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试探
(不好意思,最近很忙,我写得有点慢)
“梦兄,你想要阻止我么?”花无缺沉声道。
“不管如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知道移花宫武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绝学,花公子更是武功高强,但以我的一身所学,花公子要在我面前杀小鱼儿,恐怕也难以如愿。”梦渊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信心,让人毫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何芸梦使了个眼色,何芸梦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花无缺笑了,“梦兄神秘莫测,在下也有心领教。”
梦渊笑道:“不如我与花兄打个赌,如花兄能在一个时辰内击败我,无论死伤,我蛇鹤一门,便不再插手花兄的任务,如梦某人侥幸的话,那请花兄就算买我个人情,一个月内不对小鱼儿下手如何?”
花无缺沉吟片刻,应道:“也好,就依梦兄所说,我如在一个时辰内胜不了你,我就一个月不找小鱼儿的麻烦,但如我胜了,也请梦兄不要再插手。”
梦渊笑笑,双臂张开,摆出了白鹤晾翅的架势道:“花公子,请。”
“梦兄留神了。”
这两人嘴里说得客气,一旦动手,却是势同疾风迅雷一般,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往中间一凑,拳掌相交的声音,就像是响了一串鞭炮。
小鱼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看着这两人动手,才知道自己和其中任何一人,差距大到了何种程度。他本来不是个用功的人,这些天内功提高了不少,也有些懈怠了下来,自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武功高低没太大关系,反正他还有头脑,利害如慕容九,黄牛,白羊等,也栽在他手里,想来这天下再没能难住他的事,但此时此刻,才知道其他的东西,毕竟还是不能替代武功的。
何芸梦却是没有给他更多感慨的时间,在梦渊迎上花无缺后,她几步冲到小鱼儿身旁,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飞也般地朝山下冲去。
“干什么?”小鱼儿刚一开口,便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
何芸梦瞪了他一眼道:“梦师叔为了救燕大侠,牺牲了自己十年内力,多半不是花无缺的对手,他拦住花无缺,就是给你争取逃命的机会。”
小鱼儿又是惊讶,又是感动,问道:“你说什么救燕大侠,一会他自己怎么办?”
“燕大侠的事一会跟你说,他会尽量多拖花无缺一会,如果实在不行,自然会跑,以他的武功智慧,就算打不过花无缺,也不会有事。”何芸梦信心十足地道。
和花无缺交一次手,是梦渊计划内的事,在削弱和融合了内功后,他需要一个足够强的对手,来检验自己此时的实力。他更想要要借这次动手,对移花宫的武功进行试探,也同时衡量这个世界中的真正高手的实力。最后,表现出一定的实力,也能够让自己得到对方的尊重。
计划是一会事,真正动手又是另一会事,这两人一交手,却是知道自己遇上了个难缠的对手。本来一上手间,花无缺就展开了快攻,举手投足间快如闪电。欲语有云:棋高一着,束手束脚。棋道如此,武学亦然。如果任何一个人招式比对方精妙,速度又比对方快的话,这种打法可能在数招之内就能分出高下,花无缺见小鱼儿开溜,便存了速战速决的念头。但这种打法,正中梦渊的下怀。
要说这时的梦渊,除去暗器不算,最弱的一环是他的内力,而最强的一环却是他的轻功,花无缺和他比速度,正是对上了他最强的一环。在略为适应了花无缺的节奏后,梦渊毫不客气地与他展开了对攻。
一时间,在旁人眼中,两个人似乎都象多了几条手臂,几条腿般,纠缠在了一起。速度快了,每招每式中蕴含的力量自然就少了。前文书说过,梦渊的拳掌功夫传自高立,在发力方式上别有一功,旁人出拳,乃是用的腿,腰,肩,臂,手之力,而梦渊的每招每式,却是催动全身的肌肉,连成一个整体,力量大得出奇,头,拳,掌,臂,肘,肩,背,臀,腿,膝,脚全都是攻击的方式。结果一开始,让花无缺吃了个小亏。
这种快攻打法,讲究的是比快,你比别人快,那你就不需要防御。但花无缺没想到的是,他快,梦渊比他还快。他的双拳,总被梦渊挡开,但梦渊的攻击,他竟然挡不过来,就见梦渊象是一只和猎物纠缠不休的鹞子,不住地翻滚拍打,拳掌膝肘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只听见噼啪声中响起了沉闷的“咚”地一响。却是梦渊越过了花无缺的头顶,空中一个滚翻后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把花无缺撞得一个趔趄。
花无缺转过身,眼中有着难掩的兴,就像是一个见到了有趣玩具的小孩,他毕竟只有十五六岁,在内心深处,对杀一个武功远不如自己的陌生人,难免有些排斥,倒是梦渊奇特的武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梦兄果然高明,倒是我托大了。”他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色牙齿。
“花公子也是不凡,让梦某人技痒了。”梦渊站稳了身子,暗暗运起金乌餐霞功,平息翻腾的气血。花无缺的拳头,可不是好接的。他侥幸的一击,甚至没有给对方造成实质的伤害。
花无缺的动作忽然静了下来,他凝立的身子,就好像是一座屹立的山,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安定了下来,他没有再看梦渊,但梦渊知道,这时的花无缺,可不是刚才的那个急于求胜,心浮气躁的少年了。
几乎在他静下来的同时,梦渊也静了下来,就像是一只打盹的仙鹤,盘起了一只脚,张开了翅膀,就那么站在了那里。
这一黑一白两个人,从方才的极动,到此时的极静。这中间的变化,让在边上看着的张菁和铁心兰,以及后面来的花无缺的那两个侍女,都难过得几乎要吐出来。
花无缺不动,梦渊自然也可以不动,但梦渊不动,花无缺却不得不动,移花宫的“移花接玉”功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借力打力武功,梦渊又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冲上去。
花无缺微微叹了口气,他一边伸出手,一边向梦渊缓缓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便在山道上留下一个脚印,这脚印极为特别,别人的脚印乃是下陷沉入土中,他的脚印却是微微凸起,像是他脚下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力,把地面吸起来一样。
梦渊的脸色由轻松变得沉重,他知道这位花公子,已经开始使用移花宫的镇宫神功。
“明玉功”
修炼这门功力的人,体内的真气会形成漩涡,而形成漩涡后,便会有吸力,无论是什么东西,一旦接近了他,便会被吸过去,这样他的内力越用越多,对方却渐渐减少,即使是和他内力相当的人,也最终会败在他手下。这门内功配合移花接玉的手法,威力更是骇人听闻。
梦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将那股融合了燕南天内力后,其热如焚,其耀如日的内力,真正地调动起来。就像是体内着了一把火,烧得他的浑身筋脉都隐隐有些作痛。
“归空”
“冰心宁神诀”
运起这两门心法,将体内显得有些稀薄的内力灌注全身,他的一张黄脸,变得通红,颇有几分关帝爷的气势。
花无缺的双掌翻起,雪白的手掌,摆出了十字摆莲的架势,向梦渊当胸挥出。
移花宫掌法天下无双,花无缺此时所用的,正是移花宫“莲静掌。”
“并蒂莲”
这套莲静掌,取的是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意,于宁静间,暗藏万千变化,花无缺双掌一吐,绵绵内力就像是一个漩涡,将梦渊整个罩在其中。
梦渊双臂一振,一招“新莺出谷”攻向花无缺头面,只见花无缺右掌轻挥,一引一拨,梦渊的双掌,便笔直地向上挥去。
梦渊原地一转,身随手走,一式“一鹤冲天”拔地而起,他的身形在半空中悠悠一转,说不出地灵动,就像是一只机灵的鸟儿,在狭小的空间中回翔。
“灵雀翱翔。”
“移花接玉果然不凡,且看我的百禽身法如何。”梦渊在空中朗笑一声,开始展开一路游斗身法,围着花无缺打转。
花无缺微微笑道:“梦兄轻功高明之至,但以这等手段,要想阻拦在下,却是不能。”
他竟然信手而立,笑眯眯地望着空中的梦渊。
梦渊凌空一个跟头落地站住,苦笑道:“花公子一言中的,此等手法,要阻挡花公子,当真是如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他可以长时间滞空不落,但一旦出手下击,便难免面对花无缺的双掌和移花接玉的绝世手法,在内力不如对方的情况下,这等打法,简直是自寻死路。至于他的底牌,绝对不是这时候应该用的。
花无缺沉声道:“梦兄虽然高明,但在下只需这样认真出手,梦兄方才的那些手段,却是挡不了在下的,如梦兄没有其他手段,便请不要再拦阻在下完成师命。”
梦渊道:“梦某与花公子并无冤仇,犯不着以死相拼,不过梦某尚有几招马马虎虎的刀法,便拿出来显显。”
第一百零五章 月光下的刀剑
他说着,握住了肩头的刀柄,拔出了长刀道:“梦某这口刀很是锋利,请花公子留神。”br
他一刀在手,气势一变,如峦停岳峙。br
花无缺眼中一亮,抚掌道:“想不到梦兄在刀上有如此造诣,让我开始觉得有些兴趣了,梦兄只管放手施为,在下正要领教高招。”br
他身形如风中残荷摇摆不停,双掌如开谢荷花,繁荣茂盛,变幻无方,而更可怕的是他的掌力带起的一个个漩涡,在他身周游走,像是要把一切都卷入一般。br
梦渊默默地将内力注入手中宝刀,刀身如雪,却带着一丝火焰的灼热,刀势凝重如山岳,缓慢而沉重。这路镇海伏波刀法到了第五层,突破了小瓶颈后,天级绝学真正的威力开始显露了出来。不仅能守,而且寓攻于守之中。br
月光之下,刀如弯月,光如凝露。br
刀光横过长空,好似天上的那一钩弯月,降临到了人间,将那明净的月光,洒遍大地,在月光笼罩之下,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刀声,如风铃般轻轻作响。br
这刀一出,花无缺只觉得两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在对方的长刀所及范围之内,空气都像是凝结成了粘稠的胶体,自己的动作,都透着吃力,像是挽着重物一般。br
花无缺的掌法也变了,从先有的变幻与华丽,变得幽雅而宁静,一阵微微的寒意,从他的身周散开来。就像是塘上最后的一朵荷花,在萧瑟的秋风中,散着最后的清香。br
他忽然进了一步,双掌开合交错间,一股冰寒彻骨的寒风应掌而生,只是那掌缘的风,便卷起了一条成形的气柱,像是呼啸的北风,卷过两人间的丈许方寸之地。br
梦渊面沉如水,他的大夏龙雀忽然转动了半圈。那是一种静动之间的飞快变化,就在一瞬间,他手里的刀就像是有了生命,整个地活了过来。接着,像是穿波--%138看书网%--的一条银白色的大鱼,朝着寒风迎潮而上。br
黑色与白色的两条人影,在那一刹那错身而过!br
花无缺皱着眉,退了两步,掩盖不住面上的惊容。梦渊则打着旋,在空中转了两圈,却是越转越高,就像是一个球,被人在下面垫了一下,高高地抛起,足足到了三四丈的高度。br
“花公子注意了。”梦渊在空中朗喝一声,左手同时搭上了刀背。br
他的身子在转,手中的刀在转,这柄宝刀,就像是一轮十五的满月,将清辉洒向人间。br
那不是月光,那是刀气。森森的刀气弥散在空中,像是给深蓝色的夜幕,蒙上了一层清纱,而梦渊的身形,也变得朦胧起来。br
花无缺忽然感到有些冷,那不是寒风的感觉,而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皮肤的表面,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br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怀中,抽出一柄银剑。br
那是一柄足有五尺长的细剑,剑身狭窄,看来竟似比筷子还细。br
花无缺终于出剑,他伸手一挥,那银光闪烁的剑身,便化作一片银色的光幕,像是泼洒出了一盆水银。br
空中的明月垂落人间,绝世的美少年手挥银剑迎上,同样绚烂的武器,同样华丽的招式,花无缺上方的丈许方圆中,就像是下了一场银色的流星雨。br
刀剑交鸣,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却没有杀气和凶狠,有的只是两个全神贯注的青年人,在竭力挥洒着手中的兵刃,呼啸,酣斗,不知过了多久。br
忽然,如银瓶爆裂,水浆崩裂,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鸣,却是梦渊忽然斩出了一刀,身子随势不进反退,当空一个转折,稳稳落在地上,他的头上那根银色的丝带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满头的散披落脑后。花无缺的一件白色麻衣的左袖,也不知何时少了一片,持剑而立。br
“罢了,梦兄刀法奥妙无方,正如梦兄所说,我二人并无怨仇,没必要拼个死活,在下就依梦兄一次,但下次请梦兄莫再让在下为难。”望着梦渊,花无缺叹了口气,收剑入怀道。br
梦渊收刀入鞘,深深一揖道:“多谢。”br
这两人方才一战,已经知道彼此在招式,手法上比拼一时难分高下,花无缺在内功上占了上风,而梦渊的经验和轻功,快的回气,让他能够弥补功力的不足,这样下去,或许打上几个时辰,花无缺能够在持久上胜过一筹,但这样的胜利完全没有意义。br
花无缺转过身,目光望向张铁二女,落在了铁心兰身上,停留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对她点了点头道:“请把那位姑娘带进来吧。”br
铁心兰和张菁愣了愣,终究还是没有拒绝,抬起了慕容九,跟着花无缺去了,梦渊的神色有些复杂,却没有久留,也转身离去,只有地上交错的刀剑痕迹,记载着方才进行的一场比斗。br
“阻止花无缺追杀小鱼儿一次,得到精元点数1oo点。”br
“得到花无缺许诺,一月内不对小鱼儿出手,得到精元点数4oo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br
梦渊知道,在古龙的书中,有不少人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来进行揣测,如花无缺这种男女通杀级的人物,只要引导得好,很容易变成一股新势力的中心,更重要的是,他还年轻,而年轻人,总是充满了梦想,热情,野心和叛逆精神的,不是么?br
“师兄!”br
梦渊走了不远,前方的林子里,传来了何芸梦的声音。br
“嗯,出来吧。”梦渊心中一热,笑着招呼道。br
何芸梦上下打量了梦渊一番道:“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br
梦渊一怔道:“我和他又没什么怨仇,相互试探一阵就好,哪里会搞得那么凄惨。”br
小鱼儿苦笑道:“真是见鬼,那个娘娘腔莫名其妙的,就要杀我,我招谁惹谁了……”br
梦渊笑笑道:“移花宫主要他亲手杀你,自然有理由的,在你找出这个理由前,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br
小鱼儿歪着脑袋看着梦渊道:“你不会让我死的,不是么?”br
梦渊板起脸道:“话虽不错,看在万神医的份上,我确实不会看着你死在花无缺手里,但我可不一定打得过花无缺,更不是移花宫那两位宫主的对手。”br
“你真的认识万叔叔?”小鱼儿失声道。br
“没有人会撒一个片刻之后就能分清真假的谎。”梦渊道。br
于是小鱼儿就看到了万春流,看到了依旧躺在床上,却睡得更香甜的燕南天。再回头看到了一脸温和笑容的梦何两人。br
他突然跪了下去,飞快地磕了个头,就被梦渊一把拉了起来。br
“得到小鱼儿的信任,小鱼儿对你们的关系上升为尊敬。”br
“你是说,移花宫的那个传人要杀小鱼儿?”听了三人的讲述,万春流问道。br
“嗯,小鱼儿应该是从没有见过他,确实有点意思。”梦渊点头道。br
“奇怪了,小鱼儿,你还记得你出谷前不久,和我提起的那件事么?”万春流问道。br
“五年前的那件事么?”小鱼儿道。br
“不错。”万春流解释道:“五年前的一天夜里,小鱼儿突然跑来对我说,他知道了燕大侠的身份,把我吓了一跳。”br
“嗯,那是一个蒙面人,轻功高得吓人,把我抱起来后,就像是腾云驾雾般,一会功夫就出了恶人谷。”小鱼儿回忆道。br
“那个人说,我爹爹叫江枫,是被移花宫中的人害死的,让我千万不要忘记这仇恨,长大了一定要找移花宫的人报仇。”br
“还有么?”何芸梦问道。br
“那个人还说了燕伯伯的事。”br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br
“应该是个女人,眼睛又大又亮。”br
“比我和花无缺怎么样?”梦渊运起内力,问道。br
“还要亮得多,那天是晚上,那个人的眼睛让我感到看到了两颗星星。”小鱼儿看了看梦渊的眼睛道。br
“据我所知,燕大侠进恶人谷,是为了找一个叫江琴的人,那个人应该也是小鱼儿的仇人。”万春流道。br
“嗯,有意思。”梦渊点头道。br
“师兄,你想到了什么?”br
“有几点,第一是你父亲的仇,恐怕和移花宫确实有些关系,但应该不那么简单,在没有搞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前,不应该和移花宫的人直接冲突。第二是有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对你父亲的死因很清楚,这个人和移花宫也有些关系。至于第三么,我们需要换个地方了。”br
“梦大哥说得对。”小鱼儿立刻点头道:“现在燕伯伯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铁心兰那两个丫头又和那花无缺混到了一起,我们在庄子里的布置,也就形同虚设了。br
“虽然花无缺未必是那种奸诈小人,但我们如果真的被他们盯上了,他们困我们一个月,到时如果移花宫那两位宫主驾临,我们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梦渊冷笑道。br[(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零六章 跳崖
万春流想了想道:“梦老弟如此说法,想来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如此老夫自然是悉听尊便了。”
小鱼儿吃惊地望着梦渊道:“但不知梦大哥想去什么地方?”
梦渊神秘地笑道:“嗯,我也是刚才下山时才想到的,就在这峨嵋山中,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黎明前的黑暗时分,扫荡了山庄中的给养后,留下一封信的五个人,坐上梦渊那辆马车,朝着峨嵋山上一路行去,山道崎岖,这辆马车却驶得又平又稳。当日出东方,光耀九州的时候,小鱼儿发现,自己一行人,竟到了离先前不远的一处悬崖上。
“师兄,这里已经没有路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何芸梦问道。
“下面。”梦渊一指外面的万丈深渊道。
小鱼儿捡起一块石头,向悬崖下扔去,过得三十余息,才隐约听到下面传来的回音。他的脸色也变了。
“梦大哥,你没有开玩笑吧。”心中惴惴着,小鱼儿问道。
“就是下面啊。”梦渊得意地笑道。
“梦老弟,你是认真的?”万春流惊道。
“呵呵,连你和小鱼儿都想不到我们会去那里,想来其他人也想不到。”
梦渊一边说着,一边扳动了几个机括,马车发出了一阵格格声响,几条铁栏杆升了起来,挡住了门户。
“你们往后坐,把自己绑在车上。”梦渊吩咐着诸人,把自己牢牢捆到后方的软垫上,他自己一人站起半个身子,到了马车的前端。
小鱼儿见到他又扳动了几处机关,不时有格格声在车外响起,却是看不到外面得景象。
梦渊忽然一脚踢到了前面拉车的驽马屁股上。已经被蒙住了眼睛的驽马一声嘶鸣,便拉着马车,向悬崖下冲去。
“呜哇哇哇。”
“哈哈哈哈。”
众人的惊声尖叫中,是梦渊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马车前方的开口处,吹来了大风,每个的耳朵,鼻子,嘴里面,都灌满了风,看着外面飞快上升的山壁,众人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我怎么会相信这么一个疯子的。”不要说小鱼儿和万春流,就连何芸梦都变了脸色。
就在这时候,听到车外“蓬”地一声,车身猛地一震,下落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梦渊放声大笑道:“跳崖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小鱼儿一个咕噜爬了起来,向外张望着,竟然发现,这辆马车,正晃晃悠悠向下飘去。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师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芸梦忍不住问道。
梦渊扳下了一个开关,只听见格格声响,马车的顶部,打开了一个可以容成年人进出的天窗。在马车的上方,是一顶巨大的伞状帐篷,用上百根结实的帆索,系在了马车上,这伞兜住了风,下落的势头当然就慢了。
众人啧啧称奇,梦渊又扳动了另一个机关,在马车的两旁,打开了几个小窗,能够容得下弩箭,在车里向外发射。几人凑上前去向外张望,看到两旁各伸出了一只巨大的皮翼,在梦渊的控制下,不断地改变着角度。整部马车,就像是一只徐徐落下的大鸟一样。
“我们可以下来,但是以后怎么上去?”万春流也问道。
“这马车上面的伞是双层的,翻下来就是一个中空的气球。我车上有炉子和管子,只要接上,这车就变成了个大号的孔明灯,自然就升上去了。”
“妙啊,梦老弟这辆机关马车,真可算是天下独步了。”
梦渊笑了笑,这辆机关马车乃是他为了克服自己不能骑马的毛病,花尽心思的作品,其中的花样,又何止是这些。除了降落伞,滑翔机和热气球外,还能够变成冲撞车,小船,驽车,木兽。原始的图纸就花了一个地阶情节,加上他把自己的一些设想,都花在这宝贝上,比较原来的设计,又多了几分实用。
“没想到这崖底竟然是如此景象。”何芸梦走出马车,便惊叹出声。
这里像是一个数百米方圆的瓶子底部,直挺挺的,即使是梦渊这种像壁虎一样的变态,也别想轻松爬得出去。
一眼望去,这附近环境并不像预期中的那样,布满淤泥和乱石,而是令人愉快的绿色柔软的青草,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清香,像是块茵茵的大垫子。
周围还有不少树木,有些应该有了数百年,一个人合抱不过来,长处谷底,让枝叶都向上方伸展,有些古怪的样子。
树根草堆里,还能看到一些细碎的野花,和一团团的野菇,在有些潮湿的雾气中,很有些童话的氛围。
小鱼儿在周围走了一圈,脸色却有些变了,这里静得出奇,没有风,没有声音,像是一块死地。
“我们就要在这里过几个月?”看着这静寂的地方,心里有些发毛的小鱼儿忍不住问道,这地方虽然景色不错,但让他这种飞扬跳脱的人呆几个月,恐怕真的会发疯。
“这气味有些不对,你们把这个吃了。”万春流吸了两口气,取出一瓶丹药,让每人服了一粒。
“嗯,确实有些古怪。”何芸梦小心地吸了口气,分辨道:“是迷迭香,倒不是什么瘴气毒药,不过有些微弱的迷魂效果。”
梦渊四周打量了一番道:“我们好像到了个有意思的地方,你们不要走动,让我仔细看看。”
他取出个火褶子,举在手里,脚下踩着奇怪的步法,嘴里念着什么东西。
像是循着什么轨迹,他来回走了两圈,忽然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很有意思,一个简单的乙木迷象阵,亏他想得出来。”他笑道。
“哦,你发现了什么?”何芸梦和小鱼儿走到他身边问道。
“你们都看出来了吧,这地方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梦渊道。
小鱼儿眼睛一亮道:“不错,这草地长得太不自然了,像是有人修剪过。还有这些树,排列的位置,像是在藏什么东西一样。”
“再加上空气中淡淡的迷迭香,我们应该是到了什么人隐居的地方。”何芸梦道。
“你们再看这颗树,是不是少了些东西?”梦渊智者一棵大树道。
“少了东西。”小鱼儿仔细看了看道:“我知道了,是苔藓。这颗树下半部应该附有苔藓才是,但现在显得光溜溜的,一定有问题。
他笑嘻嘻地伸手在树上敲了两下“有人在家吗?”他是那种能够自己找些乐子的人,一会功夫就把刚才的心情丢到了九霄云外。
静悄悄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梦渊笑道:“还是我来。”
他同样在树皮上敲了几下,只听到咯咯一响,那整块树皮,像一扇门般,掀了开去,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在黝黑的洞里,传出了一股虽不明显,但决不陌生的腥臭味。
“这是血腥味。”小鱼儿退了一步道。
“还有尸臭,这味道,应该有一两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万春流走到了他们的后面道。
“哇,万叔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小鱼儿蹦起来道。
“既然来了,总要下去看看的。”梦渊道:“我和芸梦下去看看,你们到车里等我们。”
他默默运起先天无极罡气护身,率先向里面走去。没走两步就停住了。
“怎么了。”
“有意思,这里竟然有这样的机关。”梦渊从手环中取出几支松明,在两边做了标记。
“看到没有,这个机关应该是个升降平台,只要一踩上去,人就会沉到地下去。”他又指指边上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道“如果我没想错,这里也是一个平台,就像是两只水桶打水,一只上来了,另一只就会下去。”
说着,他举着火褶子一阵乱照道:“在这里了。”
何芸梦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就看到了通道内壁上黑乎乎的一团。
“铁链?”
“嗯,只要有人在上面或者下面拉铁链,就可以让这个按自己的需要来上下,如果设计这种机关的人是我,可能还会在上面放陷阱。”梦渊说道。
“我明白了,可以设定两个平台中一个有陷阱,不明就里的人只要不留神,就会中机关。”何芸梦道。
梦渊看了看墙上的铁链,又凑上去闻了闻,笑道:“果然如此,那个最后离开的人在上来后,还拉过这铁链。”
他使劲拉了几下铁链,把另一块平台升了上来,又仔细地检查一番道:“可以了,这块平台是安全的。”
何芸梦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说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上次我在你面前毫无反对之力了,你简直就是个妖怪。”
“小心驶得万年船”
梦渊笑着答道,和何芸梦一起上了平台,那平台发出了吱吱的响声,缓缓向下沉去。
到那平台停稳,何芸梦望向另一边的深坑,暗红的坑中,有几具焦黑的骸骨,竟然是个火坑。如果两人乘的是另一个平台,就会正好掉到火坑里。
第一百零七章 变故
前面的血腥味更浓了,昏暗的甬道里,黯淡的黄绿色荧光映着两人有些发绿的脸,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不知不觉间,何芸梦下意识地躲到了梦渊的身后,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
“别怕,如果我没有料错,这里已经发生了变故,剩下的不过是些死人而已。”梦渊嘴里说着,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却牢牢地握住背后的刀柄。
两旁精致的石壁上,镶着发亮的铜灯,里面的灯油已经耗尽了,壁上的潮湿感觉,说明离发生变故的时间并不久远。
两人走了不远,便看到前方的窄道上,躺着一个人,梦渊一甩手,一柄飞刀已经钉到了那人身上。
“是具尸体。”他在一旁等了一会道。
死人,到处都是死人,两人越走越是心惊,那些尸体都是些轻衣少年,年龄不过与小鱼儿类似,却横七竖八地死了一地。有的七窍流血,有的血肉模糊。大多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你看得出他们死了多久么?”梦渊道。
“我不能确定,应该是不到三天。”何芸梦检查了几具尸体道。
“嗯,我们去把万神医他们接下来。”
小鱼儿背着燕南天,和万春流一起下到了地底,梦渊趁机收起了马车。
“这应该是哪个王室成员的陵墓,不知被什么人占了。”小鱼儿看着四周的壁上的雕刻道。
“我和何姑娘检查过这些人的死因了。”万春流走过来道:“一共有两种,一种是中了毒,应该是毒蘑菇,另一种是先中了迷药,再被人用刀杀死,下手的人不多,很可能是一个人做的,这个人武功不高,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厉害人物。”
“嗯,杀了这些人的,应该是一个他们熟悉的人,很可能是他们中间的一员,趁主人不在,杀了人,卷了一些财物后跑了出去。”梦渊道:“不管如何,这些尸体还是处理掉吧,这地方还是不错的,正好适合我们使用。至于那个主人么,就只好对不起他了。”
身为机关大师,又精通奇门遁甲的他,要在原有机关的基础上弄些手脚,实在是比吃白菜还容易。
本来他是有意直接杀了江玉郎和萧咪咪的,这两个人心思缜密狠毒,武功却算不得厉害,以他和何芸梦两人的花样,有心算无心下,有着很大的胜算。却不想江玉郎已经逃走,而萧咪咪不知去向。
他沉吟了片刻,便明白了这些世界中的人虽然是主神用高科技手段克隆出来的,但依然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当然不会像是游戏中的npc那样,呆在指定的地方,等待轮回者来触发剧情,而是会根据各人的性子,自行其事,在这个世界中的时间拖得越久,剧情发生变化的可能性越大,如果放个几年,甚至会产生与原著中全然不同的变化。
花了点时间对这地下宫殿重新布置后,这几人算是在这里安定了下来。
“哇,不得了,这里有个密道。”
梦渊刚消停下来,后面就传来了小鱼儿的叫声。几个人赶去一看,就见粪坑的盖子敞开着,散发着臭味,小鱼儿的声音,竟然是从粪坑里传出来的。
“你不会是方便的时候掉下去了吧。”梦渊见状大笑道。
“才不是,我只是看见一只老鼠钻进去了。”小鱼儿在下面道。
梦渊捏着鼻子,拿出那瓶醒魂香雾,洒了两滴,算是压住了扑鼻的臭气。他低下头,也钻了下去。
在原本那个通向地下的粪坑边上,居然有人挖了条小地道,刚好能容一个少年的身子钻过。梦渊却过不去,这当然难不住他,当下运起鹰翅功,吭哧吭哧地一阵乱挖,硬生生打了个大洞出来。
“呃,梦大哥,你是穿山甲变的啊。”小鱼儿吃惊又好笑地问道。
“这个么,武功的用途可不仅仅是打打杀杀,偶尔也能派点其他用场。”梦渊老脸有些发红,嘴里分辩道。
“这人倒真是个天才。”看着这地道的劲头,小鱼儿由衷地叹道。
“嗯,应该是个避难所,想来这人挖了这地方,杀了人后就躲到了这里,等主人发觉离开后,再随后离开的。”梦渊看着这个临时的贮藏室,里面的两条棉被,一缸水,几块剩余的咸肉,糯米糕,还有几本书,忽然道:
“如果我见了这个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鱼儿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道:“嗯,这种人实在是太危险了,有这么一个人躲在暗处,我恐怕连觉都睡不好。
他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一不小心,撞到了边上的水缸,小半缸水被泼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梦大哥面前,我好像会变笨。”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
“有的时候,笨也是一种福气。”梦渊望着地上的水道。
“你在看什么,咦,这水在流。”
“嗯,我们在地下,但水还在流。”梦渊蹲下身子,拔出长刀,照着水流的方向一刀斩出。
“咚地一响,像是斩开了什么障碍,那水便飞快地流了出去。
“外面是空的,这下面有个大洞。”小鱼儿已经叫起来。
梦渊去找了把铲子来,三下五除二,一个能容人通过的大洞出现在脚下。
“发现五绝密藏,奖励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在宝藏中,取得任何宝物需支付精元点数和命运情节,数额为向主神兑换的一半。金银类宝物,不可带入下一世界。”
梦渊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心里把主神臭骂了一顿,本来他确实有大发一笔的想法,但毕竟是人算不如天算。
“梦大哥,你干什么?”小鱼儿不解道。
“没什么,去叫他们过来吧,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应该说万春流的医术确实是非常地出色,距离燕南天恢复了意识不过五六天,这位大侠便可以睁开眼睛,听众人说话了,现在他就趴在小鱼儿的背上,和几个人一起下到了地底。
这里竟是个八角型的屋子,那八面墙,有的是铁,有的是钢,有的是石板,竟还有一面像是金子,而他们这一面恰巧是木板。
八角形的屋子里,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因为在地底,所以也没有蛛网、积尘,空气也不知是哪里进来的。
屋子里只有绞盘,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机关绞盘,有的是铁铸,有的是石造,自然,也有的是金子的。
“天哪,师叔,这里是什么地方?”何芸梦问道,有不明白的时候,先问梦渊,这好像已经变成了她的习惯。
小鱼儿围着这屋子转了一圈,惊奇得不知如何是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些绞盘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他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些绞盘的巧妙,这些绞盘一个连着一个,也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才做出来的。
梦渊逐个看了看那几个托盘,尤其是检查了一番那些绞盘的间隙道:“这里有八扇门,却只有七个绞盘,没有土绞盘,却有一个拉环。看了这些,我有了一些想法。”
他走到木托盘边上道:“土的那面墙应该和那个拉环有关,按照布局的手法,这拉环想必不是可以随便拉的东西。按照五行生克,可能会连接有地下水源,如果我猜想不差的话,只要拉下拉环,这地方就会被水淹没。”
在拉环下面的小鱼儿吓了一跳,连忙跑到了一边。
“其他的七个绞盘,应该是对应这七扇门,为了验证这点,我们可以试着开几个门看看,不过考虑到这门可能有承重的作用,我们不要同时打开两扇以上的门。”
小鱼儿道:“这木门是我们进来的一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梦渊想了想道:“上面的宫殿,和下面这密室,应该是同一个主人所建,那么这木门后面,应该是通向上层的台阶才是,可能是什么原因,被尘土封上了罢了。”
他试着扳动木绞盘,却是纹丝不动。
何芸梦眼珠一转,咯咯笑道:“师叔果然厉害,既然如此,便请师叔猜猜这金银铜铁锡石六扇门后面,分别是什么好了。”
梦渊道:“我只是对机关学有所涉猎而已,又不是真的能掐会算。哪里猜得出来,不过,按照人之常情,这其中也并非没有脉络可寻。”
他闭上眼睛,想了想道:“如果我是此间主人,那么可能放到其中的,应该有财富,兵器,药物,书籍,至于其他两样么……”
他忽然不说下去了。
小鱼儿道:“其他两样是什么。”
万春流忽然道:“是人心。”
燕南天叹道:“我想我也明白了,此间主人好生狠毒。”
小鱼儿一惊,接下去道:“这里主人把他的所有放在这里,那他死后应该也会把自己放在这里,如此说来,其中一间是他的墓室,另一间则是,建造这一切的工匠的尸体!”
“所以,那面石墙,如非必要,就不要打开来了。”梦渊道。
第一百零八章 大出血
众人都点头默然,为了建这地下墓室,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其中,而以此间主人心思,又怎么会任由他们离开?
梦渊笑道:“不过也是如此,此间主人反正用不到这些东西了,我们取些花差,也不会于心不安。”
他指指那五个绞盘道:“我们先开哪个?”
万春流连连点头,梦渊方才的话分明是说给燕南天听的,毕竟摸金发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他有言在先,却是转换了其中的意义了。
小鱼儿扳动了金绞盘,只要是正常的人,哪有不喜欢金子的?
黄金的绞盘转动,黄金的墙壁果然随之移动,现出了道门户。几个人还未走进去,已有一片辉煌的光洒了出来。这金色的墙壁后,竟赫然全都是珠宝,数不清的珠宝,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珠宝。
几个人虽然是满眼金光,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所失态,连小鱼儿都不会把钱放在心上,何况是其他的几个。
只有梦渊两眼一转道:“这些东西虽然对我们没用,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他竟然真的走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时手里拿了两颗珠子。
“天蜈骨珠!”万春流一见就跳了起来。
梦渊给了他一颗,又将另一颗收好道:“这东西对各种蛇虫都有不错的克制作用,拿来采草药也好,防虫蚁也好,算是件不错的东西。
“天蜈珠*2,消耗精元点数5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可避蛇虫类毒物的宝物,每颗需精元点数5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宝藏中获得,消耗减半。”
“万春流好感度上升,小鱼儿好感度上升。”
至于何芸梦,她是绝对不会带这种东西在身上的。
关上金门,何芸梦转动了铜绞盘,打开了铜门。
燕南天忽然抬起了头,满脸惊讶之色,门后传来的,那是金铁之气,砭骨生寒,森森的寒光,将他们的脸都照成了铁青色。
他们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有各式各样的暗器。枪,最长的长达丈八,最短的才不过三尺。剑,最大的宛如木桨,最小的竟宛如筷子。长枪短剑,整齐地排列着,它们虽然没有生命,却又似含蕴着杀机,令人胆寒的杀机。
梦渊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兵器架道:“宝剑赠英雄,既然我们有这个机缘,不妨看看有没有自己合用的兵刃,尤其是小鱼儿和燕大侠。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柄黑黝黝的大剑上道:“燕大侠,你看看此剑可合你用。”
燕南天本来并不在意,但他的眼睛一落到那柄剑上,便再也离不开了。
“玄铁剑!!!”
梦渊有些吃力地拿起那柄大剑,点头道:“这份量,正是玄铁剑。他转向燕南天道:“宝剑赠英雄,此剑蒙尘在此,实在可惜,也唯有燕大侠这等英雄,才配使用此等神物。
“你赠送了燕南天玄铁剑,消耗精元点数2500点,地级命运情节1个。燕南天,万春流,小鱼儿的好感度提高。”
小鱼儿也拿起把剑,只听“锵啷”一声,森森的剑气,直逼他眉睫而来。
他忍不住脱口赞道:“好剑!”
梦渊看了一眼道:“此剑虽好,却不合你用,你既然要跟燕大侠学剑,选一柄重剑才合适。”
他拿起一柄古朴的铜剑,剑身虽然没有摄目的光芒,但寒气逼人肌肤,让人不敢直视。
他以指弹剑,剑声清越,如苍龙长吟。
“没想到此剑竟然在此。”燕南天看了一眼道:“昔日周室之名主太康、少康父子,集天下名匠,铸八方之铜,十年而得一剑,便是这八方铜剑!小鱼儿,此剑正合你用。”
小鱼儿欣喜地接过抱在手中。
“你赠送了小鱼儿八方铜剑,消耗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燕南天,万春流,小鱼儿的好感度提高。”
何芸梦咯咯笑道:“师叔真是慷慨,既然如此,也替我选一件如何?”
梦渊白了她一眼,在屋中转了一圈,拿起件兵器道:“这件兵器,正适合你用,把你那条蝎尾鞭丢了吧。”
只见这兵刃一眼看去,就像是金龙。龙的角,左右伸出,张开的龙嘴里,吐出一条碧绿色的舌头。
“这是金龙鞭。”
“哼,这条金龙鞭可厉害,这叫做‘九现神龙鬼见愁’,一件兵刃却兼具九种妙用。这条鞭全身反鳞,不但可黏人兵刃,使对方兵刃脱手,还可黏住暗器。龙角分犄,专制天下名门各派软兵刃,龙舌直伸,打人穴道,那张开的龙嘴,咬人刃剑如探囊取物,除此之外,一双龙眼乃是霹雳火器,龙嘴之内,可射出一十三口‘子午问心钉’,见血封喉,子不过午,在必要时,那浑身龙鳞,也全都可以激射而出,若不知这件兵刃的底细,只怕神仙也难躲过。”
梦渊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听得众人耳驰目眩。
“你送何芸梦九现神龙鬼见愁,消耗精元点数2000点,玄级命运情节2个。”
何芸梦开心地接了过来道:“谢谢师叔。”她自然是知道梦渊的付出的,心中大是欢喜。
梦渊在室中又转了转,拿了四件刀衣,每件刀衣上,是十二柄寒光闪闪的飞刀。
“你获得了寒铁飞刀*4,消耗精元点数1000点,黄级命运情节2个。”
他待要离开时,忽然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没想到在这里会有这件东西!”
他如获至宝地将这件东西放入手环中。
“获得李寻欢的飞刀,特殊任务物品,在有小李飞刀的剧情里,提高对应人物声望一级,条件满足时可以学习小李飞刀。消耗精元点数2500点,地级命运情节1个。
“这里有个尸体!”
忽然,小鱼儿叫了起来。
一具骷髅斜斜躺在角落里。这具骷髅不但衣衫已腐烂,本应是灰白的骨架,此刻竟也变成乌黑色,在寒光下看更是可怖。
“好厉害的暗器,比我的含沙射影还厉害。”何芸梦看着那乌黑的骨骼上,钉着的无数根细如牛芒的银针道,如此细小的银针,竟能穿透皮肉直钉入骨头里。
小鱼儿伏下身子,检起个金光灿灿的小圆筒道:“这‘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不愧号称天下第一暗器……”
“这还算不上天下第一暗器,不过说能进前五,还是不虚的。”梦渊看了看那圆筒道。
“可惜是空的。”小鱼儿便要丢掉。
“这东西给我吧,我对这类东西,还是很有兴趣的。”何芸梦道。
“嗯。”小鱼儿递过圆筒道:“可惜自神手匠后,再没有人能打造此物了。”
何芸梦笑道:“这可不一定,连那样的马车都能弄出来的人,说不定便真的能把针打出来。
“得到‘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筒,何芸梦消耗精元点数15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梦渊赞许地望了她一眼,就算他做不出这东西来,还有主神在,这可是接近孔雀翎的大杀器啊。
小鱼儿望着这具尸体问道:“但不知这人是谁,为什么会被人杀死在这里。”
梦渊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等我们看完所有的房间,应该就会知道了。”
小鱼儿笑着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关上铜门,铁壁移动,显露出冰冷开阔的房间。
何芸梦一走进门,就吓了一跳:“师叔,这里有两个骷髅!”
这铁屋特别高大,四壁空空,什么也没有,就在这空旷而阴森的屋子中央,孤零零地站着两具骷髅,两具惨白色的骷髅,紧紧拥抱在一起。死人的血肉已化,但骷髅至今犹屹立不倒。
燕南天看了一眼道:“很不错的鹰爪力。”
这两具骷髅其实并非拥抱在一起的,左面一人的右掌,直插入右面一人的胁骨里,他赤手一抓,便能直透入骨,这份爪功已经在梦渊之上,但他自己的胸骨却也折断了七八根之多,脖子也被对方捏断,一颗头软软垂下来,倒在对方肩上。
梦渊忽道:“看这里。”
他站的地方有五张矮几,几上居然还放着些笔墨、书册。
小鱼儿翻了翻,脸色就变了,这些卷册,都记载着极其高深的武功,他的目光,竟然移不开了。
“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交给燕大侠,让他根据我们的情况,让我们修炼最合适的功夫。”梦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他已经是大出血了,这些武功虽好,但他却是不敢再去轻易翻动了。
何芸梦点了点头,这是眼下最合适的做法了,她自然是支持的。
(小鱼儿,燕南天,万春流好感度提升。)
“我明白了。”小鱼儿道:“这里应该有五个人,都是绝世高手,在这里钻研武功,每有心得,就记录下来,但不知为什么,这两个人在这里同归于尽。
走出铁屋,几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那三具骷髅,说明这里的主人都几乎是同时死亡的,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这些高手一起毙命?
万春流扳动了锡绞盘,门一开,里面突然扑出了一条猛狮,几乎就扑到站在墙外的梦渊身上。
只见梦渊双臂一错,便把那条狮子丢到了一旁,身上却是没染上一点尘埃。
“先天罡气,小兄弟你的内功居然到了如此火候,实在了得。”燕南天难得地夸奖了一句。
梦渊拍了拍胸口道:“不知道是谁关了这狮子在里面,它想必是饿极了,一心想扑门而出,临死前还倒在门上,害得我骇了一跳。”
他话没说完,万春流和何芸梦已经齐声欢呼起来。
这间灰白色的屋子里,竟是五光十色,琳琅满目,是许许多多颜色不同,大小各异的小瓶子,每一个瓶子的形式都古怪得很。
“毒药”
“五毒天水,水晶断肠散,一滴封喉,竟然还有金仙倒。”何芸梦两眼放光道。
梦渊总算是知道了有些情况下,女人是会失去理智的,在消耗了3000点和一个地级情节,一个玄级情节后,何芸梦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四瓶毒药和它们的配方。
“第四个人的尸体在这里。”梦渊捡起了一根骨头道,这人竟然是被狮子吃了,只剩下了几根骨头。
“那么第五个人应该就在那扇银门后面了,他应该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第一百零九章 被埋葬的往事和山中的日子
他们转动了最后的银绞盘,显露出了后面的天地。
银墙后是条甬道,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地毡,甬道两旁,有六扇门,门上挂着珠帘。极尽华丽。他们却是看也不看,小鱼儿喃喃道:“奇怪,五个人,怎会有六间屋子,难道这里还有第六个人?……纵有第六个人,只怕也是不会武功的,否则那边又怎会只有五张矮几?”
说话间他已走入了第一间屋子。
这屋子布置得竟像是女子闺房,床旁的梳妆台上,居然还放着整套的梳妆用具。
床边绣花的帐子,略垂下来。
小鱼儿掀开帐子,床上直直地躺着具骷髅。发髻、环绊,还都完整地留在枕头上,自然是个女子。
第二间屋子,还是间女子的绣房,床上躺着的还是个女的。第三间、第四间,全都是如此。
梦渊苦笑道:“这里非但不止五个人,也不止六个人,这些武林高手是带着老婆来的。他们被人害死,连老婆也被人害死了。不仅如此,这些女子全都是被人点了穴道,然后才慢慢被饿死的。”
燕南天道:“此间主人如此狠毒,要是活在现今,遇到燕某,非一剑劈了他不可。
小鱼儿走进第五间房道:“人真是奇怪得很,纵然明知这床上还是副女人骨头,还是忍不住要掀起帐子来瞧一瞧。”
他却是错了,这床上竟有两具尸身,一男一女,男人面朝下,脊椎竟已被打得粉碎,显然是一击之下,便已毙命。
“这才是第五个人。”梦渊道:“我们都错了,这里还有第六个人,他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
他掀开了第六间房子的珠帘,往屋子里瞧了一眼。便呆住了。
灯光闪动下,一条头戴珠冠、满面虬髯的大汉迎门而坐,双手按在桌子上,竟似要作势扑起,骤眼望去,只见他浓眉如戟,环目圆睁,满脸杀气,仔细一瞧,他眼鼻七窍之中,俱都流出了鲜血,只是血迹早已干枯,是以瞧不清楚。
“他也死了。”何芸梦看了一眼道,“他中了水晶绝命散,死后全身僵硬,尸体不腐,一如水晶。”
床上,果然也躺着一个女人,绝色的女人。她身子果然也完整如生,一点也没有腐坏,若不是脸色铁青得可怕,她实在可算是世上少见的美女。
梦渊拿起床边一本卷册,飞快翻了一眼,便交给了何芸梦,然后是燕南天,万春流,小鱼儿。
浅黄的绢册,秀丽的字迹,是死去女子的手笔,道明了一切缘由。
她的名字叫方灵姬,她的家本是江南的望族,她们家四代同堂,日子本来过得幸福而平静。但她自己,并没有享受过这享福的日子。
她四岁的时候,她母亲带她到苏州去探亲,等她回去的时候,她们家占地百亩的庄院,已变为一片瓦砾。她们家大大小小三百多口,已被人杀得干干净净。
仇人,自然要斩草除根。她和她母亲就开始天涯亡命,她虽然没有详细叙出这一段经历,但想必是充满了辛酸和艰苦。
在这段艰苦的日子,她们终于查出了仇人的名姓。
欧阳亭。“当世人杰”欧阳亭!她的仇人竟是当日江湖中享誉最隆的侠士,武功最强的高手之一,家财亿万的富豪。
她母女孤苦伶仃,虽有些武功,但若想寻仇,实无异以卵击石。她母亲忧愤之下,终于一病不起。
三年后,她竟设法嫁给了她的仇人。她只有用她绝世的美貌,作为她复仇的武器。
但欧阳亭一代人杰,毕竟不是容易被暗算的,她只有忍受着屈辱和愤恨,苦苦等候着复仇的良机。但他有个最可怕的习惯,他永不和任何人睡在一起。她和他虽是夫妻,竟也不知道他睡在哪里。
他有个野心。在武林的记载和江湖的传说中,古往今来,虽有不少称雄一时的英雄,但却从无一人的武功真的能横扫天下。他便要做这空前绝后,震古烁今的英雄。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当时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五位高手骗到这里,他说服他们要他们创造出一套惊天动地,空前绝后的武功。他说,这武功留传后世,他们便可名留千古。
他成功打动了这五大高手的心,他们合五人的智慧与经验,共同探寻武功中最深奥的秘密,却再也想不到,他们成功的日子,便是死的日子。
到了这‘地灵宫’里,欧阳亭终于不再独睡,只因他对她丝毫没有怀疑之心,他再也想不到她竟是他的仇人。当他成功的日子已快到了,他眼看便要到达前无古人成功的巅峰时。在这里等着他的是一杯毒酒。两人共饮……
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难看得要命,无论是谁,读到这里时,脸色都不会好看,心里都不会好过的。
“有的时候,人会有选择地去埋葬一些东西,不论是美好或是丑恶。”
梦渊说着,将所有人的尸骨都移到了这里,然后关起了银门,拔刀击碎了银绞盘。让这些恩怨纠缠的人,永远长眠其中。
宫中无日月,燕南天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从只能醒着说两句话,到能够靠在床上,和大家聊天,到能够坐起身子,在小鱼儿等人的搀扶下,走上两步,到能够自己扶着墙,慢慢地行走,他身体的底子极好,又有万春流这样的岐黄高手,和梦渊这个内功同源的人每天帮着他推血过宫,恢复速度自然是快得惊人,按照万春流的估计,想必五个月左右,就能够恢复重伤前七八成功夫。
一晃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每个人都没有荒废,小鱼儿年纪最小,辈分最低,这烧饭的活儿,自然是他包办了,天下第一名厨也在恶人谷里,小鱼儿从小就跟他学了不少手艺,象他这样的聪明人,只要想学,有什么学不会的。
梦渊同样是个厨艺的达人,当然和小鱼儿比就差远了,在被小鱼儿养刁了嘴后,我们的梦先生不耻下问,当起了学徒。
“叮,你的厨艺上升为厨学1级(玄)得到精元点数5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他的厨艺,居然突破了,上升为更高层次的厨学。
于是,每天的餐桌上,都会出现两盆一模一样的菜,饭后,便会有一个人笑嘻嘻地,看着另一个埋着头,把其中一盆没动几筷子的菜,一个人消灭干净。当然,笑的人总是小鱼儿,吃的人总是梦先生。
好在梦先生毕竟不算太笨,三个月以后,小鱼儿发现,梦先生的菜依然做得没有自己好吃,但那多半是口味方面的差别了,于是他很遗憾地宣布,在下厨上,梦先生已经出师了。
燕南天在开始的几个月依然不能动手,于是梦渊就出了个主意,他做了个书架子,把宝库里得到的那些秘籍和武功心得,按照种类理了出来,以便燕南天翻阅。除此之外,更是把自己的金乌化羽诀,何芸梦的太阴真气,小鱼儿学的太阳罡气,三门主修内功给撰写了出来,和他进行探讨。燕南天在阳刚类内功的运用上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见解极是精辟,几个月下来,三人的内功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这种提高是一种认识和眼界的提升,就像是站到了巨人的肩上,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梦渊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在学习新的武功上,而是专注在他的百禽掌和醉金乌上,这两套功夫,都是已经达到了圆转如意的大圆满境界的,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两套功夫上,花的功夫也是最多的,自从发现了餐霞功能够在特定的条件下提升境界后,他就在琢磨着这两套功夫的提升条件,而这突破的契机,便在于他的内功上。
(最近忙得发疯,明天又要外出,更新有些乱,忙完这阵子,又会正常的)
第一百一十章 燕南天的指点
在燕南天的指点下,他的内功提升得很快,毕竟他所要做的,是恢复他曾经达到过的水准,而有所差别的,是功法的特性。
原来他这套醉金乌,乃是云中月于大漠之中,观烈日黄沙,于酩酊大醉之时,心意气三象合一的一套绝学。不仅有烈日的狂暴,更有着大漠风沙,以及那种意气霓然而生的疯狂。而到了梦渊手里,因为内力有限,这套绝学,逐渐变成了一套如雷霆万钧的绝杀功夫,充满了杀意和死亡的冷漠。但自从草原夜梦,领悟了阳光普照,生机勃勃的涵义,给这套功夫真正打上了自己的印记,这套绝学,已经从高立传授的醉金乌,演变为梦渊掌握的醉金乌。少了高立的那种狂放桀骜,而多了生死变迁,循环往复的奇妙。
接着便是燕南天内功交融造成的内功提升了,如果说梦渊大成的醉金乌,是循环往复,如天道流转,那么与嫁衣神功结合后的金乌化羽诀,就是一种突破,那是如十日当空,焚山煮海的意境,将无穷的刚猛暴烈,化作平衡的一点,从心所欲,无所不为。直接的表现,就是原来修炼先天无极罡气,变得略微温和的功体,重新达到了90以上。
那就是一团熊熊的烈火,在他的体内燃烧,每当调运内力的时候,都感觉到像是喝了顶级的烈酒,有一根根火线,沿着经脉流淌,积攒内力的同时,也在开拓着经脉,必须聚精会神,才能够驾驭这门刚烈无俦的内功。
也是因为如此,他的醉金乌,逐渐也拥有了这种万物俱焚的意境,在原来的“醉”字上,又加上了一个“烈”字。梦渊猜想,当这门内功修习到精深处时,自己的醉金乌将很可能会更进一步。
同样的,原先的金乌化日大法,在融合和新的内功特性后,也有了提升,梦渊将这门新的心法命名为金乌炎阳大法。
(梦渊的金乌化日大法上升为金乌炎阳大法,奖励精元点数1000点,黄级命运情节1个。)
燕南天是个豪爽性子的人,这就意味着他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在指点三人上不惜余力,得到他的指点,梦渊的登天门心法又上升了一层,到了第5层,这一层的提升,却是融合了五绝秘籍中的适合他的功法的部分,他没有试图去囫囵吞枣地将那些东西背下来,而是在燕南天的建议下,对自己现有的武功和体系,做了进一步的整理和强化。
两个人得到的另一方面的指点则是武器的运用,燕南天从用剑出发,品评了刀剑的差别和运用,并把它归纳为十六个字。
“刀即是剑,剑即是刀,刀就是刀,剑就是剑”。
燕南天认为,真正决定刀剑的,是武者的心,在真正的剑客手中,无论是一柄利剑,还是一根树枝,都可以发挥出剑的威力,这是因为剑客在使用武器时,不论那是什么,都可以是剑,刀客亦然。
但是,武器的本身,依然是存在差别的,一根木头,它的本质就是一根木头,虽然它在剑客的手中,可以被当做一柄剑,但与真正的好剑相比,依然有本质的区别。燕南天是这样说的:
“我以前用的剑,是我自己打的,虽然是凡铁,但因为是我亲手打造,我知道它的每一分每一毫,我用它能够承受的力量,挥出它能达到的最强的一剑。”
实际上是他的内功太烈,寻常的剑到他手里,用劲一挥,就伤了剑的本体,铁剑还是木剑,根本没有区别。他能够用凡铁剑,轻松地斩断锋利的宝剑,但一旦那把剑离开他的手,基本就和废铁差不多了。
这时的三人,手中都有称手的兵刃,燕南天便教三人,仔细地去感觉兵器中的脉络,按照燕南天所说,真正的好剑,在剑的核心,有剑魂存在,能够与主人发生共鸣。这样的兵刃,才能够真正地适合自己。
梦渊问燕南天如何感觉到剑魂,燕南天只是给了一个字。
“用”
于是,这三个人每天都多了一件事,拔剑(刀)一千次,挥剑(刀)一千次,这并不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或者单纯地求快,而是用心去体会刀剑上的每一丝每一毫,熟悉它的重量,它的形状,它的厚薄,它的每一处细节。
何芸梦的提高是最大的,这并不是说她的灵性高过小鱼儿,而是她的性子更加沉稳和执着,她的金蛇剑法,很快提升到了第5层,这门诡异的剑法,在她的手中,才算是找到了真正合适的主人,相比之下,落在袁承志的手里,真的是明珠投暗了。她本身武功过杂,有毒掌,有多种兵器的使用,也有原先蕴含剧毒的独门内功。直到得到了神行百变,太阴真气和金蛇秘籍,她的武功才算是真正有了破茧化蝶的提升,而燕南天这些日子的指点,更是起到了点石成金的作用,她逐渐地象梦渊一样,有了符合自己特性的武功路数。
“蛇行百变”
“太阴真气”
“金蛇剑法”
这几个月,她暂时放弃了原先的双钩,软索,长鞭等武器,而将所有的精力,放到了这三门武功上来。
其次是小鱼儿,在燕南天的面前,他真的是半点调皮不起来了,他的太阳罡气和燕南天的嫁衣神功,都是纯阳一脉的武功,所以学的剑法,也和燕南天相仿佛,他的起点低,受到的管教最严,提高自是不慢。即使他只是从燕南天的口中,得知了爹娘的惨死,即使他并没有如原著中的那样,体会过那种屈辱和心碎。
“太阳罡气”
“南天剑法”
即使他在这两门功夫上的造诣还不够深,他出色的天赋仍然让他进步很快,从开始时的过不了何芸梦十招,到现在几乎已经能够势均力敌,当然是在何云梦没有用毒的前提下。
进步最少的反而是梦渊,一则刀剑毕竟有些差别,二则他的刀法,本来就已经到了相当高的水准,这方面相较他在内功上的成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正是这样,他的每一点进步,都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可贵。
五个月后的一天,当三人完成了每天的功课,就看到燕南天拿着那柄玄铁重剑,走了进来。他走得并不快,但相比前些日子的虚浮,他的步伐已经变得有力起来。
“燕伯伯。”
“燕大哥。”
“燕大叔。”
燕南天朗笑道:“我躺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重新站起来了。这些天看你们练,看得我都心痒了,万老哥今天总算解禁了,来来来,今天陪我打一场,让我看看你们长进了多少。”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豪气,却又带着几分苦涩,但此时充沛的中气,表明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十六年后,这位盖世的豪侠,重新又站起来,拿起了他手中的剑。
他只是站在那里,在三人的感觉中,就像是一座山,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气势扑面而来,便要让天下英雄竟折腰。
梦渊率先鼓起掌来,然后是何芸梦,小鱼儿,梦渊踏上了一步道:
“这才是我心中燕大哥的样子么,如此便由小弟,陪燕大哥活动活动。”说着,他双臂一张,拉开了架子。
同样是这招用了成百上千回的白鹤晾翅,在这时的梦渊手里用出来,就像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大仙鹤,张开了翅膀。那已经不是外表的形似,而是内在的神似,燕南天甚至能够听到,梦渊的双臂,在抖动中发出的簌簌轻响,以及他口中将发而未发出的那一声鹤呖。
“好,仅凭这一个架势,老弟你玄鹤之名,便当之无愧,燕南天把手中玄铁长剑往地上一放,举起了双拳,身形微微下蹲,便有如龙盘虎踞之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对战燕南天
“龙虎霸王拳。”
燕南天号称天下第一剑客,以剑成名,但并不是说,他不擅长拳脚功夫,这套龙虎霸王拳,就是他早期使用的一套颇具威力的拳法,拳势如龙腾虎跃,威猛无俦。
梦渊一跃而起,其势如鹤冲天,身形当空一绕,用出了灵雀翱翔的招式,像是只灵巧的鸟儿,在空中打了个盘旋,忽然携风雷之势俯冲直击而下,手脚带动空气,发出了一声“呜”的尖啸。
燕南天原地不动,像是摆出了硬接的架势,直到劲风及顶,身子才略微向后一坐,脚下斜跨半步,一掌上扬,如天王托塔,一掌握拳,蓄势击出。
梦渊大吃了一惊,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姿势,燕南天相比归辛树,就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如果他继续下击,恐怕第一招就要尝到燕南天重拳的滋味。
他的身手也是了得,本来这一击,是他的双足,呈螺旋般落下,蹬踏燕南天肩头,如不及变招,正好冲入燕南天胸前拉开的空档,眼看一招见老,他再度显露出了他独步天下的轻功。
只见他身子当空一折,弯腰,低头,一收腹,猛地吹出了一口气。他这口气中运上了内力,其热如焚,直喷燕南天面门,就靠着这吹出的一口气,他落下的身子,在空中突然顿了一顿。
接着,他腰腹一弓,双腿蜷曲上扬,整个身子突然变成了头下脚上,双臂交错,小臂如双刀斩落,本来的身子在旋转中,便从燕南天的左侧转到了右侧。双臂鼓起的劲风,让燕南天的头发,都飞舞起来。
“好招。”
燕南天赞了一句,梦渊这招能变得过来,连他也有些意外,当下一拳挥出,两人硬接了一记。
燕南天性如烈火,他的拳头,当然重得要命,梦渊的百禽掌更是每一招都需要用上全身之力,两人虽是切磋,没有杀意,手下招式却是毫不相让的。燕南天从几个月的交谈中知道了这个梦先生的武功水准极高,单比招式,较自己都相差不远,本来就没有小看他的意思。至于梦渊,对燕南天这种绝世高手,当然用不着手下留情。
结果这一场相搏,打得远较想象中的要惊心动魄。
燕南天拳如其人,纵横捭阖,刚强威猛,招式强横霸道,天下无双。嫁衣神功配上龙虎霸王拳,就好像是一个高明之极的铁匠,在挥舞着两柄大铁锤。梦渊的身法灵动之极,冲高下落,双手双脚,就像是四把快刀连斩,气势十足,打得快了,更像是个多手多脚的怪物。
两人交战的方圆之地,劲气四溢,或凌厉如风暴,或凝重如泰山。
燕南天越打越是兴奋,他就像是一头被禁锢了太久的猛兽,忽然得到了渴望的自由,渐渐的,他的拳脚之间,开始带上了一种痛快宣泄的势头,就像是烈火,就像是烧酒,催得男儿的热血,都为之咆哮沸腾。他的拳势,就像是大海中的漩涡般,像要包容一切,吞噬一切。
如按照主神空间的计算方式,燕南天的力量绝对超过2000,而梦渊的力量不过700左右,三倍绝对力量上的差异,让梦渊觉得自己像是在撞一堵墙,铁墙。他的双手双脚,无论是如何地猛攻,都突破不了燕南天的防御,一招都攻不进去。
相反,自己却感到渐渐地窒息,燕南天的铁拳,正在越变越大,越变越重。
“力量压制”这是力量的巨大差异的直接表现,在这样直接的交手当中,燕南天的那种绝对的优势已经开始表现出来。
“燕大哥果然厉害,打了这数十合,我们的身子都打热了,下面,小弟要用醉金乌了。”梦渊发觉自己的攻势已经完全被燕南天压制,他忽然借势一纵,高高跃起,在空中大声道。
“正要领教老弟的醉金乌。”燕南天闻声抬头,朗声大笑道。
梦渊狂笑一声,笑声中透出无比的洒脱,像是放开了心中一切的束缚,气势猛地再上了一个层次。他的身子,在空中喝醉了酒般一阵摇摆,拉出一连串叠起的人影。
“大星陨落”醉金乌第七式。
梦渊猛地在空中打开四肢,在那一瞬间,他手脚带起的劲气,在这间大铁屋中响起了一声炸雷。
像是大了一圈的身子,伴着一连串落下的残像,双手,双肘,双脚,双膝,八个点,化作了八股锋利的罡风,加上当空落下的那股子气势,就像是一座山,当空向燕南天罩落。
燕南天脸色微变,在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危险,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恐惧。
但更多的,却是兴奋,那是一种遭遇强敌,血液完全沸腾的感觉,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个意气飞扬,挥剑江湖,所向无敌的年代。
他第一次退了一步,这恐怕是他成名以来,第一次主动地后退,然后,他的双拳,猛地向上击出,竟是摆出了要硬接一招的架势。
“轰”
几乎整个大厅都抖动了一下,尘土簌簌而下。燕南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笔直的身子,再也不复方才的气势,而是一连退了两步。
梦渊一个翻身,落到了地上,相互揉着双手,刚才的一击,让他的双手彻底麻木了,像见了鬼一样看着燕南天。
“好,燕某平生仅见,比我还硬的拳头。”燕南天由衷地赞道。
梦渊就差翻白眼了,心说不是亲身经历,真的不能想象,竟然有人能够硬接下醉金乌的第七式。更不可思议的是,燕南天不仅接下了,还最多只是有点气血翻腾,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这真的是铜筋铁骨了。还没梦渊反应过来,燕南天已经出手抢攻!
他脚下一垫,身形暴涨,在梦渊的感觉中,就像是一只老虎,当面扑过来,双臂挥落,就像是两把战斧。
燕南天的武功刚烈,天下第一,这话绝对不是吹的,即使是只有七八成左右的状态,即使他没有进入到真正的愤怒状态,这句话依然有效。
拳头还没有靠近,那拳风,却好像凝成了实质,也像推着一座山,当头冲压下来。
梦渊没有退,他不是不想退,而是不能退。
如果让燕南天占了先机,那这架还能打么?
他一记风卷楼残就迎了上去。
他竟以醉金乌,对上了燕南天的铁拳。
梦渊交错翻起的双手,猛地拉出了一条成形的气柱,他的身子,也化作一串残影,紧随其后,拳风和气柱,就那么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弹簧,被挤压到了极处,整个大厅再次震动了一下,两个人就像是两只飞鸟,猛地交错着分了开去。
两张脸,都涨得通红,两双眼睛,都燃烧着兴奋的光芒。
梦渊一个后滚翻落地,身形暴进,双臂合拢,像是一把无形的剪刀,向燕南天合下,双臂之间,劲风四溢,在地上划出了数十道痕迹。燕南天横腰坐马,一拳前冲,一拳侧击。
又是一记硬接!
这次退的却是梦渊,一声闷响,他整个身子就飞了出去,足有七八步远,但这点距离,实在是咫尺之遥。几乎落地的同时,人影一闪,他已经再站到了燕南天的前方,左手推出一捧“半月”,一股犀利如刀的劲气,随着左手的指尖划出,直指燕南天肩头,右手忽然于无声无息中直直当胸推出,如古僧撞钟。连续的动作如熊伸虎经,极尽凌厉。“醉金乌”第五招“残月抱”
燕南天神色一肃,如果先前的几招,是让他觉得兴奋,那梦渊的这一招,就让他感到了威胁!
即使并非是全盛状态,但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之名,不容轻辱。
“剑指南天!”
他的全身上下,如同冒出了火焰一般,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高大瘦长的身躯陡然一振,左手捏剑诀,右手如握长剑,斜斜挑起。就那么平平凡凡的一剑,内中饱含的,却是如同一名燕赵慷慨豪士,挥剑问天的意境。
这无形的一剑,却将梦渊妙绝天下的残月抱,系数挑破,留下的只是空中如同电光火石般的两记空响。
他这一式挥出,剑势连绵,便如天河倒泻,江水东流,他手中虽无剑,但心中的剑意,已洞彻这森森大厅,直指梦渊。
梦渊忽然倒了下去,顺势一个翻滚,双手握爪,向上翻起,直插燕南天两肋。
“翻云爪!”
这一招,取的是鲲鹏转化的意境,那是一种鲲化为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将所有的力量,都从死角迸发出来的杀招!
燕南天大吃一惊,脚尖点地,腾身跃起,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右手虚空斩落,如他有长剑在手,这一剑必然如雷霆闪电,直击而下。
梦渊的身子,就那么迎击而上,双臂撕风,发出了两声尖利的破空之声。
“鹰翅功!”
“锵”
燕南天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黑沉沉的大剑,用剑脊挡住了梦渊的双手,他高大的身子,直被梦渊这凌厉之极的一击打得离地而起,一个翻身,落到了地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痊愈和出谷的打算
梦渊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但满目都是兴奋地神色。他的双手虽然有些发颤,但还是平举当胸。
燕南天放声大笑道:“没想到老弟带给我如此惊喜,方才的那一翻,如果老哥不出剑,恐怕真的接不下来。”他性子磊落,方才单论招式,他输了一招,就是输了一招。此刻他握剑在手,须发皆张,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柄剑一般。
梦渊就觉得燕南天持剑遥指,自己就像是被一张巨大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手脚上都像是灌了铅,只得苦笑道:“难得遇到燕大哥这样的好对手,不过这套功夫对内力消耗要求过高,小弟此刻剩下的内力,已经不足以支持继续使用这套功夫,这场较量,是小弟输了。”
他顿时感到身上气机一松,却是燕南天松去了对他的精神锁定。经过这场比斗,他才知道自己和燕南天的差距有多大。
力量被完全压制,绝对的力量,确实是破除一切巧妙招式的不二良方。他的全力一击,燕南天能硬接下来,最多受点轻伤。而燕南天的全力一击,他根本接不下来。
对招式的掌握,他仗着本身招式的玄妙,占到一丝上风,但论对招式的领悟和掌握,他比燕南天还略逊了一筹,燕南天的那套拳法,也就是在他手里才如此威力十足,如果换了梦渊来用,即使同样修到圆满,和燕南天对拳,肯定是被一拳轰趴。
最后,燕南天的真正功夫在剑上,即使手中无剑,以他心中的剑意,都可以败敌于无形,方才他手中虽然没有真的握剑,但梦渊却分明感觉他的手中有一柄无形的利剑。
他终于领悟到了自己在刀法上的不足,这种不足不是在对刀法本身的不够了解,而是存在于对刀的掌握。他的鹰翅功这时已经进入了第八重,加上手套的威力,丝毫不弱于寻常长刀,但在使用时依然体会不到使用金乌刀法时那种人刀合一的境界,也就是说,他的刀,还停留在手刀的境界,而没有真正达到手中无刀,心中有刀,更不要说更高一级的手中无刀,心中无刀和最高等级的千象万物合一,天地为刀的境界了。
再看小鱼儿和何云梦,也在燕南天的指点下动上了手。
小鱼儿的剑法,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简单”。
燕南天一眼看出了他在基础上的薄弱,所以把用剑的基础,反反复复地让他练习,每一个姿势,都要练到烂熟于胸,达到本能一样的地步。仅一个刺的动作,就要求从头上刺,胸前刺,左侧刺,右侧刺,甚至胯下刺,脑后刺,不仅身体,手上有动作,燕南天还会时不时地提问,他的对手身高如何,武功路数如何。小鱼儿都要一一回答,不得有半点差别,到后来,燕南天口中叙述,小鱼儿便像是在和一个无形的对手比斗一般。
这种训练的好处,在与何芸梦的比斗中就很好地体现了出来。本来何芸梦的金蛇剑法,乃是一套出了名的诡异剑法,招式古怪,角度刁钻。但小鱼儿根本不去看何芸梦的那些花招,而是按照燕南天平时的教导,只是管一剑一剑挥出去就是,结果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剑,便,每每化解了何芸梦古怪的招式。后者的进步同样出色,怪招层出不穷,脚下飘忽不定,加上那把同样古怪的金蛇剑,让小鱼儿时不时要手忙脚乱一番。
燕南天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指点两人一句,梦渊在一旁都听得入了神,偶尔补充两句,也能说得燕南天连连点头。
山中不知岁月,又过了两个月,燕南天的身体,逐渐康复了,这些天他每天都要和梦渊打上几场,从空手到动兵刃,状态一天天回升。结果梦渊每日必战,每战必败,败后思考片刻,便再次向燕南天讨教,当真应了“屡战屡北,屡北屡战”的话。
终于,万春流宣布,燕南天已经完全恢复了的时候,这场山谷苦修,到了尾声。
梦渊舒了口气,这半年苦修,得到了燕南天的悉心指点,两人的进步实在是非同小可。对新内功的掌握,心法、招式的提升,对武器的认知,以及战斗经验的提高,真的让人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梦渊:金乌炎阳大法3级,金乌化羽诀3级,先天无极罡气8级,观涛功7级,先天无极心法8级,观涛心法7级,鹰翅功8级,天道步法4级,夸父追日诀2级,镇海伏波刀法7级。
何芸梦:金蛇游身掌2级,太阴真气3级,金蛇剑法5级,蛇行百变4级。
而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的潜修,两个人找到了自己武功的进步方向,为了将来,在武功一路上,能够少走弯路。
小鱼儿好感度,也终于提高到了崇敬的水准。
在用了晚餐后,五个人围着桌子坐成一个圈子,燕南天毫无疑问地坐了首座,万春流上手,梦渊下手,然后分别是何芸梦和小鱼儿。
“过了这么多年,二弟的仇还没有报,让我这些天想起来,心里沉甸甸的啊,好在小鱼儿已经长大成人,武功也有了小成。我们在这里也住了那么久,应该出去走走了,你们以为怎么样?”燕南天率先开口道。
万春流摸了摸胡子,却把目光投向了梦渊和小鱼儿。
梦渊点了点头道:“燕大哥说得不错,小鱼儿的仇人逍遥了那么久,我们也该去找他们麻烦了,不过如今我们在暗,对方也在暗。那江琴贼子,至今不知下落,加上移花宫主莫名其妙地派出个男弟子,来找小鱼儿的麻烦,实在有些古怪。我觉得,在查明白江琴下落,和移花宫主葫芦里卖什么药前,继续把自己隐藏在暗处,比匆忙行事要有利一些。”
他转向小鱼儿道:“小鱼儿,我们需要新的身份,能够让我们在明里行走,这应该难不住你吧?”
小鱼儿笑嘻嘻地从怀里拿出个陈旧的小布袋,在手指上转了一圈道:“这有何难。”说话间他已经从袋子里取出一叠薄薄的,软软的,粘粘的,象豆腐皮般的东西。
何芸梦眼睛一亮,问道:“这莫非就是人皮面具?”
小鱼儿笑道:“正是这东西。”
梦渊抚掌悦道:“好主意,有了这东西,就算你站到花无缺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我们来!”
燕南天皱了皱眉,这种手段他却是不喜欢的,他问道:
“就算我们搬成其他人,但武功却是作不得假的。”
梦渊笑道:“真正需要改扮的是小鱼儿和我,至于燕大哥你们三个,还是按原先的身份出现就是。”
他想了想,两眼转动道:“我的打算是这样的,燕大侠在万神医和我们的帮助下,离开了恶人谷,到了他的某个朋友那里养伤,但因为伤势过重,原来的一身惊天动地的武功,只剩下了二三层,还需要继续调养,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恢复。这个消息传出江湖,必然会引起一阵震动,燕大侠的朋友,还有敌人,都可能会来试探,如果江琴未死,也可能会来打探消息。我和小鱼儿就隐在暗处,饲机而动,这是第一步。”
小鱼儿接下去道:“燕大侠在有意无意间传出消息,说当初确实把自己的一些武功心得,交给了已故的江大侠,而江大侠却被书童江琴出卖,不幸身死,留下的遗物,都落到了江琴的手中……”
梦渊继续道:“至于那害人不浅的藏宝图,自然是那位江琴的杰作了。所为的,不过是掩盖实际宝物已经落到他手中的事实。只要我们发现了江琴的行踪,再透露些许出去,自然有的是人找他的麻烦。”
小鱼儿道:“燕伯伯还可以发出武林贴,悬赏江琴的下落,凡提供切实消息的,重重有赏……”
梦渊最后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江琴在某某人指使下所为,而这个人,便是一切阴谋的幕后黑手……”
说完,小鱼儿和梦渊两人相视一笑,另外的三个人都听得身上一阵阵发凉。
燕南天摇头笑道:“罢了,只要能替二弟报仇,燕某人豁出这张脸皮不要,和你们一起骗次人好了,但是你们两个人的下落该怎么说?”
小鱼儿道:“这还不简单,梦大侠见小鱼儿天赋出众,骨骼清奇,便决意收其为徒,于是便携他远赴山林,待得小鱼儿武功有成,自会下山,替父母报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时局变化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句话同样适合于江湖。自从大侠燕南天入恶人谷一去不返,移花宫的那俩名宫主,便毫无疑问地成了天下第一高手。连带着她们的亲传弟子,花无缺的行情,也是逐日看涨。
因为有揭破燕南天藏宝图的阴谋一事在先,花无缺与峨眉掌门神锡道长,五台山黄鸡大师等人,成了莫逆之交。随后又救了有天下九秀之称的慕容九,赢得了慕容家的好感,这位移花宫的少宫主,隐隐有成为慕容家的最后一名女婿的希望。
但这位风光一时无二的美少年,此时却深陷烦恼之中。
他的烦恼有三:
其一,他与神锡道长协定的,挖掘出藏宝图一事背后的主使,至今犹没有头绪。他曾经回了一次移花宫,希望能够查明此事,却被师傅没头没脑地训斥了一顿。
其二,小鱼儿不见了,本来他以为以他的本事,小鱼儿再怎么能跑,都离不开他的掌握,但没想到,小鱼儿突然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一起消失的还有梦先生那两个人。他查遍了周边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其三,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第一次看到她时,她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打扮,风采照人,让人一望便生好感。这也是天生的缘分注定,两人相处几日,竟成了好友,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女儿身。他自幼居住在宫中,周围的女子虽多,但多半对他怀着几分敬畏。出宫后,却多见到那些江湖女子,对他殷勤万分,哪有像这个女孩,能让他心神荡漾。他就像是初涉情关的毛头小子般忐忑不安,眼中似乎都只有了这个姓铁的女孩。
他虽然聪明,但他却根本想不到,对面迷雾中的那个人物,是一个何等厉害的角色。
“少宫主,去安庆的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一个白衣的美貌少女,走到他的身边道。
“嗯,知道了,通知铁姑娘了吗?”花无缺应了一声道,“哦,还是我自己去叫她吧。”
梦渊一行出了山谷,便分散了开来。梦渊的心思缜密,知道如果再五个人走在一起,那么纵使他们换了行装,易了容,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也容易被人认出来,毕竟燕南天的样子虽然与十几年前大异,但那副样子,就是站在上百号人里,也显得那么抢眼。
燕南天三人走陆路,小鱼儿和梦渊当然是走水路了。梦渊买了条小船,沿岷江而下,他在马上是条虫,在船上却是条龙。这一路行船,自然是顺风顺水。
川西人口稀薄,过了川中,这江中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
“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小鱼儿就着小火炉,翻烤着钓来的鱼,那鱼被他烤得两面焦黄,脂香四溢。
梦渊接过小鱼儿递来的烤鱼,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听铁妞说过,她的那张宝图是在安庆附近得到的。而那个画宝图的人既然知道峨眉后山的禁地,很明显也是武林中人,而且他所在的地方,离峨眉应该不会太远。”
小鱼儿点头道:“不错,川中路途不畅,为了让一定数量的人上当,这人画宝图的位置,很可能在川地的周围,又是人流往来频繁的所在,而符合这些的地方,很可能就在鄂地。”
梦渊继续道:“还有,你遇到了黄牛和白羊,我遇到了碧蛇神君,加上九秀山庄的那把火,说明这十二星相,很可能也和这件事有些干系。
小鱼儿道:“所以我们应当先去安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奇怪的事。”
梦渊吮着鱼骨头,意犹未尽地道:“不仅如此,我们到安庆后分头行事,对我们有利的,不妨推上一把,对我们不利的,不妨拉上一把。移花宫可不是什么二三流角色,那是一个庞然大物,不把这水搅混了,我们怎么能够看清楚谁是鱼,谁是虾,谁又是龙呢?”
他嘴里说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已经望向了远处,在前方,十余艘快船,每艘快船上,都有六七个黄巾包头的大汉,手里拿着挠钩,长枪,大刀,呼啸着向一条吃水不浅的客船冲去。
“长江一窝黄花蜂在此办事,道上的朋友,识相的走开。”
小鱼儿拍了拍巴掌道:“真好玩,这陆路不太平,水路也一样。”
却听到那大船上忽然传出一阵清朗的笑声,一听到这声笑声,两人吃惊地看了一眼,小鱼儿惊道:“他怎么来了这里。”
梦渊挠了挠头道:“看样子有脑子的不光是我们两个。”他握住了舵,船逐渐慢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前方的那一场乱斗。
说是乱斗,其实也不恰当,更确切地说,是一场闹剧。
见过鸡蛋撞石头么,这就是这场打劫的真实写照。
船头和船尾,各走出了一个白衣的美貌少女,如凌波仙子,赤手空拳地迎上了那些水盗。她们身形飘逸地游走在那些大汉之间,嫩白的小手每一挥动,便带走一条性命。只是片刻功夫,江面上已经浮了一层大汉的尸体。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为首的大汉惊叫一声,转身架船就跑,那两个少女也不追赶,云淡风清,就像是杀了几只蚂蚁。
梦渊却皱了皱眉,无他,那为首水匪的小舟,竟然慌不择路,直直地向着梦渊二人的小船冲了过来。
他拿起长篙,呼地站起身来道:“抓紧了。”
这正是应了祸不单行这句老话,那为首黄巾汉子大吼一声,手中的长篙挥动,直向梦渊小舟侧面冲来,如真被他点上,恐怕这一叶小舟就得立刻倾覆在这滔滔江水之中。说是迟,那时快,就看到梦渊脸色一冷,手中长篙一竖,直直插入水中,他在的那条小船,就好像是一条灵巧的鱼儿,顺着水流滴溜溜转了一个小小的圆弧,不偏不倚,较为坚硬的船头,拦腰撞上了对方的船身。只听咚地一声,那艘小船侧翻了过去,船上大汉立足不稳,下馄饨一样掉进了江中。
梦渊顺手一把抓过对方扬起的长篙,手中长篙挥出,一篙抽在他耳门上,那汉子两眼一翻,便要沉了下去。
梦渊使个眼色,小鱼儿伸手一拉,便把那被打昏的大汉拉上了船。
那大汉的同伴一见大惊,纷纷驾船来追,梦渊嘿嘿一笑,双篙齐挥,左挡右拨,他的一叶小舟如鲤鱼戏水般,穿梭在三四条小舟间。
小鱼儿看得有趣,也抢过一条长篙,帮起忙来。不消片刻功夫,那三四条小舟,尽数翻覆在江中,梦渊长篙一挥,小舟顺流直下,那些掉进江中的汉子,想要游水追赶,哪里追得上,几个呼吸间,小船已经去得远了。
小鱼儿连声叫好,梦渊指了指地上的汉子道:“掏掏他的嘴,问问他的来历,还有,是谁交待这帮水贼来的。”
小鱼儿笑道:“梦大哥放心,落到我手里的人,只要是活的,我问什么他就得说什么。”
梦渊心道那是自然,恶人谷的小魔星,如果连话都问不出来,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小鱼儿果然没有吹牛,他拿出了条小蛇,往那汉子鼻子里塞,便让那汉子吓得尿了裤子。
江南第一镖局------双狮镖局安庆分局,暗中和这帮水匪有着暗中的勾结。也不知是怎么个传言法,居然将花无缺一行,当作了燕南天宝藏的获得者,结果就由少镖头李明生,通知了这帮水盗,闹出了这场鸡蛋撞石头的闹剧。
“还有人想要黄雀在后?真好笑,想从移花宫的人手里抢东西,你们是八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啊。”小鱼儿冷笑道。
“什么,那船上的人是移花宫的,好你个李明生,我黄花蜂和你没完!”那汉子又惊又怒道。
梦渊心中一动道:“跟我们说说这双狮镖局……”
这双狮镖局乃是江南地区的一大镖局,总镖头金狮李迪,副总镖头紫面狮李挺,和少镖头红衫金刀李明生,都有一手过硬的水旱两路本事。更与近十几年名声鹊起的江南大侠江别鹤交好。凭着人脉武功,在长江以南,实力能进前三,仅在“两河联镖“和三湘镖联”之后。
这次李迪亲自率众来到安庆地带,则是希望能够取得江南大侠江别鹤的支持,以争取获得合肥富豪段合肥运往关外的数十万两白银的押送资格,最不济也要分上一杯羹。
梦渊心中盘算着其中利弊,一时出了神,小鱼儿却眼珠骨碌碌转了转,计上心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江氏父子登场
“梦大哥,我倒有个主意。”他说道:“我和两河镖联的总镖头赵全海有些交情,不如我们两个乔装打扮,混进镖局去,伺机而动,看看他们搞些什么花样。”
梦渊点头道:“这主意不错,不过需要修正一下,进两河镖联你一个人就够了,设法取得段合肥的信任。我对这双狮镖局,还有他背后的那个人有些兴趣,想要暗访一番看看。”他笑了笑,“几十万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我们拿来当饵,看有谁会被钓起来。”
小鱼儿笑道:“正是如此,这等良机,简直是送上来的。”
两人留下联系的方式,便上岸分头离去。梦渊毫不犹豫,直奔那汉子吐露的黄花蜂与李明生的接头地点。此时距离方才的打斗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幸存的汉子速度再快,也来不及赶在他之前到那个地方。
那是安庆渡头外的一处茶棚,茶棚中人不多,但也有七八号茶客,大多是渔夫或水手,忙完了一天的活计,在这里就着小碟的茴香豆,喝茶闲聊着。
梦渊已将长刀收入手表空间中,两手空空,斗笠麻衣,看上去就像是个寻常的水夫,要了一碗茶水,轻轻地吹着水面上的碎茶叶沫子。一双眼睛在斗笠的掩盖下打量着茶棚的门口。
到天色渐晚,天空中能看到月亮的时候,一个黄衣黄巾,虬髯如铁的大汉,面带急切神色,匆匆走进茶棚,他像是渴得狠了,只一会儿,就连喝了三碗茶。
不久,几辆华丽的大车,停到了茶棚外,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搂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边调笑着,一边走了进来,一进茶棚,便嚷嚷着要茶要水。本来坐得半满的茶棚,加上他们,便已经满了,其中一个眉目清秀,却看上去有些发育不全的少年,和一个又高又大的黑大汉,打了个招呼,坐到了黄衣汉子同一张桌上。
他们一边嘴里说着寒暄的话,像是第一次见面,手指却蘸着水,在桌子上比划着,那黄衣大汉似乎对那清秀少年极是忌惮,陪着一脸的小心,看向那黑大汉的脸色却没有几分好神气。
也不知道他们写了些什么,黄衣大汉似乎有些激动,却被清秀少年一个冰冷的眼神压了下去。而黑大汉也流露出吃惊的神色。
只坐了片刻,那黄衣汉子便起身离去,那清秀少年望向他背影的目光,却如鹫鹰般阴冷。
那少年边上的位置一空出来,便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抢了过去,虽然是坐着,大半个身子却依偎到了那少年的怀里,嘴里不时发出哼哼的声音,她长得并不丑,但身上的劣质脂粉香味,让坐在几张桌子外的梦渊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少年搂着那个俗不可耐的女孩子,一脸傻笑着,只有一双眼睛,却是闪动着冷漠的目光。
却在这时,茶棚的帘子掀起,盈盈走进来一位轻衫绿裙的美丽少妇,鬓角斜插着一朵山茶花,她的步履婀娜,她的腰肢轻盈,她的肌肤如白玉雕成,她的风情足以倾倒众生。
黑大汉以及和他同来的那些个少男少女都看直了眼,连带着茶棚中每一个茶客都把目光转向了她,这一转便再也舍不得离开。唯一例外的便是那个清秀少年,脸色一下子变得纸一样白,纵使是强作镇定,都掩盖不住眼中的惊恐。似乎他眼中的少妇,不是一个美人儿,而是妖精所化,要显出原形,吞噬生人的血肉一般。
“你这小坏蛋,你让我好找哦。”看到那清秀少年,那少妇面上露出一个妩媚甜蜜的笑容,像是个盼夫归来的小媳妇,看到了心爱的人儿一般,美得像花,甜得像蜜。
“玉郎,这女人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江玉郎怀里的那个女人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般叫道。她的声音本来不算难听,但相比那少妇那温柔而甜美的语声,简直就像是破锣在响。
这时一个脸色惨白的绿衫少年走上前来,一拍江玉郎的肩头,摆出一副万分亲热的样子道:“玉郎你真不够意思,认得如此佳人都不介绍给大家认识。”
他学着书生般作了个揖道:“在下白凌霄,荆州总镇将军便是家父,江湖上给在下小小的外号叫绿袍灵剑客,不知这位姑娘芳名,与在下这位江兄弟是什么关系?”
他满脸堆笑,脸上抹的粉便似要掉下来。
那少妇咯咯一笑,瞥了一眼江玉郎,娇声道:“玉郎,你的这位朋友,可真是个妙人儿。她柔声曼语,眼波流转,那副娇态,让白凌霄看得两眼发直,忍不住便要流下口水来。
她细步走到江玉郎身边,拉起他的手来道:“我终于找到你了呢,以后除非你死了,不然我可不会再让你抛下我一个人走。”
江玉郎已经有些吓呆了,颤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那少妇摸了摸他的脸,吃吃笑道:“你能跑出来,我当然也能,咦,奇怪了,你的脸怎么那么冷啊,是不是发烧了?”
她望着江玉郎的脸,真的伸手摸上了江玉郎的额头。像是一个小妻子,在关心丈夫的身体。
江玉郎咬了咬嘴唇,望着他的那些个朋友,眼中满是恳求之意,道:“这位是萧姑娘,是我前几个月离家在外时认识的朋友。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请李兄弟回去告诉家父一声,说我和萧姑娘在玉楼东吃饭,不回家里了。”
白凌霄笑道:“些许小事哪需李兄弟亲自跑一趟,让小厮去就好了,正好萧姑娘在这里,今天便由在下作东,为萧姑娘接风洗尘。”
他叫过身边仆人吩咐道:“你告诉江伯父,江公子遇到朋友,在外面吃晚饭了。”
那仆人答应一声走了,梦渊看到江玉郎的脸色,已经差不多和死鱼肚子一样了。
“叮,任务,帮助江玉郎摆脱萧咪咪,完成任务奖励精元点数1000点,黄级命运情节2个,江玉郎死亡,扣除精元点数2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梦渊本来很有些兴灾乐祸的心思,忽然被茶水呛了一下,一口茶喷了出来。
他站起身来,在桌上放下几个铜子,从萧咪咪身后走过,走过江玉郎面前时,忽然向他点了点头,江玉郎眼中一亮,大喜过望,却立刻按捺下喜悦的心情。
梦渊跟着那仆人,到了一所毫不起眼的民宅前,那只是三五间破旧的屋子,门口却是干净整齐,颇有几分寒士之风。
那仆人扣响了门环,走出来一个中年秀士,青衫纶巾,仪表堂堂,穿得有些寒酸,却是潇洒之极。如不是梦渊熟知原著,当真是看不出此人便是江南大侠江别鹤。
即使面对的是一个下人,江别鹤也是一派谦和,更没有忘记给那下人一些赏钱,表现得好一派名士气度,待得那下人离去,他的目光,忽地向梦渊躲藏的地方望来。
梦渊恰好便在这时从暗处走出,径向江别鹤走去,他故意把脚步放得沉重了些,像是个身怀武功,却普普通通的江湖汉子。走到江别鹤前方一抱拳道:“江湖无名小卒孔立,见过江大侠。”
江别鹤心中微惊,本来他在和那个仆人说话时,便察觉梦渊在暗中观望,本来便要出声喝破,就看到梦渊自己走了出来,不由得揣测梦渊的来意。问道:
“在下正是江别鹤,不知朋友此来,所为何事?”
梦渊低声道:“我特为贵公子带信而来。”
江别鹤眉头一挑道:“哦,方才犬子友人遣下人前来,说在外面用餐,让我不用等他,难道有误?”
梦渊笑道:“不瞒江大侠,贵公子刚才在江边茶棚和友人喝茶,来了个萧姓女子找他,在下便在同一茶棚中。”
江别鹤神色一肃道:“不错,请阁下说下去。”
“那女子颇为美貌,让我也看了两眼,但贵公子却似乎并不高兴,反而像是很害怕。他说他们要到玉楼东用晚饭,叫他的朋友来通知您,但那位朋友像是会错了意,没有明白贵公子是在求救!”
江别鹤点了点头道:“多谢阁下传讯之情,我想犬子的用意正是如此。便请阁下与我一同前去看看如何?”
梦渊笑道:“也好,救兵如救火,我们这就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奸诈
江玉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他没有想到,萧咪咪的酒量和口才竟然是如此可怕,根本没有动手,同来的那些个纨绔已经都醉倒了一地,他恨不得自己也醉了算了。
他颤声道:“求求你,莫要杀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一辈子做你的奴隶,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萧咪咪笑道:“抱歉得很,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除此之外,你们无论想要怎么样死法,我都可答应的。”
她看了看江玉郎道:“我忽然想起来,有个最特别又最舒服的死法,不知你愿意不愿意。”说着,她伸出手指,在江玉郎的喉结按了按道:“我咬死你,好吗,只要在这里轻轻咬一口就行了。”
江玉郎看着桌子底下的那些人,出神地道:“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萧咪咪笑道:“小坏蛋,你原来是觉得一个人死太孤单,好的,你先走一步,我会让他们马上去陪你的。”
江玉郎道:“既然我要死了,为什么我不能先看他们死?”
萧咪咪吃吃笑道:“就算我先杀了他们,你也最多再多活一刻钟。”
江玉郎道:“别说为了多活一刻钟,就是多活一口气时间也是值得的。”
萧咪咪咦了一声道:“怪不得你不仅能跑出来,还能够把他们都杀光,论心肠之狠毒,天下只怕要数你第一。”
江玉郎道:“可惜我遇到的是你,十大恶人中的迷死人不赔命萧姑娘。我再有本事,也是逃不出你的掌心。
说完,他忽然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萧咪咪笑道:“你既然已经认命了,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先杀了他们,再杀你。”她起身走到白凌霄身边,抬手向他的喉咙捏去。
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有人扯着嗓子在叫。
“着火了,快救火啊。”
淡淡的烟火味道,从包厢的门外传进来。
萧咪咪一怔之间,异变骤生,只见得那房门被人一脚踢中,四分五裂地向里飞散开来,门外浓烟滚滚,火舌吞吐,萧咪咪只隐隐看到是个堂倌打扮的男子,站在门外,房门一开,那人露出牙齿,向她笑了笑。
几乎同时,一股凉风从上方袭来,在房门破碎的同时,包厢的顶部,破了一个大洞,江别鹤从洞中飞身扑下,一掌挡在江玉郎和萧咪咪之间,一掌直奔她顶门拍来。
萧咪咪只好松开拉着江玉郎的手,另一手抬起和江别鹤对了一掌。
她犯了个大错!
江别鹤的那一掌看似未用什么气力,但两掌相交的那一刹那,那只手里忽然多了把黑色的短剑,萧咪咪惨叫一声,一只右掌如豆腐般被江别鹤切了下来,血光顿现。
江别鹤一剑得手,紧跟着又是两剑刺出。萧咪咪骇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硬接,猛一咬牙,向门口火中冲去。
“既然救人和伤了她的是个高手,那门口那个的武功一定会差一点。”
这个判断确实是有道理,即使是一只左手,萧咪咪只用了两招,就把门口的那个家伙打得吐了血,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江别鹤的左掌,没有任何犹豫地拍到了她的肩头,萧咪咪清楚地感觉她的肩骨碎了。然后,前面拦路的那个汉子重重一掌打在了她的心口。
几乎同时,江玉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抓起白凌霄的佩剑,刺出了一剑。
“你击杀了十大恶人之一的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因对方身上有伤,奖励减少,你获得了精元点数1000点,黄级命运情节2个。
“你完成了任务,救援江玉郎,奖励精元点数1000点,黄级命运情节2个。”
“你的相性下降5,江氏父子对你的好感度略微提高。”
梦渊踩灭了火堆,说是着火,不过是他找了些柴,在门口点了把小火而已。
“幸好在下没有不自量力,这女人的武功厉害得紧,只用一只手都能打过我。”梦渊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淤血。
他确实是受伤了,方才他动手用的,是那套得自碧血剑剧情的伏虎掌法。结果被萧咪咪拍了一掌。
江别鹤关切地道:“孔老弟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梦渊道:“还好,一不小心被她拍了一掌,休息几天,吃点伤药应该就能痊愈了。”
他嘴里说着,眼睛却落到了地上那一个个酩酊大醉的人身上。
江玉郎抱拳道:“多谢孔叔报讯与相救之恩,江玉郎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梦渊心中诅咒着这对父子,方才江玉郎和萧咪咪的谈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如果自己一个应对不好,恐怕这对父子就会立时对自己下手。他虽然并不怕怎么怕江别鹤,但一旦撕破了脸,就打乱了自己后面的计划了。
他满脸堆笑道:“江公子机智过人,面对十大恶人这等强敌依然从容淡定,会同江大侠击杀此魔女,实在令孔某钦佩,孔某只是因缘即会,不敢居功。”
江别鹤眼中一亮,微微笑道:“江某对孔老弟一见如故,孔老弟智勇双全,先是领会小犬心意,报讯求救在先,又设下声东击西的妙计,更为阻挡这恶人而负伤,实在令江某感激,如老弟不弃,便请到舍下养伤,也让江某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梦渊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道:“江大侠相邀,是孔某的荣幸,那孔某就厚颜叨扰几日了。
于是三人一下子热情起来,至少梦渊没有再感觉到江别鹤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杀意了,几句话后,三个人就好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
没说两句,这话题就转到了江玉郎的那些个朋友身上,江别鹤道:“玉郎,我并不反对你交朋友,不过除了这些人之外,我还是希望看到你能结交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物。”他望向梦渊道,“比如这位孔老弟,就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江玉郎恭恭敬敬地垂首俯耳道:“父亲说得是,孩儿谨记在心。”
梦渊摆了摆手道:“江兄实在过奖了,孔某浪迹江湖数月,文不成武不就,实在惭愧。”他摸着下巴,忽然道:“不过玉郎结交的这些人物,倒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江玉郎道:“小侄愚昧,请孔叔指点。”
梦渊看了他一眼道:“玉郎少年老成,大智若愚,日后必成大器,不过在在下面前,就不必如此了,须知万事当适度,过犹不及。”
江别鹤微笑道:“孔老弟言之有理,有道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即使是朽木,落到大师手中,也别有一番妙用的。”
第二天,安庆地方武林爆出了一件大事,江南大侠江别鹤之子江玉郎与一干少年英杰,遇到了臭名昭著的十大恶人之一的萧咪咪,与其斗智斗勇,最后等到江别鹤赶来,击杀了萧咪咪,一时间,江氏父子的侠名,轰动了整个鄂地武林,风头一时无二。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计中计
梦渊在江别鹤的家里已经住了两天,不得不说,在梦渊知道的大奸大恶中,江别鹤是少有的人物,他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陈设却是简单到简陋。{-< 书海阁 >-'小。说。网}没有仆人,只有一个聋哑老仆,手脚不灵地做些个杂事。
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对联,悬着十个大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长衣,一些家务活儿,竟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梦渊看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此人物,如此做派,他忍不住都要佩服一下。
更有趣的是,这位足以与金大师丫丫电子书那位君子剑媲美的人物,竟和梦渊很有些兴趣相投的味道。一个伪君子,一个阴谋家,这两人凑在一起,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了。
梦渊竟这么安定了下来,每天除了运功疗伤,便是和江氏父子聊些武林趣事,偶尔起兴,还下厨抄两个菜,让江玉郎吃得连声叫好,连江别鹤饭量也增加了不少。
这也是梦渊心细,他日前抓住了那水贼,乃是川中云汉人士,十几岁父母双亡,离家来江湖上闯荡,还读过几年书,更巧的是,他曾因杀人被官府通缉,当水贼时,用的不是真名,而他的原名,正是孔立。如今真的孔立连尸骨都化成水了,这名字自然归了梦渊使用。而不要忘了,梦渊虽然出身南海,但白鹤高立,正是不折不扣的川中人士,所以梦渊的一口四川话,说得也有几分水准。正是这些条件,让我们的梦先生,老实不客气地当起“孔立”来。
书房里,江别鹤拿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的,正是那个孔立的身世,看完这些,他随手递给身边的江玉郎,后者看后,小心地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这个孔立确有其人,我这些天套他的话,也都能对得上,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江别鹤舒了口气道。
“如此说来,这人倒真是个不错的人选,爹爹,那件事是不是就让他去?”江玉郎问道。
江别鹤眯起眼睛,一双眸子精光四射:“这人有些机智,而且心术不正,如真的诚心为我所用,倒确实是个好人选,这样吧,双狮镖局那件事,让他陪你一起去办,看看他的反应,他如果做得不错,再说别的吧。”
休养了七天,梦渊的内伤,这天算是完全恢复了过来,江别鹤特地沽了些酒来,以祝贺他的康复。酒过三巡,有意无意地三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江别鹤放下酒杯,微熏地对梦渊道:“孔老弟,你既然已经痊愈,不知有何打算?”
梦渊心中盘算,沉思片刻道:“不瞒江兄,在下是个江湖浪人,四海为家,所有的,不过是一身算不得高明的武功和一颗不算太笨的脑袋。这些日子蒙江兄照顾,很是感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我在离去之前,想要为江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算是对得起江兄的这一番厚意。至于日后,如有缘再见,也当再续这份交情。”
江别鹤故作恼怒道:“贤弟这话说得有些见外了,我父子与你一见如故,这些日子颇是投契。江某早已将贤弟当做自己兄弟,既然如此,又怎会想要贤弟报答!”
梦渊道:“江兄勿恼,这却是我的不是了,但我确实不愿如此无所事事,这些日子闲了下来,总觉得有些个不妥,再继续下去,恐怕这身身子骨和脑袋,都要生锈了般,那时真的是一无是处了。江兄既然如此厚爱,孔某但求能做些事,也算是说得过去了。
江玉郎道:“爹爹,孔叔智计过人,不如前些日子双狮镖局李家托爹爹的那件事,让孔叔替他们出出主意如何?”
江别鹤为难道:“这,只怕不太好吧。”
梦渊笑了,摆出一副期待的样子道:“既然玉郎已经开口了,江兄只管说来,孔某再怎么样不成气候,这守口如瓶四个字还是做得到的。
江别鹤还是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便说与贤弟听听。”
江别鹤说的事和梦渊从那个被他抢了名字的水贼那里得到的消息差不多,他昔日在江湖上出道时,和双狮镖局的总镖头,金狮李迪有些交情。这次合肥首富段家托运四十万两白银到关外去,镖礼就有数万两之多,李迪便也动了心。
但不巧的是,双狮镖局在道上的资历,比起三湘镖联和两河联镖来,是差了不少。金狮李迪,更是在这事上失了先机,让两河联镖的赵全海,先接了下来。本来他虽觉可惜,也只得就此罢休,但日前的另一件事,让他的心又活了起来。
三湘镖联的总镖头厉峰,派人去了合肥,硬是把这块肥肉,从两河联镖的嘴里给挖了出来。
这无疑是当面打了两河联镖的脸,于是赵全海去找厉峰的晦气,要找个说法,两大镖联,掐了个不亦乐乎。直到现在,依然没有闹出个结果来。
金狮李迪大喜,于是找上了颇有交情的江别鹤,希望能借他的面子,说服段合肥将这票镖银,转由双狮镖局承保。江别鹤碍于情面,有心想帮一把,却不想把两大镖联的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梦渊听完江别鹤的讲述,点了点头道:“江兄所虑极是,此事由江兄直接出面确实不妥。不过眼下二虎竞食,不论谁胜谁负,对双狮镖局都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我所虑者有三。
江别鹤微微一笑道:“贤弟只管道来。
梦渊道:“一则需防和事佬,如果有某个年高德勋的人物出面调解,这争斗就起不来了。二则虑出面的时机,如两方没有决裂或元气大伤,恐怕双狮镖局想要渔翁得利也不是易事。至于三么……”
他沉吟了一下,望向了江别鹤。
江别鹤笑了,道:“此处没有外人,贤弟尽管畅所欲言。”
梦渊冷笑一声:“但不知我等三人在此筹谋,所为何物?!”
江别鹤闻言似乎怔了一下,江玉郎却难掩心中的兴奋。
江别鹤神色一肃道:“贤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梦渊起身正色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江兄,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江兄你如此人物,又怎会和双狮镖局那些个废物相交!”
他一指周围道:“以江兄之名,却住这等陋室,连搬桌子端菜这等事,都要亲力而为,此等行为,若非真正的圣贤,便是绝世的枭雄。江兄,如你真是圣贤,那小弟不敢高攀,但我见了玉郎,却知道江兄是个可以深交的人物。”
江别鹤笑起来,笑得很开心:“我当然不是圣贤,从来就不是。”他指了指江玉郎道:“我如果是圣贤,又怎么会有玉郎这样的儿子,贤弟你不闻有其父便有其子么?”
梦渊又坐了下去,笑道:“江兄既然坦诚相对,孔某总算是可以舒一口气了。”他盯着江别鹤道:“但不知江兄在此事中是想要名,是想要利,还是二者兼得呢?”
房里的三个人,一时奸笑连连。
(获得江氏父子的好感,关系上升为友善,相性下降5)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的棋子
三湘地方的第一条好汉,铁无双铁老爷子,江湖人称“爱才如命”,三湘子弟只要提起这名字,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这天铁老爷子府外,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伙,一身青衣,貌不惊人。他扣了扣门环,对门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阁下是谁,来我家老爷府上何事?”门房老铁看着这个陌生的家伙,有些疑惑地道。
“在下孔立,受好友江南大侠江别鹤所托,带一封书信给铁老爷子。”这家伙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一份拜帖,一封介绍状,将后两者交给了老铁。
拜帖上写着“末学后进孔立拜”。介绍状上的落款赫然是江南大侠江别鹤。
老铁没听说过孔立这号人物,但江南大侠江别鹤自然是知道的,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了,不久,一个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锦袍老人,在两个精悍的紫衣汉子陪同下,迎了出来。
梦渊暗暗赞了一声,且不说这位老人竟能为了爱才,把独生女儿嫁给李大嘴的壮举,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就凭他能够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就是当得礼贤下士这四个字。
看着这个老人,梦渊心中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你铁无双虽然名动三湘,地位尊崇,为人也不错,但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却是有些对不住了。
当然,尊敬老人梦渊还是懂得的,他连忙行了上去,行了个小辈礼道:
“孔某人不过一无名小辈,怎敢有劳铁前辈亲自出迎。”
铁无双的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容道:“阁下能得江南大侠推崇备至,铁某又怎会看低阁下,有道是英雄不怕出身低,相信不久以后,孔老弟之大名,便会传遍大江南北。”
梦渊拱手笑道:“承铁前辈吉言了,本来应当是江大侠亲自前来,可惜他有好友到访,一时脱不开身,这事又是迫在眉睫,只好由我来跑一趟了。我早闻铁前辈大名,一直无缘见前辈一面,今日才算是圆了一桩心事,前辈老当益壮,风采照人,果然名不虚传。”
铁无双将梦渊让进大厅,分宾主落座,梦渊取出江别鹤的信函,递交铁无双道:“江大侠也是偶尔得知此事,因此事牵涉到江南数十家镖局,怕大家为了些许镖酬伤了和气,总是不好,想到铁前辈德高望重,此事铁前辈如愿出面,再是合适不过。”
铁无双看过信函,面上笑容更浓,江别鹤在信中对铁无双推崇之极,充分表达了一位武林后进对前辈的敬仰,让铁无双觉得面上很是有光。
“有劳孔老弟来这一趟了,我老头子谢谢江大侠和老弟的抬爱,请江大侠放心,这件事老夫管了。”
梦渊笑道:“多谢铁前辈,在下与江大侠都会感激铁前辈的义举。”说着起身便欲告辞。
铁无双挽留道:“天色已然不早,老弟今日便在舍下住下,明日再走不迟。”
梦渊也不客气道:“如此便叨扰了。”
饭后,铁无双吩咐他的弟子,一个眉清目秀,温文有礼的紫衣少年带着梦渊去厢房休息,入得房中,那弟子转身关上了房门,这房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梦渊取出一块玉佩,在他眼前一晃,那紫衣少年面色一凝,恭声道:“请使者吩咐。”
梦渊取出一枚蜡丸道:“打开,看完后当我的面毁去。”
待得那少年看完,凑着烛火将密函化为灰烬后,梦渊又取出两个小小的玉瓶,交给少年道:“这是毒药和解药,你按指示行事便是。”
那少年收好药瓶,告辞离去,梦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
江别鹤确实是个人物,早在他得了江枫遗物后,便抚养了不少资质出众的孤儿,并将他们暗遣至各大门派潜伏,如峨眉,少林,武当等,方才那个铁无双的弟子,便是他埋下的暗棋之一,也是他从江别鹤处得知的唯一一个。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梦渊并没有急着去探原著中的那个密室,他的目标,远不止江琴那么简单。
“江琴,你是条鱼,但却只是条小鱼,我就再留你些日子,等大鱼出现,再要你好看。”
他锁上房门,就着笔墨,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不久,一封一摸一样的密函,和一幅没有十分也有九分相似的江别鹤画像,便跃然纸上。
他小心地将这两件东西贴身收好,在江别鹤家里,他根本不敢认真练功,内功离出谷以来,基本没什么增长,这让他很有些焦急。
按照他的计划,他必须在不久的将来,把自己的武功,再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否则的话,不仅将可能不能获得预计的好处,更可能会将自己陷入非常危险地境地。
他咬了咬牙,从手表中取出一本秘籍,在那本薄薄的册子上,写着四个篆字
“残元催命”
这是一门邪派功法,通过激发自身潜力,强行压制自身伤势一段时间,会对自身造成重大伤害和痛苦,但能够提高自身速度和内功恢复速度,使用后虚弱三天,根骨最大值永久下降50点。
他并不希望有用这门功夫的时候,但按照他的内功进度,是需要考虑学习这门功夫的时候了。打开书页,默默记忆,这门功夫并不很高深,但运用得好,却是一剂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猛药。
(梦渊学会绝招残元催命)
第二天早晨,别过了铁无双,梦渊徒步走上了归途,不久,便发现了小鱼儿留下的记号。
这是一个不太小的镇子,在客栈墙上画了条抽象之极的鱼后,梦渊便走了进去。
“掌柜的,住店。”他摸出一串铜板,放到了柜台上。
那掌柜的笑道:“本店有上好的客房,一夜只要三百文。”
“我不要上房,一个单人间,干净,僻静就好。”梦渊身上透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道。
“哦,那就西面的耳房,地方简陋点,但是干净。”掌柜觉得浑身发冷,连忙道。
“嗯。”梦渊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没事不要打扰我。”
说着,他便到房中去了。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影摸进了客栈,很快找到了虚掩的房门,闪身窜了进去。
小屋中,一灯如豆,映出了两张平凡的脸。
“燕伯伯宝藏的那些流言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有不少人,都在暗中找江琴的下落。”小鱼儿道。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中。”梦渊笑了笑,说了这些日子来他混入江别鹤身边的情况。
“你怀疑这江别鹤就是江琴?”小鱼儿问道。
“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梦渊拿出江别鹤的画像和那封伪造的密函,交给小鱼儿道,
“铁无双的事情,你处理完后,把这些带给燕大哥看看。这江琴既然是你父亲的书童,燕大哥应该见过他的字迹,还有这画像,多半能看出江琴的样子。不过我们的对手不仅是江琴,让燕大哥不要着急。”
小鱼儿应声道:“正是,放长线,吊大鱼,大哥你设计江别鹤杀了萧咪咪,还传得江湖上人尽皆知,实在是高明,相信我那些叔叔阿姨知道了,一定会去找他的麻烦的,只不过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安庆。”
梦渊道:“应该不会多久的,我留下了足够的线索,而且一旦燕大哥的消息传入谷中,他们一定会坐不住,怎么都会来看看的。”他冷笑道:“要让对手出错,就要给他施加点压力,我倒要看看,白道有燕大哥和他的朋友,黑道有十大恶人,再加上花无缺他们,这江别鹤能够支持多久,才会向他身后的人求救。”
小鱼儿点头道:“我见过燕伯伯后,就来帮你,我们一在明,一在暗,适当时候也可以拉上两河联镖那帮人,相信那江别鹤看到这么多客人上门,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们两人说得有趣,但不知道江别鹤知道了他们的算计后,会不会也觉得很有趣。
(最近时间很少,工作不怎么顺,心境也不太好,都是抽空码的,有些对不住,估计到四月下旬或五月会好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程
披着星,戴着月,天犹未亮,梦渊走在回安庆的路上,他并不想让任何人掌握他的行踪,所以他没有乘坐任何马车之类的工具。
更重要的是,这些日子他潜伏过深,迭出毒计后,感觉到自己心中也充满了毒汁,已经隐隐影响到正常的武功修炼了,他知道,这是需要排遣一下,否则继续下去,恐怕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走走停停,呼吸着乡村野外的清新空气,梦渊的双眼开始变得有些迷离。从手腕中摸出个酒壶,就着嘴灌了一口,一条火线直烧入胃里。
他很少喝烈酒,不仅是因为酒精能够降低他的警觉,也因为他并不喜欢烂醉如泥的感觉。但此刻心中有些积郁,喝些烈酒倒也不是坏事。
灌了几口酒,有了三分醉意,那种微醺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舒服,还想喝时,酒却没有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把空瓶子收起,略微加快了脚步。
前方有点点渔火,想来是早起的渔户,在整理捕鱼的工具。这是一个小小的渔村,甚至未必有什么名字,但空气中淡淡的腥味,还是给这数十户人家,带来了人气。
他走了近三个时辰,腹中早就空了,本来以他的内功修为,一顿不吃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他手表中更有压缩食物在。但好吃本来就是他的天性之一,闻得清晨的那些袅袅炊烟中传来的粥饭香味,也食指大动起来。
按照小鱼儿指点的,他换了一张人皮面具,便由原先的一个三十出头的江湖汉子,变成了一个中年文士。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青布长衫,倒是不用换了。
这小渔村虽然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着简陋的民居,村中的打谷场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市集。那些个村夫村妇们,将一些个蔬菜米面,渔货河鲜,拿到市集上,吆喝着叫卖。
用几个铜子买了碗豆腐脑,两个葱油饼,梦渊在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一边喝着热腾腾的豆腐脑,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边上几个劲装打扮的卖艺人在那边表演。
那是个跑江湖的戏班子,一个红衣的女孩子在那边走绳索,边上几个汉子有的舞刀,有的翻跟头,锣鼓敲得咚咚响,时而有人欢呼,有人鼓掌。
梦渊看着他们卖力地比划着,心情觉得好了些,于是小伙子拿着锣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拿出个有二两重的银锭子放了进去。然后听着他高兴的道谢声,看着这些人淳朴的面庞,他的心里又觉得好过了不少。
那些卖艺的汉子很快地出了一身汗,在一个上了年纪的健壮老人指挥下,把兵器家伙搬上了一条小船。那个女孩子也有些累了,端着杯水,在一边慢慢地喝着。
人群里忽然冒出个绿衫少年,竟是那白凌霄,他走到那个女孩子跟前,摸出锭足有十几两的银子,丢在地上道:“今天你们辛苦了,这些给你们买酒喝。”
那老人脸色微变道:“谢谢这位少爷,不过……”
另一个人也从人群里钻出来,是那个李明生,大声道:“少爷为什么给你们银子,你们可要明白。”
白凌霄的脸上露出了倨傲的笑容,李明生一把拉起那女孩子的手,把她往白凌霄身边推去道:“咱大哥喜欢你,去陪他坐坐。”
那老人走过来,强作笑容道:“咱丫头还小,等过两年吧。”
李明生一拳打在那老人胸口道:“要你罗嗦,大爷们等不及了。”
那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女孩子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梦渊看得皱了皱眉,本来他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正逢上他因为这些日子来的心情大坏,好容易有些好转,又遇到这档子事,心中再一次不快起来。
在袖子里摸了摸,五指间多了点寒芒,那是一支他得自地下宫殿的寒铁飞刀。
“咫尺天涯路”。
他似乎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动过,他的天道步法已经到了第4层巅峰,当真是丈许方圆内,进退如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手中的寒铁飞刀刀刃,划过了两人腰间的束腰,而两人浑然不觉。
就在那李明生说到“大爷们等不及了。”时,两人齐觉腰间一松,还不待反应过来,内外裤子一起脱落,掉到了膝下,露出了毛茸茸的下半身。
顿时,场中一片喧哗,年纪大的对他们指指点点,年纪轻的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三姑六婆,更是尖叫起来。
白凌霄,李明生的两张脸,立时变得如猪肝色一般。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露体,实在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梦渊摇着头,摆出一副酸儒的样子,嘴里嘀咕着,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搀扶起了老人。
李明生眉头扬起,狞声道:“臭穷酸,你想找死么。”他一手提着裤子,另一手醋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呼风声,向梦渊背后锤去。
锤了个正着!
李明生正在得意,却感觉到自己的拳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了起来,就像是一拳打进了一个浆糊桶,想要抽回拳头,只感觉到一股奇热难当的内息,从对方的身上传了过来,就像是在他的皮肤上挖了个口子,然后灌入了沸油一般。
那股子内息让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煮沸了,五官七窍中,像是要一起喷出火来。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他又高又壮的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两眼已经是白多黑少。
“喂,你怎么了。”梦渊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看地上的李明生,又抬头看看天,嘴里道:“天气不热啊,他怎么晕倒了,是不是羊癫疯发了?”
他一指白凌霄道:“把你的剑鞘给他咬在嘴里,当心别让他咬断了自己舌头,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常识都没有……”
白凌霄两眼睁得溜圆,像是见了鬼,他呼地拔出了剑,剑光一闪,毒蛇般刺向梦渊胸膛。
梦渊面露惊容,脚下忽然一滑,身子后仰,仰天跌倒,向前冲了过去,抬起的双脚,正好蹬踏到了白凌霄的一对膝盖上。只听见令人牙酸的骨折声响起,白凌霄的身子,被他踹得飞了起来,正好从梦渊的上方飞过。如一扇门板般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立刻摔背过了气去,满脸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梦渊笨手笨脚地从地方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喔哟,怎么又倒了一个,年纪轻轻的,走路都不会走,还拿刀子想要杀人的样子,这下好了吧,全趴下了。”
那老人也看得发愣,但他饱经世故的老脸上,还是充满了感激,一叠声地道着谢。
梦渊笑了笑道:“看老哥的样子,想是要离开这里了吧。”他一边说着,两眼扫过地上的两人,又望向了船。
那老人心中一惊,梦渊暗示到了这等地步,他如果还不明白,那真的是白活这么大年纪了。连忙招呼两声,带着那个女孩和几个弟子,匆匆忙忙离去。
梦渊也不再理会地上的两人,再买了点干粮,起程往安庆而去。
在这个小小的插曲后,他回到了安庆,重新变成了那个孔立,江别鹤见到他归来,也是颇为高兴。但梦渊却注意到,江别鹤似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很是担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