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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端木诺晴     掠爱:错惹冷情王爷txt下载     掠爱:错惹冷情王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九章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小翠!”三夫人连忙喝止,“不可以乱说!”

    “小翠也只是敢关起门来私下发发牢骚罢了。”小翠撇撇嘴,低声道。

    “小翠,你为何说苏染情嫁给南王就能做皇后?皇上不是没有立太子吗?”苏染画想要首先搞清当下的局势,从皇后那里听到的是三龙夺嫡,可是听小翠这么一说,似乎南王的胜算是最大的。

    “小姐,你是在考小翠吧?”小翠睁大眼,看着苏染画,这可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

    “说来听听,这里也没外人。”苏染画站起身道,她看的出来这个小翠是对她们母女真的忠心。

    “虽然北王是皇后的嫡出,可是皇后娘娘的家世越来越弱,东王虽然是皇长子,可是常年奉命在外,家世更不值得一提。而南王的母妃淑妃娘娘独宠后宫,娘家人又那么强,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老爷不也是明白这些,才竭力站在南王一边?逼着你嫁给北王,私下里替相府,也就是南王做事。这就是在用二小姐的一生换取大小姐的富贵。”小翠说的头头是道,面带不忿。

    “好了,小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三夫人是谨慎的,深深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

    小翠向苏染画吐吐舌头,不吱声了。

    看来是个聪明的丫头。苏染画点点头,从小翠的话里她捋清了大概的情况。

    “时候不早,宴会快开了。小翠,你先陪染画去大厅吧,别让老爷与王爷等久了。”三夫人起身道,“我先换件衣衫,随后就过去。”

    苏染画顺着三夫人的视线望去,只见她的衣衫下摆,被刚才苏洛城的用力一推,掠过桌角,划破了。

    “嗯,”苏染画点点头,对小翠道,“小翠,我们先去吧。若是有什么闲话,也好先顶着。”

    “好。”小翠应着,跟着苏染画出了屋子。

    三夫人怔怔的望着女儿的背影,抛开那股陌生感,她突然觉的那个被自己尽心保护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嫁入北王府后便像换了个人一般,有了担待。京城里章法最严的北王府,性情最冷的北王,竟能如此快的改变一个人!

    “小翠。”苏染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身后的小翠。

    苏染画的目光似乎可以望进人的骨子里。

    其实,刚才在三夫人屋内小翠就已经发现了小姐与以往不同,但当苏染画这样看着自己时,还是令她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小翠,你知道我究竟是怎样嫁进北王府的么?”

    苏染画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小翠没有万万没有料到,一时怔在了原地,顿了片刻,才轻轻的摇摇头,“具体的情况,小翠不清楚。”

    “具体的不清楚,就是知道大概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苏染画直视着小翠,放低了音量。

    “小姐?”小翠望着苏染画,仿佛突然不认识了一般,不可思议的反问,“这些你应该很清楚的啊,为何又要问小翠?”

    “有些事我忘了。”苏染画的神情柔和了一些,带上几分黯然,“我不敢让娘知道,所以才问你。”

    “小姐!”小翠看着苏染画,面露深深的同情,早就听说北王的残酷,短短一个月,就将小姐折磨的脑子出现了问题,怪不得小姐会表现的跟以前不一样呢!

    “跟我说说吧。”苏染画叹了口气,望着小翠,眼中带着几分哀求。

    看着突然神情黯淡,面露凄容的苏染画,小翠忍不住的想哭了。

    “两个月前的一个夜里,三夫人突然病情发作,相府里根本没人理会,小姐最先奔出相府去找一直给三夫人看病的陈大夫,结果,小翠守着三夫人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最后还是求着管家知会了老爷,才派人去请来了陈大夫,可是陈大夫说根本没有见到小姐。”小翠回忆着那天夜里的事。

    “没有见到?”苏染画拧眉问。

    “嗯,”小翠点点头,“就在陈大夫来到相府之后,小姐又突然跑回来了,虽然小姐没说什么,但是神情很特别,像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老爷好像对小姐的行踪突然很关心,结果天亮后,老爷就将夜里的事情查清楚了。”

    小翠顿了顿,看了眼苏染画,见她执意要让自己说下去,便低声道,“原来,小姐去找大夫的路上,被喝醉酒的北王碰到,给玷污了。老爷很生气,但一想到这是难得的与北王府有了关系,便执意要你嫁给北王。小姐誓死不从,老爷就拿夫人的命要挟,如果小姐不嫁,就不给三夫人治病了,让她活活的病死。”

    “所以,我不得不嫁,被他当做眼线安插进了北王府,走近北王,伺机替他做事。”苏染画冷声道。

    “嗯。小姐不得已答应了。一开始,老爷为了顾忌相府与皇家的颜面,没有对外说明那夜北王玷污的人就是小姐,只是让朝中重臣做说客,劝说北王娶小姐为妃,北王根本不答应。之后又发现小姐有了身孕,老爷才更加恼怒,拿着北王的贴身玉佩,上了朝堂,对皇上说了始末,皇上下旨赐婚,北王才娶了小姐。”

    “贴身玉佩?”苏染画疑惑的问,“是我从北王身上取到的?”

    “应该是吧。”小翠道,“那夜小姐回来的时候我没注意到小姐有没有拿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北王的贴身饰物也只有在北王酒醉糊涂的情况下才能拿到吧。小姐被人欺负,会留下证据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那一次竟然让小姐怀孕了。”

    原来那掉了的孩子当真是西门昊的。苏染画想,可是那块玉佩就奇怪了,按说在惊慌失措又被人欺侮之后,能想到趁机拿西门昊玉佩,就说明当时苏染画的心思是慎密的,或者说是有计划的,可是照小翠讲,一切都是个意外,逼迫她嫁进北王府也是之后发生的事。

    所以那块玉佩的来历有些蹊跷。

    也许小翠所说的西门昊酒醉乱性的说法只是一个表象,事实是苏染画与西门昊都被人算计了。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西门昊一直口口声声说中了苏洛城的计,而苏洛城又恰恰能拿到西门昊的贴身玉佩做为证据,并且会在那晚对向来毫不在意的女儿突然关心起来。

    其实一开始就不是偶然的意外,而都是被苏洛城算计好的。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第七十章 谁该让谁?

    “小姐?”小翠见苏染画略带思索着,没有吭声,便小心的唤道。

    “我好像有些印象了。”苏染画收起思绪,道,“不要把我忘记了一些东西的事告诉我娘,过些日子应该就会想起来了,只是最近在王府发生了好些事,脑子乱的很。”

    “小翠知道。”小翠用力的点点头,“不会对任何人讲的。小姐如果还需要小翠做什么,只要小翠能办到,一定会帮助小姐。”

    “嗯。”苏染画淡淡的点点头,三夫人身边有这样一个忠心服侍她的丫头,也是她的福气了。

    “小姐,二夫人已经去了,我们也快走吧。”小翠望见了从远处长廊里穿过的人影,道。

    苏染画寻眼望去,只见二夫人与苏染情刚好走上了长廊,想必也是被许可母女私下会面之后刚要返回大厅。

    真是奇怪了,不知道在三夫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同样都是妾室,同样都是庶女,为什么待遇就如此的天壤之别?

    不巧,苏染画带着小翠与苏染情陪着二夫人同时走到了长廊通往大厅的岔口,没有习惯了卑微退让的苏染画,见自己的步子稍快一些,便没有礼让的拐了弯。

    “贱人,瞎眼了?”一向骄纵惯了的苏染情不乐意了,骂道。

    “小姐。”跟在苏染画身后的小翠停住步子,不敢前行。

    苏染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行走。

    “苏染画,你个贱人,聋了吗?”苏染情抬高音量,不依不挠的骂道。竟然无视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几步就追了上去,想狠狠的给苏染画几个耳光。

    谁知,苏染画猛的一回身,凌厉的眼神瞪向苏染情,令她张牙舞爪的手停在了半空。

    这就是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高贵的南王妃,妄想做未来皇后的女人?

    苏染画的眼底现出一丝讥讽,这个女人除了拥有一副格外精致的容貌,可谓是再也看不出一点长处,反而具有成为街头泼妇的潜质。

    “染情,不要理会这个下贱的东西,别坏了自己的兴致。”二夫人走到苏染情身边,拉下她抬起的手。

    “身为南王妃与她的母亲,就这么没有教养的凭空无故的乱骂人吗?”苏染画的目光在苏染情母女身上一扫,不屑的道。如果,苏染情第一声骂她,没有指名道姓,她可以不回应,回应了反而是承认了苏染情的骂词。但是苏染情不依不挠的继续指名道姓的谩骂,她苏染画就不能忍让了。

    苏染画的一句反问,惊诧众人。

    在众人眼中,二小姐根本就不算个小姐,若不是嫁给了北王,她们母女一定还窝在偏院,出入都在偏侧的小门,连到宰相府正院的资格都没有,别说是从相府大门通过了。就算与大小姐二夫人见了面,也只有被肆意嘲笑谩骂甚至挨打的份儿,什么时候敢还个嘴?

    “呵,小蹄子吃了豹子胆了?”二夫人隐下错愕的目光,瞟了眼苏染画,冷笑道。

    众人都知道,二夫人的冷笑之后必是更重的责罚。

    小翠连忙拽拽苏染画的衣角,在这回门的大日子里,千万不要惹出乱子啊,哪怕不是二小姐的错,可是到了最后一定还是二小姐承担。

    “二夫人!”苏染画没有理会小翠,凌厉的眼神扫向二夫人,“按理我该叫你二娘,可是按身份,我是北王妃,跟你的女儿平起平坐,不分高下,你要尊称你的女儿一声王妃,自然也要尊称本王妃。如果按照宫中的规矩道理,南王妃还得称本妃一声二皇嫂,你说今日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瞎了眼?我没理会你们是本分,若是较起真来说让路,到底是谁该让谁?”

    “你——”苏染情不服气的指着苏染画,但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在宰相府自己向来高高在上,怎么嫁了个人之后,反而地位低了?

    “我怎么样?”苏染画傲然笑道,“就算我在北王府不受宠爱,被北王当做脚榻,此时的衣着不如你高贵,装束不如你风光,但我是皇上御赐的北王妃,二皇子的正妃,这一点你不得不认!”

    苏染画的音一落,四周鸦雀无声。本就寥寥几人僵持在长廊岔口,此时仿佛都成了石柱般,任凭秋日的凉风吹袭。

    苏染情何时被苏染画如此高高在上的踩在脚下过?自己明明比她风光的很,可此时苏染画油然而生的强势令她却步,那种浑然天成的底气,是她向来想拥有,想培养的,但又明白的知道做的根本就不足,而此时她想要的气势在苏染画身上完美的表现出来,哪怕她的衣着不如自己华丽,打扮不如自己精致,但毫不掩饰她作为一个王妃该有的风范。

    “哼,北王妃又怎么样?谁不知道南王妃会是未来的皇后,到时候别人想给她舔靴子,还得看她乐不乐意呢!”跟在苏染情身后的丫鬟多年练就了替主子耀武扬威的本领,此时也不在话下,率先打破了沉寂。

    “是吗?原来南王妃有此龌龊之心?目标不在身为王爷的夫君,而是我们的皇上公公?”苏染画眉毛一挑,偏偏歪曲了丫鬟的本意,将一盆脏水泼给了苏染情。

    “苏染画,你别太不要脸!”二夫人简直气的脸都绿了。

    “本王妃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苏染画很无辜的耸耸肩,又故作糊涂的道,“难道说错了?如今皇上还在,龙体康健的很,太子之位也并没确定,南王妃那么肯定的会做皇后,莫不是已经与南王商议了什么大计?所以不管皇上最终认的是哪个皇子,南王都将是会得到皇位的?”

    “苏染画,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别忘了你嫁进北王府的目的。”二夫人恶狠狠的警告,这包藏祸心的神态与苏洛城简直是绝配。

    原来是一丘之貉。苏染画暗笑,难怪苏洛城会宠爱她的女儿苏染情了。被这样的恶女人打压着,那个看似平淡柔弱病怏怏的三夫人怎能有翻身之地?

第七十一章 你算什么?

    “原来在皇嫂眼中,本王就是个准备谋逆的乱臣贼子?”

    长廊的另一头,西门易站在红漆木柱旁,秋风吹起翩飞的喜红衣摆,唇间翘着妖魅的神韵,随风吐出的话语清淡又妖娆。

    在他的身旁是负手而立的西门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从骨子里散发着凌冽,直视前方的眸子深邃的像一潭不见底的深泉,令人生畏。

    “王爷,”见到西门易,苏染情瞬间重新竖起了气势,轻启红唇,娇嗔的唤道。得意的藐了眼苏染画,敢指责南王,这下可是被抓了个正着吧?想让自己伶牙俐齿,也得看清局势才行。

    狗仗人势,是苏染画突然浮现在脑中的一个词。苏染情正是如此,在宰相府仗着苏洛城的宠爱作威作福,如今仗着南王妃的身份,又被南王宠爱着而耀武扬威,相比而来,她这个做脚榻的北王妃逊色多了。

    西门易走了过来,将苏染情的娇嗔,苏染画的鄙夷尽收眼底,旁若无事般随风一笑,“皇嫂不打算反驳本王的话吗?”

    “王爷,我这个妹妹向来口无遮拦。”苏染情亲昵的缠着西门易的胳膊,偷偷的藐向西门昊,垂下美目,“以后还得多让北王费心了。”

    “只是说笑而已,何必这么认真?难道本王还真能被皇嫂一说就成了反贼?”西门易一双妖魅的墨眸含着笑意瞧向苏染画,“你说是不是,皇嫂?”

    “王爷就是大气度。”苏染情虽然一脸仰慕的口里夸赞着,心里可是恨的要死,西门易一口一个皇嫂,还真把这个贱人当成菜了?

    苏染情的矫揉造作被西门易看在眼里,眼底掠过一丝厌恶,若不是她背后有宰相老爹撑腰,有那么一点点瓜葛的用处,还真是娶了一个摆设,中看不中用。

    苏染画将西门易微妙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

    “北王妃?”西门昊开口了,唇边挂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原本的面无表情蓦然卷起一贯的冷漠与邪佞,步履缓缓的朝苏染画走来,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高大的身躯,低瞟的眸子,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北王妃的名号是很响亮,可——”西门昊话音一转,带着嘲弄问苏染画,“你是吗?”

    你是吗?很简单的三个字,在众人听来却是更简单的两个字——不是!

    苏染画仰头对望着西门昊的带着几分浅笑的眸,那仅存的笑意是冰冷无情的,对她的肆意践踏。在她刚刚为自己树立起强大的气势时,由头到底的灌了一桶凉水,或者是一锤子敲在自己的头上,将她击的矮戳下来。

    苏染画看到了小翠的不忍,二夫人与苏染情得意与鄙夷的笑,还有那个替主子出头的丫鬟,似乎是在强忍着口中的一口唾液,不让自己随口啐出去。

    “王爷,”苏染画微微一笑,气吐如兰,“是与不是似乎都不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说了算的吧?”

    就算她给西门昊为奴为婢,可是对于旁人,她北王妃的身份就摆在那里,由不得人不认。

    皇权至上,苏染画深深懂得这个道理,既然娶她是因了圣旨,那么她就故意在西门易与西门昊面前提到这个令他们都梦寐以求的概念。

    “是不算。”西门昊对她的反应并不惊讶,反而在心底有点赞许,他从西门易眼中流露出的光彩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远远胜过了他的那位明艳照人的南王妃。

    西门昊对于西门易带着苏染情适时的出现在相府的意图心知肚明,他原本想看自己的好戏,结果却让他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东西,有了惊奇之色。

    这不能不说是给了西门易一个意外的反击。

    看来这个苏染画还有新的作用。西门昊垂眸打量着苏染画,虽然他向来不喜欢利用女人,可是面对一个如此不错的棋子,他还真有了执用一下的心。

    不算?那就是还是了。苏染情听了西门昊的话很是失望,若照以前在宰相府的性子,早就懊恼的跺脚了,可此时守在西门易的身边,她也懂得收敛,可是这种收敛对于西门易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将她的恼意尽收眼底,与当下苏染画时而气势逼人,时而平静如水处乱不惊的心性相比,令西门易也不得不表面含着妖魅的笑意,其实也悻悻的咽了一肚子的懊恼。

    “不过在北王眼里你算什么就只能由本王决定了。”西门昊眸子一眯,气定神闲的道,“你说说看,自己算什么呢?”

    算什么?连丫鬟都不如的奴。

    苏染画清楚的很,西门昊就是不想看到她神气的样子,最狠的让自己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卑微不堪的。

    “奴婢。”苏染画淡定的道出两个字。奴婢对她而言只是一种为求生计的职业,就像她曾经身为杀手,为的也是在不得已的被人掌控下求得生存,不过是换了一种生存的方式而已。

    小翠听了苏染画的话都快哭了,随后赶来的三夫人也僵在了原地,女儿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多年前的她,虽然含冤受屈被人唾弃,但依然顶着脊梁活在世人面前。难道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她的女儿也逃不过这道宿命吗?

    “哎呀,好了,两位王爷,咱们的大宴也该开始了,还是回大厅吧,这里风大的很。”二夫人比她的女儿“懂事”多了,懂得见好就收。毕竟两个王爷姑爷都来到府上,总不能因为一个苏染画的洋相毁了雅兴,让人笑话,惹恼了她的宰相夫君。

    “王爷,我们走吧?”苏染情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西门易的身边,美目流转娇滴滴的问道。

    “好。”西门易应允,转身之际,眸光还不忘在苏染画身上一扫,此时怕有十个苏染情在怀,也拉不回他的心思。

    “王爷,请。”苏染画恭敬的站在西门昊身侧。

    就连这简单的丫鬟的本分,掠在西门易的眼中也是与众不同的风轻云淡。

    而苏染画触碰到西门易的目光,以冷冽的眼神回敬,全然无惧。

第七十二章 你的女儿很聪明

    西门昊瞅了眼苏染画,转身,卷起一道劲风,吹拂起苏染画额际上的碎发。

    “三夫人,”小翠紧咬着唇,望着失神的三夫人。

    “你的女儿很聪明。”苏洛城不知何时现出身,来到三夫人身后,望着离去的苏染画,出其不意的道。

    微眯着含满算计的眼睛,苏洛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苏染画,直到身影拐下长廊,渐渐隐没。

    他对于苏染画的变化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逼迫之下出现了奇迹,激起了她的潜能。

    看来,他还真的选对了一枚棋子。

    苏洛城的脸上浮现出老谋深算的笑意。

    “老爷。让小翠去北王府陪着染画吧。我不指望染画像染情那样带着几个陪嫁丫头,只有小翠一人,可以吗?”三夫人轻轻的转过身,带着几分恳求道。当时染画出嫁前,她就想让小翠跟着去的,是染画心疼她这个母亲,不肯依,现在她只有通过苏洛城将小翠送到染画身边了,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夫人。”小翠唤道。她不是不愿去陪小姐,可是自从娘亲过世之后,三夫人身边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使唤丫头啊,若是她走了,三夫人独居在小院,更是凄凉了。

    “好。”没有想到苏洛城一口答应了,盯着小翠的目光闪着几许光芒。

    “老爷?”三夫人从苏洛城眼中看到的是熟悉的算计。

    “稍后我就跟北王说说,让小翠去北王府。”苏洛城道。起初只是让苏染画过门,就像突然发现一个废弃的东西还有用,就拾起来用用,根本没想到派贴心的人去跟着她伺候她。其实苏染画身边也没贴心的人,她们母女一直是有小翠母女服侍的,自从小翠娘死了后,就只有小翠一个人了。

    不过,听了三夫人的提议后,苏洛城脑中很快的就算计到了,让苏染画一个人留在北王府做事,不如让与她贴心的小翠一起去做。同时也好让小翠督促着苏染画。

    待苏洛城先顺着长廊走向大厅,小翠搀扶着三夫人跟在其后,小声又忧心的道,“夫人,奴婢去陪小姐,您怎么办呢?”

    三夫人轻轻拍拍小翠的手,多年的情感,她已经将小翠当做了第二个女儿,“我也舍不得你,也不想让你去北王府受罪,可是我实在不忍心染画,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想也只有你肯帮她,染画就托付给你了。”

    “夫人,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小翠虽然身份卑微,可是与小姐情同姐妹,一定会尽心护着她的。”小翠道,“只是,小翠实在放心不下夫人,小姐一定也放心不下的。”

    “我没事,那些琐事我也会做,还能解闷儿,何况老爷还要用着染画,他不会难为我的。”三夫人道,说出女儿是颗棋子的事实,让她的心针扎一般的痛,可是她又做不了什么,反而又将小翠也推进苏洛城的算计里,很是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梅娘,可是做娘的都是有私心的,只能任由这两个孩子在权势的残忍斗争中相依为命,给女儿一个伴儿。

    宰相府的宴会上歌舞升平,隆重的气氛丝毫不逊于皇宫里的盛宴。毕竟苏洛城有两个女儿做了王妃,其中一个还会是心照不宣的未来皇后,自然是无比风光,他怕是青辕王朝历年来最春风得意的宰相了。

    前来巴结苏洛城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从那些谄媚奉承的脸谱上,就可以看出,甘愿为苏洛城做走狗的人为数不少。苏洛城支持哪个皇子,哪个皇子就会获得不小的后盾,而苏洛城发出的风向标就是他最宠爱的名满京城的女儿苏染情。

    苏染情归西门易所属,西门易自然一派春风得意,内有淑妃强大家世的支持,外有相府的鼎立相助,虽然苏染情是个空花瓶,可也是美名在外,引得无数风流少年吹诞三尺。

    宴会上,同样都是王妃亲自服侍王爷夫君。

    但,南王妃为西门易夹菜表现的风情万种,像小女人一般的娇俏,倍显新婚夫妻的甜蜜恩爱。

    妖冶美丽的苏染情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她才是这次特意为北王与王妃回门准备的宴会上的主角。

    而苏染画则是候在西门昊身侧,规规矩矩的替他斟酒布菜,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像酒楼里殷勤的服务员。而她的装束简单,衣着普通,若不是有明白的人窃窃私语,没人会想到这就是北王妃,顶多是个身份稍高一点的侍女。

    宴会上,苏染画没有吃一口菜,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掩盖在喧哗的歌舞声中,没人听得见,也或许,身边的西门昊早已听到了,但不会有任何反应。

    俗话说娱乐怡情,苏染画就是用堂下那段段纯正古风的歌舞,绝美的精神食粮来弥补肚子里的空虚。直到宴会结束,众人散去。

    “苏大人,本王有要事在身,先行回府了。”西门昊接过苏染画奉上的帕子,轻轻的拭了下嘴,令人肃目的神情里填着几分优雅。

    “既然如此,微臣恭送王爷。”苏洛城恭敬的回礼。

    “皇兄这么急,也不替皇嫂做个安排?”西门易笑道。

    “本王暂时可以不用奴婢,明日按时回府便可。”西门昊扫了眼苏染画,言语间仿佛是给了苏染画一个恩赐般,高高在上的许允。

    “王爷,你也要走了吗?”苏染情依依不舍的望向西门易。对于西门易的皇嫂称谓,她还真的不服气,西门昊都口口声声的说苏染画是奴婢,他这么直呼皇嫂岂不是自降身份?

    “本王可以再多留一阵。”西门易魅眼翻飞,瞧的苏染情是心荡神漾。

    西门昊在众人的恭送中离开了宰相府。苏染画隐隐的意识到,这想必就是这个时代的风俗,回门后,出嫁的女儿可以在娘家留宿一夜,然后回府后才算是整个婚礼的结束。

    “小姐,”小翠一直陪着三夫人在偏桌上吃饭,见西门昊走后,众人转移了视线,才来到苏染画身边,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衫,将一个凉透的馒头递给了她。

第七十三章 苏洛城的两盘棋

    宴会散后的狼藉已经被下人麻利的收拾了,连碗残羹都没剩下,厨房里的饭菜也早被下人瓜分了,小翠只偷偷的留下了桌上的一个馒头。

    苏染画朝小翠微微一笑,看在小翠的心意,她也要接这个冷馒头。

    可是苏染画还没伸过手,小翠便被人冷不丁的撞了一下,手中的馒头也不小心的掉了,顺着她的踉跄滚落在地,一直滚到了西门易的脚前。

    “哎呀!”小翠不由分说的连忙追了过去。

    “你干什么!”苏染情一脚朝刚弯下身的小翠踢去。

    “小翠!”苏染画连忙奔向跌倒在地的小翠,苏染情的那一脚很重,正中她的肋骨,像要断了一般的疼,眼眶瞬间泛红,强忍着泪水在里面打转。

    西门易低垂的眸光在脚下的馒头上扫过,苏染情顺着西门易的视线,有些无措的道,“王爷,臣妾以为这个丫头想要做什么,所以才——”

    鬼才信苏染情的话!苏染画抬头,犀利的目光刺向苏染情,“南王妃以为一个小小的丫头能够做什么?行刺你还是南王?”

    “我是真的担心。”苏染情霎间泪眼婆娑,望着西门易,刚才的动作过于凶猛了,她得在西门易面前恢复温柔的形象。

    “来人,找大夫来给小翠看看有没有伤到。”苏洛城的意外之举令众人愕然,只有三夫人明白,这是由于小翠对他来说有了新的利用之处。

    “谢老爷,奴婢没什么大碍。”小翠被苏染画扶起来,还不忘致谢施礼。

    “老爷,你以为染情能有多大的力度,能把她踢伤了?”二夫人道。

    “没事最好。”苏洛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要骨头没断,受点疼痛那也是家常便饭,他自然不会因一个奴婢对自己的女儿较真。

    “本王以为还是有事。”西门易突然道,薄唇轻勾,含笑的目光掠过苏染画,投向三夫人,“本王听闻三夫人母女之情格外深厚,今日女儿回门,不妨做些拿手小菜以表慈母之心?”

    “这……”三夫人自然愿意为饿肚子的女儿做一桌拿手好菜,可是却不敢擅自做主,犹豫的望向苏洛城。

    “南王如此说了,你去便是,让人给你准备好食料。”苏洛城道。他自然明白西门易话中的意思,他是给这件事找了个台阶下,给苏染画找了个吃饭的理由。

    “是。”三夫人点头,退下。

    “我去帮娘。”苏染画道,对于西门易的好意,她根本没有半分致谢的表示,瞧他那一脸魅惑人的笑就厌恶的很。

    “你先带着小翠下去休息,明日还要她跟你回府,若是有什么不妥,你就又只能孤身一人住在北王府了。”苏洛城道。

    “小翠?”苏染画疑惑的望向苏洛城,小翠陪她回府的事她还不知道。

    “小姐。”小翠朝苏染画眼色示意。

    “嗯,我们这就下去。”苏染画收回目光,扶着小翠,经过西门易身边,只是微微颔首,道了一声,“王爷,告辞。”

    声音清冷,疏离,是今日她对西门易说的第一句话。

    西门易含笑点头,对苏染画的冷淡毫不在意,举手投足间都是魅惑人心的妖孽,令守在他身边的苏染情时时的泛着花痴。

    但苏染画却面色不改,无动于衷,只是适情适景的做出礼貌的本分。

    然,只是这带着生冷的颔首,足以令西门易暗掩着闪烁的目光追随而去,直到身影离开了视线。

    “王爷,臣妾带你去以前住过的闺房坐坐,可好?”苏染情柔声提议,对于察言观色,她确实愚钝多了。

    “好。”西门易紧握住苏染情的手,一脸的溺笑。

    苏洛城精明算计的目光也一直放在苏染画身上,没有发觉西门易的心迹,回过视线看着状似恩爱的南王夫妇相携而去,轻轻的捋着山羊胡须。

    他让苏染画嫁给西门昊,是在下一盘棋,其实让苏染情嫁给西门易何尝不是在下另一盘棋?这盘棋局,赌的是将来,赌的是更大的风光,苏染情在众人眼中预期的荣耀只是格外的收益。只有他苏洛城地位日益巩固,苏染情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而苏洛城也需要用苏染情去紧握住西门易的心,只是似乎这盘棋局的胜算更大。

    对于西门易与西门昊,苏洛城毫不犹豫的将全部身家都押给了西门易,除了西门易眼下呼声最高之外,还因为他比西门昊容易控制的多。

    “小翠,你觉的到底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苏染画将小翠扶回了偏房,问。也许她是惧怕苏洛城不敢多说,可是面对自己这个关系亲近的小姐,她就没必要隐瞒了。

    “小姐,真的没事的。”小翠忍着疼痛,笑笑,指着一旁的柜子道,“那里面有跌打药,涂上很快就好了。”

    “是这个吗?”苏染画打开柜子,看到一个瓷瓶,取了出来。

    “嗯。”小翠点点头。

    “我帮你上药吧。”苏染画打开瓷瓶。心想备着跌打药,看来这屋子里的人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了,不知这其中会有多少次都是拜正院的那些人所赐?

    “小姐,不用了,奴婢自己能行的。”小翠推脱道,伤在了前身,她自己可以涂药的。力所能及的时候,她可不想麻烦小姐。

    其实对于苏染情的脚上功夫,她经常领教了,已经习以为常。

    “嗯——”苏染画略想了一下,将药瓶塞到小翠手中,“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去看看娘。”

    “嗯,”小翠点点头,接过药瓶,“小姐,你去吧,有了南王的话和老爷的应允,夫人一定会给你做出好多你最爱吃的东西。”

    苏染画微微一笑,走出了屋子。

    对于宰相府,苏染画根本就不熟悉,要去厨房找三夫人,还得一路打探,可若是明目张胆的问,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苏染画四下望望,看到一座假山,快步走了过去。

    审视四周,见没有人,苏染画便抛开了笨拙的手脚,动作利落的攀到了山顶。

第七十四章 不该看到的王爷都看到了

    坐在假山顶上,苏染画举目望去,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境,但是也能将整座宰相府一览无余,除了那些隐在繁茂的大树后的角落,亭台楼阁是可以看的很清楚的。

    东侧,似乎有炊烟升起,想必就是厨房的所在了。

    苏染画定下方位,便要下山。

    “皇嫂竟有如此雅兴?”

    蓦地,下面一道突兀的声音激起了苏染画的警觉,寒眸闪现的刹那,她的心也略略一沉。

    来人如此的悄无声息,若是正在对敌,她定然又逊了一招。

    苏染画踏在山顶上,朝下望去,冰冷的目光对上西门易妖魅的脸。

    西门易看着苏染画冷若冰霜的神情,挑眉一笑,“我都没有怪皇嫂,皇嫂却抓着我不放,用如此杀人的眼神看我,是不是还想着甩出袖中的宝贝?”

    “你想怎么样?”苏染画利落的下了假山,站在西门易的面前,忍耐了那么久,终于到了私下面对面的时候,她不去找他,他已经自己寻来了。

    “我还想问皇嫂究竟想怎么样?”西门易笑望着苏染画,“女儿要杀自己的爹爹,令谁见到都会吃惊的吧。”

    “惊着南王了,真是抱歉。”苏染画扫了西门易一眼,“不知南王除了那个古易天之外,还给自己取了多少名字?”

    “皇嫂呢?除了叫于梦绮,还会叫什么?”西门易笑问。

    不错,西门易正是古易天。

    他正在奇怪为什么那个叫于梦绮的女人出了密林之后就那么快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她竟是西门昊的那个王妃苏染画,进了北王府,难怪他想不到也找不到了。

    不过,这岂不是真的应了苏染画的话,不到三天他们就见面了,还真是有缘,虽然这个缘结的让人有些失意。

    但既然见到了,她就再也别想溜掉。

    西门易望着苏染画的笑意越来越深。

    而苏染画也只能感叹这世界还真是小,看来以后是无法甩掉这个妖魅的男人了,而他不只是与北王关系特殊的人,还是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真正的是险了。

    见苏染画微颦着眉,没有说话,西门易又笑道,“于姑娘,刚过了一天我们就见面了,是不是你我很有缘呢?”

    “王爷,你别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会忌畏你。”苏染画冷冷的盯着西门易,沉声道。

    西门易藐了眼苏染画垂下的双手,微微握拳,隐在袖中,当世,也只有他才知道那袖中的危险。

    “相府的二小姐原来是身怀绝技之人,想必宰相大人也不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吧?”西门易抬眸笑问。

    “如果你告诉他,他不就知道了?”苏染画冷冰冰的道。

    “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会让别人也知道,跟我分享呢?”西门易突然正色低声道,“早就听闻三夫人多年前与人有染,苏大人碍于颜面没有对外泄露消息休掉她,只是将她赶到了偏房不闻不问。如今看来,你能生出弑父的意图,这个传闻就是真的了,怕是你这个相府二小姐也是冒牌的。”

    原来这才是三夫人不受宠的原因。苏染画听了西门易的话明白了一些,可是看三夫人的举止,应该不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大宅之内少不了争斗,三夫人那个病弱的样子,上头有高贵的原配大夫人与妖媚的二夫人压着,说不准也是遭人陷害的。

    苏染画对西门易的话嗤之以鼻,不过有一点他说的确实不错,她这个二小姐还真是冒牌的。

    不过确切的说也不算是冒牌。

    她就是苏染画。

    “不该看到的王爷都看到了,不该让人知道的王爷也都知道了,但是王爷若要嚼舌根的话,也该有个度,不要牵连他人,像妇人一样搬弄是非。”苏染画冷冷的道。

    听到苏染画的讽刺,西门易轻轻一笑,“本王不关心那些鸡鸭琐事,但对你这个神秘的人却不能不好奇十分。你原本有能力在相府过上好的日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还要听从苏洛城的话嫁进北王府,过那份艰难的日子?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最后一问,西门易一贯妖魅的脸上现出几分凌厉之色。

    是啊,苏染画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穿越到了嫁进北王府的时候,若是早一步,她都有能力挽救自己。只要招惹不到西门昊,事情就好解决的多。

    如今可真是难了。

    苏染画收起懊恼的心,淡淡一笑,“因为我原本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结果发生了意外。”

    “意外?”西门易自然知道是苏染画指的是自己失身给西门昊的事,眉宇间闪过几分恼意,“你当时就毫无反抗能力,任由意外发生吗?”

    原本,西门易一直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西门昊无奈的将苏染画娶进门,结果发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苏染画,一个他想得到的苏染画,所以此时的他对于苏染画已经成了他的皇嫂的事实很是懊恼,如果早一点看清苏染画,他一定不会让她踏入北王府,便宜了西门昊。

    “我说了,那是意外。”苏染画淡淡的道,仿佛对曾经的事毫不在意。

    发生意外的可能有很多种,她没有为自己当时的情况作解释的必要。

    “那你以前为什么就那么心甘情愿的躲在相府的偏院?你有能力强过苏染情的,为什么不展现自己?”西门易逼近苏染画,低垂着眼睑,盯着苏染画,她那不施粉黛的清新大方,与胭脂水粉们真是格外不同,由内而外的自然气韵,带着天地的灵气。

    如果,她早一点走进自己的眼,如今的南王妃一定是她!

    “王爷不以为默默无闻也是对自己一种的保护吗?”苏染画反问,“何况,让人发现自己的光芒不是比让自己费心去展现更有深度,更有趣?那样等到的人才是更值得自己托付的,而不是只是凭了人云亦云的夸赞,那样仅凭了一个名号被接纳的人又能有多久的光环?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一年?”

    苏染画的话在讽刺着西门易与苏染情。

第七十五章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可如今我是发现了你的秘密的人,但是你却嫁给了二皇兄。”西门易隐去恼意,恢复了如常的妖魅笑容,啧啧的摇头,“真是可惜了。”

    脸似乎不经意的垂下,缭绕的气息从苏染画的额际拂过。

    “可惜?”苏染画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与西门易错开一段生疏的距离,“王爷会为一个危险的女人感到可惜?”

    “是,你很危险。”西门易道,弯弯的眉眼似要将苏染画吟化,渐渐的眸光又凝缩起来,“你为什么要乖乖听从苏洛城的话,嫁进北王府,又那样的被二皇兄作践?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屈服的人。”

    在西门易的眼中,他见到的于梦绮才是真正的苏染画,手段狠绝,充满杀机。

    “王爷,你以为凭我单枪匹马能成多大的事?”苏染画对西门易的问题感到十分的好笑,“既然我与北王之间发生意外在先,既然我的宰相老爹握住了我的软肋,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北王妃,又有何不可?忍一时之辱换的海阔天空,也是一笔可以接受的买卖。”

    “之后呢?”西门易问。

    “王爷以为呢?”苏染画淡笑着反问。

    “三夫人的安危是你替苏洛城办事的原因,也是你想杀苏洛城的原因,你不会放过他的。”西门易盯着苏染画,道。

    “如果王爷看到自己的母妃受人欺负,会不会有所反应呢?当时我为何想杀他,王爷心中应该清楚,但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杀他,所以,我应该感谢王爷适时的阻止了我,免遭天打雷劈。”

    苏染画道,虽然她依然有杀苏洛城的心,甚至如今有了更狠的打算,她要让苏洛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无所有之后再命赴黄泉。可是在西门易面前她不能再表现出来任何针对苏洛城的杀机,她要让西门易相信,当时只是她的一时冲动。

    现在苏染画是明白了西门易要救苏洛城的原因了,他们本是同盟。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所以,在西门易还没有真的招惹到苏染画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苏染画隔离开外了。

    “你当真还是承认苏洛城是你的父亲?”西门易依然有些怀疑。

    “王爷,”苏染画冷下脸,“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拐着弯儿污蔑我的母亲!”

    西门易审视着苏染画,从她的外表上看不清真相,但是让他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原本只有在西门昊身上才能看到的——阴寒绝冷。

    突然发现,苏染画的身上有她自己的特别,而其中有一部分与西门昊又极为相像。

    “让你嫁进北王府,真是委屈了你。”西门易魅惑的眸光再现,身子前倾,用颀长的身形笼罩住苏染画娇小的身躯,散发着无尽的暧昧,想要挥去她身上的那种种阴冷之气。

    “只要我娘可以无事,我受点什么也值了。”苏染画仰头,用一双淡漠的眸子与其对视,不惧不迎。

    “帮我做事,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西门易收起笑意,低垂着眸,紧紧的盯着苏染画。她的淡漠让他燃起了强烈的征服欲,征服她的人和心。

    “这算是承诺吗?”苏染画淡然反问。

    “是。”西门易点点头。自己的许诺应该是苏染画嫁进北王府额外的收获了,若是仅遵苏洛城的指使,她又能得到多少?所以,在西门易眼中,苏染画没有理由不答应。

    “你应该知道你的二皇兄是怎样的人,也许在我还竭尽所能的希望得到你的赏赐时,就已经被他杀了。结果是一无所有,而且死的很惨。”苏染画道,讲着自己的现实,但不见半点怯意。

    “你是个聪明又有胆色的女人,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西门易盯着苏染画,没有理由的,他就是相信这个女人不会简单的死掉,否则也对不起她手上的那三根以苏染情名义取得的金针。

    想到金针,西门易的眸光暗涌,由于面前这个女人,倒弄出一场玉锦坊与苏染情绣技的比试,希望那个花瓶一样的美人,到时候不论用什么解决方法,都不要给他丢脸。

    “呵呵,南王真是太抬举我了。”苏染画笑了笑,“我可以将这句话听成是王爷不会在意那位胡公子的死了?”

    西门易自然知道苏染画指的是她杀死的胡丁山与自己的关系,有了他的指证,苏染画马上就可以成为青辕王朝的凶犯,生死难料。

    “他的死跟你我有关吗?”西门易若无其事的笑问。

    “王爷说呢?”苏染画反问,此时西门易的态度,决定了她之后该如何行事。

    “我们有我们的约定,自然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西门易直言,也是给了苏染画一个明确的答案,绕过苏洛城,他们可以是新的同盟。

    与一个外人不知道的苏染画联手,会有不为人知的出奇收获。

    “那就请王爷首先保护好秘密。”苏染画笑道,瞟了眼西门易的身后,“不要让无关的人胡乱搅合,真的很烦呢!”

    西门易眸光一缩,听着背后的声音,就算不回头都知道谁来了。不由的眉头一皱,让苏染画清清楚楚的看到流连花丛的妖孽公子也有对鲜花儿厌烦的时候。

    “王爷,你们在做什么?”苏染情在西门易身后停下匆匆的脚步,双眼直直的盯着两个人。

    刚在自己的房内坐着,一转身西门易就不见了,苏染情四下寻找,老远就看到了假山旁的西门易与苏染画,两个人相距很近,近的足以惹起她的嫉恨。

    心口燃烧着怒火,苏染情快步走来,当站在西门易身后,如同急刹车一般止住了脚步。苏洛城曾经教她,在西门易面前要稳重,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绝不可以酸醋乱飞,最重要的是,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是自己。

    所以,苏染情没有冲动的扑过去,打苏染画的脸,但是紧盯的双眼,声音的急促,令她脱口而出的问话就像在质问是非,而不仅仅是随口的询问。

第七十六章 不错,很乖

    西门易只是微微的侧过身,并没有去看苏染画,随意的扫了眼假山,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说说话而已。”

    “说话?”苏染情明显的不信,瞥了眼苏染画,此时她站在假山前,西门易逼近她的身子并没有离开,所以他们离的很近很近。

    真是个狐媚,跟她娘一样的不要脸。苏染情碍于西门易,只是将骂声发在心底。但是眼底却毫不掩饰的泛着怒意。

    苏染画藐了眼苏染情,趁着西门易不再紧逼自己,灵巧的绕开他,走向一边,要解释的话不是她说的,她还要急着去厨房找三夫人,不必做什么精致的美味,只要能马上填饱肚子就行,饿的实在受不了了。

    “站住!”苏染情叫道,她的一腔怒火还没地方发泄,苏染画就想走?

    苏染画停住脚步,回身,冷冷的扫了眼苏染情,转向西门易,别有深意的笑道,“王爷,相信你会替我解决好麻烦的,是吧?”

    “染情!”西门易一边叫道,一边抬手拉住苏染情,轻轻一勾,便将美人揽在怀中,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突兀的亲密令苏染情娇羞不已,贴着西门易,嗅到他那魅惑人心的气味,整个人都酥软了。

    若不是苏染画将西门易脸上的那丝烦厌看的清清楚楚,一定会以为苏染情是一个饱受宠爱的新婚小娘子。

    真是可悲可叹。苏染画不屑的扫了眼二人,转身走了,对于身后二人的真真假假丝毫没有兴趣。

    往东走的路很顺,应该很快就可以到厨房了。苏染画加快了脚步。

    蓦地,眼前一黑。不是苏染画晕了,而是一个高大的黑色挡在了她的眼前。

    苏染画的心一沉,缓缓的仰起头,对上一张黑巾遮面,仅露着一双眼睛的脸。那双眼睛是漠然的,不带一丝神情,但足以穿进苏染画警惕起来的心。

    “现在你难得的不用守着北王,不如我们叙叙旧?”黑衣人沙哑的声音笑道。

    “好久不见,我当你消失了。”苏染画看着黑衣人,神情中现出几分揶揄,“好像你是无孔不入啊?”

    “你已经说好久不见了,又怎能算‘无孔不入’?”黑衣人无视苏染画揶揄之色,“最起码我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北王府了。我是鼠,西门昊是猫,猫逮的紧了,鼠自然要换个地方去玩儿。”

    “你玩儿你的,我可没功夫陪你。”苏染画冷哼,想要绕过黑衣人身子离开。

    “你若不陪我,可就无趣了。”黑衣人一把扣向苏染画的肩头。

    伸手如风,苏染画知道自己不会轻易的摆脱这个黑衣人的纠缠,所以也就没有躲避。

    黑衣人扣住苏染画的肩头,纵身跃起。

    只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双脚凌空,苏染画第一次领教到了古代超强的轻功,果真玄妙。

    只是被这个黑衣人带走之后,若是苏洛城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黑衣人灵巧的绕过他人的视线,带着苏染画在一处小院停下。

    院子虽然不大也很简陋,但收拾的很整洁,看着很舒服。苏染画疑惑的打量四周,猜测这里的情况。

    黑衣人将苏染画推进了一间房内,才松开了她的肩头。

    苏染画揉揉被扣的生疼的肩,暗自寻思着。

    “不错,很乖。”黑衣人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击打着扶手,发出沉闷的蹬蹬声。

    苏染画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不做声响的任由他带到了这里。如果他随便惊喊一声,都不会这么的顺利。

    “算是谢了上次你给的药了。”苏染画坐到了桌旁的另一把椅子上。

    这只是她说出口的答案,其实她也不过想顺着黑衣人的所为,悄然离开相府,好看看苏洛城会怎样看待她的失踪,总之是不会让他的相府平平静静的。

    “你是诚心道谢吗?”黑衣人冷笑,他可不会轻信。

    “你说呢?”苏染画不动声色,但眸中闪出一抹狠厉。她相信黑衣人一定看的到。

    黑衣人的药虽然很神奇,让苏染画很快的痊愈,但是却让西门昊对她的误会更深了。这不能不让苏染画怀疑这也是黑衣人送药的原因之一。

    黑衣人自然也明白了苏染画的想法,看到苏染画眸中的狠厉,隐在面巾下的唇不觉轻翘,“我就当是了。”

    “这是哪里?”苏染画环顾四周,问道。

    “我家。”黑衣人随口道。

    “你家?”苏染画不信,不过可以肯定这里应该是黑衣人的一个隐身之处,但是他就敢那么大胆的暴露给自己?

    “信不信由你。”黑衣人冷冷的道,不想多做任何解释。

    “你不敢让我看到你的样子么?”苏染画手肘撑在桌子上,单掌拖着自己的下巴,俯在黑衣人面前,细细的打量着他,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苏染画知道每个人将身份藏匿起来都有绝对的理由,要想知道真实,最好是靠自己的能力去打探,可是面对这个黑衣人,苏染画突然的很想知道他是谁。

    虽然他用一袭黑色将自己严严的遮住,但是仅仅通过一双眼,苏染画总有在面对西门昊的错觉。

    那双眼睛不论怎样的神情变幻,都有衬在深底的冰冷,也都会偶尔显出邪佞之气。

    苏染画看着黑衣人,想到了西门昊的脸。

    若说没有冰冷,他也就只有那么一次。

    苏染画想到了昨夜的旖旎,那时西门昊的眼睛彻彻底底瞒过了她,让她失去了判断。

    这样的赌牌,她以后决不再玩了。

    “看我的时候不要去想别人!”黑衣人将苏染画脸上突然而至的淡淡红晕尽收眼中,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冷冷的盯着苏染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染画道,即使被黑衣人看穿了思绪的游离,但她也能很快的收回,回到之前的问题。

    她很想知道,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不要说什么敢不敢,我是不会被人激将的。”黑衣人翘腿而坐,靠着椅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悠闲。

    苏染画轻轻一笑,将托着下巴的手拿开,收回了身子,站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被带到了哪里?

    “想走了?”黑衣人扫向苏染画,淡漠的语气淡漠的眼神,似乎她的来来去去本与他无关,可明明是他将她带到这里的。

    “我饿了。”

    同样的,苏染画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令黑衣人的眸中闪过几分错愕,继而露出些许笑意。

    苏染画颦眉,按了按咕咕作响的肚子,又坐回椅子上。

    走,她还真没那个意思。既然安静的来了,她就知道不会轻易的走开。

    只是从早起到午后,她是一点东西都没吃,饿的很,此时,若有口水喝也会让肚子舒服一些。

    “啪!”

    苏染画正奢望着,一个水袋便扔在了面前。

    黑衣人的举动也让她错愕,但是没有多想,苏染画拿起水袋,拧开口,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最后还不忘抹了把溢在下巴上的水渍。

    “你不怕我下毒?”黑衣人的声音依旧是伪装过的低沉沙哑。

    “你会吗?”苏染画面带不屑,警惕是需要有的,但并不要时时刻刻都保持着。

    “暂时不会。”黑衣人直言,没有否定苏染画的话,站起身,“不过——”

    黑衣人走近苏染画,俯身,压迫着坐在椅子上的苏染画。

    裸露的双眼如同夜鹰般的明锐,闪烁着光芒,黑色的面巾遮着神秘的脸,低垂在苏染画的微仰起的脸上。

    二人近在咫尺,贴着的脸间仅有一张面巾的隔阂,苏染画的手微动,算计着抬手之间扯去面巾的几率。

    “不过什么?”苏染画笑问,诱导着黑衣人将注意力留在她的脸上。

    “不过,即使我与你这么近,你也看不到我的样子。”

    黑衣人将话题转移,接上了苏染画的意图,眸光一闪,抬手之间便点了苏染画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脸的距离拉远,黑衣人收回身看着眉梢间隐着怒意的苏染画,遮在面巾下的唇角泛起一抹浅笑。

    “你想做什么?”苏染画保持着仰脸的姿势,冷声问,此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比被捆绑着还要难受。

    “我想知道你现在还能做什么?”黑衣人俯下身,双手搭在苏染画所坐的椅子的扶手上,将苏染画拢在了自己的身躯之内,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令人窒息的空间。

    “你不会只让我做个木头人吧?”苏染画隐起心中的不快,淡定的道。

    “有时候,木头人更容易摆布,是不是?”黑衣人的脸贴近苏染画,近在鼻尖,却隔着一层黑巾,阻挡了双方的气息。

    但是从黑衣人含着笑意的眸中,苏染画看到了暧昧,看到了将要被欺身的危险。

    男人都是会用下半身行事的动物。西门昊是,这个家伙也是。

    苏染画暗暗骂道。

    “如果你敢肆意妄为,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苏染画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冷冷的道,声音阴狠绝辣。

    黑衣人凝视着苏染画,抬手抵住她的下颚,拇指在柔嫩的下巴上轻划。

    蓦地,黑衣人的手一挥,将苏染画的衣衫由领口处扯开,半个香肩一览无遗。

    而他的眸光在看到苏染画的肌肤时,骤然凝缩。

    原本如玉的肌肤上烙着数枚暗紫色的痕迹,记录着曾经的一场风雨,而肩头上的那个没有褪尽的齿痕更是显眼夺目。

    “呵呵,”黑衣人发出一声轻笑,“没想到北王妃还真是受宠的,想必昨夜的鱼水之欢美妙的很吧。”

    “最好给我把衣衫盖好,否则就别让我活着离开这里,要是留我一口气,我必报今日之仇!”苏染画仰着头,恨恨的道。

    “是么?”黑衣人的手轻轻搭在苏染画衣衫的边缘,只要再一动,就可以将其尽数扯下。

    那么——那片片紫痕……

    黑衣人的眸光凝缩成一个冰冷无底的深点,掌将苏染画衣衫紧紧的攥起。

    他要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一具身体!

    每一枚紫痕都像是暗箭刺穿着他的眼。

    黑衣人的手松开了苏染画的衣衫,起落之间在她的身上点了两下。

    顿时,苏染画感到一阵轻松,终于可以低下久仰的头,将垂在肩头的衣衫拉起,整好,站起来。

    “现在想走了么?”黑衣人冷眼注视着苏染画的举动,墨眸又恢复了淡漠冰凉。

    “本来我以为可以跟你多聊会儿天的,看来没那个必要了。”苏染画绕过黑衣人,走出了屋子。

    刚跨出门槛,苏染画停住脚步,“不过,你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让我返回相府吧?”

    “回相府做什么?不如送你回北王府。”黑衣人根本没有给苏染画有任何疑问的机会,疾步如风,逼近,再次扣着她的肩头,掠起。

    脚下呼呼作响,苏染画暗想,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学到这古代的绝顶功夫。一个来自现代的杀手,在面对这个时代的高手,暴露出一个又一个的弱点。

    黑衣人带着苏染画左闪右闪,很快在一座府邸的后墙停下。

    “这不是北王府。”苏染画冷静的打量四周。

    “只要你能回到北王府便是。”黑衣人说着纵身一跃,带着苏染画跳进了院墙。驾轻就熟的来到了一所房间前,手指随意的拨弄几下门阀,便打开了门,将苏染画推了进去,然后不等苏染画发问,便咻的闪走了。

    此时已值黄昏,秋日太阳落山早,只剩余晖洒进窗棂。

    苏染画小心的跨出门槛,想要弄清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确定听到王妃的房内有响动吗?”有人声传来,苏染画忙闪回屋内,将门关好,藏在了门后。

    “真的,我刚才听到开门的声音了。”有个丫鬟信誓旦旦的道。

    苏染画环顾屋内,洋溢着一派艳红之色,奢侈的古色古香,摆放的物品都很精致,尤其是桌上摆放的那对红烛,鲜艳的异常夺目,明显是新婚时期的装饰,那人说是王妃的房间,难道是苏染情?她只是先自己嫁进了南王府,此时新婚的余温还未消散,保留着大红之色也是常理。

    苏染画正寻思着,已经有人走到了屋外。

第七十八章 母子私谈

    “咦?门没上阀。”一个丫鬟道。

    “吱呀!”门应声而开。苏染画悄然躲在门后。

    “没人啊!”另一个丫鬟站在门口,往屋内四下看了看,道,“是不是伺候王妃的丫鬟忘记关好门,被风吹开又合上了?回头我得查查,若是让王妃回府后发现了,责怪起来可不是小事儿。”

    说着,退出门外,将门随手关好了。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苏染画才往屋内走了走,见桌子上摆了几样点心与水果,便不客气的吃起来。

    应该是苏染情了,苏染画想,符合新王妃的身份,待遇也很好的人也只有她了,她现在回了娘家,这个屋子也已经被人上了门阀,那么此时苏染画算是被反关在屋内了,不妨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苏染画吃的是津津有味,这算是她今天吃上的第一顿饭了。

    “听说了吗?北王妃在宰相府失踪了。”

    窗外有人在小声的议论,一声北王妃吸引了苏染画的注意,拿着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悄悄的走到窗前,仔细的聆听着。

    “你怎么知道?”有人怀疑。

    “嘘——小声点,我今天出府去见我娘,碰到了在相府做事的小姐妹,她悄悄告诉我的,这可是秘密,不许外传的。”

    “哦,真的啊?这应该是北王妃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吧?”

    “是啊!现在宰相府,北王府,还有咱们王爷都在寻人呢,真不知道那个北王妃跑哪儿了?”

    “听说那个北王妃的娘品性不好,想必这个北王妃也强不到哪儿去,怕是怎么的给惹出事端了。要不,刚回门,怎么就不见了?”

    ……

    声音渐渐远去,不用听,就知道没有关于北王妃的好话。苏染画走回桌旁,又拿起一个果子吃起来。

    环顾四周,果真是备受宠爱的王妃啊,苏染画的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冷笑,跟她那个偏僻的小屋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但是,苏染情能永远的拥有这样的宠爱吗?哪怕只是表面?

    苏染画想着从西门易脸上捕捉到的那点点厌恶之情,无非是相互利用的隐忍,即使是京城第一美人又如何,终究不过是花花公子手中的一个玩物,甚至连半点真心的喜爱也许都没有。

    想着这些,苏染画替那个侍宠傲娇的苏染情感到一丝可怜。

    余晖尽数散尽,苏染画在苏染情的房内填饱肚子后小憩了一会儿,听窗外的丫鬟说大家都在寻她,那么想必苏染情是不会急着回来了。反正没人会寻到这里,她也偷得片刻的安宁。将身体稍作调整,寻思着接下来的打算,看看怎样离开南王府比较合适。

    屋外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苏染画看了看已经暗淡下来的天,一边琢磨着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苏染情的房间,一边躲到了屏风后。

    “吱呀!”

    门应声而开,有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内。

    “母妃,你怎么突然来了?”是西门易的声音。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今晚不回王府了?”

    既然被西门易称作母妃,那么这个说话的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淑妃了。苏染画断定。

    “这不是突然发生了一些事么。”西门易道。

    “他北王妃不见了,碍你什么事?样子做到就行,还能让你如此较真的寻找?”淑妃不情不愿的道。

    西门易扶着淑妃坐下后,点燃了桌上的红烛,审视着暧昧的烛火,“我这不是看在染情的面子上么?”

    “切!”淑妃嗤之以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对苏染情能有多少的情分?”

    “不错。”西门易很乖顺的坐在淑妃身边,道,“没人会把心真的放在一个花瓶身上,我认为娶了苏染情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你怎么这样说?”淑妃不解的看着突然正色的西门易,不是他一贯的妖魅绝尘,而是带着深深的懊悔,“娶了苏染情就是将苏洛城紧紧的拉在手中,怎么就错了呢?”

    “在布局上没错,可是对于人而言,错了。”西门易道,面露不甘。

    淑妃很少见到西门易会如此的不甘,这样的带着挫败的神情,也只有在西门昊跟前吃了败仗才会偷偷的在她跟前露出,可是在娶亲这件事上,他们不是占得了先机,赢过了西门昊与皇后吗?

    “怎么错了?西门昊又有什么行动吗?”淑妃如此问道。

    “还没见他有什么行动,但这个错误与我有极大的关系。”西门易忿忿的道,“哪怕是为苏洛城所用的一枚棋子,我也不该让西门昊娶到苏染画。”

    “你看上了苏染画?”淑妃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但又觉的很不可思议。

    躲在屏风后的苏染画的心一沉,这个淑妃的反应也太干脆直接了吧?

    “母妃,你若是见到她,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西门易道。

    “易儿!”淑妃的口气瞬间凌厉,“母妃知道你的生性,一直警告你不可因为女人乱了分寸,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苏染画能嫁进北王府,少不了苏洛城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她为苏洛城做事,也就是在为你做事。你怎能说出不要这枚棋子的这类话?在天下与女人的选择上,你决不能出错。”

    “是,孩儿明白。”西门易很乖顺的垂下头,天下与女人他一样都不能少!

    “当下,你要维持好与苏染情的关系,不能让她感到委屈,出了什么差错。”淑妃叮嘱道,“在大局未定的情况下,决不能将苏洛城丢弃。”

    “是。”西门易点点头。

    “其实,我连夜来找你是有事让你去做。”淑妃又道。

    “什么事?”西门易问,不知是什么事能让母妃连夜出宫。

    “是瑶妃,她求我帮着她一起说服皇上,让西门哲去南疆。”淑妃道捋了捋宽大的衣袖道。

    “去南疆?那可是很苦的地方。”西门易诧异,“瑶妃虽然性子淡泊,可是对她的儿子可是爱护的很,怎能舍得?您就是为这事儿连夜出宫?”

第七十九章 叔嫂之间

    “瑶妃求我一定要帮她办成此事,安排一条线路,将西门哲送到南疆。”淑妃道,“她一再求我马上就张罗此事,看样子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从来没见过瑶妃有这样的缠人本事,我奈不过她的纠缠,便连夜出宫了。”

    “这么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西门易略略沉思。

    淑妃点点头,“瑶妃没说,我让人去春林苑打探,好像是昨日西门哲不听她的话,翻墙溜出了春林苑,瑶妃一怒之下便要西门哲离开京城去南疆。”

    “只是因为这样?”西门易明显不信这个说法。

    “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否则瑶妃气过之后也就罢了,没有必要真的求我来做这件事,看她急切的样子,分明是很紧张西门哲的安危,好像他闯下了什么大祸一般。”淑妃道。

    一定是跟自己有关了,躲在屏风后的苏染画了然。

    “我今早去宰相府时,在路上似乎见到西门哲了。”西门易思索着,“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

    “究竟是什么事?”淑妃凝眉沉思。

    “也许他的目的跟我是一样的,都想一睹我们二皇兄的回门礼。昨日苏染画进宫,乖乖呆在春林苑的西门哲便又坐不住,偷偷溜走了,惹得瑶妃铁了心的要将他送离京城,莫非——”西门昊顿了顿,道,“莫非苏染画跟西门哲之间真的有什么事?”

    “瞧你!”淑妃横了眼西门易,“一脸的醋相,这也值得你吃味?”

    “没有。”西门易摇头否认,笑道。

    “瑶妃的意思是不要惊动了任何人,照你这么说,我看主要还是不想惊了西门昊。”淑妃斜藐了眼西门易,道,“这也不过是件小事,你父皇那里,我自然能说的通,安排路线的事你也能做到的,再说了这也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而已,没必要劳烦你外公与舅舅。”

    “嗯。”西门易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我办吧。既然他与西门昊之间有了隔阂,那么我就帮他一把,或许等小子再大些,也有用的着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虽然在瑶妃的眼皮下做个闲散小王爷,谁知道过几年之后又会怎样?毕竟都是皇子,不能不防。在他还未定性的时候,拉到你这边是最好不过的,否则我也不会听从瑶妃的请求,急着来见你了。”淑妃说着,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

    “我这就着手办这件事。”西门易起身,替淑妃捶着背,“有劳母妃为儿臣费心了。”

    “你知道本宫的苦心就好。”淑妃站起来,回身瞟了眼西门易,“应下了这件事就去做好,正如你所说,要想用的到,就得开始尽心培养。”

    “母妃请放心。”西门易态度很恭顺。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宫了。”淑妃很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儿臣恭送母后。”西门易道。

    “好了,你止步吧。”在屋门口,淑妃道,“别给我掺和什么北王妃的事,知道你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记住了?”

    “是,母妃放心,孩儿听命。”站在屋门口,面对候在屋外的宫人,西门易又恢复了他那妖魅的笑容。

    “吱呀!”

    门又合上的声音。

    苏染画躲在屏风后,找不到离开的机会。因为送走了淑妃的西门易独自进了屋,脚步在屋内清晰的响起。

    蓦地,没有了任何声响。

    苏染画正寻思着该怎样自投罗网,却不想先响起了西门易淡然无奇的声音,“皇嫂,还不打算出来么?”

    他果真还是发现了自己!

    苏染画从屏风后闪了出来。只见西门易正悠闲的坐在桌旁,桌上的红烛正在欢快的燃烧,摇曳着婀娜的舞姿。

    “南王就肯定是我,而不是什么刺客?”苏染画淡然笑问。

    西门易瞟了眼桌上盘子,一个是空的,一个里面放着几枚果核,唇边荡起一抹优雅的笑意,“有哪个刺客会将目光先放在食物上,而且是一扫而尽?”

    “谢过南王。”苏染画也不做掩饰,爽快的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西门易嗖的站起身,颀长的身躯逼近苏染画,眼中带着调情的魅笑,但吐出的声音却严厉了几分。

    一边是苏染情留在相府故作姿态的等候消息,一边是他这个南王突然有事返回了王府。而众人眼中失踪的北王妃又恰恰在南王府里,而且是他与苏染情的房内。

    这是个什么样情况?

    “如果我说,是被一个黑衣人带到这里的,南王信吗?”苏染画平静的道。

    “黑衣人?”西门易一挑眉,“很神秘?”

    苏染画点点头,没做解释。

    “你又很意外的无法反抗?”西门易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不是无法,是不能。”苏染画纠正,“在王爷面前露了底,已经给自己增添了一道风险,面对他人,我只能更加小心。”

    “是西门昊的人?”西门易直截了当的问,眼中的笑意越深就越是骛定,这样明摆着坑害他的事也只有西门昊有理由做了。

    “我不知道。”苏染画道。

    “不知道,就猜猜看了。”西门易又朝苏染画逼近一步,用魅惑缭绕的气息笼罩着她,调笑的墨眸凝望着她。双手微微抬起,抚在了她的腰间。

    但只是刚刚触碰到,苏染画身形一闪,躲开了西门易的手掌。

    “你想让屋外的人看到你的本事吗?”西门易低声道。

    随之,西门易掠步紧逼至苏染画面前,抬手握住了这具窈窕的身段。

    “南王!”苏染画沉声叫道,暗中用力后退,但是没有退出西门易的掌心。身子后仰,但是腰却被稳稳的卡在西门易手中,形成了一个暧昧的弯弧。

    “这不就是西门昊想要看到的么?”西门易低下头,将脸俯在苏染画的鼻前,咫尺之遥。

    俊美而妖孽的脸,魅中带着闪电的眼,尽显风流本性,迷倒众生。

    强烈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令苏染画的呼吸有些不畅,敏锐的双眸紧盯着西门易,小心提防着他的进一步的举动。

第八十章 被捉奸了

    “你不会对我使用金针的。”西门易肯定的道,垂视着苏染画的脸,妖魅的笑意近在眉前。

    “现在不会不等于以后不会。”苏染画隐起所有的情绪,平静的道。

    “其实,我最想看到的是,你将金针刺向二皇兄的那一刻。”西门易笑道。

    苏染画瞧着这张脸,魅惑众生的笑容里是对自己手足的无情与残酷。

    西门易一定有做为杀手的潜质,甚至比普通的杀手更毒辣。

    蓦地,西门易一手搭住苏染画的背,将她扶正了身子,正色道,“本王相信你的话,有那个黑衣人的存在。但是这件事与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就算是别的有心人而为,消息也早已传到他那边,此时只怕他已经守在南王府外,等着上演好戏了。”

    苏染画的脊背感到一丝凉意。上回不过因为西门哲去牢中看过她,就将她狠狠的折磨了一顿,那么此时,与****的小叔子独处一室,更是说不清了,岂不要被活生生的剥了皮?

    西门易双手紧拥着苏染画,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中,“既然都是被抓,不如我们做成事实,也不枉被冤一回。”

    “你放手!”苏染画用力的推向西门易。

    “怎么?如果换做是西门哲,你还会如此拒绝吗?”西门易将苏染画按在自己的胸前,强劲的力道,让她动惮不得。

    “不许你侮辱我们,我与西王是清白的,只是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罢了。”苏染画道,她忽而想起刚才听到的西门易与淑妃的谈话,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几次会面,就逼的西门哲不得不远赴南疆,那也实在是太冤了,连西门哲自己不是都说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是吗?”西门易笑的意味不明。

    “是!”苏染画冷声应道。

    “那么小林子是怎么死的?”西门易的头垂下,唇贴着苏染画的耳边,轻声道。

    “我怎么知道?”苏染画口里虽不承认,其实她也清楚有些事是瞒不住西门易的,只能静观西门易的态度,审时度势。

    “小林子的死就是你与西门哲之间的证据。”西门易收起低垂的头,摒弃调笑的语调,沉声正色道,“现在,本王也不得不怀疑小柔真是你杀的,或许她知道了你的什么秘密被灭了口。”

    “我不喜欢被人妄加猜测,传出偏离事实的谣言,那样只能让他永远的闭住那张烂嘴,那个小太监就是个例子。”苏染画冷冽的声音陡然轻转,微扬起头,看着西门易,含笑问道,“至于小柔,王爷以为我杀人会笨的惹出那么大的动静吗?”

    “本王不在乎那些无关之人的生死,也希望你与西门哲是清白的。”西门易低头审视着苏染画,抬手扳起苏染画的脸,盯着她,唇边荡着魅惑人心的笑意,“你要记着,你是本王的人。”

    “我只是我自己的。”苏染画瞪着西门易,一字字的回道。

    “一个身临险境难以脱身的人,何来的自我?”西门易不屑的轻笑,双手捧着苏染画的脸,轻轻的抚摸着柔滑细腻的面颊,眸中闪着耀眼的光芒,“你刚才没听到么?让你嫁给西门昊,我很后悔。”

    “一个连自己的弟弟都算计的人的话,我怎能相信?”苏染画冷笑,用力的一扭,将脸挣脱出西门易的手掌。

    刚听到西门易的话时,苏染画是有点惊讶,但得知他早已猜到自己藏在屋内时,就不能不认为,他说出的那番表露出对自己心意的话也只是特意说给躲在暗处的自己听的,不过是另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

    “我们接下来就要携手共度难关了,你还不信么?”西门易笑着,又将手伸向苏染画。

    “南王多虑了。”苏染画后退一步,扫了眼一侧的屋门,“其实我也会想,今日的事会不会是南王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可以私下密谈?”

    苏染画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猜测那个黑衣人的举动。他故意将自己带到这里,挑起南北二王的嫌隙,颇有坐山观虎斗的意味。

    隐在暗处的人才是最阴险的。

    “不错。”西门易听了苏染画的话,含笑点点头,“这一定也是西门昊的看法了。与其被人陷害,不如索性当做事实,在旁人面前也能为自己争几分颜面。”

    “你想怎么样?”苏染画见西门易又朝自己逼近,忙朝门口的方向闪躲。如果说西门昊是只变化莫测的狐狸,那么西门易就是只豺狼,谁都不好惹。

    “寻得一时的快乐,等着有人找上门。”西门易迅速出手,猛的一勾,便将苏染画拉回了身边,圈在了怀中。

    苏染画是可以与西门易在屋内争斗几个回合的,可是又得防着屋外的人发现屋内的响动,进而发现了她的秘密,便有了牵绊。

    “西门易,放开我!”苏染画顺手抄起桌上的果盘,反手就朝西门易的头扣去。

    这样的出手应该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了。

    啪!

    果盘落地,碎成残片。

    “想上演贞洁烈女的戏码吗?本王陪你玩玩儿。”西门易微愣,埋头朝苏染画的唇吻去。

    苏染画硬别着头,留给西门易一嘴发丝。

    顺发而下,西门易一口含住了苏染画的衣领,猛的一扯,撕开了她的衣衫,肩头上紫色吻痕让西门易神情一顿,目光定格。

    屋外突然有嘈杂的响动,速度之快,眨眼就逼在门前。

    西门易眸光一闪,松开苏染画,迅速回身,拿起桌上的酒壶朝苏染画倾斜倒出。

    已经意识到屋内即将闯入旁观者的苏染画停止了任何暴露本领的举动,仿若刚惊慌失措的逃脱了西门易的掌控,便从头而下被浇了一身的酒。

    同时,屋门被用力的砸开,接着,劈头盖脸的挨了两个耳光,打的她是眼冒金星。

    “你这个贱人,果真在这里!”苏染情怒气冲冲的瞪着苏染画,两个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自己的手也疼的很。

    苏染画抹了把脸上的酒渍,瞟了眼冲进屋子的人,苏染情领头,后面是西门昊,一双犀利而冷冽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第八十一章 睁眼说瞎话

    这就算是被捉奸了吧?苏染画的心一沉,看来还是西门易猜对了,他也是个受害者,但是他与西门哲不同。西门哲是无心而善良的,但西门易就真的活该,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没有想办法制止这件事发生,而是索性破罐破摔的想要弄巧成真。

    觉察到来自苏染画的怒意,西门易眼底含着笑意,转向苏染情,柔声道,“染情,你误会了。皇嫂只是想躲起来静一静而已。你知道她的心情其实并不好。”

    说着,西门易还像跟苏染情示意一般,瞟了眼西门昊。

    “她不招人待见,就来找你诉苦?”苏染情不依不挠,对她而言,这可是抓住了最大的把柄,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苏染情恨恨的望向苏染画,衣衫不整,浑身的酒气,发髻上挂着湿漉漉的酒水,整个一副勾引人的狐媚样,傻子才相信孤男寡女在一起,会什么事都没有?

    “皇嫂也没说什么,只是喝了点小酒而已。”西门易不以为然,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

    若不是有先前对她的不尊重,苏染画一定会感激西门易的那壶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事已至此,明显的被那个黑衣人给耍弄了,矢口否认是不行的,没人会信,只能越描越黑,反而是认下一部分“事实”,慢慢的化解才是上策。

    但是——

    苏染画拉起了衣领,这敞开的衣衫是不好解释了吧。混蛋西门易!

    “喝酒?喝酒就喝成这副德性!”苏染情指着苏染画,气的浑身发抖,“在假山旁我就发觉你们不对了,没想到你们真的敢玩弄手段!竟然还是在我的房内!王爷,难道你是如此不在乎我们的情分?”

    “染情,爱妃,”西门易不愠不怒,依旧温柔的道,“本王不是正在劝解皇嫂吗?你真是误会了。”

    “误会?”苏染情的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哽咽的道,“难道非得等到那个贱人将王爷勾引到了床榻上,才是事实吗?而且……而且她喝的还是臣妾特意为王爷备下的酒!”

    “呵呵,爱妃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酒让妹妹喝了也不乐意?就算皇嫂酒醉后胡言乱语,失了态,本王碍于二皇兄的面,可是不敢有半点逾越的。”西门易说着,替苏染情轻柔的抹着眼泪,转而望向一言未发的西门昊,带着几分内疚,歉意的道,“皇兄,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妥,还请皇兄不要见怪,我也只是看在染情的面子上,不想让她的妹妹受了委屈,想设法撮合你们。只是弄巧成拙了。”

    好一个西门易,口服蜜饯,区区几句出口,一切都是从他的王妃身上出发的,堵的苏染情无话可说,还能觉到丝丝甜意,火气与委屈瞬间减了不少。

    只要没有苏染情的捣乱,就可以专心应对西门昊了。

    西门易等着西门昊回话,他早已猜到,西门昊从苏染情口中套出了假山旁的事,虽然根本什么都没做到,还是被西门昊利用,当做了与苏染画这场私会的理由,簇拥着苏染情一起来兴师问罪。

    “这么说来,是我们误会了三弟的一片好心?”西门昊唇角一勾,反问道,“真是这样么?”

    “皇兄可以问皇嫂。”西门易道,说着,瞟向苏染画,他以为他给苏染画开好了头,只要她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什么不受宠爱,备受折磨,心情低落之类的想找个倾诉的地方,便有求于南王,玩了这场失踪的把戏,就算有人怀疑,也没有可以反驳的证据。至于衣衫不整,完全可以当做喝醉了,脚步不稳,摔倒蹭开的。

    总之,这场被陷害的乌龙在他们相互配合之间就可以化解掉,他不是西门哲,有与西门昊相抗的底气,所以,他会有办法替苏染画说话,保她不会因这件事吃西门昊的责罚。

    就在西门易暗自盘算着该怎样应对西门昊时,苏染画出其不意的话将他彻底的惊到了。

    “南王想让北王知道什么?”苏染画眉毛一挑,不待西门昊发问,便道。抬手抚着脸颊的掌印,火辣辣的疼,苏染情下手可真够狠。

    紧接着,苏染画红肿的脸上带着甜美而释然的笑意,走向西门昊,“王爷寻来了,我也就不怕了。我告诉过南王,身为北王妃,是不会跟你合谋做出对不起北王的事的。”

    “哦?”西门昊的眸中闪出一道光亮,饶有兴趣的望着苏染画,问,“是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计划上的针对王爷,只是——”苏染画垂眸,横了眼西门易。

    “只是什么?”西门昊随着苏染画的说辞追问。苏染画的意外反应也吊起了他的胃口。

    “只是南王说,他其实是想将我与姐姐一起娶进南王府的。”苏染画语出惊人。

    苏染情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西门易。

    西门易心中一惊,虽然他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苏染画说的确实没错,从在街上见到了自称于梦绮的这个女人起,他就有了这样的心意。只是当下被苏染画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对他可是十分的不利。

    “王爷,”苏染画接着又道,“不管怎样,染画是北王妃,这是既定的事实,所以不管别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什么想法说法,染画都不以为意。所以当南王将染画偷偷虏到这里后,威逼利诱,染画都誓死不从,只等着王爷寻来。染画相信王爷的能力。”

    说着,苏染画抬眸望着西门昊,眼中是藏在深处的浅笑。

    “王爷,她说的是真的吗?”苏染情最先沉不住气,劈头质问道。

    苏染画这样说,明明指的是西门易是在乎她的,而且还故意将她掳到了南王府,有关苏染画失踪的事都是西门易安排的。

    听了这样的话,怎能让苏染情不恼?即使再听从二夫人的吩咐,凡事要忍,可是她无论如何是忍不下去了。

    “苏染画!”西门易恼怒的瞪向苏染画,真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西门易以为,他与苏染画之间应该是不言自明的合作者,看在他掌握了她的秘密的份上,她都应该掂量着说话。

    可是当下,情形陡转,明明该他俩站在一线化解难题的,却成了好似苏染画与西门昊是一起的,是他们联手摆了自己一道。

第八十二章 进宫对质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敢与南王到刑事房对质吗?”西门昊对着苏染画的眸,面无表情的问。

    “嗯。”苏染画点点头,冷眸再次横向西门易,想要欺凌的她的事实本就存在,算不上说假话,总得给他的行为有所表示一番。

    何况,她已经与西门昊有约在先,借机收拾一下苏洛城所支持的人,岂不是也算表示了一下自己的诚心?

    “皇嫂!”西门易咬牙切齿的叫道,俊如妖孽的脸上蕴含着扭曲的怒意。

    苏染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从他带有警告的叫声中,她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但是,她不怕。

    她相信,在事情没有到了最后的关头,最糟的地步,西门易都不会说出她的秘密的,因为在他的心底,还是想将她归他所用。

    对于他来说,她是出其不意的,就像他很期待看到苏染画将金针插进西门昊的体内,为了这一天,为了更大的打击到西门昊,西门易都会对苏染画有所隐忍。

    “三弟,看来我们该进宫一趟了。”西门昊冷冽的眸光射向西门易,抬手便将苏染画揽在怀中,俊冷的脸上现出几分柔情,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畔,“被人掳掠一定受了不小的委屈,本王得替爱妃讨个公道。”

    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绝不逊于西门易对苏染情的表现。二人都是这么擅长演戏,不愧是兄弟。

    苏染画听着西门昊突然柔和下来的语气,飘进耳中却是如同射出一枚冷剑,柔情与关爱的掩饰下,是将她硬生生的推在了靶心,就算西门易接下来面对的不测,也是因她而起,是西门昊不得已对他的出手。

    “王爷,你是不是真的强掳了她?”苏染情一把拽住西门易的胳膊,急急的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不要去刑事房了。”

    西门易扫了眼苏染情,眸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厌恶。

    事情还没个结果,这个笨女人就顺着苏染画的话,在众人面前质问他,别说一切根本不是事实,就算是他西门易真的强掳了苏染画,做为妻子,在即将面对被对手责问的情况下,也得努力护着自己的丈夫,共同对外,而不是此时的一副无策质问的蠢样。

    还想将来母仪天下,简直是痴人做梦!

    “王爷?”苏染情被西门易的目光吓到了,那样的眼神,就算她再笨,也能看懂,跟爹爹看三夫人的眼神简直像极了。不由的手一颤,松开了西门易,愣愣的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染情,本王先派人送你回宰相府,今晚你就回娘家与母亲在一起吧。”西门易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妥,隐忍着收回了厌恶,换上了一贯的柔情悦色,“本王这就跟他们进宫对质,你要相信本王。”

    西门易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轻而易举的将苏染情感染了。苏染情愣愣的看着西门易的双眼,里面尽是无限的柔情与爱意,让她不觉以为刚才看到的是因为她眼花了。

    苏染情郑重的点点头,得到西门易一个满意的充满溺爱的笑容,荡起春心一片,忘记了所有。

    派人送走了苏染情,西门易站在西门昊面前,唇角微勾,展露着一贯的魅笑,“二皇兄,走吧。”

    音落,笑意滑向一直被西门昊圈在身边的苏染画,直穿她的眼底。

    于是,一干人连夜进宫直达刑事房,同时不可避免的惊动了皇上皇后,还有刚刚回宫,脚还没站稳的淑妃。

    刑事房的执事刘喜听说是两位王爷来了,匆匆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参见王……王爷……”刘喜喘气施礼之间已经将来人看的清清楚楚,目光最后锁定在西门昊身边的苏染画身上,又一次见到她,心中便有些许了然,想必是这个北王妃又生了什么事。

    “刘执事,今夜刑事房要开堂为本王审个案子,按规矩办事吧。”西门昊扫了眼刘喜,径直走向刑事房大堂侧首位的椅子,坐下。

    刘喜瞧了瞧西门昊,又看了看站着不动的西门易,与一副安然淡若模样的苏染画,心里琢磨着,上回是因为死了白依依的贴身丫鬟,今夜又是因为南王的什么事呢?刑事房是宫中设立的专门审理皇亲国戚特别案件的地方,若是要与南王有瓜葛,那可绝不是一般的案件,可是这么一来不就让刑事房直接插手了南北二王的矛盾,趟进了浑水?刘公公不由的为自己的处境暗捏了把汗。

    刘喜回身看了看本该自己去坐的大堂正中的首位,有一侧的西门昊压着,又有堂下的西门易站着,那个位置向来是高处不胜寒的,他这个执事判官可真不好当啊!

    “估计皇上很快就到了,要不要先等等?”刘喜试探着问,没有特意表明在问谁。

    “爱妃,在父皇面前对质,你可有把握?”西门昊凌厉的目光望向苏染画,他没有问敢不敢,而是有没有把握,其意喻不言自明,既然要来对质,就一定要赢,否则她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句爱妃从西门昊毫无感情的语气里流出来,就像冬日里的雪花,飘飘扬扬的,看着美丽,却是寒冷。

    “臣妾实事求是,相信皇上一定会秉公处理。”苏染画全无怕意,心底却在为自己冷笑,对付的是西门易这样连自己的嫂子也敢染指的品劣之人,睁着眼说瞎话也不为过吧。

    “实事求是?朕倒要听听是怎样的实事求是!”

    一道威严洪亮的声音在刑事房大堂门口响起,众人纷纷下跪,齐呼,“参见皇上!”

    本在椅子上坐着的西门昊也赫然起身,与西门易一齐面朝大门,单腿下跪。

    苏染画无奈中也紧跟着众人跪下了。没有办法,在这个时代,只能让自己屈从予奴性的礼数。

    皇上大步走向正中的位置,豪气的将龙袍一挥,坐下,众人便笼罩在了高大威严的气势之下,小心翼翼。

    皇上的身后跟着同时赶来的皇后与淑妃,一个坐在了起先西门昊的位置,一个坐在了与其相对的另一边。

第八十三章 桃花是不可乱泛滥的

    “平身!”皇上又一道充满龙威的声音响起。

    众人起身,按部就班的站好了位置。

    西门昊坐在了皇后身边,西门易很规矩的站在了堂下,苏染画则稍退一步站在他的身侧,低垂着头,暗抬着眸观察着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威武的国字脸,炯炯的目光,一撮飘逸的苒苒胡须,五十开外的年纪,但是精神灼烁,坐在堂上不动而威,即使是在刑事房这样的简陋的地方,也能感受到来自朝堂上的傲视群臣唯我独尊的霸气。

    “说,怎么回事?”皇上一扫堂下,犀利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射向苏染画。

    苏染画气定神闲的道,“回皇上,儿臣由于郁闷独自在相府花园散心,无意中碰到了南王,后来担心姐姐误会,便匆匆离开了,可不想南王随后命人将儿臣暗中挟持,带到了南王府里姐姐的房内关了起来,直到天黑后,南王出现,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所幸北王及时赶到,才没出事。”

    听着苏染画一番顺溜的瞎话,西门易侧头恼怒的瞪向她,她的表现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这个看起来淡然随性又会阴冷倔强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一番耍赖的手段!

    而西门昊的唇角则荡起了不被人发觉的笑意,他清楚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但是经过苏染画如此的讲述,再配合着西门易的怒意,让他看到了一个女痞无赖,这样的苏染画让他会心的想笑。

    “你——休得造谣生事!”淑妃气的是横眉冷对,拍桌而起,她明明刚刚还和西门易会面,这个女人明摆着是在反咬她的儿子,而且还是挟持皇嫂的不耻之罪,实在可恨!

    西门昊与皇后不动声色的瞧了眼淑妃,将目光转向苏染画,等着她的反应。

    “淑妃娘娘,”苏染画欠了欠身,施了个礼,“是不是造谣,娘娘应该明白的很。”

    “你说什么?”淑妃没想到苏染画会将问题抛给了自己,怒目一瞪,“你还想栽赃本宫不成?”

    “苏染画,有什么话就针对本王,不要牵扯了本王的母妃。”西门易呵斥,看来他这次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苏染画是那样特别的女人,深深的吸引了他,更没想到苏染画会跟西门昊联手对付他,真是应了那句,桃花是不可乱泛滥的。

    但是,这朵桃花,他还真的想将其摘下。西门易即使恼怒着,还不忘如此想着。

    “哼,本宫明白了!”淑妃转而冷笑,“你是勾引南王的事被人发现了,所以想反咬一口为自己脱罪。你本就是你那生性下贱的娘生的种,德性也好不到哪儿去,与西王的关系还不清不白,又皮痒的连累到了南王,这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怎能做北王妃?依本宫之见,应马上废弃为奴,发配边疆,慰劳戍守边关的将士,还能发挥点身为青辕王朝子民的作用。”

    好狠毒的淑妃,一口判定了自己的品行不算,还竟然想让她做“慰安妇”?

    苏染画扑通的向皇上跪下,高声道,“皇上!请皇上为儿臣做主。儿臣确实是被南王强掳到南王府的。”

    下跪是不得已,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苏染画虽然不情愿,但也得遵守。

    “是吗?”皇上闪烁着精明的眸光,打量着苏染画,春林苑里曾经发生的事自然也早已传进了他的耳中,包括西门哲偷偷溜进北王府这样的只有西门昊与瑶妃知道的事,他也查的清清楚楚。这个女子,刚刚新婚,便沾惹到了他最单纯的皇儿西门哲,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皇上,儿臣与西王五年前便曾相识,如今嫁入皇家,自然比与其他人熟悉一些,但一直谨遵本份,从未有越轨之事,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叔嫂。至于南王——”

    苏染画顿了顿,瞟了眼西门易,回头接着道,“今日北王陪同儿臣回门,是有些不愉快,心里难免有些郁闷,不想南王便借故纠缠,儿臣不依,便着一黑衣人将儿臣虏到了南王府,关了起来。”

    苏染画说到此,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仿佛受冤的小妇人,一脸的凄容,“皇上,此事关乎儿臣的清白,请皇上明鉴!北王生性严厉,若因此令儿臣深受王爷责罚与嫌弃,实在是冤,请皇上为儿臣做主!”

    “苏染画,你是笨蛋吗?有人掳你,你不会大叫?被关在南王府,你就甘愿不发一丝声响?”西门易反问。苏染画的这番谎言真是漏洞百出,即使说的很流利,但真是好笑,而且竟敢欺骗父皇,这个女人真的是活腻了!

    不过这样也好,好让自己再反咬西门昊一口,让他脱不了干系,看看这场对质,究竟谁能害了谁?

    “王爷,您手下的高手会允许我发声吗?就算被关在姐姐的屋内,我也是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发声,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是真是假,淑妃娘娘应该很清楚。”苏染画冷笑道,有了被黑衣人点穴的经历,也算是有了实际经验,正好借来一用。

    “你说,本宫究竟怎么就非得清楚了?”淑妃有时候真是对自己的儿子无奈,明明很精明的一个人,却自以为是,说出的话那么快就被人轻轻的反驳了,毫无分量,此时看苏染画信誓旦旦的样子,就连她也怀疑这件事究竟是否真是西门易做的?

    “娘娘不是亲耳听王爷说他对儿臣有心了么?当时淑妃娘娘为此还教训了王爷一番,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么?”苏染画淡然一笑,慢条斯理的问道。

    “你——”淑妃神情微变。

    不待她有所掩饰,皇上已经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了细小的端倪,对苏染画的话保留了几分认可,不动声色的扫视堂下众人。

    “娘娘,当时儿臣就在屏风后,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苏染画道。

    被人掳到南王府是真的,淑妃说过的话是真的,西门易想占她便宜也是真的,唯一作假的就是混淆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的身份,混淆了到了南王府的真相。真真假假之间,苏染画在用西门易的品性做赌注,输赢都关乎着她此后将要面对的情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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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爱:错惹冷情王爷介绍:
【本作品曾用书名:《掠爱:错上王爷榻》】她与他是奉子成婚,却在新婚第二天便被他蹂躏小产。本想求的一片清净,却被诬陷为杀人凶手深陷牢狱。面对危机四伏的处境,她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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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错,却要一错到底。当一切以怨恨开始,又将以什么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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