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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农村落榜涛哥闯南     农村落榜青年打天下txt下载     农村落榜青年打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1要回公道

    凤形煤矿,可耻的告密者少春走了后,陈老黑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作周密的安排布置。

    他吩咐光头,“你赶紧把保安组织好。如果能从附近多调些人过来更好。”

    陈老黑分析道,“打的话,我估计你们是打不赢的。他们人多,又有涛古这样的高手坐镇。”

    “你们紧要的是,守住大门,别让他们进来。”

    “我现在打电话给派出所,要老朱赶紧带人过来。”

    “你们先坚持一阵子,警察来了,就主要看他们了。”

    “那行!黑哥,我马上去落实!”光头没有再废话,赶紧向外面走去。

    “喂!是老朱吗?”陈老黑拨通一个电话后,盛气凌人地喊道。

    他想,老子每年进贡那么多,也该是你出点力的时候了。

    “是呀!请问您是…”老朱谦恭而又迟疑地问道。

    对方的口气有点大,朱青所长猜测,这可能是有来头的人。

    “我是老黑!”一听这话,朱青马上就惊喜的喊起来。

    “哎哟,是黑哥!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可有什么好事吗?”

    真是贪得无厌,上个月的进贡,才给送去,现在又惦记着了。

    难道老子非得要有好事,才能给你这狗日的打电话吗?

    不过,陈老黑没有流露出自己的厌恶,而是客气地说:“朱所,今晚得辛苦你出个勤,把所有警力都带到我矿上来。”

    这话说得是客气,客气得像是上级给下级下命令一样。

    可朱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人家可是自己的财神爷呀!

    自己平时受了那么多孝敬,似乎也没帮人家做过什么。

    但是人家市局有关系,自己插不上手;小事矿上有保安队,不需要自己插手。

    这次,陈老黑能主动打电话过来,也可说给了自己一次出力的机会。

    以后自己再接孝敬,也就不会觉得脸红心烧了。

    再说,自己在床上挺尸,那还不白挺了。而半夜帮财神爷出勤,这好处还少得了吗?

    相信自己那帮手下,也会是这种心思的。

    不过,稳妥起见,朱青还是又问了一句,“黑哥,什么事呢?这么急呢?还得全所人马出动呢?”

    “下冲村有几百老百姓,要到煤矿闹事。”陈老黑轻描淡写地说。

    他没有把事情说清楚,是因为他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反正你人要过来,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好!我马上过来,半个小时准到。”

    朱青也识趣地没有多问,爽快地答应后就把电话放了。

    朱青一听是下冲的老百姓到矿上闹事,他心里就有底了。

    这个冲旮旯里的人,说好听点,那是民风淳朴、老实善良;说难听点,那是胆小、怯懦,属可哄可吓可欺之辈。

    只要双凤煤矿不是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大恶事,他相信,只要自己带着这十几个戴平顶帽子的人,往煤矿一站,这些冲里人估计是闹不出什么事来的。

    看来,今晚这事挺轻松,还可以捞些外快的。

    这样一想,朱青走到派出所院子里,大声地喊起来。

    “朱六,马上通知全所,紧急集合,五分钟后赶往双凤煤矿。”

    “叔,什么事啊!”

    朱六趿着拖鞋,睡眼蒙眬地走出来。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呢?”

    对自己侄儿这副糟邋的样子,朱青有些恼火。

    “出勤!执行任务!”

    “全体集合!”朱六吹起哨子喊了起来。

    说是全体干警,其实真正召集拢的,只有在所里值班和住在附近的七个警察。

    不过,朱青认为,有这几个警察,已足对付下冲那帮闹事的百姓了。

    他简单地训了话,便乘车往双凤煤矿奔去。

    陈老黑得意地放下电话,心想,这社会有钱还真是好。

    一个派出所所长,在地方那是挺牛的,可还不尽任自己使唤吗?

    光头才在保安部把事情安排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白喜事才吹打的锣鼓声、哨呐声,其中还夹杂着鞭炮声、哭喊声、咒骂声。

    他走出来一看,吓得脸都红了。

    哇!往下冲的那条路上,一条看不到尾的灯笼,正快速地向煤矿推进。

    光头马上焦急地大喊起来。

    “快!快!把大门关起来!”

    跟着,他又对周围傻呆着的保安下达命令。

    “快去搬矿木,顶住大门!”

    几分钟后,灯笼越来越近,那些嘈杂的声音,竟然换成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要回公道!血债血还!”

    这口号,从燃烧着愤怒与痛苦的胸膛挤出来,又有几百张讨伐的嘴巴一齐发出。

    其声势,那是何等的吓人!

    莫说小小的双凤,就是整个董溪的山山水水,都这声势里颤抖着。

    双凤煤矿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快!快!所有的保安,都到大门口站成人墙。”光头气急败坏地喊道。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后退!”

    双凤保安和被陈老黑赶过来的一些干部职工,贴近大门站成一堵人墙。

    很快,在张涛的组织下,下冲这支愤怒的要公道的队伍,就有一条长龙,在双凤大门前,排成一个整齐的方阵。

    书付的尸体用白床单罩着,摆在最前面。

    在队列中小心地嘱咐些什么以后,张涛越众出来。

    透过铁门方格,他轻蔑地往里面扫了一眼。站在前排的保安,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跟着,张涛手一举,一声暴喝,由嘴里吐出来。

    “要回公道!”

    后面立刻响起两声雷鸣般的回应。

    “要回公道!”“要回公道!”

    张涛又举手,又暴喝。

    “血债血完!”跟着又是雷鸣般的回应。

    “血债血完!”“血债血完!”

    这雷鸣,激起满地黑色的灰尘,与漆黑的夜色一起,沉沉地压着双凤,也将双凤某些人的心严严包裹起来。

    这雷鸣,将双凤前坪,那几棵孤零零老槐树的叶儿,震落得满天飞舞。

    一起飞舞的,还有里面那些人的心事。他们正如惊弓之鸟站在老槐树下。

    这雷鸣,还带着一道道闪电,向双凤当头炸去。

    炸碎的是,污黑的良心;飞扬的,是正义与公道。

    十数声后,给双凤的震撼应该差不多了,张涛手再一挥,喊声马上停止。

    他把虎子喊过来说了点什么。

    很快,队列里面,就跑出近五十个年轻人。

    他们高大威猛,一脸杀气,人手提着一盏矿灯。

    这些人可说是下冲年轻人中的精英。年纪与张涛差不多,也是他的忠实追随者,一切唯他马首是瞻。

    “把矿灯全部对着里面射!”张涛对这些人大喊道。

    大门口那堵刚才还整整齐齐的人墙,现在早已变得松松散散。

    几乎所有人都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一些胆小的,或者是与双凤并不是一条心的,更是借夜色,偷偷溜开了。

    “光头!光头!你给我滚过来!”

    借着矿灯射出的亮光,张涛终于看到了光头。他正躲躲闪闪地,站在一根柱子后面。

    本来,光头还想身先士卒,做好表率,与自己手下站到前面,压压场子。

    可一看到下冲这只队伍的声势,这整齐的方阵,他就只有收起逞雄之心,乖乖地躲到后面来观阵。

    这震耳欲聋、雷鸣般的口号声,这滔天的怒火,这直抵心口的杀气,自己能惹得起吗?

    他心生感慨,这哪是简简单单的闹事队伍呢?这简直是令行禁止的部队啊!

    张涛的表现落在光头眼里,也让光头对张涛有了更高的认识。

    这小子不仅功夫好,这组织与号召能力也是杠杠的,是自己没法比的。

    人家一声号召,便能聚拢这么多死心塌地跟着的人。

    他也是本地人,可他再怎么努力,甚至是花钱,那些乡亲们也是不会信他的。

    看来,以后不能轻易惹这小子。得罪他了,可没好果子吃的。

    更新于09-09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092破门而入

    凤形煤矿,英雄张涛带领村民讨要公道,其声势之浩大与惊人,将煤矿上的人吓得瑟瑟发抖。

    光头硬着头皮,往大门口走去。

    “涛哥,你这小子不错啊!”

    他故作热情地招呼道,“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他不这样不行啊!

    若是在人前太露出怂样了,自己以后怎么有脸面,在董溪这地界立足,又怎么有威信领着这一众保安呢?

    再说,老板陈老黑,可是一直在后面虎视眈眈盯着呢。

    若是把他惹翻,自己这饭碗,能否保住都成问题了。

    张涛冷冷地紧盯着光头,没有接话。

    光头只好讪讪地往下说:“涛哥,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商量着办吗?为什么要搞得这样剑拔弩张、生死相对呢?”

    “光头,你这狗东西,你还有脸面说什么乡里乡亲!”

    张涛赤红着双眼,怒吼着,发出一连串的厉声斥问。

    “是谁让书付叔在井下无辜受伤的呢?是谁故意把书付叔不急着往医院送呢?是谁把书付叔扔到我村就不管了呢?”

    光头肚里那火呀,滋滋着往上冒,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在董溪这地界,除了自己老板外,光头那可是名符其实的老大,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辱骂过啊。

    可他也知道,现在最好不要碰这只暴怒的雄狮。

    他只有陪着笑脸,小心地说:“涛哥,你也知道,我也是打工的,端人碗,受人管,没办法的呀。”

    张涛知道跟这家伙废话没用,只有把他后面的老板逼出来才可谈事。

    于是他直接喊,“那行,你把门打开,我找你主子说话去!”

    “这事我可更作不了主了。”光头望着张涛可怜巴巴地说。

    “你真不开门?”张涛威胁道。

    他早就知道,这铁门后面,就算是没有顶着许多矿木,硬推也是推不开的。

    他叫这几十个人站到门边,其实是助声势和放烟幕弹迷惑对方的。

    真正的破门之法,他早就有了。

    要到双凤矿部去,除了这大门外,还可以从后山绕着下去。

    张涛当然不会选择那条道,只有从大门口进,才可为下冲长脸,也给双凤以最大的震慑。

    光头没有回话,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他心里却在想,你涛哥再厉害,也得先破了这条铁门再说。

    凭你们站着的这几十个人,想推开这铁门,那真是痴心妄想。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鄙夷地哼出声来。

    张涛见没威胁到光头,反而遭光头哂笑。

    他也不怒反笑,豪气冲天地喊道,“区区一道铁门,就能难倒我涛哥吗?”

    跟着,他大喊,“虎子、猴子、龙古,搭人梯!”

    这三人应声而出,快速跑到大门口。

    猴子利索地爬到虎子肩上坐好。龙古弓着背,双手抱着虎子的腰。

    “好了!”虎子挺直腰杆大喊了一声。

    “哥来了!”

    张涛退后约二十米远站定,暴喝一声,便发足狂奔。

    距虎子他们约一米远的地方,张涛起跳腾空。

    一只脚如蜻蜓点水般,踏上龙古的背,又快速弹起。

    身子拔高,另一只脚重重地落在猴子的头顶上。

    猴子瘦小的身子连晃几晃,但仍然咬牙挺着。

    张涛再一发力,整个身子便再次腾空,上身已经超过铁门顶部。

    他的双手搭在门顶,一用力,身子第三次腾空,双脚稳稳地落在门顶上。

    这几下动作,如兔起鹘落,快如闪电,眼花缭乱,也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得到。

    下冲这支队伍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张涛会采取这种破门之法,更不知道,他竟有这等匪夷所思的本事。

    他们都傻乎乎地,看着张涛表演。

    直到张涛如天神般,傲然站到铁门顶时,大家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几百盏矿灯,也都聚焦到他们的英雄身上。

    对面那些站着的保安与职工,有的看得太入神了,都忘记张涛是自己的敌人,竟然也跟着喝起彩来。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张涛再次起跳,先是像大鹏展翅腾空飞起,跟着就如饿虎扑食般,向那堵人墙飞扑过去。

    矿上那些干部职工,被迫过来堵门,本就心不甘情不愿。

    现在一看这架势,他们顿时像兔子一样逃得一个不剩了。

    迫于光头的淫威,及自身的职责所在,这些保安,倒也还诚惶诚恐地站在原地。

    可谁还有胆接下张涛滔天的怒火与气吞斗牛的攻击呢?

    人墙不攻自溃。张涛飞扑的地方,保安们呈乌合状四散逃开。

    一个来不及避开的保安,被张涛一脚踢飞。

    他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才停下身子,发出鬼哭狼嚎的痛苦喊叫。

    “去把矿木搬开!”

    张涛橫跨两步,逮住一个保安,以不容拒绝的口气大声命令道。

    一看这个保安面露犹豫神色,他当即一拳砸去。

    这个保安也飞跌几米远,躺到地上啃煤灰了。

    他又逮住另一个保安,还是说同样的话,语气更加森冷。

    “去搬矿木!”

    他拳头高举,上下挥动着。

    瞧到刚才那两个人的惨状,这个保安飞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得失。

    搬矿木,事后必然惹来光头的惩罚;不搬,这拳头砸下来,那可能会要命。

    命当然重要,他只有老老实实去搬矿木。

    张涛才走到第三个保安身边,这个保安倒是很识趣,马上弹跳起来,惊惶道,“我去搬矿木。”

    跟着,就有等四个、第五个主动去搬矿木,甚至比搬来的时候还积极。

    堵在门口的矿木,全部被搬开,门也被打开了。

    外面响起下冲村民震天的欢呼。跟着,他们就涌入了矿部。

    张涛四下没搜寻到光头,估摸着这家伙肯定是找主子商量对策了。

    他也想到自己是来要公道的,不是来打架解恨的,这时也犯不着太折光头脸子了。

    若是把他彻底惹翻了,肯定不利于后续的谈判工作开展。

    于是,张涛也就没有再找光头,而是雷利风行地,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大家别吵了!听涛哥安排事!”虎子拿破嗓门大声地喊起来。

    一听涛哥有话说,这可是自己的大英雄,下冲冲里百年千年难逢的奇才呀!

    全场所有人都把嘴巴紧闭,眼光一闪一闪地盯着他们的英雄。

    张涛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地站在矿办公楼的台阶上。

    “虎子,带些人把双凤煤矿所有上班的人,都赶到这前坪来,参加书付叔的追悼会。”

    张涛将拳头挥了挥,厉声道,“谁要不来,直接用拳头与他说话!”

    “龙古,你去落实一下,矿上所有不影响安全的机器,全部停开!”

    “秋成,你去对井下的矿工喊话,叫他们全部上来!同时,派人把井口守住,只许出人不能进人!”

    张涛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继续发号施令。

    “功勇,你带些人守住大门!给我盯紧了,矿上干部一个都不许离开!”

    “那个谁,你组织些人去食堂,看能不能够整些东西给大家宵夜。”

    “行了,你们各自去忙活吧!剩下的人就全部在这里参加追悼会。”

    “云乃哥,接下来就是你的戏了,把动静整大些、整热闹些!”

    事情安排好以后,张涛就架起二郎腿,悠闲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他是英雄,那是办大事的。这些小事、杂事、跑腿的事,自有英雄的崇拜者去做。

    至于谈判的事,现在不慌。现在谈也谈不出什么好结果的。

    他已经知道,这个煤矿的老板陈老黑就在矿上。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使劲地闹腾,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闹得陈老黑坐不住了,他自然会来找自己的。

    如果他不识好歹,硬逼着自己出手,把他的办公室当停尸房,那他还有脸呆在双凤吗?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让张涛挺矛盾的。一直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兰花,时而会看他一眼,似乎有话对他说一样。

    他也很想走过去,陪兰花说说话,尽可能地给她一些安慰,可又不好意思,也不敢走过去。

    兰花的眼光,那完全是一片纯洁的感激之情。

    可他却有点害怕,不敢直视。还莫名其妙地,从这眼光里,体会到一种让人窒息的女性柔情。

    由于兰花一直是伏在地上的,她饱满的胸脯上,偶尔也会裸露出的一片白嫩。这让他不自觉地会蠢动出一些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他很鄙视和憎恨自己人格的低劣,可这些事,根本就不由自己控制呢。

    也因如此,他索性让自己一直离兰花远远的。

    

    发布于09-01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093警车被撞

    深夜,凤形煤矿热闹非凡。下冲村民被他们的英雄,支使得团团转,在矿上忙活不清。

    矿办公室,陈老黑与他的一众亲信,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安地密谋应对之策。

    光头对张涛已心生畏惧,他小心翼翼建议道,“要么…与他们谈判?”

    “光头,被吓破胆了吧!”陈长善率先出声打击光头。

    他是煤矿副矿长,分管财务,对光头行为早有不满。

    “还保安部部长,你看你刚才像什么样儿?”他鄙夷道。

    “现在跟他们谈,谈得拢吗?他们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陈长善是陈老黑的亲叔叔,又手握经济大权,光头也不好顶撞。

    他只好顺着陈长善的话说:“陈总说得也有道理。可老让他们这样闹腾,也不是个啥。”

    “且不说经济损失,最主要是这负面影响太大了。”他忧心忡忡道。

    “这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其他死者家属也跟着这样搞,这煤矿还有安生日子吗?”

    陈长善毫不留情地,继续给光头以打击。

    “光头,这可是你保安部的事啊!其实你现在更应该呆在外面,与那些人理论。”

    “你有本事,你领几十个人去与几百个打呀!”光头面红耳赤地争辩说道。

    “不是我这自家人的威风,光是下冲那个涛古,我们的保安队全上,也打不过人家的!”

    “按你这么说,我们矿上的保安部,完全可以撤了,把涛古一个人请来就行。”

    陈长善抓住光头的话,随杆而上,又给予光头有力一击。

    “你!…”光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这时候还有空磨牙!”

    陈老黑敲了敲桌子,生气地打断他们的话。

    “光头,你这保安部,也的确是该好好整顿一下。”

    “刚才你也看到了,都是些什么酒囊饭桶呢?”陈老黑紧盯着光头说道。

    “几十个人围着一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真是太丢脸了!”

    这时,外面响起“砰砰砰”的踢门声。

    “这就是陈老黑的办公室。”一个男人粗暴咒骂道。

    “狗东西肯定在里面,把他拖出来,狠狠地打一顿再说!”

    屋里的人一听这话,都紧张得闭上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门外是虎子带着一些人在执行张涛的指令。把矿部每一间办公室的人都赶出来,逼着他们去参加追悼会。

    张涛早有招待,对陈老黑,那还是要留些面子,方便呆会谈判。

    可留面子,不代表不可以吓唬他一下。

    虎子一使眼色,其他人立即高喊着,“陈老黑,滚出来!”

    他们一边喊,一边拳加地,往门上猛砸猛踢。

    “虎子,我去工具屋拿铁锤,几锤就可以把门砸开!”一个人大声建议道。

    虎子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说:“涛哥说了,我们是来讨公道、要说法的,可不能乱来,更不能损坏矿上一草一木。”

    “陈老黑他愿意呆里面,就让他呆里面。他呆多久,我们就在这里办白喜事办多久。食堂里反正有吃有喝。”

    说完,虎子便带这些人离开了。

    听到外面远去的脚步声,屋里人终于都长松了口气。

    就是否马上与外面的人谈判一事,他们又开始了新的争论。

    陈长善现在也有些动摇了。是呀!若是没吃没喝,被人家困在这屋里,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看着眼前这帮吵吵嚷嚷着的亲信,陈老黑气就打不过一处来。

    平时嘛,一个个牛皮烘烘,都争着在自己面前表功逞英雄。

    可真到这关键时刻,却没一个人拿得出管用的主意,而且还一个个心生怯意,想着把事往他这里推。

    唉!陈老黑心里长叹一声,老子真是花钱,养了一帮废物!

    想到这里,他又恼怒起来,那个老朱怎么还不来呢?

    刚开始电话还打得通,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自己一直尽任他们争吵,而又不说出自己的意见,其实就是在等老朱。

    他如果能降得住下冲这帮人,那就什么都好说。若降不住,那也就只有考虑谈判这一途了。

    老朱说半小时到,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还见不着影儿。

    他心里再次发出长叹,自己花钱养的,怎么都是这样不省心的废物呢?

    陈老黑在埋怨老朱,老朱自己也在纳闷着呢。

    他的警△车被撞了。他正摆着一副我是警△察我怕谁的架势,与人家争着要赔偿。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他的车速过快,在一个弯道,撞到迎面而来的载重大货车。

    幸亏双方都紧急刹车,才避开发生车毁人亡的祸事。

    货车啥事都没有。他的车头却被撞个稀巴烂。

    一车七人,有两个干△警挤着坐在副驾驶室。

    前面三人,包括司机,全部受伤。司机的伤势还较为严重。

    在朱青的示意下,干△警们不由分说,直接将货车司机拖下来,暴打一顿。

    “你们的车跨道违章,凭什么打人?”司机抱头喊冤。

    他们会跟你一个小司机讲理吗?他们是靠拳头说话的。

    司机的喊冤,换来更凶残的暴打。

    硬挺挨不过拳头,更扛不过枪把子。无可奈何之下,货车司机只有乖乖答应赔偿。

    他掏空口袋,也才凑齐六百元。

    看到司机可怜巴巴的样子,朱青不由善心大发。

    “钱就这么点算了。改天你去医院,把这三个人的治疗费给结了。”他息事宁人道。

    朱青惦记着财神爷黑哥的事,心里正急着呢,也就放过这油水不多的虾米货车。

    要在平时,这点钱肯定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敢撞警△车,那还得了,先扣车抓人。赔偿的事,慢慢再说。

    不一会,朱青从附近调的两台车过来了。

    一台车送三个受伤的去医院。

    朱青带剩下的三个干△警,坐另一辆车风驰电掣往双凤驶去。

    到了双凤大门口后,干△警们都跳下了车。

    看到矿部如此乱糟糟的情况,朱青不禁热血上涌,一种来自警△察所独有的正义感油然而生。

    “你们在干什么?”他义正辞严怒喝道。

    怎么回事呢?朱青郁闷了。

    他如此声嘶色厉的喊声,居然没有人搭理,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难道这些不是下冲旮旯里,那胆小懦弱可欺可吓唬的老百姓吗?难道自己今天穿戴得不够威严,带来的警察不够多吗?

    郁闷与疑惑很快消失,他被另一种情绪给牢牢控制。

    这些平头老百姓,平时他可从没把他们瞧在眼里。

    现在,他们的蔑视与无视,把他给彻底激怒了。

    真是岂有此理!老子堂堂警△察,又是一所之长,我的人居然被当成空气,我的话居然被当成耳边风。

    忍无可忍之下,他再次发出自己的正义暴喝。

    “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这一声,那是从肺腑压出,从舌尖弹出,是有警△察之威,是有雷鸣之势。

    可惜的是,现场的吹拉弹唱声、哭喊声、吵嚷声、鞭炮声等,实在是太过嘈杂、强大。

    以至于,我们朱青所长的吼声,不仅全被掩盖,而且还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所以呢,朱青自以为是打了声暴雷,可这些屁民,却屁雷都没听到一声。

    朱青被气得更是要发疯了。

    他几乎想对自己手下高喊,全体都有,上刺刀,冲锋!

    可他们都没带枪呀,而且这些老百姓似乎也没犯法呀!

    大门口,一个矮小、畏缩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看他样子有些老实,朱青便扯着他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个人恰好就是猴子。

    “警△察叔叔,我什么也没做啊!”猴子惊慌道。

    “我是附近的,在这看热闹的。”

    朱青鄙夷地看了猴子一眼,又扯住另一个人问同样的话,可得到的回答,却几乎是一样的。

    朱青更加生气了。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随便抓人了,那也得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他只有忍气吞声,继续不耻下问。

    更新于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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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朱青被困

    凤形煤矿,所长朱青被气得发疯了。

    什么时候,下冲的老百姓,变得这么胆大和滑头呢?

    唉,他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煤矿上的人呢?

    陈老黑电话里催得这么急,怎么不安排人到门口迎接呢?

    若是有他们在场,又能提供有力指证,那自己就可抖一下威风,动手抓人了。

    估计他们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这些胆小鬼!朱青脸上掠过一丝鄙夷神色。

    外面这些刁民不配合,他只有到里面找陈老黑的人了。

    他欲动步,可抬眼一看,门口是人山人海,根本就进不去呀!

    他不自觉地往后腰摸了摸,除一根警棍外,再没有其他更有震慑力的武器了。

    不能冲动,不能惹众怒!他心里默念着。

    一贯的谨慎小心,让他再次改回主意,决定还是从这群老百姓中间寻找突破口。

    为云正自顾摇头晃脑地吹着锁喇。

    艺人的素质,应该相对比较高些。

    朱青满有把握地,客气道,“喂喂!师傅,停一下!问你个事!”

    朱青喊了半天,为云也没有回话,照旧自得其乐吹着唢呐。

    朱青忍无可忍,一把将为云的锁喇,从他嘴边扯开。

    “问你话呢!”他生气道。

    为云眼睛一瞪,大声嚷嚷道,“你什么意思?没看我正吹锁喇忙吗?”

    朱青被呛得面红耳赤,却又无话可说。

    人家吹着好好的音乐,给大家享受。你不讲理地,把人家的唢呐抢了,换谁都会有气的。

    更何况,这还是和谐社会,就算是警△察,那也不能一手遮天呀!

    是呀,抢人家嘴边的唢呐,那可是有抢人家的饭碗那么严重的。

    换作是一般的人这么做,那为云肯定不仅仅骂几句,还会寻那个人拼命的。

    不过,为云虽然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可也还是有眼色的。

    待看到抢唢呐的人,竟然是光荣的人民△警△察。

    他顿时心生后悔,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确说得有些重了。

    同时,一丝不安与担忧也在心里乱窜。

    自己会不会结识这个罪警△察叔叔了呢?他以后会不会给自己穿小鞋呢?

    这样一想,老实巴交的为云赶紧解释道,“对不起,警△察先生,我是个粗人,说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我不回话,也实在是身不由己。您知道的,我们这些艺人,端人碗,那就得有人管。人家出钱请我帮他吹唢呐,我就得好好吹。”

    “要是我一停下来呀,整个乐队就都演不下去了。老板看到了,也会不高兴呀。”

    “老板不高兴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肯定会扣工资的。”

    “最最严重的是,这会影响我们这支乐队的声誉。”

    “声誉都没了,您替我们想想,我们去哪揽活呢?”

    “没活干,我们怎么过日子呢?”

    “您说呢?警△察先生,我这话说得还在理吗?”

    朱青的头都被为云搞大了。

    他忙不迭地说:“在理,在理,是我唐突了!”

    他边说着边扭头往一边走。

    为云又在后面喊道,“警△察先生,要么您出钱我帮您去吹吧!那您什么时候叫停都可以的。”

    为云喊完,也不等朱青回话,又自顾吹起唢呐来。

    我操!你这是咒我呀!你这吹的是死人的哀乐,我家又没死人,要你吹什么吹呢?

    这刚才还觉得优美动听的唢呐声,现在听在朱青耳里,却似乎是充满了嘲弄与讥讽之意。

    朱青问了半天,毛消息都没问到,还白受一肚子的气。

    他作为有原则性的老警△察,仍觉得执法前了解情况至关重要。

    他往四周扫视一眼,发现一个中年妇女,正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不由心生同情,迈步向前,拍了拍这妇女的背,表达了自己的关切之情。

    “唉!大嫂,你哭什么呢?”

    这妇女回头一看,哇!是一个警△察叔叔,还蛮威猛,蛮有男人味呢!

    她马上爬起来,像绝望之中,突遇亲人或情人一样,猛扑过去,一把抱住朱青痛哭起来。

    朱青措手不及,被抱了个正着。

    此时,把一个悲伤的女人,从怀里往外推,不仅仅是警△察职责不容许,就是作为男人,那也不能这样做呀。

    朱青只有尽任这个妇女死死抱着,尽任她把那些眼泪、鼻涕、口水什么的,可劲地往自己笔挺的警服上擦。

    隔一会,朱青见妇女的情绪稍有缓和,便又轻拍妇女的背,柔和地问:“说说,怎么回事呢?”

    多么善解人意的男人啊!

    乍逢朱青如此安慰,妇女顿时又爆发出更为悲怆的号啕大哭。

    那眼泪,简直如黄河决口般奔流而下。不仅把朱青的警服打湿了,还透过衣服直往他胸口灌。

    朱青那个郁闷啊,只有不停地在妇女背上轻拍。

    这叫顺气,万一这妇女哭得过猛,一口气回不过来,死在他怀里的话,那他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好一会,在朱青的轻拍加抚慰下,妇女再度安静了些。

    “警察叔叔,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家妹夫不明不白就死了。”妇女抽泣着说。

    “你说,我妹妹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这话才喊完,她又哭天喊地起来。

    警服被弄脏,又献上男人的胸怀,朱青付出如此巨大代价,才好不容易得到片鳞半爪的消息,知道这事情与死人有关。

    可这也没头没尾呀!这死的人是谁?哪里人?怎么死的?

    掌握了这些情况,他才能判断,这事情复不复杂,难不难办。

    如果要帮黑哥的话,该怎么帮,又该让他承受自己多大的情。

    朱青推了推怀里的妇女,耐着性子说:“嫂子,别老哭了,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一下。”

    可回答他的,只有更加凄厉和尖利的哭泣声,以及更为紧密的拥抱。

    妇女痛苦得,把整个身子都依在他怀里,更为激烈地扭动和摩挲着。

    妇女的尊容是有些不敢恭维,可胸脯倒还是有点内容。

    隔着薄薄的衣服,这内容可劲地往朱青怀里挤压。他心里被拔弄得,不由产生了一丝荡漾。

    跟着,他又是一阵迷惑袭来。这究竟是自己在吃人家的豆腐,还是人家在吃自己的豆腐呢?

    切切!你这样一个老男人,又哪里还有豆腐给人家吃呢。

    不过,好同志朱青,始终牢记自己的警察身份,很快就从豆腐里清醒过来。

    他知道,再问这可怜的伤心妇女,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要自己要把蛮把她推开,也似乎下不了这手,还有些舍不得。

    在他的示意下,后面两个干警出手,把这个妇女拖开了。

    唉!要不是为着财神爷黑哥的事,真该好好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做下主,给她一点作为男人的安慰。

    在大门口,被耽搁近半个小时,还一无所获,朱青出离愤怒了。

    他手一指,厉声地大喝一声。

    “警△察办案,闲杂人员回避!”

    门口到矿部前坪,站着密密麻麻的老百姓。

    朱青这声暴喝,马上让他们露出惊恐的神色,纷纷往两边退开,闪出一条宽阔大道供警△察办案。

    朱青顿感欣慰,耀武扬威地,从这条大道往里走。

    他鄙夷地看着两边躲闪着的百姓,冷哼一声,还不是一帮软骨头,老子喊一句,还不乖乖让出道来!

    可这条道,怎么如此长呢?从大门口到矿部办公楼不就几十米远吗?怎么走了十几分钟还没到呢?

    一个小警△察紧跟在朱青后面,他不由嘀咕出自己的疑惑。

    朱青马上也觉得不对劲,便停了下来。

    他四下一看,才发现自己这帮人,仿佛小蚂蚁一样,被困在四面都是人墙的夹缝里。

    作为在警界干了几十年的老警△察来说,朱青还是有一定的敏锐与判断力的。

    他很快就明白真相,这帮老百姓故意闪出一条大道,实际上就是为了请君入瓮。

    他们在这大道走,实际上就是傻乎乎地,在人墙中来回绕圈子。

    朱青心里这个恨呀!这个怒呀!顿起了杀人的心思。

    他不由做了个拔枪的动作,可惜没有枪。

    他带着人往前面冲,前面的乡亲们纷纷闪开,往后面躲。

    但他们怎么冲撞,始终都陷在四面是人墙的夹缝里,陷身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更新于09-02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095主角登场

    凤形煤矿,朱青他们身陷人墙之中,像无头的苍蝇,往四面八方乱撞,却始终走不出老百姓的包裹。

    胡乱折腾一阵子后,他们也慢慢地从愤怒中冷静下来。

    朱青顿有所悟,眼前这帮老百姓背后,肯定有出谋划策和壮胆的,才会从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变成狡猾的刁民。

    自己也得顺势而为,改变战略战术,与这些泥腿子斗智斗勇,方为上上策。

    他蹬起脚尖,往外看了一眼。

    他的海拔不很高,再加上夜色朦胧,视线不够开阔,何况办公楼所在位置还是隐约可见。

    朱青凝神一想,马上有了主意,便直接朝认准的方向往前走去。

    一个高个子老百姓挡在前面。

    “让开!”朱青头抬都不抬呵斥道。

    他想,若是这个高个子不让道,那正好抓他立威,杀鸡给猴看。

    抓他的名目,就是妨碍执行公务。

    这个罪那是可大可小,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可这个高个子根本就不给朱青机会,他很识相,朱青话没落音,他马上闪身离开,而且还连连说着对不起。

    朱青心里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先得走出这人墙夹缝再说。

    这里什么怪味儿都有,再呆下去,真要把人活活憋死。

    至于收拾这些刁民,以后有的时间与机会。

    特别是他们背后的主谋,朱青想,自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的。

    他甚至连罪名都为这个主谋想好了。妨碍公务、聚众闹事、非法聚会、扰乱社会治安、破坏经济秩序等等,反正罪名有一大堆,怎么套都套得上。

    这个人如果没有关系又没钱的话,他的命运,那自己就直接给他判定了,他就准备在牢房里,呆个十年八年吧。

    朱青继续往前走,其实也只是脚步稍稍往前挪了一下。

    为什么呢?

    道理很简单,紧挨高个子后背而站的,还有一个胖子。

    高个子一闪开,这个胖子为了站着舒服些,又或者是刚好被他后面的人推挤一把,那还不往高个子腾出的位置站去吗?

    这个胖子,自然阻挡了朱青前进的路。

    可人家胖子正两眼望天,忧心忡忡想着事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挡了警△察叔叔的道呀!

    朱青只好再次暴喝一声,“让开!”

    胖子顿有反应,他低头一看,自己挡道了,他的脸一下就红了。

    他一把握住朱青的手,哆嗦着说:“我该死!我有罪!挡您的道了!”

    对这样态度诚恳、反省深刻的人,朱青能抓人家吗?

    他不仅不能抓人家,还不得不连说好几声“没关系”,才能把手从这个人手中抽出来。

    胖子闪开后,又有一个人挡在朱青前面,这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这样的老人家,别说抓,就是碰都碰不得。

    “老人家,警察办案,麻烦让下!”朱青同志发扬尊老爱幼的优良风格,很有礼貌说。

    “什么?你说什么?”老人家侧着耳朵,大声地喊道。

    这声音,可比朱青的大多了。

    无奈之下,朱青只好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说什么?”老人家依然大声地喊着这么句话。

    旁边,那个龇牙笑着的秃头,好心好意地提醒道朱青。

    “那是个聋人,你再说一百遍也没有用的!”

    朱青可不会领秃头的情。

    他莫名其妙觉得,这龇牙秃头简直丑陋极了,实在不该留在世上浪费粮食。

    他还怪怪地感觉,这秃头的笑,分明就是在讥讽与嘲弄他。

    朱青终于找到发火撒气的地方了。

    他跨前一步,暴喝一声,“滚开!”

    同时,双手往前一推,横着把秃头推倒在地,算是给他一个小小惩罚。

    可惜的是,秃头长得是对不起观众,可人还是蛮灵活的。

    朱青才伸出手,他早笑着闪到一边。

    秃头后面是一个中年妇女,长得三大五粗,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妇女。

    果然,朱青还没开口,这个妇女就连珠炮似的冲朱青开火了。

    “你是谁?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吗?”

    “这地是你的吗?我为什么要让开呢?”

    “你有本事抓我呀!”

    俗话说三莫惹,老人妇女儿童。而像眼前这样的泼妇,那更是万万不能惹的。

    这个妇女高举双手,边说边往朱青身上挤靠。

    这还不算,这妇女说话带出的口水,喷得朱青满脸都是。

    乖乖,逃命要紧!堂堂的朱青所长被吓得,只有连连后退。

    这样一来呢?他至今不仅还没前进一步,反而后退了好几步。

    别无他法,朱青只有改变方向,找左边一个面相老实的人试试。

    老实的人果然听话,朱青还未开口,人家就乖乖让开,让得挺快的。

    可让出的位置,却没他什么份。

    老实人后面,还有好几个人,虎视眈眈盯着这位置。

    朱青所长那可是大人物,平日难得一见。

    现在有这好机会,他们都盼着与朱所长,来一番近距离接触呢。

    这些乡下人就那么单纯,或者说愚昧和迟钝。

    为了见大人物朱所长,一个个打破头要往前挤,把朱青堵得死死的。

    总得朱青喊一声让开之后,他们才慌慌张张闪开。

    大概一个小时后,朱青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让开,反正嗓子是喊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路,反正他一直在这夹缝里转圈。

    真他妈的太累了,比上山剿匪都累。

    朱青他们累得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朱青心知肚明自己被耍了,却毫无应对之法。

    他心里窝火至极,却又无处可撒。

    人家这些老百姓,既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一个个彬彬有礼、诚惶诚恐。

    你要去办案,他们马上主动闪出一条道来,多有礼貌啊!

    你要人家让开,人家半点拒绝都没有,就马上让开,还不断跟你说对不起。

    这还不配合警察办案吗?

    如今社会,哪里还能寻着这样高素质的老百姓呢?

    这些老百姓犯法了吗?

    人家仅仅是挡了下道,你总不能凭此抓人,判人家违法吧!

    那这世上,不就只能允许警△察一类人存在吗?

    这个地方又不是你的。

    就算是你的,人家站站,算违哪门子法呢?

    就在朱青垂头丧气、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怨天尤人时,下冲百姓耍朱青这幕戏的总导演,张涛闪亮登场了。

    在村民们一闪一闪的目光里,张涛走到朱青背后,在他肩上拍了一掌,又朝他勾了勾手指。

    “想出去吗?跟我来!”

    一听这话,朱青激凌凌的弹跳起来。他很快也判断出,主角上场了。

    本来,他还想着耍耍威风,可他一触及张涛那犀利的眼光,马上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善茬,能不惹最好不惹。

    多年的从警经验,也让他从张涛那泰然自若的表情里,捕捉到丝丝得意和鄙夷的神色。

    这说明的一点就是,对方敢于这样戏弄自己和他的干警,肯定有后手的。

    这后手是伤人,还是致命,可全掌握在人家手里。

    也许,还得靠自己的表现去争取。

    这样一想,朱青心里有了计较,表情也立马变得谦卑和恭敬。

    他担心干警给自己惹事,又转头对他们说:“你们先安心呆着,我去和这位先生谈点事!”

    这家伙,果然是八面玲珑的老狐狸。

    张涛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朱青往外走去。

    离开人群后,走到双凤煤矿的围墙边。

    张涛弯腰从地上抓起一块红砖头,然后五指轻轻一捏,红砖就四分五裂。

    剩在掌心的碎块,张涛五指再次发力。这些碎块被研磨成粉末,然后在指缝中滑落。

    张涛神色淡淡,至今还没有开口说话。

    而朱青却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力,让他大汗淋漓,喘不过气来。

    张涛这手功夫的确厉害,可自己堂堂的一所之长,倒也不会被这点功夫吓倒。

    不过,朱青心知肚明,人家这是在立威,仅仅是谈事的前奏。

    他的后手是什么,才是朱青担心与害怕的。

    只有等他露出后手,自己才能有计较。

    这可是自己浸润仕途几十年,经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才得出的经验和养成谨慎小心的性格。

    张涛究竟掌握朱青什么后手呢?敬请关注后文。

    发布于09-02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096挟胁朱青

    凤形煤矿,张涛与朱青相对而站,张涛云淡风轻,朱青却心里忐忑不安。

    朱青率先开口,他谄媚地赞叹道,“好功夫!想不到下冲这小地方,竟然有这样的藏龙卧虎之才。”

    张涛没理会朱青的讨好,而是自顾淡淡的说:“朱所长,你是老黑叫你过来的吧!”

    他嘴角浮现一抹轻蔑。“他嘛,被我困在办公室。”

    本来,朱青还想申辩一下,大义凛然地扯几句冠冕堂皇的话。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些话在这个人面前是没有用的,他索性乖乖闭上嘴巴,静待张涛的后手。

    “跟你聊聊吧,我的朱大所长!”

    张涛拍了拍朱青的肩膀,轻笑道,“可别紧张啊!”

    “每个月,你都可从双凤拿二万元补助,年底奖金都在十万元以上。董溪其他煤矿上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孝敬。”

    张涛嘲讽道,“不错啊!朱大所长,你的收入可观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朱青的表情。

    刚开始时,朱青颤了颤,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张涛马上明白,这些事并没有击中其要害。

    这家伙可能早耍了手脚。真要查的话,极有可能查不出什么名堂。

    事情也的确如此,朱青听到张涛这番话以后,心里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张涛后手的话,自己不仅完全不需要理他外,还可以马上把他铐起来解恨。

    不过,一向谨慎的朱青,没有立即鲁莽行动。他继续在等待,等待对方拿出绝活。

    “朱青,你有两个情妇。一个住在亮源,她为你生了个女儿,现在读小学三年级。一个住城里金盆社区,她为你生了一儿一女。”

    张涛似笑非笑地,紧盯着朱青,眼光里满是讥讽和寒意。

    “朱所长,还要我往下说吗?”

    “你的风流韵事和贪赃枉法的事,我可还掌握不少。”

    他威胁道,“你说,要是我把这些东西往上面一送,会有什么事吗?”

    张涛一说到他有两个情妇的事,朱青的内心,就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浑身颤抖不已。

    这些事朱青一直都隐藏得很深,知道的也不过两三个人。

    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呢?

    而且,看他如数家珍的样子,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人,毫无隐私可言。

    这可是他真正的死穴啊!

    只要把这抖落出去,后院起火自不用说,家里那母老虎样的女人,那还不把他撕裂了。

    自己能坐在这位置上,也是全靠母老虎娘家人的帮忙。

    他们知道自己这丑事后,估计不用别人或相关部门出手,也会把自己往死里整的。

    那自己现在拥有的位子、帽子、票子什么的,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他已是知命之年,也可说是船到码头车到站的年段了。

    什么雄心壮志早就没有了,他只想浑浑噩噩、平平安安渡过余生。

    如今,这样恐怖的后果或者说灾难,岂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呢?

    这可比要他命还恐怖啊!

    张涛最后面那句话才出口,朱青已经跪倒在张涛脚前,鸡啄食一样磕着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他语无伦次地哀求道。

    朱青喊了无数句饶命,头皮也磕破了,张涛依然无动于衷。

    聪明的朱青很快醒悟过来。

    不整点事的出来,自己再装可怜,对方也不会轻饶自己的。

    “好汉,您有什么事只管说。”他马上表态道。

    “就算是要我的狗命,也绝不皱眉头让你拿去!”

    聪明人啊!张涛心里再次由衷地发出感慨。

    虽然这个人是社会祸害、国家蛀虫,但若是好好把他拴牢,那以后不就可以把他当作自己一条忠实、会咬人的狗吗?

    张涛涉世不深,但也深知恩威并济的用人之道。

    他马上俯身把朱青扶起来,换上一副热情、感动的模样。

    “朱所长,你这话就说重了。”他爽朗道。

    “这命多重要啊!这花花世界,谁又不想多玩几年呢?”

    “这命呢,掌握在你手上。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了,否则,谁都拿不走的!”

    只要朱青不糊涂,应该能听出,张涛话里隐藏的,浓浓威胁之意。

    “当然,阎王爷除外。”说到这里,张涛哈哈大笑起来。

    这算是给朱青下了一副药。这药既可能是补药,也可能是毒药,全靠朱青自己选择。

    朱青心情现在也平静了不少,知道这个人不会把自己往死里整。

    只要自己答应他的要求,估计还能够继续活得好好的。

    朱青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讪讪道,“那是,那是,还是好汉说得对!”

    张涛没好气地说:“我不叫好汉,叫张涛,一般人都喊我涛哥!”

    朱青顿时惊喜道,“涛哥就是你呀!那可真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啊!”

    “幸会!幸会!以后我可就唯涛哥马首是瞻了。”

    朱青边说,边抓住张涛的手,热情地摇晃着。

    这家伙真是太滑了,明明他从来没有听到涛哥这名字,却装出这么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

    看来,以后就算要用他,也得多防他一点。

    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张涛也是懂的。

    于是,他也玩起大计来,谦虚地说:“我说朱所长啊,你可是我的父母官,以后很多事情,可都得麻烦你罩着啊!”

    在这一点上,张涛可冤枉朱青了。朱青的确听过张涛的大名。

    张涛大闹芭蕉墟场,被派出所留置。朱六向朱青电话汇报时,特别提到了张涛。

    不过,当时朱青也没把这当回事。不就是下冲山沟里的一个穷小子吗?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

    这几天,涛哥的大名遍传芭蕉和城里,其英雄事迹更是被炒得沸沸扬扬。

    而他一直在情妇家里呆着,今晚才回所里上班。

    是以,他对涛哥仅仅是闻其名,却知之甚少。

    可人与人之间往往是这样,越是不了解,那就有猜疑,有猜疑那就有畏惧。

    猜疑与畏惧,很多时候都是孪生兄弟,猜疑越多,畏惧也就越大。

    朱青目前也正处于这种情况。

    未知的畏惧牢牢将他攥住,让他除了乖巧服从外,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

    “涛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一拍胸部,豪爽表态效忠道。

    “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做得周周全全!”

    礼尚往来,张涛也在朱青肩上拍了一掌,亲热道,“那好,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有啥事互相担着。”

    “那我可就高攀了!”朱青识趣道。

    “虽然我年纪虚长你几岁,但我也不能在好汉面前称大,以后你就叫我老朱,我喊你涛哥。”

    对朱青的圆滑、灵泛,张涛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刚才冲口说出以后兄弟相称的话,正感到有些为难。

    自己抓着了朱青的把柄,那是要把他当狗使唤,又怎么可能把他当兄弟呢?

    这样品德败坏的人,又怎么够格当自己的兄弟呢?

    由是,自己更不可能,按年纪大小,去称朱青为兄的。

    聪明的朱青,仿佛知道张涛的心思一样,一句话就帮张涛解了这个尴尬。

    不过,这声涛哥,自己却是要应承的。

    这与兄弟无关,代表的,也仅仅是自己是朱青的老大,或者说主人。

    以后自己的命令,那是他要绝对服从的。

    “那你看,眼前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呢?”张涛随意地问道。

    朱青一下就来火了,仿佛陈老黑挖他家祖坟一样,狠狠地破口大骂起来。

    “这陈老黑,真是世界上最没良心,品质败坏、心肠歹毒、手段残忍、毫无人性的家伙。”

    “平时呢,他对矿上安全的事不上心,舍不得投入,不顾矿工安危。”

    “出了事了,又推卸责任,甩包袱。不想着去安抚死者家属,反而只想凭着暴力去解决问题。”

    “唉!这家伙实在是可鄙可恨可诛!”

    张涛没接话,只是好笑地,看着朱青的表演。

    他心想,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貉,没有你的庇护,陈老黑敢这么嚣张吗?

    没有陈老黑给你的进贡,你的日子能过得如此滋味吗?你养情妇又用什么养呢?

    不过,张涛也知道,朱青嘴上说得狠,可他根本不敢对陈老黑动手的。

    这样的官商勾结,谁都留了谁一手。

    陈老黑手上,肯定有不少朱青的罪证。

    若是朱青想对陈老黑动手,恐怕还没等着他出手,他就会率先中弹倒地。

    张涛可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啊!

    否则的话,自己想豢养一条为自己咬人狗的想法,不就破灭了吗?

    张涛究竟是什么真实想法呢?敬请关注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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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朱青表忠

    凤形煤矿,张涛冷眼旁观。朱青愤愤地发泄对陈老黑的恨意,就仿佛陈老黑是他的生死之敌。

    替朱青想想,他能没火吗?能不对陈老黑怀恨在心吗?

    如果没有陈老黑一个电话把他叫来,他会遭这辱,受这个威胁吗?会在一个毛头小伙子面前低声下气,还得恭恭敬敬喊涛哥吗?

    不过,也恰如张涛所猜想的那样,要他对陈老黑动手,他可没这个胆,就如他现在不敢惹张涛一样的。

    于是,朱青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他面红耳赤地看着张涛,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是呀!人家是问你怎么处理,可你发这大通牢骚有屁用呢?

    “行了!老朱,不要表演,也不用为难了。”张涛安抚道。

    既然准备养狗,就不能把狗吓坏,适当还要给它点骨头舔舔。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陈老黑当面锣对面鼓的去斗。”

    “你要做的很简单,现在把人马上带走。同时,派人去告诉陈老黑,这事你不好插手。”

    “至于理由嘛,你就自个儿去编。”

    一听张涛的要求如此简单,朱青几乎要欢呼起来,真是好人啊!真是读书的懂理人啊!

    人家掌握自己的命脉,居然也一点不刁难自己。这样的人世上还真是少有啊。

    看来,以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能也不会太难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朱青马上又献上自己的忠心。

    “涛哥,与陈老黑有关的事,我的确不好插手,多谢你的体谅。”

    “其他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否则,我这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有点不踏实!”

    朱青这话和这委屈、害怕的样子,都把张涛逗笑了。

    他当胸对着朱青打了一拳,笑骂道,“你这家伙,安心回去吧!”

    “有事我自然会找你的。太难的或者是你根本办不到的事,我也不会麻烦你的。”

    张涛再次抛出一颗定心丸给朱青。

    “那行!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朱青完全放下心来,“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要动步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压低声音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看你们这阵势,保管压得住陈老黑。呆会,他肯定会先沉不住气找你们。”

    朱青边说边竖起两根手指,“谈判时,你们口可要开宽点,至少是这个数!”

    “才二万元?”张涛惊呼。

    “切,二十万元!”

    朱青显然对张涛的猜测有些鄙夷。

    “二十万元!”张涛再次惊呼。

    “对!二十万元。你们先这么提,最后可以咬在十万元上别松口。”

    “只要你们继续给他施压,搞得他矿上无法生产。”朱青特别郑重地嘱咐道。

    “他一天的损失都不知有多大,最后他肯定会同意的。”

    这时,那些困在人群中的干警,也一个个灰头灰脸走了过来。

    朱青指着张涛对他们说:“这是下冲涛哥,大家都给我记住了。以后涛哥有什么吩咐,你们可都得给我麻利些!”

    “若是谁给我推三推四、阳奉阴为,”

    他冷哼一声道,“可别怪我不怪气!”

    顿了顿,他又喊着说:“别拉着脸了,都给我叫声涛哥!”

    张涛忙跨步上前,双手挥舞,客气道,“别听老朱瞎扯,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互相帮衬。下冲有什么事还靠各位多多担待。”

    所有干警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张涛,内心的疑惑真是无穷无尽。

    这是谁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与面子呢?能让手握重权、胆大包天的朱所如此恭敬与服服帖帖呢?

    特别是朱六和刘云,这两个与张涛打过交道的警察,他们心里更是无比震撼。

    张涛这小子太牛了,背景太深了!

    戏耍、殴打政府执法人员,居然只是做客似的到派出所走一趟,连起码的提审程序都没走,就被刘教导给放了。

    现在自己的所长又是如此,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

    这样的人惹得起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要想自己手上的金饭碗能捧得稳些,这样的人物惹不起,就只有绕着走了。

    这些干警,也大都是懂事的机灵角色。

    他们听到朱青介绍得这么郑重其事,便都挺胸抬头,响亮地喊道,“涛哥!”

    这一声喊,可把整个下冲的村民惊坏了。

    什么时候,涛古这小子有这威信了呢?

    在他们眼里,派出所这些人,那是有如凶神般的存在,现在居然也对他如此恭敬。

    跟着,他们心里又释然了。张涛那可是他们的神话与英雄。

    这样的神话与英雄,谁能不敬畏呢?谁敢不敬畏呢?

    紧接着,他们心里更是乐歪了,连整个派出所的人,都要喊张涛为涛哥。

    那以后,谁还敢瞧不起下冲人呢?我们不是可以横着走了吗?

    朱六心情是复杂的,震撼归震撼,但他对张涛的怨恨也还是有的。

    有些事情,他也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叔叔提醒一下。

    “朱所,前晚上李明也挨了张涛的打,他要我狠狠地收拾一下张涛这小子。”朱六悄声说道。

    “李明?!”朱青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与紧张。

    李明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这尊大神自己同样也是惹不起的啊!

    “那当天晚上,你怎么不办了呢?”朱青恼怒地说。

    “那晚我带人去的时候,张涛已经走了。”朱六恨恨道。

    “这事情还能做文章吗?”朱青问道。

    “谁让你……”听到朱青这话,朱六心里就有火,差点要发出牢骚来。

    那天要不是你同意,他肯定会顶着乡政府和刘教导的压力,把事情给办成铁案,让张涛这小子就算考上大学也别想读了。

    很快,他也意识到这样冲撞叔叔不妥,马上转口说:“这事恐怕不能做文章了。派出所没留任何笔录证据什么的。”

    他进一步解释道,“乡政府党委会上,又直接把这事给定了性。马所与吴所为此都挨了批评,还不准他们再把这事翻出来。”

    沉默片刻,朱青平静地问:“李明是私下找你,还是走正常报案程序呢?”

    “私下找的我。”

    跟着朱六分析道,“我估计,李明是为王雅清争风吃醋。王雅清明显对张涛有好感,事发后她把李明骂得狗血淋头。”

    “这就真是有趣了!书记儿子与市长女儿都围着张涛打转。”朱青笑了笑说道。

    既然事情如此,他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神仙打架,小鬼是插不上手的。

    不过,他心里也是有计较的。书记官势大,可比不上张涛直接拿捏着他的命脉。

    再说,他现在又知道张涛与市长有这层关系。张涛如果要整他的话,分分钟就可能把他给整没的。

    所以说,与张涛正面对抗,他万万是来不得的。

    当然,书记儿子那边,也不能轻易解罪。听说书记可是比较护犊啊!

    得罪李明的话,以后这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想到这一点,他附在朱六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么。

    朱六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欢喜得意的笑容。

    “涛哥,前天的事,是我有眼无珠,请多多包涵!”

    朱六主动走过来与张涛套近乎。

    叔叔都不敢惹的人,他当然犯不着平白无故为自己树立一个强敌。

    精明、狡猾的朱六,对这些道道还是门清的。

    “没事!没事!不打不相识嘛!”

    看在朱青的份上,张涛也不好太扫朱六的面子。

    不过,他没有握朱六伸过来的手,而是径直走到刘云面前,仿佛老熟人一样,紧握住刘云的手摇晃着。

    “刘警官,前天那事闹得…,改天我请你喝酒!”张涛热情道。

    他绝口不提前天的事,那是怕给刘警官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涛哥,你现在可是芭蕉名人啊!我刘云能与你一起喝酒,那可是我的荣幸!”

    刘云也重重握了下张涛的手,传递一些不好明说的语言。

    朱六便按朱青的吩咐,找陈老黑打招呼去了。

    朱青与张涛打声招呼,便领着其他干警撤到车上。

    望着朱青远去的背影,张涛心里真是生出万般感慨。

    幸亏自己早要防范和准备,才不至于被朱青把事搅乱。

    这几个人虽然是警△察中的败类,可能比土匪流氓更可恶可恨,但你却不能使用暴力与他们对抗。

    毕竟他们代表的是党和政府,与他们对抗,那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所以呢,张涛才挖空心思,导演了刚才那幕下冲百姓耍朱青的戏。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张涛刚好又掌握了朱青的一些底细。

    这些底细,都是他的一个同学透露给他。因为事关他家乡芭蕉,他就当作闲聊话题给记住了。

    想不到,现在竟派上了用场。

    如果没有这些底细威胁到朱青,把他吓走的话,这事情同样会不好收场的。

    天助我涛哥,天助我下冲也!

    后续事情如何发展,敬请关注下文!

    发布于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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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希望破灭

    凤形煤矿,陈老黑一帮人,惶惶不可终日地坐在办公室,静待朱青带警察过来解围。

    “黑哥,朱所长他们来了!”一个小保安推门进来,慌慌张张说道。

    “快快!快把朱所请过来!”陈老黑猛地站起来,急不可耐地兴奋喊道。

    跟着,他又责备道,“你这家伙,怎么不把他们直接带办公室来呢?”

    不过,朱所到来的喜讯,倒也让他的责备听起来声嘶色厉,实际上是比较平淡的。

    说完,他一屁股坐到椅子里,一脸不乐意的嘟囔着。

    “你这朱青狗日的,终于过来给老子解难了!”

    陈老黑抬眼一看,报信的小丁,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他奇怪地问道,“小丁,你怎么还不走呢?”

    “嘿…黑哥,朱青他们被…被困了。”小丁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陈老黑一拍桌子厉声地说。

    一听这话,小丁心里便暗自腹诽着,我话才说一半,你就打断我的。

    跟着,又像放连珠炮似的,说这说那,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现在倒好,你又指责我没把话说清,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唉!这小弟还真是难做。

    不过,小丁也没敢把埋怨流露出来。

    他便把自己所看到的,朱青被捉弄、被围困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小丁着重指出,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张涛一个人在策划与指挥的。

    “什么?”等小丁把话说完,满屋子的人都跟着惊呼起来。

    光头更是大惊小怪地喊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下冲人敢围〇困警△察,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

    顿了顿,光头老神道道往下说:"这事说大可以大到没边,那可是和政府作对呀!”

    “说小呢,也可以变成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这可是有前置条件的,那必须有强硬的背景和势力。”

    “可下冲谁有这背景呢?据我所知,下冲是没有这样的人的。”

    “涛古那小子,更是一穷二白的家境。"

    李江接过话,揣测道。“是呀!按说,涛古这小子,也不是这样冲动鲁莽的人呀。”

    他年纪五十出头,头发花白,是煤矿副矿长。

    相对而言,他还算是个较为正直的人,认识张涛,对张涛也一直颇有好感。

    “就算他头脑发热,他村里不是还有不少老成稳重的人吗?他们怎么能跟着一起胡闹呢?”

    说着说着,他脸上流露出了担忧神色。

    “这可是把整个下冲往绝路上带呀!张涛他功夫的确是厉害,可他凭他的肉拳斗得过政府,斗得过机关△枪过吗?”

    “我说这个事我们不瞎猜测、穷担心了。”陈义善不高兴地打断李江的话。

    “涛古他们越是这样闹,闹得越凶,对我们就越有利。”

    “他们结罪朱青,有好果子吃吗?朱青是那种好惹的角色吗?”

    “说严重些,他们这是打警△察的脸,全市那么多警△察,他们惹得起吗?”

    “我看,他们这根本就是硬往枪口上撞,自己找死!”

    “他们困得了朱青一时,还能困得了一世吗?”

    “只要朱青一解困,不用说,下冲这帮人必然面临朱青的疯狂打击与报复!”

    陈义善幸灾乐祸道,“甚至,这事还可能成为袭△警的大案要案,全市的警△察、武〇警都可能云集双凤!”

    说到这里,他得瑟地笑了笑说:“黑哥,看来这谈判的事呢,可以根本不需要考虑了。"

    陈义善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下冲这帮人现在看起来很英雄,其实却是在做蠢事,为自己惹祸。

    而他们,却可因此得福。

    刚才紧张、郁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

    大家都开心、放肆地笑谈着,就仿佛他们现在正看到,涛古被抓,下冲的百姓被大批武△警和警△察驱散。

    陈老黑一直没有说话,刚开始听到朱青被围的消息时,他的确感到无比震惊和不可思议。

    围困警察?那可是天大的事呀!虽然朱青和那些干警在他眼里的确算不了什么,但那是因为自己花钱买通了呀!

    无论他们是否有能力和品质如何败坏,只要那平顶帽还在头上戴着,那他们代表的就是政府。

    围攻他们,就是和政府作对。这年代,谁敢做这样的事呢?

    陈老黑想,我是没这胆的。有这个胆的,估计都被机关枪突突了。

    下冲村民,凭什么有这胆呢?难道就凭张涛这小子吗?

    陈义善随后那一番分析,他也觉得有一定道理,也跟着产生了幸灾乐祸的心思。

    不过,他心里仍然有一种不明不白的隐忧,担心这件事可能不会这么简单、顺利。

    果然,这种隐忧很快就应验了。

    满屋子的黄粱美梦没做多久,就被另一个推门而进的干警打破了。

    “朱六,你们出来了?你所长呢?”

    陈老黑忙站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说这话时,他心里却在想,怎么就出来了呢?

    你们应该被困得越久越好。那就把你们的怨气、怒气、恨气什么的都困了出来。

    接着,就是你们与下冲那帮人,不依不饶的死磕。

    而自己呢,就安心做这样的壁上观。

    朱六一脸严霜,没有接陈老黑的话,而是自顾说:“朱所回去了,具体原因以后当面解释。”

    顿了顿,他把头凑过去悄声道,“黑哥,有些事情你可以找李明乡长商量下。”

    说完,也不理陈老黑惊愕的表情,扭头就走了。

    “什么?”满屋子再次响起这个惊叹声。

    跟着,所有人像霜打的茄子全蔫了。

    陈老黑更是如此,他可是把希望全压在朱青身上啊!

    现在,朱青一逃走,他的希望也破灭了。而且,这还给他带来无穷的疑惑与担心。

    这张涛,究竟是凭什么,把朱青吓走的呢?这可是神农市的王牌所长啊!这可是大市所的全部警力啊!

    凭武力吗?这肯定不可能的。还没听说过,有谁能赤手空拳斗得过十几把枪的。

    凭关系或背景吗?可张涛会有什么让朱青害怕的背景呢?

    人家朱青自己的身份不说,他的背景也是不可小瞧呀!妻兄可是副县级干部。

    难道张涛的背景比此更牛吗?

    一个人是否有背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摸清的。

    有些人喜欢拿背景说事和炫耀。

    但也有些人喜欢把背景深藏,想着凭自己的本事闯荡。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偶尔一用。

    也许,张涛就属于后一种人。

    陈老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朱青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如果你没有降得住他的背景,他把你杀了的胆都会有的。

    他更是贪婪无比之人。

    他这么声势浩大地,马上赶来,并不是自己面子有大,而是冲着好处来的。

    看在钱的份上,要让他轻易收手离开,基本上是不可能。

    至于朱六说的李明,他当然知道,这是市委书记的公子。

    可朱六这家伙又说得没头没尾的。

    李明究竟是张涛朋友还是敌人,他都闹不清。

    这半夜三更,又怎么去核实这事情呢?

    他跟着又想,如果张涛是李明的朋友,其背景仅仅是市委书记,这事情倒也还不是很可怕。

    如果他们是敌人,这反而有些麻烦了。

    这不说明,张涛的背景比书记还大了吗?

    这子虚乌有的背景事情,让陈老黑琢磨来琢磨去,都整出好几身冷汗来。

    不过,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老黑,哪会轻易就服软呢?

    “光头,你平时不是牛皮烘烘的,说自己本地人王,狐朋狗友众多,怎么还不见谁过来呢?”陈老黑眼光逼视光头,等着他的回答。

    光头挠了挠头,讪讪道,“我打了不少电话,他们一听说是张涛带人在这里,就都不敢来了。”

    跟着,他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张涛这小子在芭蕉名气太大了。”

    “芭蕉张南,那么牛皮,被张涛把家里砸个稀巴烂,也不敢哼声。”

    “我也是刚刚听到,前天他大闹芭蕉墟场,暴打芭蕉工商和市场两个所的执法人员。”

    “派出所把他抓进去后,问话都没问,又乖乖地把他放了出来。”

    光头继续往下爆料,“他那天的确打了副乡长李明一顿。那可是书记公子,你说他这胆子有多大。”

    “张涛打书记公子的事,我也听下冲人讲过。”李江也插话道。

    “昨天李明随贺书记去下冲检查工作,被张涛拽着暴打,还被按在狗屎堆里吃屎。”

    “这小子这么厉害啊!”陈老黑喃喃道。他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陈老黑究竟会怎样应对当前危机呢?敬请关注下文。

    更新于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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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风起云涌

    凤形煤矿的冲突如火如荼,神农政坛也风起云涌,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李新良与王重兵两个阵营的明争暗斗,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不是秘密的秘密。

    此事与张涛毫无关系,可他却在其中起了重要的导火线作用。

    飞渔帮找他麻烦,围困一中学生的事,在神农市迅速传开,其传播范围之广,影响之恶劣,的确让人瞠目咋舌。

    而且,更有议论,直接把矛头,指向事情的幕后推手,神农最高长官。

    这突发的事情,也无意中把书记和市长的矛盾,推向明朗化和激烈化。

    市委办主任伍昭展一向是书记李新良身边的智囊。

    他分析道,这事情的背后一定有推手。而且这與论导向,有向不可控方向发展可能。书记您可得引起高度重视。

    李新良凝神想了想,果断决定,当晚召开紧急常委会。

    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研究如何处置飞渔帮围攻一中学生一事;二是研究部分人事异动问题。

    两个问题摆到一起研究,李新良是有深意。只有有心人,才能领会到这个深意的。

    市长王重兵就算是这样的有心人。一看到这议题,他心里就一肚子火。

    李新良这老家伙太狡猾了。他分明是把前面的问题处理当作条件。

    他满意处理结果了,才会在后面的干部任免上,抛出点点利好来。

    晚上十点,市委常委会准时开始。

    第一个议题波澜不惊,基本上是按李新良定下的调调,形成一致处理意见。

    飞渔帮连根拔除,彻查;公安110和西门派出所工作失误,出警不力,处分了分管领导和几个干警。

    王重兵几次想发表不同意见,但最后都忍住了。

    飞渔帮的事牵涉甚广,要严查深挖的话,于神农政局稳定不利,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好处。

    他现在关心的第二个议题。

    如果李新良给了他面子,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如果李新良耍花招,他也自有翻盘手段。

    组织部工作人员分发会议资料。这次干部调整有三十八个,一把手九个,其他多为副职或二级机构岗位。

    王重兵最关注的是,财政局和教育局两个位置。这是他提名的人选。

    它们放在最后面研究。这肯定又是李新良玩的手段。

    不过,看到资料上的建议人选,是他属意的,这倒让他放下心来。

    前面三十六个岗位人选小有调整。

    只要位置不很重要,又有某常委主动提出异议,李新良一般都会听取意见,满足提议常委合理要求的。

    毕竟,一桌大餐,你书记吃肉,也总得让其他进餐的人啃啃骨头,才会有团结与和谐的。

    研究最后两个位置时,风向大变,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伍昭展率先发言,直接指出,组织部提的这两个人选不合适。

    会议上,他慷慨陈词,列出了好几条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个人选是王重兵提出来的。

    而出言反对的伍昭展,肯定是书记授意,才出头当这个急先锋的。

    市委专职副书记吴元红、宣传部部长陈开东先后发言,力挺王重兵的提议人选。

    在常委会上,只要不涉及自身工作,武装部部长贺维录一向甚少表态,此次也出声站到王重兵这一边。

    随后,组织部部长谭琴玉、常务副市长刘文静高调入场,附和伍昭展的意见。

    这可是两个重量级人物,一个管干部,一个管财政。

    他们的意见,对决定这两个位置的归属,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过,从人数来看,三对三,平局。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会场上除书记、市长两大巨头外,还有市纪委、政法委、统战部三个负责人未发言表态。

    会议主持人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予以摇头。

    也许他们是不想当面巴结罪人,处在观望之中,准备骑墙,那边风大倒那边。

    也许他们心里早有定论,打算最后再亮底牌。

    李新良靠在大师椅上轻晃着,一副稳坐泰山的样子。

    王重兵却是又气又急。老家伙李新良太不是东西了。上午答应得好好的,同意他的提名人选。

    也因为如此,刚才所研究的议题,他一路绿灯,忍着没提反对意见。

    可现在,最后这关键环节,李新良出尔反尔,放狗出来咬人了。

    跟着,谭琴玉当众提出两个位置新的候选人名单。

    两拨人由此展开了更为激烈争执,互相攻击对方提出的人选。

    王重兵这边分明处于弱势。贺维录发表赞同意见后,就再不哼声,埋头作乌龟状。

    王重兵无计可施,只有静观其变。

    李新良敲了敲桌子说,既然大家意见不统一,那举手表决吧!

    老家伙,又玩这套路!

    表决的话,肯定李新良稳胜。

    那些观望骑墙的,多半会站他那边去。甚至临时盟友贺维录,也会叛变投敌。

    说到底,书记的权力比市长大得多,大家都知道该怎么站队。

    决不能让他发起举手表决。否则的话,自己的提名绝对落空。

    王重兵站起来,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平静地说,我建议暂时休会,我与新良同志单独交换下意见。

    在李新良办公室,王重兵拿出一叠资料摔到办公桌上。

    他直奔主题道,你看着办吧!

    这是一份公安对飞渔帮帮主常海的问话记录复印件。里面许多违法犯罪,都与李新良身边的人有牵连。

    公安副局长贺山才、城管大队胡作坤牵扯最深,可以说是幕后玩家。

    最有杀伤力的一点是,这次飞渔帮围攻一中学生,就是李新良的儿子李明指使胡作坤安排的。

    常海不是逃了吗?怎么又会有这份供词呢?

    这事情且允许作者卖个关子,留以后再说。

    翻看这份笔录时,李新良越看越心惊,双手不由轻微颤抖,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王重兵也是有后台的人,否则的话,那还不早被他挤走了。

    如果王重兵要拿这份笔录做文章,拼个鱼死网破,也许他有胜数,但必然会大伤元气。

    看来,在人事问题上,他只有妥协了。

    好吧!那两个位置的人选,教育局就按你说的办,财政局由王辉才担任,怎么样呢?

    王辉才是财政老资格副局长,业务型干部。

    在书记市长两个阵营上,他一直没有选边站队。

    在工作上面的态度,也始终是不偏不倚,一切按规矩办。

    王重兵在心里反复轮了轮,财政局这么重要的位置,估计李新良不会轻易放手的。

    现在,他提出的这个人选,自己也较为欣赏,且关系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王辉才做事有原则,绝不会一边倒,完全依附书记的。

    王重兵点点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李新良的意见。

    跟着,他又提出新要求,贺才山与胡作坤必须给予处理。

    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市民对此事炒作与不满。

    一定要这样吗?李新良紧皱眉头,神情非常不爽。

    王重兵坚决地继续表明态度。

    李新良只好再次退步。贺才山给予警告处分。胡作坤停职一年,继续主持工作。

    王重兵偷偷观察了一下李新良的神色,心里有了计较。

    自己在市委,本来就一直处于弱势。现在能让李新良退步让利,这已经是最好结果了。

    若自己再得寸进尺,两个人的关系,极可能因此闹翻。这对神农和对双方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书记与市长达成幕后交易后,两人联袂走入了会场。

    李新良轻描淡写地宣布了最后结果。这既在所有常委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神农的政治,还不主要掌握在他们两大巨头手里。

    他们握手言和,政坛一帆风顺;他们若发生争执,政坛则风起云涌。

    神农政坛未来走向会是什么呢?敬请关注后文!

    更新于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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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继续求援

    凤形煤矿,警△察被张涛吓跑了,陈老黑心急如焚,苦思应对之法。

    沉凝片刻后,秉着有一枣没一枣的想法,他还是又拨通了一个求援电话。

    “谁呀?!”电话一通,就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贺书记,我是陈老黑!”

    他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他对贺朋成心存鄙夷,可应有的尊重,还是得有的。

    这是一个人混迹社会的基本素养。

    芭蕉乡书记贺朋成,吃相比朱青优雅些,但胃口却并不比朱青小。

    这些年,他往贺朋成胃里,可是喂过不少东西的。

    “老黑,是你啊!”贺朋成睡眼惺忪道。

    这么晚了,陈老黑还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急事相求。

    想到拿人手软这传统规则,他热情道,“有什么事吗?”

    老黑小心翼翼道,“煤矿上出了点小事…”

    老黑话还未说完,就被贺朋成打断,他惊呼道,“不会又出事故了吧!”

    “是出了点事故,死了一个人!”老黑老老实实回道。

    “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死了几个人?”贺朋成急着追问道。

    “真是一个人!”老黑斩钉截铁道。

    贺朋成长嘘一口气,死一个人这事情还好,不会有多大影响。

    今年芭蕉乡可发生了五、六次较大的煤矿事故。不是市委书记力挺的话,他的乌纱帽早就丢了。

    “那你还打什么电话呢?”贺明成懒洋洋地责怪道。

    “下冲村的老百姓在矿上闹事!”老黑耐着性子解释道。

    “这大半夜的,你找我有什么用呢?”

    贺朋成有点不高兴道,“你应该报警啥!”

    “报了警。朱青才到煤矿,就被下冲一个年轻人吓跑了!”老黑不满道。

    “谁呢?这么大的本事!”贺朋成惊讶道。

    “一个叫张涛的小伙子!”

    “张涛!”贺朋成默念这个名字。

    忽然,有关张涛的不少事纷呈涌来,他不由惊呼道,“是不是大家都喊他涛哥,一中读高中,今年毕业呢?”

    “是呀!就是这个人!”

    贺朋成顿时睡意全无,坐直身,催促道,“你赶紧给我说说,这小子都做了些什么事,又是怎么吓跑朱青的。”

    老黑把他所掌握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向贺朋成作了汇报。

    听完老黑的汇报,贺明成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心里是又感慨又震惊,张涛这小子实在太能折腾了。

    从芭蕉闹到城里,闹得满城风雨。估计神农政界都会因此有一次大地震。

    现在,他又去凤形煤矿闹了,真是一刻都不停啊。

    “张涛他很有背景吗?”老黑也听出贺朋成对张涛的重视或忌惮,忍不住开口问道。

    “跟你说几件有关这小子的事吧,你自己去琢磨,该怎么办!”

    贺朋成神色凝重道,“他暴打书记公子李明三次,一次比一次打得苦。李明至今莫奈其何!”

    居然有三次,老黑嘴巴大张,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城里那个飞渔帮,你是知道的。昨天帮主带几百人去找他麻烦,把他围困在一个店子里。”

    飞渔帮可是神农市排位靠前的大帮会。张涛这样的乡下小子,莫非有如此大的能量,竟然敢与飞渔帮对抗?

    老黑陷入了更深的震撼之中,静待贺朋成往下揭晓事情真相。

    “结果呢,先后有一千多人过来救援张涛,还惊动了包括书记、市长在内的所有政界高层,更是直接导致飞渔帮灰飞烟灭。”

    “还有呢,这个事还在发酵之中。今晚市里开市委常委会,就是专门研究此事。估计官场会有不少人因此受牵连处分。”

    “所以,今晚这个事情千万千万要慎重!”最后,贺朋成特别告诫道。

    “若是多赔点钱,就可以了事的话,就不要再拖,尽量落足他们的要求,尽快把事情解决!”

    “好了,赶紧去办吧!明天有时间,我去你矿上一趟!”说完,他自顾把电话挂了。

    陈老黑彻底石化了,拿着话筒的手久久没有放下。

    贺朋成这番话,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让他对张涛有了更为全新的认识。

    不!应该是翻天覆地的认知。而且,更让他对这小子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与恐惧。

    张涛所做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件不是让人斐夷所思的呢?

    常人谁敢轻易去碰呢?碰了的话,谁会有好果子吃呢?

    可这小子却敢,做下这么多胆大包天的事,居然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人家既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份胆量,更有强大背景支撑。

    看来,这谈判的事宜早不宜迟,条件也得适度放宽。

    早点打发张涛这小子,免得他又多生事端。

    凤形煤矿前坪,下冲老百姓分成两拨人在忙碌。

    一拨围着死人在转,吹拉弹唱,哀乐声声,哭声四起。

    一拨围着张涛在转,他们都是唯张涛马首是瞻的年轻人。

    张涛架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不断的发号施令。

    那些年轻人受他的支使,屁颠屁颠地忙得不亦乐乎。

    办公楼走廊,一只黑狗被铁链拴在栏杆上。它高大、凶猛,皮毛乌黑发亮。看样子应该是西藏某品种狗。

    深更半夜,无辜受这么多人惊吓,它拉扯着铁链,不安地踢跳着,不时龇牙咧嘴地发出愤怒的汪汪声。

    “猴子,那只黑狗怎么回事呢?”

    事情忙得差不多后,张涛与这只黑狗较上了劲。

    “它似乎对我有所不满,老瞪眼看我,还汪汪着威胁我呢!”

    “那怎么行呢?”猴子马上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一只小小的黑狗,竟然敢威胁我们伟大的涛哥,真是岂有此理,我去收拾它一顿!”

    “等等!”张涛盯着黑狗,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畏惧样子。

    “你看,它长得多可爱多结实。那一身肉肉,起码有一百多斤!”

    话还未说完,张涛嘴角竟流出可耻的口水来。

    “这是陈老黑的宝贝,平时吃的可比人还好。”

    猴子话锋一转,又说道,“既然涛哥这么欣赏它,那我牵它溜达溜达去!”

    说完,他崇拜地看了张涛一眼,眼光里有心领神会的意思。

    不一会,一阵无比凄惨的狗叫声,从远处传来。

    这是为死者哀号,还是向主人老黑呼喊求救呢?张涛不得而知。

    他心里正默默地念叨着,黑狗啊黑狗,跟着老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的肉肉也就贡献出来,让我们劳动人们饱饱口福。

    又隔了一阵子,一个中年汉子气喘吁吁地朝张涛跑来。

    还在老远,他就怒气冲天喊道,“涛古,你做的好事!”

    他是张涛姨父王增福,在凤形煤矿守大门。

    “姨父,你从哪里钻出来的呢?我找半天没都看到你!”

    姨父对张涛一向非常宠爱。他心有忐忑,担心姨父斥责他今晚的鲁莽行动,又或者是为陈老黑求情什么的。

    他不等姨父开口,又出言玩笑着打击道,“姨父,你作为守门大员,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别扯这些没用的!”王增福生气道。

    “你杀老黑的狗我不管,怎么把我养的那狗和一窝鸡全宰了呢?”

    “什么?”张涛大吃一惊。

    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怎么可以擅自把打击面扩大,还整到老子姨父头上去了呢?

    “不好意思!呆会我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张涛揽住姨父的腰,亲热道,“你的狗与鸡,你说个价,我翻倍赔偿!”

    “还赔什么赔?就当我招待下冲乡亲们得了!”王增福余怒未消道。

    “没事!”张涛豪迈道,“反正这钱得陈老黑出!”

    提到陈老黑,王增福又说起另一件事来。

    “你知道老黑那狗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呢?”张涛随意问道。

    “三千多元!”王增福爆料道,“老黑牵着狗,常拿此事炫耀着呢!”

    “啊!这么贵!”张涛不可思议道。

    转而,他又露出惋惜的表情,“早知道这么老值钱,我牵回去卖了换钱,那得买多少猪肉啊!”

    “你啊你,还说风凉话,老黑估摸着会心疼死了!”

    跟着,王增福又叨叨了不少凤形煤矿的一些内幕,为张涛下一步与煤矿谈判提供了很有价值的帮助。

    “老黑这家伙心狠手辣,以后可千万要小心防范!”王增福特别告戒道。

    他转身要离开时,仿佛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又转头说道,“你们来之前,我刚好回家去有点事。”

    他的神色有点犹豫与奇怪,“我才出大门,就看到你村里的少春,慌慌张张往矿上跑。我估摸着…”

    他的话没说全,但要说的意思,张涛已完全猜出来了。

    少春是告密者吗?张涛又会采取什么措施应对呢?敬请关注下文!

    发布于09-03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101决定谈判

    凤形煤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听了他姨父的话之后,张涛陷入沉思之中。

    少春擅自脱离队伍,提前往矿上跑。这事情早有人告诉张涛了。

    少春在煤矿担任一个小头目,又一向与陈老黑交好。村里知情人大多言之凿凿判断,少春是去煤矿告密的。

    后续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才到矿上,凤形已早有准备。大门被矿木顶死,所有保安都整齐地站在门口守护。

    如果没有人提前告密,矿上会有这么快的反应吗?这不赶上军事化单位的速度了吗?

    而告密者必是少春无疑。不过,当下也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

    张涛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少春在不远处站着,样子有点鬼鬼祟祟。

    他凝神一想,一个主意冒出脑海,决定借少春这个告密者,再在震慑陈老黑上面再添一把火。

    他朝猴子招了招手,猴子立马跑过来,俯身作聆听教诲状。

    他在猴子耳边窃窃私语几句,猴子领命离开。

    随后,张涛大声嚷嚷着,“这狗日的陈老黑,还磨磨蹭蹭不出来谈判。看来是要逼老子出狠招了!”

    “猴子,你们各自去忙。老子去打个电话,再调几百人来整死这老黑!”

    张涛骂骂咧咧地,往旁边的办公室走去。

    他用眼睛的余光发现,少春听了他的话,神色纠结不安,似乎在考虑,是马上去告密,还是继续打听消息。

    “猛子,我是涛哥,不要多问,陪我演场戏威胁一个人!”张涛拨通王猛的电话,压低声音说道。

    后窗晃动一个脑袋,不用说,是少春躲在外面偷听。

    张涛有意大声道,“猛子,我老家有人在煤矿误事了。我现在正带人在这里要公道。你明天帮我落实两件事。”

    “你安排人协助高子,把举报信送到每个单位,每个主要领导。送完再到大街上,见人就发,让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其次是,你明天组织三百人过来帮忙。若是狗日的老板,再不给个满意的答复,老子便把这个矿砸个稀巴烂!”

    “好了!就这两件事,你去做准备吧!”

    说完,张涛自顾挂了电话,根本就不给一脸懵逼的王猛任何问话的机会。

    不一会,猴子走了过来。

    “涛哥,少春这狗东西,真跑陈老黑那告密去了!”他愤愤不平道。

    “好啊!就是要他去告密。”张涛笑道。

    “这狗东西,一定得好好收拾他一番!”猴子余怒未消。

    “行了,都是乡里乡亲,说这个狠话干嘛呢?也许人家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张涛痛恨告密者,但他对下冲乡亲却多了份理解与包容。

    为了一口饭吃,乡亲们活得太不容易了。偶尔暴露下人性的丑陋,又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呢?

    少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家里三个孩子,妻子卧病在床,全靠他一个人赚钱养家。

    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做点出格的事,忍心对人家穷追猛打吗?

    想到乡亲们困苦的处境,张涛不自觉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凤形煤矿,好半天,陈老黑才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还未死心,又走进里屋,拨通一个电话。

    “喂!三哥,是我!”

    “这么晚你还打什么电话呢?”三哥陆飞神色不悦问道。

    他正在女人肚皮上做俯卧撑,能高兴吗?

    “三哥,煤矿出了点事,我想……”

    “什么?”陆飞弹跳起来,紧张地追问道,“事情大吗?”

    “死了一个人,家属带几百人,在这里闹事。”

    “就这事啊!”陆飞马上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

    “那你打什么电话,不会自己处理吗?”

    “里面有一个人非常厉害,保安部几十个人都上不了手。”

    “似乎还很有背景,派出所朱青都给吓跑了。”陈老黑解释道。

    “叫什么名字呢?”陆飞皱着眉头问道。

    “张涛,芭蕉下冲人,今年才高三毕业。”

    “这两天,到处都在轰传涛哥这个名号,是不是一个人呢?”陆飞追问道。

    “对对!就是这个人!”

    跟着,老黑又把他所了解的,有关张涛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哇塞!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陆飞不由发出一声感慨。

    见陆飞半天没作什么指示,陈老黑迟疑道,“要不,我把那帮人调过来用一用?”

    “你真是个猪脑子,那帮人现在能动吗?”陆飞勃然大怒道。

    “那…那…”陈老黑支吾道。

    “谈判!赔钱!”陆飞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估计这小子就闯祸不怕大的主,现在不要去惹他。以后收拾他的机会多的是。”

    他郑重其事地告诫道,“你把事情尽快处理好,绝不能闹出大动静,影响那边的安全!”

    接着,他又心平气和地问:“那边进展还顺利吗?”

    “放心!一切顺利!再过几天就可以全部转移了!”

    “那就好!最近风声比较紧,老大托老二替来几次话了,要我们千万小心!”

    “这里搞得好好的,偏偏又要转什么移,多麻烦啊!”陈老黑嘟囔道。

    “你懂个屁!一定按老大的指示办!”

    顿了顿,陆飞又吩咐道,“煤矿上的事,你也早点筹划下,隔一段时间交给刘香算了。”

    “这煤矿的利润也不薄啊!”陈老黑不情愿地说道。

    “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为什么要这样轻易地交出去呢?”

    “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以为刘香那女人简单吗?”

    陆飞警告道,“我告诉你,她的背景,连老大也惹不起,知道吗?”

    “是吗?那她老公……”

    “行了!”陆飞马上打断他的话。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把事情处理好。”他再次强调道。

    “那个小子暂时别惹他,摸清底细再说。”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陈老黑在里屋打电话时,少春就进来了。

    在光头的催促下,少春一五一十把他偷听的情况讲了出来。

    满屋的人,顿时陷入了极度恐慌与震惊之中。

    在七嘴八舌的争吵后,他们也渐渐形成了统一的意见。

    谈判,宜早不宜迟!

    而且条件嘛,可以适当放宽,不能按老黄历,得特事特办。

    陈老黑一出来,光头就咋咋呼呼地,把少春说的复述了一遍。

    陈老黑心里又被震慑了一把。这小子果真是太恐怖了!

    他再调人来,无非是制造紧张气氛。动手打人和砸矿的事,估计他们不会做。这对他们也没任何好处。

    投诉的事就有点麻烦了。不!是大麻烦!

    这些年,煤矿可犯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下冲知情的人也必不在少数。

    若他们把这些内幕都翻出来投诉,嚷得满城风雨,那会造成多大负面影响啊!

    搞得不好,这煤矿就会被封停,甚至是自己这个管理者都可能受牵连。

    于是,陈老黑不再犹豫,开口问道,“你们谁出面去谈判呢?”

    所有人都避开陈老黑的眼光,没有谁答话。有的埋下头,有的故作深沉在想事情。

    大家都知道,这种谈判,那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啊!

    死者家属,希望价格越高越好,老板又巴不得越低越好。

    无论谈判结果如何,这两方面的意见都难得满足。

    家属的埋怨、咒骂少不了;老板的批评、责怪也逃不脱。

    这完全是,牛皮蒙鼓两面遭打。这浑水谁愿意趟呢?

    看到自己的亲信,一个个都是这个怂恿,陈老黑心底里,再次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与悲哀。

    看来,以后该挖掘人才,培养新人了。否则,再遇到什么大事、难事,能帮得上手的人都没有。

    这时,他突然又想到张涛这小子,要是能够把这小子放到矿上来,那可太好了。

    张涛有勇有谋,一个顶十个,给他发再高的工资都值得。

    听说,他落榜了,家境也不怎样。

    如果自己愿意邀请的话,也许他会接受的。

    处理完这事以后,自己就往张涛家走一趟。

    谁会去谈判,谈判结果是什么?敬请关注下文!

    发布于09-04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102谈判进行

    凤形煤矿,陈老黑问了半天,也没有人吭声,主动去外面谈判。

    他心里又恼又怒,只有直接点将了。

    “陈长善牵头,李江与光头协助,你们三个人共同负责谈判。其他还需要什么人参加,你们看着办。”

    他语气加重往下说,“谈判前必须先解决两件事,一是对方必须撤回上诉和不得再增派人到矿上来闹事;”

    “二是矿上的生产得马上恢复,尤其是井下的通风与抽水机器绝不能停。”

    陈老黑这番话,让三个负责谈判的人面露难色。

    这谈判才刚开始,就提出这么多条件,对方会同意吗?

    可他们也知道,陈老黑这话说得在理。这既是谈判策略,也是现状需要。

    他们看着陈老黑,静待他说出让对方利好的条件。

    “至于赔偿标准嘛,你们灵活掌握。前提是,尽早把这帮人打发走,最好今晚就走!”

    顿了顿,他又特别强调,“这次谈判,不同于过去,你们要拿出诚意来,实心实意谈。”

    “责任什么的,我们就不要扯皮,都算矿上的了。”

    “谈判前,你们代表矿上给予家属道歉与慰问。还告诉他们,矿领导到时会参加书付的追悼会。”

    “涛古那小子肯定也会参加谈判的。你们对他说话尽量客气些,最好别惹翻他了。他要定的条件,不太出格的话,就满足他算了。”

    “义善,你安排后勤部,给下冲这帮人整些宵夜来。没有东西的话,想办法到附近去买,尽量整好些。同时,每人发包烟显示我们的诚意。”

    陈老黑啰啰嗦嗦招待了不少,也可见他对这次谈判的重视,尤其是对张涛的畏惧。

    有陈老黑这样交底后,陈义善他们就知道,这次谈判难度不大了。

    无非是多赔点钱,让家属满意就行。而在这方面,老板已给予了最大授权。

    于是,他们爽快地应承下来,走出办公室,开始筹备谈判事宜。

    十几分钟以后,谈判双方分左右两边,坐到双凤煤矿的会议室。

    张涛作为下冲这方的首席代表居中坐。陈长善、李江、光头与双凤其他代表坐在对面。

    村里来了几个稳重、能说会道的长辈。张涛本来想由他们来谈。

    双凤是一个根基很深、实力雄厚的企业。

    下冲今晚摆的这个阵势,也许给了一些震慑,但远不能将它吓倒。

    那么,这也就注定这场谈判,必将是一件磨牙的事,是冗长的拉锯战。

    这需要足够的耐心,一定的技巧与艺术。

    说白一点,就是要既狡猾、灵活,又要强硬、有分寸。

    特别是,还要能揣摩对方的心思。

    张涛不缺这些素质,但他却不喜欢做这些事。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真枪实阵干事情。

    张涛才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整个下冲村民都炸锅似的嚷开了。

    “那怎么行呢?涛哥必须去!而且还得是首席代表!否则,在谈判席上,谁能够压得场呢?”

    在大家的苦逼和兰花泪眼婆娑的哀求下,张涛只好赶上鸭子上架,坐到了这首席谈判席上。

    从坐到位置上起,张涛的眼光,就一直死死地锁定,对方的几个主要谈判代表。

    这叫做先声夺人。谈判还未开始,先为自己营造一个强大的气场。

    张涛这目光,那可是苦练出来的。

    至于是怎么苦练出来的,这属于人家不传之秘,我们也犯不着去打听和了解。

    我们只要知道一点,这目光,那是有相当的厉害,有穿透力和杀伤力。

    一般人,那是根本受不了的。

    那些胆小的人,会在目光里颤抖。那些心怀鬼胎的,会不自觉地露出原形。

    瞧!够厉害吧!

    陈义善他们这样的小角色,自然受不了张涛这如阳光如闪电般的目光。

    他们觉得,这目光简直是在刺他们的心脏,在剥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既胆怯、惶恐,又羞涩、痛苦。

    他们一直不安地,或低头或扭头,以避开张涛目光。

    可作为己方主要谈判对手,也不能老这样做呀!

    你看都敢看人家一眼,那还谈什么谈呢?

    那还不干脆由人家说算了。

    再说,这样也显得不礼貌。不礼貌的话,就可能惹怒张涛。

    老板可是反复招呼,不能得罪这个人的。

    张涛这小子,可一点没想到,自己的眼光,竟有这么大的威力,会产生如此大的效果,让对方几个主谈手左右为难,未谈先怯、先乱,先输一招。

    双方谈判代表都坐好以后,陈义善与光头对视一眼,示意你可以致开场白了。

    光头用手在桌子下对陈义善勾了下,示意你是领导,还是你先讲吧。

    陈义善在光头手上打了一下,压低声音在光头耳边,压低声音斥责道,“你主持,我最后发言,快说!”

    光头斗不过陈义善,只好理了理衣服,装模作样咳了声嗽。

    “乡亲们,书付的意外死亡……”

    光头才开了个头,张涛在桌子上猛拍一掌,粗暴地打断光头的话。

    “唉!光头,把话说清楚,谁意外死亡了?如果是意外死亡的话,那还谈什么谈呢?”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光头在心里是打了腹稿,准备一篇华丽的开场白。可没想到,他才刚开囗,就被张涛枪毙腹中。

    光头气得起了杀人的心,可偏偏自己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待宰的命。

    而且人家还说得在理,命中要害,自己理屈词穷,无计可施,无话可辩。

    现在见张涛要走,光头更慌神了。他忙站起来,摇着手,急急地又道歉又解释。

    “涛哥,留步,留步,一切好说!这都是我情急口误。”

    陈义善也站起来打圆场,“涛哥,这事情我们矿务会上早就定论,一切责任全在煤矿。”

    “现在我们要谈的,就是怎么样给死者家属一个合情合理的赔偿。”

    张涛本就是装腔作势吓唬对方,哪能这谈判还没谈,就凭着对方的一个小小口误走人呢?

    难道这双凤煤矿的煤灰,真的那么好吃,想在这里多吃几天吗?

    其实,在这一点上,双方心思绝对是一致的,那就是早谈判早结束,然后各回各家。

    见对方两个人主谈手都这样说了,也算是给足自己面子,张涛也没装什么扭捏态,直接回身坐了下来。

    被张涛那么呛了一下后,光头不仅思路被打断,心里也多了些紧张。

    他连喝了几大口凉水,好不容易才把狂乱的心捋平,干巴巴地继续他的开场白。

    “因为煤矿的安全措施不到位,致使发生这样一起令人痛惜的事故。”

    “事故发生后,相关人员处置不当,又造成双方如此剑拔弩张对抗的局面。”

    “对此,矿部已经决定,不仅酌情予以赔偿,届时会派人参加书付同志的追悼会,以表达煤矿深深的歉意和沉重的悼念。”

    张涛又不合时宜地插话说:“光头,这参加追悼会的事嘛,你们似乎不能决定,那得先问问家属的意见再说。”

    光头有些恼火,非常恼火,但又只能强忍着。

    “为什么呢?”他疑惑地问。

    “刚才,你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书付叔的死亡,你们负全责。那你们就是罪魁祸首,是凶手。”

    张涛敲了敲桌子,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说,死者看到凶手还好好活着,他会瞑目吗?死者家属看到凶手假慈悲,能不愤怒吗?”

    “这…这…”本来口才不好的光头,被气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迫不得已,陈义善只好又出来救场。

    “涛哥,你也真是,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你们不愿意,我们更不愿意。”

    “我们说参加书付同志的追悼会。这只是矿部表达歉意和对死者哀悼的方式。”

    “若是家属不同意,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自找没趣,派人去的!”

    发布于09-04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103 二十万元

    凤形煤矿,谈判一开始,张涛便以势压人,对光头穷追猛打。

    光头溃不成军,毫无招架之力。

    老猫子陈义善不得不亲自出马,有理有据地说出了一番话,总算小小的扳回一点面子。

    光头长嘘一口气,又咽了咽口水。

    张涛以为光头又要说话,他拍着桌子嚷嚷道,“光头,收起你那一套,别老整这些虚的了!”

    光头这个郁闷呀,张涛你这小子太霸道了吧!

    我根本就没想说话呀,只是咽了下口水。难道老子咽口水,也要你管吗?

    光头到底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既没有被吓倒,也没有被吓得乱了方寸。

    他马上顺口说:“那行!不整虚的,你谈实的吧!”

    光头一脚把球踢给张涛,然后舒舒服服把后背靠到椅子上享受。

    他心想,老子巴不得早谈事的,谈好了早散场,省得在这里丢脸受气。

    陈义善在光头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附耳悄声提醒道,“你狗日的,老板的二个条件还没有提啊!”

    是呀!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忘记了呢?

    光头羞惭地看了陈义善一眼,满脸无奈与后悔。

    张涛的实弹就要扔出来了,此时提这条件显然不太合适,只能在后面找机会补上。

    “二十万元!”张涛张嘴就说。

    实的,那就是赔偿款,钱的事,这谁都知道。

    “什么?”双凤的谈判代表,集体惊呼起来。

    张涛这狮子大开口,开得实在是太离谱了。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张涛,嘴巴好长时间,都保持一个“哦”字。

    事实上,就是下冲那些代表,他们内心里也掀起惊天波澜。

    二十万元?这也太那个了吧!减半也都还有十万元。

    双凤会出吗?

    这又不是市场买衣服,可以从一千落到一百成交。

    煤矿事故赔偿,那是有潜规则和惯例的。

    出于对英雄的盲目崇拜,乡亲们都把疑惑埋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眼光火热地看着张涛,以示对他的支持。

    看着对方惊愕的表情,张涛心里又好笑又庆幸,亏得有朱青这家伙提醒。

    否则,按乡亲们的意见,能提个十万、八万元赔偿要求,就算是胆大心狠了。

    可现在,这二十万元炸弹的效果,还真不一般,一炸一大片。

    你看,他们现在这人仰马翻、狼狈不堪的样子。

    张涛心里暗自得意一把,然后又重重地补了一句。

    “二十万元赔偿金,请对方代表听清楚了!”

    “涛哥,你这口也开得太猛了吧!”光头迟疑着说。

    “这谈判呢,虽然说可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可也得有个底线不是。”陈义善紧跟着接话道。

    “平时一起矿难,也就一二万元钱。这一点,你村的矿工都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陈义善故意把眼光看向张涛身边的人,以期意外获取他们的认可与支持。

    “五万元赔偿,那是顶天的价了,那还得是家属方有天大的面子!”

    可惜的是,对方那些代表的心思与眼光都系在他们的英雄身上,期盼他给他们带来又一份惊喜。

    陈义善心里叹息一声,这帮泥腿子,完全中了张涛这家伙的邪毒。

    陈义善只有唱独角戏,继续往下说。

    “现在你开口就提二十万元赔偿金,这是个什么概念呢?这是要创神州矿难赔偿金标准的纪录呀!”

    “你说,老板会答应吗?”

    “你知道,只要开矿的,这安全事故就免不了的。”

    “以后大家都盯着这标准,这赔偿还怎么搞呢?这煤矿还办得下去吗?”

    陈义善说着说着就进入了状态,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所以说,年轻人,这谈判,要想尽快谈出个结果,双方可都得拿出诚意来,实心实意的谈,双方都不耍虚枪,……”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涛再次发威,他又一次猛拍桌子,连对方桌面上的几个茶杯都震翻了,开水流得满桌面都是。

    陈义善老家伙这番罗里巴嗦的话,这副教训人的口气,早让张涛心里坐不满了。

    陈义善惊恐得闭上了嘴巴。

    张涛怒目往他一瞪,他不自觉地颤了颤。

    张涛手指往他一指,他哆嗦一下,差点吓得滑落到椅子下去。

    看到自己玩出来的手段,达到了一定效果,张涛便霸气霸道地说:“你就是这个煤矿的副矿长陈义善,工人们都称你为老狐狸,是吗?”

    “我告诉你,老子可不信你这一套,你们的煤矿办得下办不下,关老子吊事。我还巴不得它早倒闭早好。”

    “你们的赔偿标准与惯例我不管,你们以前和以后怎么处理这些事我更不管。”

    “但现在,这事我插手了,那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办。”

    “二十万元,这就是我的规矩!”

    “如果你们做不了主,我建议马上休会,等你们把能作主的人请来了再说。”

    “我们嘛,那就继续下去参加追悼会去。”

    说完,张涛便作势起身往外走。

    “涛哥,别激动,先坐着,有话慢慢说。”光头忙站起来,陪着笑脸道。

    “买个小菜都不许还价。这么大的事,哪能是你说个二十万元就准了的呢?总得让我们也还个价,一起商量着办吧!”

    “那好吧,光头,给你一个面子,你说个价吧!”张涛委委屈屈地说。

    光头询问的目光看上陈义善。

    陈义善早被吓得心惊胆战地缩在椅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在桌上底下,对光头比划了一个八的数字。

    光头看到后心想,你说八万元,那就是在最高标准上加三万元。

    老子索性再加两万,凑个整数十万元。估计这标准对方总会满意吧。

    反正这钱是老黑出,与老子毛关系也没有。

    再说,你老黑有言在先,尽量满足张涛的要求。现在我们都把他的要求减半了,难道做得还不够好吗?

    早点结束这窝火的谈判,把这尊凶神打发走,才是正理。

    这样想着,光头就装出一副很给面子的样子说:“那就十万元吧,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价啊!”

    紧跟着,他又面露难色,“还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同意呢。”

    张涛压根儿没想到,自己预期的目标数,这么快就逼着他们说了出来。

    他不由得再次感叹,朱青这次可立了大功。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笑容。

    这还没完,光头与陈义善的动作与神色,落在张涛的眼里,又让他产生新的想法。

    人的贪心真是永无止境啊!

    他觉得,这赔偿标准,肯定还大有回旋余地,也就是有潜力可挖。

    张涛心里有了计较,马上冷哼两下,盯着光头轻蔑地说:“光头,你什么意思呢?”

    “哥出二十万元,你就给我还十万元,是成心看不起我,是吗?是当我说话放屁吗?”

    他厉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呆会就把这追悼会开到你家里去呢?”

    张涛这犀利的眼光、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这连珠炮似的质问,吓得光头冷汗直流。

    他忙不迭地说:“涛哥,你说哪里话呢?我们乡里乡亲的,怎么会有看不起一说呢?我们不正谈着吗?”

    光头边说边往陈义善看,示意他给个说法。

    陈义善也是左右为难。你说再加嘛,就算是陈老黑同意,他也不甘心嫁给这混帐王八蛋的;你说不加嘛,又怎么能打发得了这凶神呢?

    他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和这凶神待在一起了,光是那眼光,就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刺穿一样。

    内心里纠结了一段时间后,陈义善又在桌子下无奈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涛哥,要么你看,我们再加二万元,算是办葬事的费用。”光头马上用一种讨好的口气说道。

    “我们现在就去请示老板。如果他没意见,双方就按此成交,如何?”

    我操!这么容易就榨出二万元了,那再加把力,不是可以再榨出个二万或三万来吗?

    张涛内心犹豫着,万一这把力没使好,油没榨出来,榨出怒气来,人家连十二万也不认,索性死磕到底。

    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白忙活了吗?那兰花与下冲乡亲们,还不恨死自己吗?

    再说,在这鬼地方,有谁愿意多呆下去呢?

    人嘛,要学会知足。这样的结果,已经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期望值。

    再加下去,那就心眼没底,那就叫贪得无厌了。

    张涛会同意这结果吗?后续还会发生什么呢?敬请关注下文!

    更新于09-04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104达到目的

    凤形煤矿,谈判继续进行中。张涛心里纠结着,乡亲们也心有不安。

    十二万元,这结果已经是远超预期了。

    乡亲们忍不住齐刷刷地看上张涛。眼光里既有狂热的崇拜,也有着担忧与顾虑,担心鸡飞蛋碎一场空。

    有两个人甚至在暗暗摇头或挥手,提醒张涛不要再莽撞下去。

    十二万也许是对方的底线,也是双方共同认可的目标。

    张涛几乎要同意了,可他一张嘴,却又崩出这么句话来。

    “十五万元,光头,这是我的底线!”

    “你们把话带给老黑,他同意就同意。不同意,那行,我们就继续玩下去!”

    天啦!英雄的胃口怎么这么大呢?我们这等凡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人家却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顺理成章。

    乡亲们傻眼了,可傻眼是傻眼,心底里却为张涛的自信表情所鼓舞,认为他的话是正确、合理的,也一定能实现的。

    看到张涛如此坚决的表情,陈义善他们知道,多说无益,不能让张涛改变主意,还可能惹火烧身。

    陈义善耸了耸肩,与光头对视一眼后,无奈道,“这个数字,我们无权表态,只能由老板来定。我估计嘛,问题不会很大。”

    有这段打底后,陈义善便大胆地把老黑招待的那个条件说了出来。

    “涛哥,这个事得麻烦你现在落实一下,我们也好去老板那说上硬话,为你把这个数争取下来。”

    张涛想了想,爽快道,“那行,我答应你!”

    话锋一转,他霸气道,“给你们半小时商量,如果没有个满意答复给我,”

    他停了停,冷哼一声,“你们知道后果的!”

    说完,他走到旁边,拨通一个电话。

    “猛子啊,我现在在会议室谈判,事情还算顺利,明天的行动暂时取消!”

    “什么?行动取消!”

    猛子心领神会,装模作样鬼喊鬼叫起来。

    “明天送举报信的,我安排了一百人,准备除了单位与领导外,满大街都去分发。”

    “去支援的人就更多了。兄弟们一听说是涛哥有事,都奔走相告,才一个小时,就已有五百多人报名了。估计到明早,人数会突破一千。”

    “我已经联系五辆军车,六辆大巴,明早七点统一出发!”

    猛子的话还没有完,而且越说越离谱。

    “棍老还从部队请了五十个特种兵帮忙。胖子那家伙,连炸药都准备了不少。他扬言说,煤矿不让涛哥满意,他就把煤矿炸平……”

    猛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张涛好笑地听着,不仅没制止他胡扯,反而还不时献上两个赞美词,以示鼓励与表扬。

    张涛听着好笑。不明真相的乡亲们听得震惊加欢喜。而陈义善他们却听得两腿发抖,冷汗涔涔。

    这真是土匪、阎王啊,调这么多人来,还带炸药包,这完全是要铲平煤矿的节奏啊!

    得赶紧向老板汇报,把事情定下来,把张涛打发走。

    “行!这次表现不错。半小时后,你在等我新的指令!”

    张涛正要挂电话,猛子又在那边喊起来。

    “涛哥,向你报告一件喜事!”

    “什么好事呢?”张涛心想,这大半夜的,会冒出什么喜事呢?

    “我爸当财政局长了!”猛子神采飞扬道。

    “好啊!恭喜你啊!”财政局长可是肥缺,猛子这家伙,这辈子可说是躺着也衣食无忧了。

    “我爸要我托话,这事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干嘛呢?”张涛有点莫名其妙。

    “电话里说不清,以后见面再告诉你!”

    张涛与猛子的这番对话,让满屋子的人有了更深震撼。

    一个可以让财政局长儿子做马仔的人,一个可以插手财政局长位置安排人,这会是普通的人吗?这背后的能量,能不大得没边吗?

    “涛哥,那我们先过去了。”光头谄媚道。

    “您先坐会,估计马上就会有结果。”

    走到外面,陈义善与光头又在一起嘀咕了一阵子。其实他们是统一口径,好向老板汇报。

    在他们心里,已经替老板作出了决定。十五万元,只能加,一分钱都不能减。

    如果老板同意,他们就继续去善后谈判。

    他若不同意呢,就让他另派人来压价。他们是绝不会再和这凶神打交道了。

    到陈老黑办公室,他们轮番上阵,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先是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地讲了一遍,张涛那个电话的事。

    陈老黑的确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随后,他们又开始表功,把这次谈判说得如何艰难,如何在张涛巨大的威胁下,减掉他五万元,达成了十五万元的赔偿标准。

    陈老黑权衡利弊,稍稍犹豫下,便同意了这个结果。

    “老陈,安排财务,把十五万元的支票开给他们吧!”

    话一出口,陈老黑颓然地坐下,把身子卷缩到椅子里。一种深深的落寞与挫伤感牢牢地将他攥住。

    屋里所有人都识趣地离开。他们轻松地长嘘一口气,把这些凶神恶煞打发走,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涛哥,支票给你,我们把协议签了。”

    还在老远,光头就冲张涛高兴地喊起来。

    他把支票晃了晃,递到张涛手上,表功似地说:“涛哥,这次我与陈矿长可是费好大力气,才把这事情办好的。”

    “别的要求我也不提,我们乡里乡亲帮帮忙也是应该的。但我改天请你喝顿酒,你总得赏个脸吧!”

    “好说!好说!”张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这会儿他哪有心思听光头的话呢?他心里瞬息之间正经受着各种情绪的冲击,让他一时都适应不过来。

    光头他们进去找老黑汇报时,他强作镇定,其实心里是没一丝底的,甚至还为自己那句冲口而出的话后悔着呢。

    这万一要把陈老黑惹怒了,把这事闹砸了,乡亲们该会多么怨恨自己啊!

    没有他们的支持,凭自己的一己之力还真能翻得了天吗?还真能让陈老黑胆战心惊、心服口服、乖乖把钱送过来吗?

    这显然是白日梦的。

    后来,光头向他笑呵呵地走来,他一看光头表情,就知道自己赌中了,十五万元的目标实现了。

    狂喜席卷心头,他拿支票的手,都止不住哆嗦着。

    跟随而来的,又有一连串的疑惑与深深的担忧。

    这是一种正常的反应。任何人,在一件很难甚至自认为根本不可能办成的事,意外地得到了解决后,都会产生这样一种反应。

    他想,这是真的吗?陈老黑为什么答应这明显是漫天要价的条件呢?

    他的实力,根本不存在让他会如此害怕,并作出这么大的让步呀!

    他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吗?

    当然,让张涛疑惑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仅没用过支票,更是见都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薄薄的,如一张彩纸样的东西,就是支票吗?

    他拿着它抖了抖,不自觉地嘀咕出声,“这家伙就是十五万吗?”

    光头等了半天,见自己的讨好与表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有些气恼。

    你这涛哥架子也太大了吧!不就是有些功夫,有些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背景吗?

    现在,又见张涛嘀咕出这么一句没见识的话,他心里就更有些鄙视了,真是一个穷鬼,连支票也没见过。

    不过,出于对凶神的敬畏,光头不得不压住心里这些气恼与鄙视。

    “涛哥,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支票啊!”

    他耐心地解释道,“明天你到乡信用社,可以直接转账,也可以提现金。”

    “有问题的话,我光头负责!”光头边说边使劲地擂了擂胸部。

    张涛已从恍惚中恢复过来。他一把拉住光头的手,爽朗地说:“光头,这次可真感谢你了!改天我做东,请你喝一杯!”

    “应该的,涛哥,就这一点小事,哪能要您请呢?那天我摆几桌,您赏个脸就行了。”光头热情地回道。

    张涛脑瓜子一转,又闪出一个想法。光头这样的人什么朝代、什么地方都有,与其去打压他,还不如把他收为己用。

    这对自己以后在家乡混事业,肯定会少不少麻烦,还可能添些助力。

    “好了,我们都不用争!”张涛在光头背上拍了拍,佯装亲热而随意的样子。

    “改天我告诉老朱,要这家伙请客,我们好好喝几杯!”

    煤矿矿难之事,暂告一段落。欲知后事,敬请关注后文!

    更新于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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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英雄回家

    凤形煤矿,谈判之事结束,其结果让下冲乡亲们欣喜若狂。

    光头正站在张涛身边大献殷勤。张涛当然也知道收买人心,顺势抛出些不要钱的漂亮话。

    “光头,下次我要朱青安排,我们好好喝一杯!”张涛热情道。

    一听到这话,光头顿觉热血上涌,受宠若惊,能与朱所长喝酒,那是多荣光的事啊!

    虽说自己平时与朱青也见过不少,可人家眼里只有陈老黑,对自己这种小角色,那是瞧都不瞧一眼的。

    对于光头这样混社会的人,什么人在他眼里最重要呢?那就是警察。

    常在社会混,哪有不湿脚呢?

    这些警察手上,可掌握他不少的东西。

    这东西是随时可能变成罪证。而他们要拿捏他,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如果能借张涛之力,直接攀上朱所这条线,自己以后的日子,不是可以过得更顺溜了吗?

    光头心里那个感激,那个兴奋,只恨不得抱着张涛亲一口,再喊一声亲爷爷。

    “好,好,好,我随时等您召唤。”

    光口连说好几个好以后,毕恭毕敬站着,仿佛是张涛的手下一样,等待老板作下一步指示。

    “那行!光头,我记住这事了!在老朱那里,我也会帮你打招呼的。”

    “你先去忙活吧!我们也收兵回营。”

    光头没有离开,仍旧觍着脸,不死心地追问道,“涛哥,您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吗?”

    张涛心里好笑,老子现在是兵强马壮,身边有几百号忠心耿耿的乡亲们。

    只要自己一声号令,谁还不使劲往前冲,那还轮得上你光头什么事呢?

    不过,张涛也知道光头心思,他现在急于向自己投靠,也急于向自己献媚讨好。

    要是自己不整点事给他表现,还真可能打击了他那火样的热情,延缓他死心塌地效忠自己的进程。

    张涛认真地想了下,然后说:“你是本地人,帮我到附近商店,再弄些鞭炮来,我们好热闹着回家!”

    “好点,您再多呆一下!我马上把董溪所有商店的鞭炮全搬过来。”

    终于讨到献殷勤的机会,光头心满意足地急匆匆走了。

    下冲那几百跟来打酱油的村民,一直伸长脖子紧盯着会议室,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静候谈判结果。

    “十五万元!已定好了!”猴子率先冲出会议室报喜。

    这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在村民中传开。

    这是一颗炸弹,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所有村民都晕晕乎乎,辨不清身在何处,也摸不着回下冲的路。

    好几个人都不自觉地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吗?”“不可能吧!”

    那些参与谈判的人都气懵了。这都是些什么样儿的人呢?居然都不相信此事,那就是不相信英雄的涛哥。

    不相信涛哥,那还得了。

    这些谈判代表可是目睹涛哥的英雄壮举,对涛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怎么能允许轻视与怀疑涛哥的言行在下冲存在呢?

    他们把功勇扯到前面,他是兰花的侄儿。

    功勇骄傲地挥了挥手上的支票,“这就是十五万元现金!”

    其他参与谈判的人,一个个扎入人群里,各自绘声绘色讲起谈判中的精彩桥段。

    这话语中,当然是三句不离涛哥。有涛哥的斗智斗勇,有让对方哑口无言的雄辞宏辩,也有让对方胆战心惊的龙虎气势。

    其实嘛,也不是这些村民不相信,涛哥刚才的表现摆在那里,那已经是作为超人一样的英雄,在他们心里定格了。

    超人创造奇迹,谁会怀疑呢?

    而这十五万的数字,的确太让人震撼了。

    就像涛哥自己也无法一下子接受一样,他们同样需要一个接受过程。

    现在,有了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与宣讲,接受过程也大大缩短了。

    胜利之师回村,又让下冲村产生了海啸般的震动。

    这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记入下冲史册的事情。英雄张涛自然该傲立榜首。

    这是一个激动无眠之夜。所有村民都瞪大眼睛望着夜空。那闪烁的星星中,一定有一颗是属于涛哥的。

    兰花一家除外,失去亲人之痛,依然牢牢攥住他们柔弱的心。

    不过,有了十五万元赔偿,这份哀伤十足少了些。

    书付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自己的死,换来妻儿子女后半辈子的衣食无忧,也算是死有所值。

    一回到村里,看到家里亮着的灯光,意气风发的英雄涛哥,便变成垂头丧气的落榜逃犯。

    “爸、妈!”张涛推开门,怯怯地喊了一声。

    他低垂着头,不敢迈步,也不能迈步,脚似有千斤重。

    “哥!”两个妹妹惊喜地喊道。

    她们冲过来,一左一右把张涛扯进了屋。

    “哥,我们都等你一个晚上了!”梦兰讨好道。

    “哥,别信她!她才从床上起来!”梦菲毫不给面子戳穿梦兰的秘密。

    “爸妈饭都没吃,一直在等你!”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心里爬动,缓缓的,缓缓的。

    然后,它们汇聚起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往心壁冲撞。

    而且,它们还伸出一个个倒钩,直入心肌,反复拉扯。

    张涛感觉到一阵阵让人窒息的疼痛。

    “涛古!”春花抹了抹眼睛,脸上堆满欢喜。

    “肚子饿了吧,我去端菜让你吃饭!”

    她站起来的动作很费力,身子晃了晃。

    她伸出手,在椅子扶手搭了把力,身子很快就稳住,神色变得平静与坚毅。

    “妈,我吃过了!”

    张涛竭力想让自己轻松些,可露出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涛古,爸陪你喝杯酒!”

    仁龙酒已经喝得有些多,他歪歪斜斜走过来,扯住张涛的手。

    “别拉着个脸,落榜就落榜,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大声道,“明年再考一次就是!”

    说完,他又冲梦兰嚷嚷道,“兰妹子,快给你哥倒酒!”

    “爸!”张涛刚要端起杯子敬酒,仁龙一把将他按到座位上。

    “今晚你坐着,我们一家人都敬你的酒。你是我们家的英雄嘛!”

    “落榜又怎么样呢?落榜了,我儿子还是英雄。”

    他得瑟地笑了两声,骄傲道,“老子就是英雄的爸爸!”

    “你看,现在我到村子里一走,谁不给我面子呢?谁不热情地招呼我呢?”

    “不过呢,现在喊张老师的少了,喊涛哥爸的多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的神色。

    “你这英雄的光彩,可把你老爸积攒了大半辈子的余晖,压得死死的啊!”

    顿了顿,他继续嚷嚷道,“春花,你也甭忙活了,你们都过来,陪我们家英雄喝杯酒。”

    “好啊!好啊!”梦兰首先响应,“哥,我今晚要敬你三杯酒!”

    “三杯?三十杯都行!”

    在梦兰头上,张涛亲昵地敲了敲。

    在家庭的温馨与欢乐包容下,他那颗惴惴不安、悲伤的心,又开始平静与鲜活起来。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可正因为如此,这一切才更显得弥足珍贵和让他感动。

    一家人压抑痛苦,强作欢颜安慰他,这是不用说的,他们红红的眼圈就是最好的明证。

    这中间又以他父亲承受的打击最大。

    不过,仁龙到底是教师,是明大理的。他知道,他愁,儿子比他更愁。

    所以,他今晚才放下做父亲的架子,对儿子大加赞赏,希望能以此,给予儿子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关怀与抚慰。

    是夜,张涛与他父亲喝得酩酊大醉。

    他母亲与两个妹妹不仅没有制止,反而也陪着喝了不少酒。

    酒精将屋里的忧愁与苦闷一扫而光。

    明天,太阳升起时,一家人又将以瘦弱的肩膀,去挑起新的生活。

    第二天,张涛睡到上午十一点钟才起来。

    家里只有梦兰正在忙家务。

    “爸妈呢?”张涛问。

    “都到兰花婶子家帮忙去了。我们一家今天都去她那里吃饭!”

    顿了顿,梦兰又问,“哥,你吃面还是吃粥?吃面的话,我现在就去煮!”

    “吃粥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吃饭了!”

    梦兰端了碗红薯粥过来。张涛圪咕圪咕地连喝了两大碗,一摸嘴巴就往外走去。

    “哥,你等等我!我呆会也陪你一起去。”梦兰在后面喊。

    “你慢慢忙吧!反正吃饭还早,你去迟了哥也会给你留饭的。”张涛头也不回说。

    “真是的!”梦芳气恼地把手上的扫把扔到地上。

    “一家人都去赶热闹,偏把我留在家里做家务。”

    张涛心里鄙视了自己小妹一把,你这死丫头,你不留家谁留家呢?你过去能帮什么忙呢?还不是蹭吃蹭喝的份。

    更新于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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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落榜青年打天下介绍:
农村、都市、国外,无处不打!不服就打!
落榜青年张涛,一身虎胆,武艺高强,正义爆棚。
他赤手空拳打天下。为乡亲们打出梦想山庄,为兄弟们打出自由城堡和商业帝国,为国家打出大片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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