话,听见了吗?”瑶妃盯着西门哲,就算她由于奔跑早已累的气喘吁吁,但是说起话来,依旧字字铿锵有力,因为她的整颗心已经提高到了极点。

    西门哲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到最里面去。”西门显楚对苏染画道。

    苏染画看了看对面墙上的闪闪匕首,缓缓的走了进去,在靠近匕首之墙处,转过身,若是她所料没错,跟着进来的就是那条狗了。

第九十四章 前后夹击

    在明月楼里处理事务的西门昊听到了从宫里传出的情报后,微抿着薄唇,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已值深秋,枯黄树叶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

    “王爷,要进宫吗?”林管家站在一旁,垂手问。

    “父皇让出宫就出宫罢了,去放什么风筝?夜里跟西门易勾勾搭搭,白天就又惹上了西门哲,还真是个屡教不改的祸害。”西门昊双臂环胸,依着窗子道,背对着林管家,传出的声音平静无奇。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掖庭轩,怕是要严重了。”林管家道,“当年荣妃娘娘传出出墙的秘闻,便是遵循皇家祖制在掖庭轩审判的,结果为证双方清白,那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荣妃娘娘惨死在掖庭轩,而皇上只有追悔莫及。”

    “父皇若真有悔意,今日他就不会再入掖庭轩。”西门昊目视远方,冷冷的道,“西门哲也不是当年那个男人,他不会对苏染画不闻不问。”

    “王爷料定西王会做出不利自己的举动?”林管家心存一丝疑惑。

    “十六岁,是一个开始逆反的年纪,纵然瑶妃自小将他守在身边,严加管教,可若是他本性是被压制隐藏的,便会开始显露,自从苏染画被关在刑事房的大牢起,西门哲就已经不是那个乖乖听从瑶妃话的小王爷。”西门昊道,他的脑中浮现出前日苏染画回门时,见到的西门哲的模样,他没有料到,西门哲会为了见苏染画而悄悄的跑出皇宫,乔装出现在北王府的门口。虽然当时他的神情是无奈的,但只要他能够站在苏染画面前,就说明还是有份胆大。

    掖庭轩里阴冷的气氛渐渐凝结。

    苏染画听从西门显楚的旨意,大步走到了屋子里侧,贴着那插满刀锋在外的匕首站立。

    西门显楚轻轻的挥了挥手,太监牵着那只狼狗跟着走了进去,将狗拴在了另一面墙上的钩子上。

    “三个时辰,”西门显楚看着已经对苏染画虎视眈眈的狼狗,道,“如果西王能够放任北王妃在里面呆够三个时辰,就证明你们之间是无情清白的。”

    无情等于清白?这是苏染画第一次听说,要用一个人的无情去证明相互间的清白,无情,连普通的朋友,兄弟姐妹之情都不能有,确实是纯粹的清白,就好像——

    训练一个杀手!

    苏染画从容的直视着西门显楚,一派唯我独尊的霸气,冷漠的神情好像铁面判官。

    苏染画的从容令西门显楚的心微沉,轻轻的抬手示意,太监接到命令,马上朝狼狗发去一个指令。

    “汪汪汪!”

    狼狗几近疯狂的狂吠声响彻整个掖庭轩,令在场的每个人不寒而栗。

    西门哲被瑶妃紧紧的拉着,瞪大的瞳孔无限的放大,完全集中在了铁栏之内的苏染画身上。

    白盏凤微低着头,将一抹阴笑掩藏在光线打下的阴影中。

    “汪汪汪!”

    狼狗朝苏染画猛扑过去,不过有一条长长的锁链拴着,当苏染画闪避到了墙角处时,差寸许,狼狗够不着苏染画了。

    苏染画看着狼狗在面前张牙舞爪,前蹄高高的跳起,几乎抓到脸面,而要后退,可是身后面对的是锋利的匕首,一不小心就会自残。

    真不知这个尺寸是谁设计的,完美的天衣无缝,完美的令苏染画站在墙角,只能保持直立,一动不敢动。

    若是不小心的晃动,不是被前面的狗咬到,就是被身后的匕首刺到。

    狼狗由于够不着苏染画,叫嚣的越来越凶,气势越来越猛,一道道狂气扑来,都让苏染画有站立不稳的感觉,如此僵持下去,别说三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都难以平安的呆住。

    不行,不能等到体力耗掉后面对无知的情况。苏染画想,眸光凝缩,注意着狼狗的每一下扑势,袖中的金针蓄势待发。

    对付一条狼狗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是一条被拴着的狗。苏染画有信心一招之内,令这条凶狠的狗断气。

    但是——

    苏染画瞄向屋外,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场惊险恐怖的电影,鸦雀无声。

    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杀机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尤其是在这个摸不透深度的皇上面前。

    略作思考,苏染画收起了指间的金针,将视线放在了身后的匕首上。

    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是专门为她准备好的利器。

    苏染画抬起手,触摸到匕首的刀柄处,试了试,很结实的插在墙内,好像是随着这面墙一起混着泥土垒砌起来的。

    瑶妃紧攥着西门哲的手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浑身紧绷的力度,仿佛一不经意的没有约束到,就会激烈的爆发。

    “你一定要乖乖的等到三个时辰结束。”瑶妃对西门哲低声道。

    “她坚持不下去的,没有人可以安然坚持下去!”西门哲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青辕王朝建立以来,被关在掖庭轩的人屈指可数,最好的结果就是曾有一位传言与皇上的女人发生暧昧的将军,虽然他活着走出了掖庭轩,但却被墙上的匕首刺穿脊背,与其说那人躲过了狼狗的撕咬,不如说他是用自己背部的伤害拉远了面对狼狗的距离,但是大量的出血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不论屋内的人情况怎样的凄惨,站在外面的另一个人都不可以为之求情,求情就等于默认,就等于将自己亲手推进了另一个困境。

    “这是你们的劫,你必须咬牙度过。”瑶妃的声音异常的低沉,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她要保的只有他的儿子。

    “母妃!”西门哲沉痛的唤道,紧闭了双眼,将无奈担忧伤痛尽数关进眼睑之内。

    “啊!”

    一声惊叫蓦地响起,不是发自苏染画,而是发自众人的身后。

    众人的视线被新的好奇吸引,纷纷转过头。只见西门晚手扶着门框,身体不支的缓缓蹲下,脸色惨白,在阴暗的掖庭轩里显得犹如鬼魅。

    西门晚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面色恐慌,仿佛看到了十分害怕的事,目光变得空洞。

第九十五章 招认

    西门显楚看到西门晚,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母妃,母妃……”西门晚轻声呢喃,在狼狗的咆哮声中,令人听不清她的声音。

    但是,西门显楚从她颤动的口型中,看明白了那不断呢喃的两个字。

    荣妃,那个死在掖庭轩的女人,自从西门显楚下令来到掖庭轩的时候就不得不想起的女人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父皇。”西门晚缓缓的抬起头,手扶着门框蹲着身子,仰头望向西门显楚,泪眼婆娑,“儿臣不要母妃死,求求你救救母妃。”

    在西门晚的意识中,仿佛身处在十年前,年幼的她正看着自己的母妃被关在那间屋子里,被高大的狼狗咬的鲜血淋淋,之后,虽然狗被牵走了,可是她的母妃却由于咽不下那口冤气,不待救治,撞墙而死。

    “来人,带晚公主下去!”西门显楚眸光紧缩,命道。

    “不!我要母妃,我要母妃!”西门晚挣扎着发软的身躯,哭喊着,朝那间苏染画所在的屋子踉跄的爬去。

    被瑶妃紧攥着臂膀的西门哲看到西门晚仿佛疯了般意识不清的举动,心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抽了一下,转向了屋内的苏染画,紧咬着牙关,鬓角处的青筋骤然突起。

    “带下去!”西门显楚厉声道。

    于是,他的随从护卫再不敢停顿,抓住西门晚的胳膊将她连拖带拉的拽起来,“晚公主,请!”

    西门晚软软的身子被护卫近乎挟持一般的带走了,不断的喊着“母妃”的悲恸哭声响了很远,令人动容。

    屋内的苏染画没有被外面发生的插曲干扰,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狼狗,她在暗自计算着令狼狗扑向后墙匕首的可能性,若是狼狗被匕首所伤,就会失去了战斗力。

    可若要狼狗扑向匕首,就得由苏染画自己当做诱饵去引,处于狼狗可以碰到匕首的位置,也就意味着她处于狼狗的攻击范围内。在狼狗扑上她的一刹,完美的移开,不仅令自己被匕首伤不到,还要令狼狗在极短的反应内做不到调整,恰恰的撞到了匕首上。

    这个时间是极短暂又极危险的,若是在刹那之间没有躲闪开,或者狼狗没有被匕首所伤,那么苏染画想要再次躲到墙角处的机会就很渺茫,而她将不得不与狼狗展开搏斗。

    苏染画在做精密的思考,而西门哲同样在做内心的争斗,有一个决定已经占绝对的优势充斥在他的脑中,当听到了西门晚的哭叫声,他的记忆同样回到了十年前,令他深深的意识到如今的苏染画就是当时的荣妃,若是她像荣妃一样……

    “我喜欢染画!”

    破天的吼声响彻在掖庭轩,返着久长的回声,震耳欲聋。

    “哲儿!”

    紧攥着西门哲的瑶妃目瞪口呆,她拉住了西门哲的人,却管不了他的心,止不住他的嘴!

    “汪汪汪!”

    狼狗继续朝苏染画狂吠,不断的攻击着。

    “是我,是我缠着染画,明知道她已经是我的皇嫂,可就是不愿放弃,是我让晚儿设法将她留在宫中,逼着她去御花园放风筝,都是我!”西门哲用力甩开了瑶妃已经松懈的手,“该呆在里面的人是我!”

    西门哲走到西门显楚面前,“父皇,让儿臣进去换皇嫂出来。皇嫂一定可以对儿臣无动于衷,但儿臣却不能对皇嫂熟视无睹。”

    “可是,自本朝建立以来,这个掖庭轩就从不会将皇家的血脉关进去。”西门显楚望着西门哲,淡漠的道。

    “那就让皇嫂出来吧,儿臣已经招认了。”西门哲看着屋内的苏染画,目光闪闪,“自从五年前儿臣在万安寺外见到她,就已经对她念念不忘,是儿臣早已将她留在了心中。”

    “哲儿!”

    瑶妃有种天要塌下来的绝望,亲口承认爱慕皇嫂,就算皇上不会真的对西门哲怎么样,西门昊也绝不会放过他的,他这是堂而皇之的宣布与西门昊作对,将自己推向了那个戡乱的漩涡!

    西门显楚轻轻的一挥手,掖庭轩的太监向狼狗传达了命令,原本凶恶的大狗瞬时停止了对苏染画的攻击,掉头跑到了太监的身边,乖顺的卧下。

    威胁消失之后,苏染画缓了口气,走出了屋子。她也听到了西门哲的话,将目光转向了西门显楚,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旨意。

    “你可知道你招认的后果?”西门显楚看着西门哲,语气平稳,让人难以分析出他此时的心境。

    在这一点,苏染画认为西门昊与他的父皇是很像的。

    “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不顾伦理本分去喜欢皇嫂,丢了皇家的颜面,也对不起二皇兄,请父皇降罪。”西门哲道,当他看到苏染画平安无事的走出屋子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却没有想到他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罚,不顾自己的安危。

    “既然你知道错,改了就是好的,朕可以恕你年幼无知,这件事朕可以不追究你,但对于你二皇兄那边,朕决定不了他的意思。”西门显楚看着西门哲道,这个最小的儿子的表现令他惊讶,虽然是为了女人,但让他看到了西门哲身上从未有过的胆量与无惧的气度,也许任何性格的培养都需要一种契机,而苏染画就是西门哲的契机。

    在旁人听来,西门显楚的话说的很直接,犯错的是他的儿子,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伤天害理的事,给一个改过的机会是他可以对人说出口的理由。

    但是,他又明摆着将这件事的决定权推在了西门昊的身上,让西门哲去面对另一个未知。

    事情闹的这么大,西门昊一直都没露面,没有人不信他会不知道。

    苏染画站在屋门口,微翘着唇角,冷冷的浅笑着。

    西门显楚一句话就让人去面对前狗后刀的夹击,也可以淡然无事的恕了他儿子的过错。这件事的发生就是西门显楚顺着皇后编排的话针对她自己一人而已。

    当苏染画的目光扫向皇后的时候,她确信这件事还没有完。

第九十六章 你的招认意味着什么

    “皇上,”皇后果然开口了,“臣妾听西王说,五年前就认识了苏染画,并且对她有意,也就是说苏染画五年前就与西王之间不清不白,今日之事虽然西王一口揽下,似乎是一个了断,但臣妾对于这样的儿媳不敢认同,五年前她能在相府之外认识西王,也就可以认识别的男人,若是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怎么办?臣妾对苏染画的品性怀疑,北王妃的名号,臣妾以为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苏染画静静的听着白盏凤的又一番深忧远虑的说辞,暗自冷笑,毁了她废了她才是这个女人最真实的心意。

    苏染画望向西门显楚,似乎与他的眸光一扫而过,若是圣旨难违,那么此时她就该展开保卫王妃名号的第一战了。可是就在刚才,是他亲手将自己推入险境,若是没有西门哲,自己又是个普通的女子,那么她很难活着走出来。

    这个天下在握的男人,究竟安的什么心?

    西门显楚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盏凤,深沉的眸光里藏着许多让人猜不透的东西。

    这样的目光让白盏凤有些发毛,但强装镇定的摆出一副凌然的姿态。

    “看来皇后是定要废掉北王妃了。”西门显楚缓缓的道。

    “王爷的王妃如同皇上的皇后,处于表率作用,决不能任意放任。”白盏凤坚决的道。

    “就像皇后这般的顾全大统,以身作则吗?”西门显楚闻。

    “臣妾不敢说自己尽善尽美,但臣妾明白自己的身份,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白盏凤说的很坦然。

    “是,是。”西门显楚看着白盏凤,笑道,“皇后做的确实很好。”

    “皇上?”白盏凤试探着追问。

    “母后不该问父皇。苏染画是儿臣的王妃,这件事理应由儿臣来做决断。”

    西门昊大步走进掖庭轩,冷冽的声音在阴沉的屋内回响。

    “昊儿,你来了。”白盏凤看到西门昊,微微一笑,她就知道她的儿子会来,只是来的有些晚了。

    先有西门显楚的话在先,后有西门昊的出现,瑶妃的神经绷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而西门哲在见到西门昊之后,心中竟然升起一个幻想,若是西门昊因此废了苏染画也好,毕竟她以后不会面对西门昊的欺侮,而他也有了迎娶苏染画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守护她,虽然会被天下人耻笑,但又有什么关系?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西门昊施礼之后,转向了面色惨白的瑶妃,“参见瑶妃娘娘。”

    清冷的声音令瑶妃不寒而栗,西门昊从未如此郑重的向她施礼,这一声参见令她胆颤心惊。

    西门昊淡淡的扫了眼瑶妃,收回目光,走到了西门哲面前。

    清俊的脸上带着未脱尽的稚气,青涩的男儿气,还带有一丝丝慌乱。

    毕竟西门哲是一个从小被尽心呵护长大的宠儿,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面对着浑身散发着冷冽霸气的西门昊,自感气势与能力的悬殊,有些畏惧。

    “四弟,刚才在父皇面前讲话时的那种无畏哪儿去了?”西门昊轻笑道。

    他知道刚才的事,也可能知道更前的事,西门显楚凝视着西门昊,他早已经侯在了掖庭轩,却不发声响,这个儿子的行为越来越像他一样的深沉。

    “二皇兄,”西门哲的个头已经赶上了西门昊,但是总有一种要仰望他的感觉,有些怯懦的不知该说什么。

    白盏凤不觉冷笑,西门哲啊西门哲,由你来上演这出戏真是无趣了许多,若是换做西门易,一定会有更令人想不到的结果。

    “既然没有胆量,就老实的呆在春林苑,有些游戏是玩不起的,即使只是无意,也可能让人置入险地。”西门昊看着西门哲,道。

    “北王,哲儿他——”瑶妃不由的急切插口。

    “瑶妃娘娘,这是本王与四弟之间的事!”西门昊打断了瑶妃,声音冷绝狠霸。

    “二皇兄,你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个人,皇嫂是无辜清白的。”西门哲的声音很低,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依旧都听得到。

    “哲儿!”瑶妃叫道,手捂着心口,她能感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西门哲这样说明显的就是在向西门昊火上浇油。

    “你没有让她在狼狗面前独自坚持到最后,就已经说明了你们的不清不白。”西门昊道。

    “不,不,”西门哲连连摇头,“难道要让皇嫂像当年的荣妃娘娘那样惨死在掖庭轩,皇兄才算满意吗?”

    “她死不死根本就不一定,而你却不该招认自己的心意。”西门昊抬起手指,戳着西门哲的心口,道,“你要知道苏染画是本王的女人,你的招认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表露出了自己的心,只要皇嫂一天是北王妃,是皇兄的妻子,我就绝不会做出任何逾越之举。”西门哲保证道。

    “这么说,苏染画若是被本王废弃的话,你就会要她?看来本王为了避免小叔与皇嫂苟且之事发生,是不能将她废掉了。”西门昊故作沉思状。

    “哲儿,你闭口!”瑶妃沉声道,这番对话怎么听怎么都不对味儿,此时,保持沉默才是上策。

    西门昊扫了眼瑶妃,转身朝苏染画走去。

    从她走出屋子就一直默不作声,但脸上却是坦然从容的,仿佛从未面对惊骇的事,风平浪静。

    “爱妃,你听到了吗?为了不让你这个祸害连累四弟,本王是万万不能废掉你的。”西门昊站在苏染画面前,带着不明的笑意。

    “昊儿?”这下轮到白盏凤憋不住气了。

    “母后,这是北王府里的事,请母后不必费心。”西门昊看着苏染画,“何况,这件事本是四弟引起,儿臣不能因为苏染画五年前认识了四弟,便定了她莫须有的罪名,王妃如同皇后的身份,不能轻易动摇。”

    白盏凤愣住了,她没想到西门昊会用她说过的比方来反驳她,她更没有料到西门昊不肯废掉苏染画,这与他一向眼中容不得沙子的脾性大相径庭。

    而她,特意的导了这出戏,不就是要将苏染画除去,给白依依让路吗?难道西门昊不懂自己的心意?

第九十七章 西门显楚的深沉

    “四弟,有什么话本王以后会找你说,当下,本王要带人回府了。”

    西门昊一手扣住苏染画的胳膊,回头对西门哲道,平静而冷峻的脸,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与下一步的决定。

    瑶妃听言,不由的紧按着将要跳出来的心。西门昊的话就好似在对西门哲特意的申明,他不会放过此事。

    “父皇母后,儿臣告辞!”

    举步轻掠,西门昊已经带着苏染画到了掖庭轩的大门口,回身施礼,再折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下。

    白盏凤瞪着西门昊离开的方向,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先下去吧。”西门显楚对惊骇不已的瑶妃与僵立不动的西门哲道。

    “是。”瑶妃轻声应着,拉住西门哲,不敢多做停留,急步离开。

    皇上已经明说不会追究西门哲,瑶妃也看出来了此事只是皇后在针对苏染画,西门哲只是被利用的一个机会,所以,她不必担心皇后对西门哲下手。

    但是西门昊呢?

    瑶妃的脑中不断的浮现着西门昊戳着西门哲心骨的情形,手指每戳点的一下,都好像是刀剑刺进西门哲的身体。

    明知道苏染画是他的女人,却硬要招认自己的爱意,这意味着什么?

    瑶妃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件事的发生对西门昊而言的含义,西门哲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挑衅西门昊,去妄想他的东西,且不论西门昊将苏染画带回去会怎样,就凭他狠绝的个性,西门哲一次次的走近苏染画,这次的事件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他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瑶妃要带着西门哲赶紧回到春林苑,回到她自己的角落安下心来,好好去想接下来的应对。

    “皇后,朕已经顺着你的心意,给了你机会,但是看来事与愿违。”

    瑶妃与西门哲走后,西门显楚站在白盏凤面前,意味深长的道。

    “皇上?”白盏凤望着西门显楚。

    “不要以为朕不清楚这件事的轻重,如此轻易的就闹到掖庭轩,不过是想了了你的心意。将苏染画赐婚给昊儿是逼不得已,既然你一心想要让依依取代她,朕就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西门显楚灼灼的目光盯着白盏凤,缓缓的道,“现在让你无法达成心意的不是朕。”

    “皇上!”白盏凤身子微僵。

    “皇上,老奴所言句句属实!”一直紧随着白盏凤的陈福听到西门显楚的话,连忙下跪。这番话明显的指出了皇后为了自己的目的诬陷苏染画,也就是说他这个做奴才的也跟着一起欺骗皇上,这可是欺君之罪,万不能承认的。

    “已经来到掖庭轩,西王也已经招认,你的话属不属实已经没有必要,”西门显楚斜瞟了眼陈福,“只是要难为西王了。”

    “皇后,因你,朕前后将两个女人送进了掖庭轩,破了我朝的先例。朕的心意如何,你应该懂的。”西门显楚深望着白盏凤,道。

    “臣妾谢皇上隆恩,谢皇上多年的厚爱。”

    西门显楚的一番话令白盏凤不觉动容,好似这些年冠宠后宫的是她,而不是淑妃那个妖冶的女人。

    “下去吧。”西门显楚轻轻的挥了挥手。

    “臣妾告退。”白盏凤福身施礼,有些恋恋不舍的带着陈福离开了掖庭轩,离开了西门显楚。

    西门显楚的视线转移到了那间屋内,当年荣妃就是被逼在了苏染画所站的墙角,最终由于惊恐加上体力不支,身子晃动之间,便被狗撕咬到了。

    也就是看到了荣妃的惨痛,他下令将狗拉出,但荣妃却猝不及防的撞墙而死。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用死表达着对那个被传与她有染又冷血的男人的恨。

    之后,那个冷眼旁观的男人也被西门显楚找理由除掉了。

    西门显楚的目光转向了卧在一旁,随时待命的狼狗,十年前的那只老狗早死了,这是一只强壮的狗,若不是西门哲站出来承认了自己,揽下了所有过错,苏染画会怎样应对险境?

    她脸上的从容镇定是西门显楚从未见过的,就算在面对狼狗的时候,也不见半分畏惧,好像随时准备迎击一般的警惕。

    原本西门显楚以为苏洛城只是向北王府送了一个听从他的命令的女人,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确实是被苏洛城精心打磨过的好工具。

    苏洛城很聪明,没有从他这个当朝皇帝下手,将目光放在了他的两个儿子身上,可谓是深谋远虑。

    西门显楚的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处在高处不胜寒的地位,纵览全局,少不了的就是阴谋算计,他身边的女人,他的儿子,还有那些盯着他,盯着他的儿子的人。

    这就是朝堂,就是权势,若是西门昊应付不了这些,那么只能说他这个北王不合格。

    西门昊将苏染画带回了北王府,如阵劲风卷过白依依的听雨轩,直达梧桐居。

    “王妃回来了!”站在白依依身后的柳儿看到苏染画的身影,不由欣喜的道。

    白依依的眉头不被察觉的微皱,很快舒展开转过身,笑道,“柳儿,服侍王妃不过月余,就对王妃如此挂心,真是个重感情的人。”

    “小姐见笑了。”柳儿羞腼的笑笑。

    “改天我跟王爷说一声,让你回到王妃身边吧。”白依依道,不动声色的看着柳儿。

    “这……柳儿很愿意服侍小姐。”柳儿忙道,但是开头微顿的那个字已经全然落尽白依依的眼底。

    那个一扫而过的神情分明是很欣喜的,但又觉察到不妥,便没有说出口,绕了个弯儿咽回了肚里。

    白依依的心底一冷,虽然清早柳儿自告奋勇的为她去梧桐居找西门昊,可是若跟苏染画相比,她还是愿意留在苏染画身边的。

    白依依不明白苏染画用了什么伎俩让柳儿在因她受罚之后,还对她念念不忘,若是换做是个男人,是不是就意味着对她死心塌地?

    白依依轻轻的笑笑,没有言语,转过目光,幽深的望向梧桐居的方向。

    苏染画被西门昊带到梧桐居后,直接便被甩到了床榻上。

    苏染画惊的当即跳起,警惕的盯着西门昊。

    就是这双眼,让早已暗中守在掖庭轩的西门昊以为她随时都可以向狼狗发起进攻,明知这样的想法不可思议,但却真的很好奇苏染画接下来的举动,只不过被西门哲的招认给提前制止了。

    没有了结果,西门昊便将苏染画带回了北王府,对这个生事的女人,他要亲自掌控她的生死,不许任何人插手。

第九十八章 金针呢

    就在苏染画以为西门昊又想做出禽兽暴行的时候,西门昊却折身走到了桌旁,安然坐下。

    苏染画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不敢放松,也摸不透西门昊的举动。

    “过来!”西门昊冷声道。

    苏染画慢吞吞的走到了西门昊跟前,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要等待老师的教训一般,低垂着头,注视着西门昊。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突然抽了?

    西门昊双臂环胸,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深邃的眸光打量着苏染画。

    判断不出敌情的苏染画只能静静的站立着。

    “你从玉锦坊拿到的金针呢?”西门昊冷不丁的问。

    “啊?”苏染画虽然知道西门昊掌握了她在玉锦坊的事,却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突然提出金针的去向,有些措手不及,但保持冷静是她只是故作惊讶的看着西门昊。

    “金针呢?”西门昊扫了眼苏染画,又问。

    “丢了。”苏染画收回惊讶,气定神闲的道。

    “丢了?”西门昊摆明了不信,冷冽的眸光直盯着苏染画,带着严重警告的意味。

    “是丢了。”苏染画一脸的坦然,全然不受威胁,“那天我从玉锦坊取到金针,后来甩了柳儿,想自己随便走走,结果走到郊外的树林里,迷路了,慌不择路的转了一夜,刚出来就碰到了王爷,被带回府之后,我才发现金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丢了。”

    西门昊听着苏染画的话,暗自冷笑,早已料到苏染画会为那天的失踪解释为迷路,所以当时也就懒得去问,此时就算追问她为何偏偏跑到郊区,她也会说个理由的。

    所以,西门昊听了苏染画的话后,就不打算从她的口中真的问出金针的下落了。

    只是,他很奇怪,苏染画要金针做什么?若说是绣花,她在梧桐居无所事事了一个月都从没做过针线活儿,打发无聊的方式除了绕着梧桐树走动,舒展筋骨,好像是为了让身体康复的快些之外就是看书。

    苏染画等着西门昊的审判,她只能说金针丢了,若是说还在,西门昊又要专门看金针,她该怎样在西门昊面前从袖口中取出那三枚金针?所以,丢了一了百了是最好的答案。

    但苏染画说完之后,就紧紧的绷住了嘴,不知不觉的她又在西门昊面前大言不惭的自称“我”了,就算他不再追究金针的下落,也该又抓住自己口角上的毛病了。

    “有些事你与本王都心知肚明就好。”西门昊瞥了眼苏染画,“经过了刑事房一事,在父皇眼中北王与北王妃应该是恩恩爱爱的才是,否则这欺君之实可就定了。”

    “王爷的意思是——”苏染画试探的询问。

    “除了本王,让你在众人面前抬起些头。不想吗?”西门昊仰视着苏染画,摊开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悠闲的翘起了腿,让她不必再以奴婢自称,仿佛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恩赐。

    “可就算是王妃,我也有赎身机会的,是吧,王爷?”苏染画问的很不知好歹,但她关心的不是那些虚浮的地位,而是她与西门昊的关系,她可不想一辈子被北王府束缚。所以就算西门昊不再追究称谓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她也得提前做个申明。

    “你就这么的一心想要离开北王府?”西门昊知道苏染画还想履行那个交易条件,双眸微眯的瞟了眼苏染画,“为的就是四弟的承诺?”

    “不,王爷多虑了,何况西王也并没有什么承诺。”苏染画连忙否认,这西门昊的思维也真够发散,绕来绕去就又绕回了刚发生的事,绕到了西门哲的身上。

    “他在父皇面前都说的那么直白,难道还不算承诺?这个四弟还真是长大了。”西门昊不以为然的轻笑。

    但苏染画却不认为西门昊的心思会如此的不以为然,自己初来乍到对这些人不熟悉,可是瑶妃对西门昊那么害怕,甚至为了躲避西门昊,决定让西门哲去南疆受苦,就足以说明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值得警惕的。

    “王爷,西王本性纯良,就算当时身陷险境的是别人,他也会站出来维护的,当时只是一场无心的玩乐,我正好碰到了晚公主,央不过她,才无端让人有了恶意指认的机会。”苏染画道,她相信西门昊知道她所说的恶人是谁。

    她不敢说皇后怎样,可是对于陈福,她可是敢明目张胆的恼恨的,而陈福对她恨之入骨的原因也是西门昊促成的,这次对她的陷害,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陈福的报复。

    “你是不是冤枉的,本王清楚的很。上次你被指认杀了小柔,本王也没有因为护着依依而为难你,这一次本王也不会因为陈福的话就对你怎么样,将你带到掖庭轩是父皇的意思,与本王无关,何况本王不是已经将你安然带回来了吗?”西门昊说的振振有词,手指随意的轻叩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然带回?苏染画摇头轻笑,若不是西门哲站出来揽下事端,她是否能真的安然还说不定。很明显西门昊早就到了掖庭轩,可是偏偏看好戏一般的暗声不动,一肚子的鬼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既然王爷相信我,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吧?应该不会难为西王了?”苏染画顺着西门昊的说法问。

    “他?”西门昊翘唇轻笑,“你说呢?”

    看着西门昊不达眼底的笑意,苏染画摸不透了,她记得被带离掖庭轩时,西门昊最后的一句话是对西门哲说的,也就是说他会真的再去找他?

    “王爷,其实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你可以让皇上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所以我们也就不必再装什么恩爱了。”苏染画很平静的看着西门昊,“我是王爷的奴婢,哪怕在众人面前,也称奴婢,任王爷差遣,奴婢帮助王爷对付相府,对于西王,王爷就不必再理会了。”

    “你这是在保他?”西门昊蹭的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直压着苏染画,目光阴冷逼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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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爱:错惹冷情王爷介绍:
【本作品曾用书名:《掠爱:错上王爷榻》】她与他是奉子成婚,却在新婚第二天便被他蹂躏小产。本想求的一片清净,却被诬陷为杀人凶手深陷牢狱。面对危机四伏的处境,她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身为王爷的他,明知她的出嫁是宰相府的精心布局,但冰冷的心还在一点点沦陷。面对权势的争夺,注定他们一个是棋子,一个是执棋的人,纵使升起万般情愫,也只能掩盖在水深火热的争斗中,显的冰冷无情……
明明是错,却要一错到底。当一切以怨恨开始,又将以什么终结?
所谓爱,不过是一场掠夺……
【昊与染画的故事至卷七末完结,卷八讲楚航与洛颜,卷九讲西门哲,亲们可选择订阅。另推荐诺晴另一本完结文《王爷,别过分》,是本文几十年前的故事】掠爱:错惹冷情王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掠爱:错惹冷情王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掠爱:错惹冷情王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