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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端木诺晴     掠爱:错惹冷情王爷txt下载     掠爱:错惹冷情王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三九章 要死,我陪你

    第二天的午时就是苏染画被处决的时间。

    苏染画坐在牢中计算着自己的期限,她不甘心就这么的被杀了头,既然她能神奇的来到这个时空,就不该活的如此简单窝囊。

    她想到了逃,可是天牢设计巧妙,只有一个出口,就算牢里没人看护,牢口也会有人把守,只凭她自己的几下功夫,就算冲出去,也会惊动到整个皇宫,难逃皇家侍卫的围捕,何况一个李炳就能够将她轻而易举的缉拿了,到时候就怕落个斩立决。

    苏染画正在琢磨着,森冷的周围突然响起了轻飘飘的脚步声。

    苏染画警觉的站起来,上次在天牢遇到杀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一次,皇上已经下了赐死她的旨意,难道还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杀她?

    脚步渐渐逼近,苏染画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心存疑惑的注意着烛光下的渐至的阴影。

    “西王!”苏染画看清了来人后,惊讶的倒吸了口凉气。

    西门哲的出现十分意外,而苏染画更担心的是他夜闯天牢的举动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西门哲熟练的将牢门的铁锁撬开,冲进牢房,急急的拉住苏染画便往外走。

    “怎么回事?你怎么来的?”苏染画顿住脚步,神情凝重的问。

    西门哲的衣服湿漉漉的,好似刚趟过了河。

    “事不宜迟,先离开这里再说。”西门哲顾不上回答,紧紧拉着苏染画,将她拽出牢房。

    路上,苏染画看到已经死去的守卫,她不敢相信,这些人都是西门哲杀的,杀的悄无声息。

    天牢门口,两个守卫笔直的靠着墙站立着,可是见他们目睹自己纹丝不动,苏染画知道剩下的这两个人也是死人了。

    苏染画看向西门哲,一路上他都紧攥着自己的手,清朗的面容上刻着凝重的线条,紧绷着唇,目光锐利的注意着四方。

    凭着对宫里的熟悉,在夜色的掩盖下,西门哲带着苏染画来到御花园的水池前。

    “这里的水是跟宫外的护城河相通的,我们可以潜水离开皇宫。”西门哲看着微波粼粼的池水,对苏染画道。

    苏染画当日曾当笑话般给他讲过在乌托眼皮底下逃走的经过,所以知道她会潜水。

    而到了南疆之后,西门哲最先习练的就是水性。

    “好。”苏染画明白了西门哲的衣服为什么湿透了。事已至此,再无选择,苏染画隐下心头过多的疑问,跳入池中。

    西门哲随后跳入,在水中带着苏染画潜游。

    半个来时辰后,二人探出头,果然到了护城河,回头是皇宫高耸的城墙。

    二人又顺着护城河潜游了一段,避开皇宫守卫的视线,悄悄爬上了岸。

    苏染画看了看河边一棵浓密茂盛的大树,攀了上去,与西门哲一起躲在了繁茂的枝叶中,歇息。

    还好此时赶上夏日的尾巴,虽然着了水,但并不十分的冷。

    “现在你可以解释了。”苏染画道。

    “你与他回京后,我不放心便也偷偷跟着回来了。”西门哲道。

    苏染画点点头,这一点她猜到了。

    “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你!”西门哲面露恨意,“他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不分清白!”

    “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进了天牢?”苏染画问,她的耳朵灵敏,都没有发现西门哲的动作,在南疆时都没发现他有如此的功夫。

    “我是西王,他们见到我时,惊讶胜过了防范,我就在那微小的时间里给他们下了药。”

    说着西门哲从手腕上解下一个用防水牛皮纸包着的香囊,“就是这个,我在月华国的戍边小城里得到的蒙汗药,药性极强,入鼻即晕,本是麻醉极品,用来刮骨疗伤时用的,不过我想也能拿来对付人,便没有跟其他药材一起上缴。不想为了救你派上了用场。”

    “已经晕了,怎么还杀了他们?”苏染画问,在她的印象中,西门哲是不该出杀手的。

    “他们看到了是我,不死也不行了。”西门哲无所谓的道,在南疆的战场,他也杀过不少人,一开始很怕,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一切都是因为西门昊,硬生生的将一个清朗的少年逼成了一个淡漠死亡的杀手。苏染画在心中又升起对西门昊的恨。

    “毕竟是天牢重地,一定会很快发现我逃走了。”苏染画道,看了眼西门哲,“我们分开吧,我不想连累到你。”

    “不!”西门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目光深沉的盯着苏染画,“我的目的可不止将你救出皇宫这么简单,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就算结果我们跑不掉,我也要让他看到我不再是当日那个懦弱的西门哲!要死,我陪你。”

    “西王!”苏染画口气凝重的道,“别忘了瑶妃娘娘。”

    “母妃,我是欠下她了。”西门哲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又定定的望着苏染画,枝叶遮住了她的半个脸,但足以四目相对。

    她一直不肯叫他的名字,西王是隔在他们之间生疏的称谓。

    “护城河跟御花园相通,皇宫里竟然留着这么危险的隐患。”苏染画又想起自己轻而易举的离开皇宫的经过,这条水路虽然窄小,有些地方仅能容一人游过,但足够了,相比于穿梭在宫中逃跑是最安全的,可是这样一个薄弱的地方就没人防着?

    西门哲明白苏染画的疑惑,解释道,“这个秘密只有母妃知道,当年也是她对我无意中说漏了,千万叮嘱我不可泄密。”

    “怎么回事?”苏染画当即想到那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瑶妃有着不一般的过去。

    “母妃在未进宫前,在宫外有个人对她用情很深,一直怀疑母妃是被逼着进宫为妃的,所以母妃进宫后千方百计的想进宫寻找母妃,后来便想到走水路,潜入护城河,顺着地下蜿蜒的水道,一点点的打通了通往宫中的阻隔,结果便通到了御花园。”西门哲道,“这段半个时辰的路,他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当他出现在母妃面前时,母妃已经怀了我,而且对他表明她是心甘情愿嫁给父皇的,断了他的痴心。”

第三四零章 确定是西王?

    “母妃只是听说了他潜进宫的办法,并不清楚那条线路,所以当日只是站在御花园的池边,恍惚中提及,感叹那个人对她的一片痴心。知道自己失口后,便再未提到。是我好奇的缠着母妃,母妃拗不过,才偷偷给我说明,并且叮嘱我万不可泄密,怕连累到那个人。”

    西门哲解释了那条水道后,又道,“我也不太清楚那条水道是怎样走的,不过循着宫中的方向总是没错。”

    苏染画点点头,地下的水道像迷宫一般错综流淌,不过有了方向也不难找到那条通往宫中的道。

    “你确定那个人是西王?”

    锦阳宫里,西门显楚听了李炳的禀报后,神情威凌。虽然是西门昊亲自向他请旨,尽快赐死苏洛城的余孽苏染画,也是他亲自去宣读的圣旨,不过西门显楚总觉得这事蹊跷,一直派李炳在天牢附近盯着。

    令人意外的是,最先潜入天牢的竟然是最不该出现的人,西门哲。

    李炳跟在西门显楚身边那么久,熟知西门显楚的处事态度,所以一边派人回去向皇上复命,一边暗中跟着西门哲与苏染画直到御花园。

    由于西门哲的行为突然怪异,李炳对他一时摸不准,所以没敢跟着近了,见西门哲带着苏染画到了御花园后,他再跟去后便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之后,只能返回锦阳宫向西门显楚禀报。

    “是,属下肯定。”李炳回道。

    “这个苏染画看来还真不能够给杀了,”西门显楚的深眸中闪着精亮,“连哲儿都回来凑热闹了,真是峰回路转。”

    “皇上的意思是?”李炳问,心底已经明白,苏染画已经又逃过一死了。

    “将苏染画逃走的消息传出去,命北王极力追寻。”西门显楚道,“朕不信一年的功夫,西王就有了从京城救人的本事,何况还是天牢的死囚。朕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是,属下遵命。”李炳道。

    当楚航与西门昊做好安排,准备潜进皇宫救人的时候,苏染画逃狱的消息已经迅速传开,接着便收到李炳传来的皇帝口谕,命西门昊捉拿逃犯。

    “李护卫,究竟怎么回事?”事出突然,西门昊将李炳带到一边,暗中询问。

    “北王当真要让北王妃死?”李炳没有回答,反问。

    “怎么?李护卫又想为了晚公主救人?”西门昊冷下脸,“苏染画可是要犯,情与法之间,李护卫应当懂得怎么选择,何况本王不信晚儿敢存心与一个要犯交好,就算以前不知者不为过,现在也得断了。”

    “卑职知道自己与公主之间的距离,王爷不必再拿公主说事,免得污了公主清誉。”李炳表情木讷的道,“既然北王将北王妃亲自送入天牢,那么就请北王即刻奋力去追寻她的踪迹,缉拿归案。”

    “李护卫还没跟本王说苏染画逃出天牢的情形。”西门昊道,“上次有苏洛城作鬼,李护卫相帮,苏染画才能逃过天牢杀手,被本王带走,这一次当真不是李护卫出手?”

    “同样的事做过一次就罢了,卑职可没胆量再做第二次,”李炳道,“何况赐死北王妃的圣旨是北王亲自传达,圣旨已下,卑职再做什么就是违抗圣旨的死罪了。”

    “李护卫明白就好。”西门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李炳,相信这件事与李炳无关,可是还有谁会冒险潜入天牢,带走苏染画?

    “天牢的守卫都是中了一种极强的蒙汗药后被人杀死,恐怕得等找到王妃后才能知道是谁做的。”李炳最后说了一句,便告辞。

    待所有人离开后,楚航才闪身出来,李炳的话他都听到了,跟西门昊一样,也是一头雾水。二人一致将最有可能跟苏染画有瓜葛的西门易排除在外,虽然他对苏染画存着几分心思,可是潜入天牢劫死囚这样的严重的事,他也要掂量几分,定不敢做。

    除了西门易,还能有谁?

    当下,西门昊派人封锁京城,皇宫内外严加彻查。不管怎样,他都得找到苏染画的下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看来已经事发了。”苏染画坐在高树上,拨开枝叶,看着行色匆匆的,瞬间遍布京城的兵卫,这样的情形太熟悉了。当日乌托搜寻她也是如此。

    ‘这次装乞丐也不好办了。’西门哲道,有了苏染画逃离月华国的前车之鉴,西门昊一定会更加严密注意。

    “我们分开吧。”苏染画再次提到,“不跟我在一起,就算他们发现了你,也不能说是你劫了天牢,顶多是返回京城而已。”

    “我不会跟你分开!”西门哲郑重声明,一脸的固执,看着渐亮的天色,低头看了看不远的护城河,“我们再潜到河里吧,这条河流经南王府附近,我们去找三皇兄帮忙。”

    “找南王?”苏染画惊讶于西门哲如此的想法。

    “京城里,我只相信他,只有他有可能帮我们了。”西门哲点了点头,“就算他不帮,也不会亲手将我们送到父皇面前。”

    “你如此相信他?”苏染画想到偷听到的西门易与淑妃的对话,知道他们帮助西门哲离开京城的居心,对西门哲的提议根本不会赞同。

    “我只能信他。”西门哲道,对苏染画的疑问露出些许无奈。

    “你知道南王当初不会纯粹的只为了帮你。”苏染画道,时隔近一年,西门哲经历了那么多的磨练,应该多少能感受到西门易对他的别有用心。

    “我知道,是因为他与北王府的争斗,想拉拢我,这样岂不是更好,最起码为了他自己,也不会疏远与我的距离。”西门哲确实看的通彻了。

    “你不怕自己被他套牢之后难以抽身吗?”苏染画问。

    “呵,”西门哲轻轻一笑,“别把我当作以前的西门哲,经历了这么多,我学会成长,他想利用我,我为什么不能利用她?我不会再是那个任人摆布控制的西王。”

第三四一章 我会救你的

    苏染画看着轮廓越来越坚毅的西门哲,只觉得在西门易与西门昊之间,又有一道能量在急速的膨胀。

    难道当初将西门哲逼出京城只是为了让这个被瑶妃保护的极好的皇子得到历练,更像是西门家的子孙吗?

    苏染画对西门显楚的做法越来越有些疑惑,如果有一天京城里的二王争霸,演练成三王甚至四王,会是怎样的局面?难道真的对西门显楚稳定江山有好处?他就不怕自己的江山一时脱离掌控,变的四分五裂?

    “走吧。”西门哲毫不犹豫的率先跳下树。

    苏染画知道当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便也跳下来,跟西门哲一起再次跳进了护城河。

    护城河正好绕过南王府的府后,距离南王府几丈远。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西门哲爬上岸,对隐在繁茂的芦苇里的苏染画道。

    苏染画点点头,目视着西门哲离开。

    此时京城里搜索的是她这个女人,西门哲与其相比起来还是安全的。

    苏染画隐在芦苇里,望着西门哲消失的背影,再次潜入了河中。此时也许是跟西门哲分开的最好机会,她不想连累西门哲。

    顺着护城河,苏染画向远处游去,她想,但凡流水,绵绵流淌,定会流出京城。

    西门哲很快带着西门易赶到了河边,见没有苏染画的身影,脸色突变。

    “她不是被人抓走的,应该是自己游开了。”西门易望着远方的流水道。

    “她要游到哪里?难道她不知道护城河是环绕皇宫的死水?”西门哲为苏染画的举动心惊。

    “既然她不想你被拖下水,你还是先赶紧离开吧,接下来的事我去做。”西门易道。

    “三皇兄,你当真能保她?”西门哲担忧的问,毕竟苏染画是已经圣旨赐死的人,而且又潜逃了,可谓罪加一等,不过再加也是个死,他能带着她逃走的话也是多了一线生机,但更多的是抱了跟苏染画同生共死的决心。

    “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救她一命。”西门易保证。

    “你出面保她,不怕受到她的牵连?毕竟她犯的是通敌谋逆之罪。”西门哲不放心,他并没要求西门易明着出面来保苏染画,只是想让他凭自己的能力偷偷将他们送出京城而已。

    “她现在是染情唯一的亲人了,为了染情我也得保她一命。”西门易不觉叹息道,“我不能看着染情后半生孤零零的。”

    看着西门易替苏染情着想的情深意切,西门哲更觉得苏染画身世悲凉。

    “事不宜迟,趁现在还没人发现你,我马上安排人送你离京,免得到时候我正忙于救苏染画,又得设法为你开脱,力不从心。”西门易道。

    “三皇兄,我相信你。”西门哲咬了咬唇,下了决定,如果苏染画被西门易救了,他要做的就是继续让自己成长,成长到足以与西门昊对峙的地步,那样才能让苏染画无忧的留在他身边。

    “你先走,我现在就去追苏染画,沿岸留意。”西门易说完,挥手命一个属下去帮助西门哲,自己带人沿着护城河匆匆追去。

    护城河边,一棵繁茂的大树上,隐着两个身影。楚航与西门昊一直注意着岸边的情形。

    他们没有看到苏染画,不过当西门哲去南王府去找西门易时就落进了他们的视线。此时,见他们围着护城河转,西门昊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西王对染画真是念念不忘。”楚航道。

    “念念不忘只能将事情弄糟。”西门昊目光深沉的追随着西门哲离开的背影,真没想到会是他从天牢里带走了苏染画,而且还避开了李炳的视线,离开了皇宫。

    “如果有西门易出面,或许可以名正言顺的保住染画的性命,不必让给她担上逃犯的罪名,而且——”楚航说着深望了西门昊一眼,“她也会对你死心了。”

    “你决定让染画落到西门易手里?”西门昊瞥了楚航一眼。

    “能正常的活着最好了,虽然我能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却不能让她以平常面目露面,能够洗掉罪名,平安无事的活着最好。”楚航道。

    “她这样在水中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妨碍?”西门昊担忧的问。

    “暂时不会有事,上次她昏倒只是体内两股力量相抗中的一次浅眠,只要不是强制解毒,维持住目前的平衡,她还能支撑的住。”楚航道。

    “那好,既然西门易决定插手,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为染画脱罪。”西门昊道。

    在岸边的人散去后,二人跳离了大树。

    西门昊返回北王府等着宫里传来的消息。既然是有意借西门易之手救苏染画,他便不会对人吐露护城河的事,佯装不知。

    西门易很快找到了露出水面,藏在芦苇中歇息的苏染画。

    苏染画正为自己所在的方位诧异,很明显,她没有朝京城之外游去,而是绕道了皇宫的后方,那红砖城墙又近在眼前。此时,她才恍惚,这条护城河是一圈死水。

    “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小心伤了身子,先上来。”西门易站在岸边,朝苏染画伸出一只手。

    苏染画远远的就看到西门易了,见他直着朝自己走来,就断定他发现了她,便也没有决定再潜水逃走,避开西门易的手,自己跳上了岸。

    上次在茶楼莫名其妙的出了意外,她将那笔账误记在了西门易头上。

    西门易看着苏染画出水的模样,清清澈澈的仿佛一朵清荷,婷婷玉立,纯洁高雅,丝毫没有落难的狼狈。

    “西王呢?”苏染画扫了眼跟随在西门易身边的人,问。

    “我送他走了,这不也是你希望的么?”西门易微微一笑,妖魅的长眸带着了若指掌的得意。

    “那好,你可以带我进宫再邀一功了。”苏染画道,顺手捋了把湿漉漉的长发。

    自然柔美的动作让西门易看的痴了,不由的走近一步,垂眸定定的看着苏染画,“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你敢吗?”苏染画微微仰头,淡然一笑。

    虽然三个字说的云清风淡,但是她相信西门易可以听出其中对他能力的质疑,她确实在激将。

第三四二章 不想后悔

    “不必激我,”西门易知道苏染画的意思,抬手轻轻滑过那湿淋淋的长发,妖魅的一笑,“没有什么敢不敢,我希望自己做的是值得的。”

    “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苏染画仰头微笑,“我现在一文不值,不管你到底信不信,我与乌托毫无关系,你不要指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了。”

    “那样最好,我还怕白救你一回,结果你又被当作通敌的罪犯被人逮住把柄抓了去。”西门易不以为然的笑笑,“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只是纯粹的为了救你么?”

    “有西王纯粹么?”苏染画问,若说纯粹,也只有西门哲了。

    “我说有,你信么?”西门易问,怕是只有他自己相信此时他所做的本意,就是纯粹的想要得到苏染画,从在街上遇到苏染画的那一刻,他就认为南王妃应该只属于她。

    之后向她提的帮助他的条件,都不过是想接近她的理由,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苏染画与任何争斗无关,只是他西门易的女人而已。

    “王爷,我们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如果你真打算救我,我也就领了这份情,等我平安无事之后,我会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我做的到,不受任何限制。”苏染画道,她要生,就不会放过西门易给的机会。

    “好,你现在就到南王府等着消息,我保证赦免你的圣旨会送到你跟前。”西门易把握十足的道。

    “有劳王爷。”苏染画也不再推辞,跟着西门易的人回到南王府。

    路上虽然碰到了西门昊派去搜寻她的人,但有南王的话在先,请北王锦阳宫见,人暂且扣在南王府,等候圣意。

    西门昊得到消息,本就打算利用西门易为苏染画脱罪,便也不再强硬,随后进了宫。

    “南王,你凭什么保苏染画一命?”西门显楚高坐龙椅之上,炯炯的目光射向西门易,他果然所料不错,西门哲还是依靠了西门易。但凭西门哲根本不足以令西门易冒险来帮苏染画,苏染画对这三兄弟的关系还真是巧妙。

    “父皇,上次二皇兄替犯了死罪的白依依夺得生机,今日儿臣看在与染情夫妻一场的份上,看在染情乖巧没有与苏洛城同流的份上,想替染情保下她如今在世的唯一的亲人。”西门易道。

    “你对南王妃真是情深意重。”西门显楚不动声色的道,他可是对苏染情与西门易的关系心知肚明,别看外人都感慨南王重情重义为南王妃解围,免受苏洛城谋反连累,可南王府里关住门的事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你亲手杀了她父亲,她对你就没有一点意见?”西门显楚问。

    “染情深明大义,这才是更令儿臣赞叹的。”西门易对苏染情夸赞道,“正因为此,儿臣才更想保苏染画一命,好让染情有个亲人的寄托。”

    “你这是要利用皇子的身份保一个通敌死囚的命?这跟北王当日保白依依可是截然不同。”西门显楚提醒道。

    “儿臣知道,保苏染画就是担下日后的风险,但是儿臣替苏染画担保,她绝不会再做出危害我青辕王朝的事,若是她稍有不轨,儿臣定亲自斩杀,再来向父皇与众臣请罪。”西门易道。

    “那么,你是决计要去掖庭轩走一趟了?”西门显楚加重了掖庭轩三个字,“但那也不过是救一个普通的死犯而已。”

    “儿臣明白轻重。”西门易道,“儿臣再奉上铲除苏洛城的功劳,与去掖庭轩受责,来换得苏染画一命。”

    西门易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就连西门昊看他的眼神也深了几分。此时他可以断定,西门易要救苏染画绝不是想要利用那么的简单。

    由于与苏洛城一战,南王府受损严重,没了垂手可得的护卫队,他就是送上了南王府一半的安危,让自己的势力低于北王府,西门易是在拿南王府去换苏染画的命。

    “既然有先祖皇帝的规矩在先,朕也没有意见,相信列为爱卿也无话可说。朕就如你所愿,掖庭轩受责之后,交出护卫队掌印,好生看管苏染画,她就由你处理吧,若是她再有不轨,朕定拿你试问!”西门显楚严词道。

    小小的苏染画,他倒要看看究竟能怎样左右到他的儿子。

    西门昊与西门易一个要杀一个要救,本身就是强烈的矛盾。西门昊亲自请旨赐死苏染画,西门易出其不意的要救苏染画,都是令人意外的举动。

    让他们互相争斗不止,才能让他稳居龙位掌控天下,免得让他们其中有人歇下了,抽出时间转而打龙椅的主意。夺储君之位与直接谋皇位来比,对于西门显楚来说要安全的多。

    西门易来到了掖庭轩,除夕夜他站在掖庭轩外看着西门昊在里面受过的情形仿若昨日,今日便轮到了他。

    可是为了保苏染画,他毅然决定如此,不怨不悔。

    “易儿,你在做什么!”淑妃听闻了消息,匆匆赶到掖庭轩,拦下即将踏入的西门易。

    “母妃已经知道,何须多问?”西门易避开淑妃凌厉的眼神道,当他决定救苏染画时,就已经准备无视淑妃的存在了。

    “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你如此,值得你输掉南王府的势力吗?”淑妃真是恨急了西门易的不争气。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救她,会后悔一辈子。”西门易道。

    淑妃扫了眼不远处,静静的观望着他们的西门昊,她万万没想到西门昊会亲自请旨赐死苏染画,那明明是她给西门易指出的验证事实真相的手段,当时西门易都知道圣旨下,再难有回旋余地,可是现在他竟要赌上自己去救人。

    淑妃现在有些能够体会到当日西门昊要执意保白依依时,苏染画的心情了,难怪她会一怒之下让西门昊遍尝掖庭轩刑责,可她是西门易的母亲,不可能做出丧失理智的事,她想的就是让西门易少受几分罪。

    “本宫要去恳请你的父皇,让他收回成命。”淑妃道,拉着西门易的衣袖,阻止他再前行一步。

第三四三章 你没有讨价的资格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西门易甩开淑妃,大步跨入掖庭轩。

    淑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违逆她的力量,凌厉的目光中多了说不出的讶然。

    “北王,你可真有能耐,让南王为了你的女人出头。”淑妃折身,走到了西门昊跟前,美丽的唇角上扬,带着嘲讽。

    “淑妃娘娘错了,我从未将她当作自己的女人,不过一个玩物而已,三皇弟喜欢,捡去便是。”西门昊不以为然的道,冷峻的脸上挂着不屑。在淑妃看来是对苏染画,也是对西门易。

    “妹妹,事到如今你还搞不清吗?”白盏凤也赶来凑热闹,西门昊与苏染画的关系突然扭转,让她觉得大出了一口恶气,再听说西门易为了一个被他儿子玩弄过的女人进了掖庭轩,见到淑妃气恼的无处释放的模样,心情是格外的舒畅。

    “本宫这个儿子,做事就是慎密,连我这个母后都骗过了。”白盏凤看了眼西门昊,眉宇间都笑的拧成了花儿。

    “北王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的了杀手,何况是叛臣的女儿,又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计划,将青梅竹马的白小姐弃之浣衣院受苦,真所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可是南王永远也比不上的。”淑妃没有被白盏凤母子的话激软,指责出北王拥有暴君的本质,转而叹息道,“怪也只能怪南王心肠软,为了南王妃也要救人。”

    “那么本王恭祝三皇弟与南王妃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了。”西门昊冷笑道。

    “本宫祝愿北王能够真正寻到自己的意中人,日子是要好好过的,不要再自以为是的搅进阴谋算计当中。”淑妃以长辈的姿态明劝暗讽道。

    之后,淑妃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掖庭轩,带着贴身宫女走了。

    她可不想等着看西门易出来后狼狈的惨样,就算她这个当娘的心疼,可是有皇后母子在,她是不会让白盏凤对自己有挖苦的机会的。

    白盏凤正准备等着看西门易的好戏,结果西门昊没有继续留下的兴趣,冷漠的离开。留下她一个人,身为皇后,也显得太不端庄了,最终只能悻悻的走了。

    苏染画在南王府换了湿透的衣衫,收拾妥当,安心的等着。

    苏染情听说苏染画来到了南王府,但是碍于西门易,又知道自己在南王府失去了任何说话的资本,也不敢自讨没趣的露面,故意避而不见。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后,果然来了圣旨。

    圣旨说,由于南王力保,废掉苏染画北王妃封号,交由南王支使。若是稍有差池,连南王一起问罪。

    苏染画不知道西门易如何“力保”,也不知这个“支使”的含义,但是她知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过了晌午之后,西门易才返回南王府,虽然衣衫整齐,但是掩不住他的疲惫,妖魅的外表似乎受到了很重的创击,忍着由内而发的痛意。

    “南王?”苏染画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她不是南王府里的人,似乎迎上去也不合适,可是不闻不问也不合情理。

    “苏姑娘,南王为了救你去了掖庭轩,并且拒绝了铲除叛贼苏洛城的奖赏。”守在西门易身边的一个侍卫道。南王因北王抛弃的女人受损,他们这些属下也心有不甘。

    “多嘴,出去!”西门易横了那个侍卫一眼,遣走了跟前所有的人。

    侍卫的话已经让苏染画呆住了。她忘不了西门昊为了救白依依下入掖庭轩的情形,而此时西门易为了保她,重复了当日的事,并且还放弃了到手的势力。这个“力保”真的很重。

    “你的伤势如何?”苏染画站在西门易面前,竟然有些不敢看这个妖魅的男子,她想利用他活下去,可是有些难以承受他的这份救命之情。

    “看着我。”西门易伸手勾起了苏染画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眸子里散发着熟悉的魅惑人心的笑,西门易看着眼中闪过一丝错乱的苏染画道,“你说过,我救了你,你会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苏染画果断的回答,西门易一开口便提出了条件,让她的心跟着轻松了许多,毕竟这是一场交易,就像当日西门昊为了寻找被西门显楚设计的她,同样去了一次掖庭轩,心有谋事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会做出异于常人之举,但这真的无关爱情,只是对人深深的迷惑手段,事到如今,苏染画觉得自己不该再为任何事感动。

    “我要你此生与我在一起。”西门易盯着苏染画的双眸,一字字的道,这样才能抚慰他今日不惜代价的付出。

    “你还是想圈拢我?”苏染画问,她以为西门易应该让她去为他完成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

    “对,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取代苏染情,做南王妃,此时时机还不成熟,总有一天会的。”西门易坚定的道,“我只有这一个条件,这是你之前答应的,实现并不难。”

    “我不过是点头而已,对于南王要应付的恐怕有很多吧?”苏染画坦然的问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西门易道,“我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在保你,你最好本份不要给我生事。何况苏洛城是死在我的手中,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我记得当初你就是因为怪我不肯对苏洛城下手,才十分的排斥我,现在没这个障碍了。”

    “我娘的死怎么算?”苏染画有些存心故意刁问西门易。

    “有你的原因,你想我会要你娘死?”西门易反问。

    “可是你在场。”苏染画道。

    “是,我没有拦住苏洛城出手,也没防备你娘撞到墙上一下就断了气。”西门易坦白道,“可是如今我亲手杀了苏洛城,破坏了我们之间的联盟,让自己实力大大受损,并且救下了你,这还不够弥补我的过失?最主要的是,你之前许诺用自己的命跟我谈条件,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是,我没有。”苏染画轻轻推开西门易的手,“现在你可以安排我在南王府住下了。”

    ***

    西门昊独自呆在墨雅轩,从来他没有觉得这么孤独。眼底每落到一处,似乎都能看到苏染画的身影。

    “唉。”林管家轻轻的推门而入,看到坐在软榻上发呆的西门昊,叹了口气。

    “有事么?”西门昊懒懒的问道,声音里流露出掩不尽的痛。

    “明月楼那边传来消息,果然有人想要去刺杀柳太医,那个替身已经死了。”林管家道。

    “知道了。”西门昊从心底发出一声长叹。

    他已经去问过柳太医,知道了苏染画失去的那个胎儿的真相,原来那个孩子真是他的骨肉,一开始他就被白依依设计了!

    西门昊知道楚航说的是谁想要柳太医的命,也能想到那个刺杀柳太医的凶手是谁。原本他想给白依依一个机会,让她能得到陈默的守护,摆脱以前的阴影,重新活着,可是她还记挂着自己做过的事,教唆陈默去杀柳太医灭口。

    她也懂得这件事的厉害,知道真相大白后她无法逃脱的责任!

    西门昊的眸中渐渐凝起了寒意,第一次为白依依动了如此强烈的怒意。如果一开始没有这个算计,他对苏染画一定会是另一种态度,那么,绝杀草的毒也不会毫不犹豫的就移给她。

    世上女人千千万,该死的女人也无数,他根本不缺去找女人,也或者他早知一步白依依的行为,将绝杀草的毒移给她,也是一个不错的惩罚。

    就因为开始的错,让西门昊无法敞开心扉去拥抱自己深爱的女人。

    林管家看着西门昊千年寒冰的神情,明白他的所想,问,“王爷打算怎样处理白小姐?”

    “先让她活几天,不能让染画发现我这边的异样。”西门昊道,有时候他还需要用白依依去伤苏染画的心。

    伤了她的心,他的心也跟着在滴血。

    从这句话中,林管家已经明白,白依依的死期将近了。见西门昊冷煞中含着痛苦的样子,不忍目睹,悄然退出了屋子。

    “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也在恨我当日不动声响的躲在暗中看戏,没有及时挑破白依依的行径?”楚航悄然而至,看着靠在软榻上,久久散不去寒意的西门昊。

    “我没有理由恨你,你能放手就已经让我释然,否则我必然多一个强敌。”西门昊道。

    “你这样想最好。”楚航勾唇微笑,走到西门昊跟前,眸中同样是不达眼底的冰寒,“我现在感兴趣的是白依依会有怎样的死法。”

    虽然除夕夜时他在江南疗伤,可是之后听说了宫里的事时,还是为白依依能够活着感到可惜,他深知有白依依的命,就是给苏染画留下了危险,而且对苏染画不公,因为凭她做过的事,早该死了。

    就算西门昊此时不恨他当日不动声色的旁观,可是想起来,他都在恼恨自己,如果他早一日站出来,苏染画就不会受到那么多苦,或者在最开始,他也能顺利的得到苏染画了。

    只是,当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苏染画时,已经迟了。

第三四四章 王爷,救我!

    南王府,暖月轩,是苏染画的新住处。

    院中有一个不大的圆形池塘,映照着天上的圆月,微波粼粼的池水与池中的玉盘遥相呼应,像是一个柔美的女子落进了爱人的怀抱。

    苏染画站在池塘边,看着一汪池水,看着水中的圆月,清澈的眸子染着淡淡的雾萌,不知不觉又到了月圆的时候,可是她的心已经四分五裂。

    身后轻轻的响动,熟悉的气息。苏染画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你的胆子真大,跑到南王府跟我一起赏月。”苏染画道。虽然换了不同的地方,但是那种一开始的“私会”的感觉没有变,楚航一袭黑衣遮着黑色面纱,张扬着胆大无谓的站在苏染画身边。

    “那有什么,就算皇宫我也照样肆意出入。”楚航气定神闲的仰望夜空。

    “你不是要走了么。”苏染画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走的了吗?”楚航回头,深邃的目光盯着苏染画,“我是来接你的,跟我一起走吧。”

    苏染画避开了楚航的眼,从那双眼睛里,她望到了西门昊的影子。

    “我不会跟你走的。”苏染画坚决的道,目光清冷的看着池中的圆月,散发着跟她一样清冷的光华。

    “因为我跟他长的一样?”楚航道,刻意避开了西门昊的名字。

    “不,那样对你不公平。”苏染画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曾经爱过的只有西门昊,也只会爱那么一次,爱是唯一的,不会轻易被另外的人替代。”

    苏染画毫不避讳的提及西门昊的名字,说着曾经的爱意,她是果敢干脆的人,爱过就是爱过,不管西门昊如何真实的看待她,她自己无法磨灭曾经泛起的波澜。

    苏染画的冷静令楚航更加欣赏,唇角微勾,自嘲轻笑,“你的意思是不会爱上我。”

    “不过——”楚航话音一转,伸手搭在苏染画肩头,扳正了她的身子,逼近她的眼前,“我说过,如果他放弃了你,我定会收了你。”

    “那你得说服我,若是强硬的手段,我可不从。”苏染画微扬起头,眼底滑过绝然的坚持。

    一侧,有异样的声响。

    苏染画警告的盯着楚航。

    楚航不为所动,搭在苏染画肩头的手重了几分。

    “你是什么人?”西门易看到池塘边的黑影凌声道,同时身形快闪,掠至二人跟前。

    “王爷,救我!”苏染画侧头对西门易焦急的道。

    楚航见此,眼底闪过几分无奈。

    而西门易已经朝他出手,同时南王府护卫迅速赶来。

    “你要挟持我,大不了我们一起死!”苏染画被楚航顺势带起后,大声道,固执的眸子直盯着楚航。

    楚航深深的扫了苏染画一眼,她的目光清冷决绝张扬着杀气,不觉手松动,任由苏染画垂落,被西门易完好的接住。

    “我还会再来的!”楚航纵身甩开护卫,快速掠走,留下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是在向西门易示威,但其实是说给苏染画听。

    “你有没有事?”西门易问。

    苏染画挣脱开西门易的手,笑了笑,“谢王爷,我没事。”

    “他就是西门昊一直在找的黑衣人?”西门易望着楚航离去的方向问道。

    苏染画点点头,不解的道,“真搞不懂,我都被他抛弃了,还追到南王府做什么?”

    “似乎他在围着你转。”西门易别有深意的道,他记得就是那个黑衣人将苏染画从地牢里救走的,也记得当日在偏道上,淑妃派去的杀手要杀苏染画时,是他缠住了众人,令西门昊带着苏染画跑到了落日崖。

    “不错,他一直要我跟他合作,可是又不表明身份,我可不会再去冒险。”苏染画道。

    “合作?他要让你做什么?”西门易好奇的问,揣测着苏染画话中的真假。

    “你看不出来吗?”苏染画反问,“一开始就是他在回门的时候将我丢在了南王府,当时我就告诉你是个神秘的黑衣人做的,明摆着是想在南北二王府挑事,不过当初我为了讨好西门昊,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做了。”

    提起第一次被苏染画反咬,西门易此时竟然没了任何怒意,只是莞尔一笑,觉得那不过是她使心眼的一个游戏。

    “只是,现在西门昊给了我狠狠的一刀,到现在我还喘不过气,我也不想再搅进是非,他还来缠着我,我还能有什么用?”苏染画悻悻的道。

    “你们也加紧去查这个黑衣人。”西门易对身后的侍卫道,一部分已经去追楚航了,还留下一部分原地待命。

    侍卫散开后,西门易才皱着眉头,呼出一口气。

    “你不舒服吗?”苏染画顺口问道。

    “没什么,毕竟刚从掖庭轩出来,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西门易道。

    在掖庭轩他按规矩吃了三样刑法,已是在忍着极度的疼痛,想象不到当日西门昊连着进了两次掖庭轩,而且因苏染画的一句话将里面的刑法尝了个遍,接着又离宫处理苏洛城的事,难以想象又是怎样的坚忍?

    事到如今,西门易都能感觉到当日西门昊搜遍整个皇宫寻找苏染画的急切与担忧,一转眼又能够亲自送她死罪,这让西门易怎么也想不通,苏染画在西门昊眼中仅仅是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

    可这一次明明是西门昊要亲自置苏染画与死地。也许这就是他异于常人的做法。西门易只能这样认为。

    “我扶你进屋休息吧。”苏染画只是被掖庭轩三个字震了一下,手扶住西门易的胳膊不由的紧了紧,当她回过神时,才暗自叹气,原来西门昊在她心中是那么的难以忘记,那抹牵挂抵挡不住升起的恨意。

    感觉到苏染画的手由紧到松,西门易眸光一闪,适时的抓住了苏染画即将放开的手。

    “王爷!”苏染画眉头微颦,用力的想要将手抽回。

    拉扯间,划开了左臂的衣袖,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西门易眼前,狰狞的外表像是要吞噬了苏染画的猛兽的嘴。

第三四五章 落魄的南王妃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易问,只觉得自己心底每一处微痛。

    虽然有苏染画是乌托王子妃的传闻,但之后不见乌托再有所行动,而苏染画又安然的呆在北王府,西门易以为那不过是个传言,一时根本想象不到烙刺青印记与割掉刺青的问题上。

    “没什么,不小心划到了皮而已。”苏染画淡定的盖住衣袖。

    西门易松开了手,他不敢再用力,似乎稍一用力都会牵扯到苏染画的伤,虽然那道伤疤已经长了新肉愈合了,只是一个丑陋的疤而已。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西门易道,突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去处理,包括应对淑妃的责问,查找那个黑衣人,探清苏染画到了月华国后发生的事,还有西门昊弄出苏染画一事的真正意义。

    “嗯,”苏染画随口应了一声,西门易不留在暖月轩最好了。

    不知不觉,苏染画在南王府里已经住了好几天,她没有走出暖月轩半步,一直在丫鬟灵儿的服侍下,安心的呆着,大多时间都是在习练自己掌握的功夫,虽然没有内力,但最起码保证自己的身手不退步。

    “啪啪啪!”

    三声击掌落下,西门易含笑走进了暖月轩,朝一旁的灵儿使了个眼色,遣她下去后,走到了苏染画跟前。

    “功夫真是不错,只是差了力道。”西门易道。

    “你又不肯教我习练内力。”苏染画嗤鼻道,她知道西门易与乌托一样,都不会自讨苦吃的让她真正学会这个时代的绝技。

    “等我与西门昊之间有个了断后,会亲自专心教你的。”西门易道,忽而念头一转,好奇的问,“你这一套奇怪的功法究竟跟谁学的?”

    “梦里。”苏染画随口说出两个字。

    “不想说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查你的底细。”西门易道,看了看明媚的天气,“跟我出去转转,这几天忙死了,总算可以透口气。”

    西门易说的是实话,这几天他一边应付淑妃,又要小心西门昊那边,还要尽快整顿南王府,毕竟此时的南王府相当脆弱,只是一个看起来强盛的虚壳子,布置在京城的实力在与苏洛城一战中毁了不少,都得重新建立。为了与淑妃较一口气,西门易这几天在承受着身体的不适的同时,也在相当勤奋的做事。

    正因为此,他才没时间来找苏染画,否则府里放着一个意中人,他怎能不闻不问?不过知道黑衣人来找过苏染画之后,对暖月轩可是加强了防备。这一点苏染画清楚的很。

    “你要带我出去?”苏染画要确认西门易的话。

    “不错,有问题吗?”西门易清楚的回答。

    “没有。”苏染画摇摇头,既然西门易不在乎,她也不会在意什么。

    二人一起离开暖月轩,途中,正好碰到了苏染情,或者是苏染情就候在暖月轩附近,见二人走来,一时没有闪开。

    西门易微微的皱了皱眉,像没有看到一般,从苏染情身边擦身而过。

    而苏染情则小心的推到一边,生怕碰到了西门易。

    “南王妃是想找我吗?”苏染画轻轻一笑,走向苏染情。

    苏染情偷偷的看了眼西门易,他的脸上尽显厌恶与不耐,还有对她的郑重警告。

    “不是,我只是随便走走,冲撞到你们了。”苏染情低着头,轻言细语的,好像错的是她一般。

    昔日趾高气昂的南王妃沦落到这样的田地,真是悲哀。

    苏染画心底叹息,当初,虽然苏染情不受西门易的喜欢,可是有娘家的后台,西门易也会有装模作样的时候,会违心的呵哄,可此时竟是如此的小心与卑微,这样的见面还不如彻底的分开,免得难受。

    不过,西门易与苏染情之间是纯粹的,没有那么多花花心肠,只是单一的原因捆绑在了一起,这也算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优点了。

    “靠了南王妃的面子,我才能被南王留在王府。”苏染画说着瞟了眼西门易,特意指出了他对苏染情的虚伪,莞尔一笑,“有时间我们姐妹多坐坐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忌畏的了。”

    对于苏染情,苏染画没有对白依依的那股恼恨,作为一个联络感情,又被苏洛城一手打造出来的花瓶,到了如今没人理会的落魄,苏染画对她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计较。

    “好。”苏染情只是诺诺的回了一个字,此时在她的眼中,苏染画似乎才是南王府的女主人。

    “走吧。”西门易等的有些不耐烦,对于苏染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心生恼火,碍于苏染画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西门易是怎样的人,苏染画清清楚楚,他的心狠手辣是苏染画亲眼见识过的,也能想象到他对苏染情无情的举动。

    其实他与西门昊都是铁血心肠的人,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苏染画想着冷笑了一下。

    不出门安生着,一出门就会连连有事。

    离开南王府,西门易好心情的询问苏染画去哪里,就在二人有说有笑的时候,碰到了白依依。

    白依依挎着菜篮,是为了上街买菜的。她不可能一直依赖着陈默,躲在那所小院里,所以,经过了一阵不适应后,她渐渐的走出了门,既然她没有被囚禁,就不该浪费了宝贵的自由。

    看到了苏染画,白依依的心情突然大好,北王妃的事已经传遍了街头巷闻,前不久还说要把北王妃的位子做的风生水起,转眼就成了死里逃生的囚犯,真是巨大的讽刺。

    看着白依依朝自己走来,苏染画就知道又到了被取笑嘲讽的时候了。傲然直立,等着对手的到来。

    “白依依,你想说什么?”不等白依依开口,苏染画抢先对走到自己跟前的白依依道,“就算同样离开了北王府,我的结果也是你无法相比的,我能有南王的庇护,而你只有一个陈默。”

    苏染画不是在说陈默的不好,就像她认同西门晚与李炳的感情一般,可是对于白依依,她就是要先一步压住白依依的气场,故意拿西门易与陈默相比,给她一击。

第三四六章 一定是我前世欠了你

    果然,听了苏染画的话,白依依的脸色白了白。

    “白小姐,”西门易扫了眼白依依胳膊上挎的菜篮,道,“不打扰你买菜了。”

    然后,带着苏染画从白依依身边走过。

    苏染画就像是高傲的公主,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打击的影响,与西门易并肩而行,也是那么的般配。

    白依依盯着二人的背影,眸中燃烧着怒意。当日她向西门易出卖了明月楼,结果她在宫中受了大半年的苦,如今又像庶民一样过着百姓的日子,而西门易却实现了抱的美人归的目的,苏染画不过是从一个王府到了另一个王府里去兴风作浪。

    “昊?”白依依的眸光忽亮,定格在了侧前方。已经有好久都没见到过的西门昊突然站在了那里,恍恍惚惚,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白依依轻轻的声音飘进了苏染画的耳中,那个名字如重锤一般砸在了她的心底,身子蓦地一僵,跟着西门易的步伐有些迟钝。

    西门易感觉到了苏染画微微的异常,停下脚步,一手拉住苏染画的胳膊,回过了身,张扬着邪魅的笑意对远处的身影道,“二皇兄,真是巧。”

    苏染画任由自己的胳膊被西门易拉着,暗自深呼吸后,平静的看着那个人,曾经让她爱了,又要恨在骨子里的人。

    “依依,日子过得可习惯?”西门昊没有理会西门易与苏染画,先走到了白依依跟前,熟悉的轻柔询问的声音令白依依感动,百感交集的说不出话来。

    自从除夕夜后,到了如今的夏末,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西门昊。她以为西门昊真的不再管她了,可是没想到见到他的第一眼,竟是如此温柔的声音。

    “我很好,”白依依隐着内心的激动,莞尔一笑,“普通百姓的日子也有普通人的乐趣。”

    倔强的,不服输的话是故意说给苏染画听。只要西门昊对她还好,她就没有输。

    苏染画冷眼瞧着二人,听着白依依对自己示威的话,无动于衷,一双静如止水的眸子彰显着她的泰然自若。若说倔强,她苏染画更有这样的品性。

    他可以说变就变的视她为一缕空气,她也可以平静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是,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是难言的痛。不只是苏染画,西门昊也如是。

    二人不一样的外在表现,却有着一样疼痛的内心……

    “走就走了,你却偏偏要去找苏洛城,如今又把着三皇弟不放,你这个女人可真是贼心不死。”西门昊走到了苏染画跟前,扫了眼被西门易紧拉着的胳膊,“你还真当出入王府自由,从北王府到南王府不过抬脚之间吗?”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一步走得轻巧。”苏染画微微一笑,“但是我要告诉北王,就算我有离开的机会,我也断然不会走,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东西。”

    放不下的是爱,也是仇恨。

    “放不下?南王府给你的荣华富贵么?”西门昊故意曲解了苏染画的意思,冷笑道,“你根本不配拥有什么,如果是我的话,若是有了机会,才不会再趟这遭浑水,滚得远远的最好。”

    音落,西门昊转身对一侧的白依依道,“依依,带我去你现在的住处,也给我尝尝你学会的拿手好菜。”

    “呃……好。”西门昊突然的提议让白依依一时没回过神。

    “依依,不要怪我。”西门昊走到白依依跟前,轻声道,“我是想了很久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对于我身边的女人应该经受得起考验,变得坚强才好。”

    “我明白,我本来就是做错了。”白依依一时摸不透西门昊变化的角度,内心慌乱中,垂下头,一副柔柔的认罪的模样。

    西门昊与白依依同行离开。

    盯着二人的背影,苏染画轻轻咬了咬唇,从西门易手中挣开自己的胳膊,大步跟了上去。

    刚走出没几步,苏染画又回过头,对原地未动的西门易道,“不要跟着我,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说完,苏染画快步离去。

    “跟着我做什么?”

    刚拐过一个街口,西门昊挡在了苏染画跟前,再看,没了白依依的影子。

    疑惑间,苏染画顾不得多想,仰头盯着西门昊,眸光敏锐,如利剑般刺着那双深邃阴寒的眼。

    “只是想再看清楚你。”苏染画压着心口的郁气,缓缓的道。

    因为真的爱过,就算要恨也存着不甘,就算刚刚脱离了他亲手造就的死牢,再次面对时,还是存着几分柔软。

    也许只因为这一次爱的有些深沉,有些不易。

    “你还想看什么?”西门昊垂眸,眼底的光华扫过苏染画的脸,隐在眼帘之下,声音是刻意压抑的冷淡。

    “想看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你。”苏染画微扬着头,紧紧的盯着西门昊。

    “你说呢?”西门昊反问,看着苏染画的目光谨慎起来,生怕她看穿了其中的端倪。

    他知道,像苏染画这样性格倔强的女子,是不会为了求生背叛了自己的感情,如果她发现了事情真相,一定会死守着他,直到生命的终结。就算逼着她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跟楚航在一起,也是会影响引毒的效果的。这是他与楚航都顾虑的事,也是决计要瞒着她,让她放弃他移情别恋的根本原因。

    这样的她令他担心,又怎能让他不爱?

    就因为爱的更深,所以才要表现的更伤她的心。

    “我不会跟楚航走。”苏染画语气果决,她相信西门昊是知道楚航要带她离开的事。

    “不走,等着我将南王府打压的站不起来后,再去收拾你吗?我还不知道你贱了这个地步。”西门昊不屑的道,“或者你再亲手递给我一把匕首,看我再出手是不是更加利落?”

    “一定是我前世欠了你,才让我来到了这个世上。”苏染画笑了,笑的妖艳,如罂粟般灿烂,那把直朝她的心口飞来的刀再次浮现,刺破了她心底的柔软,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追着西门昊而来,真是可笑之极的错误。

    西门昊不会明白苏染画所说的真正含义,不会懂得她所指的这场跨过千年的纠缠。

    “苏染画,不要在我面前装的这么伤感,你连依依的一根指头都不如。”西门昊翘着邪佞的唇角,挖苦道,“真没想到你还会追来,脸皮果真比地皮还厚,最好在南王府将浑身的皮养的更厚些,免得哪天再受我一刀,好歹还能当铠甲用。”

    “谢王爷指教。”苏染画一字字缓慢的道,淡然的微笑取代了妖艳的笑容。妖艳的笑是用内心的血染红的,她不要自己再多流一滴血。

    “依依,我们走。”西门昊不再看苏染画,绕过街口,唤着白依依的名字。

    原来,她躲在那一边,真是难为了她能够一声不响的看这场令她拍手称快的好戏。

    苏染画的眸子循着街口的方向阴了阴,而整个心被堵的满满的。

    “本来饶有兴致的出来转转,都被破坏了。”西门易悄然走到苏染画身边。

    苏染画不悦的微微颦眉,早就警告他不要追来了。

    西门易似乎并不在乎苏染画的不悦,问道,“谁是楚航?”

    “一个跟我无关的人。”苏染画瞟了西门易一眼,淡淡的道。她不想过多说明楚航的身份,将已经抽身的他再拉进这纷乱当中。

    “是吗?”西门易明显不信。

    “信不信由你。”苏染画道,明摆着一副不肯多说的态度。

    西门易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

    白依依跟着西门昊刚拐过街口,猝不及防的就被西门昊点了穴道放置一边,听着西门昊与苏染画的对话,心情格外舒坦。只是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否则她一定要出现在苏染画的面前,亲眼目睹她受挫的样子。

    当西门昊离开苏染画,给白依依解了穴道后,白依依迫不及待的顺势挽住了西门昊的胳膊,就像从前一样。

    西门昊寒眸轻扫,将胳膊抽回,大步走到了前面。

    他的心沉重的很,这一次又在拿白依依去顶苏染画,尤其是在他清楚的知道白依依是怎样的女人之后,还要用她去激苏染画。面对苏染画时,他可以强忍着,当不必再伪装下去时,他不会再给白依依任何机会。

    白依依觉察到了判若两人的生疏与嫌弃,抿了抿唇,急步跟上,不敢再去碰西门昊的身,但努力着跟着他的步伐。

    “你先回去吧。”西门昊蓦地停下脚步,语气冰冷的道。

    白依依从来没有听过西门昊对她如此的语气,或者说好久没有听到西门昊的声音,他对自己其实早就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么刚才——

    白依依想着西门昊对待苏染画的样子,而西门昊已经在她的思考中闪身走开了。

    夜深沉。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潜进白依依的屋子,连住在另一处的陈默都没有感觉到。

    “你来了。”白依依淡定的坐在床-上,她一直等着这个人的到来。

第三四七章 心甘情愿被设局

    “急着给我传信号,有什么重要的事?”黑影站在白依依跟前问,声音空洞的毫无感情。

    “北王与苏染画之间一定有不为外人知道的事。”白依依站起身,斜眸扫了眼洒进屋子的月光,“北王并非我们看到的那般对苏染画绝情。”

    “你肯定?”黑影问。

    白依依肯定的点点头,“我肯定。”

    她不想承认,可是分析了西门昊对她前后的变化,她又不得不承认。只是为什么西门昊要故意利用她打击苏染画?苏染画是无知的,还是在故意配合西门昊演戏?

    “既然如此,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黑影道。

    “我知道。”白依依的眸子里划过狠戾。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用任何人提醒。

    黑影闪身不见,白依依重新坐回了床-上,目光闪烁,思畴着未来。

    离宫前,她见到了李炳,也通过他的口知道了皇上对她说的话。证实了当初春桃对她说的一切,原来白家真的是皇上故意除掉的,所以就算西门昊对她有情,皇上也不会准许她踏入皇家。

    而皇上在这个时候对她说出真相,就是要告诉她,依靠西门昊她已经没有了翻身的机会,要想重新站起,就得依靠皇上这个杀父仇人。而且也让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乖乖的配合皇上,她这个白家的残孽只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既然皇上可以灭了白家,也可以给她想要的东西。

    人死已矣,在报仇与夺势的选择上,西门显楚知道像白依依这种嫉恨心强烈的女人会选择哪一个。

    所以,此时的白依依已经没了一开始知道真相时的惊诧,只有一心紧扣住西门显楚,一步步实现她的目的。

    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想做北王妃,守着西门昊一生一世。可此时,就连这简单的梦想实现起来也是那么的难。

    “是一场戏?他又想做什么?”

    锦阳宫里,西门显楚回味着李炳从白依依那里带来的消息。

    虽然京城现在是南北二王的明争暗斗,可是西门显楚对他们要走的每一步都很感兴趣,他只有将一切看的明了,才更容易防备针对自己皇位的危险。

    “若是要削弱南王的实力,北王做到了。”李炳道,西门易为了保苏染画,丢弃了到手的护卫队,这是令重臣错愕的举动。更是令淑妃万分恼火的事。

    “朕早就料到,南王要败在女人手中,他改不了风流之性,终是难成大器。”西门显楚道,“不过北王这么做,总是在冒险,若是南王没有站出来保苏染画,岂不是真要让苏染画人头落地?朕以为这其中还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是,属下定全力查探。”李炳道。

    “朕可不是月华国的皇帝,稀里糊涂的就被儿子篡了位,朕一定要将这几个儿子掌握的清清楚楚。”西门显楚道。

    想想刚刚收到的月华国的消息,乌托将他父王赶下了龙椅,亲自登基为皇了,西门显楚可不希望自己步了月华国老皇帝的后尘。

    一大清早,云霄苑里的淑妃坐不住了,昨夜皇上在她这里就寝,念着对她的宠爱,告诉她李炳查到的消息,苏染画与西门昊是明分暗合,事实或许并非西门昊所讲的那般,要让西门易小心。

    这岂能不让淑妃火上浇油?若是苏染画真是一个弃妇被西门易执意捡了去,气过之后也就算了,可西门易若是被人算计了,那可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冤大头了。

    在淑妃的懿旨传了好几遍后,西门易才在云霄苑现身。

    一见到淑妃,西门易便汇报他这几日做的事,整顿在京城的每一处布局,贯通全国的联系,暗中收买人马,每一项都做的很认真。无非是为了南王府快速壮大。

    “好了,好了,不要给本宫说这些,这本是你的份内事。”淑妃厌烦的摆摆手,“就连你父皇都鹜定苏染画与西门昊之间有猫腻,你究竟怎么看?”

    西门易闭口,沉思片刻,对于这一点他也不是没有怀疑,可是正如淑妃曾经说出的印证真假的办法,赐死圣旨是西门昊亲自宣给苏染画的,而且见到西门昊对苏染画的奚落,并没发现什么假的痕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管是真是假,苏染画绝不能留在南王府。”淑妃见西门易没有答话,接着又道。

    “苏染画留在南王府是父皇的旨意。”西门易道。

    “活着留在南王府,死了就没那个必要了。”淑妃道,“你最好尽快给我处理掉,干干净净免得心烦碍事。”

    “母妃!”西门易不依了,语气微重的叫了声淑妃。

    “怎么?”淑妃扬起眉,只要一提到苏染画的事,这个儿子的胆子就变大了,也变的更蠢了。

    “母妃,”西门易缓缓的压下一口气,“儿臣从未违逆过母妃,除了在苏染画的事上。”

    淑妃整了整衣摆,坐在榻上,眼线轻挑,一副“你还清楚”的神情。

    “儿臣承认自己偏爱花丛,可是自从见到苏染画,那个脾性已经渐渐消失了,就算留恋,也只为苏染画一人。”西门易道,“就算她与西门昊一起设了个局让儿臣去钻,儿臣也心甘情愿,儿臣也定会让他们弄巧成拙,将苏染画永远困在自己身边,并且打垮西门昊。”

    “什么只为她一人?你有困住她的把握吗?”淑妃几乎是拍案而起,怒目瞪向西门易,“天下女人无数,她苏染画也不是天下第一,你可知道她究竟有过多少个男人?一个破鞋值得你如此?简直是愚不可及!”

    “不是愚不可及,而是被狐媚迷晕了眼。”西门易的舅舅胡应魁走了进来,在外听说淑妃在教训西门易,他便没有让人传话,直接而入。

    “气死本宫了,你来训训你这个外甥!”淑妃气哼哼的坐回了软榻上,她不是一个惯于表现怒意的人,可是西门易却将她气的失去了仪态。

第三四八章 真是对不起这个身份

    “南王肯为一个人收心养性,令微臣也很好奇。”胡应魁道,“我倒想走近那个苏染画瞧瞧。”

    曾经在皇家宴会上见过苏染画,虽然外表出彩,但若只凭外表根本留不住西门易的心,所以他对苏染画也好奇了几分,只有熟知彼此,才好对症解决问题。

    “你去瞧瞧,替本宫解决了此事。”淑妃道。

    苏染情没想到苏染画真的会找她,她的暖月轩与自己的抱月轩分居南王府东西两边,为王府双月。可见苏染画在西门易心中的地位,自己是空有南王妃的名分,占居了一月,而苏染画才是无名而实归。

    苏染画走进这所曾被楚航带到的屋子,虽然依旧奢华,但浓烈的色彩里透出的是清冷之色,像极了苏染情的情形,外表鲜丽内心落寞凄凉。

    “随便坐吧,我这里可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苏染情道,就算以为苏染画是来看她好戏的,她也没了反击的底气,自从苏家出事以来,她在惊慌与悲痛中度过了数不清的夜晚,在知道自己可以南王妃的名义活下去之后,就成了这副苟延残喘的不堪。

    “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苏染画坐在一把椅子上,淡然笑问。

    “应该是你有好多话跟我说才是吧。”苏染情坐到了另一边,做好了被挖苦的准备。从来没有想象到,她的承受能力可以有这么强,无视掉众人对她的讥讽,卑微的生活在南王府。

    这样的情形像极了当年的苏染情母女,真是风水轮流转。

    “如今也很好,可以让你体会到很多东西,最起码不会再对我趾高气昂了。”苏染画笑笑。

    “南王妃,你把给淑妃娘娘准备的那件锦衣放哪儿了?”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丫鬟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苏染情眉头微微动了动,站起身,一声不吭的准备去找。

    “这是哪儿的丫鬟,这么不懂规矩!”苏染画啪的拍桌而起,凌厉的眸光射向那个大呼小叫的人。

    那个丫鬟明显的一怔,看清楚是苏染画后,脸色变了又变,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身份特殊的女人。她是被废弃的北王妃,但是在南王府又享受着王妃一般的待遇。

    “看什么看?不认得我吗?”苏染画走到那个丫鬟跟前,“就算不认得我,也应该识得南王妃吧?”

    苏染画咄咄逼人的神情令那个丫鬟不由的后退,就算曾经威风过的苏染情也没有她这种骇人的底气,好像挥手之间就能要了她的命。

    “只要一日不废,她就是南王妃,就算她与南王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依旧是你们的主子,岂能任你对其大呼小叫?”苏染画逼在那个丫鬟的跟前,凌声道。

    苏染情没有想到苏染画会替她说话,她以为苏染画一定会像看好戏一般看她出糗,甚至再添一把柴。

    她错了,苏染画并不是小人之心,对于无关痛痒的苏染情,她还真的不在意过往的那点摩擦,而且,苏染画最厌恶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苏染情将找好的锦衣递给了那个丫鬟。

    丫鬟接过锦衣,如释负重般的缓了口气,对苏染画与苏染情一一施礼,“苏姑娘,王妃,奴婢告辞。”

    之后,拔腿跑开,生怕苏染画要将她怎么样。

    “既然能站在那里,一定不是俗客,请出来吧。”苏染画对着抱月轩的拱形院门道,若不是觉察出有人偷窥,她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丫鬟。

    胡应魁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着这个与西门易有些像的中年男子,苏染画已经想到了他的身份,而苏染情的话则印证了她呃猜测。

    “舅舅,您来抱月轩有事么?”苏染情谨慎小心的询问。

    “不过是来看看苏贼人留下的一双祸害罢了。”胡应魁语气散漫,对着苏染画嗤鼻冷哼,“向来听闻苏家儿女水火不容,今日看来所言不实,真是一路货色的乌合之众,在南王府还算不得什么,就想指手画脚,真以为自己高贵的很,其实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胚。”

    “胡大人错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高贵。”苏染画虽然不知道西门易的舅舅当的是什么官儿,但凭淑妃娘家雄厚的势力,一定不小,但这么一个大人物,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真是不怕污了他的嘴。

    “至于人尽可夫——”苏染画轻轻一笑,走到胡应魁跟前,“胡大人可亲眼所见或者有真凭实据?要不亲自验证一下?”

    胡应魁看着苏染画就要朝自己的身体靠来,他万没想到苏染画会这么大胆,连忙闪身避开,怒哼道,“大胆贱人,休得无礼!”

    “你对我出言不逊就是理所当然,我要你的言论变成事实就是无礼?”苏染画站直了身子,目光清冷的直视着胡应魁,丝毫没有半分放荡之色,反而尽显着由内而外的理气,“胡大人若是专门来揭我的短,抱歉,我没那个心情听。若是胡大人怕我做出危害南王的事,故意刁难,那么请你放心,我没那个闲工夫。”

    果然心思通明,胡应魁暗叹,就算有前面的几句话,他知道最后一句才是苏染画要说的点,她对自己的来意了若指掌。而她用逆流而上的手段处理自己对她的“出言不逊”还真令他这个见惯了风雨的尚书大人猝不及防,应对的有些失态。

    “别有居心的人都不会承认。”胡应魁道,“南北二王争斗了这么多年,岂是轻易被糊弄的?若是我的话,从天牢里逃脱之后,就该设法离开这是非之地,而不会继续冒险。”

    “呵呵,真是好笑。”苏染画笑道,“胡大人是怕我做什么?若是你以为我心怀不轨,为什么不将计就计的利用我呢?”

    虽然笑着说话,可是苏染画却百般滋味在心头。

    自己只是难咽心头怨气,借用了西门易与西门昊相互对立留在了南王府,却被人说成是心存算计,甚至怀疑是与西门昊一起设局,而西门昊也是一心的视自己为敌。其实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过,就被人扣下了奸细的帽子,真是对不起这个身份。

第三四九章 你是毒草我是解药

    “你以为自己是香饽饽,谁都能看得起?”胡应魁不屑的冷笑,“像搅棒一般兴风作浪的女人,死了干净。”

    “是淑妃想要我死吧?”苏染画不以为然的笑笑,“你们看不起我,自然有人看得起,我也不会求着谁高看我,一切自在人为。不过——”

    苏染画话锋陡转,凝起眸光,“胡大人知道为何皇上宠爱淑妃,但从不松口立了南王为太子吗?”

    “皇上的心思岂容旁人揣度?”胡应魁道。

    “胡大人不用在此一本正经,试问整个朝中,谁不在揣摩皇上的心思?包括胡大人自己,难道就从不琢磨吗?”苏染画轻笑,“你们难道真没有去想过这个原因?”

    “区区黄毛丫头,知道什么!”胡应魁冷哼。

    “我知道不论哪个君王都不喜欢外戚专权,你们越是参与到南王府的决策,左右南王的意图,皇上就越忌讳南王。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南王带领着你们做事,会说南王具有王者风范,但是反过来,你们若强制南王跟着你们的想法做事,纵使南王有坐拥天下的雄才大略,也入不了皇上的眼。”苏染画道,“就像今日,如果你们非得除掉我,只能说南王府里的王爷做不了自家的主,连依靠自己进入掖庭轩换来的女人都保不住,又怎能去执掌天下?”

    苏染画的一番话说的胡应魁凝眸沉思,心头似乎霍然开朗的感觉。

    照她的说法,她的存在有她的意义,他们还是动不得了?

    “这么说你是要在南王府呆定了?”胡应魁微眯着双眼问。

    “我觉得还是让南王显得有主见最好。”苏染画道,“毕竟如果你们想让他继承大统,就得将他当作皇帝般服从,谁都不愿意做一个傀儡皇帝,当今的皇上也不允许。”

    “好,不过一个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想玩弄什么把戏,若是危害到南王,我定奉陪到底!”胡应魁甩下一句话,扭头离开了抱月轩。

    苏染情睁着眼睛看着苏染画怎样从被胡应魁挖苦嘲弄的女人变成了忌讳的对象,再看看自己,果真是不能跟她比的。苏染画懂得怎样保护自己,而她失去了相府的后台,真是没有生存的能力。

    明月楼里,西门昊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击打着扶手,看着面前双臂环胸,靠墙而立的楚航。

    “时间不多了,赶快把染画拿下!”西门昊终究是先沉不住气了,用下命般果断的口气道。

    “这个不用你提醒。”楚航道,靠着墙,直视了西门昊片刻,道,“你对白依依判若两人,难道不怕她看穿你?”

    “只要染画不知道就是了,至于别人——”西门昊唇角微勾,溢出一丝冷笑,“随他们猜去,这样岂不是很有意思?”

    这一次他只是纯粹的想救苏染画,但是局外的每一个人怕是都要往复杂里想了。

    楚航懒懒的伸了个腰,离开墙边,“你的那些算计我懒得去管,去做事了。”

    西门昊眸光忽闪的看着楚航,从上而下的打量着他,像面对镜子中的自己,但又跟自己的气息不同……

    暖月轩。

    听着窗外的虫鸣,苏染画碾转难眠,刚准备起身下地,屋门轻轻的敲了两下,接着门栓打开,西门易走了进来。

    “王爷,我已经睡了。”苏染画语气清冷,明显对西门易的径直而入极为不悦,就算是住在他的王府,可是自己睡的地方就属于私人之地,由不得人随便踏入。

    “睡了?”西门易不以为然的笑笑,邪魅的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缓缓的走到苏染画床前,“看来睡的并不香,是不是在想我?”

    苏染画坐起身,瞅了眼西门易,“有人时时惦记着你,但不是我。”

    “你是说你那个姐姐?”提到苏染情,西门易的语气就极为不屑,还带着鄙夷,“你去见过她了,难道没问问她敢不敢想我?”

    “王爷!”苏染画陡然正色道,“虽然你救了我,我也答应你留在南王府,但我不是你的囚犯,你该做的事也不少,芝麻点的事儿就不要让人跟着我。”

    “跟着你?”西门易笑笑,坐在床边,挨近苏染画几分,“你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教训我府里的丫鬟,又顶走了舅舅,不用我下命,自然会将这些事传进我的耳中。”

    “那么,南王府里的人还真没见过世面。”苏染画语带嘲讽的道。

    “是啊,我王府里的人确实还没见识过什么世面。”西门易说着,身形前倾,逼近苏染画,唇若有若无的蹭到苏染画的发,声音呢喃,“如果今夜我留宿在暖月轩,是不是会让那些下人多加见识一些?”

    “好啊,王爷请便。”苏染画爽快的笑着,身形微侧,避开西门易,跃下床。

    西门易顺手一拉,拽住苏染画的胳膊拖了回来。

    苏染画反手一甩,抬腿踢去。

    而西门易则闪开寸许,抓住了她的脚腕,再一抖,将苏染画朝床-上翻去。

    苏染画打滚躲开,但比西门易慢了半拍,身子被硬生生的压住。

    “上次是不小心被你刺伤了手,你当我是那么好对付的?”西门易伏在苏染画身上,手轻轻的拢着她的额头,向两边划开,这是第一次与身下的人如此的接近,近的令人窒息。

    “你不知道我是一棵毒草吗?淑妃都怕你中了毒,想将我拔掉,你为何就不怕死的沾惹我?”苏染画看着眸中染上了情-欲之色的男人,唇角弯弯的如一勾残月。

    西门易的手缓缓的移下,寻到了苏染画的手,紧紧的握住,芊芊玉手就像一枚枚夺人之命的利器,要严防掌握。

    “你是毒草,我就是你的解药。”西门易将唇贴近苏染画的耳边,耳鬓厮磨间传出低低的声音,充满了妖孽撩人的诱惑,“除此之外,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出手的机会。”

    说着,握着苏染画的手又紧了紧,他见识过这双手的厉害,知道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在她手中也是自如的杀器。

    为了防止苏染画反击,西门易暗中使用了轻微的内力,任苏染画再用力,也推不开他,今夜他等了好久。

    与一个不好驯服的女人在一起就是费力一些,但是西门易却感觉到奇异的兴奋,这种兴奋没有任何女子给过他。

    看着西门易的眸子越来越迷离,苏染画知道自己陷入了另一个险境,不知不觉脑海中浮现出了与西门昊第一次的情形,那一次带给自己的就是恨,就是极度的危险,为了防止苏染画反击,西门易暗中使用了轻微的内力,任苏染画再用力,也推不开他,今夜他等了好久。

    与一个不好驯服的女人在一起就是费力一些,但是西门易却感觉到奇异的兴奋,这种兴奋没有任何女子给过他。

    看着西门易的眸子越来越迷离,苏染画知道自己陷入了另一个险境,不知不觉脑海中浮现出了与西门昊第一次的情形,那一次带给自己的就是恨,就是极度的危险,不仅令自己遍体鳞伤,还失去了腹中的胎儿。

    此时,又是他将自己亲手推进了绝境。

    她好恨!

    西门易从苏染画眼中看到了恨意,难道她对自己的做法是如此的恨?

    不甘,无法隐忍……

    西门易朝那双缭绕着他心神的唇深深的吻去。

    苏染画猛然惊醒,想要紧绷住自己的唇,贝齿闭合间咬住了西门易。

    唇上的疼痛令西门易的血液暴涨,睁开迷离的双眼看了眼苏染画,更深的吻含住了苏染画的唇瓣,灵巧的舌肆意的挑动,想要直入进贝齿里的圣地。

    苏染画睁大双眼与西门易四目相对,几乎要紧紧贴住,但就是差了那点距离,只要一个鼻梁就可以将让人隔开,而实际上隔开二人的又何止一点点。

    被咬破的唇上的血丝微微的渗出,嗅着唇上的腥甜,西门易憋着劲儿的要冲破苏染画的阻挠。

    而双手则开始不安分在苏染画身上寻找游移。

    一场激烈的格斗在二人不声不响,眸光相对中进行,一个已经隐忍渴盼了多日,一个毫无感情的守着自己的防线。

    屋外,苏染情站在月光下踌躇,目睹着屋内纠缠的身影,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苏染画听到了外面有轻微的响动,之后似乎沉默了,但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她希望那个人可以冲进来,替她阻止了西门易。

    跟一个对她防备极深,功夫又很好,不惜动用了内力做男欢女爱之事的男人交手,她赢不了的。

    而西门易也早已觉察到屋外的人,只是眸中划过一丝不屑,加紧了对付苏染画,他的手也寻到了领边,开始撕扯苏染画的中衣。

    苏染情紧握着拳,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一双暗色的身影。如果西门易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她认了,可是跟苏染画……

    从小到大,她都强过了苏染画,如今逆转的局面她真的不愿目睹,那是不能诉说的悲惨。

第三五零章 楚航中毒

    “咚!”

    屋门大开,苏染情站在正中,长发飘扬。

    西门易的心一沉,似乎根本没有料到苏染情会这么大胆,微微分神。

    苏染画觉察到了身体上的松动,膝盖猛的一抬,朝西门易顶去,正中关键之处。

    西门易眉头紧拧,眸中闪过一道戾气,暗隐着下-体的吃痛翻身下床,大步朝苏染情走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苏染情的脸上。

    西门易运足了力道,将对苏染情冒然闯入的恼意,连带苏染画的那一脚全部盖给了苏染情。

    苏染情像断了线的风筝朝一边撞去,摔倒在地,鲜血顺着唇角流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能经受的了西门易如此的力道,仿佛要粉身碎骨一般的散了架。

    苏染情的眼眶里瞬间充斥满委屈疼痛的泪水。

    她一直在屋外站着,胆怯胜过了不甘。可是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对她讲,“你要有苏染画一半的胆量与能耐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田地。”

    音落,一道极重的力量便推着她朝屋门口冲去,而她停止在敞开的屋门正中时,飞扬的发就是那力量的余力所至,而不是夜风。

    她是迫不得已的装大了胆,但西门易却不会轻饶了她。

    苏染情不敢让泪水肆意的涌出,睁着雾水蒙蒙的双眼惊恐的看着西门易。

    她深爱的男人,俊美如妖魅的男子此时就像嗜血阎罗,似乎举手间就会要了她的命。

    趁此时,苏染画已经迅速的穿上了外衣,横在了苏染情的跟前,替她遮住了西门易的视线。

    “王爷,你也知道苏家就剩我们姐妹二人了,你若动她,就是动我。”苏染画直视着西门易道。

    西门易看着苏染画,眸中的戾气渐渐消散,换成了如常的魅惑一笑,“你们什么时候姐妹情深了?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我不会动你,但是会将对你需要的惩罚加在她的身上。”

    苏染画知道西门易指的是自己刚才的那一重击,不觉垂下眸,视线落在那一个地方。

    “你怎么这么狠心,如果我无力不举,还怎么去满足你?”西门易暧昧轻笑,充满了宠溺的意味。

    如此赤-裸-裸的话令苏染情听了都觉得面红耳赤,但来自一个相对开放的时代的苏染画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清冷一笑,“若真有事,我呆在南王府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可惜了众多爱慕王爷的美人儿。”

    “呵,真是让你失望了。”西门易盯着淡定自若的跟自己说话的苏染画,吐吸轻笑,转身走到桌边,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眸光凝视着跳动的火焰片刻,又转身走回。

    “苏姑娘,现在本王要带王妃回房,不打搅姑娘休息了。”西门易一改常态,故作正经的客套道。

    苏染画眨了下眼,回头扫了眼瘫软在地的苏染情,挡在她的跟前没有动。

    苏染情微微的抬起眼睑,正对上苏染画的目光,她的保护对苏染情来说更是讽刺,还不如直接挖苦讥笑她今日的处境来的痛快,苏染画对她好一分,就像一把利刃捅了她一下,血淋淋的痛。

    西门易身形一闪,在苏染画还没看清他的举动时,人已经绕过她,站在了苏染情跟前,一手将苏染情拎了起来。

    苏染画暗压着对这些轻功的恼火,回身眸光凌厉的盯着西门易。

    “走!”西门易不再多言,拖着苏染情闪身便掠出了屋子,任凭苏染画反应再快,也追不上。

    西门易的身影划过月光洒照的夜空,苏染画刚追出了屋子站在院中。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副好心肠,连苏染情都在意?”

    熟悉的带着调侃的声音阻止了苏染画想要追到抱月轩的意图。

    苏染画循声望去,一道黑影正好从院中的树上跳下。

    “看你跟西门易那么的甜蜜,你应该气恼苏染情不识时务的莽撞出现才是。”楚航揶揄道。

    “你看到了,还不帮我阻止?”苏染画嗔怪的横了眼楚航,刚才可真是危险的很,差点被西门易给吃了。

    “如果我不阻止,苏染情怎么有胆子冲进屋子?”楚航道,走到苏染画面前,沉下声音,“既然你不情愿,跟我走就是了。”

    “是你把苏染情推进去的?”苏染画恍然,难怪看到苏染情站在门口的样子,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楚航道,“我只要你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苏染画淡淡的看了眼楚航,一声不吭的走进屋子。

    楚航随后跟上,走进屋子闭住了门,将自己隐在了暗处,算计着窗子映不到他的影子。

    “你怎么就如此固执!”楚航将背对着自己的苏染画扳正身子,面对面,眸光深沉,语气凝重。

    “你可以强行将我带走,我奈何不了你。”苏染画偏着头,微微一笑。

    “只有你亲口答应,我才不用防着你溜走。”楚航无奈的道,他可不愿苏染画为了离开他不择手段,甚至做出什么想象不到的伤害自己的事,从乌托手中逃离就是一个很令人心痛的例子,所以他必须要得到苏染画诚心的点头。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么?”苏染画戏谑道,从来没有想到浑身散发着莫名危险的人,最终会与自己关系变的要好,甚至连她的命也是他极力挽回的。

    但她不愿为了报恩就迁就了谁,那样的感情对谁都不公平。

    “呃……”楚航突然眉头紧皱,警惕的目光巡视四周。

    “怎么了?”

    从楚航的眼中,苏染画看到了危险,但是这种危险她却没有任何察觉。

    “我好像中毒了。”楚航沉声道,说着,盘腿坐到了地上,运起功来。

    苏染画拧眉四下张望,好端端的屋子,她也是好端端的无恙,怎么偏偏楚航有了事?

    “你究竟怎样?”苏染画蹲下身问,看着蒙着面的楚航,仅露的双目微闭,凝神的模样中好像缺少了什么平常的东西。

第三五一章 怎么是你?

    “他的情况自然是不妙了。”

    苏染画没有觉察到走而复回的西门易,当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落下时,西门易已经推门而入。

    苏染画噌的站起身,谨慎的注意着西门易。

    西门易看了眼如临劲敌般,做着千钧一发准备的苏染画,轻轻一笑,“刚才护着你的好姐妹,现在又护着这个男人,你想要保护的人可真不少。”

    苏染画一声不吭。

    她对苏染情有保护的意识是因为看不惯西门易出手对付一个已经卑微的弱质女流,而楚航才是她真正要保护的人,很明显西门易对她是防备的,对那日见到的黑衣人也是很在意的,他从未松过手,所以,楚航这次能够出现在暖月轩可谓是正中他的下怀。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就是楚航吧。”西门易的视线绕过身形瘦削的苏染画,落在楚航身上,黑衣蒙面,但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听到一次这个名字,西门易就已经熟记在心里,只因为他是要带走苏染画的人,他想知道这个世上除了那个躲在南疆的西门哲,还有谁有这个心,这个胆。更还是因了心底不得不承认的酸意。尤其此时,苏染画明显的对那个人的保护。

    “是。”事已至此,苏染画认为没有再隐瞒的必要,直截了当的道。关切的回望了眼楚航,不知他的情况究竟如何?

    苏染画以前顶着北王妃的身份,对于西门易来说是堵墙,纵使他再大胆戏弄,也是有悖伦常,所以苏染画跟西门昊在一起时,他连对西门昊泛酸的资本都没有。

    可如今,苏染画没了任何身份,若不是留在南王府,也不过一个庶民,所以,当她对另外的男人存了一丝的好感,都会令西门易不悦。

    西门易本就是占有欲极强的,在西门昊面前虽然显得弱了一些,但那心狠手辣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见苏染画毫不避讳对楚航的关切之意,西门易眸中划过杀机,身形一闪,轻易绕过苏染画,窜至楚航跟前。

    “是不是动不了?”西门易冷笑道,“就算你功夫深,可以逼出吸入的毒,但也是需要时间的,此时,你就是被我捏在掌间的蚂蚁。”

    说着,西门易俯下身,做了一个握手状,五指紧扣,青筋凸显,还伴着关节的脆响,仿佛蚁虫终止了生命般残佞。

    楚航微闭着双目,不做声响。

    “你究竟对他用了什么?”苏染画在西门易身后问,不知道楚航的情形,总能从西门易口中了解一些。

    “你是在好奇我怎样下的手吧?”西门易直起腰身,扫了眼桌上燃烧了近半的蜡烛,“我可是等他好多天了。”

    “是蜡烛?”苏染画想到这蜡烛是西门易临走前特意点燃的,而之前她也用了好几支。

    “不错,这些蜡中,我都放了药,对女人没有任何影响,只有对男人才起作用,而且蜡烛点过之后一天内药效都不会消失,我来你这里已经服了解药,但他没有准备。”西门易说着,扫了眼楚航。“至于药力强弱,自然是正值蜡烛燃烧时最强,真不幸,他就恰巧撞到了。”

    苏染画明白了,而且更清楚了,刚才苏染情闯进屋子的举动令西门易觉察到了蹊跷,所以才故意点燃了蜡烛,然后离开又很快折回。

    楚航能躲过南王府的防卫,但是没有躲过西门易多日以来的守株待兔,只缘这只兔子偏偏一心要往树桩上撞。

    西门易猛然俯身,伸手扯下了楚航的面巾,他要看看这个让西门昊曾经费尽功夫寻找的神秘人的模样。

    面巾脱落的一刹,西门易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黑衣人会是西门昊,难怪他会觉得熟悉。

    “怎么是你?”西门易脱口而出,摆明了难以置信。但是很快又回过神,一副恍然的模样,“呵呵,果然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苏染画知道西门易将楚航当作西门昊了,而且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的事都是一个局,不幸的被他识破了。

    楚航缓缓睁开眼,站起身,看着西门易微微一笑,“真可惜,被你发现了,看来我得将染画带走了。这个游戏该终止了。”

    “游戏?”西门易挑挑眉,将手中的面巾丢在了地上,“二皇兄以为一道圣旨是游戏?要不要我们这就去进宫面见父皇?”

    苏染画看着楚航,此时的他跟西门昊简直一模一样,脱掉了那种随性出尘的气息,换上了邪佞的自若,还露着处事不惊的张狂,若不是她知道有楚航的存在,一定会以为这就是西门昊。

    可是,他不是,西门昊也绝不会来,绝不会风轻云淡的说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该终止了,他不会……

    苏染画看着此时的楚航,眸中染上了痛意,但很快的隐去。

    “由我?”西门易笑道,“好,我有两种选择,一种将今日的事告知父皇,由父皇定夺;一种就是让游戏继续下去,苏染画已经是被圣旨废弃的北王妃,她与北王府再无任何瓜葛。二皇兄,你希望我选哪一种?”

    “随便。”楚航又是毫不在意的两个字,寒眸闪了闪,又道,“结果都是要拆散我跟染画,但是我告诉你,你是拆不开我们的。”

    “别说了。”苏染画道,越说就越乱,现在她可无心去逗哪个人,其实说来说去,她才是被当猫猫狗狗玩耍的人,她不想再与西门昊扯上关系,哪怕只是楚航故意说给西门易。

    苏染画的懊恼被西门易当作了事情败露的沮丧。

    “你让我选哪一条,我就选哪一条。”西门易将决定权交给了苏染画,将其当作了一个惩罚。

    选择第一条,西门昊少不了被皇上处置,他们根本没有完美的结局;选择第二条,他们就得为这场局付出代价,假戏真做的分开,而且还要继续演着相互对峙的戏,甚至还有逼着苏染画嫁进南王府的那一步。

    “第二条。”苏染画想也不想的回答,她可不要让楚航假扮西门昊搅进这趟浑水,只要让人发现还有一个西门昊此时正安然无恙的呆在外面的某一处,就是个麻烦。

第三五二章 冒牌货

    “第二条,好!”西门易看着苏染画,唇边荡着冷笑,她果然还是一心向着西门昊,怕他被皇上惩罚。

    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答案,处置西门昊以后会寻到机会,但是能够逼着他们二人分开的机会不多,他要把握住这一次,也算是他们自食其果。

    得到苏染画,自然是越早越好。

    “二皇兄,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西门易的语气很爽快,走近苏染画,伸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半拥在自己怀中,故意张扬给楚航看,“染画愿意留在南王府,我定会好好照看她。”

    西门易故意加重了“照看”二字,他知道楚航根本无力从他身边将苏染画揪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气。

    西门易此时是难得的愉悦,本来是要对付黑衣人的,不想让西门昊吃了瘪气。

    楚航寒眸盯着洋洋得意的西门易,冷笑道,“你应该听淑妃的,不该冒这个险,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人应该是你。”西门易将身边的苏染画紧了紧,“你不该自以为是的设计我,又让我发现,不过就算今日我没有见到你,依旧被你们蒙在鼓里算计着,我也不后悔从天牢死囚里抢回苏染画的命。最起码现在她的身边站的是我。”

    “我都要留下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苏染画将西门易的手打开,与他闪开了一步距离。

    西门易笑笑,对站着未动的楚航又道,“二皇兄是舍不得离开还是中毒太深走不了?”

    “放心,这毒药根本伤不了他。”苏染画冷笑,她知道楚航的血可以化解百毒,可谓百毒不侵,所以只要西门易将楚航当作西门昊,不敢趁虚妄动杀手,根本就不以为然。

    但这话听在西门易耳中却像是不屑的。

    “是么?那么我就不亲自送二皇兄走了。”西门易道,他根本不信毒药会伤不了西门昊,就算他有能耐逼出毒,但总归是毒药,必然伤身三分。

    苏染画朝楚航走去。

    “你想做什么?”西门易拦住苏染画。

    “我们虽然分开,但是道个别总是可以的吧?”苏染画扬扬眉。

    “可以。”西门易定定的看了苏染画一眼,让开了身。此时他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是赢家,所以要表现的大方一些。

    苏染画淡淡的瞥了西门易一眼,走向楚航。

    “你没事的,对吧?”苏染画仰起脸,望着楚航,眸中分明是信任与肯定的。

    身后的西门易暗中紧握双拳,这份信任让他看着嫉妒!

    “当然。”楚航含笑点点头,他是鬼谷神医,又百毒不侵,根本不会有事。

    “你走吧。”苏染画垂下眼帘,淡淡的道。

    趁西门易没有发现自己搞错了,尽快离开,就放手任由她留在南王府做自己的打算吧。

    “嗯。”楚航没有再说什么,深望了苏染画一眼,大步朝门口走去。

    西门易看着他眼中的西门昊挺着腰身,步伐稳重,并不似中毒的模样。

    高傲的人都擅长伪装自己的薄弱,西门易以为是西门昊努力让他在自己面前保持着傲然,所以只是轻轻的嗤鼻淡笑。

    “王爷,你要留下来吗?”楚航走出屋子后,苏染画对西门易道。

    楚航的身子微微一僵,放缓了脚步。

    “你等着!”西门易对着苏染画狠狠的点点食指,刚才被她的那一踢重的很,留下也是白搭,索然无兴。

    西门易大步走出屋子后,已经没了楚航的身影,警觉的四下探查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

    难道他真的走了?

    西门易狐疑,已经中了毒,他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何况他还没有告诉那些守护南王府的侍卫要放西门昊走,他以中毒之身离开,总要有些动静吧?

    是西门昊强的让自己想不到,还是他的侍卫太弱了?

    西门易眸中光芒闪烁,看来这批侍卫还是不中用,必须尽快从自己掌握的人当中调遣更厉害的人来。

    待西门易离开暖月轩后,楚航才从一侧的隐蔽处闪出身,看了眼已经熄灭了烛光的屋子,皎洁的月光洒照下,窗上还映着苏染画窈窕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还没见到人?”又一道黑影悄然而至,落在楚航身边低声道。

    “你怎么来了?”楚航看了眼身边的黑衣人问。

    “明月楼里有重要的情况汇报,我来给你传个话。”黑衣人道,犀利的眸光划过楚航的脸,瞬间凝缩,“你中毒了?”

    “嗯。”楚航淡淡的应了一下。

    黑衣人顺手搭起楚航的脉搏,又在他的鼻息间探了探,“是迷花醉。”

    迷花醉,一种性能极强的软筋散,中了之后就算解掉也会丢失一定的功力,若是靠自己的功力逼出,伤损的程度会加倍。

    西门易是做好了伤人准备的。

    “先离开这里。”黑衣人扣住楚航的肩头,带着他巧妙躲闪,避开侍卫离开了南王府。

    “中了毒还强行用功,真是死要面子,王爷的架子就那么难放下?”黑衣人带着楚航来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放开手道。

    不错,所谓的楚航其实真的就是西门昊,而这个黑衣人才是真正的楚航。

    西门昊恢复了自己的身份,无奈的轻笑,摇摇头,“不是我要面子,而是不能让染画发现破绽。她一下就想到楚航是不怕毒的,所以对我这个冒牌货很是信任,如果我稍有不妥,就会引起她的怀疑。”

    西门昊忘不掉刚才苏染画看他的眼神,无比的信任。如果这份信任真的只是在她与自己之间,该有多好。

    可是……

    为了她,他亲手杀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反过来又要以另外的一个人的身份去博取她的信任。

    是他要求替代楚航来找苏染画的,为的就是可以与苏染画好好的说说话,带着她离开南王府,虽然在苏染画的眼中他是楚航,可是对他来说是仅能的走近苏染画的办法。

    但是,却替楚航中了毒,他能假扮楚航,却没有楚航百毒不侵的本领。

    他知道中毒之后强行用功会伤身,可是看着苏染画信任的眼睛,他不能将自己真实的情况暴露出来,只有装作自己还很厉害。而这样也捎带让西门易疑惑了。

    但是,强撑着一股力道走出屋子后,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安然离开南王府的能力了,那些没有得到西门易命令的侍卫一定会拦截他,最后还得让自己颓败的站在西门易跟前,所以,他没有急着离开暖月轩,而是将自己完好的藏起来,避开了西门易的眼睛,再想离开的办法。

    正巧楚航来了。

    “大哥,明月楼那边有什么事?”西门昊问。

    “先别说明月楼了,还是看你自己吧。”楚航道,“迷花醉可是很伤身的。”

    西门昊能感觉的到,自己的体内好像有虫在吸食自己的精力一般。

    “先跟我去蝴蝶谷。”楚航当机立断,不由分说的带起西门昊向远处掠去。

    “迷花醉出自毒女之手,我们都曾怀疑染画的绝杀草毒性被压制住与毒女有关,那么毒女极有可能在月华国,与乌托有某种联系。”

    在蝴蝶谷,楚航一边替西门昊解毒一边道,“西门易手中有迷花醉,若不是他从苏洛城手中得到的,就是与月华国的人还有往来。”

    “我会查。”西门昊道。

    “我不管你们的事,只是觉得有必要去见一下毒女,既然她有办法压制住染画的毒性,就算没有也应该比较容易制成绝杀草的解药,毕竟绝杀草就是出自毒女之手。”楚航道,“要让染画移情别恋很难。”

    有解药自然是最好的,西门昊也希望用正常的方式给苏染画解了毒,可是若在时限内拿不到解药呢?

    只剩下很少的时间了,西门昊不敢冒那个险。

    “如果按时拿到解药的可能比之前的计划小,那么一切照旧。”西门昊道。

    “你先让人去打探一下毒女的下落,我让洛颜也去月华国一趟。”楚航想了想道,“这边,我再加把劲儿。”

    西门昊的毒被解掉了,果然解毒后身体还不舒畅,有点被抽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你的功力损耗了一些,好在有我给你及时解毒,伤的不多,再加劲儿修炼还能复原。”楚航道。

    “谢谢你,大哥,我这就回明月楼,顺便安排一下寻找毒女的事。”西门昊道。

    “对了,”西门昊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问,“以染画现在的情形,她能学内力功法吗?”

    “现在可以说她的身体是一种假象的完好,如果没有外力,靠她自己去练习消化是没事的。”楚航道,“你想让她学?”

    “是,呆在西门易身边太危险了,如果他们没到了你情我愿的地步,还是让她有反抗西门易的本领最好。”西门昊道,“你再见到她,可以教她,或许这也是可以将她渐渐拉到你跟前的一个办法。”

    一想到在暖月轩看到西门易想要强占苏染画的情形,西门昊的冷眸就越发的寒。

    “让她变强了,你不怕她调转矛头对付你?”楚航笑问。

第三五三章 淑妃召见

    “我现在在意的是她会不会被西门易占了便宜。”西门昊道。

    他当初对苏染画就用过强要的手段,西门易自然也会,他可不希望今夜在暖月轩的事再次发生。

    “我会看着办。”楚航道。

    苏染画没想到淑妃会召她进宫,此时西门易不在王府,有了淑妃的旨意,她正好可以理所当然不经请示的独自出门。

    “苏姑娘,要马车吗?”南王府的管家问。

    “马车倒不用,给我找匹快马吧。”苏染画道。骑马比坐马车爽多了,反正此时也没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手。

    管家很快牵来一匹马,虽然比不上西门昊那匹红鬃烈马,但也是不错的。

    苏染画策马奔离南王府,飞快的速度中还是扫到那个路边一闪而无的人影。

    苏染画勒紧缰绳停下马,精锐的目光四下查看,最终落在了路边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定睛一看之后,策马奔开,在不远处的角落停下。

    随后,那道身影悄然而至,倚着墙角站立,微仰的目光看着马背上的苏染画,微微一笑,虽然笑容隐在黑色的面巾下。

    苏染画翻身跳下马,来到了楚航面前,“怎么样?身体全然无事了?”

    “那是当然。”楚航颇为自信的道,双臂环胸靠在墙上。

    苏染画上前一步,抬手扯去了楚航脸上的面巾,眉头微颦的盯着这张脸。

    “怎么?看到后又不舒服了?”楚航唇角微扬,揶揄道。

    “你知道吗?昨夜我也差点以为你是他,你竟然扮他扮的那么像。”苏染画盯着楚航,目光一动不动,“这是你在我面前第二次扮他了,自从上次在蝴蝶谷被你骗过之后,我一直在寻找你们二人的差别,哪怕细微的差别也瞒不过我的眼了。可是昨夜,若不是你的中毒迹象表现的并不深,还可以在西门易眼皮底下迅速离开,我还真的怀疑你会不会真的是他,又故意想做什么。”

    “那么断定是我后,你是不是失望了?”楚航轻笑着问道。心想,看来西门昊强行运功还是必要的一步,苏染画的观察力很敏锐,只要她用心,哪怕细微的差别也瞒不过她,上次在蝴蝶谷能够骗过她,是因为她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跟西门昊完全一样的一个人,此时她知道了,定然会很小心的去分辨。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没有继续使出假扮西门昊去跟苏染画交往的这一招,趁机替她引毒的原因,他怕骗不过苏染画,到了紧急关头出了岔子,造成无法弥补的过失。

    “不,还好真的是你,若是他,我定会配合西门易,绝不会让他轻易的离开南王府!”苏染画语气果决,眸中寒光乍现,凝聚着无底的恨。

    “你是要进宫?”楚航定定的看了看苏染画,转移了话题。

    “对,淑妃的旨意,我也不好违背。”苏染画道。

    “你的事儿还真多。”楚航甩开双臂,离开墙壁站直了身子,“什么时候能跟我多走近一些,就算不跟我走,多说几句话也可以吧。”

    “怎么,采用缓攻的手段了?”苏染画笑道,“西门易的那帮人也拦不住你出入南王府,我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要是再中了西门易的道儿呢?”楚航道。

    “他也不过是用些下毒的下三滥手段,你又不怕毒。”苏染画撇撇嘴,“大不了到时候再开出几个条件做选择。”

    “你料定他只要你呆在南王府,所以才这么无所谓?”楚航的眸子瞬间闪出了几分阴寒,跨近苏染画,“就算你抵不过他,失身于他也无所谓?”

    “我会想办法小心保护自己的。”苏染画道。

    “呵,”楚航冷笑,“你不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很无力?昨夜的事你清楚的很,若不是苏染情突然冲进了屋子,后果可想而知。以前你被西门昊强制占有,而我现在也后悔对你手下留情,没有逾越了你那道防线,至于西门易,你更别想他是个君子。以前你顶着北王妃的身份他不敢太过放肆,如今你可是被圣旨之意安置在南王府的,就算要你做个暖床的工具也是理所当然。”

    楚航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苏染画抿嘴不吭,眼底闪过一道道算计的光亮,又很快的一道道黯淡下去,苍白无力。

    “我教你习练内力与施展轻功吧。”楚航看着有些懊丧的苏染画道。

    他见识过她的身手,如果练就了高深的内力,一定是天下屈指可数的高手。

    “呃,真的?”苏染画抬眸看着楚航,闪过欣喜之色。

    那些男人都忌畏她,不肯教她本事,楚航这句话可真是令她如获至宝的雀跃。

    “能做你的师父也算是有了正当的接近你的理由吧。”楚航含笑点点头,此时的苏染画就像一个纯真的孩子,洋溢着明媚的笑颜。

    “你这个师父我当然认了。”苏染画道,眼珠子跟着转了转,嘻嘻一笑,“那么,你是不是也肯教我医术?”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贪心,竟然打我的医术的主意。”楚航随手在苏染画头上敲了一下,“省省吧,先练成绝世高手再说。”

    “还是你贪心,收一个徒弟开口就要做绝世高手。”苏染画揉揉额头,撇嘴道。

    “时候不早了,你先进宫吧。”楚航道,“免得违了淑妃的旨意,还得多费口舌。”

    “只是多费口舌?你怎么不说万一我被淑妃给怎么了?”苏染画道,记得她第一次见皇后,可是被杖责了一顿呢。虽然见淑妃不是第一次,可这正式见面还真是第一次,不知淑妃想给自己怎样的一个下马威。

    “你能拿下胡应魁,自然能对付的了淑妃。”楚航对苏染画的话不以为然,“淑妃也不是皇后,不会意气用事。”

    “你对我在南王府的事还真够了解,”苏染画道,皱了皱眉头,“不过被人盯着的感觉真不好。”

    “难道我想要知道一些事就必须亲力亲为吗?”楚航反问。确实,不用他亲自盯着,西门昊那边也会时刻注意着苏染画的动静。

    “没有最好。”苏染画说着,将手中的面巾丢给楚航,折身上马,“师父,我先走了,等着你来找我哦!”

    看着苏染画策马奔去,楚航掂了掂手中的面巾,纵身一闪,离开。

    云霄苑里,淑妃坐在软榻上,挑着修饰的完美的细眉,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待沉默了片刻后,才起身,走向已经朝她施礼多时的苏染画。

    苏染画静静的站在当中,看着淑妃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为所动。

    “你可是镇定的很,如果南王有你的这份镇定,一定会更有所作为。”淑妃站在苏染画面前,看着这个神情平静,波澜不惊的女子道。

    “染画不知淑妃娘娘的意思。”苏染画道。

    “好了,本宫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淑妃扬起衣袖,大步走回软榻,坐下。仪态中比皇后更有执掌后宫的范儿。

    “说,你究竟想要什么?就算你不跟本宫说实话,也要给本宫说出一个条件。”淑妃道。

    “娘娘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矛盾吗?已经不相信我了,还要自欺欺人。”苏染画淡然轻笑。

    “本宫想知道你会说出什么。”淑妃道,胡应魁带回来的决定不对苏染画动手,静观其变的回应令淑妃错愕,但是复述的苏染画的话也不无道理,她这个母妃如果对南王府的事插手过了头,确实会物极必反,对西门易不利,所以此时她想听苏染画亲口会对她说出什么。

    “我想要扳倒北王府。”苏染画直视着淑妃,一字字的道,她知道西门易见识到了“西门昊”夜入南王府与她私会,是绝不会相信她的话的,而淑妃压根就没信过她,可是这确实是她真正的想法,就像当初想要将相府连根拔起一般。

    对相府可谓是恨到了极致,而对北王府却是爱之深恨之切,就算是发泄了愤恨,也无法抹平心头间被挖去的血肉。

    “确实是一个很可笑的理由。”淑妃笑了,“不过对你来说还真是一个保命的手段。就算西门昊再强,也强不过皇上。皇上想要杀你的心明眼人都能看到,你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只有这样来回的搅局,才有可能让皇上打消了杀你的念头,用看戏的姿态留你一命,虽然圣旨要赐你死,其实则是救了你一命,你果然是聪明。”

    苏染画听了淑妃的一番话,才意识到这件事在西门显楚身上会产生如此的一番作用,不觉暗自苦笑,她宁可从未发生这样逆转乾坤的事,与西门昊一起面对西门显楚带来的危险,也不要如此含恨的取得被西门显楚暂且放过的机会。

    “是淑妃娘娘想的周到了。”苏染画道,如果换做是白盏凤,一定会叫嚣的训斥她,而不会冷静的分析问题。

    “其实我们才是一类人,你不觉得吗?”淑妃扬起妖媚的笑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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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爱:错惹冷情王爷介绍:
【本作品曾用书名:《掠爱:错上王爷榻》】她与他是奉子成婚,却在新婚第二天便被他蹂躏小产。本想求的一片清净,却被诬陷为杀人凶手深陷牢狱。面对危机四伏的处境,她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身为王爷的他,明知她的出嫁是宰相府的精心布局,但冰冷的心还在一点点沦陷。面对权势的争夺,注定他们一个是棋子,一个是执棋的人,纵使升起万般情愫,也只能掩盖在水深火热的争斗中,显的冰冷无情……
明明是错,却要一错到底。当一切以怨恨开始,又将以什么终结?
所谓爱,不过是一场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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