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双喜临门
北平城中刘毅的大将军府邸是披红挂绿,大公子刘桓的婚礼明日就要举行了,蔡琰与众女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此时刘家的客厅之中礼物可谓是堆积如山,朝中百官人人几乎都有贺仪到来,从两天前开始刘家的门房就没有歇下来过。<-》不仅仅是朝中的官员,很多出自幽州书院的地方官有家在京中的也都派人前来送礼,虽然刘毅平素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可他的名声地位摆在那里,此次又是大公子的婚事,谁人能够轻视?这还是为了冲喜而时间略显仓促,否则恐怕还要更多。
昨日午后天子的内侍张云特地来了一趟,给刘桓送来了一套品级极高的青铜乐器,据说是高祖得自秦皇宫之物,天子的贺礼贵在荣耀,至于具体送些什么倒在其次了,对于张云的前来蔡琰等人自然要以最高的规格相迎,也许是因为刘毅不在京中,张云稍稍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客套了一阵之后便就离去,观其眉间眼角之间总有着挥之不去的淡淡愁容,想必是因为近日天子龙体不佳的缘故,蔡琰倒未深想。
真正要说起出手不凡的还得是几大商家与张海赵海二人,甄家、糜家自不用说,冀州此时已是刘毅的治下,而徐州很快也会步其后尘,这一点糜家的很多人已经看出了端倪,虽说他们眼下主要支持的还是刘备,可在幽州却拥有着极为庞大的产业,自然不会轻视大公子的婚事,甄家现在则是一心一意的为刘毅出力,也不用多言,单靠这两大家送出的礼物恐怕都要在黄金万两以上,还不包括宅院与奴仆!
张海是刘毅舅父刘桓舅祖,此时又是家大业大,他的一切都来自与姐姐与外甥,此番大公子成亲岂能不倾其所有?至于赵海则是刘毅此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此番大哥不在北平,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场面做足,更是费尽心机托人给刘桓找来了一匹汗血宝马!可说在所有人的礼物当中,刘桓最为中意的也就是这位叔父的相赠了。
这些倒还都在众女的意料之内,可长安卫家此时却是异军突起,所赠送的礼物价值绝不在甄家与糜家之下,本来他们在洛阳就与张虎关系颇佳,刘毅对其也很是照顾,此番司州大战一起,联军势头极盛之时卫家的掌权者却是抓紧这个机会向幽州靠拢,表现出了极为精准的政治目光与大局观,在他心中,韩张联军虽可得逞一时却无法长久与大将军相抗,而随着卫将军的辞世,长安也总有一天会入刘毅之手,今次刘桓大婚不仅贺礼极重且还是族中长老卫子思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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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不在家中,蔡琰只是稍加接待,真正迎接此人的还是刘度,在与其一番商谈之后二人尽欢而散,此时司州战局尚还未能传到北平民间,可卫家之人言语之中对于刘毅的获胜已是极为肯定,并表示在此战结束之后定会全力相助大将军稳定司州,当然在刘度的面前他们更多表明的是一种态度,所有的事情都是浅尝辄止,不过也足够表现出卫家的诚意了,言谈之中他们甚至还流露出了要以卫家次女卫若兰嫁给刘毅为妾的想法,让刘度在蔡琰面前提及一番。
蔡琰闻听便知这是卫家在做最有力的表态,虽然众姐妹心中都知刘毅对甄家糜家的看重最大的原因就是展属领的商业,与甄宓糜贞的下嫁并无多大干系,刘毅也很不愿意让他与儿女的感情背负上不必要的负担,可天下之人未必就是这样看的了,他们往往看不到两大家在幽州等诸州展之中起到的作用而只得见两家的脱颖而出,如此一来甄宓糜贞二女嫁入刘府就成了最大的原因,倒也合乎常理。
对于此事蔡琰很是谨慎,卫若兰其人她在甄宓口中有过了解,其姐卫若芸乃是甄宓的手帕交,当年还曾动过她的心思要为夫君凑齐八妾之数,能被甄大小姐看在眼中的女子可想而知,这卫若兰的名声似乎还在其姐之上,不过此时随着风若曦的加入刘毅的八妾之数已满,夫君又素来不喜内中带有某些目的的联姻,便以刘桓婚事与老夫人为由将其暂且搁下,还是等丈夫回京之时再做计较,至于蔡琰自己的想法此事倒是可行,卫家的势力也能对夫君的大业起到良好的辅助。
“夫人,将军传书到了。”小桃一溜小跑的跑进了客堂之中,这要放在平时蔡琰定会加以斥责,豪门大户就该有自身的礼仪,不过此中关乎将军就不一般了,正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蔡琰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礼单,从小桃手中接过夫君的手书便观瞧起来,众女亦是与其yiyang,司州战局变换难测,她们心中对丈夫的挂念自是深重,如今见有信来不由得便稍稍放心,也都希望能在其中多多了解一些丈夫的近况,只字片言对她们来说都是珍贵的。
“哎呀,夫君肯定还没有收到我之后又出的书信,娘这几日精神见长,食量大增,便是华佗先生看后也面有喜色,言道这冲喜之法的确有效,以娘如今的情形应该无碍呢!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乱夫君之心,害的他身在军中还要担忧此事,只盼书信可尽早送到。”刘毅做此书时乃在军中,并无太多的言语,只是让蔡琰好生为他伺候母亲,家中一切俱都由她做主便成,当然也不会忘了问候众女,至于战事方面他不便言之过多,可以蔡琰的经验从字里行间之中便可看出丈夫的处境很是乐观,此时却不免后悔的自责起来,要晚上几日岂不……
也许是因为老天不愿见到刘毅再度忠孝两难全,又或者是他事母至孝感染上苍,要么就是刘桓的婚事的确有效,反正刘母接近灯尽油枯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再生活力,这一点让华佗王欣然都叹为观止,只能将其归之于刘母的心情大好,才能有眼下这番情形的出现。
“夫君不在家中,大小诸事都是姐姐操持,孝乃人之大道,夫君对娘更是至情,换做任何一人也不敢不告,如今娘身体安康也皆是姐姐之功,夫君若闻之必定欣喜不已,岂会相责?再言夫君驰骋疆场十数年,何种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军中之事我们实在不用为夫君担忧,如今我刘家可谓双喜临门,还需姐姐坐镇把持了。”此时甄宓上前劝道,蔡琰为了夫君与刘家的劳心劳力众人皆看在眼中,很是敬重。
“妹妹说的有理,眼下桓儿的婚事才是当务之急,嗯,我一时心乱,都忘了将夫君手书与妹妹们看了,夫君言及战事无碍,他半年之内应可回转,还问候各位妹妹了。”蔡琰闻言微微颔,又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了甄宓,此时只要是刘毅手书,哪怕就是言之无物看见丈夫熟悉的字体对日夜牵挂的众女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夫君一片忠心孝道当真不是常人所及,只愿这天一按下能早日安宁,夫君也就不用时时征战在外了。”甄宓一字一字的将刘毅手书看了一遍之后又将其交给糜贞,这番感叹也得到了众人一致赞成,她们得以嫁给刘毅可谓心manyi足,唯一所怨的便是这些战事了。
“要我说夫君除了武事之外,这文事也是日益见长了,姐妹们观夫君行文,是否已经有了元常先生的两三分神韵,此处姐姐当最能看出。”糜贞看信之后对众人笑道,自从前番夫君立志奋苦读并从钟繇习字之后,可谓是进展极大,再也不会只在军令上署名了。
“此话妹妹你只能在我们面前言及,可千万别跟夫君说,他的这份决心可是来之不易了,妹妹说的的确没错,以夫君的天资只要肯下苦工,这文事又岂能难得倒他?”蔡琰笑语之中带着一股自豪之情,夫君其余不为人知的本领还多着了,众女闻言亦是一片轻笑。
刘毅的这份手书在众女之中传了一圈最后方才回到蔡琰手上,此时大家的面容之中都有着一份轻松之意,虽然相隔千里又只是只言片言,但已经能够略解相思之苦了,想来今夜当会有一夜好梦。
“各位妹妹现在此间打理明日所需之事,夫君手书之事我要去和娘说上一声,想必她老人家听了必定欢喜。”蔡琰说话之时却是目视众女,她的心意很是明显,夫君的书信她只会口述与刘母得知,虽说忠孝两难,可倘若母亲看了却导致不快就不美了,相信在座的姐妹都是心眼通透之人,这些细微之处也用不到她明言。
“姐姐去吧,妹妹们自然知晓,老夫人明日还要喝桓儿那杯孙媳妇茶了。”甄宓微微一笑,会意的言道,众女亦是纷纷点头,蔡琰见状便也径往母亲房中去了,果然听见儿子有书信前来,院中不停传出老夫人manyi的笑声,这其中自然也有蔡琰的功劳。
刘家全家上下为刘桓的大婚之事忙做一团,几乎人人手中都有分配到的职责,可明日之事的主角呢?显然大公子刘桓反倒成了府中最为清闲的一个,那些婚礼上的礼节制式他数日之前便已经烂熟于胸,此刻正坐与书房之内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那张羊皮信卷,时不时的翻阅一下案几之上堆积如山的书简,而在他身前还有一人在担与木架之上的巨幅纸页上不断挥毫,看样子是在描绘着一份地图。
此人身长七尺,大约二十左右年纪,生的浓眉大眼极见精神,却正是如今筹建之中的西域使团内的重要人物,黄慎黄谨之!
第六百三十一章 西域诸国
“谨之,这乌孙国能有多少百姓,兵力又有几何?”书房之中的刘桓对着面前正在忙碌的黄慎问道,眼前的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明日就要做新郎的觉悟,对于手中的羊皮信卷他感兴趣的程度恐怕还要在未过门的妻子之上,且对这个年青的黄慎他言语之中颇为客气。<-》
自那日在张海的赌场之中以大白出战力挫西域恶犬,刘桓的收获可谓颇大,除了那些世家子弟的推崇以及为大汉扬威的声名之外,他还结识了那位西域恶犬的主人乌里奇,而此人给他献上的羊皮卷竟是一份极为详尽的西域全图,当场就引起了刘桓极为浓厚的兴趣。
如今的刘桓年已十五,在大汉算得上是成年人了,而大将军长子的身份使得他的双肩之上承载了更多。当日刘毅以玉玺进献天子,刘协感动之余就要封刘毅为燕王以表彰其忠,此时的朗生与当年的曹操自然不同,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与无双的功绩会让他的封王之事少却很多阻碍,权衡再三他还是拒绝了天子的所请,可这件事情却不胫而走,朝中百官众说纷纭,大多数对于大将军的封王还是持赞成态度的,至于这样的消息为何会泄露便是出于贾文和之手了,在他看来主公封王迟早之事,现在让众人提前接受也不失为上策,刘毅亦然其言。
倘若刘毅封王,刘桓就是名负其实的世子,他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威望而不是仅仅托庇与父亲的羽翼之下,他必须有所作为来争取父亲麾下那些谋臣勇将的支持,这将会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可如何才能有所作为?带兵出征显然是不可行的,刘毅亦不会轻易的将精锐交付与他,哪怕乃是父子之亲,至于政事刘桓的确可以亲力亲为,眼下他也正在向戏志才陈群等人学习,但此处要见效绝非时日之功,这两下一除父亲很是关心的西域之事就成了他的选择。
这几年刘毅对于长子的培养是很花精力的,日常亦是言传身教,兵法政事无一不谈,这西域之事他也在刘桓面前提起过多次,言及大汉之西域都护此时已是名存实亡,一众小国皆不知有汉,若非此时纷争不断,必要提兵扫之,重建西域都护,其实之前刘毅在请天子封马腾为卫将军之时便曾加其为西域都护,只是马寿成心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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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手中这份远胜张骞班记载的西域全图,加上乌里奇的身份,刘桓相信自己若是运用得当,必能在此事上有所作为,倘若因此而使西域都护得以重设,再展我大汉威严,他的名声肯定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随之地位也就会更为稳固。开疆僻壤收复失地可是最大的功勋,在父亲军中,参加过奔狼之战或是二叔剿灭高句丽之战的士卒都能得到最大的尊敬,而严纲统领白马营的声威亦由此中而来。
刘桓天性稳重也是颇有心机,一开始刘毅并不太喜欢长子此处,可随着地位的提升他的想法也有了变法,刘毅的长子怎么可以没有深沉的心机?自己的大业很有可能便是交由他来承继的,自然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衡量,只要他可以明辨是非心机深沉也会成为优点。
与乌里奇的一番深谈之后,刘桓次日便来寻戏志才说起西域之事,言语之中对其兴趣十足,戏志才倒不虞有他,加之对主公长子一向看重,便也将此事当成了对刘桓的一种历练,但凡有问无不答之详尽,本来西域使团应该已经成行,可由于司州之战却是不得不耽搁下来,见大公子言之有物,戏志才便让黄慎多与刘桓亲近!
这黄慎的祖上黄勇当年曾随张骞出使西域,年少的他对此事极为看重,更因刘毅对此事的重视一心想要在其上做出一番功绩,带着这个想法,他与大公子可谓一拍即合,因此几乎每日都在刘桓的书房之中与他议及西域之事,同时对刘桓的专注亦是心中佩服。为了此事他甚至对即将到来的大婚之事都不如何重视,让岁数相差不多的黄慎大起知己之感,心中更是暗暗立定决心要助大公子成就此事。
对于那日刘桓在赌场中的所为,玉儿颇为惶然,可蔡琰却表现出了对长子足够的信任,刘桓当晚回到家中便将此事的原本对母亲做了交代,并明言自己要助父亲完成西域中事,当然那羊皮卷与乌里奇的身份他对蔡琰也没有分毫隐瞒!此事蔡琰也曾听丈夫提起过多次,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刘桓也的确需要做一些有成之事加以历练,虽然本身从不参与刘毅的公事,她却可以对刘桓表现出足够的支持。
得了母亲的肯,刘桓更是信心十足,这几日都在家中参详西域之事,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除了偶有应付大婚之事外便再无其他!不过他年岁虽幼,平素却常听父亲说起驭下待人的道理,对这黄慎就不能似对母亲一般言无不尽了,因此几日之后才入了正题。
“大公子,我大汉凉州有一玉门关,出此往西便是西域,经白龙堆、山国及危须就可到达龟兹,此处亦是当年西域都护的所在,这龟兹再往西数百里便是乌孙,此处在桓灵之时极为强盛,隐隐有西域之的迹象,当年此处便有国民近五十万,军士数万,想必这些年来其兼并弱国,定然有所增长。”听刘桓问,忙碌中的黄慎急忙转过身来恭敬的言道,闻他出言对西域如数家珍,确有真才实学。
“龟兹?这乌孙再往西便该是大宛了吧,我前朝武皇帝曾为汗血宝马兴兵灭之,却不知此时又是如何光景?”这龟兹二字却是让刘桓很是自然的便想起了二婶,据说其母便是龟兹美女,因此婶娘与各位姨娘相较都有不同之处,日前赵海给他送来了一批汗血宝马作为大婚之礼,刘桓对其极为喜爱,此时看着手中的地图便又问道。
“大公子果然见闻广博,说的亦是不差,乌孙往西百里便是大宛,当年武帝为求宝马良驹而不得便奋然举兵灭之,其时建立功勋的便正是西域都护,不过听闻人言,此处复起之后却又被乌孙所灭,只是却不能知其究竟了。”黄慎之言也非什么溜须之道,能知此事者并不多见,可想大公子定是饱览群书,而对与不知之处他亦据实相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谨之可谓知也,据你所言这乌孙国相比便是西域诸国之中实力最为强盛者,倘若我大汉可得之为臣,这西域都护必可重开,让诸国再闻我大汉声威,方才便有言及,却不知这乌孙国之战力比我大汉如何?”刘桓点点头表示对黄慎的欣赏,当下沉思有顷之后又再问道,似乎对这西域乌孙国很感兴趣。
“不敢当大公子夸赞,西域诸国各行其道,都护府名存实亡实是、实是因我大汉纷扰不断无心顾之,且大军远征消耗钱粮极巨更有不屑为之之意,若论武力便连强盛如乌桓匈奴都在公子尊父面前俯称臣又遑论那乌孙之国?只要天下已定便可挥军扫之!”黄慎闻言亦是颇为欢喜,说道当中确实颇有停顿,见刘桓并无不虞之色方才继续下去,大公子虽是年少可却极有气度,他亦不得不慎言之,提起刘毅他以公子尊父称之而不名,其用意已是极为明显,要对刘桓尽力相报。
“好,谨之之言见事明晰,条理清楚,难怪戏军师让你助我,此番西域之事乃为我大汉荣光,以后不需太多顾忌,与我面前尽管直言便是。”刘桓右掌成拳,轻敲桌面言道,他怎能听不出黄慎言中之意,观此人言行却似乎是个可造之才,亦未必仅用于西域一事。
“多谢大公子信重,慎必当倾尽全力以助大公子。”黄慎方才的出言也算是颇为冒险了,如今听刘桓言语却是心头大石落地,当下躬身一礼言道,自此之后他便要为大公子之心腹了。
“谨之不需多礼,只要你尽心尽力我自不会薄待。”刘桓笑道。
“大公子,夫人有请堂中一会。”此时却有家人前来门前通传。
“明日乃大公子大婚之事,此事还是暂且一放,司州战事未了,公子亦不必忙于一时,如今夫人召唤,属下便先告辞了。”刘桓闻言便即起身,黄慎亦是上前言道,二人便就一同出屋,刘桓命人将黄慎送回府中,自己却往堂中而来,此时面上却颇有欣然之色。
“哼,区区西域小邦,竟想利用与我,也好,便先让我借助一番。”想起当日与乌里奇一会,今日再有黄慎之言,刘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说不得此人也会与今日的黄慎一般称为自己行西域之事的臂助,那番邦女子虽是别具风情,可又岂在我的眼中?
说起刘毅刘桓这一对父子多有相似之处,尤其对此二人你无论用何种机谋都切莫施展美人计,刘毅身为山林狼王,意志极为坚定,况且今世可谓绝世佳人环绕,那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刘桓遗传了父亲的这个优点更是从记事之日起所见便全是美女,对于此处父子二人可是都有着极高的免疫力的,于此便是费尽心机也多半就是徒然。
待刘桓快步来到堂前,却见母亲与娘及一干姨娘俱都在座,显然是等着他有事相商,当即入内一一施礼之后便垂手站于一旁等候训示,心知也必与明日成亲之事有关,这数日以来众人皆为自己之事而操劳,父母之命是不可违背的,既如此又何不欣然相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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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大婚之喜
刘桓大婚前一日蔡琰特地将他请至堂前,除了交代明日之事外,便是叮嘱他今夜不要再在书房之中,如今他已长大成人,更要能体念父母之恩,这月来玉儿为了照顾刘母都在其院中几乎衣带不解,便是亲子婚事亦要放在一旁,盖因孝者乃人之大道也!刘桓也该多加陪伴母亲以表孝心,刘家向来以孝治家,身为长子便更要遵从。<-》
对母亲的一席话刘桓深以为然,这一阵为了心中诸事他还真的有些疏忽了母亲与亲娘,刘毅心系大业战事不断,自刘桓幼时便是蔡琰勤加教导,为其成才其中也颇有严厉之处,父责母任可说是一肩承担,在刘桓心中对蔡琰是十分敬重的,如今闻听此言怎能不欣然相从,当晚便依母亲之名在房中伺候亲娘!而玉儿见爱子大婚在即自然也有一番感慨,想当年自己在山林之间与刘毅相识之时岁数还不及刘桓,如今儿子都要娶妻生子了,对她来说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满足。
蔡琰待刘桓之德是她心中极为感激的,受限于出身及见识,他不可能给儿子以太多的教导,而刘桓长子的身份使得他又决不能像常人一般随性,相夫教子、伺候婆母,这在玉儿心中是高于一切的,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心中那份母爱。好在刘桓待母与刘毅颇为相似,自幼的沉稳也使得他少了许多顽劣之处,这都让玉儿很是放心。
眼下她说的最多的还是让刘桓善待妻子,早早为刘家延续香火,在玉儿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心机,刘家此时也不像别的大世家那般有着种种内斗,她对儿子的愿望是最为朴素的,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度过一生,很少会去想及什么男儿大业,倒很是符合她的身份。
刘桓前几日忙于西域之事慢待了母亲,如今心中也颇有歉疚之意,玉儿对刘毅一片深情,进入刘府之后更是循规蹈矩与人和善,处处留着小心,生怕有什么行差踏错或举止失当而让丈夫失礼人前,对此刘毅也颇为无奈,可在当时这便是天经地义,他也无法改变玉儿的想法。只能于自身多多表达对这个山村少女的爱意,还有就是叮嘱儿子一定要记得亲母的养育之恩,人若不孝,便无面目与天地之间,因此这一晚母子二人的叙话显得更为的融洽,不断有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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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第二日吉时,刘桓全身穿戴整齐,在家人的陪伴之下跨上赵海所赠的汗血宝马,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往杨府而去,头前自有家丁不住抛洒着铜钱让那些孩童捡取,是为随喜之意,自在燕郡之时刘毅便喜与民同乐,每逢喜事总是广设粥场与流水席,如今北平民生富足,这粥场却可免了,只是在大将军府旁的街道之上分喜包,前来取之相贺者亦是熙来攘往,人头涌涌,是为沾喜之说。
刘大将军的长子迎亲在北平也算的上是头等大事,百姓们自的夹道相迎,一观大公子的风采,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喜服的刘桓骑在神骏的汗血宝马之上显得分外的精神,看得一众围观百姓都暗暗称赞,平素多有见大将军的雄姿,这大公子也极有乃父之风。
一路行至杨府,此时门前已是恭候多时了,几个喜娘见迎亲队列到来便命奏乐,并欢天喜地的将刘桓迎了进去,在内堂之中先行拜见岳父杨群及岳母邹氏,今日的刘桓气宇轩昂风度极佳,看得二人心中欣喜,如此佳婿岂是易得?而司徒杨彪也是不时拈须而笑,颇有得意之态,这门亲事一接,意味着杨家与刘家的关系又近了一层,日后更要共同进退,刘桓的身份与成就也会对杨家有着极大的助力。
一阵见礼之后,邹氏便将蒙着大红盖头的女儿杨烟带了出来,此时的新妇虽不见面貌却是身段婀娜,举止端庄,自堂间至大门都有红布铺于地面,杨烟在两名喜娘的搀扶下缓步而行,到得门口又有喜娘上来将一根缡带交在刘桓与杨烟手中,那缡带寓意着喜结连理之意。二人各持一头,婉儿由喜娘背着上了轿,这一程讲究足不沾尘。刘桓也不便骑马了,手持缡带就跟着轿子步行回府。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杨家送亲的队伍,十数辆车上所载都是杨府的嫁妆,此番结亲意义重大,两家谁也不敢怠慢,这场面倒是极为宏大,尽显大家的气派。
一路上吹吹打打回到刘府,路上出了丝竹乐器喜庆之声外亦有百姓的祝福之声,对于大将军刘毅北平民众是自真心的拥戴的,爱屋及乌之下对大公子刘桓自也是与别人不同,这些祝福虽然朴素,可听在刘桓耳中却很是受用,原来受万民相敬的感觉是如此之好。
此时不管刘府,便是相邻的街道上也挂满了红色绸缎,路上铺出足有一里之长,其所用还都是上等的陵绣,平素刘毅在他那个地位而言算得上颇为简朴了,蔡琰治家亦不张扬,可今日之事与往日大不相同,将军府的气度排场是不可丢的,喜轿在府门之前百丈之处停下,杨烟款款下轿,和丈夫同行前往家中,此时又是一阵鼓乐齐鸣,并由很多刘氏宗族内的垂髫孩童不断喊着大人教授的喜庆之语。
杨烟蒙着盖头不能见物,都靠着刘桓在头前引路,二人的步伐也颇为缓慢,今日刘府所有的侍女家丁下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这样的场面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此番经历足够他们日后在人前炫耀了,要知便是刘府这样的喜事也只是头回,当年刘毅迎娶蔡琰是在洛阳,糜贞与甄宓则是纳妾,场面虽是奢华但礼制却有不同,如今刘家的长子长孙成亲,可谓是刘府的头等大事,各式规格自与从前不同。
穿过三进,刘桓领着新婚妻子到了刘府的正堂,此时内中已是高朋满座,平时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大堂现在是满满当当,主座之上正中便是刘母,老人家今日格外的容光焕,能够亲见孙子成亲她心中欢喜无限!刘母左下的那个位置是空着的,自然便是为在司州征战未及赶回的刘毅所留,他为一家之主便是身不在此,礼却不可废。
刘母的右下则是蔡琰与玉儿的座位,两侧多是族中长者或朝中高官,刘虞与蔡邕也赫然在座,他们都算是刘桓的师长,今日也要一表敬师之处,刘桓带着杨烟走到祖母与母亲三尺之前立定,齐齐跪于地上铺设的软垫之上,这边早有下人送来茶盘,小夫妻一一给长者敬茶,刘母,蔡琰、玉儿都是眉开眼笑的将礼物放在刘飞所捧的托盘之中,无一不是极为贵重的稀罕之物,其中自少不了她们对小夫妻二人的祝福话语,玉儿更是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激动之极,眼下唯一的缺憾就是丈夫不在此间,不过婆母的康复与刘府的喜气足以弥补了。
这敬茶之礼后便由刘虞宣布正礼开始,小夫妻二人拜过天地高堂又在案上将二人青丝相连郑重置与玉匣之内,是为结之义,又有喜娘抱来一足月大小的男婴,让刘桓与杨烟在其足上抚摸三下,寓意早生贵子,之后二人方才起身,杨烟被刘桓的贴身丫鬟及自己所带的婢女扶入侧厅,蔡琰便令开席,整个刘府一时间就喧闹起来。
午间的宴席只是陪宴,正宴还在晚间,这番热闹可是要维持一整日的,用了中饭稍稍歇息片刻,刘桓与杨烟便要坐车再往杨府走上一番,此为回门,各地的风俗有所不同,亦有新婚次日或是三日之后回门的,古人以孝为先,杨烟入了刘家之门以后便是刘家之人,但父母的养育之恩不得忘却,这回门也是表示小夫妻二人的一片孝心。
到得晚间正宴开启,诺大的刘府更是客似云来,正厅、偏厅及院中皆闻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此时的杨烟方才要入新房等候,刘桓则要在外间招待一众亲朋尊长,不过以他的身份和众人的自重谁也不会在此时灌大公子的酒,且说起酒量刘桓亦颇有其父的风采,刘毅的酒量虽不能与二弟甘宁相比但在汉末之时也足可称得上宏大了。
晚宴持续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长,满面红光的刘桓才在众人的欢送之中去了新房,此处位于刘府外院的东南,乃是一片独立的院落,内有大小房舍数十间,皆是建筑精美,手工精湛,恰到好处的体现除了大公子身份的与众不同,这正是蔡琰与甄宓糜贞二人的安排,院落也是一月之前方刚落成的,称之为新房亦是一语双关。
至此往后,这片院落就会是刘桓的私人所在,除了刘毅蔡琰与玉儿的贴身婢女,其余人物是不得擅自入内的,成亲之后的刘桓自要与旁人不同,他这院落之中的婢女下人,丫鬟婆子皆是几大商家进献,一个个都是谨慎知礼,极为妥帖之辈,但此一处便有百人!
步入这间属于自己的院落之后,刘桓心中也极是manyi,今日之后他便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大成人了,也可尽展心中的男儿抱负,不由的身躯一挺,昂阔步的向着张灯结彩的洞房之处行去。
第六百三十三章 死战不退
身为大将军刘毅的长子,刘桓的这场大婚之礼宾客如云,场面极为宏大,而此时在司州大战的场面亦是气势恢宏,双方数十万大军绞在一处,已经逐渐进入了战略决战的阶段,如果此时可以从高空俯瞰,就会现在联军长长的行军队列两侧一直有着司州骑军的活动,他们就像是在夹道欢送敌军一般,只是这欢送的目标不大一般。<-》
最后的两万西凉铁骑被严纲的白马营在张辽的配合下击溃之后,联军在机动性上已经彻底的落入了下风,面对敌骑的骚扰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使得韩遂张卫二人都有了吐血的冲动,不过此时他们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鲜血咽回肚中,全力催动大军拼命的向函谷关退去,这是他们的唯一的生路,为此联军士卒已经对敌军的骚扰近乎视而不见了,除了必要的防备使得其不能冲阵之外生死就要看老天的安排。
此处退往函谷关还需通过孟津与渊落二处,之后几乎就是一马平川,全的话步军两日就可到达雄关之下,可此时不光是韩遂张卫等联军主将,就连普通士卒都知道这条路绝不好走,刘毅还不知安排了什么样的手段在等着他们呢?二人不是没有考虑过避开大道加以绕行,可如此一来所需时日必要增加,且此时不管张辽严纲等人如影随形,便是洛阳守军也压了上来,所打的旗号正是刘毅扬名天下的金狼旗,看来此番他是亲自出动加以最后的追击了。
眼下韩张二人甚至已经失去了回头一战的勇气,刘毅亲自坐镇的黄衫营加上司州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数万骑军,他们根本没有半点取胜的把握,后撤成了联军自上到下牢固不便的想法,可当他们费劲全力的突破了青龙燕云二营士卒的层层阻截到达孟津之时,前方当道而扎的营寨以及那面迎风飘扬的飞虎旗却让众人在此天气都如坠冰窖。
骑战威震四方的白马营来了,他们一出手就毁掉了联军最后的机动兵力,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联军众人还是极不情愿看到虎卫营的出现,张合在刘毅麾下众将之中一向颇为自傲,可便是在张文远与严仲甫口中也不得不承认张儁乂的确有自傲的资本,除却本身的用兵之能外,虎卫营的强悍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尤其是在这几年的作战之中,最为困难与艰巨的任务都是张合率领虎卫营加以完成的,自并州一战开始,哪一次虎卫营的伤亡不是全军之?这当然绝非是说其战力不坚,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每战必挑重担才会造成如此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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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营统领严纲有言:“不放下生死休入我营!”而虎卫营统领张儁乂亦是掷地有声:“我虎卫营哪一个将士不是在刀山血海之中滚出来的?”他们的战力不仅令同袍尊敬,也更让敌军胆寒,甚至在远隔千里的凉州亦有此营的大名传扬,如今这一支百战劲旅就横在联军的退路之上,单看其阵营布置之坚固巧妙未战也可窥得几分。
当然此次高览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构筑出坚固的阵营除了虎卫营士卒人人拼命之外,司州百姓起到了绝大的作用,只是在安设营寨的五日内,各郡县乡就出动了民夫达十六万人次,且组织极见有利之处,高览见后亦不由感叹司州百姓对于主公的那种支持,这些民夫之中不仅仅包括青壮,便连一些老者与妇女甚至孩童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劳作,有的还是全家全族齐上阵,有如此之民司州大战主公岂能不胜,前线的消息不时传到高览耳中,使得他对坚守此处的决心更是大增,那日各府官员带领百姓撤离的时候高览特地下令全军列阵,自己亦在头前为这些百姓送行,当时的场面可谓极之动人。
眼前的局面联军已然没有了退路,就算知道虎卫营的强悍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在几员主将的鼓动之下,回到函谷的希望让联军士卒的士气勉强一震,也暂时将畏惧与失望抛在了一边,他们舍生忘死的对高览的营地起了疯狂的攻击,混不在乎伤亡的大小,一副要以人命将此处堆下的架势,激战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便连夜间也是一般,联军以万人编队轮番上阵,誓要一鼓作气!
兵法有云,归师勿遏,因为士卒们对于回家的那种渴望很容易就能转化成强悍的战力,甚至远远出平时的水准,眼前的联军士卒便是如此,一批批同袍的死伤枕籍并未消弱他们的决心与士气,反而变得更为歇斯底里,那种渴望在一时之间让他们的精神越了**。
面对如此的一支归师,高览所率虎卫营的压力可想而知,眼下这三万士卒乃是在冀州之战后新近编入营中的,新兵占据了不少的比例,其战力比之冀州之时有所减弱是毋庸置疑的,而再坚固的营寨也决不能与城池相比!仅仅八个时辰,虎卫营虽在高览的亲自带领下未让敌军前进一步却也付出了将近七千人的伤亡,这可是高览手中将近四分之一的力量,在阵地战中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出现这般大的伤亡足见联军攻击的疯狂,而在此时,这种攻击还有着增强的势头!
“箭,给我箭,快他娘的去搬,敌军又上来了。”司州百姓合力搭建的土坡之上,一个校尉摸样的军官在怒侯着,此时他的面容已是一片漆黑,方才联军借助风势放烟侵袭守军阵营,虽用湿布遮住了口鼻可还是不免被熏成这般模样,此时敌军的冲击再度起,他连几箭命中了数名敌军,可伸手再探箭壶却已经空了,这不是虎卫营后勤做得不到位,而是在联军的疯狂之下军资的损耗太过巨大。
“他娘……多谢了。”校尉的又一声大骂只喊出了一半,却觉得箭壶之中一沉,又有数只羽箭递在了他的手中,此时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便连忙张弓搭箭而射,八十步外的那个敌军军侯应手而倒!
“好箭法。”给他递箭之人喝彩道,只是声音之中却很见嘶哑。
“好什么,当年老子在亲卫营中之时,太史统领的箭法才叫绝妙,那一手八箭……他娘的,这小子还真机灵。”校尉头也不回的说道,口中的言语却并未影响他箭的度,此人乃是这一次整编有亲卫营调往虎卫营中的军官,像他yiyang的还有不少,为此张合可没少在主公面前请求,有一次刘毅为了大雪之事经天商议张合就足足在门外等了一天,对儁乂这般的执着刘毅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允之。
幽州军中论起武艺自然以刘毅为冠,可接下来是谁士卒之中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三将军,有的说是二将军,更多的则是提起自己的统领,子龙只是在其中占了多数。可要说起箭法,此时的北平营统领太史慈便是全军公认的第一神箭,绝对无人心中不服,而子义在出任北平营之前就是刘毅身边亲卫营的统领,亦是他们的骄傲之一。
“好!兄弟你才是好箭法,那一曲的?啊?将军?”校尉的一箭被敌军的军官灵巧闪过,还没等他继续射之耳边已闻弓弦声响,两道白光便奔敌将而去,竟将之躲闪的线路算得极为精准,后至的一箭更是穿心而过,校尉忘形的大声喝彩,可旋即反应过来似乎从未听说过营中有此善射之人,此时方才转过身来,却见那人正是高览!
“都别回头,继续放箭,大家听着,敌军这一阵是拼上命了,只要我们顶过头两日他们的锐气就会泄去,我虎卫营自成军以来就没有后撤的惯例,如今亦是如此,高某便会一直在此陪伴兄弟们,只要我不死,他们就休想通过。”高览一声冷哼之后高声言道,此时他嘶哑的嗓音喊出来颇为刺耳,可听在士卒耳中却如同一针强心剂,将军都拼命了,他们还能如何,一时间高台上箭雨格外的强劲起来。
本来高览在阵地的安排上是有梯次配置的,他完全可以放弃孟津的一些营寨而退守渊落,可敌军表现出的疯狂却让他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他定要在此间将敌军的最后一点锐气打下去,否则一旦被他们起势后面的防御就会变得更为困难,这头两日就是关键所在。
高亭轩乃是河北名将,与颜良文丑张合并称河北四亭柱,熟读兵书战策的他自然知晓归师勿遏的道理,可对于主公的安排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因其眼光是从全局考虑的,只要他能坚守此处,其余的友军必可窥机给予困兽犹斗的联军以致命一击,当然虎卫营会因此而付出的惨重的代价,可这也正是精锐的使命,奔波与一线各处的高览虽然喊哑了嗓子,心中的那份决心却是更为坚定,哪怕将自己三万虎卫营士卒尽丧此间他也不会让联军前进一步!
其实以眼下的态势刘毅张虎完全可以对联军展开全面攻击,可在其锐气未消之前这样的决战也定会带给司州巨大的伤亡,这是二人都不愿看到的,虽然虎卫营的阻击打得极为艰苦伤亡亦是不小,但比之全军的混战却要轻得多了,况且有坚固营寨为凭的他们在战损比上也会远远小于敌军,这不光是在消耗联军的锐气,亦是消耗其实力。
此时司州军的其余士卒都在不停调动着赶往最佳的出击位置,以备最后对敌军起的总攻,这些时间是虎卫营用士卒的生命争取而来的,为了大局考虑,刘毅的想法与高览并无差别,所谓慈不掌兵此处便可提现的淋漓尽致,刘毅在忍也在等,等着联军锐气被夺的一刻,在他心中对于高览对于虎卫营也有着坚定的信心,这样一支强军是绝不会轻易被击垮的,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将换来全局的胜利。
黑夜之中可以看见一条条的火龙穿入虎卫营的营帐,然后便会有一大团的火光迎将上来,将那些火龙尽数吞没,在高览的调动之下,虎卫营的士气也达到了顶峰,人数虽然不及对方可他们却能利用营寨设置的巧妙对进入其中的联军士卒施以无情的打击,这一刻,虎卫营的荣誉在他们心中也越了一切,面对敌军的疯狂虎卫营士卒们就要以更加的疯狂来应对,宁死不退已经成了每个士卒心中坚定的信念。
第六百三十四章 虎卫精兵
崔浩,平州高丽郡生人,身长七尺八寸五分,一百七十六斤,年庚三十一,虎卫营第九军第四曲百人队队长,大汉兴平八年十二月初三入营。<-》在虎卫营的士卒名册上有着这样的一条记录,此人是高句丽(现在与辽东合称平州,为高丽郡。)被征入虎卫营中的一员,这一次刘毅在高丽郡总共征集了三万士卒,其中将近一半给了张合。
六年之前他还是高句丽军中的一名士卒,因素来孔武有力而被任命为什长,也参与了抵抗甘宁大军的作战,当时兴霸所部士卒不过六万之数,而高句丽举国动员之下也与之相若,可大战的结果却让所有的高句丽人心寒,甘宁七战七捷斩过三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摧毁了对方的抵抗力量,经过奔狼之战洗礼的幽州士卒表现出了天下精锐的强悍战力,这不是诸侯之间的攻伐,甘宁又志在立威因此下手毫不留情,每战皆不留俘虏!对于那些敢于支援敌军的平民,幽州军士卒们也没有在本国的那种善良了,将之杀得血流成河!
再过一月,甘宁大军已经直抵王都,高句丽王见抵抗无效便率众开城请降,事后兴霸将其及一万士卒押回北平献给大哥及天子,此时他仍被软禁在北平城中,拿下此地之后甘宁毫不手软的开始了全境的清剿,当然其中不乏对顺民的安抚,在这双管齐下的手段下,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将高句丽彻底安定下来,而甘宁甘兴霸之名在高句丽民众心中就若刘毅在匈奴之中一般,乃是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
萝卜加大棒这是后世某国屡试不爽的手法,如今刘毅也加以借用,一面是强势无比的镇压反抗力量,另外却是与辽东同步的安抚,待到三年之后,高丽郡再也没有生过叛乱之事,而这原本的苦寒之地也在幽州等地的带动下有了一定的展,那些民众现只要自己不加以反抗,他们的日子似乎比从前还要更好,再说高句丽本身就是大汉的属国,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罢了,随着汉文化的不断传入与推广,现在的高丽郡民众已经越来越有大汉子民的觉悟了。
崔浩便是在战败之后侥幸逃脱回了老家潜藏起来,甘宁所部的战力之强悍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的一什兄弟就是被五个合作无间的汉军所击杀的,此后他并没有再敢加入那些抵抗的运动,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务农,直到此次刘毅的征集令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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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处的征兵,朗生可没有对同族之人那般客气了,在尽量不影响高丽郡展的前提下也用上了不少的强制手段,等这些兵员到达幽州之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地狱一般的操练。而且在操练之中他们还有一项与别的士卒不同,大汉精锐信念的养成,说道此处刘毅煽动宣传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如果说对普通士卒是教育的话,对这些高丽士卒就是强行灌输了,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已经不同了,他们是大汉精兵,可以凭借自己的奋勇得到军功,也可改善家人的生活。
幽州军营之中的日子虽是十分艰苦,可却吃得饱穿得暖,除了刻苦操练之外几乎无忧无虑,他们这些入伍之人的家人也能得到当地官员的优待,在加上与大汉士卒一道同吃同睡,久而久之他们在潜意识当中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对于那些明示的军功也有了渴望。
直到此时崔浩才知道了为什么当年汉军五个士卒就能轻易击溃他们十数人,经过了这样的操练之后他相信自己也可以轻松的做到,那些看上去并不复杂的步伐与阵势在那些老兵手中更是威力无穷,这也促使他更为倾尽全力的投入到操练中去,还带动了身边的一群人。
不得不说张合徐晃这样的大将对于主公的策略领悟极深,他们特地在此次操练中表现出色的高丽士卒中挑选出一些加以重奖,甚至不惜动用飞鸽传书为他们传递家乡的消息,那些实情是做不的假的,看着家人信中言及州府县府给他们送来粮食衣物,并让孩童进入官学,甚至还在门上钉了昭示身份的竹牌,可以想象这些士卒当时的激动心情,因为此事还在高丽士卒之中掀起了一股自操练的狂潮,更带动了汉军士卒的操练,这个效果令得二将与刘毅都极为欣然。
崔浩便是获得奖赏的士卒中的一个,他还被任命为了百人队的队长,这在万余士卒之中也不会过十个,是一种莫大的荣誉,铁一般的事实表明了军功的重要,因此此次随高将军出征的每一个高丽士卒心中都有着建立军功的无限渴望,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
此刻在虎卫营营寨之中,崔浩带着他的百人队迎上了突入的联军士卒,这毕竟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夜色掩护之下加上悍不畏死,联军的冲击有这样的效果不足为奇,但此处亦在高览的所算之中,早在构筑营寨的同时他就花了不少的心思,寨众鹿岩壕沟遍布,尽量将jiēchu面缩到最小不让敌军兵力的优势挥出来,而虎卫营士卒则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这种地形下的作战,这一切也来源于百姓的支持,他们承担了修建营寨的大部分职责,士卒们才有闲暇加以精炼。
眼下的战局便彻底显示出了虎卫营的这一优势,面对数倍与己的敌军士卒,崔浩的百人队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们分成一个个的小队利用地形与配合与敌周旋,平时这样对他们加以操练的可是虎卫营的那些老兵,其战力绝非眼前的联军士卒可比,在这样的厮杀之中也未见虎卫营太过费力,对方倒下的士卒却越来越多,崔浩似乎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之上,只是身份得到了反转,现在是他们以少击多了。
“七个、八个……”崔浩一边砍杀着身边的联军士卒口中还在用本族语言计着数,似他这般的高丽士卒绝不在少数,刘毅张合徐晃等人的这些举动还有着一个副作用,要论对军功奖赏的了解,就似汉军士卒也比不过这些高丽汉子,而在这样的并肩厮杀之中,两族士兵的那种同袍之情亦在飞快的增长,毕竟这可说是同生共死了。
眼看自己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凭借一股信念支撑的斗志终于被铁一般的事实所击破,剩下的百余人飞快的后撤而去,崔浩与他的手下对这样的举动并未加以追赶,而是将敌军的级收集之后便退回了远处等候下一次的厮杀,他们此时更多在意的是麻袋之中属于自己的敌军人头,在这些士卒的眼中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够了,够一头耕牛了,再多来些吧!”此时坐在营地空处歇息的崔浩如此的想着,这一战他也折了二三十个兄弟,但他们的战功是会被记下的,无人敢于冒领,而那些伤者会被前来的后援迅运送下去,他的百人队也会得到补充,日间他们就见识到了那些老兵在敌军疯狂冲击之下的强悍,甚至就是死他们的身躯也要向前倒下,这一刻他们才深深的明白什么叫做军人的荣誉,什么是虎卫营的骄傲,此战过后他们也都是老兵了,肯定会把这份骄傲再传递下去!
像崔浩这样的例子在虎卫营中还有许多,他们都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敌军的冲杀,好上前去收割对方的生命,此时虎卫营的军营对于联军士卒而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潭,往往冲入之后便会被迅的沉入潭底,似乎连水花都难以冒起,这对他们的信心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终于在又击退了一次联军的攻势之后,对方选择了暂时的休整,虎卫营士卒也得到喘息的机会,其实在高览心中是希望夜战继续进行下去的,这时能将虎卫营战力的优势及地形的利用挥到极致,而在白天就要逊色不少了,具体的表现就是日间的伤亡要远远过夜间。
“将军,第三军还有五百六十七人可战,其中轻伤八十六人。”“将军第五军还有八百九十六人可战,轻伤六十七人……”就在营中的某一处空地,高览正在听取麾下的战报,这一军为三千人,此番前来他总共带了十军人马,其中的三军作为后备,面对敌军疯狂的攻势,整整七军已经全部投入了作战,这第三军与第五军位于最前,从现存战斗人员的数字上就可以看出他们损失的惨重。
“嗯,大战至此我军伤亡虽是近万,可敌军怕要倍之,这已经十四个时辰了,我看对面的联军很快就要泄气了,到时候其虽是人多势众也不值一提。”高览面色如常的从容言道,可在这张面色背后却是心中的一阵阵抽搐!这万余人可是他一手操练出来的,终日相处一处自然会有感情,只不过此时他要将之深深的隐藏心间罢了。
“将军,让我们上吧,杨校尉张校尉伤亡都两千多了,马上就要天亮,联军的攻势会更为猛烈,我怕……。”此时一个衣衫完好的校尉言道,他是高览留在后方的三军之一,这一点从衣衫的干净程度就能看出,虎卫营中应该说刘毅军中对同袍之意都是极为看重的,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袍遭受如此损失心中岂能好受。
“不可,此时还不是用到你们的时候,高某受主公之托稳守此处,便立定心思寸步不让,不要再加多言,此乃军令!”高览闻言却是断然道,这三军将士他还有极大的用处,绝不可如此消耗。
“云明,将军之言极是,我等身死却是无妨,虎卫营的军威不可丢,主公军令岂是儿戏,不过那些贼子想要送老子们上路就要拿数倍的人命来换。”见高览说出军令,那个校尉不敢多言,而此时那名浑身血迹右臂还被吊着的大汉却是开口言道,火光掩映之下一脸的决然之色,说出话来更是掷地有声,这便是虎卫营的精锐!当真够狠才男人!
“将军,将军,主公命李元霸校尉率白虎朱雀二营三千士卒来援。”此时一个士卒飞奔而来,大口喘息着言道。
“哦,李校尉在何处?”高览闻言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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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玄武重甲
作为河北有数的大将之一,高亭轩自是深知在防御站中保持一定后备兵力的重要性,因此哪怕一日之间前线士卒伤亡将近一半他也不愿过早的动用预留的三军士卒,好钢用在刀刃上,此军不出他便犹有余力,而一旦力气用尽他便会失去很多的周旋空间!这对用兵而言并非善法,尤其是在守御作战之中。<-》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后援力量,能在保证犹有余力的同时加强守卫力量自是最为理想的情况。
倘若说龙翔虎卫二营的战力极为全面的话,刘毅起家的老四营便是具备各自鲜明的特点,青龙善攻,玄武善守,白虎善弩,朱雀在器,每一营都在某一方面做到了极致,当年张儁乂一攻安县遇到敌将韩猛拼力死守正是李铁牛朱雀营的前来为攻城战打开了缺口,轰天炮的存在除了作为攻城利器威慑对方之外也大大降低了虎卫营在攻城战中的伤亡,套用后世的观点,老四营有点类似幽州军中的技术兵种。
虽然援兵只有三千,但玄武白虎二营的特殊性使得他们在守御战中与虎卫营配合便能延伸出许多精妙的战法,尤其是白虎营的穿云弓,可说是攻守兼备的利器,只要运用得当,足低万余精兵,这是高览听说李元霸来援之后立刻面露喜色的原因,还有一点便是由此可看出主公是随时观察着孟津渊落二处战况的,决战的时机应是不远。
“亲卫营副统领李元霸,奉主公之命领白虎玄武二营士卒前来听候将军调遣。”不一会身材高大长相憨厚的李元霸便出现在了高览的面前,他上前躬身一礼迅的言道,对于高览李元霸并不熟悉,也谈不上有任何的好感,不过对于主公将令他执行起来不会有任何的偏差,既是奉命而来就会身体力行,这与私交没有半点关系。
“好,李校尉远来辛苦,不过也容不得二营的弟兄们多做歇息了,你立刻将白虎营弓弩手分作三队,张校尉,杨校尉,我给汝等每军五百白虎弓手及三百玄武士卒,立刻要趁夜色进入高台,切记伤敌先要伤其脑。”高览加入幽州军的时间尚短,还没有足够的战绩去赢得同袍的尊敬,尤其是主公身边这些将领,似管亥李元霸职级虽低可在军中地位却是颇高!不过主公军中战事的那种戮力同心的氛围是非常让他欣赏的,如今战情紧急他也用不上与李元霸多作客气,当下立刻便安排起来,便是此时他也未将援军尽数用上,依旧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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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李元霸出言接令并迅的前往安排士卒去了,显得极为干净利落,他来前主公便说过坚守此地的重要性,今夜到此他心中的决心可说与高览一般无二,老四营的战力全军共知,自是来之能战!
“有白虎玄武二营的兄弟相助,定要再让那些贼军多吃些苦头。”身为幽州军中将领,岂能对老四营的特点不加了解,虽只八百精兵去能在守御之中起到绝大作用了,两名校尉闻言面上都有兴奋的神色,年岁较长的杨姓校尉立刻出言道,丝毫不加在意右臂的伤势。
“嗯,你二人还要多用些脑子,白虎营的穿云弓威力远胜我营中弓弩,可以安排在稍稍在后的高台,玄武营则可以钉在最薄弱的位置,且定要集中使用不可分散,林君杜明,你二人亲领一千士卒跟在白虎营之后,一旦敌军阵型出现混乱便给我反冲之,下手一定要狠要快,不得贪功恋战,只需击退敌军的攻击便可。”高览闻言微微颔,在守御作战之中反突击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战法,窥时反击可在打击对方军心士气的同时提升守军的信心,冀州之战中的廉山血战,主公亲领亲卫营士卒进行的那场反击便可称为反突击的典范,高览自是深知其中之要,稍作沉吟之后便做出了细致的安排,显见其所备之充分。
“将军放心,我等必定死死钉在阵营之上,决不让贼兵前进一步。”众校尉皆是慨然言道,此后众人便就日间的得失互相分析起来,如何能够合理使用兵力借助地形挥出最大的战力,经过一日血战之后这些校尉们心中也都有着自己的见解,而不过半个时辰,李元霸麾下的白虎玄武二营士卒已是尽数到位,动作可谓迅之极。
天刚蒙蒙亮,联军的攻势便又再度展开,看其气势丝毫不弱于昨日,打通此处回军函谷的信念给了他们很多的勇气,略作调整之后攻击显得更为强悍,在他们看来,虎卫营经昨日一战也会有极大的损伤,此时战力应当也有消弱,正是一鼓作气而下的最好时机。
可当他们冲击到虎卫营的攻击范围之内后,沉重的打击便接踵而来,今日守军的箭雨比之昨日不但没有消弱,反而更加的精准浓密,第一阵箭矢就射到了不少联军中带头冲击的军官,从攻击距离上来看相隔也更远,此时联军士卒们忽然反应过来这样的打击是他们说熟悉的,之前在洛阳城下就有过一遭,听老兵们说,那是幽州军中的劲旅号为白虎营,那些强劲准确的箭矢正是其手中利器穿云弓射出的。
不过此时他们并没有退路,将军们言及刘毅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此人手段颇为残忍,从其坑杀三万匈奴士卒便可见一斑,冲不过去是死,不冲更是死,这个选择并不难做。昨日一日的血战并非没有效果,联军也现了几处虎卫营防御的薄弱之处,眼下他们正在冒着箭雨向那几处起冲击,而守军的屏障已经被血战所摧毁了。
在这般悍不畏死的冲击之下,联军士卒付出巨大伤亡之后也冲到了虎卫营的阵前,此处的防御较之别处显得薄弱,也是他们今日用兵的重点所在。不过一队他们从未见过的铁甲士卒的出现将联军的战略意图彻底粉碎,那些敌军浑身都罩在铁甲之中,看上去就像是某种人形器械,可沉重的铁甲并没有影响太多他们的灵活性,这些敌军并肩一处以长矛加以攻击威力极为巨大,此处工事被毁的虎卫营便是依靠其做出了一道移动的屏障,联军士卒的武器很难伤及这些铁甲士卒。
对于眼前忽然出现的这队敌军,联军士卒很是陌生,他们很难想象在汉军之中竟还有着如此的存在,凭借铁甲的防卫与严密的阵型,加上士卒之间娴熟的配合,他们形成的防御阵线很难被冲破,唯一裸露在外的双眼也散着慑人的寒光!在刘毅军中只有两处士卒是有着全身铁甲的,一是冲阵无敌的重骑营,二就是老四营的铁甲重步。
在冷兵器时代的交锋之中,骑军对于步军有着绝大的优势,这也是刘毅喜爱骑军的原因,在司州战场上这个优势被他挥的更为明显,可正因对骑军有着足够深刻的了解,他也在想方设法增强自己步军抗击对方骑军的能力,重步兵的出现就是一种尝试,目前这样的尝试仅限于青龙玄武二营,而由于每次大战之中刘毅军战力得当,很少会有步军面对敌方骑军的机会,二营的铁甲也很少用到,如今在这场事关全局的守卫战中,玄武营对付骑军的铁甲先便在守御战中建功,他们在平日的操练之中就要熟悉这种负重作战,不影响灵活性是不可能的,可战阵的运用与士卒之间的配合却能降低这个不利因素。
此时玄武营士卒排出齐整的阵型,他们只需一心向前用自己的身躯堵住蜂拥而来的敌军,再用手中的长矛对其进行无情的打击,不需顾忌之身的防卫又是只需稳步向前,这些都保证了玄武营士卒的扬长避短,而陡然面对这样一支在自己认知之外的强军,联军士卒一时的慌乱与愕然便显而易见了,平时任你如何惊慌失措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可在战场之上两军相交之间,再短的分神也是致命的。
踏着整齐的步伐,玄武营士卒的攻击让联军无法阻挡,他们每进一步都会出巨大的脚步之声,这些脚步就像是踏在每一个联军士卒的心间,踏碎了他们那种奋不顾死的信心与士气!玄武善守!绝不仅仅表现在守城之中,此战便证明了他们在阵地战中亦是威力无穷。
“杀敌建功,便在此时,我虎卫士卒也不能输给玄武营的同袍,虎卫无敌,杀!”眼见联军的冲势被玄武营铁甲军牢牢的挡住,一时显得颇为混乱,虎卫营的反突击作战便在此时动了,数千虎卫士卒高喊着虎卫无敌的口号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联军的阵势之中,惨烈的短兵相接瞬间展开,守御战除了比拼双方战力士气兵力之外,还要比谁更不怕死,往往只有漠视自己的生命才能在这样的对战中生存下来,而此时进行反击的虎卫营士卒无疑具备这个素质,便是刀斧加身也不改其心,他们的冲击之中有着一种惨烈的决然,就似开弓之箭!
“二十一、二十二,兄弟小心。”崔浩还在继续数着他的杀敌数字,很快他就能赢得两头耕牛了,可以让父母妻子少些操劳,此时忽然看见一名联军士卒正想偷袭前方正在酣战的一个汉族同袍,崔浩一声大喝,竟将手中提着的人头砸了过去,并飞快的上前与之并肩作战,而那个意图偷袭的联军士卒只觉面上一同便被砸了开去……
“多谢兄弟了,黄群欠你一条命!”这些汉军士卒的经验如何丰富,只是方才力敌对方三人实在分不出心来,他从崔浩并不熟练的汉语之中就能听出他的身份,而经过这样的血战,他们早就对营中的高丽同袍视为同族了,当下挥刀砍翻一名敌军后大声喊道。
“你不欠我命,欠我一颗人头。”崔浩大刀挥舞的同时还在用听上去比较生涩的汉语加以回应,此时二人并肩一处,再度向着前方的联军士卒杀去,一时间配合的竟是极为默契!
第六百三十六章 军中传奇
在战场上,处处料敌先机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处处为敌所料就是万分痛苦了,眼下的的联军就是如此,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情报的落,激战了将近两日,韩遂张卫还搞不清楚对面的统军之将到底是谁,甚至不知对方有着多少兵力,只能从战阵上推辞一线的虎卫营士卒不过万人,可就是这万人,却挡住了他将近六万人次的冲击!昨日好不容易摧毁了几处联军的壁垒,可今日就有了铁甲军的出现,对方似乎像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每回都能恰到好处的给予回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是老生常谈,可眼下的战局对于高览而言却正是如此,他手头上有着同袍传来的精确到百的敌军数字,还有着坚固的营垒与精悍的士卒,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之下还能打得有声有色就在情理之中了,到得正午,守军彻底击退了联军的攻势。
此时已是五月,午间的阳光十分的毒辣,在高览营中某一片树荫遮盖的空地下,很多虎卫营士卒与玄武白虎二营的同袍正在此间用饭歇息,吃着可口的饭菜,喝着清冽的山泉,对于厮杀了半天而言的士卒们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刘毅军战时的后勤向来是极为出色的,此次又有数十万司州百姓的自支援,士卒除了打仗并无他想。
玄武营的数百名士卒都未解下铁甲,只是除去了头盔,虽然乃是正午最热之时,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敌军的攻击随时都有可能起,正需要他们结阵挡在最前方,这些铁甲在战时威力十足,可穿戴起来却是颇为麻烦,需要数人合力方可,因此此时就不便卸下了,为了对抗炎热他们人手一把蒲扇,铁甲上也被浇水降温。
对于这一切玄武营士卒在平时的操练之中早就习惯了,几口冷冽的山泉灌下去,加上不时而来的阵阵微风,在树荫之下倒并不觉得太过难受,经历过生死之战的士卒之间是极为容易接近的,现在他们就在互相交谈着,本来老四营与虎卫营士卒并不陌生,可此次高览前来所带的三万士卒中大半都是新兵,且此处的比例就更高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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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交谈可以抵消士卒此时的困意,因此军官们都不会加以组织,而此时场中最吸引人眼光的就是玄武营中的那个彪形大汉,他的铁甲都要比众人大上一圈,可观其面容却是十分的憨厚老实,说起军中掌故来更是如数家珍,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要说虎卫营士卒,就是他身边之人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此人不知性命,看上去应该是个什长,玄武白虎二营上上下下都称他为老张。
“老张,当年将军是不是一个人就收拾了乌桓的几位统领,打的他们心服口服?”一位虎卫营的士卒也以这个称呼出言问道。
“那是当真,想想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将军那武艺高的没边了,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厉害,你是没看见后来那些乌桓的头领们管将军叫大哥的模样,比亲兄弟还亲了,他们是彻底服气,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当年将军也就二十多,那是天生的了不起。”老张闻言憨厚的一笑便给众人描述起来,提起刘毅崇敬之色极为明显。
“老张,那当年将军在洛阳城中成亲之事你怎么总是不说,那时咱们将军好像刚刚为徐统领打过架吧?据说还挨了板子。”一个玄武营的新兵问道,周围的新进士卒一听也全部来了兴趣。刘毅在幽州士卒心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神,很多事都被传的神乎其神。
“那可不,当时淳于琼处事不公仗着校尉的身份打了公明将军等一众兄弟,被咱将军得知还得了,马上就找上门去将淳于琼一顿饱打,当时老子就在将军身边,要说将军下手也真够黑的,打得人家连爹娘都认不出来了……”说道此处一众士卒都是大笑出声,将军还真敢干,为了一些麾下就敢打同级的校尉,难怪都说将军是英雄虎胆!
“后来也真亏那淳于琼做得出来,竟喊了上官来找将军的麻烦,还他娘的要打将军的军棍……”“那怎么行,敢打将军兄弟们还不拼命?”老张的话刚说到一半,早有士卒按捺不住的愤愤言道。
“说的对,我们当时有两千多弟兄,谁都不干了,现在的朱雀营统领李铁牛更是脱光了膀子就要上去拼命,感动将军,老子们管他是谁,就是大将军来了也照打不误!可后来将军却言军法天大,甘心受责,不过也没忘了带着那淳于琼一道挨打,这军棍打完将军倒是没事,第二天就趴着看兄弟们的操练了,而淳于琼据说三天没下床,看来行刑的兄弟都看不过去了。”老张说道这里,士卒之中已经有人叫出好来,那些玄武营老兵虽然听过可还是不免激动,一阵掌声便即响起。
“至于将军的亲事当然十分风光,当时能上门帮将军提亲的兄弟们不过二十个,大家那阵抢啊,最后干脆打擂台,老子就成了二十人中的一个,至于其他,夫人乃是天仙yiyang的人物,也是你小子能问的?给我一边待着去。”老张颇为自豪的说完又对方才那人笑骂道。
“老张,听你这么一说你跟随将军很久了,什么时候入的营?”一个虎卫营中队长模样的军官问道,他也是最近方才任命的。
“我是光和年间入得营,当时将军麾下也就千人。”说道这里,老张言语中一股气势油然而生,显然这是他平生最大的骄傲。
“你是将军起家的老兵,吹了吧,将军起家的那些老兵除了战死的和因伤退出的之外现在最小的也就是校尉,看你的样子才是个什长,怎么……”虎卫营中立刻就有士卒言道,可话刚刚说道一般却见玄武营士卒齐刷刷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就似在看傻子一般,不由得微微一震,此时忽然想起这样的人还是有一个的,就是……
“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吹,张什长的大名谁人不知?还不给我赔罪,老长官,他们刚进军营不懂事,回头我再教训他。”那个士卒只觉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幸好用力不大,回头一看却正是他们的林校尉和另一军的司校尉,此时二人在老张的面前却是满脸笑容态度更是极为恭敬,还以长官称之,这样的一个什长还能有谁,幽州军玄武营中那个大名传遍全军就连将军也夸赞的“打不死的张十八。”
“这是军中,二位切莫如此,我们就是随便说笑,不打紧的。”张十八对于军规可是极为看重的,这两名校尉虽然曾经是他的手下可现在职级却远在自己之上,将军最重军中上下之分,当即说着便要起身,这可不是张十八故作姿态,实因铁甲太重一时慢了一些。
“军中便军中,走到哪儿不管什么职位你都是我们的老长官,就是将军在此我们也这般说,了不起就挨顿板子吧。”二人急忙上前将他按住,出语之时显得极为真诚,这也算是军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那怕他们做到将军可见了张十八这个老长官也是要先行礼的。
见老张竟然在军中拥有这般的地位,士卒们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敬佩,将军在他们的心中的是当之无愧的军中神话,而张十八则是另外一个传奇,最早跟随主公起兵,一直便是担任什长,身经百战受伤无数却还总能大难不死,在幽州军中恐怕就连二将军三将军的名气也未必过之,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可张十八这个传奇就在士卒身边,他的名字会被无数老兵在教育新兵的时候提到,可说是平民偶像!
“老黄,你欠我一颗人头思密达,我不要其它的,你要和将军说清楚思密达。”此时忽然有两名队长颇为纠缠的从远处走来,虎卫营的士卒都不陌生,正是营中的队长黄群与那出身高丽的队长崔浩,似乎后者正激动的再和前者说着什么,听来听去大家也只听到了人头与思密达等话语,再看黄群已是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林校尉,你在这?我找你半天了,崔兄弟为了在战场上救我砸了一颗人头,之后就找不到了,他说什么家里还缺一头牛就一定要那颗人头,我说还他一颗可不是那颗还不行,一定要我来找长官说清楚思密达,呸,我这都给他带的不会说话了。”看见校尉黄群犹如见了救星一般的小跑过来,立刻诉苦道,竟还说了一句崔浩的家乡话。看见眼前这番场景,士卒们都是一阵哄堂大笑、
“什么它娘的思密达?你给我把舌头拉直了再说,崔队长,你放心,有黄群作证,我记下了。”林校尉先是一愣,骂了黄群一句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这崔浩能打仗,对同袍也是极好,可就是太过认真,这样的战场你让黄群到哪儿去找那颗人头?他倒也知道高丽郡远不能与幽州等地相比,军功换的一头耕牛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不管他出身如何,此战之中却是英勇善战,因此林校尉也颇为客气。
“谢谢校尉,谢谢校尉,你真是个好人思密达。”崔浩在军中多时,也知这些军官是绝不会说了不算的,此时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地,此战他斩杀了十三名敌军,就差这一个人头便又是一头耕牛,而生性淳朴的他也根本不敢去伪报战功,纠缠黄群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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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思密达,呸!”林校尉也被崔浩那一串的思密达说的有些顺了口,此言一出周围士卒的们的笑声就更大了,在如此紧张的战局之下,幽州士卒们却毫不在意的谈笑自若,这便是天下精锐该有的风采!
没有人会去阻止此时士卒们的笑声,两位校尉不会,远处激励着另一队士卒士气的高览不会,甚至便是刘毅亲自在此也肯定不会,他只会和士卒们一同去哄笑,赫赫威名,战阵无敌,这些都来自与眼前士卒舍生忘死的搏杀,他们都不愧为真正的英雄!
第六百三十七章 誓同存亡
战场上没有胜利之前,士卒们的笑声总是短暂的,午间的休息,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联军便又全力攻了上来,拿下孟津现在成了他们唯一的愿望,ji1iè而又血腥的厮杀在阵地的每一处上演着,要么杀死你面前所有的敌人,要么就死在他们的手上,双方士卒都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这一次高览一连投入了两军士卒才在黄昏之时击退了敌军的攻势,虎卫营的阵线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联军士卒尸体,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加以收敛了,只会不断的加以冲击。<-》
晚间那片空地上依旧有不少士卒在议论着,可气氛显然没有午间活跃,整整一天的激战让他们都有些疲惫不堪,而在午间不停的追问张十八军中轶事的那几个虎卫营士卒已经看不见了,此时他们的尸身已经与联军士卒纠缠一处!张十八的面色依旧如同午间一般,看不出有任何的悲喜,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手下的新兵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这就是战士天生要去背负的重担,你必须学会漠然!
崔浩是在昏迷之中被抬下去的,他的右臂与左腿都被敌军的长矛传过,腹部的一刀更使得肠子都流了出来,可将之塞回去之后,他依旧在继续着砍杀的动作。这是一次掩护作战,掩护的对象是高地上要后撤的白虎营弓手,崔浩带着他的百人队和四五倍于己的敌军拼杀,最后在对方持续的增援之下,一百名高丽士卒全军覆没,他是在挥刀自刎前的一刻被黄群带来的士卒救下的,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似问话的那几个士卒和意识不清的崔浩这般的虎卫营官兵绝不在少数,联军已经是在拼命了,哪怕是以二换一以三换一也在所不惜,他们不怕伤亡惨重,只怕冲不过眼前虎卫营所镇守的孟津,由于白虎玄武二营早间的出色挥,虎卫营今日的伤亡比起昨日还要小了一些,可高览的脸色却是越的凝重,此时他手中的兵力已经不足万七了,这还是加上了白虎玄武二营与两千余名轻伤者之后的数字。
两天,整整两天的时间虎卫营三万士卒便伤亡了一半还多,便是在高览十几年的军营生涯之中这样的恶战还是头一回,况且此战很快便要继续进行下去,他不知道凭借手中尚存的力量还能支撑多长时日,两日?或是一日?唯一令他欣慰的便是在这种程度的伤亡之下,虎卫营的军心士气却没有任何的降低,昨日尚有一些校尉在自己面前说起伤亡太大可今日已经听不到这种声音,那些带着倦容的面孔之上却有着极为坚定的眼神,仗打到这个地步,伤亡也仅仅是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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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钧鉴,贼军连续不断攻击我阵近二十五个时辰,如今军中伤亡过半,但军心士气仍在,览已决意率虎卫营士卒死战不退,以报主公相待之德,此信绝无他意,目下贼军攻势依旧连绵不绝,览自问可再拼死守上三日,却恐与主公大局有碍,今特陈之,望主公体察。”身为大将,高览并不怕在此处与麾下士卒一起力战而亡,主公给他的军令就是死守此处,可出于大局考虑他还是要将此间的实情报与主公,信中并无半点请求援军之议,一切都是提交主公决断。
“你将此信送往主公大营,今夜所有的重伤者必须全部撤出,杨校尉,我与你五百轻伤士卒护送伤兵后撤,定要倾尽所能挽救这些弟兄们的性命,你等到了清丽之后亦不用回转,想必此举高某也不算是违背军令,其余人等直至战死不得后退半步,否则便按临阵脱逃论处!”高览先将书信交由通信士卒送走方才斩钉截铁的言道。
“诺,我等皆愿与将军共生死!”数名校尉此时都是异口同声,亲领一线的他们此时也有不少受了轻伤,闻听高览之言便知将军决心已下,后退绝不是虎卫营的风格,就算战死他们也要狠狠咬下联军一块肉来,杨校尉在众人之中受伤最重,且他带走的又全是伤兵,定不会违反主公死战不退的军令,高览亦要为全营留下些种子。
“为何让我率军而退?将军,我杨平自入虎卫营来就没有临阵退缩过,如今将军与各位同袍同生共死,岂能独独舍我一人,恳请将军换别人领军而去,我手下几个军侯都足当此任。”杨平闻言却不由双目尽赤,浑然不顾周身的伤势跪倒在高览面前激动的言道,此时他的右肩与双腿又有鲜血不断流出,将那白布染的一片殷红。
“杨校尉,我倒要问你,战时不尊主将号令该当何罪?说!”高览眼光生寒的看着面前跪倒的杨平却是冷声问道,最后更是大喝!
“按律当斩、斩立决!”此刻杨平回答的声音都有着些微的颤抖,倒不是因为惧怕军法处置而是已经知道了高览此问的用意!
“你若不走,便按抗命论处,我今夜在此就斩了你!给我滚,马上滚,来人,把杨校尉给我架下去带起伤员立刻出!”高览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之中一字一句迸出来的,待他言罢立刻就有两名侍卫上前要架起杨平,而此时的杨平却挣脱了二人的手臂,给高览与其余校尉行了一个大礼之后起身便走,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也没有回头。
“蒙各位不弃,愿与览同生共死,自此刻起,各军所守之阵不会再有援军,倘若各位先行一步览也必定随后而来,与我拿酒来。”高览目送杨平的身影消失之后方才双手抱拳给手下众校尉行了个礼,他眼前此举就是要与敌军硬耗了,除非联军可将此处的虎卫营士卒尽数击杀,否则便休想通过孟津一步,这亦是他最有效的一手了。
一众校尉脸色肃然并没有多言,高将军此举就是在用士卒的生命换取阻击的时间以利主公完成最后的布局,而闻听高览之言的两名侍卫先是有些犹豫,似乎欲要出言,可最后还是掉头而去,禁酒是主公的军令,违之必要受罚,可此时高将军死战之心已下,却也算不上太过逾越了,片刻之后两人便抱来了两坛美酒与一叠酒碗,这还是司州百姓劳军之时送来的,想不到会在此时派上用场。
高览一一为手下的校尉们斟满酒水之后方才又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碗将之举在空中朗声言道:“览送各位同袍!”众人闻言也不犹豫纷纷将碗中美酒饮尽,道声将军珍重之后便往各自的营地而去,就在他们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再度传来了响亮的喊杀之声……
虎卫营在孟津拼死阻击联军近二十万大军足足两日,付出过半的伤亡与敌军巨大杀伤,他们的死战为刘毅军其他各营赢得了充足的时间,此时张辽、严纲、樊稠等众将各率本部人马已是尽数到达出击位置,而张虎出自洛阳的大军也仅仅距离联军后阵三十里不到。
黑夜之中两名骑士飞快的纵马而来,守卫寨门的哨兵立刻上前相迎加以盘查,“此乃主公手书,请张文远将军前来接令。”那飞奔的士卒到了营前便飞身下马,左手举起标示自己身份的铜牌,右手则拿着一卷书信,听闻乃是主公军令,哨兵不敢怠慢,一边让人前往营中通传张将军,一边来到近前详细观察,这亦是他们的职责。
那传信士卒此时已是满脸大汗,疲态显露,想是一路飞奔而来并未做任何的停歇,此时犹在强自振作精神。哨兵查验了他手中铜牌确认无误之后立刻便让人取来清水与之应用,那士卒将铜牌挂在腰间接过清水便仰头饮下饮下半袋又将之交给了身后之人。
不片刻张辽已自营中跑了出来,见状之后立刻挥退左右,自己则在传信士卒面前躬身言道:“燕云营统领张辽接主公军令!”
“着令张文远明日申时之前率乌桓匈奴骑军赶至莒县一带隐伏,夜间见南面火起便兵分两路与大道之侧纵兵击之!此令切切,不得有违。”传信士卒也立刻展开手中书信读了出来。
“张辽接令,不敢有违,明日申时之前必至莒县。”张辽沉声出言自士卒手中接过军令,其上所书也正是主公手笔。
“军令已至,在下等还要回营交令,张将军告辞!”那士卒传令之后与张辽一礼便与同伴上马又再飞奔而去。
“传令全军,立刻收拾行装,一个时辰之后便即起行赶往莒县!”张辽回身走到寨前高声言道,也立刻便有亲卫前往各军传信。
“着令樊将军亲领并州营与明日卯正全军出动,待见北面响箭便冲击联军左翼,攻势一起便不可有半点停顿,此令切切,不得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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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营统领樊稠接令,明日必当全力击之。”
“着令严将军亲率白马营与明日卯正全军出动,待见北面响箭便全力冲杀联军右翼,攻势需迅若雷霆,此令切切不得有违!”
“回禀主公放心,白马营统领严纲誓率所部击溃敌军。
同样的情景也在樊稠的并州营,严纲的白马营中上演着,而与此同时,张虎的帅帐之中亦是灯火通明,军中校尉以上军官都在此处听令,张虎手指地图侃侃而言,众人面上亦是一片兴奋期待之色,忙碌了这许久,主公终于要对联军主力动手了,明日便会是决战之期!
第六百三十八章 群起攻之
(这肯定是系统的问题,我定的十一点,中午太忙没看见魔方兄的留言,对不起各位了)
未初至卯初,也就是晚上九点至第二日早晨五点,八个小时,却是后世人们最为稳定的睡眠时段,之所以说是后世那是因为在汉末百姓睡得要稍早一些,除去北平洛阳这些大都市的繁华,其余县乡人们还是保持着日落而歇的习惯,一般七八点钟就是歇息的时候了。<-》
不过在司州的孟津,联军与虎卫营显然没有任何休息的意思,到了夜间他们的攻势反而更为猛烈,阵营之中的喊杀声也是经久不歇,联军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四周刘毅军的ēixié,他们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一旦出手就定是天崩地裂,对于刘毅张虎的用兵,现在的韩遂张卫可说感触极深,也因此使得他们对孟津的攻势显得更加疯狂。
现在已经顾不上正面阵营的狭窄了,联军士卒一股脑的压了上去,今夜就要突破此处,这是军中主将下达的死命令,虽然在地形的限制之下,兵力的优势未必能挥出来,甚至人数太多反而会对攻击一方产生不利,可显然现在这些常识已经被最后的疯狂所取代。
面对着这样的敌人,虎卫营依旧力战不退悍不畏死的与敌周旋,没错,他们是大汉强军精锐之中的佼佼者,可毕竟不是天兵天将,冷兵器时代的交锋尤其是在短兵相接之中,兵力的优势是极为巨大的,此时的联军已经完全是在拿人命堆了,在这样一种气氛的影响下,很多人都会忘却生死,尤其眼前联军的战力绝对不能称之为弱。狼行三国638
虎卫营的阵线开始出现了陷落,他们能做的就是坚持到最后一人,给予敌军巨大的杀伤,林校尉的第七军镇守的营寨位于整个虎卫营阵地的最前沿,因此他们镇守的那块区域也是第一个被联军潮水一般的疯狂攻势所攻破的,自校尉林东已下全军士卒一千九百七十二人尽数战死无一生还,他们的收获除了遍布阵营的联军士卒尸体之外,便是阻击了联军一个多时辰!紧随其后的便是司校尉的第三军,一千五百余名士卒永远留在了孟津的阵地上,包括那个昨日午间与此时生死未卜的崔浩斗嘴引得了一众士卒欢笑的黄群,他与司校尉及其余三名同袍是最后一批力战而亡的,死后身躯兀自紧紧相连屹立不倒!
虽然付出了数倍与敌的伤亡,可这样的突破还是让联军的一干主将们心中燃起了希望,不过就在此时,高览的反突击再度出手,他亲自率领最后的一只生力军与李元霸一道杀入了战场,士卒们口中高呼着援兵已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向立足未稳的联军士卒杀去,看那气势比之已经疯狂的联军还要疯狂,短兵相接,正面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是到了这个时候,士卒的勇气与气势便是最为关键的决定因素,在联军士卒眼中,此时奋然杀来的已经不是虎卫营敌军了,而是一帮野兽,一帮择人而噬的野兽,当疯狂遇上更疯狂,加上那句援军已至的震撼,人数上处于绝对优势的联军在这样一只敌军面前胆寒了,高览就靠着这不到四千的最后兵力又一次击退了对手!
什么援兵已至只不过是提升士卒士气扰乱对方军心的一种欺骗,这样的欺骗的确取得了成功,但很快就会被敌军在种种迹象上看出端倪,对此时浑身浴血右肩负伤的高览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次的反击,之后的虎卫营不会再有反突击的力量,他们只能坐等着去和敌军同归于尽,利用一切手段争取将联军留在孟津更长的时间。
高览没有在前方阵地上停留太长的时间,几乎敌军一退他们也就退回了最后的一道防线,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收拾一下那些战死于阵地之上的同袍尸,不过对此尚存的士卒们不会有太多的负疚,因为很快他们应该就可以再见到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这一番的反突击又将时间拖延了一个多时辰,刘毅的传令兵就在此时到达,向高览下达了卯初退兵的军令,而在接令的一刻,高览却没有任何完成任务的喜悦,他的虎卫营在这一战中拼的支离破碎,心中那股痛楚可想而知。
就算要退也不可全军尽退,就要有断后的士卒留下,当卯时到来的一刻高览领军退出孟津按指定的路线赶往清丽的时候,虎卫营的行军队列已经比之前短了一大截,三万士卒此番得以撤出的加上白虎玄武二营的援兵也不过七千,伤亡了整整八成,恐怕也只有虎卫营这般的强军才能在这样的伤亡下还保持着足够的战力与高昂的士气。
行军途中,他们在脚步匆匆的同时却是不停回相看血战了三日的孟津,此时面对无数敌军,面对死亡临近都能坦然对之的士卒们却都是虎目含泪,有的已经泪流满面,可却没有一个人会因此而嘲笑他们的怯懦,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流血不流泪,但在这一刻,两句名言已经失去了意义,他们的男儿泪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流给那些坚持在阵地上断后的生死同袍的,对他们而言,这是真正的伤心时。
“全军听令,前方五十里就是孟津,虎卫营的同袍已经在那里抗击十几万贼军三日之久,现在轮到我们出手了,我黄衫营也绝不会输给虎卫营,此番冲击敌军只可向前不可后退,死也要给我头朝前,杀!”在黄衫营整齐的军阵之前,张燕手持扩音器大声喊道,随着最后的一个杀字出口,黄衫营士卒们齐声喊,以最为迅捷的度对着联军后阵杀去,此刻卯时已到,刘毅军司州大战中最后的攻势终于展开。
黄衫营在张燕张牛角孙观等将的带领之下,攻击中疯狂的势头绝不在昨夜冲击虎卫营的联军士卒之下,可此时位置倒转的守军却绝没有虎卫营那般的坚强,不到半个时辰,前仆后继的黄衫营已经冲开了联军的营垒,杀入其中与其近身搏杀!两道响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冲天而起,并抛洒出耀目的火光,就连朝阳也不能遮掩它们的光芒。
“司州之战成败在此一刻,我并州营定要建立奇功,今日不要什么游击奔袭,给我冲入敌军之中。杀!”严阵以待的并州营骑军军阵在樊稠的呼喝之下向着联军的左翼展开了猛烈的突击。
“老子不会多说废话,白马营要击杀最多的敌军,谁敢给我营丢脸,绝不轻饶,现在给我冲上去,剁碎了那帮贼军。”严纲手中长枪斜指天际狂声嘶喊道,白马营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卷向了联军右翼。
此时遭受三面攻击的韩遂张卫等人已经顾不得再加反抗了,前方刚刚传来战报,孟津已经攻陷,正如前面高览所做的一般,联军想要撤退也必须有人断后,而黄衫营、白马营、并州营三处合力动的攻势就像是一只猛兽咬住了自己的猎物,在不断的将之撕扯,危机之下韩张二人立刻将前军与后军分离,联军的大队以极快的度向孟津穿行,刘毅军总攻的起虽令敌军胆战心惊,可韩遂张卫二人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看这三面的攻势之凶猛刘毅军必定已是精锐尽出,而自己在通过孟津之后一日时间就可到函谷,想必他们也是追之不及。
有了这样的想法,联军的撤退度再度得到了加快,十万余人的队列在官道上飞前进着,此时所有人的心中已经不会去想被刘毅军割裂下来的那将近一半的同袍,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心思便是早到函谷,在这样的坚定信念支持下,久战的疲劳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了,很快后方的喊杀声便离他们远去,而令联军庆幸的是虎卫营布下的营寨也正好可以成为阻挡敌军骑兵的屏障!
而面对联军的快撤离,严纲与樊稠只是分出了一小部分骑军加以追击以造声势,其余主力尽数投入到了对眼前敌军的歼灭之上,可怜此时很多的联军士卒尚还不知主将已经弃他们而去的冷酷事实,尤在尽着最后的一点战力去和敌军厮杀,可无论军心士气还是体力心气他们都远不能与此时养精蓄锐数日的司州士卒想必,加上本身战力的步入,这一处的大战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形势,拖垮敌军,磨跨敌军,将之军心士气降至极点减少自己麾下的伤亡,刘毅做到了,眼前的战局便可说明一切,虽然其中有着虎卫营士卒巨大的付出!
一口气行进了约有四个时辰,后方的追兵已隐约难见,到达莒县北郊区的韩遂下达了全军原地休整的军令,虽然他心中很不想如此作,可士卒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要强行行之恐怕就要崩溃了,此处地势空旷又不失崎岖,后方的那个土坡还能登高远望敌军追兵,恰是理想的歇息所在,此时在韩馥的心中想起了被他当做弃子放弃的近七万士卒和一万余伤兵,悔恨,自责,欣慰,心中五味杂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此次他在刘毅手中这个跟头可谓栽得极大了。
回军之后我便稳守函谷,之后不管任何人再加挑唆也绝不会攻击司州,除非刘毅此人身死!韩遂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这司州一战他已经被刘毅打得心寒,再也不想去面对这样的敌人,有函谷长安在手他完全可以坐看中原群豪内斗,嗯?张毅了?韩遂忽然现自己眼中失去了那个年轻人的身影,他是与自己一同退军的,难道路上走丢?虽然此战战败,但此人的确是个人才,只不过刘毅太强悍了。
他的念头只想到此处就再也想不下去了,便在联军就地点燃篝火歇息的同时无数的刘毅军也不知如何就出现在了两侧的旷野之中,一时间又是喊杀着向疲惫不堪的联军杀来,韩遂用力的摇了摇头,可眼前的景象依然是那般真实,这些刘毅军士卒竟然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第六百三十九章 终报血仇
(感谢“g狠才男人”投出的宝贵月票,在狼三即将退出前六十之时它来的如此及时,可惜改版使得不能指定,但小诸葛心中的感激是yiyang的,还请各位书友都能多多扶持狼三,小诸葛定会全力以赴!)
眼前出现在联军两侧的燕云营士卒是刘毅击溃联军的最后一招杀手,也是准备时间最长的,一开始他和军师定好的方略的便是在此时亲自率领燕云营杀出,给予联军致命的冲击,因为在突破孟津之后,前往函谷的大道上无险可守,可一定要险要之地才能挥伏兵的威力吗?冀州之战中庞士元为甘宁所献的那条计策便浮现了出来。<-》
当时甘宁占据稽古,袁绍命高柔率领数万冀州士卒赶来此间意图与青州于禁共同夹击飞虎军,在缜密的分析了形势之后,徐庶庞统二人料定于禁谁来却未必敢尽全力,正可利用他保守的心里先行将高柔击溃,当时的伏兵所在亦是无甚险要,飞虎军的士卒是挖坑将自己埋在官道两侧以收出其不意之效,加上甘宁亲身为饵,此计大获成功,一举便将高柔数万大军击溃,甘宁方得以全力回军对付于禁!
此时刘毅可在军中扬名除了后世的一些经验之外说到底还离不开勤奋的学习,黄巾之战可说就是他积累的过程,当然他所学的绝不仅仅是兵书战策,还有那些军中大将的经验,到得后来,自己麾下的谋臣战将也成了学习的对象,孔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可谓理也,考虑到司州战场的整体战略再结合地形地势,刘毅在到达清丽之后脑海中已经有了要效仿庞统之计的构思,剩下的就是选点!
自孟津至函谷的这条大道上刘毅经过仔细的勘察最终选择了莒县北郊之地作为伏击的地点,至于理由则和韩遂选择此地歇息正好相同,按照之前的战略规划,联军到此之时已是惊弓之鸟,但体力的消耗使得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歇息,这个地点在用兵之人的眼中是最为合适的,视野开阔还有高地为凭,可以提前对敌军的攻击做出反应,此次刘毅又猜对了韩遂等人的心理,才会造成眼下的形势!狼行三国639
这是司州境内作战,刘毅有着主场优势,此处的坑道挖的比飞虎军当日还要精细很多,隐蔽性更是极强,而高览率领虎卫营的拼死阻击也为刘毅的布局赢得了充分的时间,之所以要用伏兵之法是因为朗生对于联军最后的冲击还是有着一定忌惮的,倘若此法能成定可收到更好的效果。当然他也没有肯定自己的想法便对,倘若联军不加歇息直接通过的话,埋伏在两侧的士卒就会提前杀出了,幸好敌军的行动就是刘毅心中所想的最理想的情况,他的运气似乎一向都是不错。
此时埋伏与坑道之中的燕云营士卒离最近的联军士卒怕只有几步之遥,如此短的距离加上又是猝然遇袭,联军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倘若刘毅是率军正面截杀,联军士卒为了返回函谷必定会做垂死挣扎,而那时他们爆出的战力很难估计,但就是这一歇,却见他们被坚定的信心所强撑起的士气体力几乎歇去了一半,一个人倘若神经一直紧绷虽然劳累倒还罢了,可一旦歇下来那种疲劳就会成倍加剧!
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很多联军士卒头颅被斩下的时候还保持一个愕然的表情,对于一个个从地下冒出冲杀而来的燕云营士卒,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加上精神身体的双重疲劳,就造成了这样的形势,以逸待劳的燕云营士卒们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冲入了联军的队列之中,挥舞的兵刃不时带起一蓬蓬血光,刚开始的jiēchu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拼死相抗之时官道之上已是尸横遍地!
韩遂与张卫的身体都在颤抖着,因为畏惧更因为愤怒,刘毅军精巧的设计及一波又一波的打击让他们彻底的无计可施,冲破虎卫营的阻击已经是联军最后的爆,如今在燕云营的冲击之下就算他们还有着五倍与之的兵力却是很难再行将当面之敌击破,刘郎生!韩遂的嘴唇都已经咬出血来,此时他面上的神情显得分外的狰狞,就像是一只到了绝望关头的猛兽,倘若刘毅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扑上去撕咬。
但光靠怒与怨恨于此时不会有丝毫的效果,他们还是不得不将心头之火强行压下去来应对眼前的局面,决不能坐以待毙,勉强调动手下亲兵杀上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将局面稍稍挽回之时后军却又乱了起来,那些该死的异族骑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心头有了一线希望的时候突然杀出,将那一丝犹如风中残烛的希望彻底吹灭。
在前番的群狼作战中,联军士卒对于来去如风的异族骑军已经有了畏惧,此时又是将近精疲力竭,张辽率领的三万骑军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冲破了对方后军勉强派出的阵势,弓箭,战刀,甚至是绳套,乌桓匈奴两支骑军在利用一切手段扑杀着眼前这些惊慌的敌军!
而此刻远处的官道上又开来了一队人马,人数不多只在两千上下,其中一半皆为骑军,而领头的那员战将金盔金甲,背后那面狼旗迎风飘摇却正是刘毅刘郎生亲自到此了!方才韩遂张卫二人心中恨不得生啖刘毅之肉,可当此人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带给二人的却是深深的绝望,刘毅亲身在此,足见他歼灭联军之心有多么强烈。
“韩文约,你这个背信弑兄的无耻小人,刘某当日便曾说过终有一日要向你讨还寿成兄与我杨统领的血债,今日便是其时,此间也是你的丧生之地,若你肯自缚而出,刘某尚可放过眼前的士卒。在这样嘈杂的场面下高声出言,刘毅是为数不多的可不用借助扩音器之人,雄壮的声音不时在场间回荡,他的目的就要进一步瓦解联军斗志。
“此等小人,叔父何须与他多言,待小侄前往亲自取其人头,以为父亲灵前供奉!”这一声大喝的声威绝不在方才刘毅之下,其身边全身披挂的马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天狼奔雷,双目之间尽是浓厚的杀机,阎行不过是个从犯罢了,真正的主凶就在联军阵中。
刘毅闻言未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马、庞德、马岱等三将见之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来,带领着身后的骑军冲入联军阵中,目标直指韩遂的帅旗所在,对他而言今日就是报仇雪恨的最佳良机,因此天狼奔雷出手之时威力还要远胜平时,那些联军士卒却哪里能够阻拦,千余人的骑军实实在在的在联军之中趟出了一条血路!
在此时的联军士卒心中,刘毅的话语是有着极大的影响了的,除了武艺天下无双为人敬仰之外,他的信誉亦是人所公知,似乎自从起兵以来便从未有过失信之举,哪怕是对敌人也是一般。这无疑给了本来自命必死的联军士卒以希望,只要韩遂自缚而出,他们便不用死了,可能换一个人来说此言士卒们还不会相信,可刘毅却是个例外。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此时的韩遂又怎会甘心受死了?他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但刘毅的言语已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此时不少联军士卒已经在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主将了,除此之外马孟起所过之处无人敢上前阻拦,韩遂不死众人也没有生路,虽是慑于他的声威不敢亲自出手却能在战阵之中稍稍的配合神威天将军一番。
此时身在敌军阵内的马便觉得更为的轻松,纵马狂奔之下他已经远远的看见了,位于帅旗之下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身躯,刻骨的仇恨在这一刻画作熊熊的怒火燃烧在马的心头,正是这个自己喊了十余年的叔父却在顷刻之间出手毁了他们一家,父亲、母亲、兄弟、族人,一条条的人命就该由此人用生命与鲜血加上无边的痛苦来偿还。
远远的与马目光交接,韩遂立刻就能感受到那眼光之中包含的浓浓仇恨与巨大的杀意,前方士卒竟然如同潮水一般的分开,自己的十余名亲信纵马上前相迎却被那杆黑色的天狼奔雷一一透心而过栽于马下,竟不能阻马冲势之分毫。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对方的双眼一直在紧紧的锁定着他,身躯竟有僵硬而无法移动的感觉。
他眼睁睁的看着马疯狂的冲到自己面前,天狼奔雷闪出无比灿烂的光芒,此时他的眼中一片白光,隐约之间却似能看见当日年少英雄的义兄一枪向自己刺来,这一枪并不快,可感觉上却是无法闪避,在这一刻,那份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愧疚深深击中了他,猛然之间眼前光芒散去,马已经立定在自己身前,此时方才能感受到胸膛之间传来的剧痛,低下头却能看见天狼奔雷乌黑的枪身没入了自己的胸间,紧随着身体便离地而起来到了半空之中,鲜血不可抑制的涌上了口间,然后便从嘴角溢出,可除了剧痛之外竟还有着一丝轻松!
“老贼,当日你弑兄背义之时可曾想过今日?”马单手持枪力将韩遂挑在空中,口中大声言道,而此时四周的联军士卒却没有半分上前围攻马的意思,庞德马岱及一种骑军也暂时停下了兵器的挥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场中两人的身上!
身在空中的韩遂可以清晰感觉到周身力量的流失,听了马之言刚要说话却被狂喷而出的鲜血所打断,之后他再也无力出言,只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当年兄弟结义的一幕幕飞快的出现在脑海之中,尤其是义兄临死之前那似乎可以穿透的他心灵的愤恨目光!到得此时,一切的雄图霸业已经成了尘土,所有的意识亦模糊起来。
见到这样的韩遂,马飞快的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虽然很想让这个仇敌在死前尝到无边的痛苦,可心中也知此人之死对于眼前战局的意义,此番刘毅给了他复仇的机会,他又怎能不加相报?寒光闪过一颗级带着喷起的血柱高飞空中,马一把抓住韩遂级的髻,仰头便是一阵冲天的咆哮,韩遂授,马家血海深仇今日终于得报。
第六百四十章 枭首示众
听闻马击杀韩遂之后那阵高亢的啸声,刘毅心中便知此战的大局已定,其实当联军士卒在此停下歇息之时胜负就已经注定了,马孟起如此顺利的得手只不过是加快的战斗的进程,此时刘毅身后闪出许多手持扩音器的士卒,在大声喊着韩遂已死,跪地器械者生。<-》
宣传战在近现代战阵之中已经被视作是一种主要战法,可在汉末之时却是很少被运用的,先不说当时的统军之人心中还没有这个概念,便是有它的实际运用也是极为困难的,倘若没有扩音器的存在,难道让刘毅亲自上阵去喊?就是那样也远远不够,写宣传单?现在的纸张比绢帛也便宜不到哪里去,一场仗打下来胜负不说先就赔死你,而仅仅是这么一个铁皮制作的扩音器却使它成为了现实。
仗打到这个份上,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联军士卒已经知道定难是眼前如狼似虎的司州军的对手,只不过求生的信念还在使他们做着最后的挣扎,正是这样的信念让他们冲过了虎卫营的封锁,可在此刻显然它也不足以帮助联军度过难关了,刘毅军彻底掌握了战局的主动。在这样的形势下再听见主帅已死,跪地者生的呼喊,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地请降已经成了他们自然的选择!而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具有很大感染力的,刘毅军的呼喊不到盏茶功夫,眼前所见已是密密麻麻跪倒在地的一片敌军,就是最为强悍的联军士卒也被这一幕带动了。
本来这种宣传战刘毅是想用在冀州之战中的,可因其稳固死守的策略却是事与愿违,不过在司州之战中这种战法终于挥了重要的作用,就算对方再如何疲惫,士气再如何低落但毕竟还是近十万人,想要将之歼灭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可在虎卫营几乎伤亡殆尽之后,刘毅再也不愿付出这样的代价,同样的局面不光出现在莒县,张虎那处的战场也是一般,不过之前还是经历了一场ji1iè的厮杀!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降军,刘毅的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喜得是这些降军经过改造历练之后将会有很大的一部分成为幽州军自身补充的合格兵员;忧得却是这些数量庞大的降卒也会给现在的司州乃至整个自己的治下带来极为沉重的负担!境内作战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可其坏处依然显而易见,破坏总比建设来的容易的多,眼下这司州一战在刘毅与张虎的精心设计下已经是极为圆满了,可带来的损耗却是巨大的,十余万大军每天的吃用都是极为庞大的数字。狼行三国64o
联军大军兵临洛阳城下,几乎使得司州三分之一多的良田被破坏,而为了迟滞敌军,被司州军民自己破坏的道路亦是千疮百孔,在战时它挥了极大的作用,倘若没有这样的安排,刘毅根本无法拥有从容布局的充分时间,可在战后这些都是要重建的,需要耗费极多的钱粮!再过三月多便是秋收,本来可以预期的收益一下子就变成了负数,那些百姓也需要州府提供粮食来度过难关,司州今年绝对是难以自给自足了,还需要从并州幽州等富庶之地调运,可这两处已经为之前的冀州大战及此次的司州之战提供了很多的援助,更别提冀州今年还多多少少需要一些幽州的接济,这都是即将要面对的难题。
身为普通的士卒,你可以在此时尽情的欢呼着来之不易的大胜,身为战将依旧可以,只不过他们还要去考虑如何补充自己消耗的力量。可是身为主公,那份喜悦只可维持一时,战时尚可全心埋军事其余不问,可战后要操心的事情却是千头万绪,主公是那么好当的吗?你永远要想在麾下之前,做在属下之前,他们能想到的你要想到,他们想不到的也要你来想,当然若是做个昏庸之主不用考虑上面的问题。刘毅自然不是昏庸之主,他需要尽快的想出方法去应对战后的种种善后之时,不过在沉思之后,他还是决定先将这些暂时放下,这一战麾下的将士也都是极为辛苦,他应该陪着他们去享受那份喜悦。
十余万降军的处理安置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些人在之后是需要经过仔细甄别的,何者可入幽州军军营,何者可遣返回乡,其中的一部分还要被当做民夫使用,刘毅的承诺是不杀,可也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他们,毕竟司州所受的种种损失就来源与这些眼前的降军,他们也要为自己之前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做些苦工也无可厚非。
“将军,贼将张卫带到。”等到将一干降卒处理妥当,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刘毅此时正与张辽等人坐与路旁的一块大石之上讨论着什么,降卒之事此时并不用他们出面,可联军虽灭,函谷却还在敌军手中,此处刘毅是绝不会允许他们再度占据下去的,几人正在商讨之时,已经有士卒押着一身穿普通军士服饰的体型微胖之人走了过来。
当日刘毅领军初到司州之时曾经在洛阳城外与联军对峙,不过那时韩遂张卫都是心知其冲锋陷阵的本领,并不敢离前线太近,而是将自身置于重重保卫之中,因此刘毅对这张卫也是只闻其人未见其面,方才混乱之时马击杀韩遂,联军的另一员主将张卫却是不知所踪,刘毅当即下令追查,当然在他心中主要还是追查司马懿的下落,夜间张虎的传令兵已经前来通报过战况,歼敌四万,俘敌近三万,军师与诸位将军此时正在处置降军并收敛阵营之中的双方尸。
对于张虎的这个安排刘毅心中很是manyi,昨日自己军令直到最后一刻方才下达,高亭轩面对联军大军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那些战死在阵地上的同袍尸身,这些都是有功之臣,正是他们舍生忘死的阻击才使得司州之战有了眼下的局面,刘毅岂会让他们曝尸荒野?况且此时天气炎热,敌方的尸身也要迅收敛,否则一旦形成疫灾就极为可怕了,因此刘毅在联军请降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了传信之人。
张虎的周全是刘毅一向放心的,且精通政事的他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要远胜自己,便也放手让军师处理,不过那个降卒的数字却让刘毅心中暗暗后悔,早知方才就再大杀一阵,也可省却极多战后的负担,但此时却不能动手了,自己近乎完美的信誉可不能因此受到打击。
“你便是张公祺之弟张卫?就你这副模样还能领军?看来张鲁也是个瞎了眼的,当日在洛阳城下刘某就说过此番尔等定会付出代价,汝还有何要说,便即言之。”这张卫生的形容短小,又颇为肥胖,看上去很是猥琐,此时在刘毅的面前却是瑟瑟抖,浑然忘了当日他在帐中是如何豪言壮语要攻破洛阳,生擒刘毅的,如今刘大将军好整以暇的坐在他的面前,他却成了阶下囚,连生死都掌握其手!刘毅只是看了此人两眼便很是不耐的言道,竟是让他交代遗言。
“将、将军饶命,我,罪下此番前来皆是受那韩遂挑唆,而与之联合对付将军的也只是罪下的兄长,将军天下无敌,罪下怎敢冒犯将军的虎威,还望将军明察,饶罪下一条性命,日后必有所报,汉中详细亦尽在卫之心中,将军明察,明察啊!”张卫闻言当即面色一片苍白,本来他混在士卒之中已经趁乱而逃,却因受限于体型跟不上队列而被拉下,后又被燕云营搜捕士卒所拿,如今见得刘毅听他眼中竟有取自己性命之意,立刻便捣头如蒜起来,为求性命什么也顾不得了,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死去的韩遂身上,甚至还带出了自己的兄长。
“明察,刘某这里早就明察过了,给我拖下去枭示众,记得拖动降军面前去杀,那些抓回来的士卒一并行刑,再有敢私自逃离者,全队连坐!”刘毅闻言不由鄙夷的冷笑道,这样的人他可不需要其为自己效忠,甚至他们都玷污了这个忠字,与当年的安县韩猛、吕威璜想比是判若云泥,方才夜间联军士卒意欲逃亡的不在少数,毕竟其人数实在太多难以周全,因此才用了这自己素来不喜的连坐之法!
“诺!”两旁士卒闻言架起张卫瘫软的身躯便走,应该说是在路上拖行,此时张卫臃肿的身躯已经彻底瘫软了,牙关颤抖的便连饶命也喊不周全了,此时所有看向他的眼光之中都是带着不屑!
“主公,函谷关对我司州而言乃关键所在,此时正要趁大胜之时一鼓作气下之,料其守军未必便有死战之心,倘若此关得手,以我军今日之形势,长安亦是唾手可得,辽不才愿向主公讨令去攻取此关!”待士卒拖着张卫远走之后,张辽便向刘毅请战道。
“文远之将才刘某自然信得过,你此去需要多少人马,还需大军如何助你,但言无妨。”见张辽一脸信心十足的模样,刘毅不由微笑赞道,一鼓作气,此处他与文远不谋而合,自己去不得张辽就成了最佳的人选,当然要给予最大的支持。
“辽只需燕云营士卒加廖校尉的青龙营便已足够,只是还需向主公借一人,借一物,则可大增此行成算。”张辽很是肯定的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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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物?嗯,文远所说极有道理,孟起,还要辛苦你带上那韩遂的人头随张将军走一趟了。”刘毅闻言稍稍沉吟便知张辽言中用意,携大胜之势进取函谷已是必然,就算此时负担沉重但这件事是刻不容缓的,差也不差这点,不重夺函谷关可说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有马前往相助加上韩遂的人头就是绝大的助力,张辽想的很细,当下微微一笑,便对身边的马等人说道,此时已是一脸欣然。
“叔、主公之言,受不起,有所调用,主公即管下令便是,愿助张将军一臂之力拿下函谷。”马闻言却是起身正色言道,他能报得血海深仇全仗刘毅之力,虽说在他而言也是必然可叔父待己之德还是记在心间的,如今得以手刃仇敌心愿已了,剩下的便是要为叔父出力了,听得刘毅言语颇为客气,他此时却再度明确了上下之分。
在另一个时空之中,不得不说西凉锦马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他一生的辉煌所在就是在渭桥六战杀得曹操割须弃袍,并与虎痴许褚做了一场龙争虎斗,可随着曹孟德的反间计,这辉煌的顶点亦不过昙花一现,后投张鲁又因刘备等人的算计落了个家人尽丧,当然刘毅不会去谴责那种做法,对待敌人就要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可经此种种之后,勇猛无双的马孟起却变得格外多疑谨慎起来,其时他刚投刘备被封为平西将军,论地位远在关张之上,可那只不过是虚名罢了,蜀中要害阆中的守将乃是张飞张翼德,后汉中主将则是魏延魏文长,身为五虎上将之一的马孟起却是郁郁不得志还得赔上处处小心,在加入蜀汉集团之后大致可说寸功未建,至四十二岁便走完了一生!
在刘毅看来,观刘备之前的用人,他在对马的使用上颇有点异乎寻常,当然其中也有许多是马自身的原因,有一种传言便是其太过自傲甚至以表字称呼刘备,这不是刘玄德气量小,换了如今的刘毅也是一般,不过现在的马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对于自己也是极为敬重,完全可以加以培养,此时见了他这份表态心中更是欢喜!狼行三国641
“好,此事有文远孟起二人前往当可无碍,不过大军出尚需等军师前来汇合,我与二位将军三万人马前去建功!”刘毅颔言道,不过此时他的确要等张虎前来,此间除了燕云营士卒便只剩下了乌桓匈奴铁骑,还需要看守这近十万的降军,刘毅也得谨慎处之。
“主公临机决断,辽必与孟起合力为主公拿下函谷!”张辽亦是起身恭声言道,方才马的表现让他也是心中一凛,自己是否因为大胜而有些得意忘形了,竟一时兴起与主公打起了哑谜,换了是几位军师当是无妨,可自己的身份却未必合适,主公待己极厚,但这上下之分他要时时放在心间不可疏忽,因此此时出言更显恭敬。
“主公,军师遣樊稠张牛角二位将军前来听调。”刘毅闻言一笑刚要出言,却有一通信营士卒飞快的跑了过来高声禀道。
“哈哈哈哈,方才文远所言当用在子才身上更为合适,临机决断,军师可比我等要快了许多。”此时派樊稠的并州营与张牛角的黄衫营一部前来,张虎的用意可说与刘毅张辽绝无二致,按眼下形势,无论如何也要集中兵力拿下函谷,二人此时已到张虎定是早有所谋。有如此的谋臣猛将相助,忠心为自己效力,还有什么比其更为开心的?
“樊稠,张牛角,见过主公,军师已经命严将军押解降军赶往洛阳,特命我等前来相助主公,此番大战并未花却我营多少战力,可虽是听候主公调遣。”张辽等人闻言亦是连连点头,说话间樊稠与张牛角已经到了众人近前,施礼相见之后便由樊稠出言道,幽州军一向看重连续作战能力,这一点在平时的操练中体现的就极为明显,此番在刘毅张虎的种种设计之下围歼军心士气降至谷底的联军也是极为顺利,以二人之能也微微猜到了军师的用意,此次来的可是极快。
“二位将军久战辛苦,不过刘某自起兵以来就从不做半拉子的事,现令牛角之黄衫营一部及燕云营八千士卒加并州营五千骑军随同文远前往函谷,给我拿下此关,司州之战便可说为完胜,刘某自当在洛阳城中等着给几位将军庆功!”刘毅上前一扶樊稠张牛角二人,口中傲然言道,此时兵力已足,攻击函谷宜早不宜迟。
“诺!辽这便前往整军,想来一个时辰之后便可出,主公尽管安心在洛阳城中安坐,函谷关亦定是我军囊中之物。”张辽马闻言皆是起身领命,函谷虽是天险,此时尚有万余西凉士卒坐镇可韩遂一死,已是群龙无,携大胜之威而去,眼前的战局颇为明朗。
“有文远此言,刘某无忧矣,若顺利拿下函谷不可擅自对长安用兵,但可先行大造声势,刘某自有曲处,樊将军,眼前这处理战俘之事便交由你统领,一切整顿完毕便去与军师汇合同返洛阳,穆将军,你随我带领燕云营剩余士卒即刻赶往清丽,阿虎阿彪,于头领还要尽力相助樊将军,待回洛阳刘某再与尔等畅饮!”刘毅闻言口中军令不断而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收拾残局,同时虎牢关的防卫亦不能疏忽,至于长安之地他还需要加以考量之后再做计较,倒不是眼前兵力取之不下,而是此举是否会给司州再增添负担,反正若是函谷在手,长安太守又非是当日的马腾,何时出兵取之不过在一念之间。
“诺。”这一次所有诸将都是躬身领命,图葛兄弟亦不例外。
自孟津赶往清丽不过一天的路程,高览奉主公之命前往此处休整,他们刚刚脱离主战场的范围,前方已有众多的民众在地方官员的带领之下守候着了,一应所用皆是齐备,高览知道眼前一切都是主公的安排,经过近三日的殊死拼杀虎卫营大伤元气,剩余的士卒亦是多半带伤筋疲力尽,眼前这些民夫前来相接确是极为妥当。
有了眼前民夫的接应,虎卫营赶往清丽的行程可谓浩浩荡荡,大车小车连绵数里,虽说一路上颇为颠簸,可虎卫营士卒们上车不久已经有鼾声传出,他们已经有真正三天四夜未曾安眠了,如今一旦放松下来,那种困倦之意已是无法阻挡,此举当在情理之中。
待他们赶到清丽,此处的准备更为周全,经过路上小睡略略恢复了精神的虎卫营士卒们一个个沐浴更衣,饱餐战饭,受伤的士卒得到了军中医官与地方郎中的精心调治,而对早来此间一步的杨平而言,高将军与同袍的前来就让他更为欢喜,没有多时,主公军师亲领大军将联军分割歼灭,韩遂授的消息便传到了清丽小村,一时间整个营地欢声雷动,士卒们在用各种方法表达着自己心中的狂喜,便连清溪之中也成了他们的撒欢之地,而当地百姓也很是自然的加入了这场庆祝活动,气氛一时之间热烈无比,每个人都在尽情欢呼着!
当刘毅带领燕云营士卒来到清丽小村的时候,虎卫营士卒们一个个如同标枪一般的立于道路两旁相迎,主公在大胜之后便立刻赶来清丽探望虎卫营一干士卒,那是他们最大的荣誉,每一个士卒心中都是这般想法,经过一段休整加上胜利的喜悦,此时阵势极为雄壮。
刘毅见状也不多言,当即飞身下马与那些守候的士卒一一握手致意,没有想象之中的豪情勃,可这般自然亲近的表现却让虎卫营士卒更为感动,兄弟们舍生忘死的搏杀将军都是看在眼中记在心间的,这般周到的安排,又是如此的相待,有这样的主公便是为之身死亦是心甘情愿,一千多人的列阵相迎刘毅在高览的陪同之下不厌其烦的握了个遍,丝毫没有不奈之状,看着主公如山的声音与和蔼的谈笑,高览真正知晓了为何刘毅能在幽州军中拥有如此之高的声望,虎卫营士卒眼中那种狂热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亭轩,你果然没让刘某失望,司州之战,虎卫营可为功,兄弟们,随刘某入村痛饮!”到得村口,内中亦是阵型齐整的士卒,就连那些重伤员只要能够起身的都在同袍的搀扶之下前来相迎,而那些民夫亦是争先恐后的前来一睹将军风采,可谓密密麻麻满满当当!见此情形刘毅用力的握住高览之手高声言道,此战虎卫营在伤亡大半的情形下仍可拼死力战一步不退,的确可为此战功!
“主公,此皆乃兄弟们以死相拼,为主公尽忠乃是览之本分,岂敢当此赞誉,当时情势危急,览与一众麾下用了分别之酒,有违……感受到刘毅手中的力度,听闻功之言,高览亦是神情激动。
“呵呵,别说了,就当刘某没听见,兄弟们,都是好样的,真给刘某长脸!”刘毅微微一笑阻止了高览再说下去,高览的用意他岂能不知,此时此刻又怎能计较?当下又是高声对士卒百姓们喊道。
“将军万岁。”群情汹涌之下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一人呼当即便是万人应,只有如此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崇敬之情,一时间将军万岁之声在这小山村内竟被虎卫营士卒及百姓们喊得响亮之极!
第六百四十二章 甘为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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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军民一声的山呼万岁,刘毅的心中颇为感慨,当然他并不否认这种ganjiao极好,可以他后世的观点来看,为百姓及士兵所做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基本的事情,为他们争取了一定的权力,可却能得到他们真心的拥戴,在幽州,百姓提起刘毅便是自豪的称为我家将军,这个称呼伴随刘毅从安北将军这个杂号将军直至成为武将之极的大将军也未有更改过,而且还不断的在他属领之下传递着,眼前司州百姓对刘毅的崇敬yijing不输幽州多少了,而士卒们口中的将军便只是指刘毅一人,其余都要加上前缀,那种威望更是是他nénggou一言九鼎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当然众人此时口中所呼的万岁并méiyou多少把刘将军当做天子的意思,此时这个称号并非是皇帝的专属,它成为特指还在宋代之后,不过前朝汉武帝曾想将这个称号据为己有,虽是未能如愿可其使用的程度却较前要少了许多,军民对刘毅的欢呼便是自内心的尊敬。
“司州一战,不光我士卒英勇杀敌建立功勋,诸位乡亲亦是有功之人,此次贼军给乡亲们造成了不少损失,刘某不愿多言,就算今年秋收不济也必要保证大家吃饱穿暖,刘某说的,倘若有违此言,诸位乡亲尽管骂我刘郎生!”刘毅双手微微下压,待场面安静之后又再言道,此时百姓的那种欢呼当真是排山倒海,刘将军心中总是有着百姓的,他和那些difang官员从来不说空话,既然说了就定会做到。
安排了今晚军民同乐之事后,刘毅便与高览及众将一起去了伤兵营,这也是他每战的老习惯了,军中士卒无人不知,只要是大战之后无论将军如何劳累,总是会去伤兵营探望那些英勇的士卒的。
“元霸,十八了,这小子不会又受伤了吧!”行走之间刘毅忽然想起méiyou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沉对李元霸问道。
“主公放心,张老哥还是老样子,只要上阵便像是疯了一般,此次又是一人击杀六十八名联军士卒,与高将军营中崔浩并为全军之冠,我就最佩服他受伤都像是算好了yiyang,看上去吓人可从不伤筋动骨,不愧是打不死的张十八。”见到主公神情李元霸急忙言道。
“哈哈哈哈哈,打不死的张十八,这名号可不是假的,你们以后还要多跟他学学才是,那可是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高将军,这崔浩又是何人,竟能与十八一般建立如此战功?”刘毅闻言放下心来笑道,张十八还真不用ziji担心,可却对李元霸言中的崔浩有了兴趣。
“回禀主公,此人乃是我营中从高丽郡征召的士卒,现统领一个百人队,极为骁勇善战,就是动不动立了军功便算帐,说了他几次都改不过来,这不,刚刚醒来就念叨家中的耕牛了。”听主公提起此人,高览亦是一抹笑容浮现在脸上,颇为轻松的言道,本来崔浩的伤势已是极重,不过凭借着强壮的身躯硬是停了过来,现在yijing清醒。
“算得不错,只要能英勇杀敌,算算小账也是情理之中,此次立功士卒的所得会立刻加以兑现,决不能有半点拖欠,这是他们拿命拼出来的,也是刘某欠他们的。”刘毅闻言微微颔出言道。
等将军一入伤兵营,本来还在哼哼唧唧的伤兵立刻就停止的呻吟,似乎将军就是灵丹妙药,nénggou起身的伤员立刻站起身来,这yijing成了条件反射,在他们心中,将军就是战神,值得他们付出一切,
“都给我坐下,该哼的继续哼,老子当年在阵上头回受伤也痛得哼哼,哼出来会好一些,别给我硬撑着,高将军,兄弟们的三餐定要精致,不可有丝毫怠慢,王三虎,这次又杀了多少敌军。”刘毅带着和蔼的笑容柔声说道,随即也对高览做出了指令,亭轩闻言自然称是,看见一士卒颇为眼熟,稍稍一想心中便有答案,当下又再问道。
“将军还能记得小人……”那人闻言兴奋的满脸通红,只说了只一句便激动的再也说不出话来,而一旁士卒看他的眼光都很是羡慕!
“怎么记不得,你是兴霸的兵,初平三年在黟县入得营。”
“将军记得真qingchu,小人正是初平三年在黟县被二将军挑中的,此番一战小人斩了敌军十七人!”本来右腿手上颇重的王三虎是众人之中哼哼声最大的一个,可此时却将身躯挺得笔直,浑然忘却了伤口的疼痛,将军竟然记得这么qingchu,这个伤受得真是值得。
“躺下躺下,十七个,好,给我好好养伤,等会北平之后再给你们授功。”刘毅笑道,接着便转身出了营帐往下一个而去,王三虎的身躯依旧挺立,直到刘毅走后多时才重又坐在了榻上。
“你给我滚,老子不要锯腿,锯了腿还怎么打仗?死便死吧,将军的兵还有谁怕个死?”听见一声怒吼从营帐中传来,刘毅急忙走了进去,却见一身躯魁梧满面虬髯的大汉躺在榻上,此时犹是须皆张,身边的郎中面上都有畏惧之色,一旁的士卒也不敢上前相劝。
“怎么回事?”久经沙场的刘毅一看此人伤口便知左腿伤的极重,倘若放在从前,这种伤势怕是只能听天由命,亦只有幽州军中这些接受过同仁馆教导的医者方能施展截肢之法保住他们的性命,这在之前yijing有了许多成功的先例,挽救了不少忠勇士卒的性命。
“属下虎卫营医官曹贲见过将军,这位赵军侯左腿受伤过重,必须mashang截肢,否则便有性命之虞!可……”见来人竟是将军,所有士卒都肃立起来,便连榻上的受伤军侯都要起身,却被李元霸按住。
“将军,属下还要征战沙场,还要杀敌建功,不能méiyou腿啊!”那军侯见了刘毅满脸的怒气消失不见,说话中眼眶却有热泪溢出,可在此时不会有任何人加以嘲笑,那是真正的男儿热泪!
“méiyou腿怎么啦?总比没命强,赵龙你yijing为军中做得够多的了,有刘某在还有各地州府,你还怕生计有虞,老杨他们不是活的很好,一家子和和美美,打了十几年仗,你也该好生歇息了,曹医官,动手!”刘毅快步上前代替了李元霸的èizhi,右手按在那军侯的肩头沉声说道,他是绝对不会亏待这些英勇作战而致残的士卒们的。
将军一贯的威信使得赵龙一时再不敢出言,却将双手紧紧的拉住了主公搭在他肩头的手掌,他心中zhidao将军所言不虚,凡是因伤残而退伍的老兵都得到了当地州府的厚待,每月都有专门调拨的钱粮供给,家中的赋税亦能得到很大的削减,至少他的几位同袍都是生活的极好,还不忘去训练那些郡国士卒以报将军之德,只是当了十几年的兵,对军营的那份情感实在难以抹杀,绝非语言可表。
“赵军侯,先喝下这碗麻沸散吧,我mashang为你施术。”身为军中医官,曹贲当然zhidao刘毅在士卒之中有着怎样的威信,当即也不多言,立刻将一碗汤汁送到了赵龙的面前,这可是华佗先生的秘方,也正是有了它才可以保证截肢的顺利,否则那份疼痛绝难忍受!
“喝吧,等你醒来刘某再来看你。”接过药碗的赵龙眼观却看向了刘毅,见将军微微点头并出言之后方才一咬牙将之一口饮尽,刘毅直等到他混混睡去方才抽出了ziji的右手并对zhouéi交代道:“赵龙一醒,立刻前来报我。”截肢之后有一段shijian是极为难熬的,一般要撑过三日才可过了鬼门关,而第一日又是最为痛苦的。
一个一个营帐,刘毅都méiyou拉下,帐中不时传出他爽朗的笑声与士卒们的哄笑之声,在这里将军和他们言谈无忌,从家中到女人都毫无避讳,这样的刘毅可以使得每一个伤员都心情大好,尤其是崔浩在得到了将军的承诺之后终于不再念叨他家中的耕牛了,而张十八则是一见将军便上前相谢,从冀州回来,刘毅就完成了ziji的承诺,为张十八找了一个很是贤良的邻村女子,成亲当日他虽未亲至却让刘七送来了贺礼和他亲手所书的百年好合四字,那幅字早就被张十八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要做为传家之宝世代相传下去!
在这番行程之中,最为感慨的便是高览,他还是次陪同主公巡视伤兵营,眼前的一切都令他极为震撼,此时的刘毅根本méiyou半点大将军的架子,与士卒们的guanxi相近的令人羡慕,身为战将他zhidao这样的刘毅会在普通士卒心中得到如何的尊敬,此时便是主公让他们去死也都不会皱下眉头,如此的举动袁绍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他可以肯定主公绝不是在沽名钓誉,他面上的和蔼微笑绝非作伪,再说刘毅长此以来便是如此,就算是沽名钓誉能过做到这种地步足以令人信服!
再想想刘毅是如何对待他手下的那些谋臣战将以及主公对ziji的信任,高览zhidao他这一生再也不会有别的选择,这样的主公值得ziji为他付出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晚间空地上人山人海,虎卫燕云二营士卒加上一众百姓都在此间开怀畅饮,和蔼的微笑从伤兵营开始就méiyou从刘毅的脸上消失过,他拿着酒坛就像一个普通士卒一般穿行在众人之间,不时与他们对饮尽欢,这些士卒百姓nénggou和刘毅喝上一杯酒的无不兴高采烈,那会是他们此后一生的谈资与骄傲,将军亲自敬过酒给我!
刘毅的笑容与豪爽的言谈加上骇人的酒量很轻易的就征服了所有的士卒与百姓,除了将军还会有哪一个身份地位与之相若之人能做到此般?等酒到酣时刘毅离开空地的shihou众人虽觉遗憾却无人心中不满,因为将军是去实现他的承诺的,他要陪着那个建立了显赫战功却因之被截肢的一名军候!
“谁能待下做到我家将军这样的地步?”这是场中每一个军民此时心中骄傲的想法!
第六百四十三章 天子危矣
麻沸散这样的药物只能在施术之时使用,华佗虽然méiyou后世的医学知识,但也qingchu要合理的控制剂量,他的谨慎小心是刘毅最为佩服的difang,医者父母心,nénggou真正做到此点的非华先生莫属!以此时的医疗条件,是无法使用特效止痛药来缓和患者的痛苦的,这一切只能靠他们ziji的意志,限于手术条件,患者术后的感染与炎症亦是此时的难题,不过显然nénggou做到这点在汉末而言yijing是极大的进步了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榻上的赵龙此时一身的大汗,那是疼痛所致,可眼中除了痛苦之外更多的还是感激,在他身边主公正安静的陪伴,时不时还会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ziji何德何能,能让将军如此为之?见将军一时若有所思,他费尽全力忍住已到后头的闷哼之声也不远加以打搅!
此时刘毅所想之事非常简单,如何才能有效的去减轻这些士卒所遭受的痛苦,他们yijing尽到了一个军人所有的义务,不应该还要去承受那些痛苦,除了华先生之外,也许弟妹会有解决的方法,bijing在用药一道上便是华佗也对王欣然极为推崇,而刘毅之前之所以未如此做也是碍于礼节,bijing那是ziji的弟妹,太过jiēchu定然不好。可眼前赵龙的痛苦神情让他心中有了一些改变,此番回京定要和二弟好生商议一番,甚至他可以给王欣然一个官职,让她名正言顺的效力。
“将军,北平传书。”此时一个通信士卒走入营帐轻声说道,在这伤兵营中他不会太过大声,可也将刘毅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交在刘毅手中的传书共有两份,却是一喜一忧,喜得是家书传来,母亲身体安康,儿子的大婚之礼很是顺利,想必这冲喜之法亦有可取之处,这使得刘毅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那份对家人的牵挂,第二份却是戏志才的手书,又是一份十万火急级别的,这个消息使得刘毅都愣在当场,天子病重,群医束手,便连华佗都言已并入膏肓难有回春之法,当然这个结论华佗只是告知了戏志才,还méiyou宣扬出去。
“将、将军……”赵龙久在军营之中,自然zhidao军情的重要,又见主公一脸凝重之色想必定有大事生,既如此他又怎能让将军相陪下去,这都yijing半夜了,可话放出口却牵动了伤口语声戛然而止!
“赵龙,刘某对不住你了,有紧急军情要立刻处置,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下去,等回北平之时刘某亲自为你跨马游街!不要说好,好生歇息,该喊就喊,你等要随时照顾好赵军候,别忘了给他擦汗,先下天气炎热,可多用些溪水置于帐中以消酷暑。”刘毅此时目视赵龙颇为歉疚的言道,见他不住点头之后方才对侍卫做了周到的嘱咐。
“立刻请高穆二位将军来帐中见我,刘六备好坐骑,我等mashang便要上路。”走出营造的刘毅立刻小声对zuoyou言道,虽不知主公此言何意,可刘六刘七二人还是毫不犹豫的各自去了,刘毅亦是径直前往ziji的帅帐之中,身后的管亥yijingganjiao出有shime重大变故生了。
对于献帝的身体状况,刘毅是极为了解的,此时的他青春正盛,且因刘毅教导的弓马之术操练之后还要胜与常人,加之并无任何伤寒的迹象,刘毅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加害天子,可此人是谁?能有如此大的胆子!他的用意又是何在?一shijian很难有个结果。
“难道又是曹孟德或是天戮的杀手?”想到此处刘毅却又觉得kěnéng性不大,自从上次张虎遇刺之后他yijing是下了狠心全力对付这个杀手组织,以北平城目前的防备加上皇宫的严谨他们又从何下手?难道天子身边还有他们的人不成?那些人都是经过ziji严密审查才放在宫中的,身家都很是清白,莫非当真是ziji百密一疏?
记得历史上汉献帝有过多次想要诛杀曹操的举动,可直到此人死前都méiyou想要弑杀天子的意思,要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到了三国鼎立之时献帝的作用yijing被削弱到了最低,恐怕曹操最终méiyou走出这一步与他不愿背上这个千秋骂名有着一定的guanxi,还有yidian相信此人与ziji一般,一统大汉山河才是心中最大的愿望,与之相比献帝的存亡根本算不上shime!何况就算曹操真的下定决心可他此举又能对ziji有多大的影响,以刘毅如今的实力与声望地位,说不定反而会是在帮助他,就算要下手也不会选择ziji不再北平的时刻,这点他怎会不明?
倘若此时献帝身亡,刘毅却是在司州奋战,单凭此点便可洗脱他很大的嫌疑,至少有着令人信服的理由,混乱是会有的,也有kěnéng会被人利用,可如今刘毅对献帝的需要yijing不似从前了,这些混乱根本动摇不了他的根基,甚至他想的话可以以汉室宗亲的身份取而代之,刘毅相信ziji有着种种手法可以将这事件的影响力降至最低,倘若如此,此举对他而言便显得极为有利,此处更让他难解。
不过看见戏志才手书之中那天子病危,病入膏肓之言刘毅却不由的有些轻松之意,bijing献帝待他也算不薄,更是十分的尊重,让他对这样的天子下狠手不但时机未至他也终究有些于心不忍,而别人出手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甚至可以抓住此事做足文章,说不得也要让老曹常常栽赃陷害的滋味,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回北平。只有他亲自坐镇都城,才能将此事的影响降至最低,谁也不能取代。
高览与穆顺闻听主公相请自是来得极快,他们也zhidao刘毅如此相召定是有非同小可的大事生,待其走入帐中看见主公沉思的表情心中就更为确定,当然身为人下他们是不会随便相问的,刘毅想让他们zhidao自然会明言告知,若是不想打听只会惹祸上身!
“京中此时有要事需我立刻赶回处置,此间诸事便要交给二位了,穆将军明日一早就要尽快赶往虎牢,告之公行继续稳守此地,不要有任何的异动,亦要详细打探兖州动向与我随时报来!亭轩,你于此处休整数日,待士卒战力尽复之后再会师洛阳,到后一切听从军师安排,刘某今夜便要快马而奔。”见二人进帐,刘毅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出言道,在看见北平传书的一刻他的心中yijing有了计较。
“诺,诺。”二将皆是躬身领命,并未对此事做任何言辞!
天还未亮,一行骑军便出了清丽直往洛阳而去,刘毅胯下的乌云盖雪神骏无匹,他随身亲卫的战马亦是百中挑一之选,全狂奔之下不二日功夫yijing到达洛阳城中,而张虎yijing在此间等候主公了,他也接到了戏志才的传书,观后便知主公定会回洛阳与ziji商议,因此亦是将军中诸事交代给樊稠张燕二人,ziji这快马回奔洛阳。
“主公,此事颇有蹊跷之处,内种缘由耐人寻味,天子若是身亡,北平城尚需主公坐镇大局,想来之前以志才之能定可稳住局势,待主公一到何人也翻不起浪来。”此时刘毅与张虎二人yijing在州府之中商议此事,张虎出言之时眼中亦颇有兴奋的目光,此中的厉害之处他绝不会看不出来,而以他对主公的了解此事当非其所为,但这结果对刘毅却极为有利,倘若主公能登上天子之位,以他的能力必会是一代名臣,这对张虎而言也是极大的诱惑,bijing人人心中都是有追求的。
“我意也是如此,司州之一切有子才坐镇亦可放心,文远此去我料他十有**可下涵谷,那长安之事还要劳子才费神,暂时我军不便对凉州汉中等地用兵,不过经此一战,想他们再也无力ēixié我军,刘某想要出兵攻之随时可为,但眼下还是要以司州之政为要。”刘毅点了点头又再言道,具体的大局他还是要对张虎有所交代的,至于如何详细行事便是子才要去思量的了,对他刘毅有着充足的信心。
“主公放心,只不过虎心中还有一问,倘若天子身死,主公打算如何处之?”张虎先是淡淡一言,随即便下定决心问道,这可是颇范忌讳的事情,亦只有他这般的心腹之人敢于如此相问。
“我之用心,难道子才还不明了?只是此时尚还并非时机,我有意效法当年吕后何后之举应对,不过具体如何还要回归北平之后观详情而论。”刘毅先是深深的看了张虎一眼,见他一脸坦然方才缓缓的言道,这是追随ziji最久的股肱之材,若连张虎他都不信岂不成了独?夫?再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所有的麾下都会对其举动有所期待,只有主公再进一步他们才能水涨船高,这是极为正常的心理。
“妇人听政?恩,主公所谋甚高,此举当为一石数鸟之法,既如此,虎就不再多言了,只是主公此次回京还得多带侍卫相伴,虎便在洛阳之中静候主公佳音,前番天子曾有为主公封王之举,次正其时也。”听了刘毅之言张虎顿时有了轻松的ganjiao,深思片刻之后觉得主公应对之法很是精妙,当下欣然出言,也说出了ziji的意见。
“子才之言,刘某定当记在心间,兹事体大,尚需子才为我出谋划策,可以书信传至志才之处,待我回京再做计较。”刘毅出言之后便洒然而去,张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再为刘毅筹谋万全之策。
见到丈夫忽然回到洛阳,风若曦自是意外之喜,她也与北平城中的姐妹一般对刘毅牵肠挂肚,闻听丈夫大胜之消息才放下心头大石,谁知刘毅与她见面便要其收拾行装立刻赶回北平,虽不知所为何事风若曦也是依言而行,想来此中必有缘故!
第六百四十四章 里应外合
刘毅亲临司州,在一连串的精心设计及军民齐心之下,终得大败韩遂张鲁联军于境内,是役刘毅军一举击破联军二十余万,其中斩达八万之数,收降士卒十余万,更是斩杀联军领韩遂翁婿及张鲁之弟张卫!在猝然遇袭之下刘毅沉稳应对,迅调整大局战略,各部紧密配合方能得到如此的战果,此战过后,凉州与汉中再难对司州形成任何的ēixié,而刘毅虽一时难以进去可yijing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此战自他从幽州领兵而来前前后后不过四月shijian,而这场胜利更是决定性的,自此西线便可稳如泰山,刘毅可全力以赴应付中原战局,却也不打通汉中益州jinhang战略大迂回的kěnéng,可谓收获极丰!不过在他取得胜利的同时,被他视为一生劲敌的曹操也丝毫未让刘毅专美与前,与新城义阳二处与刘表大军的对峙中忽然力,使得原本大致的均势倒向曹军一方,江夏江陵二郡的忽然反乱在刘表的身后给了他致命一刀,义阳决战曹操一举击溃荆州军主力,刘表最后不在众将的护卫之下逃出襄阳,前往江南四郡,依靠水军暂时得以偏安,而荆襄九郡中最为富庶的江北五郡尽皆落入曹军手中,战果亦是辉煌!
荆襄一战与其说曹操胜在用兵倒不如说他胜在分化,其中江夏黄祖、江陵谢奎起到了绝大的助力,荆襄九郡之所以在刘表手下长治久安近十年,其中不可否认刘景升的统御之能,但它的稳定更多则是各种宗族势力之间的一种妥协与平衡,刘表tongguo自身的实力找到了那个平衡各方的要点!这是曹操与荀彧在战前就对荆襄九郡做出的分析,之前的孙坚与袁术都未能给此处带来致命的打击,因此表面上荆襄之地依旧是上下一心,可此次曹操前来便大不一般,此时义阳之战的消息尚未传到冀州,倘若郭嘉得知就定然可以zhidao为何好友荀文若在当时明知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依然身至此处,当是未雨绸缪!
当年刘表入荆襄之时,此地便是大汉最为混乱的difang,宗贼世家势力林立,其中最大的两股就是吴人苏代与华容相贝羽,刘表的选点可谓极其精准,他依靠蔡家与蒯家的支持先行以雷霆之势出手拿下此二处,又在威慑与利诱的双管齐下之中协调好了各处的势力使其尽皆归于ziji麾下,但很多宗族在当地还是有着盘根错节的实力 ”“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
刘表可说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政治家,种种厉害手段的运用得心应手,更善造势借势之术,权谋手法亦是高明,若在盛世,此人当可为一代名臣,风流人物!可在乱世之中他最大的短板就是武力,荆襄的繁荣与刘毅治下的幽州等地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在属领之中一言九鼎,各地官员多是嫡系人马,掌控力不言而喻,而在荆襄表面上一团和谐,内中却始终不乏明争暗斗,只是刘表的存在与荆襄的展将这一切都掩盖至深,可在巨大的外力作用之下,内部的纷争便成了他致败的决定性因素,在刘毅布局的同时曹操也méiyou闲着,司州荆襄两处出手都取得了极大的效果,单从战略上而言此次他的谋划的确要胜过刘毅,司州之战的大胜乃是刘毅临机决断加上yidian点的运气才有如今局面,决不可将其归于曹操战略上的失误,一代枭雄岂是易与?
此时在襄阳城中,曹操与一干谋臣战将正在为荆襄之胜而庆功,虽因荆州水军的存在他一时难以攻取江南四郡,但对他而言这亦只是shijian问题且从经济人口上而言江北五郡要远胜与之,这一番荆襄作战,曹孟德可谓是全胜之局,堂中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报!司州紧急军情。”荆襄歌姬的歌舞正看得曹操极为心动,众将亦是连连赞叹,可忽然却有士卒飞奔而来传讯,其言中之要让曹操立刻挥退了那些美艳婀娜的玉人,美人向来为他所爱,也从不加以遮掩,当日刘毅论及此曾言此乃大英雄真本色!但你想要tongguo美女去对曹操产生影响就是痴人说梦了,此人的心志也非一般的坚定!
“念!”待一众歌姬退后,曹操冷声言道,直觉之中此非善讯。
“启禀主公,刘毅与十日之前用伏兵之计大败韩遂张鲁联军于莒县近郊,至此联军大部灰飞烟灭,光是降卒就被其收得十万,目下刘毅携大胜之威遣大将张辽攻击涵谷,想必此处亦是岌岌可危。”
便在司州大战最为紧要的关头,刘毅也不忘随时关注曹军的进展,对曹操来说亦是相同,司州之战始终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一根刺,似乎眼前的刘表并不足以让他心忧,其假想敌始终便是刘毅,如今听闻此讯虽大半在意料之中可也将方才酣畅的心情一扫而空,ziji固然得以大胜可刘郎生的手脚也丝毫不慢,不愧被他视为平生劲敌!
“刘毅此子果然不凡,与司州那般形势之下竟还能被他如此翻云覆雨,联军二十余万大军支撑不了四月,还当真不负其百战不殆之名,文若,以眼下局势我军当要如何应对才为妥当?”出言之时曹操的脸上yijing恢复了沉稳之色,甚至还带着一丝遇到劲敌的兴奋。
“主公,司州之战结局当在主公预料之中,只不过刘郎生用兵之果决迅猛确是出人意料,但也因此给我军以绝好的时机攻下荆襄,主公之所得绝不在其下!且以目前形势分析,刘毅看似大胜实则也折损极重,bijing此次乃是在司州作战,对刘毅而言想必还是头回,此处的战乱之损与十余万降卒对其而言都会是沉重的负担,以彧料之,其后他或可还有偏师之力却短期之内再无兴大军之举,由此看来,刘郎生虽不失为雄主之姿却还是有些妇人之仁,只要我军尽快完成休整,力图江南之地,便可取得与之对抗之均势,若论此战损耗,我军还要远在刘毅之下!”见曹操深色,荀彧欣然言道,这番话娓娓道来有理有据,虽不失牵强之处可对曹军众将而言却是一种极大的鼓舞,大大抵消了他们因此消息而产生的心中震撼,荀文若不愧良才!
“文若之言极之尽矣,可荆州水军战力颇强,急切之间却是难下,此时我军是否要相助那江东孙策击破刘备再与其携手拿下江南四郡,以成联手抗刘之势?”曹操闻言微笑颔,他当然知晓荀彧言中的用意,倘若现在的他与刘毅易地而处,想必就会将这十余万降卒尽数坑杀或杀之大部,但刘郎生的做法却与他截然不同,似此司州的负担必会更为沉重,说不得此人还要坐失良机!当然曹操荀彧有此想法也是立场所然,其中是非对错原难一时说清,鼓舞军心才是眼下的上策,曹操此时yijing在心中谋划着抗击刘毅之策了。
“主公不可,先前那贾文和率领大军进军青州,于禁将军及子阳伯宁等辈拼力抗之才得保此处大部不失,可以贾诩之能,却极有kěnéng未尽全力,他在观司州之战结果以定大局,是为稳正之法,如今司州战局平定,主公不得不防青州兖州二处要害,青州北本就是袁绍辖地,又在敌军夹击之中,于将军不需在此处与贾文和决战,而主公方才所言出兵江东昱以为亦是善法,只是尚非其时,且就算主公出兵,相助的也绝不会是孙策!”此时一旁的程昱出言道,他的最后一言却使得众将都有些疑惑不解,倘若不助孙策,还能相助那刘玄德不成?要知他可是刘毅的盟军,甚至刘毅之弟甘宁都亲自引军前来助阵,否则张翼德哪有这rongyi渡过江去,在这一场扬州大战之中取得主动?
“哦,仲德之言何解,在座皆是我心腹爱将,可细言之!”曹操闻言双眉微微一挑,淡笑着出言问道,看似问可他对于程昱之言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此番相问更像是让程昱解说与众将得知。
“呵呵,刘备,枭雄也,岂是居于人下之辈,此番他以徐州之半交付刘毅换得其出手相助倒是绝妙手段,绝非常人可为,徐州四战之地,倘若被孙策成功拿下扬州刘玄德便再难进取恐怕终要困死此处,将这一死地换得一搏之机会。刘玄德心中丘壑可谓深矣,论及此处,孙伯符还是弱了几分,当今天下刘郎生一家独大,实力还在我军之上,就算主公想要抗之亦不得不求取所援,如今观之便只剩孙刘二人,汉中张鲁不值一提,而在此二人之中无论光手段都以刘备为上,此人志在天下,绝不会甘于为刘郎生出力的。”程昱缓缓的言道。
众将闻之面上才略微有些了然之色,可军师此言依旧不详,再看主公却是双目微闭不做一言,众将都知此乃主公深思之态,因此也不敢出言打搅,方才还热闹的大堂一时便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