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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农村落榜涛哥闯南     农村落榜青年打天下txt下载     农村落榜青年打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6家乡出路

    回家的路上,张涛碰见高子。他们坐在路边拉话。高子问到他未来的打算。

    张涛沉思一会后,缓缓地说:“对于是否继续复读我的确还没考虑好。”

    “这两天我反复在考虑一个问题。对于我们这些农民孩子,难道考大学就是我们的唯一出路吗?”

    “你知道的,这条路有多艰难,要实现这个目标,我们以及我们的家庭该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啊!”

    “可结果呢?就算是终于实现了目标,比如说你,师专毕业后当老师,你会满足吗?”

    “最主要的是,你能给你的家庭,还有生你养你的家乡,带来多大帮助呢?”

    落榜后,张涛第一次敞开心扉,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平时我们口口声声喊着的,求学这些年被输灌的,要为前途、理想、抱负类的东西去奉献或奋斗。”

    “可是,这些东西究竟是指什么呢?是为国家和社会吗?”

    “那么,我们的家乡算不算其中一份子呢?”

    “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家乡都始终处于贫穷落后之中,我们在外面瞎忙活穷折腾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嘛,说穿了,我们的努力与奋斗,其实就是为了个人的享受和那些子虚乌有的理想与目标。”

    张涛双手插进头发,双眼紧盯着田里忙碌的高子父母,一副痛苦思索的样子。

    他继续往下说:“是的,我与你一样,对家乡并没什么好印象。”

    “家乡是文人用来感叹的,也是成功人士用来风光摆谱的。所谓的衣锦还乡,说的仅仅是这些人。”

    “而对于我们来说,家乡就是家乡。路边或山林那一树一草,成不了城市花坛或公园的景物。那土砖瓦房,也不同于城市的高楼大厦。”

    “我们的家乡没有多少美丽与光鲜,有的只是贫瘠、饥饿与痛苦。我们只是在她那干瘪的乳房,挤出几滴黄色的乳汁,才苟且活下来。”

    “在这里,我们度过漫漫童年少年时代,初尝生活的百般滋味,体会生存的万般艰难与辛酸,也见识了不少反复上演的人间悲剧。”

    高子惊讶地看着张涛,他今天怎么啦!受什么刺激了呢?怎么会有这么多感慨呢?

    张涛没有理会高子惊讶的目光,他满脸疑惑地望向远方的山峦,似乎哪葱茏的山林里,会有什么他需要的答案。

    跟着,一个仿佛从肺腑中压迫出来的,沉重的声音再度响起。

    “的确,家乡既塑造了我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个性,也在我心里埋下了叛逆的种子。”

    “我仿佛一直隐隐约约感应到,远方有一个声音在向我呼唤,有一片色彩缤纷的世界在向我招手,诱惑和鼓励我逃离这让我一天比一天反感、厌恶的贫穷落后的土地。”

    “可这是我们的家乡啊!无论我们承不承认,它都存在;无论我们喜不喜欢,它都是我们打断脚筋还连着肉的根。我们能否认这事实吗?

    “是啊,我们是在这片土地长大的啊!这里有呵护过我们的乡亲们,有陪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

    “难道我们在这里吃饱喝足,有所出息了,就挥挥手,留下一个华丽的背影吗?”

    “在村里,我们俩算是书读得最多的人了,眼界自然也开阔些,难道我们就不能想想,能为家乡做些什么吗?”

    张涛眼光炽热的看着高子说:“这并不是我的思想有多崇高,也不是这两天村里人喊我英雄让飘飘然了。”

    “其实许久以来,我一直就在思索这事情。”

    “我们家乡的出路在哪里呢?如何改变这贫穷落后的面貌呢?”

    “难道世世代代就都得这么麻木地活着,延续这悲惨的命运吗?”

    “难道除了到煤矿下井赚买命的钱,就只能一辈子过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吗?”

    “高子,我不敢说改变,但我想探索,为自己也为家乡探索出一条路来。”

    “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希望自己的心,能与家乡的土地一起来搏动,看是否能搏出一片色彩、一番奇迹。”

    “再说,这个事情我们不做,谁会做呢?”

    说到这里,张涛的声音高亢起来,而且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千百年来,无论农民在朝代的更替中,作出多大的贡献,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命运。”

    “关心农民、赞美农民,那只是挂在嘴巴上的东西。那些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的什么惠农政策,也只有那些油嘴肥肚里挤出来的可怜米粒。”

    “有不少高高在上的庙室人士,常义正词严地指责说,凭什么看不起农民?农民有什么不好呢?自由自在,呼吸新鲜空气,餐餐吃无污染食品。”

    “做农民就没有出路吗?搞种养殖业,搞庭院经济、山林经济、立体经济等等,哪一样不可以发家致富呢?

    “这他妈的纯粹是放狗屁,站着说话不腰痛。”

    “搞这些东西要不要技术、要不要资金呢?这些技术与资金从哪里来呢?失败的风险谁承担呢?”

    “一个普通的农民,能承受住这样失败的折腾吗?如果搞这些东西,真能发家致富的话,城里人为什么不往乡下跑,来投资,来发财呢?”

    “为什么乡下人无论有钱还是没钱,都一个个削尖脑壳往城里钻呢?为什么城市越来越庞大、繁华,而农村却越来越荒凉、人烟稀少呢?”

    “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只有让他一无所有滚回农村,碰了壁,吃了苦头,才不会乱放这样的狗屁了!”

    高子也插话说:“那些有钱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下野菜粗饭啥的,会觉得特别好吃,就会羡慕我们天天都能吃这些无公害的纯天然食品。”

    “其实,要是真让他们吃一星期的粗茶淡饭,再怎么健康和绿色,保证他们吃的脸都能绿了。”

    “在我们为温饱而努力的时候,他们已经天天吃肉了。当我们能偶尔吃肉时,他们已经吃腻了肉。当我们能天天吃肉时,他们什么山珍海味都吃烦了,就来吃我们的粗茶淡饭。”

    “高子,把这两担谷挑到路上去,你与涛古先回,我们再收拾一下。”良清的喊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伯伯,你这打谷机不抬回去吗?”张涛想着做更重的活,就疑惑地问。

    “打谷机明天良桂家要借用,今天就不需要搬了。你帮我带担谷回去就行了。”良清解释说。

    张涛哦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话。他躬身挑起一担稻谷,与高子往回走去。

    下冲一组曹子冲是从高塘进冲的第一个湾。该湾村民不姓曹,而是姓蒋。

    蒋姓在下冲村是大姓。有三个组姓蒋,分别是一、二、五组。

    这三个组呈品字结构分布,坐落在三个方向,分别扼守着通往芭蕉高塘、导子董溪与龙塘香碑的主要通道。

    如此看来,蒋姓祖先这样安置后代,是有眼光与深意的。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他们到了曹子冲前面公用的禾坪上。

    张涛搁下扁担后说:“高子,我先回去了。晚上你陪我去罗子山上守夜。”

    高子爽快地答应了。张涛当下也没有再停留,直接往家里赶去。

    快到刘家铺时,张涛看到猴子在前面惶急地跑着。

    “猴子,你跑什么呢?”他疑惑地问道。

    又发生什么事呢?敬请关注下文!

147处理冲突

    与高子分开后,张涛碰见猴子,便问他急着跑什么。

    “涛哥,你终于来了!”一听是涛哥声音,猴子马上收住脚,回过头,一脸惊喜地喊道。

    不待张涛再问,猴子又焦急地说:“洪亮几兄弟与猛子他们,在罗子山上吵起来了。听说吵得很凶,双方都要动武了。”

    “怎么回事呢?”张涛也跟着跑起来。

    问这话时,其实他已经隐隐猜测到是怎么回事。他脑子里正飞速地转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猴子一边气喘吁吁跑着,一边解说着事情来龙去脉。

    “还不是洪亮他仗着自己兄弟多,认为这山是他家的责任山,下面的宝藏也应该属于他的。”

    “他下午带着兄兄弟弟去挖,虎子他们肯定不准,双方便斗了起来。”

    这事的确有些棘手。张涛由于这一天多来一直在不停地忙活,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按大理或者是法律讲,这宝藏是国家的,谁都没有份。

    如果说,自己现在想撇开政府,偷偷摸摸开挖,那人家洪亮的闹腾,也是有一定道理。

    可如果尽任洪亮这么闹腾,那自己这些人,又还有啥忙活的呢?那不是帮洪亮忙活吗?

    看来对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要慎重处理。

    否则,不仅可能闹出大的矛盾或事端,万一把政府招来,那就可能是辛辛苦苦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经过一番紧张、认真的思索后,张涛心里有了计较,便加快向山上跑去。

    “涛哥,这洪亮一家子,村里人看着都有些不顺眼。”猴子愤愤地建言道。

    “这次索性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冲里谁说了算。”

    “别老记着给这个教训那个教训,猴子,要教训,要耍威风,也得到冲外去。”

    张涛告诫道,“冲里所有的乡亲们,那就都是一家人的。”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境界。”猴子小声嘟囔着。

    山顶上,虎子和桂良几个人,正与洪亮四兄弟,剑拔驽张地对峙着。

    “涛哥!”张涛一出现,他们就仿佛看到靠山似的,惊喜地喊起来。

    “虎子,你们把木棍放下来,退到一边去!”张涛一上来,就不假颜色地怒呵道。

    虎子他们虽然心有不服,但是迫于涛哥压力,只好乖乖的退到一边。

    “涛哥!”老大洪亮怯怯地向张涛打了声招呼。

    张涛没有应声,只是冷冷地看着洪亮几兄弟,直看得他们心里有些发毛。

    胆小的老三洪年,似乎两腿都在发软。

    张涛喜欢玩这一手,面对或者是处理一些冲突时,先用眼光说话。

    当然,这得要求处理方有压倒冲突双方的威望与气势。

    这样做有很多好处,一则可以让双方冷静,二则自己也可以从双方露出的破绽中,寻找一样蛛丝马迹,作出有利的判断和决策。

    一会儿后,看到自己的眼光与气势,差不多镇住全场了,张涛开始说话。

    “洪亮,你几兄弟拿着镢头和柴刀,准备干什么呢?要杀人吗?”

    说这话时,张涛剑眉一皱,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直接向洪亮射去。

    “我哪敢呢?”洪亮忙不迭地说道。

    在张涛这犀利的寒光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紧跟着,他冲几个兄弟喊,“还不把家什放下!没看到涛哥来了吗?”

    张涛没有理会洪亮的讨好,继续冷冰冰地问,“那你们来干什么呢?”

    “我…我……”洪亮紧张得“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涛看似平淡的语气,冰冷之极,自有一种强大的压力,将洪亮牢牢罩住。

    他们兄弟中,老二洪春胆子最大了。

    他站出来,毫不畏惧地,迎上张涛的目光。

    “涛哥,这山是我们的,地下的宝藏,自归我们挖!”他振振有词地说。

    张涛一下来火了,冲到洪春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你们挖!这山分给你们十几年了,怎么等到现在才挖呢?”

    “知不知道下面很危险?知不知道上午刘福差点在这里送了命呢?你比我本事还大吗?我都不干的事你敢来?”

    “我告诉你,这事情只有专业的挖掘队才能做的!否则,那就是把性命开玩笑!”

    这一声怒吼,就像震天惊雷,响彻云霄,周围的山谷都产生阵阵回响。

    山顶上的人,个个都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洪春更是在这雷声里呆若木鸡、胆战心惊。

    张涛说话时口沫横飞,溅得洪春满脸都是。

    被张涛气势压住,洪春连伸手去擦脸的胆量也没有。

    他唯恐这抬手的动作,会让张涛产生误解,让张涛怒指着他的手指,换成挥舞的铁拳,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自己在村里其他人面前,仗着自己力大和兄弟多还可以逞下强。

    可在真英雄面前,自己那可就是彻头彻尾的狗熊。

    人家要搞自己,那简直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再说,在下冲与张涛为敌,那就是与整个下冲人为敌。

    甚至不用张涛动手,下冲所有男女老少,一人吐口水,也会把自己淹死的。

    想明白这一点,洪春收起刚才的鲁莽,态度变得恭敬多了。

    张涛的怒吼还在继续。

    “你们的!谁说是你们的呢?这地底下有煤,你怎么不跑到磨田煤矿,说这是你家的煤呢?”

    “我告诉你!这下面就算是有宝藏,那也是国家的,我们谁都没份!”

    “私挖宝藏,那可是犯法的,要进班房的,你懂不懂呢?”

    “知道我为什么安排虎子守在这里吗?那就是怕你们无知,触犯法律,财还没发到,就得白吃几年牢饭。”

    张涛这话,那是说得义正词严,就仿佛他是正义与法律的化身。

    张涛知道自己这一通怒火,将那些屑小之胆、窥视宝藏之心已完全镇住了,他往下说话的语气就柔和了些。

    “今早我已经托人进城,去请政府专业的考古挖掘队。估计这两天就会有人过来。至于这下面有不有宝贝,那都不关我们的事,更与我们无份的。”

    张涛这话一出,山顶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看来,这宝藏与自己无份了。政府都已插手,自己还挨得上边吗?

    唉!刚刚还是一片热切的心,现在都变得瓦凉瓦凉的,那五光十色的梦也成了泡影。

    “虎子,我上午已经与派出所老朱通了电话,他暂时抽不出警力,委托我们村里自己人先保护好现场。”

    “所以,以后遇到强挖的事,你大胆地管起来。你代表的是政府,怕什么呢?打了他们,他们那是白挨!”

    跟着,张涛又拉起朱青所长这面大旗,再对某些可能蠢动的心来一番敲打。

    这山上众人,情绪影响最小的,就是一根筋的虎子。

    与张涛在一起,他从来不动什么脑筋。对张涛言听计从,张涛说什么他干什么。

    这下面有不有宝藏,有谁得,这都是张涛的事。

    他知道,张涛不是智力障碍者,很少做亏本买卖。他跟在后面,自然也吃不了亏的。

    现在,又听说自己可以代表政府代表警察执法,那更是无比得瑟。

    他昂首挺胸地,站到张涛身边,一副警察的样子。

    事实上,真正吓住洪亮的,是张涛的拳头与那个朱所长。

    至于张涛说的这法那法,他可没听在耳里,他觉得那家伙太遥远了。

    宪法最大,那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活这么些年,从来都不知道宪法是什么东东,不也照常活得好好的吗?

    这法呢,它远没人重要。

    人若是不执行,这法那不白写了吗?

    执法的人要是乱执行,硬说你犯这犯那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找谁说理呢?

    他知道张涛与朱所长的关系。别说现在有事,就是没事,要把你往所里带进去几天,你这亏也是白吃了。

    张涛大捧是挥舞,效果还不错。

    至于甜枣,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挖掘队进场,再撒几颗出来也不迟。

    他心里自是感叹不已,乡亲们多么胆小、善良啊,我这样一番胡编乱捏的鬼话,你们居然也全相信了。

    对此,张涛也没有多少内疚,反而自认为做得颇为正确。

    如果尽任洪亮折腾,是否会遭到危险暂且不说,他就算是挖到了宝藏,自己也不插手,凭他的力量与手段,他能够拥有得到吗?

    自己去处理这件事,私心同样会有一点的。

    可起码不会,只想着把宝藏据为己有,而会尽可能平衡方方面面的关系,照顾相关人的利益。

    他心里早有计划,如果宝藏真的比较大,他会把大部分财富抽出来,作为村子里的发展资金,让全村人长久受益。

    跟着,张涛又想到另一件事,乡亲们这么相信自己,究竟是涛哥的魄力所致呢?还是对权力与武力的畏惧呢?

    他估摸着,后面这个原因居多。

    这也让他越发有一种紧迫感,那就是,如何让自己尽快变得更加强大。

    后续怎么发展,敬请关注下文!

148夕阳灿烂

    罗子山,张涛连哄带吓,快刀斩乱麻将冲突处理好。

    “那我们就下去了。涛哥,这次的事情还请你不要生气,怪我们财迷心窍,又不懂法。”

    洪亮离开前,拉住张涛的手,再三保证道,“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一定听你的!”

    转眼间,一场即将动武的冲突,在张涛的三言两语中烟消云散。

    张涛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很想立于山巅,大吼几声,吊吊嗓子,也舒展下心里的得意,以及要把未来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信心与斗志。

    不过,他没有吊嗓子,而是冲虎子他们招了招手,牛皮烘烘地说:“都过来!老大给你们唠叨几件喜讯!”

    “涛哥,什么好事呢?””猴子嘻皮笑脸地问道。

    “不会是与雪儿的关系,又有新进展吧!那你又打算,怎么应付我们的王乡长呢?”

    “给我坐好!”张涛没好气地说:“你这只死猴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尽想这些荤东荤西。”

    “涛哥,你这就有些霸道了!”猴子委屈地说:“你做都能做,我这个猴子说说,都不行吗?”

    “你算什么?敢与涛哥打比!”虎子嘲讽道。他在猴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行了!别吵了!”张涛神色无比骄傲地说:“南冲的路差不多解决了,由磨田煤矿负责,不用我们管!”

    “什么?有这等好事?”大家都惊呼起来。

    “资金的事,很快就可以筹集二百万元。”张涛爆料。

    这重磅消息,把大家砸得有些晕头转向。

    二百万元,这是什么概念呢?

    可以说,他们这些乡下穷小子,没有谁有这个概念。

    哪怕是做发财梦,最多也是做做三五万的梦。

    再多的话,他们不会做,因为他们潜意识里,压根没有这个基础。

    “这不会是真的吧!”

    好半天,猴子才率先开口,问出这么句梦呓般傻冒的话。

    张涛心生鄙夷,这真是一帮被二百万吓呆了的傻冒。

    不过,想到以后还得靠这帮傻冒为自己打工,他就收起这份鄙夷,耐心地把这两天他忙碌的事详细地说了出来。

    “哇噻!涛哥你太牛了!”

    在大家的眼里,张涛已经不是人,而是化身为一头精壮大水牛了。

    “涛哥,何会计正在找你呢。他上午到乡政府,把南冲林场承包协议给带回来了。”

    虎子从狂喜中回过神来,又记起这桩张涛正关注的事情。

    “是吗?这可太好了!”张涛站起来,兴奋地在原地打着圈。

    “昨天我还听说,乡政府已与高塘村签了协议。君余打算组织乡亲们去闹事要债。今天怎么又改了呢?”张涛疑惑不解道。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虎子摇了摇头回道。

    “不过,那份协议,何会计给我看了下,条件很优惠,不要交什么承包费,我们只负责帮乡里看好树,山林与水库都交给我们开发。”

    “君余还说,如果我村真搞开发,乡里还将给予一定的扶持。”

    “哈哈哈!”张涛得意加欢喜地纵声大笑起来。

    好半天,他止住笑,郑重其事地说:“现在可谓是万事俱备,连东风都有了。剩下的,就靠我们努力了!”

    说到这里,他扫大家一眼,分外严肃地吩咐道,“从现在开始,大家要给我把心思全部放到这事上来。”

    “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事情炒热,动员村里人,把钱把精力,都给我投到南冲去。”

    “具体方案,我马上就会弄出来。”

    跟着,他又把自己的一些初步设想,简单讲了一遍。

    资金和路的事都解决了,大家的积极性也高涨起来,七嘴八舌地加入了商谈。

    时间悄悄流逝,在他们的激情憧憬中,夕阳西下,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归巢的小鸟,时而在半空中飞过,撒下一阵清脆悦耳的鸣叫。

    阵阵凉爽的山风扑面而来,仿佛将一切的烦恼与疲惫都给带走了,顿让身体的每一根紧绷的神经也渐渐舒缓。

    不一会,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了。

    四周的群山,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涛哥,你该回去了!”

    虎子的喊声,把张涛从这醉人的黄昏中惊醒过来。

    “虎子,晚上我与高子来守。你们就在家休息吧!”张涛说。

    “那不行!怎么能让涛哥亲自来守呢?”

    说这个话时,虎子的态度,异乎寻常的坚决与激烈。

    旁边桂良他们也纷纷附和虎子的话,表示对涛哥亲自守夜的反对。

    “我怎么就不能守呢?”张涛奇怪道。

    “我好多年没在山上睡了,正想着到这山顶观观夜景、吹吹凉风呢。”

    “涛哥,你想观夜景、吹凉风,到别的山头去。你在山顶安家也没谁反对。”

    虎子用一种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说道,“可这三天,这山头那是绝对没你份的。”

    “哦,我知道了!”张涛恍然大悟道。

    “你们这些家伙,不安好心!原来都是冲着兰花婶子来的。”

    “是呀!不是这事,谁愿意在这黑咕隆咚的山顶上,陪死人睡觉呢?”虎子讪讪地说。

    “那你们现在是怎么安排的呢?”张涛好笑地问。

    “本来嘛,我们几个人计划是包了这守夜的事。具体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虎子一边说,一边露出口水长流的畏惧样子。

    “可村里其他家伙知道这事后,个个都嚷着晚上要来守。我要不安排呢,他们就找涛哥你说理去。”

    “最后闹得没办法,只有按猴子的主意,每班八人,晚上三班倒,白天三班倒。不值白班的,晚班也没他的份。”

    “怎么搞得这样复杂呢?”大家争着来守夜,只是为了有机会多陪陪兰花婶。

    想到这事,张涛不禁笑出声来。

    猴子轻哼一声说:“这还复杂!涛哥你不知道当时情况,大家都嚷嚷着每班守一个小时呢,后来想到来回赶不方便才作罢。就现在这样,来守夜的,都是抽签抽中的幸运儿,还有好多在一边顿足叹息呢!”

    “好吧!既然大家热情都这么高,那我就在家里睡安稳觉算了。”张涛无奈地说。

    “涛哥若是有什么想法呢,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再怎么着,也得照顾老大的意思。”虎子故弄虚玄地说道。

    “怎么说呢?”张涛疑惑地问。

    “我们这些人在这里陪兰花婶,那纯粹图个饱眼福、解口馋,干想的份。若是涛哥你在这里,那就不一样了,极有可能整出点实际内容的。”

    “对!对!就凭着兰花婶对涛哥的感激之情,都有可能以身相许的。”猴子跟着凑热闹打趣道。

    “去!去!人家书付叔尸骨未寒,你们怎么就能有这样龌龊的思想呢?你们不怕书付叔从土里爬出来捏脖子吗?”

    张涛佯装生气,心里却产生了一丝荡漾。

    “涛哥你可以作为特邀嘉宾,参加我们这一组。”

    虎子根本没理会张涛的恐吓,他自顾往下叨叨。

    “在你与兰花婶相谈正欢时,我们可以集体消失一个小时,比如说去撒尿,或者是在山头闲逛。”

    “这一个小时里,那不是可以发生一些风流故事吗?”

    张涛真的要晕倒了。这还是人吗?自己家里,怎么尽是些这么没良心、没素质的男人呢?

    张涛决定,与他们彻底划清界线,快步往山下走去。

    后续如何发展,敬请关注下文!

149天大喜讯

    从罗子山下来,张涛先拐到君余家里。

    “涛哥,快看看这协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君余喜于神色,把协议递到张涛手上。

    “不错!乡政府这次还算做了件地道的事。”张涛一边翻看协议,一边发出感慨。

    “乡政府能有这么大的转变,我估计与你有很大关系。”君余推测道。

    张涛满脸疑惑,抬头看了君余一眼,静待他说出具体原由。

    君余当即把前前后后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

    昨天上午乡政府开党委会,专门研究南冲林场一事。

    因为王雅清的积极推动和乡长梁志军的全力支持,会议基本确定,南冲林场交由下冲承包管理。

    不料,驻下冲村领导资新年提出意见,协议签订前,承包方应该缴纳二十万元保证金。

    该意见立即得到大多数单位赞同。

    南冲林场这么一大片国有资产交出去,收取二十万元保证金,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条件合理是合理。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把下冲这一穷二白的村踢开,把南冲林场交给高塘村承包。

    “资新年这狗东西,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张涛心里狠狠地骂道。

    君余在会后知道了情况,先后找到书记贺朋成和乡长梁志军。

    南冲林场有三分之二的山林,原属于下冲村。

    组建南冲林场时,乡政府与下冲村签订了合作开办的股份协议,承诺每年给下冲村一定资金补偿。

    协议签订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乡政府还未补偿一分钱。

    按最低标准核算,乡政府已欠下冲村近二百万元。

    君余把这情况汇报后,贺朋成并没有当回事,而是拿党委会的决议作挡箭牌。

    “下冲人民不是蠢子,他们肯定会到乡政府讨债要说法的!”

    当时,君余气乎乎地,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就走了。

    梁志军倒是耐心地劝导君余,会议是这么定的,可与高塘村的协议还未签,他会作最后努力的。

    今天上午,乡政府来人,把君余喊到乡政府。也没有提什么保证金的事,直接要他把协议签了。

    事后他打听到,乡政府到处在宣传涛哥的英雄事迹。

    上午张涛大闹神农城,直接导致飞渔帮灰飞烟灭,三十多名干部受处分。

    两个书记身边的红人,公安局副局长贺山才、城管大队大队长胡作坤也未幸免,分别挨了警告和留职察看的处分。

    晚上又带人到凤形煤矿闹事。手贱翻天的陈老黑不得不低头认输,乖乖赔上十五万元了难。

    君余由此揣测,贺朋成可能是受张涛英雄事迹的震慑,才在承包南冲林场事情上,不得不作出妥协和改变。

    事实上,贺朋成上午详细了解这两件事的原貌后,心里便像打鼓一样忐忑不安。

    万一惹怒张涛,他又带人到乡政府闹腾,该怎么办呢?

    人家有理有据上诉,他难道能以暴力手段对抗吗?

    如果闹出更大的群体性事件,他一个小小乡党委书记,该如何收场呢?

    思前顾后,他只有与乡党委几个主要领导沟通一番,改变了昨天乡党委会的决定,把南冲林场交给下冲村承包。

    君余最后感叹道,“一个地方出了个英雄,办什么事还是就方便许多了!”

    张涛不好接话,神色里却有掩饰不住的骄傲之意。

    跟着,君余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村里修路的事,已完全定了下来。先拉通高塘至村小学的一条沙石路。”

    “怎么说的呢?”张涛赶紧追问道。

    “村里负责免费出人工。乡政府没有钱,提供开山用的炸药、护坡用的水泥、石块、红砖等,还有两台拖拉机参与运输。”

    “高塘村境内的那一段路怎么修,由乡政府出面协调。”

    听完君余的这番话,张涛高兴得抓耳挠腮,不停地在屋里踱步。

    要脱贫,先修路。这可是至理名言。

    没有路,村里如何与外面世界沟通呢?没有路,乡亲们怎么脱贫致富呢?

    困扰下冲乡亲们,数百年的难题,终于就要解决了,真是可喜可贺!

    张涛强抑内心激动,炫耀道,“我可以从市里争取一部分修路资金。具体有多少,我还没有数。”

    “运输车、挖土机,我应该也可以调几台过来。那些什么铺路用的碎石,完全是要多少,可以免费提供多少。”

    “那就好!那就好!”君余兴奋不已,连连夸赞道,“还是英雄面子大!”

    “如果资金充足,尽可能一次性修出条水泥路来!”张涛眼里满是憧憬与期待。

    跟着,张涛继续爆料,把南冲开发有关的事又讲了一遍。

    这喜事把君余刺激得像小孩子一样,在屋里手舞足蹈地转着圈。

    随后,他们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张涛才与君余分开,往自己家走去。

    张涛家里,春花不时往外张望,嘴里自言自语嘀咕着。

    “涛古乃子去磨田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倒是有那么上心,人家刘福父母都回家了。”

    明天家里双抢,她正在整理要用的镰刀、箩筐、扁担什么的。

    “妈,我忘记告诉你了。”梦菲正坐在一旁洗菜。

    她骄傲地说:“虎子告诉我,磨田煤矿矿长硬拖着哥,去他家吃中饭。刘福的住院费,都是矿长担保的!”

    “磨田煤矿矿长这样的大人物。这小子什么时候与人家攀上关系了呢?”春花疑惑地问道。

    “哥是谁呢?听虎子说,那矿长与哥勾肩搭背的,亲热得不得了。”梦雪停下手上动作,扬起脸,灿烂地说道。

    “而哥却显得很平静,倒仿佛是这矿长在巴结哥似的。”

    “在这方面,涛乃子像他爸,而且比他爸还强,到那里都有很多朋友。”

    春花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得意的笑容,就仿佛勤劳的老农,望着丰收在至的麦田。

    “妈,话应该是这么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梦菲教育她妈说道。

    “菲妹子,你欺负妈是文盲,没读多少书吗?”春花没好气地说,话语里却没有一丝生气。

    “妈,哥回来了!”梦兰兴冲冲地从外面跑回来。

    “你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家呢?”春花马上问道。

    “我是听功勇说的,哥进冲后,又跑到罗子山,去处理洪亮与虎子冲突的事。”梦芳气喘吁吁地解释说。

    人龙从屋里走出来,神色不悦地冷哼一声。

    “涛古这个英雄真是当得威风,村里大小事情都轮他有份,可以取代老村长的位置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儿子呢?涛古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这些日子,老村长不是不在家吗?涛古替乡亲们出头做点事,有什么不好呢?”

    一听仁龙指责儿子,春花立即动怒,毫不留情地,出言打击老伴仁龙。

    “难道要像你,一天到晚不喝得醉醺醺的,就待在屋里,捧着本破书,看过不停吗?”

    “是呀!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呢?只有电影电视里的人物,才能与哥相比的。”

    梦芳依在她妈身边,神色无比骄傲与自豪。

    “那哥是不是电视电影里面的奸臣呢?”

    张涛一边打趣地说着,一边大步流星从外面走来。

    “哥!”梦菲、梦兰都惊喜地喊起来。

    梦兰张开双臂,向张涛冲去,准备像过去一样,扑入她哥哥的怀里。

    突然,她可能想到,自己已经是读初二的大姑娘了,就立马止住身子。

    她在张涛面前站定,仰视张涛,欢喜而又娇羞地说:“哥,你当然是大英雄,大大的英雄!”

    “你这死妹子,家里就你嘴甜!”张涛刮了下梦芳的鼻子,疼爱地说道。

    梦菲喊了声”哥“后,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涛。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里似乎又有着淡淡的忧伤。

    这种笑容,让张涛心疼、心碎,更让他害怕、悔恨,有一种沉甸甸的犯罪感觉。

    也许,这种笑容里的忧伤,只是张涛臆想出来的。

    梦菲的笑容是真诚与自然的。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有这样复杂。

    可张涛每次看到大妹梦菲,却总是能从她的表情里,捕捉到这忧伤。

    然后,这忧伤会一丝丝揉入他的身体、骨髓、心灵里,让他产生逃跑的冲动,逃离这个家庭,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梦菲的辍学,他是罪魁祸首。

    这是永远烙在他心头的伤痛,更是永远让自己无法释怀的事情。

    后续事情如何发展,敬请关注下文!?。

150追美女去

    张涛家,因张涛的回来,全家人都陷入喜悦与幸福之中。

    “爸,妈,我们家是明天搞双抢吗?”张涛很快甩开这莫名的愁绪问道。

    “是呀!你不知道吗?还等着你喊劳力呢?”春花意外地反问道。

    “谁告诉我了呢?我还是路上听到高子说的。”张涛委屈地嘟囔着说。

    “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春花懊恼道。

    “这上岁数了,忘性就是大,丢三落四的。可能是兰花妹子家的事给耽误了。”

    看着憔悴、慈祥的母亲,张涛没有接话,心里产生了丝丝咬人的心疼。

    这家里,母亲付出太多,又太辛苦了。她才四十出头,就似乎是五十多岁的老妇女。

    唉!看来,自己该考虑,如何多为这个家庭尽力了。

    “涛古,你赶紧定一下,明天请哪些劳力。这请的劳力,我们家都没有还工,凭的都是你的面子,你定合适些。”

    “知道我们家明天双抢,已有不少人主动表示,过来帮忙。我只是回复说,你到时会去请他们。”

    就双抢请劳力的事,春花继续叨叨着。

    “这事不能再拖。你轮一下,该请那些人。定好了,就马上去他们家喊一声,免得误事。”

    “你甭管!妈,明天有的是劳力。”张涛无所谓地说。

    他估摸着,明天除了马田他们会来外,猛子那猴急的个性,肯定也会把城里那帮闲得蛋疼的兄弟带过来。

    这些人来了,自然不能让他们白吃饭,也不会跟他们讲什么客气,直接下放到田里搞锻炼去。

    “妈,你还不知道呢,村里好多年轻人在问我,我们家什么时候双抢,要不要帮忙。”梦兰插话道。

    “我当时挺纳闷的,难道我长得太漂亮了,大家都愿意为我这小美女当免费劳力吗?”

    梦兰在家里永远是个开心宝,长不大的孩子。

    她的话越说越离谱,大家也没有打断,继续津津有味地听着。

    “后来,他们又眉飞色舞说到哥的事。我顿时明白,原来他们都是冲着哥的面子。”

    她佯装懊悔,调皮道,“看来我这小美女,在冲里并不值多少钱,还抵不上哥的铁拳挥舞一下。”

    梦芳这话一说完,包括她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里,包含了浓浓的温馨与幸福。

    这就是家的味道。

    张涛的心空,也被这笑声,荡洗得分外灿烂与明亮。

    “涛古,那你到底请了多少人呢?”春花好不容易止住笑,开口问道。

    “你给个准数,我也好安排生活!”

    “村里我目前还只答应高子。”

    张涛挠了挠头,回答道,“外面会有些人来。究竟来多少人,我也没个底。”

    “那究竟是些什么人呢?”春花顾虑重重道。

    “人家要是来做客的话,你怎么好安排人家做事呢?”

    “这事你老人家不要管。都是些铁哥们,挺随便的!”张涛大气地回答道。

    当下,春花不再管劳力的事。

    她知道,儿子人缘好,只要他随随便便喊几声,都会有一大把人,甚至放下自己的事,屁颠屁颠跑过来帮忙。

    她跟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情。

    “涛古,你和你爸把打谷机抬下来,认真检查一遍,打打油,明天好用!”她吩咐道。

    “行!您就别操心,我与爸马上去办!”

    当夜无话,张涛继续在梦想山庄的甜美梦里酣然入睡。

    次早七点,从高塘往下冲的小路上,前后有两拨人急匆匆地往冲里赶。

    前一拨人三男两女,二个年轻点的男人走在最前面。

    一个男人扛着一捆收拢的野外帐篷。

    另一个男人挑着一担东西。箩筐上面被一块布遮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

    从压弯的扁担和这男人挑着费力的样子看,这一担东西,应该会有一定分量。

    再从这拨人的打扮与派头看,估计这东西还会有些价值的。

    一个中年人与两个靓妹落在后面。

    两个靓妹一左一右,拉着中年人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她们不时发出玲珑的笑声,打破山冲清晨的安详与静谧。

    后一拨有五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似乎都是一脸的油里油气。

    一看就不像什么好家伙。

    他们一直在路上追追打打着,吵吵嚷嚷的,开着畏锁的玩笑。

    他们的鲁莽与粗俗,把两边山林里的小动物都惊动了。

    它们瞪大眼睛,看着这帮素质低下的意外来客,神色分外鄙夷不屑。

    “涛哥的家乡,怎么会这样的偏僻落后呢?连个摩托车走的路都没有!”

    后一拨人里,一个戴着眼镜,瘦高个子的男人不满地发着牢骚。

    “棍老,我可告诉你,所有的英雄人物,那都是出在这样的地方。”

    棍老身后,一个矮个子男人接过话,一副老神道道的样子。

    他点评道,“你看这山这水,多秀丽多有灵气,这分明是藏龙卧虎之地啥。”

    “毛毛,要说涛哥,生在这样一个旮旯里。可他那身本事,是怎么来的呢?”

    棍老也发出同样的感慨,“与他在一起,我们这些城里人,倒显得是土包子一样!”

    “胖子,你好好走路,别东张西望的!呆会踩空摔倒路壁下了,可没谁搭理你啊!”

    胖子前面开道,摇头晃脑,脚步匆匆,仿佛在追赶什么似的。

    一个精壮男人紧随其后,不放心地向前面的胖子发出友善提醒。

    “猛子,走快点!前面似乎有两个美丽的村姑呢!”胖子头也不回,惊喜地爆料道。

    “你做梦吧!”猛子鄙夷地说。

    他心想,这样一个鬼吓得人死的地方,又这么早,哪里会有什么美丽的村姑赶路呢?

    “真没骗你!猛子,看背影,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胖子蹬起脚尖往前望着。

    “真的吗?”

    猛子虽说仍然有些不相信,但美女的吸引,还是让他紧走几步,抢到胖子前面,探头往前张望。

    “哇噻!还真的有两个村姑呢!”

    猛子陡然来了精神,高兴道,“走!追美女去!”

    说完,他径直埋头往前跑去,似乎谁先跑到两个美女身边,这美女就是谁的一样。

    一看前面有美女是真有其事,后面的男人当即停下那些无聊的闲扯,不甘落后地往前紧跑。

    “猛子,你没看到吗?那两个美女,可能会轮我们没份。”胖子有些气丧地猜测道。

    “她们与那个男人依得那么紧。这能是正常关系吗?”

    随着距离拉近,前面的情形也已依稀可见。

    两个美女,一左一右,拉扯着一个男人,正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着。

    “我操!那个男人,似乎还是个老头子呢。”猛子喊道。

    “真是太不要脸了!这典型的老牛贪嫩草!”胖子愤愤不平道。

    “看样子,这个男人,都可以做两美女的父亲了!”

    “是太不安份了!”猛子很有同感地,发泄自己的牢骚。

    “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那就应该安心呆在家里,好好带孙子。”

    “怎么还能跑到外面,做这种出众弄丑,有伤风化的事呢?”

    猛子牢骚归牢骚,赶路速度丝毫未减,大有跑到前面,找那个男人一较高下,或者是兴师问罪之意。

    “当今社会,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污浊横流。”

    棍老也跟着发出自己的感叹,“连涛哥这世外桃源般的美丽乡村都没能幸免啊!”

    “这些年,难怪世面上的美女少了这么多,原来都是傍有钱有势的老头子去了。”胖子继续恨恨地说。

    “不行!这个事情,我们得管管。”猛子一脸正义地发出自己的抗议。

    “这反正是涛哥的地盘,我们有必要代他出下头!”

    其他人纷纷予以附和。

    “的确该管管!这样龌龊的事情,在眼前发生,我们绝不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和麻木不仁!”

    “猛子,你跑得快先上,我们跟着来!”胖子气喘吁吁地跑动着,别有用心地唆使猛子道。

    两拨人会发生什么冲突吗?敬请关注下文!

151猛子演戏

    往下冲的小道上,前后两拨人在赶路,都是去张涛家做客的。

    走在前面的,是磨田煤矿马田他们。后面跟着的,是张涛同学猛子他们。

    两拨人彼此并不相识。

    猛子他们这些下流胚,因为雪儿与娜娜两个美女,放肆地说着一些粗俗不堪的话。

    他们的谈话,隐隐约约飘到马田这几个人的耳里。

    虽然听不太清晰,但马田他们估摸,这定然不是好话,而且还与他们有关。

    靠外边的那个女孩是娜娜。她往后看了好几眼以后,满有把握地作出自己的判断。

    “马叔,后面那些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别老回头!娜娜,社会上这样不三不四的人太多了!”马田告诫道。

    “怕什么?涛哥地盘谁敢惹事呢?我最反感这样游手好闲的人了!”

    娜娜边说又边恼怒往后瞥了一眼。

    “这些人似乎老提涛哥名字,可能是涛哥朋友,也不一定。”另一个女孩猜测道。

    “雪儿,如果按你说,这些人是涛哥的朋友,我就可以理解了,物以类聚吧!”

    娜娜昨天无辜被喷了污秽物。她显然还没有从其愤怒中走出来。

    “娜娜,你也真是,刚刚还说涛哥地盘怎么的,而且正巴巴地往人家家里跑。现在,你嘴里又说什么物以类聚。”

    雪儿轻嗔微怒地说道,“那还不把我们也累到一起了吗?”

    “马叔,你看你家雪儿,都还没嫁过去,就这么帮他的涛哥了。”娜娜咋咋呼呼地埋怨道。

    正说着,一个满脸油气的男人,从后面赶过来,都快撞到了他们身上。

    “你干什么呢?”娜娜侧过头,怒喝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跑步玩呢?”猛子忙收住脚步,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他已经听到这些人的谈话,粗略掌握了他们的情况。

    这一男两女,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关系。他们是涛哥的朋友,也是去涛哥家的。

    稍作思量,猛子还猜测出一个结果,这两个女孩,可能又是涛哥的粉丝或女人。

    他心里当即就腹诽起来。涛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呢?你是不是想把世上美女一网打尽吗?

    猛子埋头赶路,耳朵里在专注听前面的人对话,脑子里不住在腹诽涛哥的不是。

    如果不是娜娜及时发出这么一声提醒,他还真可能撞到前面的人而不自知。

    “路不弯?那干嘛不跑到前面去呢?非老跟着我们呢?你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有什么歹意呢?”

    娜娜连珠炮似的,把一大堆质问,向猛子当头砸去。

    这时,马田与雪儿也回过头来。

    他们一看到猛子窘迫、脸红的样子,马上就认定,这男孩似乎并没有娜娜说的那么坏。

    马田扯了扯娜娜,制止道,“娜娜,别这么冲!”

    “娜娜,人家都被你凶得要哭起来了!”雪儿小声地嘀咕着。

    雪儿这好心好意的话,落在猛子耳里,却让他真真切切地,产生了想哭的冲动。

    这可是两大超级美女啊!我怎么就会是这样窝囊的表现呢?

    胖子也已经从后面赶了过来。

    他不明真相,以为前面的人是人多欺负人少。猛子受他们的围攻,都委屈得说不出话了。

    他心里暗骂猛子没出息的同时,那一番要帮朋友出头的侠气热血之心,油然而生,他当即爆发了。

    “光天化日里,朗朗乾坤下,你们如此勾勾搭搭,成何体统呢?”胖子大义凛然地怒斥着。

    “我兄弟给个提醒,你们不接受,反而有怨言,反而想打击报复,是吗?”

    他得意地朝猛子扫了一眼,似乎是说,哥挺你,够义气吧!

    哥这番说辞,不错吧!有力度吧!

    说到后面,胖子还挽起衣袖,大有在一言不合的情况下,随时准备动粗的势头。

    把这个老头子打倒,他与猛子一人享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

    随后跟来的几个人,也纷纷附和胖子的话。

    他们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站在后面,怒视着马田。

    泥鳅愤愤不平地说:“太不要脸了!”

    毛毛恨得牙根痒痒的,“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棍老然长叹一声,“可惜这美丽纯净的乡村,竟被这等荒唐、龌龊的事给破坏了!”

    胖子冲上来时,猛子正陷入呆滞中,为眼前美色,也为莫名的受气呆滞。

    他转过身,正要制止胖子的鲁莽。可已经迟了,胖子那一番慷慨陈词,早已脱口而出。

    他急得又是顿脚,又是使眼色,以阻止胖子往下说。

    可胖子毫无所动,反而嘲弄地看了猛子一眼,似乎是说,你看,哥多了不起!哪像你这样窝囊没出息!

    这也是猛子与胖子,互相对对方表情与肢体语言的错误理解,使得双方行动也大相径庭,都各往一边走去。

    胖子以为,猛子这样子是在为自己喝彩。当然,他也就得意洋洋地往下自顾尽情表演着。

    猛子以为,胖子在嘲讽自己。加之他刚才也受了气还没有休息。

    他出于一种复杂的心思,在制止无效的情况下,索性双手抱怀,当起潇洒的看客来。

    胖子你要逞英雄,你自个儿去。我拦你不住,我也不跟你争。

    那个什么娜娜呢,你刚才对我那么凶,我自甘倒霉,甘拜下风。

    你现在有本事与胖子凶去。他可是我们这帮人中斗嘴的主力战将。

    马田他们三人,可就彻底傻眼了。

    这几个男孩怎么啦!我们认识吗?我们惹他们了吗?

    他们与前面这男孩,莫非是一伙的吗?是冲上来帮腔的吗?

    看样子,他们像是一伙的。

    马田他们心里,顿时生出一番感叹,都是一伙人,这素质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猛子的形象,在马田他们眼里,立马变得尤为高大起来。

    娜娜惭意地看了猛子一眼,心想,这么好的男孩,我怎么没来由地,对人家发了一通脾气呢?

    雪儿也敬佩地看着猛子。这男孩啊,真是出泥而不染!

    跟着,她眼光里却又多了丝担心。

    她心说,你最好离那些人远一点,别让他们把你带坏了啊!

    很快,马田他们又无比迷惑起来。

    人家这个男孩无辜挨骂,丝毫都没有动怒,反而一副羞涩、理亏的样子,一言不发地站在这里。

    你们一冲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这么大的火,这究竟是何道理呢?

    你们就是要发火,要帮腔,那也不是这说辞呀!

    这说辞,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可为什么,你们还一个个说得,那样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呢?

    跟着,他们心里又有了一番判断。

    除了前面这男孩外,后面这几个人,也许是神经质。

    只有这种人,才会有这样表现,会说这样的话。

    于是,马田他们决定不介意、不理睬这些人。与神经质争吵,那除非自己也是神经质差不多。

    连脾气有些暴烈的娜娜,也收起内心的不满,把头撇过去,准备继续赶路。

    “小兄弟,你也是去下冲吗?”

    马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在转身前,友善地问了猛子一句。

    “对!对!我往下冲去。”猛子忙不迭地热情回答道。

    他的话里少了一个“们”字,那是直接把自己与胖子他们划清了界线。

    猛子内心里,现在那是一片的荡漾。两个美女的目光,让他终于体会到英雄是什么滋味。

    他觉得,自己刚才受那一点点气太值得了。他束手当旁观者的决定,更是无比的英明正确。

    虽然他还没有得到两个美女的芳心,但他估摸着,自己只要继续好好表现,再努把力,距离这样的时刻,应该为期不远了。

    胖子他们一脸不乐意地,看着猛子这色迷心窍的丑陋嘴脸。

    他们愤愤地想,都什么人呢?我们为他出头。他倒好,站一边当看客。

    现在又巴结起别人来。这贪色,就可以不要朋友之情了吗?

    后续如何发展,敬请关注下文!

152马田大礼

    往下冲的小道上,马田对猛子大有好感,他与猛子并排往前走。

    “你到过下冲吗?”马田随意问道。

    “第一次来。”猛子恭敬地说道。

    随后,他又佯装迷糊地问,“马叔,你们也是去下冲吗?”

    “对!我们去涛哥家,你呢?”马田对猛子的态度很满意。

    “不会这么巧吧!”猛子惊呼道。

    他这表情、这声音拿捏得这么到位,表演得如此惟妙惟肖,真像是戏剧学校毕业出来的高材生。

    “怎么啦!”马田疑惑地问。

    走在前面的雪儿与娜娜,都为猛子的惊呼吸引,也侧着耳朵听猛子下面的话。

    听了猛子与马田的对话,熟知猛子秉性的胖子,总算明白其中猫儿腻,自己这几个人被耍了,而且还被耍得很惨。

    “猛子,原来你早就认识这位马叔了!”胖子当即大声喊道。

    猛子与马叔肯定不认识。他绝对是在刚才偷偷听了马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马叔身份的。

    胖子故意这么喊,有两层意思。

    一是警告猛子,我们知道自己上当了。你等着报复吧!

    另一层意思是,提醒这个马叔,猛子是在演戏。

    棍老他们也立马醒悟过来,一个个愤怒地看着猛子。那目光,大有将猛子撕裂之意。

    胖子喊声一起,猛子一颗热烈蹦跳着的心,顿时跌入谷底,瓦凉瓦凉的难受。

    完了,完了,泡妞大计被这可恶的胖子给毁了。

    而且,自己等下还必将承受,胖子他们联手的,暴风骤雨的报复。

    想到这些,他痛苦加恐惧地,打起了寒颤来。

    “你是猛子?”马田惊喜地喊道。

    显然,他根本没理会胖子话里的意思,也没注意到,猛子与胖子他们在表情与目光里,正进行的那一番生死暗战。

    “对!我就是猛子。”猛子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

    他可天真地去想,猛子这个名字,会让他当前悲惨的处境,带来什么改变。

    “你们与涛哥都是同学!”马田的语气热情多了。

    “马叔,你怎么知道呢?”猛子疑惑地问道。

    “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马田绕过猛子的问话,又说出这么句话,显示出他早知道他们要来的消息。

    “你就是胖子了。”马田跟着又转过头,对惊讶得张大嘴巴的胖子说。

    “对对!您老真是神仙,算无遗策!”

    一看马田似乎不计较他刚才的无礼,胖子马上热情地恭维起来。

    “爸,你怎么知道这些呢?”雪儿奇怪地问道。

    她与娜娜早停下脚步,在小道并肩而站,如两朵亭亭玉立的百合。

    “哈哈!昨上午小张打电话时,他提到过这两个名字。其他同学我可不熟悉了。”马田笑着解释道。

    大家不约而同哦了一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猛子已经从尴尬中走了出来,他马上灵活的把棍老、泥鳅、毛毛三个人给介绍了一番。

    马田跟着也介绍了自己这方的几个人。走在前面那两个汉子,原来是他矿上的职工,一个叫马光,一个叫吴邦。他们都是马田喊来帮忙的。

    两帮人疙瘩一消,很快就完全融到一起。

    马田落在后面,与棍老他们热烈地谈论着,话题当然是以张涛的事为中心。

    猛子与胖子自然是哪里有美女那里走。

    这不!他们绷着脸,跑到雪儿与娜娜身边搭讪着来了。

    她们在知道,猛子与其他人也是一丘之貉后,本来是没有兴趣理他们的。

    可聪明的胖子,转而说起涛哥的事,才把她们吸引住。

    她们那痴迷的神采,一看就是中涛哥毒太深的女孩。

    可怜的猛子与胖子,也想着不能老这么不明不白、没情没楚地,给张涛这家伙作嫁衣裳。

    他们偶尔也想显摆下自己,讲讲自己昨日的辉煌。

    可雪儿与娜娜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离开涛哥半句,她们的小嘴巴,立马撅起来,头偏到一边,以示不屑于听此话题。

    无奈之中,他们只有穿着涛哥嫁衣裳,涛哥不断地,陪着两位美女往前赶。

    张涛与高子抬着打谷机,正从自家禾坪走下来。

    他抬眼一看,那不是马田吗?那不是猛子吗?

    这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了呢?而且,双方貌似还很热乎一样。

    他没多想这些事,马上放下打谷机,挥舞着双手高喊起来。

    “老马!猛子!”

    “涛哥!涛哥!”那些人也很快看到张涛,纷纷往这边跑过来。

    彼此见面,自然是一阵热烈的寒暄。

    寒暄中,张涛也知道了不少信息。

    马田这么早来,是雪儿与娜娜吵闹的结果。

    猛子他们可是喊了专车,送他们到高塘村下车的。

    他们两拔人如何碰到一起、如何相熟的事,被抢着说话的猛子,轻描淡写带了过去。

    说这话时,猛子语气急速,表情也相当的不自然。胖子则在后面使眼色、扮鬼脸。

    张涛立马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可能还是比较精彩有趣的故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听故事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听,好好听。

    “走!都到我家吃饭去!”寒暄过后,张涛喊道。

    “什么?现在就吃饭?”好几个人都这么惊讶地喊道。

    现在才七点多钟,怎么就叫吃饭了呢?

    他们普遍认为,早上那是叫吃早点或早餐,也只有中午和晚上才喊吃饭。

    “农村人起床后要下地劳动,是卖苦力的,所以早餐一般都是吃饭,还要吃得饱饱的。”

    张涛知道他们惊讶的原因,就向他们作了一番解释。

    “妈,来客了!”还在禾坪上,张涛就冲他家里喊道。

    “哎呀!都是稀客!快!进屋坐!”春花应声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招呼着。

    “阿姨好!”雪儿与娜娜争相冲过去,与春花,也可能是未来的婆婆打招呼。

    这可是她们表现的时候了。

    所有来客,都为张涛家的简陋与寒酸惊住了,但没有人在脸上表现出什么。

    他们一个个在被张涛介绍后,与站在门囗的春花打了招呼,就往屋里走去。

    在介绍马田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原来这还是一矿之长啊!

    马田吩咐自己的手下,把那一担重重的礼物搁到屋里。

    “春花大姐,一点小意思,请笑纳!”一他异乎客气与尊敬地说道。

    听了马田的话,不少人都想,这还小意思,专人挑着来送礼。

    那大意思不就是,要开卡车来送了吗?

    这有钱人还真不一样,这话也说得就是大。

    春花顿感受宠若惊,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讷讷着说:“这…这怎么敢当呢?”

    “这算什么呢?比起小张的救命之恩,这实在是不值一提。”马田诚挚地说。

    母亲与马田在屋中央来回推让着,惹得满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们。

    “妈,老马要这么客气,我们就收下吧!”

    马田这礼送得很诚心。

    霸蛮拒绝的话,会落了人家的面子,伤了人家那颗火热的心。

    既然这礼推不脱,那就不如爽快接受。

    “我救了他的千金,他起码也得送个万金礼物,才算扯得平!”

    张涛又补上这么句玩笑话,权当活跃下气氛。

    一贯大大咧咧的猛子,马上接囗说:“像这种情况,那起码也得万斤,还得是万斤有价值的东东,比如说黄金白银什么的。”

    “我操!猛子,你心也太黑了吧!虽然生命无价,马矿长这人情欠得是有点大,可人家再有钱,那也拿不出这么多真金白银来了。我看嘛!”

    说到这里,胖子停下来,像是说书人吊听众胃口似的,看到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过来,他才得意地往下说。

    “我看嘛,马矿长,不如把你那矿送一半股份给涛哥得了。”

    张涛这帮同学无所谓,他们在一起,这样的玩笑开惯了。

    胖子话一说完,他们便哈哈大笑起来。

    马田那几个人,可就再次傻眼了。

    这都是帮什么人呢?哪有这么问着要人家礼的呢?

    虽说他们这是玩笑话,可这玩笑,开得实在太大,大得都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春花同样看不过眼。她不好说胖子他们,就数落起自己的儿子来。

    “你这涛古乃子,亏你读那么多书,没大没小的,老马是你喊的吗?叫马叔!”

    “没事没事!大姐,我与小张是平辈之交。”马田忙劝说道。

    “是他逼着我这么喊的。”张涛悄声嘟囔着,只有他身边几个人,才能听得到这句话。

153抬打谷机

    “来来!大家都坐好,吃饭的吃饭,喝粥的喝粥,吃糟的吃糟!”张涛大声吆喝道。

    父亲与妹妹们,已在田里都忙活了好一阵子。自己不能再陪他们闲聊耽搁时间了。

    “涛哥,你这么急干什么呢?这似乎是把我们往哪里赶一样。”娜娜奇怪地问。

    “聪明!”张涛冲娜娜竖起大拇指。

    跟着,他又反语相讥道,“你当你们是来做客的,来游山玩水的吗?”

    他“嘿嘿”连笑两声,得瑟地说:“那是来劳动改造的,知道吗?”

    “好啊!好啊!我好久没参加双抢了。”

    雪儿欢呼起来,“以前,我割禾好厉害的!”

    也不知道,她是真欢呼,还是装出来的。

    娜娜本来脸露惧色。她心想,去这么烈的太阳下干活,那不把自己晒成黑炭出来吗?

    不过,看雪儿这么高兴,她很快改变主意,觉得不能在未来的婆婆面前丢分,落下不好印象。

    她当即也表现道,“双抢的活,我可没少干过。我在农村长大。小时候我专门给大人递禾,递得可是又快又好!”

    雪儿与娜娜为爱所生的暗战,可说是正式打响,接下来肯定会烽烟不断、好戏连连的。

    满屋子的人都有所觉察,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们,期待她们更为精彩的奉献。

    对于雪儿与娜娜的逞强,张涛沒有泼她们冷水。

    是驴子是马,反正立刻就可见分晓。

    她们是否能帮上什么忙,他对此不存丝毫幻想。

    他内心真正希冀的是,她们能到田里活跃下气氛,让包括自己在内的男人,养养眼就不错了。

    大家吃喝得差不多后,张涛对马田说:“老马,要么我安排人,带你和你两个同事去那山上转转。”

    “转完后,你走也好,留下来帮忙,或者是捉泥鳅也好,你自己定。”

    “今天这样,我可没法跟你讲客气的!”

    顿了顿,他又掏出诱饵,鼓惑道,“要捉泥鳅,这几天可是最好的时候。”

    “割过禾的田里到处都是,最容易捉了。你就是到我家田里去捉,我保你今天可捉十几斤上来。”

    马田正在后悔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凝神苦思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一听张涛说可以捉这么多泥鳅,他马上高兴地说:“我留下来,就算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也在这里为你捧个人气吧!”

    接着,他扭头对自己两个手下说:“马光,吴邦,你们两个今天就在这里帮忙。”

    他郑重告诫道,“记住!可得给我卖些力气,不能偷懒啊!”

    “我到那山上转一圈,马上也会就过去!”

    这捉泥鳅的事,看来对马田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随后,张涛简单吩咐了几句,就领着大家滚滚地杀向他家的责任田。

    张涛与高子照旧抬着打谷机往前走。

    其他人跟在后面,或扛着打谷机的板子,或挑着箩筐,或拿着竹箕、镰刀什么的。

    雪儿与娜娜两个人,把头发挽起来,再用一块脱颜色的碎花布包裹着。

    这碎花布旧就旧了些。

    可能她们觉得,用它包头,似乎更有味儿些,就谢绝春花塞过来的破草帽。

    春花考虑良久,才拿出两件衣服给她们。

    这可是梦雪的当家衣服啊!

    可她们却一脸嫌弃,认为这衣服太旧,穿身上,肯定是难看死了。

    她们从春花手上接过衣服,磨蹭了半天才穿起来。

    她们一步一趋,紧跟着张涛。

    一人手提水壶,一人手挎着竹篮。篮子里装着米糟和油炸的红薯丸子。

    她们这样子,无论远看还是近瞧,那都是活脱脱的两个俏村姑。

    她们不仅为这支双抢大军争了不少颜色,更让这些男劳力们空荡荡的心里,催生出不少不安分的因子,还让他们平添了许多的力气。

    张涛轻松地抬着打谷机,快步在前面走着。

    “涛哥,让我来抬吧!”

    猛子心思活泛起来,主动提出请求。

    美女在旁,不好好表现,显摆下自己的勤劳本色和力大无穷,还更待何时呢?

    “你抬?”张涛惊讶道。

    这语气,那自然是鄙夷的。

    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打击人的。

    “你抬?你抬得起吗?”智力障碍者都听得出这意思的。

    “那当然我抬!”

    张涛的蔑视,让猛子陡然来气,连说话的声调,都拔高了好几度。

    “好吧!那就让你试试吧!”张涛勉强地说。

    猛子是远方的来客。再说,张涛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打击猛子的积极性。

    “高子,放一下,猛子想试试!”

    高子头埋在打谷机桶里,紧跟着张涛的脚步往前走。

    猛子把打谷机的档板,往身边的胖子手上一塞,就准备上阵。

    胖子当然不乐意。这么好在美女面前表现的机会,怎么能让猛子独占呢?

    他当即把几块档板往地上一扔,也嚷嚷道,“高子,这板子你扛,我来抬打谷机。”

    张涛家这打谷机,是去年新做的。材料是松木,重量有近两百斤。

    猛子与胖子两个人,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又不会均衡用力,估计是抬不动打谷机的。

    可高子才不会好心地,去提醒或劝阻他们,反而巴不得这对活宝丢脸出丑。

    高子从桶里钻出来,不仅爽快地答应下来,还故意拿话砸他们。

    “给你们抬行,你们可得把打谷机抬到田里,还不能把它砸坏了啊!”

    猛子与胖子只是鄙视看高子一眼,连话也懒得回一句。

    他们心想,十指帮里你高子算老子呢?你能做得下的事,还难得到我们吗?

    这两个人一贯好表现,爱逞英雄,尤其是有美女在场的时候。

    张涛自知无法阻止,不让他们试试,他们绝不会甘心的。

    考虑到两个莽撞鬼初次干这个事,有可能受伤,闪腰、拉伤肌肉什么的,又或者是真把打谷机砸坏,张涛不得不耐心地给他们教导一番。

    “你们这肩膀要居中放,用力要均匀。不能顶着打谷机往一边去,那样就挺费力的,还可能把打谷机翻到地下去。”

    “还有,你们的步伐要争取保持一致。两只手也要紧抓住边边。抬不动时,两个人要一起弯腰放下……”

    好不容易,等张涛唠叨完,猛子与胖子急不可耐地,一前一后钻到打谷机下。

    在张涛响亮的号令下,打谷机竟被他们歪歪扭扭地顶了起来。

    周围自然响起了一阵赞叹。哇!这两个家伙还可以呢!

    在这片赞叹声中,猛子与胖子那更是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勇往直前,一副得意非凡的样子。

    这神色,那就是向大家庄严宣告,我们,站起来了!

    而且,打谷机这家伙,那是轻于鸿毛。我们抬着,那是毫不费力的。

    “猛子,胖子,不错!你们可以往前走了!”高子大喊道。

    这话听着是在鼓励,实际上是想急着看这两个活宝出丑。

    猛子与胖子还没品够这得意的劲,就感觉这肩膀火辣辣的痛,就仿佛压着的是千斤重担。

    而且,还有针尖什么的,直往肩膀上的肉里刺。

    当下,他们就想把打谷机从肩上摔掉。

    可是,他们的大话,还在耳边回响啊!

    现在就跪地认输,这是男人所为吗?

    张涛的警告,高子的嘲讽,旁人的嘲笑,这让人受得了吗?

    特别是,两个美女的目光,由仰慕英雄般的钦佩,瞬间变为戏弄狗熊的鄙夷不屑,这又情何以堪呢?

    别无他法,他们只有瞪着眼,咬着牙,涨红脸,挺着腰,视死如归朝前走。

    肩膀顶不起,那就背来顶吧!

    再怎么着,也得坚持一阵子,往前挪动几步。

    可他们才一动步,顿感到更加难受。

    全身力气泄空,腿打颤,腰发软,喉咙冒烟。整个身子就要往下瘫倒。

    打谷机也由重若千斤向万斤演变,正沉沉向他们砸过来。

    他们张大嘴巴,喘气如牛。

    生命攸关,他们心里已服输认熊,可嘴里却没了喊救命的力气。

    张涛一直站在旁边,查看他们的情况。

    值此危急关头,张涛朝高子使了下眼色,两人立即把打谷机,从他们肩上接了过来。

    猛子与胖子顾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胸囗大口地喘着粗气。

    凶险万分啊!这打谷机再不被接过去,我的小命可就不保啊!

    众人再次发出畅快的大笑。

    更新于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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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惊天奇迹

    下冲村,张涛率十个外援组成的双抢大军,浩浩荡荡杀向自家责任田。

    路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猛子与胖子,两个城里来的好汉,急欲在美女面前表现一番,结果却被一个小小的打谷机压坏,颜面扫地。

    由此可见,农活也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他们死狗一样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伸长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高子冷哼一声,丝毫不给两个城里好汉留面子。

    “就你们这小样儿,也想来逞能,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高子满脸骄傲地向众人爆料。

    “告诉你们,打谷机里面再装二百斤东西,涛哥一人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搬起的。”

    “是吗?!”大家不约而同惊呼起来。

    不过,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涛哥,你就试试,给他们开开眼界,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力量!”高子看到大家都以为自己在吹牛,就鼓动张涛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说:“试试吧!让我们见识一下!”

    “涛哥,试试吧!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猛子与胖子已稍稍缓过气来。他们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更加积极地呼喊着。

    他们有切身体验,显然更不相信高子的话。

    一个这么大的打谷机,他怎么搬呢?怎么使力呢?

    他们两个人,抬不动一个空打谷机。

    若再加两百斤,差不多就是两个空打谷机重了。像他们这样的好汉,那至少需要五个,方可勉勉强强抬起来。

    涛哥力气再大,能比他们五个人的力气还大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心思儿一转,觉得机会难得,可以为自己挽回点面子。

    于是乎,他们才急切地唆使与鼓动张涛试一试。

    张涛不搬,那就直接戳穿高子的牛皮。张涛下场搬了,又搬不动,那就让张涛也跟着丢丑。

    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啊!

    张涛明白大家的心思,也洞悉猛子与胖子的阴谋。

    不相信张涛有此力量是主流思想,其中又掺杂着看他丢脸出丑的龌龊念头。

    那好吧,老子就露把脸,给你们这帮菜鸟瞧瞧。刚好也能借此忽悠下这两个美女的芳心。

    “高子,来!先把打谷机翻过来!”张涛豪气地喊道。

    打谷机翻过来后,张涛马上又问,“你们谁站到桶里来呢?”

    “我!”两个美女都自告奋勇地喊道。

    娜娜灵活一些,喊声一停,就爬进了桶里。

    雪儿站在桶边,欲爬又止。

    她瞪眼看着娜娜,嘟着嘴,一言不发,满脸的不高兴。

    她的小心思是,我再爬到桶里,万一涛哥搬不动,把他吓坏了,怎么办呢?

    “娜娜你才多重呢?人家涛哥,那是扬言要加二百斤的好汉!”

    猛子这家伙,心肠贼坏。

    让伟大的涛哥出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哪里肯轻易放过呢?

    雪儿的表现,落在张涛眼里,他不由心生丝丝感动。

    这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啊!

    “雪儿,你也进来吧!”

    既然决定露脸,那就露个全脸,不给他们留下半点嚼舌头的机会。

    张涛估摸了一下,两个美女全上,也就大概二百来斤,自己还是顶得动的。

    这样的话,既让两个美女满意,还可能留下千古美谈。

    头顶打谷机,里面又站着两个绝色美女。这样的事,谁做过呢?

    他有这么大的力气吗?他又有这么好的艳遇吗?

    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壮举和风流韵事啊!

    “呆会,你们两个一人站一边,抓住桶边站稳。”张涛郑重地吩咐道。

    “你们千万不要乱动。否则,我稳不住身子,那是会出大事的!”

    两个女孩又兴奋又紧张,连连点头答应。

    “抓紧站好了!”

    喊声一停,张涛双手把打谷机踩脚板拉起来。

    过腰高度后,他快速转身,用背顶住打谷机底板。

    双手改拉为托,与背配合,一点点往下,用力转动。

    在距打谷机前端约三分之一的位置,他停下挪动,用背把打谷机往上顶了顶,试试前后的重量是否均衡。

    接连试几次后,他选准均衡点,直起腰。整个打谷机压在张涛背上,斜斜地竖立起来。

    两个女孩发出几声尖叫,抓紧桶边,稳稳地站着。

    其他所有人,还有一些过往行人,也都停下步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即将要发生的奇迹。

    在打谷机底下,张涛开始做顶打谷机的最后准备工作。

    他扭扭脖子,摔摔手,顿顿脚,舒展一下全身关节。

    然后,他双腿站成马步,微躬腰,双手左右张开,抠住打谷机的边边,往下一压。

    打谷机后端离地,其重量全部压到他背上。

    他暴喝一声,把腰直起来。

    现场的空气顿时凝固。

    所有人的脸上,都定格为一种表情,那就是震惊!极度的震惊!

    打谷机在张涛背上晃荡着,似乎有滑落下来的可能。

    他用双手控制打谷机,又通过背部的缓缓转动位置,再次调整这四百多斤庞然大物的平衡点。

    很快,打谷机平稳下来。

    张涛开始动步,一步一步,三步四步……紧跟着,竟然越走越快。

    周围已经完全深度傻呆的人,终于醒悟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惊呼。

    涛哥啊!你这还是人吗?你简直就是神啊!是神力啊!

    雪儿与娜娜刚爬到桶里时,那是图着新鲜、好玩。

    看到张涛把打谷机顶起来,而且向前迈步,她们自然也是兴奋与骄傲的。

    随着张涛像撞邪似的,不要命地往前颠簸奔走,她们被晃荡得提心吊胆。

    转瞬,她们花容失色,心扉被深深的恐惧与担忧捉住。既怕自己跌倒受伤,更怕把亲涛哥给压坏。

    “停下!快停下!”她们惊呼起来。

    她们心想,涛哥你这英雄壮举,已经得到大家的肯定,就犯不着再逞下去了。

    张涛惘若未闻,依然发足向前奔跑。

    由于路面高低不平,有时张涛不得不跳跃似的前进,打谷机跟着自然也会巅波一下。

    雪儿与娜娜站在上面,脸都吓短了。她们不管不顾地,拍打着打谷机的桶边。

    “停下!涛哥,快停下!”她们发出恐怖的哭喊声。

    “涛哥,还是停下吧!两个女孩受不了了。”高子也跟着喊道。

    他觉得,张涛这脸已露得够大,该休息了。

    张涛缓缓地把打谷机放到地上。

    这一通埋头猛跑,居然跑了两里多路。他估计,自己大概还可以跑大概一里多路。

    既然大家都已心服口服,张涛也就顺从大家的意见,又与高子抬着打谷机,往自家责任田走去。

    目睹张涛有如此神勇,雪儿与娜娜的芳心,更是完全系牢在英雄身上。

    她们寸步不离地,紧挨着张涛走着。路窄的地方,搞得张涛都动不了步。

    动步时,还得先考虑别踩着或者是让打谷机撞着她们。

    对此,张涛毫不介意,心里反而是荡漾着丝丝得意与甜蜜。

    高子跟在后面,上半身一直埋在桶里。他可就不高兴了。

    涛哥你陪着两美打情骂俏,我却闷在桶里,活活受罪。

    “涛哥,你走快一点好不好?我都闷死了!”他故意不时发泄自己的不满。

    高子并非真的热闷,而主要是心闷,典型的眼热、心红病。

    高子一喊,两美会识相地闪开些。

    稍隔片刻,她们又会不知不觉地靠过去,不离张涛左右。

    张涛上身赤裸,满是鼓鼓的肌肉。在金色阳光映照下,它们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她们眼光灼热,肆无忌惮地,在张涛肌肉上扫来扫去。

    这目光似乎是在问,这肌肉啊,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这肌肉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是自己温暖的床、依靠的山呢?

    她们簇拥着张涛,小嘴巴一刻不停地,问这问那。

    有些话很幼稚,有些话很无聊,有些话那纯粹是没话找话。

    张涛也懒得一一回答,尽任她们像两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唤着。

    不过,她们所有这些话里,那是暗藏玄机,充满种种暗示与挑逗。

    这可谓是,赤裸裸的,情的呢喃和爱的表白。

    在这些情与爱刺激下,张涛的心湖,那是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向四周荡漾扩散。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下文!

    更新于09-12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156农民艰难

    下冲村,张涛肩顶打谷机,吭哧吭哧地前行。雪儿与娜娜两个美女,在他身前身后跑动着。

    “涛哥,这季节为什么叫双抢呢?”雪儿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

    这个问题,倒有点意思。张涛用心想了下,开始自己的卖弄。

    “这事嘛!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

    “不过,看在雪儿小朋友好学的份上,我就耐心地给你解释一下。”

    “这双抢两个字,可分开来解。这个双呢,有两层意思:一是代表这打谷机上的人,要成双成对上,两个打谷的,两个递禾的;。

    二是这季节的农活,是收完稻谷就插秧,双管齐下。

    这抢呢,稍微复杂点,那是因为这活比较紧,得抢着与时间赛跑。”

    “那为什么会比较紧呢?为什么不可以提早些或者是推迟些呢?”雪儿皱着眉头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雪儿小朋友,这说明你动了脑筋,在深入思考这事儿。”

    张涛宛若讲台导师一样,继续卖弄自己的博学。

    “这稻谷生长与成熟,那都是跟着季节与天气变化来的。这该熟的时候,它就熟了。”

    “这稻谷一熟呢,那就得抓紧收。如果不这样做,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禾杆,谷子浸到水里,那就会引起发芽的。”

    “稻谷都发了芽,农民伯伯这一年,不就白忙活了吗?”

    “再者,若不及时收割,那些熟过头的,稍碰它一下,谷粒就会自动落到田里。”

    “你想想,这会造成多大的浪费呢?我们小学课本上要求的颗粒归仓,又怎么能做到呢?”

    “还有就是,万一遇上暴风雨呢?这该是多么悲摧恐怖的事啊!再有这秧苗迟插一天,对它的生长,也可是有巨大影响的……”

    “这一斤米,似乎也不值几个钱啊!”

    张涛对雪儿的话这么重视,解释得这么细心。娜娜心生不满,就不合时宜地插了这么句话。

    这话里意思很明确,你天花乱坠地把双抢说得如何如何重要,可结果呢?又有什么用呢?

    娜娜无意之中,找准了张涛的痛点。

    她的话,像投枪一样,又快又狠地,向他扎来。

    他心里不由痛苦地哆嗦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灰暗、阴沉。

    他无可指责娜娜。

    几乎所有脱离土地的城市人,都不会理解农民之苦。

    在他们的骨髓里,都对乡下赤脚农民,存有轻视和鄙夷之意。

    也许,这与个人品质无关,是大环境造成的。

    是呀!一斤谷子,能抵几个钱呢?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人,有几人能体会种田的艰辛与心酸呢?

    农民伯伯种田一亩,从浸种,播种,犁田、插秧,施肥,杀虫,除草,杀禾,打谷,晒谷…到最后收仓入库,历时几个月,有十几道环节必不可少。

    每个环节,浸透的,都是他们咸咸的汗水和泪水。

    一亩田收获稻谷千来斤。撇开所有人工,只算现金投入,合计下来,根本没有几个钱盈余。

    再要考虑乱涨的农资物价,种田愈多,亏得也就愈多。

    张涛长叹一声没有说话。路边田垄里的景象,让他心里涌起难以名状的酸楚与无奈。

    田垅里乡亲们,一个个弯腰挥汗忙碌着。有杀禾的,有打稻的,有驭着大水牯犁田的。

    这酷暑大热天,纵使被赞为任劳任怨楷模的牛也受不了。

    它们头顶烈日,埋头拉犁,嗓子“嗯嗷嗯嗷”地发出不满的低声嘶吼。

    牛吼声甚是无奈,甚至带点凄婉。

    牛才是农民最好的朋友。

    他们深知牛之苦,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挥动手里长鞭,驱赶牛继续卖命。

    这背犁之事,老伙计你不干,那谁来干呢?

    这种田之苦,农民不承担,谁会承担呢?

    老伙计啊,你我半斤对八两,同是人间苦命人。

    牛的凄吼声,让张涛心里越发难受。

    是呀!农民贱,种田苦。谁甘愿做以田为生、靠天吃饭的蠢子农民呢?

    那些舞文弄墨者,讴歌赞美农民,赞的其实就是田间老水牛。

    “哞哞!”你们知牛之苦吗?

    你们,莫不是在对牛弹琴,粉饰太平?

    于农民而言,种田,那不是愿意,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好,那是无奈。

    农民有一句口头禅,“不种吃啥呢?”

    是呀!不种吃什么呢?不种又能干什么呢?

    他们的学识有限,受诸多因素限制,做生意没本钱,搞种养致富什么的,又没技术没胆量。

    外出打工,只能从事最低贱、最繁重的工作,大多只是混过肚饱。

    那些上年纪的农民,想当农民工,都不够资格。他们注定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泥巴裹腿过一生。

    种田,是无奈,是生活所逼,更是现实所迫。

    “涛哥,你怎么啦!”娜娜惶急地问道。

    看到张涛那痛苦的表情,她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伤着了张涛,心里分外的紧张,连话里的语气都有一丝颤抖。

    张涛回头笑了笑,对娜娜说:“没什么,我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当然不会生娜娜气的。娜娜无心之语,触及他的痛点。

    而且他看得出,娜娜善良、单纯,应该不是那种看不起农民的虚荣女孩。

    娜娜哦了一声,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人家心里想的事,愿说的话自然会说。若自己贸然追问,人家又不方便说的话,那会让双方都挺尴尬的。

    一个人招不招人喜欢,察言观色与带不带乖,其实是挺重要的。

    至少娜娜在这方面,做得还挺不错,懂得看眼色行事。

    “涛哥,你家的天怎么这样远呢?”

    娜娜故意把话题引开,希望把张涛从不好的情绪中拉出来。

    “是呀!都快到我们磨田了。你看,站这里,都看得到我们的矿部。”雪儿也跟着说道。

    “我家的田,是我们组上最远的。”张涛说。

    “这是怎么回事呢?”娜娜奇怪地问。

    雪儿也疑惑地看着张涛,等着他回答。

    张涛平静下心绪说:“这事说起来话又长了。你们看,来的路上,有木有几丘完整的田呢?大多都是被切成一块一块豆腐干,是吗?”

    “是呀!我对这事一直挺纳闷的。”

    “一丘田本来就不大,还切成豆腐干,分给那么多户。每个农户的田,自然也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多不方便耕种啊!”

    娜娜对农事接触得多些,她立即发出自己的感慨。

    “这样一来,户与户之间,还容易发生矛盾。”

    “这万一要用机械的话,那更是无法开工了。”

    “你们不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农民以田为生,对田自然看得非常重。这就给分田带来了很大困难。”张涛耐心解释道。

    “我们组田不多,人平大概三分田。这田又有远有近。远的付出的劳动多,大家自然都想选屋前屋后的田。”

    “除此之外,田的质量也千差万别,有干旱田、水田、肥田、瘦田、冷水田、深泥田等等。不同的田,产量那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样的话,大家都盯着好田和近田。组上就只有采取切豆腐干的法子,然后再好汉凭勾捡,也就是抽签。”

    “那些远田与干旱田,愿意种的人少。不是嫌太辛苦,就是产量太低不划算。”

    “组上就以同比增大面积的办法,把这些田拿出来,让愿意种的人先选。”

    “那些劳力多或者是家里没什么别的创收门路,完全靠田养家的,往往就会选种这样的田。”

    说到这里,一丝忧郁又爬上了张涛额头,他苦笑了一声继续往下说。

    “我家嘛,就属于这样的困难家庭,父母亲为供我们读书,为多产些粮食,就只好选择这全村最远的田了。”

    听完张涛的话,雪儿与娜娜也不好说话,唯恐又触及张涛的伤心之处。

    跟着,她们心里也变得分外难受起来。想不到在她们眼里如此阳光、坚强的涛哥,竟然承受着这么多苦痛。

    他这一身本事,难道都是在这苦痛里磨炼出来的吗?自己能够给他些什么帮助呢?

    自己如果想与他在一起,那自然要走进他的心里,分担他这些痛苦的。

    张涛可能没想到,他这番随口说出的话,让雪儿与娜娜心里,又起了很大的变化,多了份憧憬与渴望,更多了些温柔、同情与理解类的东西。

    后续更精彩,敬请关注下文!

    发布于09-12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157稻田杀禾

    说说笑笑间,张涛率双抢大军,来到自家责任田边。

    稻田里,三个背影,弓着腰在忙碌着。

    “爸,你们杀那么多了!”还在老远,张涛就大喊道。

    人龙与他的两个女儿,正埋头杀禾。

    听到喊声,他们直起腰,摸了把满脸的汗水,往岸边小道望去。

    哇!怎么来这么多人呢?这些人貌似没有一个认识啊!

    “哥,抬打谷机从这边来,那边田岸崩了!”梦芳高喊道。

    她头戴草帽,一手拿镰刀,一手握着一把稻禾。

    张涛应了一声,绕道从另一条田埂,往自家稻田走去。

    众人到田边时,知道田里男人是张涛父亲,自然是一声声“伯父、叔叔”猛喊。仁龙也只有茫然地一一应和着。

    张涛与高子,把打谷机在田埂上放下。

    众人也纷纷卷起裤管,陆续往稻田里涌来。

    汗都没来得及擦,张涛就把这些人,一一向父亲作了介绍。

    “梦菲!”张涛正要介绍两个妹妹,雪儿与娜娜惊喜地大叫起来。

    “雪儿!娜娜!你们怎么…”梦雪也跟着异外地大喊道。

    她们三个人马上便走到一起,叽哩呱啦兴奋地说了一大通。

    好一会儿,她们对彼此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对彼此的疑问也给予了简单答复,她们的声音才开始回落,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哥,她们是我在磨田中学读书时,两个玩得最好的校友。”梦菲对她哥解释说。

    对梦菲与雪儿与娜娜的相识,张涛先是与其他人一样感到惊讶。

    很快,他就想到一件事,家里为了让梦菲放学后帮家里做些事,便托关系把她弄到磨田子校读初中。

    他估摸着,梦菲也许就是这期间,认识雪儿与娜娜的。

    随后,再听她们谈话,他就全弄明白了。

    雪儿与娜娜比梦菲高二届。她们玩得好,使她们三人在学校合唱团呆了一年。

    张涛心里感慨不已,这世界也真是太小了,自己随随便便泡两个妞,竟然是妹妹的好朋友。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会不会对自己的泡妞大计有所影响呢?

    “菲妹子,你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同学,怎么不早点介绍给哥认识呢?”张涛打趣道。

    他油嘴滑舌的本性,再次自然显露。

    “哥,不是我打击你!”梦雪冷哼一声,轻蔑地说道。

    “人家雪儿与娜娜,可是我们学校两朵校花,追求者如云。”

    “就算我有心介绍,人家会乐意与你认识吗?再有其他一些事情,你知道的。”

    梦雪没把事情说明,但张涛还是能领会的。

    跟着,他也自怨自艾地发出一通感慨。

    “那也确实是,人家貌若天仙,又是吃国家粮的,又是乖乖女,家境又好。”

    “这条件嘛,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己的确是高攀不上;人家也自然是看不上我这农民儿子的。”

    张涛这话,似乎是说过去的事,又似乎是指的现在。

    “涛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呢?”娜娜马上表明心志。

    “你看,我们与梦菲站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把身子往梦菲靠,作村姑状。

    “对对!涛哥你这话,可有点太打击人了。”

    雪儿不甘落后,也跟着数落张涛的不是。

    梦雪奇怪地看着自己这两个同学,心里很是纳闷。

    她们都很有背景。当初在学校,那是非常骄傲,一般人根本瞧不上眼。

    可现在,她们竟然同时对哥哥如此上心。貌似还是她们在主动追求哥呢!

    哥的魄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呢?

    想到这里,梦雪不由又扫了她哥一眼,眼光里是满满的怀疑。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变化呢?

    张涛没有再接话。这叽叽歪歪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可得抓紧干活。

    呆会太阳一大,这帮没吃过苦的菜鸟们,自然更干不了什么活。

    “大家都别磨蹭,统一到田里杀禾!”张涛大喊道。

    父亲他们才杀了几分田,显然不够打谷机转几下。当前只有先安排大家,集体杀阵子了再说。

    杀禾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看,弯腰驼背正是稻田,左手抓着稻杆,距根部寸许。右手持刀,快速将其割断。

    禾断后,左手迅速横移,抓住边上的另一簇稻杆,右手镰刀再快速割出。

    抓,杀,抓,杀……等左手抓满稻杆,就搁一边拢堆。再挪动脚步,继续往前抓杀。直到将那一堆稻杆堆到双手掐握八分好的一个程度,然后再重新起一个堆子。

    所有的劳作都是一项运动,杀禾亦不例外。

    杀禾讲究的是一个快准狠。

    快自然是动作要快,快才高效嘛。

    准很重要。出刀的右手,若是不准,一不小心,就把握稻杆的左手兄弟给残害了。

    狠讲究的则是一个力道。骤然发力,一割即断,拉锯一样地,拉拉扯扯,断然是不行的。

    梦菲杀禾的速度就很快,抓禾与握刀的双手,配合得极是到位,一手稻禾杀下来,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漂亮。

    张涛这两年农活干得相对少些。刚开始时,他的动作有些生疏。

    不过,好在底子厚,悟性高,他的速度很快就提了起来。

    半丘田杀翻,他的速度,已经可以跟梦菲不分上下。

    杀禾简单是简单,但也得看对谁而言。

    对农家孩子来讲,这基本上是一看就懂、一摸就熟的事。

    对田里这帮从小到大,终日只知道洗手吃饭,五体不勤的菜鸟来说,这事情就有点复杂了。

    当然,刚下田时,他们心里,那是根本不把这简单的活,看在眼里的。

    只是当他们脚踩入泥巴,躬腰埋头,镰刀挥舞时,才恍然明白,杀禾这事,原来也不简单,农民伯伯吃这碗饭,也真的挺不容易。

    书上所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张涛曾写过一篇散文《稻谷是怎么上岸的》,其中有一段文字,是专门描写杀禾的艰辛。

    在母亲的辛勤侍候下,秧苗一天天长大。

    春去夏来,稻穗开始飘香,一束束,一粒粒稻谷,欢跳着,迫不及待要上岸,要回报母恩。

    其实,我知道它们的秘密。几天前,父亲就开始放水晒田。它们喝不到一口水,太阳偏又那么烈,再不上岸,不被干死,也会被晒死的。

    不过,它们报母恩的心,倒还是真的。

    你看,母亲在田埂一站,所有的稻穂,立马齐齐弓腰,点头,欢呼,妈妈好!

    ?稻谷机,箩筐,搁在岸上,我们头戴草帽,每人一把雪亮镰刀,如狼似虎,纵跃杀入稻田。

    一手粗暴抓住稻禾腰,一手镰刀狠狠劈砍。

    稻禾齐根而断,生命消失,倒成稻草。

    它们也不挣扎,也不哭喊,安祥地与龟裂的稻田作伴。

    曾经蹦哒的生机,全都传承到稻谷里。

    事情有些残酷,却更让人感叹传承的伟大。

    我要赞美稻禾,还有那泥土里的根须,默默奉献与牺牲,却从不沾风光荣誉。

    就像母亲,给孩子所有,却不求回报。

    割倒的稻禾,用叶子扎起,交叉摆放,层层垒高,垒成一个稻草堆。

    草堆一左一右,对称排列,笔直延伸,形成两列纵队。中间留足位置,是打稻机进出通道。

    ?稻禾虽然柔弱老实,但叶片上那些刺,总会不经意,划伤裸露皮肤,痒痒的,又烧又疼。

    母亲说,用嘴里口水涂抺,会好些。

    于是,一丘田下来,口水都吐干,喉咙也烧得火辣难受。

    当然,穿长袖衣长裤会好些。可如此高温天,能受得了长衣长裤吗?

    头发都要晒卷,一丁点火星就能点燃。

    皮肤晒得像要绽裂,汗水出来即被蒸发。

    全身上下,满是细碎盐粒,成片成片的,往田里掉。

    知道盐碱地是怎么形成的吗?

    那是汗水咸的,一年四季,一天一天,撒汗撒盐的,可能还有泪,能不咸吗?

    稻田咸的苦,却不能说话,稻草也是。

    我们也是,一个个累得像死狗。可伸出舌头,喘气工夫都没有,还得向前。

    与酷暑拼,与严寒拼,与饥饿苦难拼。

    拼赢,我们活下来;输了被它们带走。

    我也领会到,稻禾倒毖,为什么没有泪水,只有安详。

    也许,生活真的好累。

    它们也在害怕,也在逃避。

    它们宁愿躺下来,成为地里的肥料,或者牛嘴里的食物,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担心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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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于09-12

    来自作品集落榜涛哥闯社会

158杀禾大赛

    张涛家责任田,众人杀禾如火如荼进行中。

    马光与吴邦的表现稍好,可能是以前干过这样的活。

    他们杀得虽慢些,但那动作,至少也还是中规中矩,像模像样。

    其他菜鸟们的表现,那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贻笑大方。

    不!简直是要笑掉大牙!气破肚皮了!

    你看猛子,他昂首挺胸站立,目光如炬,瞄准一兜禾,弯下腰,挥刀砍去。

    一刀不断,跟着又是第二刀、第三刀。

    哈哈!你终于断了,终于知道哥的厉害了。

    他直起腰,得瑟地往周围扫视一眼,似乎是观察,是否有谁欣赏到他这种英雄壮举。

    紧跟着,他又继续对下一兜禾猛劈猛砍起来。

    这果然是人如其名,威猛异常,猛不可当。

    只可惜啊,猛哥,你手上挥舞的,它是镰刀,不是砍刀或斧头;你砍的,是细小、柔软的稻禾,不是大树。

    你这猛,是不是猛错了地方,猛得有些过火了呢?

    你再看胖子,那真是灵活青年。

    他宛如战神出世,一阵挥刀劈杀,真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竟然在密密的稻田里,杀出一条羊肠血路,遥遥领先于众人。

    不一会,他站在稻田中央,回头向众人裂嘴哂笑,似乎是说,你看我多厉害,多神速!

    胖哥啊,你能不能不要只杀二兜禾就往前面钻呢?你后面那一大块又交给谁来杀呢?

    我们的娜娜小姐呢,倒底是女孩子,更有着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

    虽说这稻禾是植物,可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线。

    于是,每次镰刀落下,她都要犹豫良久;落下后,又要磨蹭一会。

    她这般样子,似乎是在与稻禾商量什么事;又似乎是,为即将被杀掉的稻禾,念超渡经。

    不过呢,人家娜娜早说过,自己是递禾高手,对杀禾可能不怎么在行。

    所以,我们也就不评论或者是指责人家。

    让我们期待,在接下来的递禾中,她有更辉煌的表现吧!

    我们再看看雪儿的情况。唉!真还不错,果然如她自己所说,她小时候杀禾就蛮厉害。

    你看,她埋头苦杀,连腰都很少直过,手起刀落,杀杀杀,稻禾纷纷倒地。

    这动作,真是潇洒无比,与杀禾高手梦菲都有得一比。

    再一看,不对呢?怎么不是倒下稻禾一片呢?稻禾似乎是一根根在往下倒,怎么回事呢?

    再凝神一看,我的妈呀,她竟然是一根一根稻禾在杀呢!

    不过,这事嘛,也可以理解的。

    人家这思想还停在小时候的记忆里,又一直没得到杀禾的培养与锻炼,这水平自然也没任何提高。

    唉,要按她这样子杀下去,涛哥这田,估摸着要明年这时候才能插上秧。

    几乎所有的菜鸟,都有一个共同的表现。

    那就是,杀下一把禾,甚至是一兜禾,他们就会兴奋地大呼小叫,仿佛自己是开国功臣,战果显赫。

    跟着,他们就把手上的禾,往后随便一扔,再朝前捕杀,以期获取更大辉煌。

    这真是一帮可爱的菜鸟啊!

    张涛一家人看到这些菜鸟的表现,真是眼睛要滴血,肺要气炸。

    有这么杀禾的吗?你们这么东一把、西一把地,把稻禾乱扔,到时谁帮你们去捡呢?

    这稻穗都扔到泥水里去了,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你们一个个长得是人模人样,可怎么就这样笨呢?

    我湾里随随便便叫一个小孩,那也比你们杀得好啊!

    早知道你们是这个样子,你们就是吃饭过来帮忙,我也不会要的。

    杀禾这事,的确是极其简单。一看就会,没什么可教的。

    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全靠自己领会与熟练生巧。

    也因为如此,刚开始时,张涛并没多说什么。

    他想呢,你们再笨,多看几遍,多杀阵子,自然也就会慢慢上路的。

    后来,看到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像话,张涛就不得不唠叨了几句,告诉他们该怎么的怎么的。

    可这些家伙还真是一群倔驴,既无悔改之意,更无好学之心。

    特别是猛子胖子两个家伙,还理直气壮地与他理论起来。

    “涛哥,杀禾这事多简单呢,你就甭管了。”猛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有你的杀法,我有我的砍法。只要把禾杀下来了,那就算是成功了。”

    “你杀多了,自然快些,我们再苦练阵子,也定然可以迎头赶上的。”

    说着说着,猛子话锋一转,竟然冒出一套不着调的歪理邪说来。

    “再说,这田是你的,禾也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的,你何必这么急呢?”

    “今天杀不完明天再来,反正不帮你杀完我们是累死也不会走的。”

    他义气满满的表态道,“你放心,这点义气我们还是会讲的。”

    胖子不甘落后,也紧跟着大献殷勤。

    “涛哥,你与伯父还有两个妹妹,不如上岸休息会,让我们来搞得了。”

    “我们要把这里当作练兵之地,宁流一身汗,挥舞杀禾刀,苦练杀禾艺。”

    他神色骄傲,信心百倍,一往无前。

    “明年再来,我们就都可以成为杀禾高手了!”

    其他菜鸟也纷纷出言附和。

    “对对!涛哥,你也别急坏身体,到一边去休息下,这禾就让我们慢慢杀得了。”

    能不急吗?能不气吗?

    这帮菜鸟把张涛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赶上岸去,他们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涛古,就让他们这么杀吧!到时我们再辛苦捡一下就是。”慢性子的仁龙倒是劝慰张涛说。

    “他们城里孩子,没干过农活,能有这表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父亲的话,让张涛心里的气虽有所缓和,可他觉得,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些菜鸟。

    今天十几个人,二亩多田都搞不完的话,母亲难办生活是一方面,村里人也会笑话的。

    他脑子一转,有了计较,当即大声宣布自己的决定。

    “猛子,你们五个人,每人八兜禾。从这里开始直杀岸边。谁先杀到,我有奖励。”

    “至于奖品嘛,暂时保密。不过,肯定是不一般的奖品,会让你们满意的。”

    “落在最后的,我罚他做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到时再说,不过,绝对是挺容易、挺轻松的事的。”

    “杀过的禾,要按要求摆好。这事由高子检查验收。”

    “凡不合格的,取消比赛资格,而且同样罚为我做一件事。”

    张涛这话,那不是商量和征询,而直接是命令。

    猛子这五人马上收起玩笑的心,神色慎重,并且吵吵闹闹选起杀禾的位置来。

    “涛哥,我可以参加吗?”

    雪儿觉自己杀禾水平,比这五个人似乎要强些,也就有了夺奖的想法。

    “行!欢迎参加!祝你夺冠!”

    张涛心里一喜,立即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心想,老子正在动脑筋,如何把你和娜娜拉进来呢。

    说话当儿,他把眼光看上娜娜,眼光里有质疑,也有鼓励之意,显然是希望娜娜也主动加入这支比赛队伍。

    “涛哥,那我也参加吧!”娜娜无奈地说。

    张涛的眼光和情敌雪儿的参加,逼着她不得不参加。

    有两位美女的加入,这只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比赛队伍,马上焕发出勃勃生机,变得无比活跃起来。

    在高子的居中调度下,七个人站好位置,一字排开,做好冲杀准备。

    跟着,又在高子的一声号令下,七个人便如饿虎下山,嗷嗷直叫着,向前滚杀过去。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美女面前必有斗士。

    这帮菜鸟生龙活虎、奋不顾身地向前滚杀过去。

    见此情景,张涛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这菜鸟调教得法的话,也是可能展翅高飞的。

    胖子现在是憋足一口气,也要获得这个奖,以在两个美女面前好好露把脸。

    自己样子虽不咋样,可哥很能干,更很勇敢。

    就像有首歌所唱,我虽丑,但我很温柔。

    高子一发令,胖子就一直埋头往前冲杀。

    近二十分钟,他那水桶般的腰子,那是直都没直一下。

    当然,他也以傲然的成绩,遥遥领先于其他人。

    杀禾比赛结赛如何,敬请关注下文!

159蚂蝗吸血

    “虫!虫!”胖子突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跟着,他镰刀掉了,手上的稻禾掉了。整个人像中邪一样,在田里恐惧地乱跳起来。

    乡下人长年累月在田里土里打滚,一看胖子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被蚂蝗附到脚上。

    这家伙说危险,还真有那么危险。

    不及时把它捉下来的话,不只吸你一点血那么容易,还极有可能钻进你的血管里做客,甚至是落户安家。

    高子扯住乱跳的胖子,果然在他脚上找到了一条蚂蝗。

    它已经吃得身子圆鼓鼓的。高子用手使劲一捏,蚂蝗就喷射出大滩鲜血。

    “你看,胖子,这都是你喂给它的血。”

    高子吓唬胖子说,“还不知道有不有蚂蝗钻到你血管里。那样的话,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这话顿时将胖子脸都吓红了。

    “高子,你…你赶紧看看,有不有蚂蝗钻到我血管里去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胖哥,别听高子的,蚂蝗就是钻到血管里也没事的。”

    “蚂蝗是喜阴动物,用火在外面烤一下,它就会自个钻出来。”

    “不过嘛,你的脚可能就会受点伤的。”调皮的梦芳也在一边恐吓胖子。

    “当然,那也不需要把你的脚全烤熟,估计半成熟就行了。”

    胖子被高子与梦芳忽悠得浑身发抖。他捉住高子的肩膀,才没有当场瘫倒泥水田里。

    “小胖,他们都是吓唬你的。蚂蝗哪有那么容易钻到血管里去呢?”

    “除非你的脚失去知觉差不多,不然的话,它一钻破你的皮肤,你肯定就会知道的。”

    仁龙不忍心看到胖子被欺负成这个可怜的样子,就出言安慰道,“蚂蝗吸点血也没有关系。老人说蚂蝗吸的血都是脏血,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胖子,继续杀禾吧!我其实是骗你的!”

    看到胖子还面露犹豫与担心站在那里,高子想到不能让他影响比赛,就再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因为这蚂蝗的事一耽搁,有好些人都已杀到胖子前面。

    这些人竞赛意识强烈,除了胖子尖叫时抬头看一眼外,就再没有搭理胖子被蚂蝗咬的事,只是埋头往前苦杀。

    他们心里甚至还在幸灾乐祸,总算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自己夺冠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紧随胖子之后的猛子,那更是对胖子同情的眼光都没有,他趁机奋起直追,居然跑到最前面。

    胖子心生畏惧,打起退场鼓,想退出比赛。

    可转瞬他又想到,自己再怎么着,那也是堂堂男儿,岂能在美女面前丢脸,又岂能被区区一条蚂蝗,就吓得屁股尿流呢?

    于是乎,他硬着头皮,继续投入比赛。

    不过,蚂蝗吸血的阴影,依然在他脑海里晃荡。由此而生的恐惧与担心,不时在全身游走。

    他杀一阵子禾,又不得不把脚从泥水里抽出来,反复检查有没蚂蝗。

    这样一来呢,他杀禾的速度,便慢了不少,并慢慢落到最后。

    蚂蝗啊,你这样一条小小的虫子,竟硬生生的吓倒一个汉子,毁掉一个冠军。

    在一帮菜鸟的挥汗努力下,一丘近八分的田,不到一个小时就给杀完。

    比赛自然也有了结果。猛子因为蚂蝗的帮忙,居然夺了个第一。胖子这个倒霉鬼落了个倒数。

    “大家辛苦了!表现都不错!”

    一群菜鸟,能有如此表现,已难能可贵。

    “猛子勇夺冠军,可喜可贺!押后再给你奖励!”张涛欣慰地点评道。

    “胖子虽然落了个倒数,但也情有可原。希望你知耻后勇,在后续农活里,有更佳表现!”

    跟着,他话锋一转,又做起鼓动工作来。

    “现在,太阳还不是很烈,大家喘口气,抓紧再猛干阵子!”

    “当然,口干的,可以上岸喝水,或者是吃糟;肚子饿的,先吃点红薯丸子,垫垫底。”

    张涛往岸边一看,似乎没有谁上来休息。

    看来,大家战斗力还不错,可以继续战斗。

    他再看田里,不由又有点气结了。

    他们竟然一个个像死狗一样,斜拉着头,坐在田埂上,直喘着粗气。

    有这么夸张吗?有如此辛苦吗?

    貌似他们平时打打闹闹、冲冲杀杀,三天三夜不睡觉,精神也都好得很呢。

    现在,才干不到一个小时活,就会累成这样了吗?

    农村有句俗话说,端人家碗,服人家管。

    你们既然自个撞上门,来帮我做事,那就得好好干,不能磨洋工。

    当下,张涛毫不客气地安排下一步的农活来。

    “你们谁挑过担子呢?”张涛问。

    “我挑过,但挑不了太重。”马亮与吴邦先后回答说。

    “涛哥,我也能挑,但得挑那担箩筐。”

    胖子边说边指了指岸边那担小箩筐。

    这是专为梦芳准备的。这箩筐装满一担谷,也才五十多斤。

    胖子这不要脸的,亏他说得出口。要抢梦芳的担子,平时还老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男子汉。

    周围响起了一片嘘声。张涛鄙夷地看胖子一眼,更是话也懒得回,直接把他给忽视了。

    “高子,你呆会带马哥和吴哥,往我家送谷得了。”

    张涛继续往下安排事情。

    “猛子,你与我踩打谷机。胖子从桶里面装谷。棍老、泥鳅、毛毛你们三个人继续杀禾。”

    “那我呢?”听到没她们什么事,雪儿与娜娜同时焦急地发问。

    “你们还能做吗?看你们样子,仿佛快受不了似的。”张涛关心道。

    这话明面上似乎是关心,其实却是激将。

    她们两个人做的事,他心里早有安排。而且,这事还只有她们做才合适。

    “那有什么呢?就这一点事,能被累垮吗?”娜娜大大咧咧说道。

    “放心吧!涛哥,没事的!”

    跟着,雪儿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张涛故意凝神苦想一阵子,“那好,你们就递禾吧!”

    张涛与高子把打谷机拖到田里放下,装上四块挡板,便拉开架势准备打稻。

    这种传统落后的,全脚动式的打谷机,还在张涛村普遍使用。

    这种打谷机需要人力不停踩板。一停下来,仓内滚筒就会停止旋转。

    而稻穗上的谷子,正是依靠滚筒的旋力来脱粒。

    外面很多地方,打谷机都装上电机。通过电力用皮带,带着滚筒转动,既省时又省力,还快捷不少。

    那些用上小型收割机的,就更不用说了。

    对张涛这样贫穷落后的地方,加之各家各户又都是种着豆腐干,这样的事,那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

    一般来说,打稻谷配置五人,是最佳搭配。

    两个主要劳力踩板打谷。一人用竹箕在打谷桶掏谷。另两人则负责递禾。

    五人既分开,又协作,就能保持打谷机高速运转和效果最大化。

    “猛子,你先站一边观摩,看我与高子是怎么做的再上。”

    顿了顿,张涛又说:“胖子,你也来学习,呆会你与猛子搭上。”

    说完后,张涛又当起娜娜与雪儿的老师,教她们怎么递禾。

    “你们看,事情很简单。在我们这里,递禾那都是小孩子做的。”

    “你们就站在这堆稻禾边。把这交叉摆放的稻禾,一把把递给打谷的,保证他们手上不能空着。”

    他一边示范,一边说,“特别要注意两点,你们不能把稻堆搞乱。小把的稻禾混到一起,会影响递禾速度。再要重新分把,又费时费力。”

    “还有就是,递禾时,你们要把根部往前送,而不是稻穗那边。这样的话,打谷的人顺手接过来,就可开打。”

    张涛罗里巴嗦说完这一大通后,便与高子跳上打谷机,准备正式开打。

    他们一人一脚,踩在踏板上,缓缓下压,又随板弹起。

    两人配合,非常关键。一上一下,紧跟节奏,发力均衡。若有迟滞,反成阻力。

    随着“吱吱”声响起,传动轴带着滚筒慢慢转动,一圈一圈,“嗡嗡”声飞扬。

    跟着,他们踩速加快,滚筒细密的铁环,已化为耀眼的光影。

    打谷机发出“呜呜”急促的尖啸声。啸声划破清晨的静谧,传入四周的山林。

    他们双手紧握稻禾,伸进谷仓,不时翻动着。

    稻穗轻触滚筒,“呼呼”声大作。稻谷四散溅射,碰在四周的挡板上,激起叮叮当当碎响。

    再又乖乖落下,跌入仓底,等待清仓,入筐,上岸。

    吱吱,嗡嗡,呜呜,呼呼,还有叮叮当当,是首浑然天成的劳动赞歌,唱响田野。

    踩板,递禾,掏谷,组成唯美画卷,是用力量,汗水,夏天的炎热涂抹。

    “我赞美夏天,因为它给了我们丰收。我更要赞美劳动,因劳动创造丰收。”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下文!

160 踩打谷机

    烈日炎炎,张涛家责任田忙碌一片,其主战场由杀禾转至打谷。

    张涛与高子踩板打谷,猛子与胖子扎实观摩学习。

    两个递禾选手,雪儿给张涛递,娜娜只有不情不愿地给高子递禾。

    在这上面,张涛其实是耍了个小心眼。等雪儿与娜娜左右两边站好后,他才上打谷机,并貌似很随意地,就站到雪儿这边。

    小事见真章。这充分表明,雪儿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比娜娜要大上些。

    张涛与高子接过稻禾,一边踩踏板,一边双手转动稻禾脱粒。

    待整把稻禾上的谷子,都脱得差不多,才把光秃秃的禾杆,随手扔到田里。

    雪儿与娜娜现在总算深知农活之苦。哪怕是小孩子做的这递禾一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稻堆紧靠打谷机,她们站着不动,随手抓起稻禾就递上去,事情还颇为轻松。

    稻堆稍远的话,她们就得在泥田里,深一脚浅一脚来回跑动。

    机器快速转动,张涛与高子的打谷速度也越来越快,雪儿与娜娜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她们忙得满头大汗,脸上与身上溅得满是泥水,可她们的递禾,仍然难以跟上张涛他们的节奏。

    张涛他们只有不时压着踏板,等她们送稻禾过来。

    见此情况,张涛便喊,“胖子,猛子,你们把打谷机前面三堆稻禾,都搬到我们脚边来,让她们好递禾。”

    这样一来,打谷速度加快。

    打谷机两侧,打完的稻杆越堆越高。

    机桶里的稻谷,不断加厚,渐渐有些阻碍滚筒转动。

    张涛与高子打禾,配合密切,动作潇洒,尽显男人气概。

    加之,两旁还有两美相伴。

    这情景落在猛子与胖子眼里,顿让他们感悟,杀禾真真是蠢子事,只有打谷才是英雄所为。

    他们两眼放光望着张涛与高子,一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模样。

    “猛子,你来试试吧!”张涛当然得满足人家显摆的心思。

    他从踏板上下来,又绕到打谷机后面。

    “胖子,过来!我教你怎么出仓。”他对傻呆着的胖子喊道,

    见张涛没喊他打谷,胖子心里很不高兴。

    他嘴里嘟嘟囔囔着,磨蹭半天,才走到张涛身边。

    “胖子,你别拉着脸,呆会你与猛子换着来。”张涛安抚道。

    “出仓这事也挺重要,一般的人,那还不见得就做得好。”

    听了张涛这番话,胖子心里又舒服了些,他便安心跟张涛学着怎么出仓来。

    在打谷机的两侧田里,张涛拖过几把稻杆摆上面,再把箩筐搁到稻杆上。

    他用手挪了挪箩筐,试试是否摆平摆稳。

    随后,他拿着竹箕,埋头往仓内装起谷来。

    “有些稻禾是从打谷人手上掉下来,没有打干净的。”他特别强调道。

    “谷粒多的,就递上去让他们再打一下;谷粒少的,就靠仓边使劲摔几下再扔掉。”

    猛子站到打谷机踏板上,的确是得瑟了好一阵子。

    你看,边边上有美女侍候。双脚又不用站到泥田里。

    这打谷的动作,也貌似挺威风挺潇洒的。

    高子叨叨地对他作了一番指点。他听到是在听,可听进去多少呢,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踩打谷机打谷看上去挺容易,其实里面也是有一定的技巧。

    像踩那踏板,就不能乱踩。要随踏板上下运动的节奏,借着惯性去踩。

    这样既省力,又能与搭当配合一致。

    而抓稻禾打谷,双手若是太用力,会容易酸胀。

    手一酸胀,就发抖。手一抖,就会让滚筒把稻禾带入仓里,给出仓的带去不少麻烦。

    对高子特别强调的这两点,猛子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牛皮一吹说这算啥事。

    结果没踩几分钟踏板,猛子的动作就明显滞慢下来,跟不上高子的节奏。

    往往是,高子使劲往下踩呢,猛子又松劲了;高子松劲让踏板上回时,他还踩着踏板不让它回呢!

    你说,这样子怎么弄得下去呢?猛子不仅没帮力,反而在添阻。

    高子脑火不已,不停地骂骂咧咧着,数落猛子笨死了。

    这倒不算,还有更糟糕的呢。

    猛子累得已有些泛力,一不小心,被回弹的踏板,顶得往前打了个趔趄。

    手上也随之松劲,一大把稻禾,脱手而出。

    一部分稻禾被卷到滚轴上,把齿轮都卡死了。打谷机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响,便缓缓停了下来;

    一部分稻禾便向仓里激射。

    张涛正埋头清仓。一根根稻禾,劈头盖脸地,抽打在他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猛子,你会不会打呢?抓个稻禾,也抓不稳!”张涛从机仓里,狼狈地钻出来,恼羞成怒地喊道。

    猛子尴尬地站在那里不敢哼声。他那个汗啊,原来这事看上去容易,做起来还真难啊。

    看到猛子有悔改之意,张涛也不好老批评下去。再怎么着,也得给人家猛子留些脸面。

    他吩咐胖子说:“胖子,这事就交给你了,按我刚才样子做就是。”

    说完,他又冲高子喊道,“高子,你带马哥与吴哥,往家去送稻谷吧!”

    张涛郑重地给猛子讲了通踩踏板和手抓稻禾打谷的一些要领。

    猛子刚才连犯几次错误,态度也变得相当诚恳,认认真地领会着张涛的话。

    张涛把滚轴与齿轮上的稻禾,清理干净,打谷机再次“嗡嗡”响起来。

    此时,给张涛递禾的,又换成娜娜。

    娜娜高兴坏了,递禾都递得特别有劲。

    而雪儿心里,自然有了一丝失落。

    十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猛子被换下场,胖子上。

    有了猛子前面的教训,胖子刚上手时打得像模像样,比猛子好多了。

    他心里自鸣得意想,这点事儿小ks,不在话下。

    可几十手稻禾下来,他就感觉累得够呛了。

    滚筒卷起的谷粒,把光着的脸和手臂,砸得火辣辣的痛。

    那些灰尘,更是直往鼻子与嘴里钻,搞得呼吸都有些不畅通,喉咙更是烧得直冒烟。

    张涛耐心地说:“这事情并没有这么辛苦,主要是你的技巧,还拿捏得不到位,慢慢适应、熟悉,就会轻松多了。”

    胖子打了十几分钟,猛子继续上。

    打谷机持续地往前拖,向杀禾的人追去。

    后来,棍老、泥鳅、毛毛三个人都轮着上来打了阵子。所有人大多都只能打十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只有张涛,一直没曾停下过,手脚上的动作,他仿佛就是个不知乏累的机器似的。

    这让众人对张涛更是佩服不已,尤其是娜娜与雪儿。

    打谷这事情,原本张涛父亲仁龙做得更好。

    可如果把仁龙抽上来,这杀禾的整体速度,就会慢下来,就可能影响到没禾打。

    于是,张涛只能这么凑合着安排。让这几个菜鸟轮番休息,轮番上阵。

    不过,这样也好,既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也让大家伙都没感觉到怎么累。

    雪儿眼里无意中被溅着泥了。她只有退到岸边休息,棍老被拉上来顶替。

    又过一阵子,张涛看到娜娜累得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就把泥鳅喊来递禾。

    隔了好一会,雪儿与娜娜觉得,别人都一直不停地在忙活,而自己老这么休息下去,也怪不好意思,就又下到田里主动请战。

    张涛看到她们俩个疲惫的样子,怜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

    “你们知不知道唱《拾稻穗的小姑娘》那首歌呢?”他笑着问。

    “知道知道。”她们忙不迭地回答道。

    音乐专业的雪儿,还轻哼出声来。

    “拾稻穗的小姑娘,赤脚走在田埂上,头上插朵野菊花……”

    张涛马上高兴地说:“你们呢?就去做这拾稻穗的小姑娘。”

    “把稻穗全部拾完,你们觉得还有力气的话,也可以再来递禾或者是杀禾都行。”

    递禾与杀禾都很辛苦。

    尤其是那禾毛,在裸露的肉肉上,擦碰一下,弄得全身都痒死了。那些关键部位,又不好意思当众去搔。

    雪儿与娜娜当然心知肚明,这是张涛关心她们。

    于是,她们也没多说什么,感激地看一眼张涛,便满田满田去拾稻穗。

    “小张,你家怎么还用这种老式的打谷机呢?”一个声音在张涛耳边响起。

    张涛正满头大汗、专心致志地打谷,他侧头一看,原来是马田来了。

    他忙热情地招呼道,“老马,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我来好一阵子了,又跟你爸聊了会。看你忙着,才没过来打招呼。”

    顿了顿,马田又说:“怎么不在打谷机上装个电机呢?这似乎挺简单的,也不需要多少钱。”

    欲知后事,敬请关注下文!

161 马田被迷

    张涛嘿嘿笑着没有说话。他心想你老马家财万忠当然说得轻巧,这样搞一下起码得花近千元。我家这收上来的谷子全部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你说用什么去换呢?

    马田可能也很快想到张涛家里的难处,立即爽快地说:“小张,过两天我安排个人来帮你家这打谷机改装。反正我那多余的电机多的是,师傅也现成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张涛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语气与表情倒似乎人家马田帮他做这事是天经地义的。他心里更是不客气地想,反正你老慷的也是公家之慨,我不受白不受。

    “老马,那罗子山感觉怎么样呢?”张涛跟着又问道。

    马田马上眉飞色舞地说:“小张,罗子山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周周围围的山山岭岭我差不多走遍了,还没发现有比这里好的地方。”

    “我怎么没发现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张涛疑惑地说。

    “这你不懂的,我对风水还是有一定研究的。你看,我这罗盘那都是随身带着的呢!”马田边说边炫耀似的从身上拿出罗盘在张涛眼前晃了晃。

    跟着马田又叽里呱啦讲了一大通罗子山风水好的原因。那些专业俗语,那些似懂非懂的道理,搞得张涛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瞅着马田喘气的工夫,张涛插话问,“你觉得那下面会有情况吗?”

    马田迟疑了下说:“这事不好断言,得挖到下面才能知道结果的。不过呢,从这么好的风水与你说的情况来看,下面应该是一座古墓。”

    “那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挖呢?”张涛接着又问。

    “今天我看过这罗子山的地形与地质地貌后,这挖掘工作恐怕一时还动不了了。”马田有些失望的说。

    “为什么呢?”张涛焦急的追问。

    “罗子山地质复杂,土壤松软,又是在山顶上。如果就这么简简单单往下挖的话,损坏古董那不用说,还可能对施工的人带来危险。”马田慎重地解释说。

    “你那不是专业考古挖掘队吗?”张涛没好气地反问。他心想你这说法怎么貌似与我当时对村里年轻人说的是一样的呢?

    马田讪讪回答道,“挖掘队倒是专业的,可离考古还差了点。针对这种复杂的情况,稳重起见,我想请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来指导,再借几样专业设备来探测一番。”

    张涛其实早就想到了马田不可能有什么专业的考古挖掘队的。他或者是他矿上养只这样的队伍干什么呢?他估摸着这支队伍只不过是那些挖煤高手临时组成的。因为马田的兴趣,他可能假公济私把这只队伍偶尔拉到外面去挖挖古墓,多了些经验而已。

    他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边打谷,一边想着怎么在马田组织人过来开挖前守山的事。这事情的确让人有些头疼。现在是有兰花婶在山上,村里年轻人都积极得不得了,三年过后又该怎么办呢?

    现在正是农忙季节,谁家的事都忙不清的,再说好多人白天继续还要到煤矿上班。白天那根本就没有闲劳力的。晚上嘛!说在山上睡觉与在家里睡觉是一个样,这根本就是瞎话,且不说山上黑咕隆咚吓坏人了,就是那蚊子咬都咬死人了,哪里又能睡什么安生觉呢?这不就会影响人家白天的干活吗?人家可一个个都是家里主劳力啊!虽然他们迫于自己的压力会去守的,可心里多少总会有些不情愿的。

    马田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迟疑着说:“要么我矿上派些人一起来守,要么按我说的那标准,每天补助守山的三百元钱。”

    张涛还是没有接话,继续凝神苦思着。忽然张涛想到了一件事,南冲林场不是有一个叫根根的守山的老汉吗?根根与自己还挺熟的,他守山住的房子正对着罗子山。山顶上什么事在那里可看得一清二楚。若是把守罗子山的事交给他那可就省事多了。这样一想,一个头疼的大问题解决了,张涛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这事情我有主意了,老马,如果你要补钱的话,也不用什么三百元,有个四五十元就行了。”张涛高兴的说。

    “那不行!小张,这点钱怎么够呢?你面子再大,你也不能让跟着你的人吃亏。”马田毫不犹豫地反对张涛的意见。

    “你甭管!老马,我自有主意了。现在农忙季节,村里劳力紧张,我也不会再安排村里人去守的。”

    张涛看到马田一脸疑惑的表情,跟着又说:“晚上你陪我去一个地方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马田看到张涛说得这么满有把握的,也就没有就这事再说下去。跟着他又貌似很随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小张,你村里那兰花还真是挺可怜啊!”

    “是呀!年纪轻轻的,比我也才大了不到十岁,就没了丈夫,家里又还有两个孩子、两个老人,这家里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呢?”张涛也感慨地说。

    “也不知道我…我能帮她什么忙呢?”马田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说完他又仿佛觉得自己冒然的说这个话有些不妥,他又惶急的补充说:“小张,我可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人家这情况有些可怜。”

    马田不急着补充后面的话,张涛也许还不会多想,可现在呢,反而让他产生了疑惑。他奇怪的看了一眼面红耳赤、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的马田,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这家伙肯定在罗子山碰到过兰花,而且也很快被兰花的美色迷住了。看来这兰花的魄力太大了,村里被迷倒的就有一大片,现在马田这堂堂的一矿之长也掉进来了。尸骨未寒的书付叔泉下有知,究竟是该喜还是悲呢?

    不过,若是马田真心想娶兰花,对兰花来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跟着张涛心里又有一丝丝抑制不住的醋意上涌,这些醋意马上就转化成怒火。这个除了有钱有权什么也不行的糟老头子凭什么娶兰花呢?她可是自己情窦初开时倾幕的第一个女人啊!自己在兰花洗澡时偷看过她的身子,在第一次和以后很多次的梦遗可都是以她为目标的啊!

    转而张涛又自嘲地笑出声来,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太贪婪了呢?若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想霸占,那这世界还不乱了,那自己这日子自然也没办法过下去的,不死在这些女人手里,就会被那许许多多的光棍男人给撕裂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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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落榜青年打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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