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之第八十一章 越描越黑
“天哪,你在发烧。”孤儿的心揪成一团。
“没事,受伤后总会发热几天。”阿德斯满不在乎。
“不行,你得躺下,我帮你冷敷。”孤儿强按阿德斯躺在床上,没注意自己居然能做到这一点,只是慌忙去拿羊毛巾浸冷水,然后叠好,放在阿德斯的额头上。
“你喝药了吗?”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
阿德斯不回答,那就是没喝,孤儿不禁发急,“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呢?艾尔修士是个不错的医生,我相信他一定能让你尽快好起来,可是如果你不遵照医嘱――”
“我并不需要医生,是你一直瞎热心。”阿德斯粗鲁的打断她,“从我还没做佣兵的时候,就是这样疗伤。没有你在,小姐,我并没有死。”
“可是这会让你康复得更快呀。”
“我并不需要。”
“你的伤――”
“我没有康复的时候,不也可以帮你阻退敌人吗?”阿德斯语气中有些讽刺的意味,“放心,不会让你承受金钱损失的!”话一出口,他感觉心口给撞了一下,无比后悔。
不,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让她安心,让她明白体温略高一点并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变成了这样伤人?他明白她是关心他,可这关心过了火,他怕太过亲近,最终会伤害她!
孤儿瞪着他,眼里迅速蓄满泪水,他的轻蔑和误会让她格外无法接受。刚才她急得差点要哭,还不是为了他的身体吗?为什么会被误解为是为了金钱?难道她在他心里就是这样庸俗市侩的人吗?不,不要哭,孤儿,你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一切,随你。我不损失就好。”她微微点头,平静的说着赌气的话,生怕动作太大,眼泪就会落下来。
她转过身往门边走,虽然很想狂奔离去,却倔强的逼着自己走得步履轻盈而优雅。贵族小姐就应该如此,怎么会为一个佣兵掉眼泪,那简直太愚蠢了!是啊,为什么关心他,她就是蠢哪!
快离开吧,可是这几步的距离,却好像有千里之遥。
阿德斯看着孤儿的背影,不知是为被一种什么力量所支配,就要她要拉动门把手的一瞬间,他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两步就追上了她,伸手把拉开的门又关上。
只是此时,孤儿的手还没有离开门把手,他的手就那么握了上去。孤儿像被火烫了一样慌忙抽开,但下一秒,她却给抱进了他的怀抱中。
“对不起。”他莫名其妙的只说了三个字,就再也不说话。
孤儿的心瞬间狂跳得差点冲破胸腔,眼泪也滑落了下来,本能的挣扎了两下未果,被困在阿德斯的怀抱中。她完全乱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可以前一刻挖苦她,看不起她,这一刻又温柔得让人连发脾气的力气也没有?
窝在他怀里,听到他的心跳也不很规律,她忽然非常非常想看到他的脸,从没有这样想过。然而退后一步,却仍然只能看到他深邃的冰蓝眼眸,还有那读不懂的闪光。
她想说话,但话还未出口,阿德斯的手就抚上了她的脸,这样强悍的男人,指掌间的动作却轻柔如水,在触碰到她冰凉的泪时,停住,收回手。
没有女人为他流过眼泪。
“伯爵小姐,请让我为您开门。”他强行扯断四目的搅缠,艰难的打开了门。
孤儿迈步走出去,心里一片混乱,根本不能思考。而阿德斯在关上门后,慢慢走回,坐到床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给抽走了。
沉默片刻,门外传来敲门声,他一惊,但随即意识到是詹姆,连忙收拾心情,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大人,我带来了药,你要不要趁热喝?伯爵小姐说,药凉了,药效就会低了,还说――”
“拿来。”詹姆还没说完,阿德斯就低声道。
詹姆一愣,准备了一肚子说而没说出来,倒觉得很被动。他连忙把药端了过去,心中对孤儿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刚才似乎看到她从大人房中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人居然这么乖的把药喝掉。
“今天要小心戒备,我们得提防那个什么叫扎布的司文公爵来挑衅。”喝完药,阿德斯吩咐。
詹姆露齿一笑,显得无比骄傲,“大人,他们不敢来的,您画下的那条线,现在连狗也不敢越过,街上的人都绕行哪。”
阿德斯点点头,“不过你还是分派一下岗哨,我们可以疏忽,但她――不能让她面临危险。”说完,他意识到这话的意思极其温柔,连忙加了一句,“她出的是高价,我们要提供最后的保护。”
詹姆只觉得大人越描越黑,但哪敢挑明大人的心事,只低眉顺目的领了命退出,让大人休息一下,或者去心乱如麻吧。
这一天是相安无事的,虽然有无数探子装扮成普通百姓的样子在旅店门前逛来逛去,但当他们看到旅店的前门、后院、屋顶、四角的窗口都有凶悍可怕的佣兵把守,没有人敢近距离观看。旅店门前石板地上的那条粗砺狰狞的线,真的看来好像鬼门关一样,走近一点都感觉[寒风凛凛,大热的天,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看来,这位盈禄伯爵小姐不仅美丽、富有、拥有无数他们见也没见过的美妙东西,还绝对绝对惹不起啊。唉,他们总是待在山谷中不出去,果然无法应付外面的世界了。
这是每个人的意识,所以这震慑换来了一天的安宁。至于老板娘,这间店早就不接待其他客人了,因为孤儿为了方便阿德斯养伤,包下了整间店,不许他人进入,至于仅有的那几个客人,也一人一个金币,打发到其他旅店去住了。当然,老板娘在转交金币的时候克扣了一部分,但那也让这些流浪的客旅高兴得不行。
不过第二天一早,就又有人上门了,但这次只是五个人,是一个主人,四个侍从,他全体穿着整齐的礼服,头发梳得纹丝不乱,浑身上下一点找茬的气息也没有,倒显得谦恭而礼貌,还有一点惭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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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
詹姆说:大人抱了孤儿耶,为了这兴奋的一幕,投票吧,美女们,投票吧!
为六六大好人投票吧!
卷二之第八十二章 小胖扎布
“我是来给盈禄伯爵小姐道歉的。”领头的那个主人说。
“你是谁啊?报名!”守门的佣兵手中正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根本不甩眼前这个人,此时听这人开口说话,翻了翻眼睛,放肆的打量一番,尽管这人的衣着和举止都表明他是司文家的大贵族,他也没多大恭敬。
“我叫扎布,我是司文公爵。”那个人好声好气的道。
守门的佣兵站直了身子,不过却不是有了敬意,而是诧异的看了看眼前人。他们见过太多的王公贵族了,见到谁也不会大惊小怪的。只是这个人――
“你不是那天被伯爵小姐硬抢了位子的那个那个――吃饭的人吗?”佣兵瞪着眼前这个自称扎布的人,白白的小胖子、蓬松浓密的金发、一双母鸡一样不安的棕色眼睛。
扎布脸一红,“就是我。我至今还记得伯爵小姐的风趣可爱。”
风趣可爱?哈哈,被人吓得连饭也没吃完,还风趣可爱?!
佣兵心里大笑,嘴里却道,“现在这个旅店是我们伯爵小姐的地盘了,道理上,和她的行宫差不多,你等我给你通报一声。”他说了就走,但走两步又回过身来,咧嘴笑道,“你胆子够大的啊,我们大人说,过了那条线就死,你怎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来了?不怕死?”他以手指试试匕首的刃口,又看了看扎布肥白软棉的脖子,似乎在想象哪样下刀更合适、更利落。
扎布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道,“不知――不知者无罪,我事先――他们没报告给我。何况我是为了和平而来,佣兵――佣兵先生,麻烦你通报一下伯爵小姐吧。”
哈哈,这人,好歹还是公爵呢,又是他的地盘,居然给吓成这样,这样的人竟然是贵族,还掌握着这样一大片丰饶土地,天上诸神真是不长眼。如果不是因为司文家有天堑,只怕早让人踏平了,昨天开始时那威风劲上哪去了儿?
佣兵肚子里想着,但终究还是把匕首用力往地下一掷,匕首深深刺入木板中,直立着颤动不止,“我去帮你禀报,公爵老爷可要记得我的好处呀。不过你过了那条线,现在就不要过这把匕首,不然有谁窜出来割断你的喉咙,可不能怪我哦。”
扎布连忙点头,耐心的等着,无意中瞄到旅店中有很多人,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似乎他是送到狼口的肥羊一样,不禁紧张的手心冒汗。而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那四个侍从也吓得够戗。这哪里是一个公爵大人拜访一个伯爵小姐,简直是镇上的土财主来向黑风寨的寨主小姐进贡。
过了一会儿,那佣兵转了回来,但并没有和扎布说话,而是对周围的伙伴说,“都给我做规矩着点,詹姆要赔着伯爵小姐下来了。哎,说你呢,你这什么形象,把衣服扣好,当着伯爵小姐这样的娇柔美人,都他妈的给我文雅一点,至少得像――那位老爷。”他指了指扎布,然后轻浮的勾了勾手指,“请进吧,公爵老爷,我们伯爵小姐有请您哪。”
扎布犹豫了一下,终于咬牙跨过那柄匕首,他四个侍从也战战兢兢的进入。一抬眼,正看到盈禄伯爵小姐走下楼梯,穿着嫩黄的一件裙服,那苗条的腰身,娴静的神态,纤柔的五官,真的好像一朵黄玫瑰在美丽的绽放。
“欢迎司文公爵大人,如果我的手下无礼了,还请多原谅。”孤儿说着场面上的话,迅速打量了一个这个自称叫扎布的小胖子。
刚才听那佣兵报告,她实在有点吃惊,没想到她来到波光园后,第一个被她小小修理一番的,居然就是司文公爵大人。可是,老板娘说,平民百姓都没见过扎布公爵,那么这个人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显得那样胆小怕事?昨天早上为什么那么咄咄逼人?今天早上又为什么来道歉?他有什么阴谋吗?
如果是假的,真正的扎布又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左看右看,又觉得他即使不是真正的扎布,至少也是个十足的大贵族,这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看得出来,那不是强化训练几天就能做到的。虽然他软弱,但气派和气质却骗不了人。
而一个真正的贵族,尤其他这种胆小如鼠的类型,也不敢冒充公爵大人哪。就算是被命令冒充,谁疯了才会选一个这样的人冒充自己,很容易露馅的。
所以综合考虑一下,他是真的扎布的可能性非常大。之所以昨天今天表现差异巨大,一个可能正是老板娘所说,这人喜怒无常,八成是分裂人格,另一个可能是他伪装得太好了,以她的眼力还看不出来。
如果阿德斯在就好了,在他那双冰冷而充满死神气息的眼睛注视下,很少有人能从容撒谎。似乎有心灵感应,孤儿才想到这儿,楼梯上又传来了脚步声,阿德斯真的走下楼来。
他坚持要帮她做任何事,好对得起她付得金币吗?孤儿心里想,但又想起他昨天突然的道歉,也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也许,他真的是想保护她。可是他退热了吗?
呆愣在那儿,阿德斯已经走到了长桌边,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跟在阿德斯后面的詹姆停下了脚步,低声道,“大人乖乖喝了三次药,已经不发热了。我得说,艾尔修士的水平比我们的威尔强很多倍。当然您劝药的本事也很高明,我猜大人已经不会再有危险,只要静养些日子就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孤儿无疑是高兴的,不过全场人的精神都集中在突然出现的阿德斯身上,没有人听到詹姆和孤儿的对话。
再看扎布,明显哆嗦了一下,更显局促不安。
孤儿觉得他们虽然不怕恶人,但也不能欺侮老实人,假如扎布真的是人格分裂,他可能意识不到昨天做了什么。但不管他是善还是恶,既然昨天晚上他没敢再来挑衅,就证明阿德斯的威慑力是很大的,他不会轻举妄动,那她也不必太小家子气,非得给人下马威不可。
于是,她好看的微笑,软声细语的道,“司文公爵大人,请坐,有事我们慢慢谈。艾丽,给公爵大人拿一杯咱们最好的金色葡萄酒。阿德斯大人,您也请坐。”她说着在长桌一端坐下,示意了一下阿德斯,让他坐在紧挨着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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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
小胖扎布可怜兮兮的看着各位大人:投票给六六吧,不然她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我。这是今天的第三更啦。别忘记投她,不然我会死的。5555
卷二之第八十三章 他有魔法石
扎布一听孤儿这样说,立即诚惶诚恐,掏出手帕擦擦汗,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因为正对着孤儿,目光一直不敢斜视,生怕瞄上那位蒙着黑色面巾,据说受了重伤,却依然像黑夜一样令人恐怖的侍卫队长。
“不知道司文公爵大人清早来访,有何贵干呢?”孤儿问,因为阿德斯就在身边,感觉心中安宁。
“请叫我扎布,并称呼我为‘你’,我坚持。”扎布很认真的来了一句。
孤儿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差点笑起来,忽然对他有了点好感,愈发感觉他不是伪装,不然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当着阿德斯的面也敢装。
“好吧,扎布,既然你坚持的话。”她微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要知道我们盈禄家是来做生意的,希望得到你的保护。”
扎布连忙点头,和小鸡啄米一样,“那当然那当然,只是昨天――我想我们有些误会了。我是想请您参加公爵府的晚宴,之后――请原谅我――我身体不舒服,就去休息了。没想到手下这群笨蛋――再次请您原谅我说粗话――但是他们会错了我的意,也怪我平时管教不严,冒犯了小姐,我深表歉意。”
原来是底下人办事不利吗?不过他确实也有责任,律下不严对于上位者来说是很严重的错误。但是考虑到他这个性格,假如真是这样绵软的话,底下人当着他是一种表现,私下对百姓又是一种表现,也是可能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想到这儿,孤儿大方的说。
扎布一听,非常高兴,本来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伯爵小姐这么快就原谅了他,害他感觉不真实,又看了伯爵小姐几眼,见她很真诚的样子,心下略安,只是无意间瞄到那名侍卫大人,只一眼,就吓得他出了一身白毛汗。
“另外,不知道伯爵小姐还有没有可能光临宿舍,参加今天的晚宴呢?”他紧张,所以非得找话说不可,这个邀请本想客套一下再说的,但在那名侍卫队长的目光逼迫下,他根本藏不住话。
听到这个请求,孤儿想了一想。
虽然感觉这个扎布不像是说假话,而且还很诚恳的,但阿德斯还伤着,不能让他陪她去一个未知的地方,目前波光园的情况感觉有点古怪,平静下似乎有些涌动的暗流,再考虑到有人不断追杀她的情况,她还是稳妥一些好了。
于是她歉然一笑,“感谢你好意,但我真的不太舒服,就请你原谅我的无礼。不过,你邀请我参加晚宴,是为了家族间的友好,还是有别的什么重要的事呢?我们盈禄家就是商旅之家,走的地方多了一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这样一说,扎布露出局促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来,紧张的搓了搓手道,“伯爵小姐这样坦率,我也不妨直说,之前小姐在我们波光园以商品交换魔法石,说是要运回盈禄家做魔法饰物,我是知道的,也派人看过,有些东西真是华丽而美妙。而且听伯爵小姐的手下透露,您还有几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收藏,不知可否给我看看,也许我可以交换得起。”
啊!!!他有魔法石!
孤儿立即就领会到扎布这话字面下的意思,她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却只得忍耐,情不自禁的在桌面上抓住阿德斯的手,脸上极力克制着肌肉的抖动,轻缓优雅的道,“这个嘛,我是带着几件好东西,但是――那真的不是可以随意交换的。我想――”
“如果公爵大人有心,不如晚宴在旅店中举行吧?小姐,您说呢?”阿德斯突然插口,吓了所有人一跳,要知道他平时是不理会盈禄家商业方面的事的。
但他这个提议非常好,因为如果私下让扎布观看所谓的艺术品,如果事后他觉得不值,或者他有意诬陷,说是盈禄家诈骗该怎么办?盈禄家地位脆弱,身为商业家族更损失不得半点信誉,一切都要在明面上进行比较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万一扎布反悔,也只能打断牙齿咽到肚子里。
另外,用魔法石可以换取珍贵物品的事传了出去,后几块魔法石也许会寻找得容易些。应该没人会怀疑她有阴谋,毕竟盈禄家是不会挑起争端的家族,而且四系魔法消失得太久了。
司文家的贵族们一定都想看她保留的高价商品,所以扎布才要举行晚宴,让好多人来瞻仰“宝物”,或者还存了让大家一起鉴定的心思,既然她觉得去公爵府不安全,那就不如在自己的地盘折腾,这样还省了运输货物而被恶人觊觎的危险。
就算这里是司文家的地盘,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旅店,地头蛇可是她呀。看来阿德斯深知她心,这个办法果然是最好。
“嗯,我觉得这样不错。”她点点头,没意识到还握着阿德斯的手,似乎那会给她力量似的,“说起来昨天的误会,我人手下也有些责任,不如让我宴请各位司文贵族,来表示我们盈禄家的善意,也为今后的通商和各位打下招呼。那天扎布你到这里来吃饭,想必觉得这里的饭菜也不错吧?”
如果扎布不同意,他就是心里有鬼,那场晚宴就是鸿门宴。
可是扎布答应了,而且几乎连想也没想,看来十之八九就是为了看她珍藏的宝贝。
“参加宴会者的名单,就请您来制订,现在只要告诉我大约有多少人就行了,我想老板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吃的喝的东西。”临了,孤儿又加上一句。
扎布想了想道,“大概五十个人吧?如果仆人们坐在院子里等候的话,这里应该是坐得开的。”
孤儿看了一眼一直躲在柜台内,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偷听各种八卦的老板娘。
这女人很机灵,见状连忙跑出柜台施了个礼道,“公爵大人和伯爵小姐请放心,我这里的招待绝对可以很好的侍候各位,不需要侍从大人们再麻烦了,我会在院子里摆上冷餐,不会饿到他们的。还有――”她谄媚的看了一眼小胖扎布,“您经常光顾小店,之前我不知道是您,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原谅。可是您喜欢吃我的菜,我真是非常荣幸。”
“你的蘑菇炖大块肉和煎培根做得确实非常好,面包烤得也香甜。”扎布温和的赞许道,“其实,到这里晚宴确实比公爵府的饭菜会更好呢。哈哈。”
他试图说点俏皮话,但比较冷,只得尴尬的告辞,约定晚上再来。
“谢谢你的建议。”扎布一走,孤儿就阿德斯说。
阿德斯只略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孤儿发现自己还拉着人家的手,连忙松开,只不过一个小小的肌肤接触罢了,在地球根本不算什么,但她却红了脸,只得低下头去。
而她的模样在阿德斯的眼里却是非常可爱的,以至于他原谅了自己为她出主意的行为。当时只是想帮她罢了,因为她握着他手时,显得那么紧张,让他忽然觉得这个大陆上最有钱的女人,让很多男人拜倒在裙下的女人也是很辛苦的,许多情绪不能随意表露,实在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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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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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MUA-MUA-M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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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八十四章 艾尔修士的药
扎布走后,孤儿就叫人把除准备送给阿孟大叔的那件礼物外,都搬到了她的房间里,同时叫艾丽准备侍候她沐浴,并准备好晚上要穿的礼服。
而阿德斯,则继续回房休息。
艾丽前后忙碌着,还有一点点兴奋,因为盈禄家很少举办晚宴、舞会这类的东西,就算偶尔会有,也缺少所谓的大人物。这让孤儿动了点心思,打算回到飞轮海灰堡后也要经常搞点娱乐活动,这样也许会增加盈禄族人的向心力和家族自豪感,就像追风家似的。
只是不知道路易在干什么呢?十之八九是饮酒作乐,或者纵马围猎。想到这儿,不禁露出微笑。
“大当家想到什么好事,笑得那么开心?”高兴之下,艾丽的话也多了起来。
“想到路易公爵。”孤儿直言不讳,“像他那样过日子才舒服呢,以后咱们盈禄家如果也能那样就好了。”
艾丽听到孤儿说想路易,不禁暗暗心喜,琢磨着大当家好事将近,到时候嫁到追风家,她一定会作为陪嫁侍女一起去。那她明年还是会参加比武会,实在是太棒了,她并不知道她亲爱的大当家,现在一心想着的,是一个让她害怕得发抖的人。
不过她低头看到孤儿穿着软毛鞋的脚,不禁皱紧了眉头道,“大当家,您的脚伤不但没好,而且好像严重了,今天晚上您还是得穿绑腿的凉鞋,把脚背露出来。”
“那就配一条拖地长裙吧。”孤儿也为自己的脚烦恼,因为迟迟无法回灰堡,没有消炎药吃,昨天晚上她看了一下,伤口边缘有些化脓了。
“我看不如找艾尔修士给大当家看看吧。”艾丽道,“这几天我也听当地人说过,艾尔修士的医术非常高哦,您看阿德斯大人才吃了两天药就精神抖擞的。”
那也是他自我恢复能力超强,堪比X战警里的金刚狼。孤儿心里补充一句,犹豫着是不是找艾尔修士看一下,毕竟这伤很久了,每天走起路来都会疼,干脆也别太迷信地球上的医术,在这边治疗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特别好,想什么来什么,还没吩咐艾丽去找艾尔修士,就听到老板娘来报告说,艾尔修士来给阿德斯复诊了,现在要求见伯爵小姐。
孤儿连忙叫艾丽请艾尔修士上楼,之前这位老修士非常守礼,不肯进入贵族小姐的闺房,是说让他给伯爵小姐治伤,他才提着药箱进来。
“阿德斯大人如何?”孤儿先问。
“我只能说,他是我见过的,恢复最快的伤者。”艾尔修士笑眯眯的,看来很是高兴,“本来我以为那样重的伤,他会持续高热,但听说他只发热了一天,而且我检查过,伤口的恢复情况非常好。”
本来孤儿就知道阿德斯恢复得不错,现在听了这话,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之后艾尔修士就给她检查脚伤,一直责怪她为什么不早求治,所以现在小伤变大伤。
“很麻烦吗?”孤儿其实也有点后悔,也许是她对塔撒大陆的医疗技术太有偏见了。
“伯爵小姐好心有好报,我这里正好有一种可以拔素的草药,只是用这个药会有一点点疼,不是开始时,而是当药效散开时,忍耐一下就好了,保证三天伤口就愈合。”艾尔修士笑得慈祥。
孤儿怕疼,本来不想同意,但听艾尔修士把她的伤情说得很严重,什么毒素入血,不仅会留疤痕,不可能血液中毒一类的,怕再耽误下去出大事,只好咬牙同意。
那药膏是奇异的红色,仔细一闻,还散发着一腥甜气,敷在脚上好像是流出一摊血一样。孤儿忍着恶心,看艾尔修士那双生满老年斑的手,稳定均匀的把药膏涂抹在她已经红肿的脚面上,一边涂还一边对她说,“待会儿我给您包扎上一种特殊的绷带,这样可以正常穿鞋子。只是到晚上的时候会有点疼,您忍耐一下,明天早上把药膏洗掉就好了。”
孤儿听着,心里一直怕得发慌,但也没有办法。人家说养病如养虎,如果在追风家就治疗一下,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只感觉那药膏冰冰凉凉的,让她一直发热的脚舒服了些,而那绷带类似于地球上的防雨布似的,紧紧裹在脚上的时候很闷的慌,不过艾尔修士说是要保护药气不散发,她也只能忍受。
治疗完毕,艾尔修士死活不肯再收诊金了,孤儿也不勉强,就让艾丽送老人出去,然后躺在床上休息。昨夜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她一夜都没有睡好,而今天晚上有正事要办,必须睡一下以保持精力充沛。
艾丽送了艾尔修士离开,就忙着收拾孤儿的衣服和首饰,还要考虑搭配什么发式。两个女人都不知道艾尔修士佝偻的身子走出旅店后就拐进一个巷子,看看左右无人,他苍老的身躯忽然变得矫健,伸手在衣袋里一摸,然后向半空中撒出一把金色粉末,当他的人从粉末中穿过,他的面容和皮肤全变了。
他――不再是个满脸皱纹和老年斑的修士,而是一个眼圈和嘴唇都发出黑紫色的顶极男巫,有一张妖艳的脸和矮小瘦弱的身材。
他提了提修士服的下摆,自言自语道,“死老头,刚才杀掉他的时候应该砍了他的头,这样我们就一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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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天色就黑了下来。
旅店的饭堂内热闹非凡,因为公爵大人和伯爵小姐要在这里举办晚宴,还要来差不多五十位贵人,旅店中上至老板娘,下至招待和帮厨都非常兴奋,而且从上午开始就打仗一样的忙碌着。
一楼的大堂被打扫得窗明几净,那张能坐百来人的长餐桌本来就是几张长桌拼接的,这时候搬到院子里一半,饭堂就显得宽敞多了。桌子本来是厚重的原木,现在被铺上了雪白的桌布,就连椅子上也铺了紫色的丝绒。
老板娘没有高级的金银餐具,但她把所有的铜餐具都拿了出来,擦得光亮照人,包括她在内的十几个人在厨房辛苦了一整天,各色餐点流水一样端了上来,还有一部分被送到了院子中的长餐桌上。而她本来没有那么多人手,是把波光园内所有旅店的厨师全租了一天才忙得过来。
“这是一个艺术盛会,我们司文家从来没有过的盛会!”她这样高声叫着,激励手下人努力工作。
到晚上差不多七点的时候,晚餐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就连今晚负责上菜的男女仆人们都穿戴整齐,就等着客人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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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有读者觉得最近章节有点拖,其实不是的。大家也看得出来,我的书和有的书不一样的地方是配角众多,每个人就算下笔再少也要描写,而且请慢慢看下去,重大阴谋都是需要铺垫的。
谢谢。
卷二之第八十五章 艺术品展览
第一个来的当然是司文公爵大人,他的侍从送他进门后就退到院子中,由旅店中的仆人侍候他就坐。他穿着黑色礼服,白色的衬衣,头发抹了不少油,一丝不乱的梳向脑后,再加上他胖胖的身材,看起来活像一只企鹅,虽然笨拙,但还是挺可爱的。
接着,四十多个贵族先后到场,然后是公爵大人的未婚妻奥莉维亚小姐。和扎布相反,她是个瘦高个儿,看来面目平平,没有一分水色灵气,干巴巴的女人,气质严酷,虽然还很年轻,不会超过十八岁,但看来就像个老年妇女,穿着灰丝绸的裙子,也戴了不少的首饰,但就是显得很不搭调。
等他们都到齐就坐,老板娘请来的波光园中的所有吟游诗人也开始吹拉弹唱,孤儿才下楼来。
今晚她梳了一个麻花辫,松松的垂在胸前,一串红色铃兰式样的精致绢花点缀发辫上,那是塔撒大陆上没有的工艺花饰,显得非常特别。
她的身上,穿着月白色的拖地长裙,式样简单高雅,没有一点的累赘饰物,只在喇叭型的袖口垂着繁复的高级蕾花边,单就这些蕾丝,就比在场有些贵妇的整件衣服还要昂贵,但在她身上却显得很随意。
那裙子只要腰后系一朵蝴蝶结,算做唯一复杂的地方,因为她的个子在塔撒大陆的女人里不算高,又为了掩盖脚伤穿着拖地裙,所以她脚下穿了一双从地球带过来的松糕凉鞋,而因为裙子的腰线比较高,所以更衬得她腰肢纤细,胸部丰满,一出现就赢得了无数男人爱慕的、惊艳的赞叹和女人的妒忌与恨意,其中以奥莉维亚小姐最为严重。
她不知怎么有一种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在她婚期前出现的女人都是抢夺她的未婚夫来的,所以仇恨一切意外出现的女人,就没想过扎布这样胆怯软弱的男人,不是人人都会喜欢的。
她早就派侍女盯着这位盈禄伯爵小姐了,觉得这位地位低下的小姐更可能破坏她未来的婚姻,因此无比厌恶孤儿,这时候目光毫不掩饰的扫来,孤儿虽有所觉察,却根本不理会。
而贵族嘛,自然有一套虚伪的礼节,所以这顿晚宴的前半段,一桌子的人都在闲磕牙,说点所谓的逸闻趣事,假笑得孤儿腮帮子疼,而且感觉脚隐隐有些发麻,心中恨不得这些人快些离开。
阿德斯没来参加,她的美丽不想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可是为了生意,为了后面要做的事,她只能强颜欢笑,差不多算算是熬着时间慢慢过去。
“不知道盈禄伯爵小姐还有什么艺术品呢?请拿出来给我们欣赏一下吧。”终究是女人沉不住气,大家正“宾主尽欢”的时候,奥莉维亚语气傲慢的问道。
她的侍女之前描述过盈禄商队带来的东西,看起来这些下等人非常眼馋似的。她却认为那些都是无聊的奢侈品,她就不相信一个商人之家,能有什么艺术品可鉴赏!
孤儿见已经吃喝得差不多了,闲话也说得相当累人了,这群人心痒难挠也已经到了一个可以爆发的程度了,况且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于是微笑着站起身来,对一直站在餐桌后的小三三和小四四一挥手。
这两个她最得力的奴隶保镖立即走到靠近墙壁的一个临时搭起的木台前,拉开了蒙在上面的一块布,露出了布下面这些人瞄了半天而不得的东西,然后满意的听到一阵惊呼。
那就是三件她所谓的艺术品,一件是一个玉质的中国古典式熏香炉,另两件是两幅油画。
这熏香炉的材质说是玉,其实只是白色的石头,不然也不可能四千多块就买的下来。只是这石头通体雪白,雕刻的工艺又好,式样仿的是宣德蜡茶象耳三足炉,炉鼎和炉身上的花纹精致细腻,栩栩如生。在孤儿的示意下,艾丽扔了块燃着的香料在炉内,清烟袅袅升起,也许白天看还没这么奇妙,但此刻给大蜡烛这么一照,简直美轮美奂。
那两副油画是十七世纪佛兰德斯的画家鲁本斯的作品,他是巴洛克画派早斯的代表人物。当然,这幅画是不出名的画家临摹的,她被妹妹小立拉着去逛文化用品市场时花五百多块钱买的。她不知道这个价钱买临摹品算不算高,但拿来唬唬塔撒大陆的人是没问题的。
这边的人也画人体,不过远远没有地球人十几世纪时欧洲画派的繁荣,相信这些画到了他们这儿无疑于天书神画。别说对他们没有用处的魔法石,就算真有用,他们也说不定拿出来交换。
两幅画的第一幅是,第二幅是,本来她是不懂西方美术的,不过买这两幅画时,每张画都附赠了一个小卡片,介绍了画作及画家的情况,她认真看过,因此记得清清楚楚。
“伯――伯爵小姐,请问――请问可不可到近处观察。”扎布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看来他是真爱这些文学艺术,庸俗的长相,却有着爱与美之心,这些美妙的东西震撼得他都结巴了。
“当然可以,各位请便吧,但请不要触摸,这可是价值连的艺术品。”孤儿很商业,很市侩的说,身子让到一边,免得这些人踩到她逐渐疼痛严重的脚。
众人答应,挤过来观察这三件“珍品”,其中有好几个人,包括扎布在内,竟然还自备了放大镜,对着那三件东西细细观察,还互相议论。当然,惊叹声一声接着一声,有的人张开的嘴就一直没合上过,好像咬了钩的鱼。
他们看了好半天,足有一个多小时,孤儿感觉腿都要累断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那个放香料的小炉子真是做工神奇,材质奇特,简直算得上巧夺天工。”扎布激动的说,眼睛里都含有泪光了,“那两副画也生动无比,绝对的艺术佳作,只不知伯爵小姐能为我们讲解一番吗?”
艺术品展览的时候都有讲解员,这个孤儿是明白的,但她对于那个熏香炉所知不多,只能含含糊糊带过话题,对这两幅画却仔细看过,所以从容不迫的指着讲道,“这幅画作是劫夺的主题,名为。”她不能说是“吕西普”是谁,否则还要讲解宗教故事,那就太麻烦了。临了还恶意的加了一句,“就像追风家的人,什么都靠抢的,你们看看画上的马和美人,充分说明了这一问题。”
她听到有一个女人惊呼,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奥莉维亚,不过她根本不理会,表现他们所害怕之人的画作,只怕更受注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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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八十六章 黑暗系水魔法石到手
“这位画家叫鲁本斯,他喜欢表现紧张和多动作的东西。其实这幅画本质上不是歌颂劫夺,而是战胜一切的爱情力量、毅力、勇气以及人体美。这两个男人正在抢漂亮的女人,好回家做自己的老婆,那种突然和惊恐的感觉在这幅画中表现得相当壮观。你们看,低的地平线突出了以明亮天空为背景的、雄伟的而富于实体感的人物,这两匹交叉跳跃着的马、飘扬的斗篷和大胆缩小的配景都强化了现场上最神速的动作和最大限度的体力集中。”
她说得头头是道,在座各位都不禁为她的美貌和智慧折服起来,包括守在一边的仆人在内,其实这只是地球智慧对异界智慧的决定性胜利。
“至于第二幅画嘛,它并没有名子。”孤儿拖长调子,实在上是有点忘记这幅画的介绍了,只随便解释道,“它表现了娴静之美,请看旁边这三位标致的裸体美女,正是体现了女性美和优雅美的全部,令人惊叹。”
是啊是啊,真是精美的艺术珍宝啊!五十个人中的绝大多数异口同声的赞美着。而到这时候,孤儿却笑而不答了,只等着对方先开口,不然她就掉价了。
果然,过了半晌,扎布倾过身子问,“我当然知道您是不肯转让的,但鉴于司文家和盈禄家世代友好,不知道伯爵小姐肯否割爱呢?”
世代友好?几天前连司文家的小民还瞧不起盈禄家的人呢!不过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
想到这儿,她优雅的微笑道,“这是艺术品,但也是商品,但只有在喜爱它的人手中,它们才能焕发光彩。所以,我从来不会私自扣下这些珍宝,只要付得起价钱,自然可以珍藏在自己家中,对于这些宝物来讲,找到欣赏它的主人也算是各得其所。”
她这番话说得漂亮,深得这些司文家族人的心,尤其扎布,兴奋得一直搓手不止,“不知道伯爵小姐开价多少?还请明讲。”
“这是艺术品,以金钱来衡量,不是玷污了它吗?”孤儿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有点严肃,还吓了扎布一跳,生怕得罪了她,她不肯转让这三件宝贝了。
“那――是要交换吗?”扎布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贵妇问道。
“夫人真聪明,就是要以魔法石交换。”孤儿奉承了一句,其实她把以魔法石换取盈禄家商品的事散布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贵妇又怎么会完全不知情?
“我们盈禄家的能工巧匠有一项新的设计,想用魔法石制造能够闪现魔力光芒的装饰物,急需要大量的魔法石。”孤儿当众撒谎,“我在波光园已经收集不少小碎石了,可惜一直没有收到大块的石头,如果各位能有,一块石头就能换一件艺术品。我也不想深究魔法石的价值与这三件艺术品等同与否,只想着爱艺术的人得到这三件珍宝,而我要为我们盈禄家的艺术家们提供施展才能的材料。”
哎呀,说得多么慷慨激昂,连她自己都浑身发麻,有想呕吐的感觉了。
众人又是一阵低声议论,窃窃私语,可脸上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孤儿早知道他们手中没有魔法石,民间的人收集小石头是为了它偶尔会发光,比较好玩,拿它们当宝贝似的存放。而对于贵族而言,有的是珠宝发光,当然不稀罕这些小石头。但扎布就不一样了,在别人都满眼失落的时候,他眼睛却亮闪闪的,看得孤儿心中狂喜。
有门,有门!黑暗系水魔法石就在扎布手里,今天她要发达了,第五块魔法石就要到手!
“我有一块魔法石,不知道算不算大?”他紧张的笑着,似乎生怕孤儿不愿意交换。
其实孤儿一样紧张,哪怕拿这三件换一件也愿意,但她却得拼命掩饰住激动的心情,假装安静的聆听。为什么阿德斯不在身边,抓着他的手,她心里就会安宁许多,当骗子也心安理得。
“请拿来看看。”她说,“说实在的,我非常愿意把这些艺术珍宝转手给你,因为我看得出,你是真正热爱艺术的人,如果是粗鄙之人,就是给我一座金山,也别想碰这三件东西一下。”
说到这儿,孤儿心里叹了一声。怪不得青蛇说人类撒大谎,比如她,现在就面不改色心不乱的说瞎话,别说一座金山,就是给她一小箱金币,这三样东西她就都转让了,反正回地球还有的是。
“我的侍从在外面,请叫您的手下招他进来。”扎布道。
孤儿招小四四过来,对他耳语几句,小四四出门后不久就回来了。孤儿心里呯呯乱跳,看到他手中拿着个小盒子,但不能直观的看到盒子中的魔法石的大小和形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办法施展慧眼金瞳,急得差点跳过去,一把夺下盒子。
好不容易,那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她的面前,扎布轻轻抚摸着盒子,“这块石头是我们司文家祖传,只是四系魔法消失很久,这石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但历史意义和家族意义也是很大的。我需要您知道,它对我非常珍贵。”
孤儿很想说:你少废话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快打开盒子给我看,如果再磨磨蹭蹭,我自己动手了!对你非常珍贵就很有市价吗?想一块石头多换点东西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但是她不能说出心理话,只能摆出优雅迷人的微笑,静静听着,耗尽全部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双手不伸出去。好痛苦啊!
当扎布说完这句话,众人又是议论纷纷,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块石头是司文家的图腾和家传之物,有不少人还见过。但那石头毫不起眼,和废物一样,真不知道能不能换上这三件珍宝中的一件。
扎布望着孤儿,那眼神中有千言万语,每一句都似乎是说:伯爵小姐,您可怜可怜我吧,随便赏我一件,我扎布感恩戴德,永世不望您的大恩大德。
其实孤儿也想很快成交,但坏心眼的沉吟着,谁让刚才扎布装样子,让她着急来着。从盒子中魔法石的形状和大小来看,绝对就是她所要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需要检验一下。
“我能否拿这块魔法石到烛光下,看看它的品质呢?”她慢悠悠的说着。
“当然可以,您请便。”扎布连忙道,取出那块石头,递到孤儿手里。
孤儿站起来走到小木台边的烛光下,走的速度很慢,一来是故意让扎布心急,二来她的脚开始疼得厉害了。她背转身,知道五十多个人,一百多只眼睛都死盯着她的背,不禁也有些紧张。眼角余光左右瞄了一下,确实没人注意她,赶紧的施展慧眼金瞳,看到这石头上满是绿色星云状光芒,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黑暗系水魔法石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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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八十七章 疼
“怎么样?”扎布看孤儿走回来,紧张的问,额头和鼻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擦试了。
“品质很好的魔法石,虽然魔力几乎消失干净,但还是会发光的。”孤儿语带挑剔,这是她陪小立SHOPPING时得来的经验,贬对方的东西不好,就比较容易杀价。
“那――”扎布的失望溢于言表。
“扎布,我知道这石头虽然价值不高,但对你有着特殊的意义,你肯拿出来,一定是爱极了我这三件艺术品。”孤儿很诚恳的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奸诈了,“我说了,货卖有心人,所以我愿意用三件珍宝之一交换你的魔法石。”
“一件?”扎布看看木台上的东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敢情他想以一换三,小算盘打得够精啊,果然天底下都是聪明人,想找个笨蛋势比登天。
孤儿不说话,众人又是一通眼神和低语交流。
扎布很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眼睛在那三件东西上扫来扫去,额上的汗开始滴落,他身边的奥莉维亚连忙为他擦拭,语气高傲的道,“这块魔法石可是司文家传家之宝,是多年前黑暗系水魔法的象征,难道不值你那几件商品吗?”
“是艺术品。”孤儿纠正她,“您也说是多年前了,奥莉维亚小姐,现在魔法已经消失。而身为司文家的人,我相信您明白什么叫艺术无价,做为一个商人,我也很懂得什么叫有市无价。我相信这不用我再细说吧,扎布?”
“你为什么敢于直接称呼我未婚夫、尊贵的司文公爵大人的名子?”奥莉维亚忍了一晚上了,她无论相貌、身段、衣服首饰、举行举止、受男人关注的程度都不及孤儿,邪火很大,这下适当发作,声音严厉。
“奥莉维亚!”扎布觉得这样非常无礼,用斥责的目光看了好一眼。
奥莉维亚非常生气,因为扎布一向好脾气,订婚三年了,从没在别人面前这样疾言厉色过。她瞪了孤儿一眼,似乎觉得一切都是孤儿造成的。
孤儿看奥莉维亚那傲慢无礼、又无端敌视她的样子就来气,本想今天就谈黄了这件事,让扎布回家跟她吵去,但想想还是大局为重。再说扎布看来怪可怜的,她也不想太过坏心去捉弄老实人,于是根本不理会奥莉维亚,只故意笑得极甜的对扎布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看你是真喜欢我这三件东西,你对我们盈禄商队又多有照顾,所以我很愿意把东西交给你,因为知道你会爱护它们。”
“放心,艺术品于我如珍宝,我愿意以生命保护。”扎布说得挺认真。
孤儿点头道,“我相信公爵大人,但是以一块魔法石换我一个珍宝已经是优惠了,如果开了连换三件的先例,之后我没办法做生意了,我们盈禄家价格统一、童叟无欺的信用也会受损。我看不如这样,你用这一块魔法石换一样珍宝,另外我个人再送你一件,只要今后盈禄族人来波光园做生意,公爵大人帮助照顾一下即可,你看这样行吗?”
扎布本来也知道以一换三实在有些过分,其实能换一件,他已经很开心,现在孤儿答应再送他一件,虽然欠下一份人情,但却实在是意外的收获,因此连忙点头承诺。
“依我看,这两副画作是一人所画,他名叫鲁本斯,是我无意间遇到的一个零人。”孤儿开始胡说八道,结果却引来众人的再度惊呼,要知道零人的地位底下,用中国的词汇解释就是没有户籍的黑户,生命财产和人身安全都得不到塔撒大陆的惯例和各家族法令的保护,有时候连待遇好的奴隶都比他们生活好。
这些贵族老爷实在想像不到一个零人会有这样的艺术细胞。
“他现在在哪儿?可以找到吗?”扎布问,看样子想招揽人才。
孤儿摇摇头,“他已经去世好久了,但他的画我珍藏了不少。但不管多珍贵,毕竟是一人所画,我建议公爵大人你在这两幅画中选一幅,然后我把那熏香炉送给你。”
“感谢伯爵小姐的慷慨,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效劳。”扎布连推辞也忘记了,兴高采烈的说,然后就走到木台边,仔细挑选,看那模样就和挖他的心一样,二选一也磨蹭好久,简直难以定夺,最后选定了,看来他对劫夺题材还是有阴影,大概想到了追风家的路易吧。
孤儿叫小三三和小四四帮扎布把东西装箱,叫艾丽把魔法石放到她的卧室去,到这一刻,才算真正的宾主尽欢。扎布邀请孤儿在波光园多住几天,好一尽地主之谊,但孤儿可不想多生事端,决定后天一早就离开。
女人的妒忌是非常可怕的,她没那闲功夫和奥莉维亚斗智斗勇。如果是为了阿德斯就算了,至少也得为了路易才好玩呀,可却是为了扎布,她半点兴趣也欠奉。
再者,今天扎布这样老实可爱,谁知道他明天变不变脸,还是带上五块魔法石快点离开,到了公共土地上,阿德斯的伤一好,她就彻底安全了。
而她之所以明天不走,因为这会儿她的脚疼得开始厉害了起来,她估计明天要休养一天才能走,顺便让大家歇一下,从出了追风家领地的那天起,难行的山路还有不友好的司文家人,让大家都很累了。
塔撒大陆上没有精确的计算时间的仪器,但有一个非常简易的钟表类的装置,没有秒或者分,只有小时。孤儿拿自己的手表偷偷比较过,时间概念大概差不多,而且历法也与地球基本相同。
让时间精确起来的计时器,是她的一个发财大计,现在还没用呢,一旦用上,盈禄家的财产会更上层楼,毕竟在这种奴隶制社会,精确的计算时间是非常重大的文明突破。
问下老板娘,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么屁大点的事,居然折腾了四个多小时,现在看着满桌狼藉,她感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而肚子里差不多只有酒水,饿得前胸贴后背,却没有胃口吃一点东西,只想先回屋去躺着。
脚,火烧火燎的疼,明明是冰凉的感觉,却又似有一块烧红的炭放在她脚面上烧,那疼痛像一条目的明确的线,从脚部顺着腿一直窜到心脏,最后窜到头上。
艾丽服侍她睡下,可她哪里睡的着,等疲惫的艾丽都进入梦乡时,她还清醒着,而那疼痛也越来越清晰了。艾尔修士说只有一点点疼,这何止一点点,到了半夜的时候简直痛彻心扉,要不断的翻动才能减缓一些,脚好像正被几只小鬼拿锯子生生锯掉一样,空洞的疼、锥心的疼、到后来她无论如何咬牙也控制不住呻吟,把一向睡得很死的艾丽都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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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八十八章 不能让她死
“大当家,您怎么了?”艾丽有些惊慌,“是不是脚疼?很厉害吗?艾尔修士只说有一点疼,可是,啊,您怎么出这么多汗?!”
在艾丽的眼里,孤儿已经很不对劲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子还不断的滚来滚去,虽然很轻微,却扭个不停。她手足无措,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要去找人,但才一打开房门,却见到阿德斯站在门口。他的房间门打开着,显然因为他睡得极轻,又因为正好在她们房间的对面,所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虽然平时怕他怕得要命,但这时候却是救命稻草,还没说明是什么情况,就见阿德斯大人已经闯到大当家的床边,看到她的一瞬间也显得很惊讶,但他立即就恢复了镇定,一手轻轻按住大当家的肩膀,轻轻呢喃着叫着,“孤儿!孤儿!”
艾丽记得那是大当家的名子,没想到这个死神般的男人此刻的声音温柔得无法形容,让她听着都心跳,不知道大当家听不听得到?而且,从这个样子看,阿德斯大人和大当家关系似乎不一般哪。没有哪个人会对自己的雇主有这样深切的关心。
“她怎么了?”阿德斯突然问,吓了艾丽一跳。
“没怎么。我――我不知道――我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大当家喊疼。”艾丽结结巴巴。
“她哪里疼?”阿德斯一边问一边把孤儿从床上捞起来,先是把她额上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拨开,然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贴着自己的胸膛。
他在以体温温暖她,因为她的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身上冷得像一块冰,就连床单和被子也被汗水洇湿了。她嘴里一直轻而快的说着胡话,那语言却是他听不懂的,但是他知道她有多难受和痛苦。出这么多汗,他受最重的伤时也没有这样过。
“大当家一定是脚疼。”艾丽惊慌之下回过神来,把今天早上艾尔修士为孤儿治疗脚伤的事说了一遍。
阿德斯心中一凛,立即把孤儿放在床上,让艾丽压住她,然后把被子彻底掀开。他看到她匀称的、肉乎乎的小腿下,一只雪白的脚丫给包扎上了一块奇怪的布,布下有一股甜腥味传来,令人闻之欲呕。
他立即感觉不对,抽出匕首把绷带割断,然后再以匕首包着布,把那层诡异的红色药膏刮开。
一边的艾丽发出了惊咦之声,因为药膏刮下后,孤儿脚面上原来那道发炎化脓的伤口没有了,皮肤是平滑极了,连一道印子也没有,似乎从没受过伤。
“天哪,艾尔修士好神奇,大当家的脚伤真的好了,大概疼一会儿就能清醒过来。”她一厢情愿的开心,却被阿德斯喝止了。
“这是魔毒,所以才能在一天之间医好所有的外伤伤口,可是却要以她的生命为代价。”阿德斯厉声道,“快去把詹姆给我找来,先不要惊动你们的人。”
是那个幕后人又下手了吗?看来他强攻不行,改下毒了。可他怎么知道孤儿脚上的伤?看来一定是有内奸,不然就是有什么魔物潜伏在他们左右,居然没有被发现。
现在情况不明,他只信任自己的人。
艾丽早就没了主张,听到阿德斯的命令,立即就去执行,连鞋子也来不及穿。阿德斯抱紧孤儿,心中有一种痛尖锐的漫延开,也说不清是肩膀传来的,还是从心底传来的。
她招惹了什么?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而且这个魔法消失的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会使用魔毒?而那个幕后人能够拥有一批悍不畏死、行动神速的黑衣人手下,孤儿叫他们为忍者神龟的,还能把千年古兽弄到家族的白泉之中,能放出并指使得了白骷髅,现在又有会使用魔毒的人帮他,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恨孤儿?
魔毒非常凶狠的,她现在一定痛得非常厉害,可惜他不能代替她。她花了那么多金币,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
她会死吗?听说中了魔毒的人十之八九会死。可是他不能让她死,绝不能!因为――因为,她还有尾款没付。
阿德斯为自己胸口那剧烈的疼痛找出借口,结果连自己也糊弄不了。他不想让她死,是因为他不想这个世界上缺点什么,那让他感觉心上也缺了点什么。
“大人,什么事?”詹姆来得很快,一进屋就看到大人怀抱着伯爵小姐,眼神很急切,而伯爵小姐不停的说着听不懂的话,还试图从大人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去把弟兄们都叫醒,把老板娘也叫醒,让她带两个咱们的人把艾尔修士给我找来,就说我旧伤发作。小心,他可能不简单。找到艾尔修士,立即押来见我,用什么方法你自己作主。”阿德斯快速吩咐,“不要惊动旁人,你亲自在旅店周围布下岗哨,也不要只注意人,注意哪有魔气。这回和咱们对上的,不是普通人类。还有,让威尔到这里来。”
詹姆应了一声,一句话也不多问,即刻轻巧快速的离开去办事,不大的功夫,旅店周围已经暗岗遍布,老板娘带着两个佣兵去找艾尔修士,威尔也已经进到孤儿的房间。
“有什么办法让她不那么疼?”阿德斯的眉头皱得死紧。
“魔毒的话,只有用魔力缓解,另外肉体的痛苦要用罂粟花奶,可是我们没有。”威尔回答。
“我们有。”艾丽在一边插嘴道,然后慌忙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小瓶子。
“穿上衣服,等在这里,待会儿说不定用得上你。”阿德斯拿过小瓶子对艾丽说,然后抱起孤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威尔跟在后面。
“不,这里不需要你了,去帮助詹姆。”阿德斯把孤儿放到床上,打发威尔离开,之后从脖颈中一摸,随着着默念咒语,手中小珍珠样的东西变成了一个水晶球模样的东西。他把这东西放在孤儿的心口上,本来不断翻动身体的她,立即平静了一些。
之后他摘掉面巾,把罂粟花奶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的,慢慢送入孤儿的口中。这女人威胁他不喝药就会口渡,结果报应来得真快,现在轮到他来帮她了。
他知道这东西不能多喝,因此只喂了两口,看到孤儿又开始躁动,连忙一手轻轻按住置放在她胸口的水晶球上,另一手握着她冷汗涔涔的小手,把自己身体内所有残存的魔法都调动起来,源源输入水晶球,让这个能被她运用和支配的宝物来缓解她的痛楚,顾不得肩膀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应了一声,就见詹姆匆匆进来。
“大人,艾尔修士不在他的住处,神庙里也找了个遍,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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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八十九章 给我看看你的脸
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早知道犯了恶的人不可能还留在原地,不可能等人来抓,心中还是有点失望。
“继续守着旅店,如果她还不见好转,天一亮我们就启程,去黑冰宫殿。”他一咬牙。
“大人,这时候去黑冰宫――”詹姆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大人在没有准备好以前,绝对不会回那个地方。如果早动一步,就可能让大人的计划功亏一篑,可是现在――
“没有别的办法。”阿德斯断然道。他何尝想去那个地方,可是难道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死去吗?
“或者你认识别的有魔力的人?”
詹姆挫败的摇了摇头,施了一礼,离开。
阿德斯继续对着孤儿,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心中的揪痛还在继续,但已经不再施出魔力,怕她的身体受不了。他魔力中的一部分是黑暗系风魔法,四系魔法中,那是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过了好一阵子,忽然见她的睫毛动了一下,像是要清醒似的。
他心中有狂喜,连忙系好面巾,俯下身看她,“孤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孤儿缓缓睁开眼睛,并不意外阿德斯在这儿,因为她刚才“看见”了他,“很不好。”她实话实说。
她的脆弱令他忽然生出很强的保护欲,“你不要怕,天一亮我就带你走,我可以找到人医你。我说了会保着你的小命,就一定会做到。”
孤儿试图微笑,但一扯动嘴角都疼。
刚才她好像陷入了一个乱梦里,身上每一毛孔都好像有钢针再刺,把她的身体都刺穿了,疼得她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接着,她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幻觉,看到了弟弟妹妹,还有失踪了七年的父亲。父亲很生气,说她没有找到家族使命并完成它。她拼命解释,可是父亲不听,还把她推倒在地。
那地面不知怎么最后变成了一片火海,她被烧得体无完肤。之后她身上带着火,落入了冰海中,窒息感很强烈,根本喘不过来气。她想找个人救她,好不容易看到了阿德斯,却见到他左拥右抱,一个惹火美人和一个高贵美人陪伴在他左右,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高声叫他,但他不理会,那两个美人却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抛了起来,之后落入了一个满是毒蛇的坑里。那些蛇全是红的,好可怕,把她身上烧成焦炭,又冻成冰碴的皮肤全咬烂了。
她好疼啊,疼啊,疼啊,说不清的疼,痛苦得恨不得立即死了。这个时候,她又梦到了之前遇到阿德斯后的那个古战场,就是那场他掉下肩甲的攻城战斗。她看到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进了城,然后策马跑到了一个中国式庭院的地方。
在那里,他遇到了战场上能与之一战的白袍将军,两人激烈对战,最后白袍将军剑差一招,被他一剑从中间砍了下去。那白将军的面具碎裂了,而孤儿的心碎了,因为那是她最爱的弟弟小独!
那时的痛盖过了一切感觉,仿佛之前肉体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她喜欢的男人杀了她的弟弟,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死了吧!死了吧!她对自己喊,不愿意面对这一切。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一阵舒服的清凉从胸口传来,然后有温软的嘴唇覆在了自己的唇上,口渡给她微苦的液体。
她努力想睁眼看看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的人是谁,可是没有做到,只感觉灵魂游出了身体,亲眼“看到”阿德斯那么温柔的对她。
那一刻,她居然感到了幸福,虽然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无论如何也绕不到前面去,却还是感到幸福。
不过,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那些剧痛忽然全部消失,她能灵魂出窍,而且看到了父亲,也许早就死去的,但她一直也不愿意承认死去的父亲。
“我可能会死的。”她终于微笑了起来,努力变得好看些,不想在他面前继续狼狈。
“不,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他很固执,似乎要说服自己。
“你并不是真的死神是不是?”她继续微笑,眼泪却落了下来,因为就要永别他了呢,还有弟弟妹妹,如果她闭上眼睛,可能永远看不到了。真不舍得。
佛说离别苦,果然!生离死别,人生最苦的事。
阿德斯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的情况是很奇特,在病势来得那么凶猛后,突然的清醒并不是好事,再说他还从没听说过魔毒可以自行解开的。
如果这是回光返照,那么她――不,绝对不能让她死。绝不!
“坚持下去,我们这就离开。”他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这证明天快要亮了。
“我很累啊,怕坚持不下去。”孤儿细声细气的道,“我们做好各种准备好不好?你去把艾丽叫来,我会让她转告皮特,把尾款付给你。还有,我要麻烦你一件事,假如有个撞得头破血流的小子出现在大陆,声称是我的弟弟小独,你要照顾他,不能伤害他。告诉他要好好生活,因为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后代根苗。”
“你自己和他说。”阿德斯不理会孤儿的“遗嘱”。
而孤儿也不理会他的倔强,“还有最后一件事――给我看看你的脸。你说过,在我将死的一刻,你会让我看的。”
阿德斯看着她,看她虚弱得如同风一吹就会散的影子,心中第一次没了主张,胸口的痛让他根本没办法理智思考。不知道她会不会死,目前看来很有可能,假如她真的死去,要怎么办呢?想办法让她复活,还是――
“给我看吧。”孤儿催促,喘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阿德斯还在犹豫,孤儿永远不知道她这个要求要让阿德斯经历怎样的内心挣扎,让他经历内心的承诺与背叛,愤怒和绝望,以及割舍掉一些成为生存理由的东西。她不明白她的一句话,却要让他做出非常重大的选择。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房间内静得只有孤儿的喘息声。
阿德斯看到孤儿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心痛泛滥成灾,一咬牙,终于扯下了面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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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卷正式结束,明天第三卷,也就是终卷将华丽丽的展开。
阿德斯身上的秘密是什么?孤儿的使命是什么?两人之间会相爱吗?第三卷将完整这个故事,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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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九十章 心疼的感觉
看到阿德斯的脸,孤儿的心跳比想像中还要剧烈,因为她正无力着,所以感觉整颗心都要冲出喉咙了。
屏住呼吸,孤儿望着眼前的男人,一瞬也不瞬,似乎少看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尽管之前在他戴面巾或者面具时,把他的上下半张脸拼凑起来想像过,但这一刻,还是有初见的激动,而且他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很帅,非常帅,有着欧洲人特有的高鼻深目,五官完美,大概因为长年戴面巾,脸色有点苍白,更衬得一双玄冰样的蓝眼睛夺人心魄。只是他的左脸有几道伤痕,似乎是严重的抓伤,两道在眼角和颧骨部分,两道在嘴角和腮边,但这丝毫没有损害他的帅气,反而增加了他粗犷凛冽的气质,还有那么一点苍桑寂寞,让人不自禁的迷醉。
不知道是谁曾经这样伤害过他。
他大概不习惯脸被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下,所以微侧着头,眉毛蹙着,酷烈的气质中夹杂了一些柔软的可爱,假如孤儿此时能够行动,一定要抱他一抱,吻他一吻,如果可以,还要好好爱他。
可此时,她只能伸出手,在半空中被阿德斯本能的握住。
“你好帅,脸上也没有烙印,为什么一直不肯让人看你的脸?”她问,冷汗如浆,说一句话都觉得胸痛得像被火红的烙铁穿过。
不想回答她的,可不知为什么,心却背叛了意志,“为了一个我爱的人。”他每个字都是沉痛,“我对天发过誓,不给她报仇,除了我的亲随,我的脸将永不见天日。”
听他这样说,看到他眼神里的痛楚,这一刻,孤儿突然非常后悔。为什么强迫他?为什么非要看他的脸?他一定很爱那个人,而且一定没有报仇,痛苦在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可是她却逼他背叛誓言,这对他一定是很困难的抉择。不知道什么人曾经深深伤害过他,为什么现在她也要踏上一脚呢?好后悔呀。
可是――
她努力伸长手臂想摸他的脸,他半俯下身子,让她柔软冰凉的手指触到那伤痕上,“是谁伤的你?”那伤痕好深啊,摸起来都似乎能感觉到他当时的痛。
她的指尖在他粗糙的伤口上来摩挲,让他从心到身都颤抖了,感觉那伤痕在习惯了多年后又热烫了起来,不自禁的回答她,“另一个我爱的人。”
天哪,他都经历过什么?孤儿只感觉心中的疼一点一点漫延到全身,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他。
“诶,真心疼啊。”她努力笑,“对不起,让你背叛了誓言。我家小独总是说我是任性的姐姐,之前我还不相信呢,今天明白了。”
他半晌不说话,只看着她,两人就这么目光纠缠,没有言语和动作,却说不出的缠绵悱恻,动人心魂,直到她的手要从他脸上滑落,他才一把抓住,“告诉我,为我心疼是什么意思?”
“真是笨蛋,这个也不懂。”孤儿虽然还笑着,却不知为什么落泪了,“那感觉――让我想拥抱你、保护你、吻你――还想让你永远快乐。”
孤儿望着阿德斯,清楚的看到他眼睛中有异样的火花闪动,就像大海上的波浪一样,一波一波冲击过来,然后又退却,然后再冲过来,周而复始。
她想说些什么话道歉,可是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一阵剧痛,像是有看不见的鬼魂正把她五马分尸一样,她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阿德斯一把抱起孤儿的身子,贴心紧抱,感觉到心上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摘走了,疼得他无法呼吸。她死了吗?就像好多年前,那个对他最重要的人离开那样,就这样扔下他,走了吗?毫无预兆的!曾经以为再不会有这种感觉,可今天却重新让他忍受一次,而且上次还要疼。
那时候他多想自己是死神,可以追到地狱去把她带回来,就像此刻抱着孤儿一样。为什么会对孤儿有这样的感觉,她只是他的雇主不是吗?她也没美丽到让人心醉神迷的地步,那心中这种又热又乱,又凉又痛的感觉是什么?好像心豁了一个大口子,冷风不住的灌进来,但热血又不断的往外涌。
他说过要保着她的命,他收了她那么多钱,却还是保不住她吗?那么他要怎么赔还她?把命也赔给她?她说过,想拥抱他、想保护他、想吻他、还想让他永远快乐,为什么做不到就走?
阿德斯生平第一次内心混乱到如此地步,全身都浸在无边无际的痛楚中,以至于好久后才发现孤儿还有心跳,开始时微弱,但逐渐越来越强,到最后竟然让他感觉她正常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狂喜之中有惊讶,因为他知道,没有人在中了魔毒并激烈发作后还能活下来,并且看来像没事人一样的。除非――那个下毒的人并不想置她于死地,而是要折磨她、戏弄她。
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对孤儿下了这么凶猛的魔毒,显得恨意如此之深,然后又放过她?难道,是要继续利用她,就像他也在利用她一样?
“威尔!”他放下孤儿,叫了一声,戴上面巾,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一刻的真情流露从没有出现过。他的面具就好像灵魂上的堡垒,摘下或者戴上只是个小动作,却意味着他是否敞开心扉。
威尔一直守在不远处,此时听到阿德斯的命令立即进屋。
“看看伯爵小姐怎么样了?”阿德斯吩咐,“为什么我感觉她似乎在好转?”
威尔没有正式学过医,但是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而且他在那个魔法世界生活过,比任何人都了解魔毒是怎么回事。
“奇怪。”在给孤儿做了检查后,威尔皱起眉头,“伯爵小姐不是好转了,而是――没事了!”
“什么意思?”阿德斯愈发惊奇。
“意思是――意思是,她身体内的魔毒似乎全解了,所有症状都消失不见。她现在――是在睡觉,因为之前的折磨太厉害了,体力和精神都消耗太大,所以她在沉睡,叫也叫不醒的。”威尔奇怪得不得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这样啊,这么猛烈的魔毒就算能解也是个缓慢的过程,不可能突然消失。”
“或者这是不魔毒,而是有人故意施放的假象。”阿德斯皱眉沉思,“小心加强戒备,如果黑暗中的家伙能蒙骗了我们所有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威尔应了一声,满怀疑惑的离开。
阿德斯走到床边坐了一会儿,眼睛就望着孤儿的脸,“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为什么针对你?为什么又不肯让你死?你身上有什么秘密吗?”他喃喃自语,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抚摸孤儿的脸,那滑腻的触感令他一再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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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第九十一章 奇迹好转
太阳出来的时候,孤儿奇迹般的恢复了。
她感觉自己像一棵一直种植在土地中的花草,温暖的黑暗后,破土而出后就是灿烂的光明,只不过因为昨夜像是拆骨剥皮,然后重新组装的疼痛令她感觉浑身无力、极为虚弱罢了。
最让她感到幸福的,是一睁眼就看到了阿德斯。他就站在她的床边,为她挡住了刺目的阳光,让她沐浴在他的阴影中,似乎被他温柔的拥抱着。
一点一滴的,她忆起昨夜的事,感觉和阿德斯亲近了很多,似乎因为她突然生病,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就算现在看他蒙着面,冷着脸,但那温暖的感觉却还是在两人之间盘绕。而看过他的脸,仿佛触摸过他的心一样,那彼此深知的感觉特别美好。
“你好了吗?”他突然开口,语气生硬,但那关心却潜藏在其中。
“完全好了,不过艾尔修士为什么要害我?还是他的药太猛烈了?”除了和阿德斯的交流,昨夜的一切,孤儿都不太确定。
此时看着他面巾下的五官起伏,对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病其实并不太关心,只是心里雀跃着:我看了他的脸!我摸到了他的心!好开心哪!
“他给你下了魔毒。”阿德斯没好气的说,不明白这女人经历过一番生死,为什么还这样高兴,但看着她开心,他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为什么?”孤儿愕然。
难道,艾尔修士也和司文家的其他人一样看不起盈禄家人吗?但他不是还治好过阿德斯吗?就算看不起吧,也不至于给她下毒啊,那她又是怎么恢复起来的呢?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阿德斯同样不知道答案,只摇摇头说,“关键是要找到他。有一个人一直针对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显然是要制你于死地。所以――以后凡事要小心,每做一件事都要和我商量。否则,你死你活,与我无干。”
与他无干吗?那昨天晚上他表现得那么心疼干什么?还抱着她的身体喃喃低语?孤儿心里甜甜的想,脸上笑眯眯的,害得阿德斯有点窘迫。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解除了阿德斯的尴尬,而孤儿这才发现,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所有的人都被孤儿赶出去了。在她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刻,他选择和她独处,这还很不说明问题吗?
“大人,外面发生了点奇怪的情况。”进门的人是詹姆,他看到孤儿神采奕奕的样子也非常高兴,优雅的对孤儿施了一礼道,“伯爵小姐,您能康复我真高兴,今天早上的太阳都因您而格外光明,大人也不用――”
阿德斯及时咳了一声,詹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孤儿忍住笑,心中的甜蜜像是要漫上脸颊了。
他们之间算是关系明确了吗?似乎她说过想爱他,但他没有表示。那是默许还是拒绝?不过她不是傻瓜,自然明白他是在意她的,或者说是很在意。
昨天晚上她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他表现出的,不是一个佣兵对雇主的态度。不过对这样的男人不能逼得太紧,不然他就跑掉了,那就慢慢来吧,反正合同期还早,她慢慢的磨他,就不信他能一直坚守他那又脆弱又顽固的底线。
至于他昨天说的那两个所爱的人,她有一丝担心,可是明知道现在询问试探,他也一定不会说了,只好忍着不问。塔撒大陆的人和中国人的语言习惯不一样,有点接近于欧洲人,他说爱,未必是指爱情,也可能是亲情,或者朋友。
他的身世一定很奇特,不然为什么他叛出驿马家?为什么对贵族那么讨厌?为什么他自己又有好多贵族特有的习性?为什么他给人封印了八百年?为什么那个零人罗兰特选择了她做为解开他封印的人?
很多秘密,要一点一点解开。甚至她觉得自己的屡次遇险,说不定都和隐藏在阿德斯身上的秘密有关。
“外面什么情况?”阿德斯把话题导正。
“早上我派了几组弟兄在波光园秘密巡查,看能不能找到艾尔修士的下落,现在人回来了五组,其中有一组说在波光园西头出现了一种疯狗,咬伤了好多人了,看样子不是普通的疯狗,明显中了魔毒,眼睛会不断闪现黑光,被他咬到的人全身发黑,不能说话,只怕很快会死。”詹姆正色报告。
孤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波光园藏着什么妖魔,而且还拥有残留魔法?”
阿德斯摇了摇头,略想了一下道,“詹姆,你派人死守客店,并把店中的所有房间搜一遍,确保没有别的人或者动物潜入,我去看看那只狗是怎么回事。记得,任何人不准进入客店的范围,就算是司方公爵扎布也是一样。”
詹姆领命,转送对孤儿道,“伯爵小姐,因为我们人手不足,我分派任务时用了您的人,但是我没有泄露您的病况,您不介意吧?”
“当然不,咱们既然一起做这趟商务旅行,大家自然是一家人。”孤儿说着看了阿德斯一眼,意有所指。
阿德斯垂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他等詹姆退出才转头看了孤儿一眼,确信她的确奇迹般的恢复了,离开了房间。
其实听说阿德斯要去追中了魔毒的疯狗,孤儿很担心,不过她知道那个男人强大到无敌,所以强逼着自己不要婆婆妈妈。
詹姆离开的时候,把艾丽叫进来侍候了,艾丽昨晚吓得哭了一夜,今天是上见到健康的孤儿,又是大哭起来,孤儿连忙哄她,“我这不是没事吗?你现在这样哭法,好不吉利呀。”
艾丽听这话,才强忍着哭泣,“大当家,你昨晚吓死我了,要不是阿德斯大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别人不知道吗?”孤儿疑惑的问,因为刚才詹姆也这样说。
“阿德斯大人命令我们不能泄露这件事,所以我连塞克和布鲁斯也没说。”艾丽抽泣了一下,“阿德斯大人看着很凶,可是人真的很好,一直拿一颗珠子帮小姐止痛,很焦急很关心的。”
孤儿当然知道这件事,她昨晚确信自己“看到了”阿德斯的表现,可是这话自别人口中说起,又是另一番不同的甜蜜,只听艾丽又道,“但大当家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病成那样,今早又好了。”
孤儿笑笑,没有回答,只道,“阿德斯大人会查清楚的,这事你还是不要说出去,免得塞克他们担心。再者,万一有人真的要害我,这件事知道人越少越好,免得给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
艾丽很着重、很严肃的答应,她又不傻,也觉出大当家身边危机重重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做为贵族小姐的贴身侍女,她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该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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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
呃,读者大人们考虑到阿德斯的三角恋问题,我只能说,爱不一定单指爱情,是吧?
另一方面,欧洲人早熟,阿德斯年纪不小了,不可能没有过女人,对吧?关键是真爱,大人们说呢?
我不剧透,不剧透,不剧透……无限循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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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之第一章 花浴
“我去问问老板娘好了。”艾丽抹了一下泪痕,匆匆忙忙跑出去,但才到门口又拐了回来,因为老板娘就跟在她身后。
“伯爵小姐早上好。”老板娘一脸巴结的笑容,“昨天晚上我看您在宴会后好像不舒服似的,打听到您没有沐浴,所以一早上就准备了鲜花浴,特意来请您的。这些花可是我们波光园的特产,在外面是看不到的,洗了这种花浴,不仅几天内身上会散发清香,还能使皮肤光滑,气色就像花瓣一样美丽。我们这儿的贵族小姐都爱洗花浴,可惜这些花要全配齐了得等上四季,不容易呢,况且她们没有伯爵小姐的天生丽质,洗多少也是白搭。”
孤儿听老板娘这样说,很高兴,倒不是因为她被吹捧,而是听说准备好了洗澡水。昨夜这番折磨,她现在身上难受得很,而且老板娘说这花浴有利于美容,那她就更开心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希望阿德斯看到她漂漂亮亮的。
在艾丽的服侍下,孤儿起了床,虽然觉得腿有点软,但整体精神不错。她想感谢老板娘,这才发现这女人的怀里抱着一只小猴子,也就才巴掌大,一对眼睛大得出奇,看来有点像南亚地区才有的珍惜动物眼镜猴,不禁好奇道,“呀?这是你的宠物吗?怎么没看到你抱出来过。”说着还伸手摸了两下那小猴子的头,小家伙很温顺,一动也不动。
老板娘脸有些微红,有些羞涩的样子,“这是一个男人送的,不瞒伯爵小姐说,他一直追求我呢。他和伯爵小姐一样是做生意的,满大陆的跑,当然他的生意连伯爵小姐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上,但他每回来波光园都带礼物给我,这只小猴也是他送的,我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未婚呢?”
“当然答应,这么真心的男人。”孤儿还没说话,艾丽先快嘴道,“好羡慕你啊,老板娘,如果有男人肯每次出门后都送礼物给我,我立即就嫁给他。”
她一边说一边帮孤儿穿上长长的外套,然后在老板娘的带领下到了后院的浴室,进门一看,那个石头砌成的小浴池中果然注满了香气四溢的水,水色清澈,看着就令人神清气爽。
“这浴池是用温石彻的,石头天然发热,伯爵小姐不用担心这花水很快就凉。”老板娘介绍道。
孤儿心情愉快,和老板娘客气了两句就忙不迭的跳进水中,感觉舒服极了,恨不得泡在里面不出来。
而老板娘在离开浴室后,谄媚的笑脸迅速变冷,看左右无人,又回到了楼上客房,在孤儿的房门前停住,把那小猴放在门边道,“变成那只粉红色的猪,你带你看过。”
那小猴子吱叫了一声,眼镜猴突然变成了鬼脸猴,看着极其可怖,接着它向上一跃,变成了小猪的模样,卧伏在地上打起鼾来。
“老板娘”笑笑,转身进入了孤儿的房间,想了想,把门也锁上了,喃喃自语道,“阿德斯,我在等你回来,如果你喜欢那个伯爵小姐,你就会受到伤害,然后默默离开,如果你不喜欢她,你就会闯进来大开杀戒,你那样的男人受不了背叛的是不是?尤其我的主人说过,你受到过太多的背叛,这样对你,你肯定受不了。但我猜你不会进屋的,不知道我的判断是不是正确?如果我猜对了,呵呵――”她阴沉又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我的主人做这么多事也再不能挽回你了,唉,人要爱情有什么用呢?”
说着“她”坐到了孤儿的床上,整个人也变了模样,不再是那个白白胖胖,气色很好的老板娘,而是一个眼圈和嘴唇都发出黑紫色的顶极男巫,有一张妖艳的脸和矮小瘦弱的身材。
“阿德斯,你还没有发现那个陷阱呢?”他轻轻的说,“别让我等太久。”
门外,鬼脸猴变的小猪不耐烦的动动,露出了尾巴,猴子的尾巴。它,没有变好。
而在波光园的西边,阿德斯正骑着霜雪寻找那只中了魔毒的疯狗。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自从那只疯狗出现,相继咬了几个人后,所有人都躲进了自己的屋子中,街上静得好像波光园整个都死去了。
阿德斯有点奇怪,毕竟如果出现了这种事,就算普通民众躲起来,司文公爵也应该派族兵来扑杀这条中了魔毒的恶犬,为什么一点动作也没有呢?
而他出来好半天了,那恶犬却似乎躲了起来,根本不见踪影。
他一抖马缰,慢慢在空旷的街道上前进着,不错过周围环境、乃至空气中任何一丝危险的气息,又走了大约半小时,波光园西侧的那条主路跟看就要走到头了,霜雪突然肌肉一紧,抖了抖鬃毛。
他立即警觉起来,勒住马缰,因为霜雪与他心灵相通,他知道危险临近。果然,还没静下来几秒,前方就窜出一条黑影,一条黑色的大狗穿过树丛,在马头前一拐,疯狂的向前方跑去。
阿德斯纵马去追,霜雪疾如闪电,几步就追到了,可那狗诡得很,就在霜雪的前蹄差点踩踏到它的一刹那,它突然反嘴就咬。幸好阿德斯早有准备,一剑下掠,但那狗快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是魔毒的作用,居然只被砍掉了一只耳朵,身子却一钻,从马腹下溜过去,向西继续跑,连痛号都没发出一样声。照这样子,它非得从西门跑到山上去不可,那时再要找到它就难了。
“霜雪,小心。”阿德斯怕那疯狗咬到爱马,低声嘱咐。
霜雪打了个响鼻,奋蹄前追,几次撵到那只狗,又几次被它以诡异的姿态跑掉。每当狗要咬霜雪,它就敏捷的跃起前踢,这么大体形的马,躲起来也很灵活。而阿德斯追着追着,蓦然发现离客栈越来越远,不禁心中一凛,怀疑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停下马,看着那狗乱窜,眼看它又在前方出现,再也顾不得别的,手中疾风剑横甩出去。那神剑带着骇人的烈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凛然的弧线,纵然那狗躲闪得极为灵活,也一下被斩成两断。
他早该如此,只是不舍得这神剑离手,现在和孤儿的安危比起来,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见那狗被斩两段之后,身上的黑亮皮毛迅速变成了黄色,显然它外形的变异和性格的疯狂都是因魔毒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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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的马虎吧,本来已经进入第三卷,我却还写卷二,抱歉,今天改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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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之第二章 离开
阿德斯从马上弯身,取回疾风剑,心中愤怒。
他不是为了那只无辜可怜的狗,在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武力是一种必须,杀戮是家常便饭。
他是为了孤儿,因为这一切表明,那个下毒的人非常狠毒,一只狗都给魔毒折腾成这样子,昨夜的孤儿更不知道有多么痛苦了。他心疼。
虽然她现在已经恢复,但他仍然不放心,不知道她身体内有无残毒,而且那幕后人施放毒物的技巧如此之高,定然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不能查出,终究是个隐患。
想到这儿,他一扣马,向客店飞奔而来。
把马扔给守在门口的手下,他快步走向二楼的客房,才一拐进走廊,就看到那只粉红色的猪趴在孤儿的房间门口睡觉。不过它似乎没睡熟,很警觉,见到他后立即哼哼了一声。他感到这只小猪有点奇怪,却一时说不上来是哪,就见它叫了一声后又睡了过去。
阿德斯不禁放轻脚步,以为才摆脱魔毒伤害的孤儿一定在睡觉,不想吵醒她,但走到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顿时让他的面色柔和起来。
只听孤儿的语气中有些得意,“那个傻瓜被我骗了吧?我早说过,男人是最愚蠢的动物,经常会为女人的一点伪装而心软。”
这话,让他伸出欲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啊,大当家真聪明,不过您演戏演得可真像啊,我看最好戏班子的红角也比不过您。”另一个声音似乎是艾丽,“哎呀,大当家对不起,我不该把您和下贱的零人相比的。”
孤儿哼了一声,“你这比喻该打,可你说的却对,你知道要假装做中了魔毒有多困难吗?幸好我吃了可以乱了心跳又能出好多汗的魔药,不然怎么瞒得过阿德斯的眼睛。其实我也不是想得到什么,只是他拿了我那么多佣金,却跩得不得了,认不清谁是主人,连脸也不让人看,我能不生气吗?他不让我看,我就偏要看。”
“但是阿德斯大人对您可真好,我猜,他是爱上您了。”艾丽说。
“其实――他长得真好看,身体又那么强壮,想必在床上一定很行。”孤儿吃吃笑了一阵,“不过我们盈禄家虽然地位不高,我毕竟是伯爵小姐,怎么能爱一个佣兵。他是我挖出来的,培养他当床上奴隶还差不多。可是能骗他可真不容易,这一路上我一直努力表现得真诚,就是为了昨天能看到他的脸。哈,什么誓言,昨天不是违誓了吗?而且,他爱上了我,以后就会对我言听计从,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去做,我的钱不会损失太多,他还会为我所用,这就是我的目的。他之前几次侮辱过我的尊严,迫我低头,我当然会一件件讨回来,逼我付了那么高的价钱,他也要付出代价。男人啊,不过如此,这个世界上不是武力决定一切的,而是靠脑子,懂吗?”
“那大当家,您还要对他那么好吗?”
“当然了,他现在对我还没死心踏地呢。”
听到这儿,阿德斯再也听不清任何房间内传出来的话,只感觉心像被人残忍的掏出来,丢到地上用力践踏一样,怒火好像洪水,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让他无法呼吸,只想杀人,以血来冷静心灵。
又一次!又一次他相信了女人,然后被侮辱和背叛,为什么总也不能牢记呢?房间里的女人也是一个贵族,他为什么忘记了这一点。贵族能有什么不同呢?
而她居然狡猾到如此地步!昨天她装死的时候,他居然那么心痛。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在他身边死去,那么多人从他身边离开,从没有那么心痛过。
她几次三番想看他的脸,一直没有成功,居然使出装死的办法。而且,她本来就是有魔力的人,还能奇怪的从一块大石头中穿过去而不见,她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为什么她不可能有魔毒?她不仅假装自己中了毒,还用那只狗去戏耍他。
他真是笨蛋,中了魔毒的人哪有那么快就好的?除非中毒的一切都是假象。
枉他还一直寻找内奸,如果这一切是那个该死的盈禄伯爵小姐做的,他要到哪里去找内奸?他这样紧张的布置防守,她一定在暗中偷笑吧。
他怒火中烧,伸手摸摸疾风剑的剑柄,只觉得面前的门板薄得不堪一击。他只要挥剑闯进去,一刀结果了那两个女人,她们加诸于他身上的羞辱就不存在了。
可是,为什么动不了手?为什么一想到她倒在血泊里,还是会不忍?为什么手握着疾风剑,使出全身的力气,剑身在发抖,剑柄快被他扭断了,却还是不能挥出那一下?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你发过誓,在你没有报仇之前,看过你脸的人都得死!为什么要放过她?特别是在知道她是欺骗与背叛你之后。
他诘问自己,却终于还是动不了手。
一道木门之隔,房间内传来嘻嘻哈哈的逗笑声,他孤寂的站在门外的阴沉黑暗中,天人交战,挣扎不已,却终于还是没有去责问她,杀了她,而是转身离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鲜血淋漓的味道。
不也是在利用她吗?有什么好愤怒?各取所需罢了。只是再不能和她待在一起,他必须立即离开,否则见到她,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也许当场杀了她,也许把她弄上床报复。
这些,都不是他愿意做的,所以他选择消失,而按照他们的约定,是她先毁约,那么他也没有义务再留下来。
“组队,回大战马坡。”他下了楼,迎面遇到詹姆时说。
詹姆吓了一跳,本想多嘴,但一看阿德斯那凌厉骇人的眼色,立即噤声。
那是要屠杀一切的凶猛眼神,以前在最激烈残酷的战争中才会出现的,他再清楚不过。不知道大人又和盈禄伯爵小姐闹了什么别扭,但肯定是很严重的,现在谁多嘴,谁就会倒霉,甚至是死,所以只好先服从大人,等他冷静一下的时候再慢慢打听,规劝。
“要和盈禄伯――”
“什么也不要惊动,立即走。”詹姆的话没说完,阿德斯立即打断。
詹姆扭头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让兄弟们集合,并警告他们不要发出一点声响,也一个字不要多问。阿德斯军团的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只要开拔令一发,就算正在女人的床上,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绝不拖泥带水。
所以,盈禄商队留守在客店内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阿德斯军团的人迅速集结,之后扬长而去。
“是伯爵小姐下了什么命令吧?”他们互相这样猜测,“说不定是在波光园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派佣兵大人们去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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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之第三章 他走了
而在孤儿的房间中,男巫正躲在窗帘后,得意的欣赏着自己导演的杰作。
“看来你真迷上这个女人了啊,阿德斯,居然真的没有闯进来宰了她。呃,不,是宰了我。唉,我一个人模仿两个人的声音很累呀,不过是不是很像呢,像到你分辨不出?”他声音尖利的轻笑着,“刚才我还真怕你会闯进来,我虽然准备了速遁术,但还是很冒险,谁不知道你的疾风剑快得像闪电?嘻嘻,主人没有说错,你最受不了人家的背叛,而且骄傲得不肯质问背叛者。背叛你的人只有死,你用血来清偿羞辱,除非那是人是你喜欢的,你下不了手。可是你知道吗?骄傲也是弱点,你一向冷静沉着,但这么简单白痴的计策也让你上了当,天大的漏洞也觉察不出了,愤怒和被伤害的感觉蒙蔽了你的心呀。”
他眼看着阿德斯的人马像风一样离开,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道,“主人,我完成了你的任务,折磨得盈禄伯爵小姐死去活来,还成功的离间了她和死神阿德斯的关系,让他们分开了,不能再待在一起。但是这个男人,相信我,你没办法再得到了,那就把所有的火气撒在这个女人身上吧。我猜你现在就想把她大卸八块,可是又不得不忍耐着,因为要利用她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如让让她痛不欲生好吗?生不如死?啊,这个好这个好,我能帮你办到。嘻嘻,我最喜欢折磨人了,那会让我很快乐。”
他说着打开房间,一伸手,鬼脸猴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你这小崽子,为什么这么急性子呢?”他骂道,“万一被阿德斯大人发现,我所有的设计不都穿帮了吗?唉唉,人是急性子,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你可到好,没等我招呼就变回原型了。”
“是你学的声音太像了。”那鬼脸猴突然说话,声音就像个一百岁的老女人,“我一发出信号,你就开始说话,和那两个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事实上,你之前装艾尔修士,装老板娘都很像,装零人格兰特也一样,我的主人啊,你是天才。嘎嘎――”它发出难听的笑声,“你没看到,他在外面气得浑身发抖,很受打击的样子,真是可笑。你还要指责我,我能忍住笑,实在很不容易了呢。”
“学会拍马屁了呀。”男巫斜眼笑着,“这也是因为大陆上四系魔法消失,阿德斯大人失了大部分魔力,否则以我的能力,是绝对瞒不住他的。”
“我说的是真的。”鬼脸猴煞有介事,“但是我的主人,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也要服从一个主人啊?”
男巫想了想,之后叹了口气,“每个人都要有主人的,看看强大的阿德斯,他也有主人,不过他的主人是爱情,他想不服从也不行。但那不关我事,这出戏还没完呢,下面就看收拾残局的人做得如何了,他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哼哼――”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奇异的土,在空中抛去,他的人抱着鬼脸猴从中穿过,立即人影不见。
他离开的时候,孤儿也正好洗浴归来,身上穿着桔红色条纹的新裙子,打扮得水灵灵的出现在客店的大厅里。
“这样的条纹很显腰身哦。”她笑嘻嘻的对艾丽说,本来她的身材对比塔撒大陆的女人就纤细苗条好多,现在给这件鲜亮的颜色一衬,更显婀娜动人。
艾丽两眼放光,似乎自己的主人漂亮,她也脸上有光似的,“是啊大当家,您还送过我一件棕色条纹的裙子呢,改天我也穿起来。咦,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她忽然看到商队的人都站在大厅内,一脸纳闷的样子,不禁问道。
“阿德斯大人离开了呀,不是大当家要他做什么事吗?”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孤儿开始没听清,脸上还笑着,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大为惊讶,“我没让他做什么事呀,他――离开了?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商队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的上来,而孤儿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听又一个人道,“阿德斯大人可是整队离开的,军团中的人一个也没留下,而且都带着东西,像是――像是――离开波光园了。”
孤儿心里咯凳一下,似乎肋骨下有一根线断了,而线的那端本来系在阿德斯身上的,因为是才崩断的,感觉不出疼来,只是麻木与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她没办法反应,只是白着脸跑上楼去,挨个房间翻,发现所有东西都没了,房间很凌乱,似乎军团的人走得很急,就像狂风卷过似的。而阿德斯的房间却整洁着,他的衣物本来是詹姆负责,他住的房间从来就很空旷,这会儿更像没人住过一样。
他走了!他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他走了,带着永远不会回来的感觉。孤儿感觉肋下断掉线的部分开始发起疼来,比昨夜身体上的折磨还要痛,而且夹杂着无比的恐慌。因为恍然间,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出现了,让她分不清阿德斯是真实存在,还只是她的想像或者梦境。
一转眼,蓦然发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角黑色,白与黑的对比格外刺目,正是他的面巾之一。那么,他是真的!这种确信让孤儿鼻子一酸,喜悦中夹杂着不知所措。可是,他又为什么离开呢,居然一句话也不给她留下。
是因为她看到他的脸吗?他说过,谁看到他的脸就杀了谁。他没舍得对她动手,又觉得自己违背了誓言,所以就离开了是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开始想征服他,想让他承认是自己的奴隶,后来就喜欢上了他呢?那又是为什么,觉得两个人在慢慢开始,却又急速的后退了呢?
难道只是因为看到他的脸了?她好后悔,不该这样逼他的,现在把他逼走了,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到哪里去追他呢?大战马坡吗?
“艾丽!艾丽!”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边叫,一边抓起床上的那块面巾,跑到楼下去,“咱们的人都在哪儿?”
艾丽和那些商队中人都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无措之中,听孤儿这样问,看了一眼商队中的小头目,那人连忙答,“早上詹姆大人说要找艾尔修士,说他给的药错了,派了咱们的一些人一起去,现在大部分回来了,塞克和布鲁克两组人还在外面。”
“我的小猪呢?”
“布鲁斯带走了,说是猪鼻子比狗不差,让它帮着闻闻,好方便找人。奇怪了,一个修士,又这么大年纪了,会跑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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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
嘿嘿,这两天情节转折比较激烈,大家的小心肝扭起来了吧。第三卷是高潮卷,情节转折是非常好看的。呵呵,自夸一下。
谢谢。
卷三之第四章 陷害
孤儿也满心疑惑,但现在没什么比追上阿德斯更重要。她需要和他解释,两个人的爱情不能没有开始就结束,她在感情上从来是个被动的人,可是她不想因为她的任性而失去和阿德斯交往的机会。
当然,她有很多问题,诸如如何回到地球去,弟弟妹妹怎么办?可现在她心里有一把火在烧,让她生出些不顾一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的念头来。
“你们也去准备一切,等塞克和布鲁斯回来就离开,动作要快。”她吩咐,“艾丽上楼,来帮我。”
她焦急之下,没有掩饰脸上的表情,手下人看到她这样,都莫名其妙的就恐慌起来,急忙行动,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有马蹄场和呼喝声,听起来像是有士兵和骑士来到了客店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孤儿心里的不安加剧了。
回答她的是门被野蛮踢开了,一名穿着轻甲的骑士破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小队人,转眼就把客店大门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接着后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个人。
是扎布!头发柔软的小白胖子。但是他的神色与昨晚晚宴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脸凶狠,本来温柔中带点胆怯的小眼睛这会儿阴冷极了,像一对猪眼。
“盈禄伯爵小姐。”他轻蔑的叫道。
孤儿挺直了脊背,感觉扎布那么熟悉又陌生,但她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干脆也不慌了,郎声道,“扎布公爵大人,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怎么?出了贼?”
“谁允许你称呼我的名子,我是司文公爵,怎么会和一个低级的伯爵讲话,何况你还是个没品味的商人。”扎布抬起下巴,傲慢的说,“不过伯爵小姐猜对了,这店确实是出了贼,取人性命的贼。我接到举报,说你们商队与店里的老板娘因为住宿费用的问题发生争执,你居然仗着商队人多,杀了我们司文家的良民!来人,给我搜!”
这指控!孤儿吓了一大跳,脑子立即转动起来。
商队的人也很惊讶,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等着她一声令下好做争辩或者反抗,可是孤儿一直没有说话。
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陷害她?既然扎布大剌剌的来了,只怕早就准备好脏物,等着把她人脏并获了吧?这种无中生有,欲加之罪的套路,用脚指头也想得出。
但是,这和阿德斯突然离开有关吗?还是暗中陷害她的人等阿德斯离开了才对她下手?那么阿德斯的离开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者是中了什么圈套?他――没有危险吧?
现在反抗是没有用的,只能徒增伤亡,阿德斯不在,小三三和小四四也不在,面对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司文家族兵,只能顺从或者保存实力,为以后的解困做好铺垫。
但是,一旦被关押起来,她还能跑掉吗?可惜小猪又不在,否则她至少可以派小猪去找路易求援。而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这一行人一个也突围不了,客店肯定已经被包围了。
她觉得扎布不可能立即杀她,毕竟她是一族之主,就算盈禄家孱弱,领主无故被杀,族民也不会善罢干休的。之前,她已经和精灵家、不破之城结了盟,出于道义与信用,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还有路易,他那么喜欢她,怎么会眼看着她被杀而毫无反应。怕的是,司文家地处深山谷地,与世隔绝,她陷在里面被害的消息传不出去。
现在唯一的盼望,就一直在外的小三三和小四四暂时不要撞回来,而且没有被扎布发现她的人有漏网的。这两个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智勇双全,一定会明白怎么做的。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这时候回来呀!
“报告公爵大人,在店老板房间的柜子中,发现她的尸体。”一个司文族兵前来报告,“她是被勒死的,所用之物是一条名贵丝巾,是咱们波光园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孤儿心里一抖,刚才听到扎布的指控时,她还盼着老板娘没有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弄个奄奄一息就可以了,没想到陷害她的人真狠,无辜的生命也可以葬送。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假如她不住在这个店,胖胖的老板娘还会好好的活下去。
她难道是灾星吗?这一路行来,出现了太多怪事,也死了太多的人了。
“把尸体抬上来!”扎布装模作样。
几个士兵用柜子的门板抬了老板娘出来。她的脸呈现出死人特有的死灰色,有点发青,两只眼睛睁得太太的,脖子上还套着那条丝巾。
那是孤儿做为礼物送给她的,如今却成为了罪证,因为那样的颜色和质地不是司文家的人可以拥有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我的伯爵小姐?”扎布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劲。
孤儿冷笑一声,“奇怪了,我盈禄家是天下首富,我犯着为了几个金币杀人吗?你居然深信不疑,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想得到别的?让我想想,扎布,你是想要我那几件还保存着的艺术品吗?为什么不直说呢?说不定你一威胁我,我就会同意了,我胆子一向小得很。可是你用这种方法,不嫌太卑鄙了吗?还伤害那么多无辜人的生命!”
“胡说八道什么!”扎布是个草包,孤儿一激就色厉内荏起来,“不允许你叫我的名子。”
孤儿耸耸肩,“我不需要你的允许,因为你的行为玷污了贵族的荣誉,你不配做司文公爵,我没必要尊重一个卑鄙的强盗。但是放心,我不会再叫你的名子了,那会污染我的嘴巴,让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扎布大怒,吼叫着,“把盈禄家的人全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客店老板娘被杀之案。我司文家虽然不是最强大,却也不能容忍外族人杀了我族人而逍遥法外。”
司文家的士兵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阴谋,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杀都义愤填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把盈禄家的人绑上。商队中有年轻气盛的要反抗,但稍一动作就被打翻在地,因为司文士兵凶猛,立即头破血流。
“都不要反抗,我相信天上诸神会有正义。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要小心报应。侵犯公认的商队权利,诬陷好人,强抢珍宝,我倒要看看,这些会给司文家带来什么样的灾祸。”孤儿稳稳当当的吩咐自己的手下人,虽然愤怒极了,也很惊慌,却咬紧牙关逼着自己沉着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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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
本想周一时三更,但月票已经到了300,况且读者大人们对最近几章非常紧张,所以今天提前三更了。
呵呵,就算给大家惊喜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