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春联
时为腊月二十三日,小年。
对于豫州刺史王允来说,可不是个好日子,按说王允镇压黄巾有大功,理应厚赏,但出了点小插曲,王允在调查黄巾贼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人是张让的宾客,于是兴师动众,向灵帝举报了。灵帝亲张让,并没有治罪,王允就跟张让结了梁子,张让罗织罪名,就想把王允给杀了,大将军何进、前太尉袁隗、司徒杨赐联名求情,这才免了死罪。
王允心灰意冷,在松鹤楼借酒浇愁。
姜盛就问甄二,此人来历。
甄二道:“此人愿为豫州刺史,名叫王允,黄巾时发现中常侍张让私通黄巾,想把张让扳倒,没想到皇上并未治罪,反倒把王允给定了死罪,幸亏朝中元老求情,才免了死罪。”
王允可是赫赫有名,貂蝉就是出自他的门下,现在他虽然名声很大,但势力并不强。
“刺史大人何故如此消沉?”姜盛过来打招呼。
“嗯?你是谁?老夫吃酒与你何干?”王允已经醉醺醺的。
“在下乃乐安太守姜盛姜子诚。”
“姜盛?你不是别部司马吗?怎么成了,呃,成了乐安太守?”
王允是听说过姜盛的,颍川时姜盛骑兵神出鬼没,搞得黄巾军晕头转向。波才、张宝、张梁都大败而逃,全拜这姜盛所赐,王允是豫州刺史,颍川本就是他治下,从这方面说,姜盛倒是帮了他的大忙。
“前几日刚刚得到除授,不知刺史大人有何遭遇?”
“唉,宦官当道,社稷之危啊!老夫有心无力,深感惭愧!”
“刺史大人鞠躬尽瘁,实乃我辈之楷模。只是凡事对得起良心和道义即可,追求过高,只是徒增烦恼,大人何须如此?”
“罢了罢了,老夫心灰意冷,不日就避世隐居了,不管这些糟心事了。”
“既是如此,就让在下陪大人喝几碗吧。”姜盛让甄二取了碗筷,与王允面对面坐了。
“大人,在下敬你一碗!”姜盛一饮而尽。
“哈哈,姜太守真乃豪爽之人,喝——”
姜盛与王允对饮了十余坛酒,王允醉得一塌糊涂,甄二安排了房间供王允休息。
次日一早,姜盛准备邀请王允吃早餐,甄二说王允起早就走了,还留有书信一封。
姜盛展开信,只写了八个字:隐忍薄发、来日方长。
这是王允对姜盛的提点,他让姜盛默默地忍耐,积蓄力量,要为长远打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做事不急于一时。
左丰死得蹊跷,一般人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但对于这些久经官场的老油子来说,经不起推敲,王允分析这左丰必是死于姜盛之手,由此判断姜盛今后必是清除十常侍的生力军,所以他才会留书提醒姜盛,对抗十常侍不必急于一时,要积聚力量,等时机成熟之后登高一呼,则大事可成。
姜盛原本就打算低调发展,以后总会有用武之地,经王允这一提点,心中想法更加坚定,只不过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十常侍。
过了几天,甄逸的次子甄俨来到了雒阳,得知姜盛在此,大为高兴,连忙上楼拜见。
“甄俨拜见姜太守!”甄俨拱手道。
“免礼免礼!令尊身体可好?”
“托大人宏福,家父身体好得很,还常常念叨您呢。”甄俨很会说话,老大早夭,甄俨就是下一任家主,各方面素质还不错。
“你来雒阳所为何事?”
“快过年了,家父让我进京拜访朝中故旧,所以来此过年了。不知大人何时赴任?”
“甄俨,以后就不要大人长大人短的了,你我兄弟相称即可。”
“不敢,大人乃家父至交,在下乃子侄辈,焉敢造次?”
姜盛与甄俨寒暄过后,见甄二正在指挥伙计吊挂灯笼,才想起今日是年三十了。
周仓已经回来了,转达了童琳的话,希望姜盛年后到常山小住。这当然也是姜盛原本就打算做的事。
“今日为何不贴春联?”姜盛问道。
“春联?”众人都不解。
“就是在红纸上写祝愿美好的对子,然后贴在房门左右两侧。”姜盛解释道。
“哦,我们房门两侧挂的是桃符,并不是红纸。”甄二道。
“你们这时候是桃符,但以后就成为我说的那种春联了。”
“以后?大人如何得知以后的事?难道未卜先知?”甄二道。
听到此话,甄俨有了精神,当初在毋极甄家的时候,姜盛曾说甄宓以后贵不可言,此刻又说以后怎样怎样,难道姜盛真的是活神仙?
“大人说的,你照做就是了,红色代表着喜庆,也合时宜。”
这时候的纸其实已经很普遍了,虽说质量不如后世,但中等以上家庭都会普及使用,但重要的资料还是用保存时间较长的帛书。
甄二扎灯笼的纸就是红纸,取用并不难,就按着姜盛的意思,准备文房四宝。
姜盛的楷书、隶书和行书都写的不错,但不知在这东汉时期会是怎样的光景。
甄二拼起桌子,裁出两张长方形的红纸,姜盛蘸足了墨,在红纸上挥毫而就,“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好词!好字!大人真是文武双全啊!”甄俨赞道。这倒不是奉承话,确实是写得好。
春联贴上之后,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城内各处商家也觉得很有新意,于是纷纷效仿,无奈,书法不咋地,于是都来松鹤楼请姜盛写字。
姜盛来者不拒,一幅一幅地写,直写到手发软,才不得不推辞,来得晚的商户甚至连姜盛都见不着了。
“不好了——”有伙计冲进来报告。
“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怎么了?”甄俨有些怒气。
“咱们酒楼门外的春联不见了。”
“啊?不见了?”众人大惊,原来是有商户求春联不得,才出此下策,把春联揭走了。
姜盛只好又重新写了一副,可过不多时又被揭走了。甄二无奈,就派人在门口盯着,这才保证了春联没有再被揭。
傍晚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年夜饭了,松鹤楼也正在上门板准备关门。
小黄门却捧着诏令来了。
“……着姜盛即刻入宫见驾,钦此!”小黄门读完诏书,说道:“大人,请吧!”
第78章 好吃不如饺子(本章纯属瞎扯)
姜盛不明就里,但皇上总不能害他吧,于是跟着小黄门入了宫。
灵帝在御书房内召见了姜盛。
“微臣姜盛叩见皇上!”
“子诚,听闻你搞了个什么春联?可否让朕开开眼啊?”灵帝道。
姜盛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原来灵帝是对这个春联感兴趣了。
“回皇上,这是微臣搞得奇巧之物,难登大雅之堂。”
“朕就是喜欢这些奇巧之物,你尽管展示。来人,文房四宝!”
小黄门连忙把文房四宝呈上,并按着姜盛的要求把红纸裁切好。
姜盛道:“那微臣就献丑了!”说完就蘸足了墨,在红纸上写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灵帝一看,龙颜大悦,“好词!好词!你就为皇后、皇子、公主的寝宫都题写春联,朕也让他们看看新鲜物事。”
姜盛就根据不同人物的特点,分别写了春联,这在后世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在这东汉朝却是新鲜事物。
姜盛写完之后,灵帝就令人到宫中张贴。
灵帝对姜盛道:“朕也好辞赋,子诚可否为朕的《皇羲篇》润色一番?”
姜盛道:“皇上的名作,微臣实不敢班门弄斧,请皇上恕罪!”
“哈哈——那你就为朕誊写一遍如何?”
灵帝本是喜好辞赋书法之人,见姜盛笔法庄重、春联的用词又贴切,早已生了兴趣。
姜盛道:“微臣遵旨!”
小黄门取来一张更大的红纸,姜盛蘸足了墨,就用楷书把灵帝作的《皇羲篇》抄了一遍,又把灵帝的另外三篇赋《追德赋》、《令仪颂》、《招商歌》写了一遍,不觉已是深夜。
灵帝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这灵帝正拿着姜盛写的字看来看去。
“你这字横平竖直,方方正正,嗯,不错!”
“谢皇上夸奖!”
“启禀皇上,年夜饭已经准备妥当。”御膳房的太监来报。
“好,呈上来。”
“天色已晚,微臣告退!”姜盛见时候不早了,就起身告辞。
“来,子诚,与朕共进年夜膳!来人,去唤张让、赵忠过来!”
小黄门连忙去请这二位大神,张然、赵忠欣然而至。
姜盛起身向二位中常侍见礼,张让倍感疑惑,这大年夜的,姜盛怎么在皇上的寝宫里?
“二位鉴赏一下这几幅字。”灵帝指着桌上姜盛写的几幅字。
“皇上的笔力越来越见功夫了,这么方方正正的字,老奴从未见过,可是皇上的独创?”张让道。
“这是皇上的《皇羲篇》,老奴读过。这字嘛,难道是皇上新创的笔法?”赵忠道。
“张让可是说错了,赵忠倒还认得这是朕的辞赋,可这字却不是朕的手书,而是子诚的手笔。”
张让和赵忠眼神顿时有了警惕之色,姜盛这是投灵帝所好,必定另有所图,看来得防备着姜盛了。
“子诚文武双全,实乃皇上之福啊,请恕老奴愚钝。看着字体,各处宫门口的字也出于子诚之手吧?”张让道。
“这回你说对了,那宫门口的字叫做春联,是子诚鼓捣出来的玩意儿,听说他在酒楼写的春联,竟然有人偷着揭走,你说好玩不好玩?哈哈!”灵帝乐得像个孩子。
姜盛偷偷地瞄张让和赵忠的表情,这两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姜盛暗叫不妙,十常侍的心眼个个儿针眼大小,看灵帝的样子,今后姜盛肯定得宠,张让和赵忠就像遇到了情敌一样,姜盛心里有了计较,可不能阴沟里翻船,让这两个给阴了。
“好,年夜膳已经呈上来了,你们陪朕用膳,来来,赐座!”灵帝上首坐了,张让和赵忠在左右相陪,姜盛则坐于下首。
灵帝的年夜膳很丰盛,花样也多,一看就有胃口,只是缺了一样:饺子。
姜盛暗道,这皇上就是好啊,想要女人随便上,想吃好东西随便做,他娘的可真会享受。
其实水饺是医圣张仲景首先发明的,张仲景就是这个时期的人,只是饺子还没发明出来。
话说好吃不如饺子,姜盛一时口快,说道:“大年夜应该吃饺子的。”
“饺子?饺子是何物?”灵帝和张让、赵忠异口同声。
“这个时代还没有饺子吗?”
“这个时代?子诚何出此言?”灵帝听到这个词比较新鲜。
姜盛就比划了一下饺子的形状,然后把饺子解释给灵帝听。
“皇上,每逢佳节都会吃饺子,饺子的形状像元宝,过节吃饺子就是图个吉利,招财进宝嘛。”
“嗯,有道理。来人,让御膳房按着子诚的说法做来尝尝。子诚不是说要最后才吃饺子吗?那先吃着,最后再吃饺子。”
“皇上,微臣去一下御膳房,若是不亲手示范,恐怕御膳房做不出纯正的饺子来。”
“哦?子诚还懂厨艺?”灵帝兴致来了。
“略懂略懂!”
“朕也要去看看,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少得了朕。”灵帝玩心上来,
“皇上,岂可自降身份?”张让和赵忠连忙劝阻。
“皇上,微臣就替皇上去一趟,回来定会详细禀报。”姜盛道。
“好吧,那你就速去速回。”
姜盛在小黄门带领下到了御膳房,只见御厨们正在手忙脚乱地准备着。
“你是谁?到这里做什么?”侍卫发现姜盛进来。
“我是来示范包饺子的。”姜盛道。
“御膳房岂是外人能来的?速速离去!”
“我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的。”姜盛出示了前些日子张让给的那块令牌。
“这令牌是出入宫门所用,不可进御膳房。”侍卫验过了令牌,仍然不放行。
“大人,您可是来了,我们实在搞不懂该如何包饺子,要是包不出来,我们可都没有活路了。”这名太监就是送年夜膳去御书房的人,认得姜盛。
姜盛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动,权臣为什么让众人反感,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都会直接影响皇上,皇上金口一开,必定会有人遭殃。
这个饺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皇上有了兴致,非要这御膳房做,而御膳房从未接触过此物,当然做不出来,皇上吃不到就会怪罪御膳房。姜盛虽然没有想加害御膳房的人,但御膳房的人可能就因为姜盛而丧命。
第79章 又见刘芊
姜盛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说着就挽起了袖子,洗过手之后,姜盛尝了尝饺子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就说了几样食材。
早有打下手的把菜和肉洗净切好。
“这个饺子馅啊,要剁碎,跟丸子的馅一样,调馅呢,要加足调料,喂,料酒。”姜盛一边剁馅一边要调味品。
“料酒是何物?”打下手的蒙了。
“呃,没有吗?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调料?”姜盛到调料柜边看边问,不禁佩服起御厨来,后世常用的调味品现在都没有,却还能做出美味的食物来。
姜盛就用类似的调味品替代了,然后就调制起饺子馅来。
饺子馅调好后,姜盛又开始和面,娴熟的手法让这些御厨们大开眼界。
“大人的技巧真是令我等难望项背啊!”
姜盛当新兵的时候就在炊事班,做饭当然不在话下,这穿越到东汉也有一年了,厨艺竟然没撂下。
准备妥当之后,姜盛就开始示范包饺子,众御厨们瞪大了眼学习。他们知道,皇上若是吃的顺口,以后经常要吃的,若是学不好,到时候肯定会让皇上不高兴,那可就惨了,所以从取用调料、加的量到和面包饺子,他们都认真的记录下来,记在心上。
姜盛又告诉御厨们说饺子馅并不是固定的,不同的菜品会有不同的口味,只要按着做菜的方法调制即可,最重要的是要除去汁水,剁细。
御膳房诸位大厨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恭送姜盛离开。
回殿之后,灵帝就让姜盛赶紧吃年夜膳,张让担心姜盛不懂宫里吃饭的规矩,却见姜盛中规中矩,不在话下。
姜盛并未学习过皇宫内用餐的规矩,就回忆着后世宫廷戏里面的规矩,做得倒也有模有样,灵帝并未起疑,张让和赵忠却上了心,这姜盛若是从未在宫中待过,怎么会熟悉这些就餐礼仪?而且举止得宜,就连久在宫中的张让、赵忠之流也未必做得比姜盛好。
这两人不禁冷汗直流,姜盛难道是灵帝的密使?如果真是灵帝的密使,那他们可得小心了。虽然灵帝现在宠信十常侍,甚至说张让是他父、赵忠是他母,但谁知道这灵帝有没有后手?
正吃的时候,小黄门来报说皇后来看望皇上,灵帝起身亲自去迎接,姜盛和张让、赵忠侍立一旁。
“妾身拜见皇上!”灵思皇后道了个万福。
“皇后深夜不就寝,跑来这里做什么?”灵帝搀着灵思皇后坐下,问道。
“妾身到寝宫去见皇上,却被告知皇上在御书房,所以就来到此。”
万年公主随后也进来了,“芊儿拜见父皇!”
“芊儿怎么也来了?来,坐吧。”
万年公主刘芊见姜盛也在,有些激动,脸色羞红,只是苦于灵帝和灵思皇后在场,不敢出言问候。
张让和赵忠见万年公主的模样,又看了看姜盛,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禀皇上、皇后,老奴告退!”张让见灵帝一家三口相聚,出声告退,灵帝当即答允,张让和赵忠临走前,用冷峻的眼神看了姜盛一眼,然后退出了灵帝御书房外。
姜盛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张让、赵忠的眼中钉了,有时候得宠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不过有了灵帝的崇信,他十常侍估计也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皇上、皇后、万年公主,微臣告退!”姜盛说着就要走,毕竟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也不合适。
“慢着!”灵思皇后道。
姜盛连忙止步,转过身来静听训示。
“那春联是你鼓捣出来的?”灵思皇后问。
“回皇后,正是微臣。”
万年公主刘芊美目流连,对姜盛崇拜的一塌糊涂。
“皇后如何识得子诚?”灵帝想到皇后并不认识姜盛,心中疑惑。
“皇上,此人前些时日擅闯后宫,是以妾身识得。这春联之事,是宫中所传。”
“擅闯后宫?”灵帝脸色一寒。
“父皇,他不是有意的,是迷了路。”刘芊见灵帝语气不对,怕姜盛遭殃,着急地说道。
灵帝盯着刘芊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皇后,这擅闯后宫之事,你还是问问芊儿吧。”
“皇上,公主还是待字闺中,这叫妾身如何是好啊!”灵思皇后顿了顿,又转向姜盛道:“本宫也听过些许你的奇闻异事,是个人才。可公主乃金枝玉叶,绝不容任何人有非分之想!”
“母后——”刘芊摇着灵思皇后的胳膊,“他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比较谈得来,我——”刘芊说着自己就脸红了。
“你看看,成何体统?姜盛,今后不许你踏进后宫半步,若是再犯,本宫必会禀明皇上,处以极刑。”灵思皇后倔强嫉妒,两年前亲自毒杀王美人。这王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汉献帝刘协的生母,刘协刚出生后不久,灵思皇后就杀了王美人,刘协则由董太后抚养。
“母后——”
“不必多言!”灵思皇后喝道。
“皇后,子诚绝非邪恶之徒,不过这擅闯后宫之罪,朕定要责罚。不过现在是新年,不宜论罚。”
“但凭皇上定夺。不过公主岁已及笄,婚姻大事宜早作打算,免得有人心存幻想。”
“嗯,是该考虑了。”灵帝并未多说,而是看了看姜盛。
“芊儿终生不嫁,要陪伴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刘芊的一颗芳心早已系在姜盛身上,现在灵思皇后明确反对姜盛跟刘芊有联系,刘芊唯有不嫁。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吗?不必多言!”皇后道。
灵帝虽说崇信十常侍,自己又荒淫无道,但对于刘芊这个长公主却是十分宠爱,刘芊什么心思,他清楚得很,他看姜盛的意思就是让姜盛考虑考虑怎么做。
姜盛只做不知,他知道要是成了公主的丈夫,童琳该怎么办?公主是决计不能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
刘芊幽怨地看着姜盛,希望姜盛说话,但姜盛却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姜盛只是把刘芊当成了异性朋友而已,并没有考虑要跟刘芊发生点什么,可现在却涉及到刘芊的婚姻大事,姜盛绝不敢乱说话的,他虽然同情刘芊,但这不是爱,是没法替代童琳或者张氏二姝的。
第80章 拜年
“皇后,芊儿的婚事呢,朕自会考虑。来,先品尝一下饺子!”灵帝夹起一个饺子放在皇后的碗碟中。
皇上经常会临时决定留人陪同用膳,所以上的餐具都有备用,众人在谈话时早有太监为皇后和万年公主准备了餐具。
“饺子?这是何物?”灵思皇后不解,但不再板着脸,稍微缓和了一下,品尝之后,灵思皇后面色惊喜,“皇上,妾身从未品尝过如此食物,这就是唤作饺子的吗?”
“正是,芊儿,来,也尝尝。”灵帝也夹了一个饺子给刘芊。
历史上记载的灵帝虽然名声不佳,但对于亲人还是很好的,在亲人相聚的时候,灵帝刘宏就成了一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
“这饺子是子诚创造出来的,怎么样?吃着还行吧?”灵帝道。
姜盛的战斗故事早已被说书人编成段子到处演说,灵帝也多有所闻,春联一事又让灵帝对姜盛高看了一眼,等到这饺子上来,灵帝更加看重姜盛了,现在来看,这就是宠臣。
皇后不做声了,或许她觉得对姜盛的态度有些过了,显然灵帝现在对姜盛可是很有好感。
“皇上、皇后、公主,天色已晚,微臣告退!”姜盛不想再打扰灵帝享受天伦之乐。
“子诚啊,朕很看好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灵帝看着姜盛,然后眼神瞟了瞟刘芊,灵帝的意思太很明显了,就是想让姜盛设法做万年公主的驸马。
灵帝本是好玩洒脱之人,见刘芊对姜盛有意,姜盛又得灵帝欢心,而且还是文武双全之人,所以灵帝才会有此意图,要不是这样,他姜盛并非达官贵族子弟,门不当户不对的,相信无论哪个皇帝都不会这么轻易地许配公主吧?
灵帝都这么明显了,姜盛不会不知,只是无法接受而已,姜盛装傻充愣,说道:“微臣一定为皇上治理好乐安郡。”说完就行礼告退。
刘芊目送姜盛离开,而姜盛并未回头。
“你这傻子!”刘芊暗骂道,泪水流了出来。
灵帝宠爱刘芊,不忍看她如此模样,就道:“子诚是要为朕治理乐安郡,若是做得好,以后朕会让他位列朝堂的。”
“皇上不会是想让芊儿嫁给那姜盛吧?妾身不答允。”灵思皇后态度明确。
“皇后,这姜盛文武双全,芊儿嫁给他并无不可,只是我看那姜盛并无此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皇上,公主要嫁也要嫁得门当户对,这姜盛——”
“此事再议,若是那姜盛对芊儿有意,朕是不反对的,至于门当户对,事在人为嘛。”灵帝算是表了态,也就是说只要姜盛提出要娶公主,灵帝就会恩准,封侯也就是灵帝一句话的事儿。
东汉时候的春节要放假十六天,即除夕到正月十五都不用上朝,三公九卿各府也不用办公,真正的是放假了。
松鹤楼也放假了,有的伙计也都回乡了,但姜盛的提议还是让甄俨很感兴趣。
“现在是大长假啊,三公九卿各府都不用办公,正是我们结交他们的好时候啊。如果我们在长假开业,生意必定火爆。”
“可是,春节期间都是走亲访友,并无光顾酒楼的。”
“走亲访友不得吃酒招待啊?我们就在松鹤楼推出饺子宴!”
“饺子宴?你方才所说在宫中陪皇上吃的饺子?”甄俨道。
“正是,其他菜品照旧,只是这主餐要改成吃饺子。”
“可酒楼伙计大部分都回乡了。”
“那就把其他菜品从简,作为配菜,而饺子才是真正的宴席。”
说做就做,姜盛带着松鹤楼一帮人开始准备,然后在店门外用红纸贴出告示,说松鹤楼正月初四开始营业,只推出饺子宴,开业当天午饭免费送出五十份饺子。
百姓都不知道这“饺子宴”到底为何物,都感到新鲜,不过有免费这个吸引眼球的词,引来了众多好事者咨询。
大年初一要拜年,甄俨给松鹤楼留守的伙计都发了红包,然后和姜盛一起到朝廷大员的府邸拜年。姜盛这才知道为什么冀州甄家会实力雄厚,单看结交的这些朝廷大员就知道了,自司空张温以下三公九卿七位,三品以上朝官十六位,姜盛也认识了张温、袁隗、杨赐等二品大员,这对以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在拜年的同时,甄俨不忘告知关于饺子宴的事,盛情邀请这些达官贵人前去品尝。拜访完这些人之后,姜盛带甄俨去拜访大将军府屯骑校尉袁绍,甄俨不知为何要拜访此人,姜盛就说以后甄家在冀州还要仰仗此人。
由于甄逸的影响,甄俨对姜大仙儿的话深信不疑,备了厚礼给袁绍,袁绍深感意外,但转念一想也即释然,袁绍当初说要帮姜盛说情邀赏,但后来听说姜盛已经得到任命,就没再言语。
姜盛与袁绍寒暄了几句,袁绍表示以后跟姜盛经常往来,以诚相待。
从军营回来,甄俨自回酒楼去了,姜盛还要拜访十常侍。
虽然张让等人已经对姜盛产生了芥蒂,但姜盛还是决定去给他们拜年,缓和一下矛盾。
“姜太守深得圣心,怎么还记挂着咱家呢?”张让说话阴阳怪气。
“子诚深感大人的提携和厚爱,皇上喜爱子诚,那都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否则子诚何德何能,能得皇上眷隆?”姜盛谦卑地说道。
“总算还没有忘本。咱家能捧你上天,自然能踩你入地,只要你为咱家办事,功名利禄少不了你的。”
“子诚谨记在心,谢大人栽培之恩。大年初一,子诚来给大人拜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姜盛捧出了一个金雕的猛虎给张让,因为他查到张让是属虎的。
张让爱不释手,看来姜盛已经消除了他心中的芥蒂。
姜盛看着张让,心中骂了他祖宗十八代,让你再嘚瑟几年,等时机成熟再回来收拾你!
其余九常侍也是如此这般,重新把姜盛当成了自己人,姜盛此举并没有得到甄家上下的理解,他们觉得姜盛跟十常侍混在一起实在难以接受,但甄逸传信回来,让甄俨满足姜盛一切所需。
第81章 回常山
甄逸下了如此手笔,就是因为大年夜姜盛与皇上共进年夜膳,此等尊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有的王侯公卿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能与皇上共同用膳的人必定是皇上的近臣和亲信,有了这层关系,加上姜盛对甄宓的批语,甄逸觉得甄家要在他手中恢复昔日的辉煌。
正月初四,正是松鹤楼推出饺子宴的第一天,百姓们都想知道这所谓“饺子”到底为何物,国人的好奇心古来有之,可谓是万人空巷,早早的就在松鹤楼门前排起了长队。
松鹤楼连续三天不停的调馅,由于天气寒冷,调好的饺子馅就在露天里存放,初四那天,天还未亮,众人就起来开始和面包饺子,一直到午时三刻才准备妥当。
甄二打开了松鹤楼的大门,众人正要往里塞,早有伙计挡在门外。
“诸位乡亲父老,今日是我松鹤楼首推‘饺子宴’的大好日子,为了让大家吃的满意,本店决定免费赠送五十份饺子,每份六个,图个吉利。排在后面的也不用担心,从第五十一名客官开始,八折优惠。为避免发生拥挤踩踏事故,请大家排好队,按次序进店。因敝店桌位很少,所以大家不要都进来,每次只进三十人。前面吃完出来一个,则外面进去一个。现在开始迎客!”
松鹤楼饺子宴很快就成为京城一绝,品尝过的百姓不断把饺子宴的消息扩散出去,众多的外州郡百姓也慕名而来。
正月初九,姜盛让于禁留在京城照应,然后启程赴常山与娇妻兄弟团聚,杨凤事先得到了周仓的传信,说姜盛不日就到常山。
还未到常山脚下的时候,杨凤已经带着二百骑兵前来迎接。姜盛见这些骑兵衣甲鲜明,清一色的铁枪,个个儿身后背着短弓,很是惊讶,就问杨凤为何如此。
“禀主公,毋极甄家家主遣人自辽西购得,不仅这二百人,山上的三百多骑也都是如此装备。”
姜盛心中暗惊,这支武装是见不得光的,甄逸却为骑兵配齐了装备,若是这样,姜盛岂不是要被甄家收编了?
受人掣肘是姜盛最反感的事,甄家的支持固然提供了诸多方便,但不能让甄家牵着鼻子走,独立自主是姜盛的原则,这支武装只会从属于姜盛自己,而不是为甄家所用。
“杨凤,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些装备必须全数退还,决不可留。另外,今后与甄家要保持距离,交往不可过分亲密。”
姜盛说完就往山上走去,杨凤却不理解姜盛为何会这么安排,就问周仓。
“我等皆为主公的家仆,岂可私自收受他人恩惠?须知我们这支队伍姓姜!”周仓说完就跟随姜盛而去。
杨凤这才明白,这支队伍只是为姜盛一人所用,外人是绝不可染指的,若是为了些许装备物资,而把队伍置于外人干涉之下,姜盛决计不会容他。
“传令下去,换回原来的装备,这些新装备待清点完毕之后送还甄家,今后若无主公命令,任何人不得接受外人馈赠,否则杀无赦!”杨凤道。
姜盛上得山来,早有卫兵发现,连忙跑回山上禀报。
赵云银枪白马,威风凛凛地从山上下来,见到姜盛,滚鞍下马,前来拜见。
“大哥——”赵云拱手拜道。
“子龙这般威风,是为何事啊?”赵云帅的一塌糊涂,姜盛都有些嫉妒了。
“大哥,这些时日我随军训练,颇有心得,今后可以冲锋陷阵了,请允许我随大哥征战沙场!”
“哼,你小子就想出风头。你这般模样出战,就是敌军的活靶子!”
“活靶子?”赵云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这装束肯定是领军将领,所谓擒贼先擒王,敌人肯定先照顾你咯。这么显眼的目标,随便哪个弓箭手都很容易锁定。”
“哦,原来是这样啊,晓得了。”赵云牵着马跟在姜盛后面。
“夫君——”童琳远远看到姜盛,一路小跑过来。
“娘子——”姜盛一下抱起童琳,转了两圈,重重地吻了一口,然后才放下来,携手往山庄走去。
山庄外围已非当日之貌,被改造成军营了,鹿砦拒马一样俱全,特别是分立在山路两侧的箭塔,只要有人出现在山路上就会被发现,若是敌人上来,只要进入弓箭射程,那是绝无活路。
张氏二姝也迎来出来,姜盛一一拥抱亲吻,自是一番亲热。本来她们都是传统之人,自从上次姜盛当众吻别,她们也放开了,所以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由着姜盛亲吻。
亲热之后,姜盛提出视察军营,杨凤前头引路,姜盛边走边问,了解到这座军营是留在山上的那些老兵们设计的,他们跟随姜盛从青州打到颍川,又到东郡、冀州,早已熟悉了姜盛的扎营方法。到常山以后他们以山庄为圆心,围着山庄打造了这座环形军营,牢牢守卫着山庄。
姜盛非常满意,然后登上箭塔,站在箭塔上的视野极为开阔,上山的各处要道都尽收眼底。
周仓道:“主公,若是有三两千人驻守这山寨,就是皇甫嵩率十万官军也绝对攻不上来。”
姜盛笑道:“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盘踞在此,当山大王了?”
众人哄笑起来,周仓道:“咳——我是打个比喻嘛。”
姜盛正色道:“虽然是玩笑话,但我们也要注意,现在的形势下,千万不要引起官府的注意。还有,最坚固的堡垒也很容易从内部攻破,须知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打仗打得不是营垒、城池,而是人!若是万众一心,在空地上也是坚固堡垒,若是人心不齐,最坚固的堡垒也是毫无用处。”
“我等谨记在心!”众将士齐声道。
回到山庄之后,姜盛道:“元福,包饺子!”
周仓应声:“好嘞,儿郎们,开工!”周仓这些时日在雒阳松鹤楼没少吃饺子,各种馅的都吃过,包起饺子来也是得心应手,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威猛汉子都进了厨房,直把童琳、张婉蓉、张婉莹三位女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些拿兵器的手竟然在厨房玩出了花儿来。
第82章 赴任乐安
二十口大锅热气腾腾,一匾一匾的饺子投入了锅中,几百人看着饺子下锅,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吃。
伙夫们也准备了咸菜等物,众人每人两个碗,一个碗盛了咸菜,另一个碗等着盛饺子。
看到大家排着队领饭的场面,姜盛回忆起穿越前在部队的日子来,那时候用的是铝制餐盘,想到餐盘,姜盛回过神来。
姜盛令人去取文房四宝来,然后在纸上画出了后世餐盘的图样。
“主公真是高明啊,这么一个个小格子可以把饭菜分开盛放,既能吃到多种菜品,又不会混杂口味,真是太好了。”杨凤赞道。
“令制陶的师父尽快烧制,今后大家就可以好好享用美食了。”姜盛道。
姜盛和众位兵卒一起,分吃了热气腾腾的饺子,这让兵卒们很是感动,有这样爱护士兵的主公,谁还能有二心?
几天后,数百个陶制餐盘被送到了山上,就餐时每人一个餐盘,分盛了咸菜、炒菜、调料等物,也算是具有后世军队影子的首个实物了。
眼瞅着正月即将过去,松鹤楼的饺子宴依然生意火爆,姜盛决定让于禁长期留守,负责收集雒阳的情报,而他也该赴任乐安郡了,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常山小聚之后,姜盛让周仓带队留守常山,赵云为副,而令杨凤和夏侯兰带一百亲兵随他去乐安,杨凤精于军事后勤,夏侯兰善于法治管理,正是去乐安的最佳人选。
豫州陈县的张郃得到姜盛的指令后,拆毁了陈县训练营地,然后借支援青州剿贼行动的理由,大摇大摆地向青州而去,进入乐安地界后开始昼伏夜出,避人耳目,防止被人发现姜盛私蓄武装的事。
乐安郡的治所是临济县(今SDGQ县县城规模很小,城中人烟寥寥,本就没有几家店铺,还都是关着门的,偶尔上街的百姓也是行色匆匆。
打前站的杨凤进了临济县城之后,试图找一家酒楼吃住一晚,次日再去接受乐安郡的军政事宜,但找遍全城也未见一家酒楼客栈,只得回报姜盛。
“无妨,那我们就在城外扎营,天亮后再去交接。”
是夜,姜盛一行百余人就在城外扎下营帐过夜,早有伙夫布置了晚餐夜宵。
姜盛带来的百人卫队中有半数是跟随姜盛参加过多次战役的,警觉心较强,其他则是杨凤带上常山的义兵,但经过老兵们的训练后也与正规军无异。
早有卫兵密报姜盛,说在营帐周围发现不少可疑人员。
“主公,要不我带人过去搜查一番?”杨凤道。
“不必,对方身份未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表面上一切如常,暗哨增为双岗,严密监视对方动向。”
杨凤自去安排,用姜盛的话说,是猎物总会上钩的。
这些卫兵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心理素质过硬,就算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会泰然处之。
那些伏在暗处的不明人员看到营寨中并无异常,于是有人悄悄离开,过不多时,不远处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看样子是来了不少人。
姜盛令各处营帐熄了灯火,只留明处的少量哨兵。
半夜时分,只听得一声锣响,数百人挥舞着朴刀向营帐杀来,那些哨兵不战而逃,这数百贼寇径直往姜盛所在的营帐冲去。
这时营帐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排黑衣人,悄无声息。
数百贼寇动作一滞,接着营寨周围都亮起了火把,杨凤大吼道:“杀!”挥舞鬼头刀就杀将过来。
黑衣人身后的营帐中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口令:“杀!”接着黑衣人手挥短刀猛攻贼寇下盘,瞬间数十人小腿断裂,躺在地上哀嚎。
外围的杨凤已经掩杀过来,数十名卫兵都穿着黑衣黑裤,他们趁灯火熄灭,贼寇注意力集中在营帐中的时候悄悄潜了出来,待得战斗打响,就从外往内杀来。
这些贼寇都不像姜盛卫兵一样穿着铁甲,都是粗布衣服,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头上裹着黄巾,原来是黄巾残部。
黄巾兵的刀砍在卫兵身上只是造成了疼痛,却未伤及筋骨,而卫兵的刀却是刀刀见血,数百贼寇被姜盛的百人卫兵杀死大半,余者都是重伤在地,失去了战斗能力。
姜盛令人点燃了数堆篝火,只见地上黄巾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却不见一个卫兵的尸体,清点之后才知道无一伤亡,而黄巾兵阵亡二百五十三人,重伤一百七十余人,仿佛主动跑到刀口上送死一般。
“你们是何处黄巾?首领是谁?”杨凤审讯被活捉的黄巾兵。
这些黄巾兵拒不开口,恼羞成怒的杨凤挥刀砍了十余人,其余黄巾兵看到眼前的人头都吓得瑟瑟发抖。
“说——你们的首领是谁?若是不说,下一个人头就是你!”杨凤把刀斜放在一名黄巾兵的脖子边上。
“我——我说——我家渠帅叫做卞喜!”
“卞喜?”姜盛走了过来,“上次邺城之战放了他一条生路,没想到又在此兴风作浪!你去告诉卞喜,我姜盛是新任的乐安太守,要是不想死在乐安,就让他消停点!”
“是是是!小的一定把大人的话告诉渠帅。”那黄巾兵没想到姜盛会让他回去,忙不迭地磕头。
邺城之战时,于禁把卞喜的援军杀得大败,卞喜侥幸逃走,没想到跑到乐安来了。
其他黄巾兵见这名黄巾兵真的自己离开了姜盛营地,都是大为懊悔,要是都说了,说不定就都没事了。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这些人连忙跪地求饶。
“都闭嘴!”杨凤提着刀在这些人面前走了一趟,把这些个黄巾兵吓得面如土色。
“你们这些人不务正业,助纣为虐,按理该杀!但本太守刚刚上任,不想大开杀戒!今日且饶恕尔等,若是今后再作乱,杀无赦!”姜盛喝道。
“谢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这些人磕头如捣蒜,生怕姜盛反悔。绳索被解开后,都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杨凤不解,问道:“主公,为何要放了他们?”
第83章 盐铁官
姜盛道:“我等初来乐安,若是大开杀戒,势必会引起黄巾残部的反弹,今日放他们回去就是告诉他们,我是治理乐安的,而不是只为剿杀黄巾而来。这也算是先礼后兵,若是那卞喜识相,自会相安无事,若是不知好歹,那就是他咎由自取。”
杨凤不是很明白,疑惑地点了点头。
姜盛又道:“黄巾兵本是穷苦百姓,若非逼上绝路,决不会走这条路,剿抚并举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黄巾作乱的问题。”
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姜盛分析黄巾必不会再来,于是令众人安睡,仅留明暗两组哨兵守营。
话说黄巾败兵回到山寨,卞喜大吃一惊,忙问何故。
黄巾兵把战斗经过讲述了一遍,卞喜听得暗暗心惊。
“那姜盛果真如此说法?”卞喜表示怀疑。
“千真万确!”
卞喜在大厅里踱着步子,思虑再三,姜盛骑兵杀神一般的战力让卞喜心有余悸,这次四百多人袭击一百人竟然遭遇如此惨败,而姜盛部却毫发无伤,这又给卞喜上了一课。
卞喜让受伤的兵卒去包扎伤口,自己坐在大厅中毫无睡意,他挥退了全部亲兵,然后自己在大厅里枯坐了一夜,他在为追随他的这千余黄巾兵考虑着,也为他自己考虑着,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初春的临济还如冬天一般,浓浓的雾笼罩着营帐,在营帐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子。
姜盛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才起身出帐,杨凤、夏侯兰等人都已整装待发,只剩姜盛这一处帐篷。
“大哥”、“主公”,夏侯兰和杨凤见姜盛出来,连忙过来打招呼。
“你们这是?”姜盛不解。
“乐安盐铁官已经派人传口信过来,让我们入城吃早餐。”夏侯兰道。
“盐铁官?他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姜盛一边洗刷一边随口说道。
“主公!这盐铁官肯定在监视着我们,我看,这宴无好宴,还是不去了吧。”杨凤道。
“不去?有人管饭,干嘛不去?咱们这就进城会会这盐铁官。”姜盛洗刷完毕,翻身上马,往临济县城奔去。
卫兵们快速收拾好帐篷,紧随其后进入了临济城。
“太守大人,盐铁官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请随小的移步到太守府。”一名家丁在城门口相迎。
“太守大人来此,盐铁官为何不亲自来迎接?”夏侯兰道。
“盐铁官大人公务繁忙,不便接待,还望太守大人见谅。”
“哼,方才你说等候多时,有这等候的时间为何不来迎接?”
“盐铁官大人乃是驻地方的朝官,太守大人却是地方官,断无朝官在城门口迎接地方官的道理。”那家丁态度傲慢。
“太守大人身居五品,那盐铁官不过是从六品官员,未免狂妄了些。”夏侯兰斥道。
“太守大人初来乐安,还不知乐安是盐铁官大人的地盘吧?就是那青州刺史也要给几分薄面,你们想怎样?我家大人正在太守府相候,去还是不去,悉听尊便。”
姜盛道:“本太守乃皇上钦点的乐安太守,而盐铁官只不过是少府属官的外派小吏。本太守是主,盐铁官是客,难道盐铁官不知主次否?本太守今日就在此办公,那盐铁官若是不来拜见,这乐安郡会送其回朝复命。”
杨凤二话不说,组织卫兵就地扎起营来,姜盛下马端坐营帐,不再搭理这家丁。
乐安郡产盐为主,也有少量铁矿产出,所以盐官和铁官就合二为一,由一人担任了,乐安郡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太守缺位,上任太守陆康又因进谏之事被罢官回乡,太守不在位的时候,当地政务都是由盐铁官代理,盐铁官有少量护税的兵丁,相当于辖制军务,加上张让对张浑的庇护,驻乐安郡的这位盐铁官根本就是土皇帝一个。
那家丁眼睁睁的看着姜盛不为所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愣愣地在马上待着。
姜盛把张让给的那个令牌交给夏侯兰,夏侯兰走过去拿给那家丁看,那家丁见令牌上刻着一个“禁”字,不敢做主。
“太守大人,小的不识这令牌,这就去禀报盐铁官大人。”家丁连忙走了。
夏侯兰把令牌还给姜盛,说道:“大哥,这盐铁官如此慢待我等,该如何处置?”
姜盛道:“我来乐安,这里就是我的乐安,不懂事的人自然不能存在于乐安境内。”
夏侯兰道:“难道大哥想杀了他?他可是少府的派出官,怕是与那十常侍有关联。”
“十常侍!哼!”姜盛轻蔑的哼了声,然后闭目养神。
过不多时,杨凤报称那盐铁官来了,要不要出去迎接,夏侯兰直接给否了:“他要么进来拜见,要么走人。”
那盐铁官见姜盛的卫队充满着杀气,心中早已怯了,而且听家丁说姜盛持有出入禁宫的令牌。听到夏侯兰的话之后,就入内来拜。
姜盛端坐主位,杨凤和夏侯兰左右两侧侍立。
“下官张浑拜见太守大人!”盐铁官躬身行礼。
“嗯?张浑?这名字倒也贴切,你是何人门下啊?”姜盛看都没看张浑,仍然闭目养神。
“禀大人,在下乃十常侍之首张让张大人门下,奉了张大人之命,镇守乐安。”
“哼,本太守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整顿乐安。皇上听闻有的人在乐安当土皇帝,心中不安,所以派本太守前来查探,事情果然如皇上所料。”
张浑战战兢兢,问道:“不知大人查实了没有?”
“本太守初来临济,就被黄巾偷袭,差点儿丢了性命。天刚亮的时候,本太守才入睡,你张大人就邀我入城,大人的消息可真灵通!”姜盛盯着张浑阴恻恻地说道。
“啊?太、太守大人,你,你误会了。”张浑吓得两腿筛糠一般。
“误会?乐安尚有黄巾残部,你为何不报?”姜盛质问道。
“我——我——”
“进入乐安境内,处处民生凋敝,你如何治理的乐安郡?”
“我——”
“我乃五品太守,你小小的从六品盐铁官为何不来迎接?”
“我——”
“你是怎么教育的家仆?长得狗眼还是人眼?”
那张浑吓得尿了裤子,杨凤令卫兵把张浑拖出去。
第84章 斗争开始
可怜那盐铁官平日里作威作福,此时被姜盛的一番质问吓得尿了裤子,早有围观的百姓认出了这位盐铁官张浑。
看样子姜盛是不想让这张浑好过了,夏侯兰出了营帐朗声道:“我家主公乃钦点的乐安太守,此番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治理乐安郡。这盐铁官僭越职权、目无尊上,依律暂时收监待审。听说这盐铁官在乐安期间多有不法,且与黄巾徒众来往密切,只是查无实据,若是各位乡亲父老之前受其所害者,太守大人必定会为民做主,决不食言!”
围观的百姓们都开始议论纷纷,杨凤听得夏侯兰如此说法,知道姜盛是想收拾张浑了,于是令军士将张浑困得结结实实,扔在地上,一众家丁仆役也都被围在一处。
百姓见如此光景,确信这位新来的太守大人是真正来收拾张浑的,于是有胆大者喊道:“我要告发他,我家祖上留有薄田三亩,他说田中有铁矿,就派人强占了我家的农田,秋收时颗粒无收,现在我全家都在四处乞讨,我最小的儿子也饿死了!”
“我家的房子被征用……”
“我孙女被他抢去做小妾……”
百姓群情激奋,纷纷控诉张浑,可谓是恶贯满盈,还有群众说前几任太守都是上任后没几天就暴病身亡的。这个线索让夏侯兰上了心。
“大哥,百姓所说是否可信?”夏侯兰回帐内问姜盛。
姜盛道:“我派人做过调查,均有乐安太守暴病身亡的消息,后来就无人敢来乐安郡任职了。”
“那么这些太守定是死于张浑之手,大哥,你说怎么办?”夏侯兰一语中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谋害朝廷命官一事须要坐实。”姜盛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能给张浑安上的罪名都要严肃处理。
张浑的护税兵丁足有两千人,但张浑在姜盛掌握之下,他们投鼠忌器,都不敢轻举妄动,被姜盛的卫队堵在一处大宅院内缴了械。
为了防止生变,姜盛派出十名信使分头去寻找张郃,让他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到临济,稳控局势。
好在这些护税兵丁平时仗着张浑的保护才敢作威作福,现在张浑被姜盛控制了,他们就没了脾气,五十余名卫兵就看住了足有两千人在内的大院。
其实姜盛此时就是个赌徒,他分析这个张浑肯定与卞喜有关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硬着头皮干了,若是卞喜来此时来攻,护税兵丁再趁势反制,那姜盛就会败得很惨。
卞喜此刻也是在赌,乐安黄巾本来就与这张浑沆瀣一气,他卞喜来了之后,由于身怀高级渠帅的令印,乐安黄巾奉卞喜为主,这张浑就与卞喜勾搭上了,乐安百姓不服张浑的,卞喜就派人抄家灭族。
卞喜也不傻,张浑利用他,他也不会给张浑当枪使,故意留下线索,让百姓以为是张浑的人冒充黄巾兵作的恶。虽然很多坏事都是卞喜他们做的,但百姓却都记在了张浑头上。
姜盛抓了张浑,这张浑十有八九得完蛋,卞喜考虑到这一点了,若是救张浑,一旦失败,那他卞喜就彻底成了姜盛的敌人;若是救出了张浑,其实也是白瞎。姜盛卫队的战力是惊人的,要是抓不到张浑,姜盛来报复卞喜的话,那卞喜是真的没有活路了,而他张浑就算逃出生天也蹦跶不了几天,更不用说来救卞喜。
若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话,卞喜只要仔细谋划一番,跟护税兵丁联手,姜盛必败无疑。但他对于姜盛都有心理阴影了,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不冒险了。
可转眼一想,若是张浑买通了姜盛或者联系上朝中的人说情,说不定姜盛就饶了他,到时候卞喜见死不救的行为可就得罪了张浑,今后就不好过了,正好姜盛已经张榜劝说百姓主动站出来控告张浑,分明就是想除掉张浑,他卞喜何不痛打落水狗呢?
此后几天,太守府都会收到匿名状子,内容包括何时何地张浑做了什么坏事,其中提到了前几任太守被谋害的过程,而且还写明了埋尸的地点。
夏侯兰带人按着状子所描述的地点调查,果然查到了前几任太守的骸骨,而且还有黄巾的旗号标志。可以肯定,这些匿名状子是出自黄巾残部中人。
这是谁在帮我呢?还是谁在想整倒张浑呢?姜盛百思不得其解,由于事关重大,姜盛将张浑转移到隐秘处严加审问。
杨凤山贼出身,虽然算是正直,但对付山寨中私通外人的叛贼还是很有一套的,刑讯逼供的事也做了不少,这张浑就交给杨凤审讯。
姜盛出身特种兵,虽然侦察冲锋是专家,但对于逼供这种事却是不会的,眼不见心不烦,就让杨凤做吧。
经过三天三夜的逼供,这张浑说了实话,前几任太守都是他让黄巾贼做掉的,还说这都是出于张让的授意。
姜盛看到供词后,大喜,就把这些匿名状纸抄本和张浑供词的抄本交给留京的于禁,让他设法转交给张让。
姜盛在这些材料后面又附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微臣受大人恩惠,原本想与张浑合作,但他指示黄巾贼谋害于我,微臣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大人能够体谅微臣,那这件事就你知我知,张浑私通乱党的事,就由微臣严惩吧。”
夏侯兰道:“大哥,你若是把这个交给张让,这不是明摆着撕破脸皮吗?请三思啊!”
姜盛道:“张浑手底下的喽啰不少,我们抓张浑的事恐怕早已传到张让那里了。与其明着撕破脸皮,还不如给他这份重礼,让他消停点。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跟他撕破脸皮,只是这张浑太过混蛋,主动上门来找抽。”
“找抽?找抽是什么意思?”夏侯兰听不懂这后世传来的词。
“找抽就是欠收拾的意思。”
张浑是张让的义子,这些年一直统治乐安郡,没少给张让好处。从这些状纸内容来看,或多或少都与张让有关,姜盛此举的目的很明显,张浑落入姜盛手中了,而且有证据表明张浑的行径与张让有关。
第85章 公审
姜盛把这些证据给张让就是告诉张让,我要为你灭口!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张让,我掌握你的把柄了。
姜盛审阅了全部的证据材料,仔细一分析,那些匿名状子十有八九是黄巾中人送来的,看来,收服乐安黄巾残部并不难。
之前,豫州刺史王允就发现了张让私通黄巾的勾当,张让靠着灵帝的照护才未被治罪,而姜盛与王允不同,姜盛现在在灵帝面前可是红人一个,若是姜盛把这些呈给灵帝,灵帝还能保张让吗?张让可是没有信心。
姜盛这么做,一是卖张让的面子,不会上报灵帝,另一方面就是告诉张让,乐安郡今后是姜盛的地盘,我要清除不利于我的人。
那封简短的书信只是姜盛还不想明着跟张让撕破脸而已,但两人的斗争恐怕从这时已经打响了。
张让越想越怕,自己还是错看了姜盛,拜年的时候还以为姜盛是自己人,现在看来,这姜盛可能是个劲敌。但张让也不傻,这个时候他不敢跟姜盛闹僵,来日方长嘛,你远在天边,我却在灵帝身边,想搞你太容易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正思虑的时候,有人到府上求见张让,说是从乐安郡来的。
“快让他进来!”张让有些紧张。
“禀大人,乐安盐铁官张大人被那刚到任的姜太守抓了,说是私通黄巾。而且在各县都贴出了布告,让百姓举报告发,出面作证。”
姜盛这回押对了,争取到了斗争的主动权。
张让考虑了许久,然后复信给姜盛,说道:“汝乃乐安太守,乐安治下之事与咱家无关,汝可自酌。”
张让的复信也是无可奈何,张浑这些年为他真是没少出力,但姜盛的这一招给张让造成了沉重的内伤。
年前的时候,豫州刺史王允就将了张让一军,只不过张让那宾客把所有罪名都揽了下来,王允也没有确切证据指证张让,姜盛则不同,件件证据都明确与张让直接有关,加上灵帝现在对姜盛很是宠信,张让觉得真是招架不住。
姜盛的目的很明确,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是要拿张浑开刀,而张浑也忒无用,这些关键的证据怎么能落到姜盛手里?
事到如今,张让也只好弃卒保車,姜盛的精明就在这里,搞痛你还卖你个人情。这把柄握在姜盛手中,他张让以后做事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相对于姜盛而言,这一招使张让有苦说不出,但同时也彻底跟张让对立起来,张让绝不会被姜盛牵着走,他也是在琢磨着怎么搞掉姜盛。
姜盛在发送证据之前就已经做了考虑,跟张让的斗争早晚都会发生,既然张浑撞到了枪口上,那么,大家都斗上一斗。
姜盛的政治阅历毕竟太少,在与十常侍的斗争中操之过急,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在乐安任职期间遇到了艰难的考验,这是后话。
乐安郡所辖九个县的县令都已经接到了通知,新任太守令他们在二月初二赶到临济县城开会。
这个词很新鲜,诸位县令经过信使的解释后都明白了,不过他们都是惴惴不安,因为他们的老大张浑同志已经被姜盛给抓了,而且还放出风来说要公开审判。
这些县令们的官位都是通过张浑从朝中买来的,从根子上说,他们都是张浑的人,张浑已经身陷囹圄,姜盛又令他们去姜盛的大本营临济县开会,这会无好会,此举必是姜盛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除了临济县令已经在姜盛的太守府之外,其他八县的县令聚集到一起商议对策。
姜盛找他们开会,无非就是想通过公审张浑而敲打敲打他们这些人,并没有想趁机拿下这帮人,因为姜盛根基很浅,还需要这些人维持日常的管理。
“下官自当尽职尽责,为太守大人效劳。”临济县令胡永道。
“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自当尽职尽责,报效皇上。张浑身负朝廷赋予的重任,却不思皇恩浩荡,为祸一方,致使民怨沸腾,黄巾生乱。你说,他该杀还是不该杀?”姜盛盯着他的眼睛。
胡永不敢与姜盛直视,说道:“下官以为,张浑该杀!大人秉公处置,下官定会唯太守大人的命令是从。”
“你很识时务,只要你与张浑划清界限,本太守自会从轻发落。若是执迷不悟,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下…下官明白!今后下官只认太守大人您,大人尽管差遣,下官绝无二话。”胡永战战兢兢地说道。
“嗯,你且去吧,当好你的临济县令,本太守绝不会亏待你的。”
“谢大人!下官告退!”胡永走出太守府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不觉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胡永回府之后,家丁告知说千乘县令的家奴来访。
“小的奉我家大人之命,来拜见胡大人。”
“你家大人有何要事啊?”胡永问道。
“前几日,我家大人收到新任太守大人的令函,要于后日在临济县太守府开会,不知胡大人要不要参加?”
胡永被姜盛单独约谈,吓得不轻,但没想到姜盛会让他继续留任临济县令,他也算是看透了,既然张浑要被收拾掉,姜盛执掌乐安郡,这是必然的局势,对他来说,跟谁都是跟,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胡永答道:“太守大人初来乍到,当然要接见所辖的各县长官,本县当然要参加了。不知你家李大人可有闲暇来拜见太守大人呢?”
“听闻太守大人要公审盐铁官张大人,我家大人与胡大人都是张大人的亲近之人,您就不怕到时候连您一锅端了?”
“放肆!”胡永喝道,“太守大人若是想对付我们,凭他的实力,不费吹灰之力,犯不着用此等手段。你家大人谨慎过头了!”
“形势不明,还是谨慎点儿好。”
“实话跟你说吧,我方才是从太守大人府中回来的。太守大人不但没有为难我,还让我继续留任。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若是不想死的话,还是来参加吧。”
“谢大人提点,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大人。”
那家奴走后,县丞H县尉才从胡永书房的屏风后走出来。
“大人,姜太守真的没有为难你?”
第86章 斩立决
临济县令道:“虽然没有为难我,但我是如坐针毡啊。他已经查明我们都与那张浑存在不清不楚的关系,只是没想对付我们而已,只要我们今后为太守大人尽心办事,当可无虞。”
二月初二,传统的“龙抬头”节日,但临济县城却没有过节的气氛。
城南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曾经不可一世的张浑此刻被绑在了木柱上,蓬头垢面,惨如丧家之犬。
高台下面是从各地问讯赶来的百姓,这些百姓以前饱受欺凌,听闻新任太守大人要公审张浑,都不辞辛苦来到临济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乐安郡所辖的临济、高苑、千乘、乐安、博昌、利县、寥城、寿光、益县等九县县令带着县丞、县尉也来到了现场,这是姜盛召集他们开会的会场。
他们看到如此场面,不由得暗暗心惊,这姜盛到底要干什么?
正当他们犯嘀咕的时候,姜盛登上了高台。
高台上摆放了几张桌子,姜盛坐了主位,杨凤、夏侯兰左右侍立,按着姜盛的指令,九个县的县令H县尉分左右两侧坐了。
高台下面是姜盛的百名亲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吉时已到,只听得一声号炮,姜盛起身环视一周,展开手中写满字的纸,朗声读道:“兹有张浑,弘农人也,原为驻乐安盐铁官,五年来,此人僭越职权、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欺压百姓;又私通黄巾,为祸一方,实乃十恶不赦之徒。本太守多日详查,已查明张浑九大罪状。”
台下百姓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来这张浑今日是必死不可了。
姜盛顿了顿,接着说道:“其罪一:私通黄巾。甲子正月,黄巾乱起,横行八方,致百姓家破人亡,实乃朝廷之大患,而张浑身为朝廷命官,私交黄巾并为其庇护;其罪二:欺瞒朝廷……”
姜盛当着万千百姓的面,陈述列举了张浑的九大罪状,每一条罪都够得上斩立决。
台下的百姓听得是群情振奋,而台上的官员们则如坐针毡,姜盛列出张浑的九大罪状,几乎都与这些官员有关联,难道姜盛真的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姜盛道:“此九大罪状条条死罪,本太守身负皇恩,不敢不为。我宣布,判张浑斩立决!午时三刻行刑!”
百姓听得如此,齐刷刷跪了一地,“太守大人恩重如山,请受我等一拜!”感激的声音此起彼伏。
姜盛起身立于高台之上,环视四周,拱手还礼。
台上的诸位县令官长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这里他们看到了群情激愤,想到之前所做的种种,他们心中哪里还能平静?
待姜盛回到座位后,高台上的官员们起身跪倒了一地,齐声道:“太守大人英明,我等愿听大人差遣,绝无二话。”
姜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今日的形势各位也都看清楚了,今后尔等要以张浑为戒,老实做人、踏实做事。若是有悖天理,必遭天谴。今日之后,尔等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下官尊令!”
“都坐吧。”姜盛道,然后大声吼道:“时辰已到,刽子手何在?”
“末将在!”杨凤拱手道,姜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行刑,就让杨凤客串一下。
“汝之刀锋利否?”
“无比锋利!杀人无血!”杨凤高声吼道。
“行刑!”姜盛一支令箭扔到张浑面前。
张浑怨毒的眼神看着姜盛,恼怒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姜盛明明答应他只要供出幕后主使,就会放他一条生路,可今日还是要斩他。他想骂姜盛,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杨凤之前已经毁掉了他的舌头,姜盛不想节外生枝,听到张浑说些不该说的话。
乱世办事乱着来,姜盛本不是心狠之人,但时势如此,为了生存,他没得选择。
杨凤手起刀落,张浑的人头伴着刀光滚落到地上,一腔污血洒在了高台上。
百姓们欢呼起来,高喊着“姜青天”,一浪高过一浪。
姜盛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就赢得了民心,震慑了那些宵小之辈,也是乐安郡形势全面好转的开端。
为了扩大影响,姜盛令人持张浑的首级巡展各县,以儆效尤。
那些个县官大老爷们从高台上退下来的时候,都是冷汗直流,浸湿了衣衫。这些人都知道,这张浑是十常侍之首张让的义子,姜盛连这人都敢斩,还有谁是他不敢斩的?
他们算是见识了这位新任太守大人的手段,要整他们真是易如反掌,还是老老实实地伺候好这位太守吧。
张浑被斩之后,姜盛对乐安郡的人事进行了任命,夏侯兰任郡丞,分管民政,杨凤为郡尉,负责军务,乐安郡的各项事务开始运转起来。
按照一般的规矩,郡丞、郡尉都需要朝廷的任命,但乐安长期处于被遗忘的状态,除了郡太守,其他的人事根本无人提及,姜盛干脆就自己搞任命,若是朝廷派人来任职,到时候再说,反正俸禄也发不下来,全靠各地自筹。这也是腐败的根源。
二月初九日,张郃率领的六百骑进入了临济县城,这支队伍的装备并不好,在陈县临时训练营地期间,为了掩人耳目,张郃尽量不去采购装备物资,只是采购了少许制造箭矢的原料。
队伍入城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看起来也就是义勇军之类的队伍,杨凤作为乐安郡负责军事的官员,早早地到城门口迎接。
早有黄巾的探子发现了此事,连忙回报卞喜。
卞喜道:“你确定查清楚这支队伍的首领了吗?”
“禀渠帅,那首领名叫张郃,应该是那姜盛的老部下,陈县作战时我曾经见过此人,此人善用地形谋划作战,是个人才。”这探子是早年陈县作战时逃散的黄巾兵之一,对这支队伍的人都还算脸熟。
“依你之见,这些归顺姜盛的人与往日有何不同?”
“无形的杀气!他们身上的杀气与以往完全不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虽然装备看起来不咋地,但战斗力绝对是上乘。”
卞喜道:“如此说来,这是姜盛维持乐安统治的部队了,以后可能就会与我们兵戎相见了。”
第87章 谗言
张郃和邓茂拜见了姜盛,详细汇报了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和沿途的社会形势,姜盛对二人很是满意,看来在情报理念上,二人算是出师了。
“现在我还要交给你们一项任务。”姜盛看着张郃和邓茂。
“请主公吩咐,保证完成任务!”
“临济往东三十里,有一处山腰之地,可建造容纳五千人的军营,我命你们率军进山,开辟空地,建造半永久状态的军营,今后我们在乐安的军事基地就是这里了。”姜盛指着地图说道。
“儁义思维驽钝,对于设计大型军营,实在有愧于主公所托。”张郃说话很直接。
“哈哈,这个你放心,图纸我都已经绘制好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按着图纸标注的营地四至,清理好地上附着之物,以备来日之用。”
“属下尊令!”张郃和邓茂听令。
“对了,此处尚有多股黄巾残部,你们要多加警惕。至于骑兵的装备,我已着手准备,相信不日即可配备你部。”
“谢主公!属下告退!”张郃接过基础图纸后即拜别姜盛,去找杨凤领取了给养物资,然后与邓茂带领骑兵直奔目标位置。
话表两头,张浑的人头被石灰抹了,正由军士带着四处巡展,雒阳方面也得到了消息。
“姜盛小儿,欺我太甚!”张让气得摔了碗筷,一个不长眼的家奴被张让扔出的瓷碗打破了额头。
张让没有想到姜盛得寸进尺,这简直是骑在他张让头上拉屎,太过分了,他要去见皇上。
“老奴叩见皇上!”张让寻了半天,好不容易在皇后寝宫找到了灵帝。
“唔,免礼免礼!”灵帝正在与万年公主刘芊弈棋,见张让来拜,转头看了一眼,随即眼神回到棋局上。
“皇上可有乐安太守姜盛的消息?”张让试探着问道。
刘芊一听“姜盛”这个名字,心中一动,静待张让的下文。
“爱卿,姜盛不是已经赴任了吗?”
“姜盛确已赴任,不过做的事情好像辜负了皇恩啊。”张让道。
“张大人所言是否确实呢?姜,啊,姜太守忠心耿耿,岂会辜负皇恩?”刘芊听不得张让说姜盛的坏话,插嘴道。
“芊儿,国政大事,你不要插嘴!”灵帝虽然宠爱这位长公主,但妇人不得干政却是铁规。
“爱卿,且到御书房详谈!”灵帝起身离去。
刘芊见灵帝带着张让离开,心中焦急,看样子,姜盛不知何处得罪了张让,这才使张让在灵帝面前搬弄是非。
她很想帮姜盛,但宫中的规矩不能废,急得她坐立不安。
“芊儿,朝中的事自有朝中的规矩,你急也没用。若是那姜盛确实是块材料,这点事恐怕难不住他,你就不要多心了。”灵思皇后虽然对姜盛素有成见,但灵帝和长公主刘芊都对姜盛有好感,她也只好随着他们了。
在御书房,灵帝问张让:“你说姜盛辜负皇恩,到底是何缘由?”
“回皇上,老奴多有耳闻,乐安郡仍有黄巾贼党,而姜盛不仅不剿贼,而且与那黄巾贼互有交通。”
“果真如此?”灵帝不敢相信。
“老奴也是耳闻,但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若是果真如此,必定为祸一方。皇上您不得不防啊!”
“嗯,只是空说无凭,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皇上,此事真伪,只需派人暗中查访即可。”
“依你看,何人可当此任?”
“廷尉左平赵博可用。”
廷尉左平是官职名,专门负责御审的案子,官不大,但谁都不敢得罪。
那赵博出自张让门下,也算是铁杆家奴,自然唯张让马首是瞻,张让给他安排了几项工作,就是要整掉姜盛,而姜盛却自以为掌握张让的把柄,丝毫没有想到张让会对其发难。
灵帝想了想,也并无不妥,就道:“嗯,姜盛乃你所荐,你既然向朕禀报此事,必不会徇私,就按你的提议,让赵博彻查此事。”
“皇上英明,老奴这就去安排!”张让心中大喜,从灵帝对姜盛私通黄巾一案的态度可以看出,姜盛并不是灵帝的密使,害他张让担心了多日,现在姜盛的身份明朗,他张让得意起来,哼,姜盛,我看你还风光到几时?
灵帝虽然对姜盛颇有好感,但涉及到危及朝廷的事,加上灵帝本就宠信张让,这张让提出的事,灵帝还是采取了谨慎态度。
若是姜盛果真私通黄巾,那其他事就不必谈了,就算刘芊对姜盛有意,灵帝也绝不会放过他;若此事系空穴来风,正说明了灵帝没有看错人,那以后的事就会水到渠成。
二月二十一日,赵博带着四名大内高手暗中进入了乐安郡境内。按照张让的指示,他们只会暗中罗织证据,而不会明察,至于怎么收拾姜盛,那就是等赵博回京之后张让的工作了。
乐安郡境内盛产盐,张浑入职乐安以来,霸占了近七成的盐场,这些盐场出产的盐都是张浑私自交易的,不在盐税的缴纳范围之内,乐安郡上缴朝廷的税利只有十之一二,大部分都是张浑一众人中饱私囊,在张浑的带领下,各县官长也不例外。
张浑被公审斩首之后,姜盛这新官的第二把火,就是拿回这盐税和被霸占的盐场。夏侯兰作为乐安郡负责民政的官员,这是他的职责。
自汉武帝时期始,盐业生产经营权即归朝廷所有,所谓“盐铁官营”,盐是人类生活必不可少的,所以利润相当可观,官营的目的就是保证财政收入,由于其中的厚利,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宁愿缴纳重税也要争取盐业的经营权。
自张浑以来,乐安郡的大部分盐场属于私自开发,都不在少府登记的盐场名册中,所以根本不交税,而是入了他张浑囊中,张浑被杀后,原本给张浑打工的盐场负责人趁机掌握了这些盐场,依然做着经营私盐的买卖。
原本隶属于张浑的两千护税兵丁则被姜盛遣散,他们本来是张浑养着的,张浑倒台后他们也就待不下去了,所以直接就解散了。
第88章 借兵
对于乐安盐场的经营权,姜盛的意思是和平收回,以官府回购的方式收回原本被张浑等人占有的盐场,这样不至于过于刺激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乐安郡的财政长期亏空,姜盛肯定是拿不出钱来回购盐场,他的方式是官商合营,以两年为期,官府保障盐场的暗中经营,收益为官商五五分成。
明着看,姜盛这是空手套白狼,白赚盐场两年收益的一半,这些盐场商户当然不会接受,夏侯兰派出的属官都是无功而返,有几个甚至遭到了商户的殴打。
夏侯兰即向姜盛报告:“主公,此事该如何应对?”自从姜盛正式任命夏侯兰之后,这夏侯兰就不再以大哥称呼姜盛,而是改口为主公。
“主公?三弟,为何如此称谓?”姜盛很是奇怪。
“所为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主公乃一郡太守,子兰岂可犯上,大哥之称多有不妥,是以改口。”夏侯兰说的倒也在理。
“三弟,我等为异性兄弟,何必如此见外?愚兄不答允,以后还要以兄弟相称。”
“万万使不得,你我结为异性兄弟,乃是私,军政事务乃是公,不可因私而忘公。弟为先行,则上行下效,立为规矩,主公大业可期也。”
“既是如此,愚兄答允便是,只是不可忘了兄弟之义。”姜盛不想因为这些事务而冷淡了兄弟之义,但要想成就大业,就要上下分明,主仆有别。
“主公,各盐场拒不接受主公的提议,此事该如何处置?”夏侯兰又道。
既然言归正传,姜盛就以主公的身份答复了夏侯兰的问题:“你是负责民政的郡丞,盐场的事,我只要结果。”
“属下明白!”夏侯兰要的就是姜盛的许可,至于怎么处置,他早有策略,他辞别姜盛后就去了杨凤营中。
为了保证太守府的安全,便于姜盛应急之用,张郃走的时候留了二百骑给暂任郡尉的杨凤,杨凤为了指挥方便,他一直住在军营中。
杨凤有几天没看到夏侯兰了,前些日子,这夏侯兰还跑得挺勤,这几天都没影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哟,郡丞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杨凤出营迎接。
“郡尉大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夏侯兰虽然年纪轻轻,但跟杨凤却没有代沟,在常山的时候两人就关系不错,所以说话比较随意一些。
“来,帐内说话。”杨凤引夏侯兰入得中军营帐。
“子兰老弟有何要事?”
“我是来借兵的。”
“借兵?不知借兵要做什么?”
“哎呀别提了,老弟我丢人丢大发了,”夏侯兰哭丧着脸,“主公让我去办理盐场的事,遇到麻烦了。”
“我记得主公说过要以那个,什么购?”杨凤一时想不起那个词。
“回购!”
“对!对!回购!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派属吏去找那些盐商商讨回购盐场的事,你猜怎么着?他们不但不接受主公的提议,还把我的属吏给打了。”
“这么嚣张?!你放心吧,我给你一百骑,把这冥顽不灵的家伙全都抓起来严加拷问!”杨凤最见不得这些奸商。
“不!不!主公要我们和平收回。”
“那你借兵有何用处?”
“你只管借给我五十骑,至于如何用,我自有分寸。”
“好吧,这事主公知道吗?”
“他只说我是郡丞,他只要结果。”
“那好,你先把人领走,我去跟主公禀报一声。”杨凤道,“张六子,你带五十骑随夏侯大人去吧,一切听夏侯大人安排。”
被唤做张六子的卫兵应声而去,挑了五十骑在辕门外列队等候。
“老杨,时间紧迫,小弟我先走了,容后再谢!”夏侯兰翻身上马,带着这五十骑出营而去。
夏侯兰的第一站是寿光县,寿光县为甲字号盐场,共有大小盐场六十余处,绝大多数盐场都是私自经营,也是夏侯兰的属吏被打的地方。
夏侯兰到得寿光县城之后,即令县丞亲自送信给各大盐场。县丞出示了夏侯兰的亲笔信,是邀请盐场老板到城中一叙。信到之后,这些盐场老板顺口问到郡丞的来历,县丞就描述了一下夏侯兰。
“哧——十五岁?哈哈,我没有听错吧?”甲二号盐场老板杨大海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竟然来命令我?还想收我的盐场?没门儿!他不来便罢,若是来,我照打不误!你回去告诉他,消停点儿。”
这杨大海就是前日里打伤郡丞属吏的人之一,以前,他仗着张浑的保护,跋扈已久,在县丞面前也敢大言不惭,县丞不敢得罪杨大海,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像杨大海这样的人大有人在,根本就没把这年仅十五岁的娃娃官放在眼里。
县丞回到县衙后就汇报了送信的情况,只有二十多个小型盐场的老板表示不日就进城拜见夏侯兰。
夏侯兰道:“殴打我属吏的那个杨大海是什么态度?”
县丞不敢隐瞒,如实向夏侯兰做了汇报,夏侯兰面无表情,示意县丞回府。
次日大清早的时候,寿光县甲二号盐场老板杨大海被家丁喊醒。
“老爷!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兵!”
“官兵?为首者是何人?”杨大海打着哈欠问道。
“小的不认识,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官员,看他的服饰,级别还挺高。”
“嗯?难道是那郡丞夏侯兰?”杨大海连忙穿上衣服,随着家丁出门迎接。
站在大门外的正是夏侯兰,虽然有家丁迎接,但夏侯兰并不进院。
“草民杨大海拜见郡丞大人!”杨大海虽然口说拜见,但并不行礼,真是狂的可以。
“不敢当,还是下官拜见杨老板吧!”夏侯兰冷冷的说道。
杨大海虽然看到了外面围的一群人,但并不当回事,站在门口,没有让夏侯兰进院的意思。
“左右!还愣着干啥,好生伺候着!”夏侯兰喝道。
这些卫兵可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之士,听得夏侯兰令下,如饿虎扑食一般,早已把杨大海按在地上。
第89章 郡丞请酒
院内的家丁见家主被制,抄起家伙就要动手,外面的卫兵一下子全冲进了院子,包围了那些护院家丁,这些人眼见难以应付,只得弃械投降。
“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拿下乐安的全部盐场吗?空手套白狼的美梦,也亏你们能做得出来。”
“杨老板,下官请你去城中吃酒,请吧!”夏侯兰冷声道。
两名卫兵在县尉队伍的陪同下押着杨大海回城,而夏侯兰还要去下一个盐场。
夏侯兰在后面几个大盐场遇到的情况跟杨大海差不多,夏侯兰也不废话,如法炮制,把这些盐商都“请”到县城时吃酒去了。
三日后,寿光县城的“聚贤楼”上来了很多宾客,据说做东的是郡丞夏侯兰,而这些宾客都是各乡的盐商。
酒楼门前两侧,早已被卫兵们封锁了。
酒楼三楼的大厅内,夏侯兰坐了主位,二十名卫兵占据了靠近窗口和楼梯口的位置,坐着吃酒的是听召而来的小盐商们,而立在旁边没吃得上酒的都是被捆着的十名大盐商。
“诸位,本丞奉太守大人命令,来办理回购盐场的事。之前郡守府已经下发文书,想必不用本丞再解释了吧?”夏侯兰朗声道。
众人都没敢应声,夏侯兰冷笑道:“看来大家都明白其中规则。若是依着朝廷法度来办,各位都是私盐贩子,依律当徙千里,盐场无偿收归官营。太守大人仁爱,知道大家经营盐场多年,着实不易,所以才想出了回购之法,让大家不至于血本无归。”
那些坐着吃酒的盐商都连连点头,这也是实情,大家都知道私营盐场乃是重罪,姜盛不治罪已是难得,还把两年的私盐收入分一半给他们,这是他们的福气。
夏侯兰继续道:“但有的人不但不接受回购之法,反而公然对抗郡守府,打伤郡守府属吏,本丞真是恨不得把他们从这里扔下去!”
“啊——嘭”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夏侯兰的演讲。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其中两名卫兵原本押着的一名大盐商不见了踪影,而声音就是从这个窗户传来的。
“发生何事?”夏侯兰问道。
“属下把那杨大海给扔出去了。”卫兵心平气和地答道。
“你是怎么听的话啊?我只是说我恨不得把他们扔下去——”夏侯兰正说着,只听得又是“啊!——嘭”
旁边一扇窗户边的另一个大盐商也被扔出去了,其他大盐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
夏侯兰摇了摇头,指着这几名卫兵,说道:“你们——你们什么耳朵啊?我再说一遍,我是恨不得——”
又有两名卫兵作势要扔,夏侯兰道:“喂!你俩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大人饶命!”这些大盐商麻溜的地跪下来,太吓人了!
夏侯兰没理这些人,而是对卫兵说道:“去看看,他们两个怎样了!”
这恐怕是不必看了,酒楼总共就三层,这是顶层了,从三层扔下去,若是命大,会是残废,要不然可就死翘翘了。
果不其然,卫兵回到报告:“禀大人,这两人早已气绝身亡。”
夏侯兰道:“唉,都是本丞出言不慎啊,罢了,好好殓葬吧。对了,给这几位老板松绑。”
卫兵连忙解开了剩余八个大盐商身上的绳子。
“各位老板,请入席吧,吃一碗薄酒,权当是本丞给各位压惊。来来来,入席!”
众人惊魂未定,冒着冷汗坐下来,卫兵为众人斟满了酒。
夏侯兰举碗道:“太守大人仁爱,也算是为大家的处境帮了忙,可这也是担风险的,也希望大家为太守大人想一想,若是让朝廷知道了,那可是与各位同罪的啊。我这碗酒,既是感谢各位到场,又是请求各位支持太守大人的政策。先干为敬!”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请大人放心,我等一定服从太守府的安排!大人,请!”众盐商共同举碗回敬夏侯兰。
夏侯兰的这一招,让众人刮目相看,他们没想到这个十五岁的娃娃官竟是如此干练,回购盐场的事迎刃而解。
根据夏侯兰的布置,寿光县设置盐署,置署官三人,专门负责督察寿光县各盐场的生产销售账目,每年年底向太守府报账,然后太守府按照约定把当年的半数分红交付盐商。
寿光事了之后,夏侯兰即返回临济太守府,然后又广发帖子邀请各县的盐商到临济赴宴。
连续几日,夏侯兰都待在太守府,从不出门。
姜盛很是奇怪,就到夏侯兰房内探个究竟,只见夏侯兰案几上摞着厚厚的簿册,夏侯兰正看得入神。
姜盛咳嗽了一声,夏侯兰这才发现,连忙起身致礼。
“子兰,这几日未见你出门,盐场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禀主公,这些就是寿光各盐场历年来的账簿,前些时日属下去了寿光,把两个大盐场无偿收回来了,其他盐场都把账簿送过来供我审阅,回购之事已谈妥。”
姜盛翻看了几页,由于没有数字,都是用汉字记录的,他看的晕头转向,只得作罢。
“无偿收回?什么情况?”姜盛很感兴趣。
“事情是这样的……”夏侯兰把聚贤楼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姜盛赞道:“你小子行啊,敲山震虎!那日,杨凤报说你借走了五十名卫兵,我还以为你到盐商家中拿人,以儆效尤。没想到你另辟蹊径,效果好了很多。”
“谢主公夸奖。”夏侯兰不再以大哥称呼姜盛,完全是下级对上级的关系了。
“我就不干扰你工作了,你忙吧,可要注意饮食和休息。”
“属下明白!我送主公出去。”
“不必!不必!在太守府中没有那么多规矩。”姜盛摆摆手,自己走出去了,夏侯兰送到门口,接着回去研究那些账簿了。
三月十六日,雒阳南宫,十常侍陪同灵帝接见乌桓大人(即首领)丘力居派来的使者。
乌桓大人丘力居实力雄厚,通过武力镇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刘虞任幽州刺史时采取招抚怀柔政策,丘力居还算老实,但由于刘虞很快就被罢官,而继任的陶谦并没有继续推行招抚政策,这丘力居就有点不安分了,屡屡发生乌桓袭扰幽州之事。
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骁勇善战,把丘力居敲打得不轻,这才遣使入京请罪。灵帝龙颜大悦,决定亲自接见使者。
第90章 南宫大火
雒阳皇宫分为南宫和北宫,南宫主要是灵帝办公和接见外族使者的地方,而北宫则属于内宫,后宫即处于北宫,南宫和北宫之间有甬道相连。
十常侍陪同灵帝由北宫来到南宫的时候,乌桓使者连忙跪地叩拜,灵帝象征性地斥责了丘力居的过错,然后又问了不少问题,乌桓使者都一一作答,态度极为谦恭。
灵帝非常高兴,当即宣布厚赏乌桓部落。正在宾主言欢的时候,宫中有人大呼“失火”。
不多时,南宫各处都燃起了大火,一看就是有人蓄意为之。张让令蹇硕、段珪等人指挥灭火,而自己与赵忠护送着灵帝急急的离开南宫。
时间不大,南宫被大火笼罩,宫中侍卫、宦官乱作一团,慌不迭地逃命了,谁还傻不愣登的灭火啊!
皇宫外面的百姓看到南宫有烟尘,还都以为是灵帝又玩的什么花样呢,心中都是大骂昏君。根本没有人去关注这件事。
后来看到南宫燃起了冲天大火,这才知道南宫真的是发生了火灾,但百姓们也只好望火兴叹,因为皇宫大内是不允许百姓进入的,就算是帮助灭火也不行。
宫中的侍卫、宦官和宫女们都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人灭火,都跟城外百姓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大火烧掉了宫殿。这时候的宫殿大多是木质结构,加上天气干燥,火势根本无法控制。
蹇硕逃出生天后,见两人鬼鬼祟祟地疾走,连忙喝道:“为何不去灭火?”
那两人听得蹇硕吼声,浑身一震,然后拔腿就跑。
蹇硕一看不对,连忙招呼侍卫们去抓捕这两人,这大火烧得蹊跷,恐怕与这两人有关。
南宫侍卫归九卿之一光禄勋管辖,按理说蹇硕是无权指挥的,但事出紧急,蹇硕又是小黄门之一,众侍卫并无二话,本身抓刺客也是他们的职责。
那两人被数十侍卫堵在墙角,眼见逃生无望,就往宫墙上一撞,脑浆迸裂,已经死得透透的。
蹇硕大怒,令侍卫们仔细调查,看看这两人的来历。侍卫长心惊胆战,他们的职责是宿卫宫内门户,却让外人钻了空子,造成南宫的大火,损失惨重,幸亏皇上及时离开,要不然他们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侍卫长道:“大人救救我等!”
蹇硕道:“此事事关重大,三天之内,你要搞明白,要不然你项上人头不保!”
侍卫长磕头如捣蒜,“谢大人!谢大人!”
蹇硕拂袖而去,侍卫长连忙组织人等去调查。
十常侍命大,这次大火首先烧起来的地方是十常侍平时待的地方,今日若不是灵帝让他们一起来见乌桓使者,他们早已葬身火海。这也是放火之人所没有想到的。
侍卫长为了保住性命,带着人两天两夜没合眼,终于查到了结果。这二人本是郎中张钧的家奴。前些日子,张钧因为请斩十常侍触怒了灵帝和张让,后张让等人罗织罪名,以私通黄巾的理由处死了张钧。
这二人早年蒙张钧收留,才得以存活,所以对张钧极为忠诚,张钧被处死之后,这二人蓄意复仇,以送柴草的幌子潜入了南宫,摸清了十常侍日常所在的位置和出入规律,然后放火烧殿,企图烧死十常侍,但事与愿违,十常侍恰好不在。二人见事已败露,就寻机逃走,没想到被蹇硕发现,于是干脆来个死无对证。
虽然二人身死,但侍卫长还是发现了不少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最终查出两人的身份。
蹇硕得到消息后大喜,本来好好收拾收拾张钧的,但灵帝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只准杀张钧,不祸及家人。这下好了,十常侍可以借着机会斩草除根。
蹇硕把奏报呈给张让后,张让大吃一惊,又暗自庆幸,见奏报中写的是张钧家奴试图放火烧死十常侍,就大笔一挥,改成张钧家奴试图放火烧死灵帝。而灵帝在火灾的时候确实在南宫,这么一来,就成了弥天大罪!
灵帝见到奏报后大为震怒,心说我对你张钧够仁慈了,没想到你的家人不知好歹,还试图谋害朕。
盛怒之下的灵帝诏令诛张钧的九族,十常侍大喜过望,带着诏令就去了廷尉府。廷尉府就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负责审理诏狱和重大刑事案件。
廷尉大人一看这是滔天大罪,又有灵帝的诏令,二话不说,就派去拿人,可怜那二家奴复仇未果,却害了张钧一家。
十日后,张钧的九族亲属共计一百零三口被押到午门处斩,年龄最小的一个仅八岁!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下至行商走卒,上至郡县官员无不义愤填膺,正直的高等官员迫于压力,不敢明言表态,一时天下暗流涌动。
在这种情况下,十常侍并未看到天下的局势,而是趁机发大财。
在张让、赵忠等人的劝说下,灵帝下旨以农田面积为基数征收修宫税,规定除了正常的租赋之外,按照一亩农田加税十钱的标准征收修复南宫的费用,又诏令各州郡进献奇石巧木。
此诏颁下,十常侍趁机发财,各地运到京师的奇珍异宝首先要入十常侍的府邸,他们挑选完之后才把剩下的运到宫中。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地方各级官吏又层层加码,真正落实到百姓身上的,不是一亩十钱,而是一亩八十钱。本就负担很重的百姓根本无力承担,官府就把百姓耕种的土地收归官府,造成了严重的土地兼并,百姓流离失所,挣扎在死亡线上。
有钱不赚白不赚,十常侍又撺掇灵帝出了新规,凡是谋求官职的,都要交纳助军修宫钱,除授一等郡者要交钱三千万。而且还规定了新官上任前,必须先去西园立下状子,定下日子把修宫钱付清。
这样一来,新任到地方的官员为了完成交钱的任务,就大肆搜刮民财,以致全国上下怨声载道,而灵帝却在宫中研究他的新玩意儿,根本不关心天下事,对十常侍的宠信也到了极致。
四月十二日,凉州地方羌族首领北宫伯玉挥军进犯金城郡,边章、韩遂也以诛宦官为借口举兵,两军合兵一处,攻克了数座县城,金城郡太守陈懿兵败被杀,消息传到朝廷,朝野震动。
第91章 赵云初战
凉州叛军攻占金城郡之后声威大震,聚起义军十万,进犯三辅。三辅即拱卫长安的三处要地,即京兆尹、右扶风、左冯翊。
灵帝重新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令其回镇长安,抵挡凉州叛军,又令司空张温、执金吾袁滂、荡寇将军周慎等率领步兵、骑兵共十余万人屯兵美阳(今SXWG县北),又迁董卓为中郎将,拜为破虏将军,同守美阳。
北宫伯玉、边章、韩遂兵分三路,围攻美阳,张温令袁滂、周慎、董卓也分三路迎战,但一直持续月余,两军仍然相持不下。
在朝廷注意力集中在凉州的时候,冀州又生变,黄巾之乱脱离张角的十余支黑山军再度活跃起来,尤其以褚飞燕的黑山军最令官军忌惮。这支队伍纪律严明,深得民心。而相比之下,冀州的各级长官横征暴敛,不断激起民愤。
姜盛留在常山的队伍由周仓率领,赵云为副,人数只有四百人,主要就是守护童琳她们。黑山军活跃起来之后,此处也受到了影响。
黑山军于氐根部探得山上人少,就组织队伍攻山,周仓令赵云率百骑扼守山道,留百人守营,而自率二百人结草为绳,趁夜从后山峭壁上下了山。
于氐根知道山上易守难攻,所以调动了大部分的兵卒强攻,而大营却是空虚。于氐根却不会想到,这支队伍是姜盛带出来的,火攻偷营的事之前没少干,这次周仓把学到的东西首次用于实战,只不过这次不是骑兵,因为马是无法从峭壁上下山的。
于氐根到得山下,令各部休整一夜,第二日开始攻山。
赵云站在箭塔上,观察着黑山军的动向,待首轮攻山部队进入射程之后,赵云一声令下,数百支箭矢从寨中飞出。
之前在山上,这些卫队都是跟着夏侯兰学弓术,基本上都能做到三箭齐射。
山路本就三马并行的宽度,数百支箭射出,完全可以覆盖。于氐根发起的第一轮进攻被箭雨打退,死伤数百人,于氐根接着又组织了第二次进攻,很快又被箭雨射回。
攻击受挫的于氐根就令人制造木盾,在木盾的保护下快速向山上攻去,无奈以下攻上,进展缓慢,这让寨中的守军得以休息,等黑山军靠近山门的时候,新一轮的箭雨又来了。那些木盾虽然有一定的防护作用,但经不住密集的箭矢,木盾损坏了九成,死伤的黑山军东倒西歪地堵在山路上。
于氐根看到山上也就百八十人,但好像这箭矢无穷无尽,造成了千余人的伤亡,他眼见攻山无望,只得鸣金收兵。
趁黑山军下山的机会,赵云率骑兵冲了出去,黑山军没想到赵云以这么少的兵力竟然敢主动出战,这些骑兵本就居高临下,此刻冲杀过来更是行云流水一般,跑得慢的黑山军没有被杀死,而是被战马踩死,一片混乱。
赵云部斩杀数百人之后,又快速退回了寨中,气得于氐根大声骂娘,但又不敢回来报复,只能吃个哑巴亏,仓皇败退。
正退时,有兵来报说大营让人给烧了。于氐根又惊又急,连忙带队回援大营,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尚未烧完的木柱和绵绵不绝的黑烟。储备的粮草都被付之一炬。
于氐根悔不当初,没事闲的攻什么山啊,而且还是姜盛的队伍,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得打道回府。
这大营被烧自然是周仓的杰作,于氐根大营中本来储备了百匹战马,全都被周仓部给搞走了,周仓这一来可谓是一箭双雕,既搞掉了于氐根的大营,又获得了百匹战马,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山上。
这次是赵云参加的首次作战,也是赵云出山的开始,周仓听完战报之后对赵云很是推崇,鼓励赵云寻找作战机会,锻炼自己。
为了培养赵云的实战能力,周仓慢慢地让赵云独当一面,他知道自己这两下子确实不咋地,而赵云则是前途无量,所以周仓甘愿当绿叶。姜盛对他的好已经让他心满意足,功名利禄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赵云知道周仓的用意,心中感激,关系相处得也很融洽。
此后还有几股黑山军来攻常山寨都是无功而返,消息传出去之后,黑山军都没有人敢来攻常山寨了,山上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话表两头,前文所说的那个廷尉左平赵博同志经过两个多月的暗访,并没有发现姜盛私通黄巾的证据,只发现了姜盛与盐商搞私盐买卖的事。
张让觉得搞私盐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就让赵博去找利县县令,让利县县令搞出黄巾的旗号标志并伪造书信栽赃给姜盛。利县县令是张让一手提拔的,所以张让在这关键时刻会用到他。
可这利县县令被姜盛的手段给整怕了,也见识过夏侯兰敲山震虎收盐场的手段,知道斗不过姜盛,只好弃暗投明,干脆把赵博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姜盛并乞求姜盛的保护。
姜盛听说张让要搞他,就派杨凤带人去搜查赵博。
赵博不是傻子,张让给的指示让找利县县令,但赵博办案经验丰富,知道这些人根本靠不住,早就派人盯着利县县令了,发现利县县令弃暗投明之后即安排人做掉了利县县令,然后连夜逃回京城。
赵博是廷尉左平,也是实权派人物,就是知道他在查,姜盛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只是查得姜盛的办事手段,他先吓怕了。
回到京城之后,赵博就去拜访张让,让张让好一顿责备,两个月辛苦查访,只查到了姜盛弄盐场的事,想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聊胜于无,张让还是带着证据去见灵帝了。
因为凉州之乱和冀州黑山军的事,太尉邓盛被罢官,原太仆(官名)张延升为太尉,这几日因为冀州黑山军活跃,正在跟灵帝研究派何人进剿。
“老奴叩见皇上!”
“张爱卿有何事啊?”灵帝见是张让,问道。
“皇上,微臣告退。”张延见张让是有事要跟灵帝禀报,很识趣的要告退。
“太尉不必回避,张爱卿既然来了,正好来说说派谁去冀州平乱。”灵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