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一字曰打
(狼行三国群,323487551,各位书友有兴趣可加,今天看了群里的对话,g兄的话让小诸葛汗颜,看来真是太邪恶了,另刘毅长子刘桓、次子刘信面向各位书友征字,可在书评区留言。<-》)
如果说西凉铁骑一时间还能依靠胸中的那股血勇与刘毅麾下骑军殊死相博,阎行的身亡与马的长啸却让他们丧失了斗志而彻底走向败亡,是役马孟起除了击杀敌军主将阎行之外,还力斩西凉军中上将三十余员,生擒两大部落领齐羽与白明,“神威天将军”的威名再度传扬,实为此一场骑兵大决战之中功勋最著之将!
此战刘毅军击溃西凉铁骑四万,其中斩过两万之数,俘敌六千,最后仅有不到五千的西凉骑军得以冲出重围奔回联军阵中,而刘毅军本身的伤亡亦在两万上下,这在他们占据种种有利形势之下已经是极其巨大的数字了,毕竟匈奴乌桓骑军与并州营之间的配合不可能在短时期内就有过大的进展,之前的群狼战术尚可挥所长,可在这样大规模的骑兵对决之中,他们与西凉铁骑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不论战损的大小,刘毅通过此战的所得是毋庸置疑的,在击溃了联军最为强大的一支机动力量之后,司州战场的战局已经开始倒向了刘毅一边,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联军大帐之内的韩遂如遭雷击,自己的爱婿在刘郎生手中算是逃出生天,可终究还是折在了马手中,难道这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此时他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后悔。
阎行对韩遂而言不仅有如亲子,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被马击杀当真如同断他一臂,身心俱伤!不过一阵悲痛之后他又不得不去面对眼前的战局,在刘毅的精心设计之下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西凉铁骑,而下一步此人的眼光就会落在自己身上了,难道从一开始刘郎生就有一口吃掉二十余万联军的打算?这又是何等雄壮的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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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大帐之中在片刻的慌乱之后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继续攻打洛阳?说不得这就是刘毅的诱敌之计,后撤函谷?此番前来平白折损三四万步卒及数万西凉铁骑却一无所得,谁又能就此甘心?可有一点大家心中已经有了共识,刘毅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联军士卒离开司州的,他们必须尽快拿出相应的对策。
这一场骑军对决的胜利改变了司州战场的形势,韩遂张卫等人不免如丧考妣,可在洛阳城中的刘毅闻讯之后却并没有多少的喜色,而是立刻对着巨大的司州沙盘陷入了沉思之中,恐怕此时也只有张虎可以真正了解主公的心思,此一战之胜只是刘毅军反击的开始,毕竟联军还有二十余万士卒,想要将之一口吃下并不容易,主公此刻的全副心思已经转到如何歼灭敌军上去了,就像当年他在并州白平一战大破对方十余万大军,之后也是如此立刻投入到围歼吕布中去。
就算一战击溃了联军中最为强大的西凉铁骑,可刘毅现自己想要歼灭司州之内所有的敌军还是极为困难的,群狼战法的第一阶段放血是成功的,可第二阶段割肉割下的这块也太过巨大了,很可能令猛兽痛到不顾一起逃窜的地步,当然此战不是他刘毅一个人的游戏,敌军出动骑军数量的庞大也使得司州境内所有的骑军都要全力以赴。
现在问题来了,倘若韩遂张卫等人当机立断之下全军后撤,洛阳至函谷一线无险可守,他凭什么去阻止这二十万归师形成的洪流?仅凭严纲的白马营与高览的虎卫营就够了吗?并州营与异族骑军虽还可一用可不要忘记敌军尚有两万骑军的存在,堵得住吗?刘毅不断在心中问着自己,身为三军统帅,此时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要左右千军万马生死的,堵不堵,能否堵住?即使堵住伤亡又会如何?
此时他的群狼战术只成功了一半,联军这头猛兽被他放了血割了肉,受了不轻的创伤,可却还没有到难以行动的程度,这个时候扑上去撕咬,且不说随时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说不得还会被猛兽逃脱!这个险要不要冒,与联军一般刘毅亦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
“打不打?”沉思了半天之后刘毅忽然对身边的张虎问道,现在他极为需要这个大才的意见,因为张虎的考虑往往是最为全面的。
“打!”张虎沉静的面容上却是显得无比的决绝。
“打?”刘毅似乎又有些不信这个决定张虎竟会如此的坚定。
“打!”张虎眼光毫不迟疑的看向主公,重重的点了点头。
“打!”看着张虎坚定的眼神,刘毅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决然,一声冷喝之后,相同的微笑几乎在同时出现在了二人的嘴角。
“立刻让通信营派得力士卒前来,你什么楞?”刘六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主从二人,他们说来说去的对话竟只有一个打字,以至于听见主公的号令之后反应都有点缓慢,刘毅见状不由催促道。
“诺!”想必主公军师所言必有深意,刘六急忙传令去了。
“等等,让青芒与乌戈一起前来。”此时刘毅已经和张虎一起回到了案桌之旁,见刘六快要出门刘毅又是出言道。
“让亭轩立刻率军赶往孟津与渊落,给我就地加强营寨把大道堵住,给文远他们二到四日的休整时间,只要见联军有退却之意便立即从两翼骚扰,这里、这里、可供骑军尽展袭扰之法。”刘六去后刘毅立刻指着案几之上的地图对张虎言道,他本以为子才会劝他以稳为上,可出自他口中的两个打字使其心意暴露无遗,方才在沉思之中他已经想好了战术方面的调整,既然要打就要雷厉风行!
“亭轩的虎卫营分兵卡住孟津渊落势在必行,可让元俭的青龙营与燕云营士卒立刻开始破坏洛阳至函谷的大小通道,桥梁亦尽数不要,只要能够将联军歼灭在司州境内,这一切再从长计议,若可如此,函谷天险便形同虚设了。”张虎一旁出言道,看他的决心竟然还要胜过刘毅,主公的战略是一开始就定下的,如今战局走向有利于司州一方,虽是略有变化可也要一力贯之,否则岂不是虎头蛇尾枉费心机?
“便依照子才所言,大不了再花上一年功夫!仲甫的白马营代替此前的异族骑军给我继续以群狼之法延缓敌军的行进之,要为亭轩构筑营寨争取足够的时间。”刘毅几乎不假思索的认可了张虎的提议,事有轻重缓急,只要能全歼韩张联军重夺函谷,长安西凉之地便唾手可得,付出一些代价绝对值得,张虎谨慎沉稳不假,可当战机出现的时候他的决断不会在任何人之下,这也给了刘毅更大的信心。
“倘若我所料无差,联军两日之内必有动静,甚或今夜便要有所应对,他若再来攻城反而正中我军下怀,不过想来此举之可能微乎其微,若敌军退,虎愿率领洛阳守军追之却不与战,至于主公当可星夜赶奔此处!”张虎说完之后手指指向了地图之中的一处所在,双目若有深意的看着刘毅,看来他在心中也是有着完整的谋划的。
“子才的意思是?”刘毅的眼光亦是迎上了张虎,见他微微点图也点指地图中的所在反问道,此时眼光之中却是极具神采!显然张虎的这个提议让他极为动心,对与歼敌也会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错,正是如此,敌军既退,我军便要以雷霆之势压之,不可与其半点喘息的机会,我看异族骑军可休整数日,至于樊将军的并州营立刻就要配合廖元俭去截断官道,韩遂张卫二人来时容易,如今要走就要问主公答不答应了!”张虎颔言道,对于并州营的战力他是有着极深了解的,幽州军的连续作战能力早就得到了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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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樊将军与文远在,此事他们一定可以协调得当,此番文远他们为第一重,仲甫次之,再加亭轩的虎卫营,我倒要看看这联军是否能够冲开刘某的防线!立刻传周伯明前来听令。”刘毅朗声道。
不一会十几名通信营的士卒及青芒乌戈二人已经到了大堂之前,见主公与军师正在案桌的那副地图上指指点点也不敢打搅,只是在堂前肃立,等候主公的差遣,而随后赶来的周仓亦是如此。
“子才之论甚高,说不得这趟刘某得亲自送他们上路。”二人一番言语之后刘毅方才抬头看着堂下肃立的众人,见到乌戈立即言道:“你的伤势可有大碍,不要与我逞强。”
“主公放心便是,乌戈早就恢复了,自当为主公效力。”前番张虎遇刺之时乌戈是豁出命去与那帮杀手搏杀,身受剑伤不下十余处,更有几道深可见骨,可说张虎能够保住性命除了王欣然的灵药之外此人亦是居功至伟,这数月来他得青芒精心调制,加之本身基础极牢,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见刘毅问起立刻上前高声言道。
“只要不是ju1iè的厮杀,这小子还是生龙活虎,主公无需挂心!”听他的中气颇足,刘毅微微放心,可眼光还是看向了一旁的青芒,青芒见状自然知晓主公心意,当下亦是上前言道,其实看见通信营众人他在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天耳中人的机警可一点都不简单。
“乌戈你去张文远将军处,青芒往高亭轩将军那里走一趟,至于严仲甫,就交给刘六,你们每人身边带上三名通信营士卒,必须用最快的度吧信件给我送到。”刘毅见状再不犹豫,取出三个竹筒分别交在三人手上,此时他要争分夺秒,讯息的传达越快越好!
“诺,我等马上便行前往。”乌戈青芒刘六闻言将那竹筒谨慎的放在怀中便分别带着通信营的士卒出门去了。
“伯明,立刻让白虎玄武二营士卒从城头上撤下三千之数,让他们马上给我休养体力,告诉士卒们,此番随我出征将会无比辛苦,他们的两条腿要胜过战马!”刘毅又对立于堂中的周仓言道。
“诺!”周仓虽不知主公意欲何为,可见他下令极为坚决知道不能犹豫,即使要问也等上路再说,当下应诺一声便也转身而去!
第六百一十六章 深夜军令
“哈哈哈,今日一胜,子平兄可为功之人,若非你以身犯险最早杀入敌阵诱出西凉铁骑,何来如此战果,可惜此时无酒,否则樊某必要敬你一杯!”张辽的大帐之中,一众武将正在兴高采烈的说着前番骑军大战之时,虽说己方的折损也颇为巨大,可这样的大胜还是让众人心中都充满了欢喜之情,坐中樊稠对着一旁的管亥言道。<-》管子平的职级虽较张辽樊稠二将要低,可他是一向是主公身边之人,因此在幽州军中无人敢小看与他,何况管亥为了主公是真敢拼命的。
“樊将军你别捧杀老管,此次阿彪与于头领也建了大功,能为主公杀敌,亥还怕什么险处?你可少要提那个酒字,每次大战之时都是憋得难受,有时想想挨个三十棍换顿痛快倒也不吃亏。管亥轻松的笑道,军中大将岂有不好酒的?刘毅的这条军令可是怨声载道,不过也都是说说而已,真让他们违反绝无人敢做,哪怕只是杖责三十。
管亥的出言引来了帐中一片笑声,便是张辽樊稠等将也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倒是图葛兄弟与于紧听见管亥夸赞都是满脸笑容,这一场大战众人并肩杀敌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很多,此时张辽出言道:“几位头领这份功劳自然不小,不过要说功便应是那马孟起了,观其与阵中厮杀有鬼神之勇,不愧羌人将他称为神威天将军!”
“文远说的不差,这马孟起年少英雄,神勇无匹,我看便在主公麾下亦是顶尖一流的身手,怕是较之文远子威还要稍胜一筹,当真是后生可畏。”众人闻言面上都有认同的神色,今日马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确让观者心惊,樊稠不由感慨道,以他与张辽的关系倒不会顾忌对方有什么想法,且他之所言亦是心中真实的想法。
“此言有理,想他不过弱冠之龄,枪法已是如此精湛,观其厮杀之时的威势竟有当年温侯之风,辽确是自叹不如,若单论武艺,我军之中恐也只有主公与三将军可稍胜一筹了。”张辽微微颔,看着马在西凉铁骑之中纵横奔突的威势,有那么一刻他的确想起了吕布,一般的英伟不凡,一般的勇冠三军,主公又得了一员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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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当年在西凉已是无人可敌,后三将军与主公又先后给了他不少好处,加之天赋远胜常人,能有今日之威也不为奇,看他提了阎行级便先回帐,想必是祭奠马将军去了,我等与之分数同袍,马将军与主公一向交好,不如一同前往也算是同袍之情。”管亥出言道,对这马他在主公与赵云口中都听过不少赞誉,方才孟起入营之后便先向张辽告罪而去,其手中还提着阎行级,其意不言而明。
“嗯,还是管将军想的周到,想当年张某在长安与马太守也曾有一面之缘,其人豪气过人,确有豪杰之姿,如今不幸为奸人所害,自当前往凭吊一番。”张辽说完便即起身,众将亦是随他一道前往。
“爹爹、娘、休弟、铁弟,得天之幸,杀出重围,今得刘叔父仗义相助,一战斩得贼子阎行之级,先将其供奉灵前,那韩遂老贼身在联军之中,必要杀之,剔其骨,剖其心方才能消心头之恨,父母兄弟在天有灵,当庇佑报仇雪恨!”大帐之中的案桌上摆放着数个灵牌,此时马马岱皆跪于桌前,桌上那颗人头髻散乱双目不闭,却正是阎行级,马虎目含泪口中颤声言道,一派真诚之色。
“少将军,张将军一行来了。”庞德立于帐门之前,远远的看见张辽带着一干战将尽数前来急忙对跪于桌前的马言道。
“哦,待我亲迎之。”马闻言亦是起身,用袍袖擦拭眼角之后便带着庞德马岱二人迎了出去,此番大战张辽乃是军中主将,若非他谋划得当他还难以手刃阎行,因此心中对文远是颇为感激的。
“张将军,今日得以取仇人级,乃是拜将军之赐,尚请受马一礼,方才急于告慰父母在天之灵,怠慢各位将军了。”马上前躬身一礼,口中出言很见有礼,这军中之分他自然清楚,今后他便要在刘毅手下效力,亦要仗其去报父仇,这些军中大将当要交好。
“哎~~孟起言重了,今日之胜乃是主公军师妙算,辽等不过依计行事罢了,倒是孟起英勇令人感叹,不愧将门之后,想洛阳之时马太守之风采,辽亦心中佩服,还当拜之以表心意。”张辽伸臂将马一扶,口中温言道,其言语之中毫不居功亦让众人心中佩服。
“各位将军有心了,多谢各位诚意。”马再施一礼便请众人进帐,张辽等人面容沉肃一个个在马腾灵前施礼,马与马岱庞德三人则是肃立一旁,等众将致礼之后再以还礼,做得十分周到。
待此间事了,张辽便齐集众将一道在主帐之中用饭,大战刚一结束他就立刻将战果传递到了洛阳,现在大军出征之时,通信营都要携带为数不少的信鸽,平日里看管极为仔细,因此这里传递信息至洛阳是极为快捷的,而此战之后,主公军师定还有后继的战术,这一点张辽深信不疑,只是洛阳到此处传递军情就要慢上一些了,只能利用快马,且因为联军的存在,他们还要绕上一圈方可到达。
他的判断没有错,快到入夜时分,刘毅的军令已经传到了营中,这个度算得上是极为快捷了,主公对于军情传递的度是无比看重的,很多次大战之中幽州军之所以能战无不胜于此也有着很大的干系,亦是幽州军与其他诸侯之间很大的一点不同,而看见前来传信之人竟是重伤方愈的天耳乌戈,张辽就知道此次的军情非同小可。
营中的一切安置自有各营的校尉与都尉打理,主帐之中众将还是极为齐整,这亦是文远有意为之,他深知主公用兵惜时的风格,晚间在此便有等待之意,待他从乌戈手中接过刘毅手书并按既定的程序将它显现之后所有战将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张辽身上,他们心中战意未消,主公的军情在夜间传来,肯定是要有较大的动作!
“主公军令!”张辽口中出言的同时身躯挺立笔直,众将亦是一般站起身形,军营之中军令天大,便是天子的圣旨也不能与之相比,没有人敢在刘毅军令之前有所怠慢,否则必是军法的严惩!
“着令樊稠将军之并州营稍作休整之后立刻出动,阻隔孟县至扬郡之间的官道驿道,或可破之以阻敌军归路,吾知并州营久战劳苦,但此次军情紧迫,还望樊将军全力行之,乌桓匈奴各部骑军休整二至四日,待军令到后行事,着令管子平领亲卫骑军游弋孟县以北,随时留意敌军动向,各营皆归张文远将军统之,倘有紧急可临机决断,望各位戮力同心以求歼敌与司州之内,若有轻忽,军法从事!”张辽大声的将刘毅军令念出,众将闻听面上都是一片振奋之色,歼灭联军与司州境内?那可是二十万大军,恐怕也只有主公有此胆略。
“樊将军,主公之意让你稍作休整再前往阻隔道路,以目下并州营之情,何时能够出动?”张辽放下军令第一个问得便是樊稠,此时并州营中能够参与作战的士卒不过一万,又都是久战疲劳,可以眼下形势,主公不用并州营又能用何人?不可指望异族骑军吧。
“将军放心,尽管给主公回信,我并州营将士今晚就可出,樊某担保完成主公下达的军令。”樊稠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说道,持续作战乃是幽州军平时操练的必备科目,也是他此时信心所在。
“主公之意的确在,可将军亦不可过于勉强,若是士卒劳累难以尽力却反而不妙了。”张辽出言提醒道,倒不是他心中信不过樊稠与并州营,只是从主公军令之中就可看出此事的重要,不可疏忽。
“将军之意稠心中知晓,当年张儁乂的虎卫营在源城大战之后立刻便能奔走两百余里,此处不用细说,我铁骑营成军犹在虎卫营之前,岂能输之,某愿立军令状!”樊稠慨然言道,他口中说起虎卫营却是半道而止,此事张辽与他皆是印象深刻,因为张合当年拦截的便是他们,此战虎卫营伤亡十之七八,却硬生生的将吕布大军堵了有两个时辰,为之后刘毅的阜平之战打下了基础,而张合那时亦是疲军。
“好,取军令状来!”张辽称赞一声便命人取来军令状放在樊稠身前案桌之上,若是换了旁人他还未必如此,可正因为二人之间相交甚厚,此番张辽又是刘毅亲任的主将,自然更不能让人觉得有徇私情之嫌,况且樊稠此举亦是在鼓舞众将的必胜斗志!
第六百一十七章 军民一心
与张辽同袍多年,樊稠对他的为人及领军之才是极为了解的,自然也能体会文远此举的用意,若要说刘毅军中也有山头派系的话,他与张辽、华雄、高顺就属于共同进退的一脉,而在四人之中刘毅最为看重的也就是燕云营统领张文远,这一点在经历过司州之战后已经无人不再加以认同,当下便与案几之上写下军令状递给张辽。<-》
“张将军,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他是看这次我们伤亡的有些大了,可我乌桓男儿也从不弱于人,阿彪与兄长为大哥打架还有什么惧怕?樊将军的手下实在太少了,还是让我等助一臂之力吧,阿彪亲自带人去。”见樊稠一副决然的神情,一旁的图葛彪坐不住了,刘毅对他兄弟的关心在他看来却未免有点小看他们了,草原之上的男儿与人相交更重义气,图葛彪又是心直口快,便是当着大哥之面他也敢直言。
“图葛兄弟说的是,乌桓兄弟不弱与人,我匈奴将士亦是如此,于紧受单于之命要尽力相助刘将军,如今战事还未定局,岂可半途而废,我亦愿派出将士与樊将军同去,倘若张将军不信,于紧可与樊将军一般立下军令状!”图葛彪话音刚落,于紧又是起身接道,通过这场血战,他与图葛兄弟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一些,不再剑拔弩张。
“老于说的对,阿彪愿写那军令状。”图葛彪望着于紧憨憨的一笑又对张辽言道,言语之中亦是极为坚定,此人说话他更不能落后。
“好,二位统领不愧义薄云天之人,辽也不需二位立下军令状,这是所部人员挑选之上还望慎重之,可每营出五千名士卒随同樊将军一道前往,剩下的还需好生歇息,倘若敌军一退,光靠樊将军阻碍破坏道路定是不够,我与二位头领还需再度上阵杀敌,此时就该养精蓄锐才是。”张辽微微沉吟便欣然出言道,于紧图葛彪二人的身份与樊稠不同,并非幽州军中之人,他当然不会让其立下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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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放心!”二人闻言都是面有喜色,异口同声的言道,图葛彪旋即又道:“汉人说话倒有些qiguai,这义气阿彪知道,原是越厚越好,这比云还薄岂不是不好?”看样子图葛彪对此还有疑惑。
“哈哈哈,阿彪,我就说你平常书念的少了吧,这可是张将军夸赞你之言,看来此番回去还得好好用功才是。”听了图葛彪之言众人都是一愣,片刻之后又俱各莞尔,管亥更是大笑言道,他久在刘毅身边,与图葛兄弟及呼延硕等人的关系颇为亲近,因此也无顾忌。
“谁说我书念得少,大哥平常都说我已经是大半个汉人了,很有学问的,你厉害,那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图葛彪闻言却是极为不服的言道,这几年他每年都有好一段时日要在幽州度过,其汉学水平长得亦是挺快,刘毅对他也从来不会吝啬夸奖之言。
“这……”管亥闻言一时有点语塞,不由得老脸微红起来。
“嗯,图葛领,此言不是说你义气薄,而正是说领义气深重让天与云层都显得薄了。”管亥的样子更让众人好笑,看来这浑人也不容易调笑啊,张辽急忙出言解释,也省得管子平尴尬。
“哦,原来如此,大哥说的是,汉人说话都很是高深,还是张将军有学问,阿彪佩服。”图葛彪闻言微微点头,一副了然的神情。
这一下管亥更不自在了,只是心中知晓以图葛彪的性格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绝无其他心意,当下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定要少啦这个浑人玩笑,否则丢脸的还是自己,不过他也算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
“管统领亦要休辞劳苦,亲卫铁骑更要赶在樊将军之前出,若见敌军前来不可与之交战,当立刻通传后方破道士卒加以戒备。”张辽面色一正,又再对管亥言道,主公军师的这个安排可谓周全。
“将军放心,打疼了那帮贼人他们自然要跑,不过来时容易去时难,我亲卫铁骑一定会将之牢牢盯住。”管亥闻言亦是慨然道,刘毅令中对樊稠尚且客气,可对他却是直接的下令,可在管亥心中这就是主公最大的看重,亲卫营一向在主公身边,此时更应该出力。
“张将军,敌军势大,管将军又有伤在身,愿助其一臂之力!”马奋然出列言道,前番一战管亥领军诱敌奋勇拼杀,倒是受了一些轻伤,终究右臂少力使得子平比之从前还是差了少许。
“哎~~些许小伤家常便饭,算得了什么?”管亥不以为意的道。
“孟起心意辽自是知晓,不过这破道察敌之事固然紧要,我军尚还有牵制敌军之要责,此时联军之中尚存两万余西凉铁骑,孟起等当随我一同迎之方为上策,管将军身经百战定可应对自如。”张辽出言道,刘毅给他的将令是迟滞敌军,可在不影响主公军师布局的基础上他可要再加挥,马在西凉军中的威势有目共睹,自有大用。
见张辽如此说,马再无异议,众人在帅帐之中一阵详细商议之后管亥便先行回转点起士卒往北而去,樊稠的并州营及乌桓匈奴骑军的将士也会随后出动!几乎与之同时,洛阳城下联军大营之中亦是有所行动,两翼的士卒已经有向着主帐靠拢的迹象,几人一番商议之下便觉洛阳城绝难一时而下,倘若再在城下加以拖延且不说能否攻下此城,他们的粮道先就要被断,虽是无奈但此时亦无他法。
五更时分,樊稠率领的两万士卒便迅无比的扑向了目的所在的官道,行主公军中所言的破袭之法!刘毅与张虎此举是出于深思熟虑的,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军队对于道路的要求并不如后世那般重要,可此番联军前来攻打洛阳却是携带了极多的辎重,车马更是为数众多,司州宽阔通畅的道路为他们的行军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可在此时却恰好反转过来,也会成为他们退军之时的巨大障碍。
樊稠并州营对与道路的破坏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张辽的骑军亦会以疑兵的姿态在其两翼游动,大造声势,倘若联军要舍弃大道而行山野必须要放弃所有的辎重并会因此而降低行军度,且更容易遭遇敌袭,无论他们如何选择,刘毅张虎都会有相应的对策!不过此时朗生心头还是有着一些担忧的,并州营上阵杀敌自然无碍,可这破袭之法对他们而言却是比较陌生的,樊稠能够将之做到尽善尽美吗?
昨夜在营中众将也为了这破袭之法而群策群力,阻碍道路倒还还办,以巨木落石阻塞狭窄之处就可奏效,可联军大军毕竟有二十余万之中,这样的阻碍对他们又能有多大的效果?最佳莫若在道路上多多挖掘深坑,甚至将官道直接挖断,可那个工程量是极为巨大的,军中又缺少工具,商议到最后时间不等人,樊稠亦只能尽力而为了。
果不其然,并州营士卒及乌桓匈奴骑军与马背之上都是好汉,临敌厮杀绝不会皱下眉头,可术业有专攻,他们虽然也都是尽出全力可破坏道路的进度依旧十分缓慢,这不由令得樊稠心急起来,此条官道长有百余里,按现在的进展恐怕要花上五日甚至更多才会有最佳的效果,可敌军若退又岂会给他这个时间?当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心急归心急,他还是要全力以赴的,此时官道之上的景象颇为壮观,所有骑军士卒都已经下马,天气炎热使得他们在烈日之下精赤上身以手中兵刃与大地做着搏斗,一个个都是挥汗如雨,甚至连樊稠此时都不例外,可纵然如此,破坏道路的进度依旧难以让他manyi。
就在一筹莫展之间却是援军天降,当然不是张辽或是又有其他士卒前来,而是那些因避战火撤离了家园的司州百姓,在各郡官的带动之下,又是闻听刘大将军收拾那帮贼人需要他们出力,竟是漫山遍野的赶了过来,手中不仅拉着锄头铁犁等农具,更有妇人送来了一篮篮的馒头与食水,这对在烈日下奋战许久的士卒而言犹如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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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虎提议给各处传讯之时刘毅大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人民战争之法还能有人比他更为熟悉吗?却还要张虎前来提醒,当真是关心则乱了,立刻便让军师急行之。
“樊将军,大人们说了,你们已经将那些该死的贼人骑兵杀了个精光,现在将军要一起收拾他们,这些粗活还是留给我们这些庄稼人干吧,你们好生休息,等那些贼人到了狠狠的揍他们!”此时几位有些年岁的老者围在樊稠身边,他们就是此次带领百姓赶来之人,后面还有各地官员带领的后援,对这些毁坏了他们家园的联军,司州百姓可谓恨之入骨,加上刘毅的威望,自然是一呼百应!
“哎呀,多谢老丈等前来相助,说实话干这个我的兄弟还真比不上乡亲们,不过樊某受将军军令,岂能坐看百姓劳苦,一块干!老丈,你等率领百姓负责后面的官道,将军说过,只要能将贼人尽数歼灭,挖坏的道路他定会为大家重建,此时不知敌军何时前来,你们若是见我派人通传就要立刻撤走!”樊稠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又灌下去一坛清水之后方才颇为感激的言道,在吕布手下之时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也只有主公方能如此得到百姓的爱戴,如今这万余民夫此时的效率远胜与他,遑论其后还有后续,他自要力保其安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听樊将军的,乡亲们,有将军的人马在此,大家只管用心干活,把力气都给我用出来,越快越好!”那说话老者颇为豪气的与樊稠一言,随即便登高振臂而呼,一时间万人响应,那场面可谓极其壮观,自幽州开始,刘毅就十分注意军队与百姓之间的关系,当真可说军民鱼水,今日之果实是当日之因!
“兄弟们,司州百姓都来帮着将军出力了,咱们也不能弱了精锐的名头,大家继续干,那帮贼子想跑没那么容易,先要问问我等答不答应。”樊稠亦是大声高呼,言罢将水坛一放拿起一把锄头就重又上了官道亲自忙碌起来,看他的手法却也并不太过生疏。
这一下破袭的进度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司州百姓与士卒一同奋战,烈日之下这种军民互助为这场司州大战增添了不少别样的神韵!
第六百一十八章 雨中行军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孟子在《尽心下》所描述的一种理想化的政治制度,本来在汉末孟子的地位还没有后世那般崇高,但刘毅的来到改变了这一点,原因无他,他需要这样的理论去作为统治的基础!治国不是想当然的事情,穿越者也无法改变当时的社会结构,但当他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之后,他便可以加以改良。
自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经典与道义就成了大汉王朝治国的基碬。?庋?幕?x跻闶遣换崛ゴゼ暗模?裨蚓褪强?鹺iji的玩笑了。来自后世的朗生重视百姓的利益,就必须要为他的改良去寻找理论支持,孟子的这个言论就是最好的理由,而幽州书院也便成了他的喉舌,此处的重要性决不下与战争的胜利,亦是其争霸天下所必须的坚实基础,他要尽可能的去争取所有阶层的支持。
乱世之中百姓的愿望是极为朴素的,生活安定两餐温饱就是他们的需求,当年并州百姓之中曾经流行一段歌谣,“盼刘郎、盼刘郎、刘郎来了好过年,早也饱、晚也饱,家中有粮心不慌!”似此般的民谣还有许多,百姓们对与给了他们两餐温饱与安定生活的刘大将军的尊敬是自内心的,更别说他们现在不仅三餐温饱还能穿暖!
当然这一切不是光有理论基础就可行的,社会生产的展才是关键,刘毅重视农业这个立国之本,并将后世的很多经验引入到生产之中,再加上那些精于农事之人的合力研究,他治下数州的粮食便渐渐的富足起来,税赋是一定比例的,当然其中那些重合缴纳之处都经过了调整,百姓虽然交的多了,可自己所能剩余的却更多,对士族而言,他们的所得也在增加之中,生产的进步大大缓和了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也使得刘毅的统治基础更为的稳固,反过来推动了理论的展。
改良而不改变,宁可保守也不激进,这是刘毅在治政之上的原则,太过激进的方法只会去触动某个阶层的根本利益,而当他们的利益被侵占之后,反对便会接踵而来,所谓内羞政理,外战天下,内部不合一定会使得刘毅争霸天下的举动受到制约,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的行事,可以说在治政一事之上与刘毅在军事中的作风是截然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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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否认的是改良的目的还是为了改变,不过这要讲究时机,待到自己一统天下并一言九鼎之后,他会找准机会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变。历史上曹孟德在治政之中便与氏族产生了一定的矛盾,尤其是在人才的选择上,他的两道求贤令都在根本上颠覆了当时的人才选拔制度,在刘毅眼中,这也很可能就是其最终未能一统天下的原因。
当然这样的举动也正表现出了曹操划时代的眼光,这种敢为天下先的气度非大英雄不可有。后世的刘毅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三国之中他还是比较倾向与刘备一系的,但这丝毫不能改变曹孟德在他心中三国第一英雄的地位,哪怕是今世自己穿越来到之后也是一般!
其实他对于人才的态度与取得的方法有很多都来自曹操的作法,只是在表面上进行了一些改良,实施之中他会很小心的去尽量不触及士族的利益,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夺取天下!他胜过曹孟德的地方就是眼光与经验,历史之中有着太多的经验教训可以供他参详。
在汉末乱世之中,百姓的归属感并非十分强烈,整部三国演义之中对此的描述也只出现过一次,那便是刘皇叔携民渡江,可这也许只是罗大大抬高刘备地位的一种笔法!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习惯了城头变幻大王旗的生活,而诸侯之间的互相攻伐在百姓心中很难说出个谁对谁错,不过这一点在刘毅的身上却得到了改变。
先他能给予百姓一定的社会地位与安宁生活,让他们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不知明日在何方,其次还是不得不说他的皇族身份,至少在百姓心中刘大将军代表着皇纲正统,这一点是极为关键的。本来即使如此百姓在战阵之中的地位也很难显现,因为在刘毅目前为止的军事生涯中从未有自己属领遭受攻击的先例,司州之战开了这个先河。
安宁的生活被打破,富足的家园被摧毁,而做了这一切的人又是所谓的乱臣贼子,百姓心中自然而然的便会恨之入骨!面对那些精锐强悍的士卒,他们没有抵抗的能力,这样的仇恨只能埋藏在内心深处,可当能够为他们做主的刘大将军来到之后,百姓心中的仇恨和重新过安宁生活的愿望便在一瞬间爆出来,给了他们好生活的刘将军是好人,与之作对的就一定是坏人,这个评断标准很朴素却极为实际。
此时再加上各地州府的号召,那种一呼百应,百呼万应的场景就不难解释了,对樊稠的两万士卒而言需要用五天才能完成的任务仅仅两日就在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相助之下得到了完美的达成,他们可以主动为刘毅军刺探军情,为他们送水送粮,人和这个战阵要素在司州之战的体现的近乎无暇,就连刘毅都不得不感叹百姓的力量。本来他还对尽歼二十余万联军与境内有一些忐忑,现在却信心十足。
而对于韩馥张卫等人而言,这却无异于一场噩梦,看着眼前坎坷难行的官道与像是蜗牛一般行进的军阵,他们很难想象刘毅如何会有如此充足的兵力可以做到眼前的一切,便是司马懿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震撼,他们的退军已经是最为迅了,可刘毅军行动的度远远出了他的想象,这个变化也令得他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人民战争这个概念在当时而言是难以理解的,此次司州之战又更是特例。
道路的毁坏与坎坷难行极大的限制了联军的行军度,而机动力量西凉铁骑的极大伤亡也使得他们不敢轻易的通过荒野行军,刘毅军的骑军就像是黑暗中的狼群一般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每日的行军之中在他们的两侧随时会有敌军骑兵的出现,就算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可却在每个联军士卒的心头压上了一座大山!有时候引而不更具有威慑力,深谙此道的张文远更将疑兵之计挥到了极致。
此时地利人和尽在刘毅一方,可老天似乎还觉得不足,一场瓢泼大雨不期而至,使得本就坎坷的道路变得更为的泥泞,本来夏季多雨是一种极为正常的自然现象,但在当前局势下他却又有着特殊的含义,浑身湿透的在泥泞的道路上行军,这种滋味绝不好受,周而复始的继续下去更让联军的士气变得低迷,此时阳光也成了奢望。
不过万事有弊必有利,这样大雨也使得张辽所部骑军的行动变得困难,恐怕对于在雨中艰难行军的联军士卒而言,这便是唯一的好消息了,毕竟雨大风急难以前行却并不会危及性命。
此时在通往孟津的官道之上,刘毅军长长的军列正在与联军一般进行着雨中前行,不过相较后者的缓慢,前者的度就显得很是迅捷了,这支人马便是高览率领的虎卫营,他得到主公军令的时间比之张辽要晚上半日,尽快抢占孟津渊落二地就地固守以待敌军,这是高览眼前最为重要的任务,他不光要尽早的到达两地,还要为自己构筑阵营留出足够的时间,阻击敌军显然不能依赖骑军,他的虎卫营就是刘毅手中的王牌,得令时高览已经下定决心要死守两地寸步不让。
以虎卫营的行进度,高览计算当中赶至孟津不过两日时间,但顺利的行进只维持了一日,狂风暴雨便接踵而来,这些自然天象可不会分敌我,它们带给刘毅军的困难与联军是yiyang的,行军之中的高览无法得知联军的详情,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加快脚步。
此时的高亭轩早已下了战马,马上所背的也变成了几名士卒的包裹,甲胄尽数卸去,一身的青衫早就被大雨淋了个通透,而满脸雨水的高览正站在官道一旁的土包上不断激励着行进士卒的士气,瓢泼大雨不能阻挡虎卫营的开进,这支精锐在长途奔袭上有着优秀的传统。
“兄弟们再加把劲,敌军已经从洛阳城下退兵了,能不能堵住他们就要看我们虎卫营的,我全营上下绝不能给主公丢脸,更不能弱了我营的名头,大家拼这一次!”纵然在漫天水线之中,高览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似他这般站于道旁的军官还有不少,声音不及统领他们却有着幽州出产的扩音器,这个东西是在阅兵之时刘毅专为天子打造的,可很快它便在军中普及开来,纷乱的战场上声响嘈杂,一心厮杀的士卒有时也难见旗令,此物就成了最好的补充,当然他的效用不单单是在战阵之中,此时也起到了振奋军心的效果。
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必须有着至高的荣誉感,此处不需多言,而身为幽州精锐,虎卫营士卒心中则更为强烈,哪一次大战他们不是面对强敌,又有哪一次他们不去承担最艰苦的任务?这就是虎卫营士卒最为自傲的地方,也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那一份荣誉,狂风暴雨之中这些士卒的脚步虽是蹒跚,可每一个都是眼光坚定的奋力向前。
看见自己麾下的士卒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仍然能保持着极快的行军度,高览心头当然有着自得,也深深的庆幸自己可以率领这样一支精锐,对于将领而言,统帅如此强军就是最大的心愿,当然接下来他还要带领着他们去浴血厮杀,在战场上将虎卫营的威名传扬下去,他要证明给主公军师及所有同袍看,无论是攻击还是守御,虎卫营都会是幽州军中的翘楚,也是他证明自身价值的最好机会!
第六百一十九章 京中斗犬
北平刘毅大将军府,书房之中刘桓正在看着手中的竹简,可脸上些许不耐的表情却证明了他此时并不专心,刘毅走前便有为他与杨家联姻的想法,虽说并不愿意去包办子女的婚姻,可以刘桓的地位这正妻一位是疏忽不得的,刘毅亦不得不入乡随俗。<-》司徒杨彪此时已是朝中老臣之,与之联姻对他对今后的刘桓都是有着莫大好处的。
这杨家小姐杨烟乃是杨彪从子杨文之女,今年年方十三,生的是品貌端庄,极有大家闺秀之风,蔡琰与老夫人都是极为欢喜,玉儿也是心中manyi,至于刘毅可没有太多的意见,这小姑娘在后世不过刚上初中,如今竟要成为自己的儿媳,怎么想他都觉得有些别扭,干脆双手一摊,便将此事交给蔡琰打理去了,反正夫人的能力毋庸置疑。
本来两家的亲事是定要等到刘毅归来才能详细商谈的,不过最近老夫人却是病的颇重,便连华佗先生与王欣然看望之后也难言可治,医者治病却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刘母的那段经历对她的健康是一种巨大的损害,后虽得以痊愈可损伤终究是不可弥补了!倘若不是刘毅及蔡琰的精心照顾,恐怕还难到今日,不过以汉末之时的平均寿命来看,五十余岁也算得上正寿了,这个消息蔡琰不敢不通知丈夫,哪怕明知此时军情紧急,孝乃人伦大道,在当时尤其为世人看重,蔡琰自幼饱读诗书,对与此处更是重视,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逾越之处。
如此一来用刘桓的喜事给老妇人冲冲喜就显得极为顺理成章了,而杨彪在得到刘毅亲笔手书之后亦是有了很深的领悟,这两下综合一处,今日杨文之妻邹氏便到了刘府与蔡琰正式商议二小的婚事,虽说刘毅不在京中,但此事之前便以大致定下且蔡琰还有足够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遗传的关系,刘桓对于这门婚事却有着一些抗拒,那杨家小姐杨烟虽是美人但对他而言却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而且因为其叔杨修的恃才放旷使得刘桓对杨家之人的印象都不太好。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当今至理,他也不敢加以违背,其实要说道遗传恐怕刘桓的这个想法还不是来自于父亲,而是他的祖父,当年刘毅父母的那种行为也能称得上惊世骇俗了,这是刘毅很赞赏他今世父亲的地方,虽然从来就没有见过,但可想而知应是至情至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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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又再用功啊?今日娘和杨家夫人正在谈你的大事了,你也不去看看,书什么时候不能看啊。”此时刘信却是一溜小跑的到了书房之中,平常这小哥俩的关系可是极好的,蔡琰素来教导刘信要尊敬兄长,而刘信也因母亲的待己之德对这个弟弟另眼相看。
“有什么好看,听凭母亲吩咐罢了,希望真的可如人言,我的事情可以让祖母好起来!”刘桓先是不耐的言道,可提起祖母语气却是极为敬重,刘家的隔代亲是有惯例的,当年的刘宇对刘毅,如今的刘母对刘桓,可能说起亲切刘桓与祖母之间还要胜过父亲。如今老人家病的颇重也是他心头最为烦忧之处,虽说年方十五,可经历许多的他比之同龄人要成熟的太多且在此时他已经算得上成年了,身为刘家长子,父亲征战在外,他也要挑起刘家这个担子。
“大哥你放心,娘和几位姨娘都说了,只要大哥喜事一成,祖母她老人家定能康复,方才我在后堂偷偷看了一眼,大嫂她真的很美呢。”相比于刘桓的性格沉稳,刘信则要活泼了许多,此时他还不到十岁之龄,又与大哥素来交好无话不说,也没什么顾忌。
“呵呵,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以母亲的眼光,以后你的妻子也一定是个美人,好了,你今天不往书院却来寻我肯定有事,说吧,是不是又缺钱花了?”被刘信这么一说,刘桓也轻松了一些,当下笑言道,以他对弟弟的了解今日前来找他肯定是有所求。蔡琰平素教子极严,银钱方面刘信可没有特殊待遇,刘桓亦是今年才有的,对于弟弟妹妹这方面的要求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也不会缺少此物。
“上次大哥给的小弟还没花完了,我跟你说……”刘信笑着摇摇头,便上前与刘桓咬起了耳朵,此时面上却是一脸的正色。
说起此事却还与小哥俩的舅祖有关,张海这个人没有太多的本事,可其妻子却是个心眼通透之人,这些年来凭着刘母的照顾身家越来越大,前番更是动了将女儿嫁给刘毅为妾的心思,当时可把朗生吓了一跳,好歹算是糊弄过去,可其后她又动起了一门赌场生意的主意,并利用姐姐略微歉疚的心理将之在北平经营了起来。
随着北平的不断繁荣,妓院赌馆这两门最为古老的生意也是一般的兴盛,万花楼的名气更是赶上了闭月阁,对此刘毅并没阻止,他知道这些也是他阻止不了的,与其让其在地下运作,还不如放在明面上加以限制,因此想要取得这两种场所的经营权是必须具备一定条件的,且在数量上北平府衙也会有所管控,除了万花楼之外,其余的几处青楼都是由几大商家经营的,而北平最大的赌馆来悦阁正是冀州甄家的产业,对于后者的要求刘毅制定的还要更为严格。
而在刘家众多的产业之中,却没有这两项可以带来巨大利润的项目,刘毅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做,至于家中的收益他也不缺这两块,可张家在名义上并不从属与刘家,华夏自古以来人情世故就是惯例,再说张海也是按照规矩缴纳足了保证金的,外甥的脾性他知之极深,不敢有所触动,当然整个过程在他而言就是极为精简了,现在北平还有谁敢不给刘毅面子?
朗生心中虽是反对却不能违背母亲之意,加上舅父一直以来却也奉公守法,叮嘱一番之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张海这个赌场除了正常的项目之外还有一点是最为吸引人眼球的,那就是斗狗,在张家赌场之中有着专门的一块场地经营这个项目,一经推出就得到那些世家公子的疯狂响应,竟是极为红火,刘毅没有亲眼见过但听刘六所言每逢五日,斗狗场边都是座无虚席,颇有点古罗马斗兽场的架势。到得后来一掷千金万金的都大有人在,此处亦是声名远扬。
刘毅闻之也不得不去感叹那些商人们的专研精神,自己的努力使得属领的商业流通空前繁荣,在这个基础上很多原本不输于这个时代的物事也应运而生,比方说各大商家为了方便交易他们之间便使用一种铁牌作为付款的凭证,毕竟很多时候银钱的调运并不方便,而这些大商家的信誉是有着足够的保证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其他的商家也用起了这种铁牌,这已经算是银票的雏形了,而在刘毅的记忆之中直到北宋才有交子的出现,这不得不说是他对时代的贡献。
当然州府现在已经在筹划将之官办了,有着官家的信誉,说服力无疑更足,也能最大程度的再度促进商业的繁荣,对此刘毅的规划是垄断经营,经济命脉必须要牢牢的掌握在官府手中。
日前张家赌场之中来了一个西域客商,其所携来的斗犬凶猛无比,竟在场中称雄达两月之久,虽是各方人马齐出却从未有人可战而胜之,那客商也因此骄狂起来,每次斗胜之后那种得意的神情看得一众世家公子都钢牙紧咬,久而久之竟变成了大汉与异族的意气之争,那些世家子弟们有了这个由头就更为踊跃了,不过结果却令人失望,无论他们如何费尽心思找来顶尖的斗犬,却总是不敌那西域客商手中犹如小型雄狮一般的斗犬,而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刘信耳中。
我大汉乃是天朝上国,岂能容一夷狄之辈逞威,刘家子弟在这点上深受刘毅的影响,那种民族自尊感是极为强烈的,若是换了别的刘信可能还没什么想法,但就在将军府中却有着一只白色的巨狼,听母亲与众位姨娘说起它可是连猛虎都要畏惧的,想来若是小白出场,肯定能战胜西域客商的斗犬,不过刘信虽然存了这个心思也不敢独自行事,思来想去就找到了大哥这里,若他同意就十拿九稳了。
“大哥,父亲常说凡我大汉男儿先便要自强,当年以匈奴乌桓那样的势力还不是被爹给打服了,如今父亲不在,我们也不能弱了他的名声,再说大哥若是出手胜了那西域客商,这名声可就大了去了。”见大哥闻言犹豫起来,刘信又再言道,为了此事他可是下足了功夫,也难得他一个十岁的孩童可以想出如此多的道理。
本来刘桓自重身份是不会与弟弟一般混闹的,再说此事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可闻听刘信最后那句话他却是心中一动,倘若自己当真出手,岂不成了那些世家子弟的领?这却是一件好处,再说那白狼之威自己可是亲眼得见的,当真猛虎难敌,当下再思索片刻便出言道:“这一回斗犬之期却在何日?”
第六百二十章 扬名之举
(y兄客气了,你的长评小诸葛很受启,刘子常亦相当不错。<-》)
所谓儿须成名酒须醉,刘桓心中对于名声是有着自己的追求的,现在的他虽然也算得上颇有声名,可这一切都是在父亲的余荫之下,刘桓的性情沉稳可并不影响他心底深处的那份自傲,他不希望自己的名字总是和名震天下的父亲联系在一起,这恐怕亦是很多世家子弟的心理,否则他也不会对那恃才放旷的杨修心怀不满了。
眼下父亲不在京中,这却是一个颇好的机会,这个年代大家子弟飞鸡斗狗本就不是什么为人诟病的事情,父亲年少时的名声还更不好听了,可这并不能影响到他现在的威望,尤其是当此时还和大汉的荣誉联系在一起之后,倘若自己能出手击败那西域客商,在京城世家子弟中的声望便会更进一步,而这些人以后都会是大世家的代表。
“今天晚间就有,虽然是十八可为了能让人赢那个西域客商,赌场之中是有加场的。”听见大哥一问,刘信当即眉开眼笑,这表示刘桓已经心动了,当下立刻轻声言道,语气之中显得更为的兴奋。
“好,大哥就陪你走上一遭,不过先不要告诉母亲与姨娘。”刘桓很快就下了决断,在这点上他和刘毅很是相像,事情一旦决定下来就会雷厉风行,便又对弟弟叮嘱道,他并不希望母亲与娘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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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放心,哈哈,有大哥出手,他还能猖狂?”刘信拍手道。
小哥俩在书房中商议了片刻,小桃便来传夫人之命请大公子前往正厅相见,刘桓闻母亲召唤,心中也知道为了何事,当下便随着小桃前往,到了堂中蔡琰命他以大礼见过邹氏夫人,两家之间也交换了信物,准备在六日之后便正式行礼。在杨家来人及母亲与娘的面前,刘桓表现的极为有礼,心中的不愿没有半点显示在面上,看得众人都是心中欢喜,其中又以玉儿为最,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十五岁的刘桓此时已经很有城府,喜怒并不形于色,这点让蔡琰很是赞赏他有沉稳之风,刘毅一开始却并不是太过喜欢,可后来有了夫人的劝说自己又深入一想也就想开了,他的儿子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没有点城府对与刘桓而言甚至是可怕的事情。事实已是如此,他也不能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去要求长子。
待送走邹氏之后,刘桓便和蔡琰提起他今日要带着弟弟出门一趟,也要带上大白同行,心底的那份自傲使得他虽然不想让母亲等人现在知晓此事可也不屑与说谎,而蔡琰对他素来是放心的,男儿丈夫就应该有所主见,因此不怪反喜叮嘱几句便让他们兄弟去了。
“不行,大白要陪芸儿玩,不跟你们去,除非哥哥把芸儿也带上。”在母亲那里没有任何的阻碍,可在刘芸面前刘信的劝说显然有些出师不利,除了刘毅之外,白狼与刘家几个孩子的关系极好,尤其是刘芸,而刘芸也几乎天天与白狼一处玩耍,很是舍不得离开它的。
“芸儿乖,大哥今日定亲,让嫂子看看大白多显示刘家的威风啊?下次我们出去打猎一定带上你。”刘信急中生智立刻就想出了这样的理由,由小见大,在这种小事上就能看出兄弟二人性格的不同。
“嗯,那先拉钩,芸儿要和大哥拉。”作为刘家唯一一个女儿,刘芸向来被刘毅视为掌上明珠,平日里的宠爱还要在儿子之上并不时教导刘桓刘信二人要照顾妹妹,而刘芸在长相上多是方仙儿的遗传,出落的可爱动人,可性格中却是很像父亲,尤其是胆子,一般小姑娘害怕的事情她却安之若素,有时仙儿亦会在刘毅面前抱怨,说就是他宠的芸儿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朗生却不以为意,女儿还小吗,现在就是最为天真活泼的时候,他要让闺女尽情的去享受童年!当然在刘芸心中对大哥是极为信任的,因此她没有理二哥而是看向了刘桓。
“好,下次行猎大哥一定带上你!”刘桓说话间便向妹妹伸出了手指与她拉钩,就算没有父亲的嘱咐,他心中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也极为喜爱,几乎就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如今亦然。
“大白,你要好好的帮大哥显显威风。”拉好了钩,刘芸的笑容又变得灿烂起来,当下贴在白狼毛茸茸的耳边言道,其实以白狼的体型身材娇小的她很难够到它的耳朵,不过白狼却是很通人性的微微前倾,听了刘芸说话之后还低沉的叫了几声,似乎它已经明白。
过了这一关,兄弟二人如愿以偿的带着白狼出府了,平素刘桓出门除了有刘家的亲卫相随之外还有郝昭不离左右,不过眼下他已经随着徐晃的龙骧营前往青州了。刘桓与刘信一道带着白狼直接上车,刘家之人与白狼的关系极为亲密,蔡琰深信这样的灵物绝非常人可得,因此白狼的地位可不等同于其他的牲畜,刘桓待其亦是如此。
为兄弟二人赶车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并不出奇可一双眼眸却极有神采,健硕的身躯有着极为协调的线条,一见就是身手不俗之辈,这个少年姓刘名飞,亦是上党刘家的旁系,自幼年开始他便被选入天耳之中加以历练,如今又被刘云派在了大公子的身边,他的任务就是护卫刘桓的安全,必要时还需不惜生命,对于大公子不但刘毅与蔡琰看重,就是几位军师也不例外,他的安全自然值得重视。
现在天色尚早,一行没有立刻前往赌场而是来到了张海的家中,闻听刘桓刘信前来,他心中很是欢喜,立刻亲自带人前往相迎,远远的便看见了那只极为醒目的白狼,更是知晓了刘桓的来意,面上不由喜色更甚,之前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外甥身边的这只异兽,可以刘毅与白狼之间的关系就算是他也不敢造次,此番却能心愿得偿了。
身在外间,白狼就不似在刘家之中那般温驯了,高大的身躯挺立,凛冽的目光使人不敢逼视,张家的很多家丁不由自主的都与这只大狗拉开了距离,看他粗壮的四肢与雄壮的身躯,他们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大狗可以轻易的撕碎自己,便是迎客之人职责所在一双小腿亦在微微的颤抖,直到刘桓出言之后白狼收起眼光才让他站稳了身形。
“桓儿信儿今日前来是为那异族客商之事吧,我看只要有大白出手,肯定能击败那头恶犬,不过那人的恶犬也的确了得,生的便如狮虎一般,寻常的斗犬被他一口就能将头颅咬下,如今在赌场中已经连胜十九场了。”众人见礼之后张海将二人领至堂中便微笑道,白狼的威势就是他也不敢太过靠近,也不会让自家的家丁给其喂食,除了刘府之中有限的数人,白狼不会吃任何人给予他的食物。
而此时刘桓身旁的白狼似乎有些听懂了张海的话语,在他提及恶犬之时眼中的历芒瞬间闪现,但随即又归于平淡,变得懒洋洋起来,这种人性化的表情也只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对此刘家人都不陌生。
“舅祖,桓儿今日出手只为告诉那个异族之人我大汉之阔容不得他小视,与其余无关,得胜之后望舅祖可将此次所有的所得献于州府,父亲此时正在司州与叛军作战,此番司州之地受贼兵所害,日后定有所需银钱之处,希舅祖允可!”刘桓这番话说是商量,可其中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势,他的这种天生的自信与刘毅一般。
“桓儿放心,舅祖可不是贪财之人,你父亲若有所需我绝不会皱下眉头,便依桓儿所言,不过此次的所得舅祖会以你的名义交给州府。”张海心中对这个刘家长子的看重更不用言表,刘桓自幼便与祖母极亲,连带着与他这个舅祖的关系亦是很好,还要胜过他与外甥之间,他身为东主,西域客商连胜十数场别人输千输万他还是极有进项的,虽说若是刘桓此次得胜,那赌资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可能用在刘桓身上效果将会更大,大公子小小年纪可行事言语之间已经极具威势,在他面前张海也不敢过于摆出长辈的架子,当下立刻言道。
“那桓儿便先谢过舅祖了,今晚此事还要仰仗舅祖安排。”刘桓闻言微做沉吟,觉得张海之说很有道理,如此更能显示他绝非好赌之人,此番出手亦是为了汉室的威名,因此也是微微颔言道。
“此处桓儿你放心,舅祖一定会安排妥当的,你们兄弟先在府上歇息片刻,我这就先去,张大,好生伺候两位公子!”张海说完便快步出门前往赌场安排去了,他对刘桓扬名的心思拿捏的颇准,既然如此,就要想法设法让大公子的胜利更具有震撼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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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众望所归
(写的收不住了,幸好不到四千。<-》)
张家的赌场位于北平城东北,这里原来是一片青楼与食肆,都城刚开始扩建的时候火过一阵,后万花楼、天香楼等场所的相继出现抢走了他们大多数的客源,当生意变得门可罗雀之后东主不得不选择关门歇业。这种现象在幽州很多的地方并不qiguai,商业的兴盛自然就会伴随着优胜劣汰,对此刘毅很是接受,不是任何人都能做买卖赚钱的,不过各地州府对与仗势欺人还是要给予打击的,按将军的话说就是要防止垄断的出现,避免某些行业因一家独大而失去竞争。
虽说生意失败可这些青楼与食肆的东主却并未因此而亏损,反是赚了一笔,因其变卖产业的时候比之当初可是翻了几倍,接手的就正是张海,至于其中有否出现依仗刘家势力强取豪夺的情况不得而知,至少那些东主们没有这方面的表示,相信他就算敢也不会过分,水至清则无鱼,想在这个时代推行绝对的平等显然不具备条件。
此处占地将近二十亩,以此时北平的价格来算张海的投入绝对不菲,除了前几进是正常的赌场经营项目之外,最后的那处广场就是如今北平城最为热闹的斗狗场所在了。用于斗犬的场地占地有十丈见方,周围作成了类似监狱一般的牢笼,巨大的木栏阻隔用意保护旁观者的安全,唯一不同的是其上罩有一层渔网状的绳网作为屏障,这样一来可以防止那些恶犬跳出伤人也不会影响观者的视线。
周围先以夯土垫高,再铺上层层的青石作成台阶一般的环绕型阶梯,那便是看台了,斗犬进行之时围观者便是坐与阶梯之上,当时刘毅闻听刘六提起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古罗马的角斗场,还很是惊讶与张海的想法,竟能有如此的创意,殊不知这些都是有高人传授,这高人正是刘度,他是受刘母之命给张家帮忙的,而说到底这些想法还是来自当年刘毅与他的叙述,只不过刘大将军贵人事忙健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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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张海在建造这个斗犬场上很是花费了不少精力,甚至还请来了器具所的一些高手匠人给出意见,这样的看台一定要求安全,否则万一出事伤亡的达官贵人一朵,就是以他的势力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因此绝没有丝毫的马虎,工程质量可以说是相当的过硬。
那西域客商已经在此处连胜十九场了,京中爱好的此道的那些世家子弟以及赌徒的情绪也被煽动到了最高,今晚皇甫将军的继子与朱太尉之子都将来此向那异族之人挑战,他们不好赌,此番出手的目的与刘桓一般,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几乎大半个北平城都轰动了,原本五十钱的入场牌硬生生的被抬到了一千钱还供不应求,其中高处的座位更有人抛出了成百上千的白银,可谓一牌难求!倘若刘毅此时还在北平一定也会有所兴趣,此处也能证明百姓的生活的确提高了。
皇甫奇与朱煜都是将门之子,这一代虽未从军可其地位还是极为显赫的,刘毅向来就是念旧之人,尤其是对当年那些老将,据说此次的斗犬也是花费重金与关系求购而来的,对很多商人而言重金可能不算什么,但官门子弟的那些人脉就是他们极为羡慕的了。
今晚的盘口赌西域客商的是四赔五,赌朱家皇甫家二位公子的则分别是一赔二及三赔五,前者的赔率乃是斗犬场开门以来最低的记录了,而这些赔率都是那些行当中的老手经过精心计算的,其目的便在与使得东主无论谁赢都有进项,这样的人在赌场之中待遇是极高的,也算的上是此行业当中的高端人才了,收入亦颇为可观。
今日的投注额很自然的也创了有史以来的记录,一边皇甫奇与朱煜一方有八十万两之巨,而西域客商的身上也有近五十万两,按这个比例无疑西域客商胜利张海可以得到最大的利润,但由于其中多了一些民族方面的因素他平素又受刘毅影响心中却是倾向二人一方的。
斗犬将在巳正开始也就是傍晚六点,由于此时已经进入了夏季白日很长,倘若进行时间不长的话场中不用灯火就能一清二楚,便算夜色降临赌场也会有极其出色的照明手法!早在辰正之时斗犬场中已是坐了七成的观者,他们之间亦在兴奋的讨论着今晚的胜负,在这里各式人等都有,但由于共同的赌徒身份使得他们之间的交流比之外间要更为简单,因此很多商人哪怕是不喜此道的都会时常前来观看,此间也成了他们攀附权贵的场所,这倒是张海当时始料未及的了。
待到巳初之时,场内又开始热闹起来,原因无他,新的盘口开出来了,刘毅刘大将军的长子刘桓今晚也会带爱犬前来出战,这个消息无疑给那些本就极为兴奋的观者又打上了一针强心剂。刘大将军是何等样的人物,从一个世家纨绔变成如今权倾天下百战百胜的大将,他的威望在北平乃至整个数州之中都是无人可比的,也正是因为他之前的身份使得刘毅很轻易的就成为了所有世家子弟崇拜的偶像!
刘大将军是不败的,从未有人可以战而胜之,如今大公子前来肯定也有必胜的把握!这是每个赌徒心中的想法,他们根本不会去管战场与这里的区别,反正刘毅这个名字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当这个西域客商连胜骄狂之时他们也会很自然的想到刘将军,无疑这可以说是一种个人崇拜了,但无论刘毅本人还是其属下都乐见其成。
如今刘大将军征战在外,刘桓就成了他的代言人而承载了所有赌徒心中的希望,他们所出的咒骂之声是给东主张海的,如此重要的讯息竟然在开场半个时辰之前才加以公布,倘若按照正常的程序,如今投注的数字至少还要翻上一番,而且肯定是一面倒,便是只有半个时辰又是在限注的情况下这些人在刘桓身上也下了将近二十万两!
到了巳时三刻,今天的主角终于一个个开始进场了,先便是皇甫奇与朱煜,他们很自然的就得到了一片欢呼之声,而那个双眼深陷鼻梁奇高的西域客商乌里奇入厂之时竟也有些零星的欢呼,毕竟这里不是战场,可那些为他加油打气之人往往呼喊到一半就会在周围杀人的目光下戛然而止!乌里奇身材魁伟,身边还带了十余名孔武有力的护卫,当然这些人的身上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这是赌场的规矩。而在他的身侧还有着一个身姿婀娜的身影,只是全身掩在黑纱之中难见其貌,可光看起行走之时的曼妙就能给在场很多男子无尽的想象了。
在赌场之中除了陪客陪酒的青楼女子之外是不会有其他的女性出现的,毕竟汉末与古罗马还是有着区别的,显然这个异族女子今日也是次出现在赌场之中,她的现身甚至使得对乌里奇的嘘声都小了很多,毕竟美女可是男人亘古以来就不会改变的追求目标。
当然今日最出的风头的还轮不到这个异族女子,当刘桓与刘信出现的时候场中的欢呼声犹如爆炸一般,那些赌徒们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情绪,大公子威武被他们用巨大的声浪喊得直欲裂天,而乌里奇与身边那个异族女子在听见刘桓名字的时候眼中亦有异样的神采。为了保护大公子的安全,张海今天可是出了全力,场下一周都是赌场内的护院,刘桓的身边出了自己的随从之外也被护的严严实实。
这样的欢呼使得刘桓心中也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不可否认他欣赏这样的感受,喜欢这样的场面,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刘毅!倘若不是刘家长子,这些人定会对他不屑一顾,也正是在此时他的决心无比坚定,要以自己的身份来享受这样的欢呼。
“大公子今日竟也前来,当真让人意外,看来那什么乌里奇定难再度嚣张下去了。”在众人的欢呼之中,刘桓微微致意登上看台高处自己的位置,那里是全场视线最好的地方,平时只会留给地位极高的客人,今日它自然而然的便属于刘桓,此时很多衣衫华丽的年青人都站起身来,有的还迎了上来,说话的正是贾诩之子贾访,平素他们兄弟与刘桓之间的关系很是亲近,今日恰也在此间观看。
对于刘桓与麾下子弟的jiēchu刘毅并不会加以干涉,这其实也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法,而下属们自然也会有所表示,毕竟现在的刘毅还不是当年的曹操,刘桓眼下的地位是极为稳固的,能与大公子交好对于自己家将来的前途是很有好处的,此处不用多言。
贾诩的长子名为贾穆,现在青山县担任县尉,亦算颇有作为,这个贾访乃是其次子,比刘桓要大了三四岁,二人颇为投机,他身后便是其弟贾玑,再往后也都是刘毅麾下一众官员的子弟,有白马营统领严纲之子严具,并州别驾张昭之子张承、并州刺史孔融之子孔兴,也就是说出那句名言“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少年,此外尚还有不少朝中官员的子弟,便是皇甫奇与朱煜年岁大上刘桓许多也都是起身以礼相迎,这一众非常自然的便以刘桓为核心人物。
“呵呵,俊明兄之言太过,我今日方听二弟说起此事,关乎我大汉名声,怎么说也要出手相试,不过还有二位世叔在此,恐怕未必轮得到刘桓。”皇甫奇与朱煜年岁虽青,辈分却长了刘桓一辈,虽是相交不深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刘桓还是极为注重礼节的。
“大公子客气了,俊明所言不差,有大公子前来,今日定是稳如泰山。”刘桓如此有礼二人亦是面上有光,当下谦逊道。
“大公子,带来的是白狼?我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哈哈,今天定可大赚一笔。”严具来到近前小声言道,刘毅待严纲极厚,两家之间的女眷亦有不少走动,因此严具是知道白狼的存在的,他的性格与其父一般豪爽,人也极为憨厚,刘桓平素待之亦是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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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定是又从家里拿的银钱,小心严将军回来收拾你,说吧,前面输了多少?”此时刘桓已经在几个亲近之人的簇拥下就坐,因此说起话来也少了很多的顾虑,轮家产严纲可不能与刘家相比。
“我的脾气大公子还不知道,一开始就看那个乌里奇不顺眼,这回倒是输惨了,就指着大公子给我翻身了,你们笑什么,还不是与我一般。”说起此时,严具当即便是一脸苦相,引来了周边之人的轻笑,他还很不服气的斥责道,看来这些子弟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此事只能偶尔为之,岂可长此以往?”刘桓正色道,别看他今年只有十五,可言谈之间已经颇具威势,被他这么一说,周围之人都有些羞惭之色不敢再言,刘桓见此微微一笑便道:“倘若今日可以赢回,日后不可再沉迷于此,不过你们只能拿回输掉的部分,其余的就要捐给州府,别人我不管,你等都要如此。”
“哈哈哈,大公子放心,我等一定照办。”刘桓的面容一沉,周围之人都能感到一种压力,不过之后听他笑言又是如释重负,大公子如此说岂不证明他有必胜的信心?当下纷纷出言道。
此时场中一声锣响,已经到了巳正,斗犬便要正式展开!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为母之心
刘府大堂之中,蔡琰与甄宓糜贞等人正在准备彩礼之物,刘桓的亲事对于刘家而言乃是头等大事,虽因要为刘母冲喜不免有些仓促可就更需要准备齐全,蔡琰更是要求要做到尽善尽美,夫君身居高位刘家家大业大,这等大事关乎刘府脸面是容不得丝毫马虎的。<-》
夫君虽有百战百胜之名,以往长期在外作战也是常有之事,可这一切并不能缓解众女心中的那份牵挂,现在她们心中最为羡慕的就是入门最晚的风若曦,她甚至还未能与刘毅正式成礼可此刻却能长伴夫君身边,此事蔡琰特地和姐妹们解释过,为了丈夫的安全众人当然一致赞成,可也心中暗悔为何幼年之时不学些武事,岂不能与风若曦一般前往跟在夫君身边?此一世刘毅的妻妾可谓对他情真意切!
虽说丈夫一直有着交代,可众女关心之下独对此点不以为然,三不五时的便会派人前往州府戏军师处打探一下,戏志才自然可以了解她们的心情,只要不涉及机密都会坦言,当然也不会在刘毅面前去说此事,正是他日前的言语让众女安心,戏先生可是从不妄言的。
“宓儿,桓儿在外院的那处宅院还要再请人细心打理,奴仆婢女再多上一些,桓儿是夫君长子,自然应该有些气度!”蔡琰整理着手中的竹简,却并不忘对一旁的甄宓言道,对这门亲事她可算费尽心机,毕竟身为人母打理儿子的亲事她也是头一遭,生怕有些差错。
“姐姐放心,你已经很是细致了,那里我今晨便吩咐下去办了,要说姐姐此举还颇有神效,娘她这几日精神很是见长,早间还吃了整整一碗稀粥了,吴先生看过亦是言及有所起色。”甄宓轻声言道,对蔡琰的心思她自能体会,现在的她也身为人母了,不过不愿见她为一力求全太过操劳,便转移了话题。闻及刘桓的亲事,刘母这两日的确好了很多,一开始还把蔡琰甄宓吓得不轻,生怕会是回光返照,待华佗之徒吴普看了之后方才略略放心,在她们的心中,哪怕是天意如此,也要等到夫君回来见上一面才最为圆满,否则便又添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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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事母至孝,惟愿此番老天能感念他这份孝心以及你我姐妹的用意,所谓忠孝两难全,当日祖父下世夫君不在身边已是深以为恨,我不想再见夫君如此神伤!”今世抛开母子天性不提,刘毅最为亲近的就是祖父刘宇,可却因战事未能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一直引以为恨,当日他虎目含泪所说出的那句忠孝两难全让蔡琰印象极深。
“姐姐不用担心,娘一定可以吉人天相,明日妹妹便再往城外神庙为她老人家祈福。”糜贞闻言也走了过来柔声言道,在刘毅的一众妻妾之中她们三人的关系是最为要好的,这与出身有着很大关系。
“倘若老天见怜,让夫君不用怀恨,便是让琰减寿亦心甘情愿!”蔡琰闻言微微颔,当即玉容一正轻声言道,这番话语听得甄宓糜贞二人都是心头一震,当时之时可是笃信天意的,而从姐姐诚恳的言辞之中便知她绝非做作,这份真心实意的确值得姐妹们赞赏。
三人正在言语之间,却见玉儿到了堂中,面上颇有焦急之色,不由得心中一慌,一众妻妾之中便是玉儿最早进入刘家之门,说道服侍刘母,她比一众姐妹都更为贴心,此时又是当仁不让,几乎是衣带不解的在刘母屋中伺候,便是今日邹氏前来她也只是见了一面便回去了,众姐妹对她这份孝心也是极为欣赏,便是亲生儿子的婚事她都能暂时放在一边,如今这般前来难道是老夫人的病情有什么起伏?
“姐姐,我刚刚闻听桓儿他去了舅父的赌场之中,据说是去斗狗,还把夫君的大白带了去,往日夫君对他教导极严,姐姐也是尽心尽力,他却怎能如此?还望姐姐派人将他叫回好生教训一番,如今眼看大事在即,怎能还有这些心思。”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玉儿怎能不上心?只不过她素有自知之明,这些事情夫人打理起来胜她百倍,而蔡琰平素待刘桓更是胜过亲生,她当然可以放心的一力伺候母亲,不过今日听闻刘桓去向之后却是极为心焦,服侍刘母歇息之后便赶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难怪他二人今日要带大白外出,妹妹你不要急,先坐下喝杯茶,这些日子姐妹之中就你最为辛苦,桓儿大事在即娘的病情又有气色,妹妹还要好生歇息才是。”蔡琰闻言心中微微一松,便笑而出言亲自扶着玉儿在一旁坐下,这边糜贞也给她倒上了茶水,她们本不用如此,却是敬重玉儿一片孝心与近日以来的付出。
别人不知那赌场之事,蔡琰倒是略有听闻,她平素与军中夫君麾下的家眷多有走动,耳目又是众多,这样的大事倒是瞒不过他,略一思索便大致能都把握刘桓的心意了,看日间的情形多半还是刘信挑唆的兄长,玉儿毕竟出身山村,之后又在深院之中,对这些世家子弟寻常之事并不是太过了解,因此听闻刘桓前去赌场心急亦是常事。
“妹妹乃是桓儿生母,还不知他的性情?桓儿素性沉稳,行事周全,已有成者之风,绝非旁人可比,我料他此举必有用意,如今桓儿转眼便要成亲,亦算男儿丈夫,自该要有自己的决断,你我身为人母爱子之心固要,有些时候亦该要放手,桓儿为夫君长子,日后定要有所担当,夫君让他年幼便入军营就是此意,妹妹放心,此番桓儿定会无恙,我心中也自有分寸,今晚你且好生歇息,夜间娘的房中便让仙儿去吧!”蔡琰此时坐下侃侃言道,论见识她是远在玉儿之上。
“姐姐既如此说,我便安心了,桓儿能有今日,多是姐姐教导之功,如今娘的病情刚刚见好,还是让妹妹伺候吧,我却并不觉得吃力。”这番话要是换了别人说哪怕是刘毅玉儿都不会心安,可唯独蔡琰却能让她心中信服,不单单因为夫人的见识与所作所为,更重要的是夫人对于刘桓的确是出于至诚,此时心结一解精神又重新振作起来,有过当年山村之中的艰苦,说起身体的强健她却是众人之冠了。
“这样也好,只是妹妹喝了这碗参汤再去,若是晚间有什么动静立刻派人前来唤我,不过待到后日妹妹就要好生歇息了,桓儿的大日子可你可要郑重才是。”蔡琰闻听微微一笑,吩咐侍女送来参汤又对玉儿言道,刘桓大喜之日玉儿作为生母可是有很重地位的。
“多谢姐姐,这段时日府中事多,姐姐也要惜身。”对于蔡琰的安排,玉儿一向很是顺从,刘毅不在府中便多靠夫人支撑了。
“姐姐,我这段时日也曾听人说起舅父那赌场斗狗之事,据传是有一西域客商在那处连胜了十几场,弄得北平城都颇为轰动了,如今桓儿前去,还带上了大白,想来定是与之相斗去了。”玉儿用了参汤便告辞而出,甄宓却对蔡琰说道,她管刘家商事,讯息亦是灵通。
“妹妹说的不错,桓儿此处像极了夫君,对大汉声威极其看重,他平素对这些事情从不涉及,玉儿妹妹太过担心了,不过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望桓儿今日不要弱了他父亲的名头才是。”蔡琰点头言道,要说对刘桓的了解,她还绝不在玉儿这个生母之下,此事刘桓一旦出面就很自然的会拉上刘毅,这便是所谓的盛名之累了。
那场中锣鼓一响,原本嘈杂的司州观者立刻就安静下来,木栏与绳圈围起的斗场之中两端各有一个通道,以铁门掩之,开斗时赌场众人便会将铁门绞起将斗犬放入其中,那些斗犬都有妥善之人看管,亦有不少手持利刃的身手高明之士一旁看护,必要的时候可将之击杀,此时大白也在那通道的一间静室之内,带着他的则是刘桓身边的侍卫刘飞,之前两兄弟可没少和这极通人性的白狼交流,否则场中除了他们兄弟还有谁能带的住它?以他们兄弟的身份是不宜去那处的。
“巳正已到,今日斗犬,始。”此时高台之上一人手持扩音器喊道,这个刘毅的明现在已经广为运用在民间了,修桥铺路,拦水筑坝之时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赌场之中亦是其用所在。
随着此人的言语,西侧的这处通道铁门缓缓绞起,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狗脚步轻快的跑到了场中,只见它周身毛色亮,四蹄粗壮背部厚实,便如同一只小牛犊一般,正是皇甫奇的斗犬,围观之人见之纷纷指指点点起来,京中绝不乏于此处眼光高明之辈,看这黑犬出场的气势便极为不凡,可更多的人脸上却还是一片凝重,因为东侧的铁门也被绞起,那西域客商的斗犬尚未响声其低沉的吼声已经传了出来!这阵声音虽然不大,可听在耳中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凶恶!
第六百二十三章 强弱悬殊
随着那阵低沉的吼声,乌里奇那只连胜十九场的斗犬终于缓慢的走出了通道,场中对于这只凶悍的猛犬并不陌生,可在刘桓兄弟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刘信说的不错,这家伙就像是一只体型小了一些的雄狮,周身全是金黄色的毛,却惟独在嘴尖鼻翼之处有着一抹乌黑,无论是身躯还是四肢都粗壮的充满了力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虽然此时还显得有些惺忪,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的凶残与嗜血!
相比于皇甫奇的斗犬,这只猛犬看上去还很是慵懒,似乎刚刚睡醒一般,诺大的身躯亦处在一种放松的状态之内,可随着对方挑衅似的叫声,它全身一抖,金黄色的毛瞬间张开,一双眼睛也散出慑人的光芒,那种看着对方的神情竟然有着一种人性化的不屑。<-》
黑犬的叫声响亮有礼,四只蹄抓缓缓的在地上移动,整个身躯紧绷的犹如一张巨弓,此时两犬尚未相斗,四周观者的喊声已经开始响起了,斗犬的那种血腥与暴力本就可以满足很多人隐藏在心中的那种**,加上还有赌性的刺激,如此流行与市井不是没有道理的。今日皇甫奇的这只斗犬刚刚出场已经给了众人不少的希望,毕竟论体型它丝毫不在对方之下,之前有过不少的斗犬一见这只金黄猛犬便吓得夹尾而逃,更有甚者当场瘫软便溺,让对方轻松的不战而胜,可眼前的黑犬显然气势十足,在它的叫声之下,金犬竟没有回应。
刘桓对于斗犬之道并不精通,可在感觉上他并没有众人的那种乐观情绪,直觉告诉他西域客商乌里奇的这只金黄色斗犬绝不简单,还有就是父亲曾经和他说过的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此时再看神州的严具贾访等人亦是一脸的肃然,没有随着众人一般的喊叫,这让刘桓更加相信了自己的推断,他们可都是此间的常客,经验很是丰富,如今都是这样的表情就能证明这些人对于皇甫奇的斗犬并不看好。
跟三叔学艺多年,又得父亲亲自指教,加上战阵之中的历练,如今刘桓的武艺已经是极为精湛,观这两只斗犬厮杀之前的对峙,却也有着一些端倪,黑犬的吠叫之声更多的实在给自己鼓劲,提升战前的气势,可那只金犬却是沉稳之极,颇具高手的气度,父亲军中那些大将包括他自己与二位叔父每到战事或在阵上都有着这样的气度,那才是顶尖高手,想到这里,刘桓忽然用右掌击打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在想什么?竟然拿父亲与两位叔父来比较,当真失礼之至!好在周围之人的注意力全在场中,并无人可以看见刘桓qiguai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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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对峙之后,黑色金色的两条身影瞬间便绞在了一处,此时它们的口中不再有凶狠的吼叫,而是用自己尖利的爪牙去撕扯对方的肢体,那黑犬口中的利齿已是隐有寒光,可金犬张口之后那一口锯齿更是令人生寒,在对战之中,它粗大的身躯竟是灵活的犹如脱兔!黑犬数次迅如闪电的攻击都被他的晃动所闪避,咬到的只有毛。
场边的欢呼声再度高涨,黑犬的气势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而刘桓身边的刘信就不像大哥这般有着诸多想法了,yiyang握紧拳头大呼小叫着,也许在他心中没有嗜血的**,可男人或是男孩子天性之中总是好斗的,此时这一面被场中的恶斗彻底激了出来。
可这阵欢呼之声在高亢了片刻之后就变成了意外的惊呼,刘信也是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间,黑犬与对方的纠缠并未能持续多久,西域恶犬用它粗壮的前爪抽打在它的口侧,将之诺大的身形打得摇摇欲坠,显然这样的攻击方式很是出乎黑犬的意料,且对方的度与力量又是那般的迅捷巨大!还没等它在踉跄之中调节好自己的身形,金黄色的身影已经在瞬间压了上来,那些带着口液的锯齿一瞬间便咬住了它的颈项,在经过一番试探之后,黄色巨犬的攻击无比精准。
“咔嚓。”场间的那声骨骼碎裂之声便在巨大的欢呼声中也隐隐可闻,它们所遮盖的只是黑犬最后的呜咽,等惊呼声也停止之后它再也无法出任何的声音,因为一颗头颅已经含在了西域恶犬的口中,无头的身躯在颈间鲜血狂喷之后便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起来,将身周的土地染得血红,而那只金犬很是轻松的将黑犬的头颅吐在地上,一双眼睛缓缓的扫视四周,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此时眼中的那种嗜血与狂暴也令人望而生畏,今日的它似乎也表现的格外凶悍。
“第一场,乌里奇胜!”这个场面已经极为清楚,西域恶犬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手持扩音器的赌场之人高声喊道,东侧的通道之中便有异族打扮之人走出将金色巨犬带了回去,待铁门放下方才有人入内对场地加以清洁,这时方才那只承载了不少人希望的黑犬却没有因它凄惨的下场而赢得任何的同情,反而一片责骂之声,这使得皇甫奇的脸色一时有些铁青,想不到重金购来的斗犬在西域恶犬的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些输了钱的赌徒的骂声也就像是在骂他一般,不过这就是斗犬场中的惯例,胜者为王不容改变。
一场斗完之后场间要有一段时间的休息,赌场之人也在询问着坐与高台之上的乌里奇,今日的连战两场是他之前就放出的狂言,这第一场他的斗犬胜得如此轻松,除了掉落一些毛根本没有任何的损伤,甚至连体力都谈不上消耗,他面上那份飞扬跋扈的表情可想而知,看得四周观者很多人都是恨得牙关痒却又无可奈何。
“朱世叔,你那斗犬比之皇甫世叔的如何?”便是刘桓在看了对方的嚣张之后也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当下心中一动便来到皇甫奇与朱煜二人身边问道,黑犬败得太过惨了,与之前的场面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想象之中的恶斗也没有生,他可不愿再让此人嚣张下去。
“大公子,我的那只斗犬是与皇甫兄一道求购而来,怕是未必在他之上,看前一场的局势恐也凶多吉少。”朱煜一脸凝重的言道,对他而言输掉些银钱事小,脸面可是极为重要的,方才的惨败已经让皇甫奇面色深沉之极,他亦不愿重蹈覆辙,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如今忽听刘桓问起,心中不由一动,当即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一场朱世叔就让给刘桓吧!”就算那金黄色的西域恶犬表现的如此凶残,可丝毫不能损及刘桓对于白狼的信心,明知必败的战局还有何进行下去的意义?他亦不能坐视其败,不过刘桓行事向来稳正,言语之中颇为有礼很是给了朱煜下台的空间。
“大公子有此意,在下自当遵从,只是……”这对朱煜而言却是求之不得,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他也不能过于示弱。
“世叔放心,刘桓自有曲处。”刘桓言罢便立刻命人叫来赌场中人交代一番,那人闻言之后连连点头又往乌里奇那边去了,一番言语之后乌里奇的目光立刻就向此处的刘桓看来,也许是知道他乃是刘毅长子的身份,因此神色之中并无太多方才的嚣张,刘桓亦是与之对视,片刻之后二人同时收回眼光,乌里奇又对面前之人点了点头。
“经大公子,朱公子与乌里奇协商,下一场将由大公子的爱犬出战,倘若乌里奇再胜,明日便由朱公子的斗犬加以挑战,众位所投之注依旧有效,倘若大公子胜,此注将会由本场退还。”看着这个场面,围观之人多是窃窃私语起来,那赌场众人回到高台之上言道。
这个提议并没有受到在场众人过多的责难,甚至还有在朱煜身上投了重注之人心中窃喜,看过方才的一场恐怕不会再有人还对朱煜的斗犬抱有信心,既然大公子出手定有把握,只要他可以一胜众人的投注就不会有所损失了,而在乌里奇身上下注之人也并没有失去希望,若是他能再胜,明日的斗犬依然照旧,并不损及他们的利益。
此时场中众人都在议论着即将到来的一战,想必比之前者会精彩许多,而刘信却在这片议论声中一溜小跑的到了台下,在赌场之人的引领之下进入西侧的通道之中,他这是给白狼打气去了,前一场看得刘信心中颇为憋闷,恨不得白狼立刻就能将对手撕得粉碎!
随着锣声再响场间又恢复了安静,此次是东侧的铁门先行拉起,方才胜利的金黄色斗犬又缓缓的回到了场中,那神情与方才一般无二,只有在激战之时它才会抖擞精神,而西侧铁门的拉起使得全场都屏息凝神起来,诺大的斗场周围一片寂静无声,恐怕此处开业之后还是第一次,所有人对大公子的斗犬都充满了好奇,可它还未出现众人已经在西域恶犬的身上看出了端倪,此时它的毛再度高高耸起,身躯微微的下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西侧的通道,一副大敌当前的表情!
第六百二十四章 羊皮信卷
除了面对皇甫奇的那只黑色斗犬,围观的众人还很少见过这只西域恶犬会露出如此戒备的摸样,且方才它还是在出手之时才露出峥嵘,如今对方还没出现其张牙舞爪的凶相已经显露无疑,看了数百场斗犬之后,围观众人的眼力也有了一定的提升,加之第一场的经验,这当是西域恶犬忌惮对方的表示,不由对大公子的斗犬更为期待。<-》
可让众人心焦的是西侧通道的铁门拉起之后,斗犬的踪迹却是久久不现,难道它临阵退缩不成?不可能,大公子出手怎会如此?再看那只西域恶犬却在场中不停走动,鼻尖不断出阵阵哼声,比之刚才要显得更为烦躁,显然通道中的斗犬给它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不过纵然焦急亦要等待下去,也不敢多加催促,这可是大公子的爱犬。
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白狼雄壮雪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通道的出口,它的脚步有力身形矫健可步伐却是极慢,似乎根本不知这里是危机四伏的斗场而只当成自家的院落,双眼之中的神色比之方才的西域恶犬面对黑狗时更为的懒散,更为的不屑;可如果说方才西域恶犬身上所散的是狮虎等猛兽之势的话,眼前的白狼更像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王者,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大白威武。”此时安静的场中一个高亢的男声自上房看台响起,众人急忙视之,却正是严具在用力挥舞着手臂,对四周看来的目光浑然不以为意,而是继续给白狼助威,他倒是知道白狼在刘家的名字,场中的气氛微微一滞,随即便爆出巨大的喊声,大白的名字被众多围观者高声呼喊着,这阵声浪比之方才二犬相斗还要远胜。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对白狼没有起到一点的影响,它的脚步依然是那般的沉稳优雅,此时随着白狼的逼近那支西域恶犬浑身的毛都陡然炸开,身躯亦开始围着白狼转动,似乎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要加以攻击,可从它微微的后退之中却已经可以看出它对白狼的畏惧,这与其凶性并无关联,而是一种天性之中的相克,白狼给他带来的危险感觉太过强烈!不过若是见过当日那只猛虎在白狼面前的表现,如今的这只西域恶犬已经强的太多了,至少它还有着战斗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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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看着对方的眼光有了一些改变,似乎有些意外可更多的却是怜悯,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王者对属下的怜悯,此时围观者的欢呼声还在继续,他们希望可以见到更为精彩的场面,现在看起来大公子的大白已经在气势上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而在刘桓心中,胜负却已经注定了,西域恶犬在大白的面前早就没有了方才的从容,眼下的场景就似乎是第一场的翻版,说不得二者之间的差距还要巨大。
“妹妹,看来今天小金是无法赢下去了,不过能让汉人大将军刘毅的长子刘桓出手,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惊喜,大汉有句俗话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刘毅是他们声威最重的英雄好汉,眼前的刘桓看起来也有些意思,比起这十几天来所见的那些世家子弟要强的太多了。”此时对面看台之上的乌里奇对身边的黑裙女子说道,他的汉语运用的极为纯熟流利不过到底非我族类总是有那么一点怪异的感觉。
“那你何不趁着此时出言认输?小金可是你费尽心机方才找到的,我真的想不到那汉人刘将军的家中竟然会有这样一只异兽,恐怕就是小金那一族中的王者也未必能赢得了它!”黑裙的女子的声音十分清越,听上去年岁不大,语调之中却没有乌里奇的那种怪异。
“认输?我宁愿死也*&……%%¥,小金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对斗犬来说终究就是这样的下场。”乌里奇傲然一笑,说了一句可能是他本族语言的话,此刻他眼神之中的凌厉与狠绝湛然而现。
场中的小金围着大白转了几圈之后呜嗷一声便扑了上去,度快的周围众人眼中都只能见到一条黄影闪动,显然它是第一次使出全力了,之前的二十场谁也没有见过它展现如此敏捷的身姿,此时呼喊的最高声的严具都不由为大白担心起来,因为它从进场之后就从来没有摆出过战斗的模样,这样的担心每一个希望大白获胜的人都有!
不过只是一个瞬间交错,大白便用它的实力证明了围观者的担心是那样的多余,就在黄色身影快要扑到它身上的时候,大白动了,这一动所有人的双眼都似乎产生了幻觉,一个大白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原地,可场中那只西域恶犬的身后又同时出现了相同的身影,哪怕他们双眼睁大全神贯注也没有看清楚大白是如何行动的,在那一瞬间,大白的度已经过了他们所能观察的极限而形成了残影!
这个交错使得场中的呼喊之声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静的都能听见鲜血自西域恶犬的颈间滴在土地上的声音,先是一滴、两滴,渐渐的便形成了一条细线流淌而下,位置的好的观者可以清晰的看见恶犬的嘴张的老大,却再也不出半点声音,原本令人生寒的利齿也似乎失去了慑人的光芒,只是一击,大白甚至没有用上尖齿,单靠利爪便已经撕开了恶犬的喉管,若是细心观察,你会现在大白右前爪洁白的毛之上有着那么一抹惊心动魄的艳红!
当鲜血的流量再度增大,西域恶犬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道,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双眼的神采渐渐的敛去,只剩下腹部的一起一伏还在证明生命没有离他而去,但却已经在不断的流逝之中了。而此时的大白看也没看倒在场中的恶犬一眼,又迈着悠闲的脚步从它身边经过缓缓的走回了通道,就像是它只是出来散了一圈步而已。
场面安静了片刻之后欢呼声便轰然而起,诺大的斗场就像是炸开了一般的沸腾,也许想象之中的那种ji1iè厮杀并没有生,可这样的场面更为让人震撼,大白从容不迫的王者气度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所有观者的心中,此后刘大将军身边的这只异兽亦迅的传遍四方。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只要大公子让大白出手肯定是必胜无疑。”看着场中那些异族之人收拾那只奄奄一息的恶犬,很难将之与之前的凶恶形象联系在一起,赌场众人宣布了此战胜负之后,严具第一个大笑言道,方才得知大公子前来,他几乎将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押了上去,倘若一个疏忽恐怕严将军回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扒他的皮,不过现在他可不用为这些担心了,之前输掉的已经成倍的赢了回来,这一切自然是拜大公子所赐,他会心甘情愿献出赢回的一份。
周围的那些世家子弟们也是如严具一般的激动,这一刻大公子刘桓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核心,此番斗犬可绝非输赢那般简单,白狼压倒性的胜利使得所有被西域恶犬连胜而压抑了许久的人们都有扬眉吐气之感,说到底还是刘大将军威武,他不在京中大公子也是yiyang。
此时的刘桓面上依旧保持这沉静,并没有太多兴奋的神色,在他看来,大白出场的一刻胜负就已经注定了,而他今日此行的目的从众人对他的态度上便可知结果,他的所得绝非银钱那般简单。
片刻之后一个乌里奇身边的随从穿过仍在欢腾的人群来到了刘桓的面前,恭敬的施礼之后递上了一份羊皮卷,刘桓展开微微一扫,抬头时目光便看向了远处高台之上的乌里奇,二人再度对视有时刘桓方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乌里奇会心一笑就带着随从下了高台,他那份从容的表情就若今日的输家根本不是他,心中相信刘毅的长子在看了那张羊皮卷后一定会有所兴趣,能够如此今日成败实在算不了什么。
胜固欣然败亦喜,这个异族客商倒是颇得此语真谛,可在司州漫天大雨中艰难行军的韩馥张卫等人显然绝不会有这样的心情,两天的时间这场瓢泼大雨几乎没有一刻的停歇,使得本就被破坏的千疮百孔的官道分外泥泞,整整两天,联军不过走出了五十里,便在安营扎寨之时他们还要随时提防着四周刘毅骑军的突袭与骚扰,这场该死的大雨为何对于他们就没有太大的影响?当真令人费解。
到了第三天雨势终于有了减弱的迹象,韩张二人也立刻下令大军全行进,可在这样的道路条件下,他们的全又能有多快?不得已只得命令士卒砍伐树木填塞道路,但这一来无疑又会影响全军的行军度,天知道此时的刘毅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们,韩遂与张卫心中已经开始有了危险的感觉,似乎身周的二十万大军也无法让其安心。
同样的大雨,同样的泥泞,刘毅所率的白虎玄武二营三千士卒的度却要远胜联军,他们所走的道路没有受到破坏,同样的填塞韩遂需要以军令号令士卒,可司州的百姓却是自的出来相助,他们冒着大雨在当地官员的带领下修整着刘毅需要通过的每一处难行之地,可说在司州之战中,朗生是彻彻底底的将人民战争用到了极处!
乌云盖雪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再为泥泞的道路也阻拦不了它的步伐,可在行军之中白虎玄武二营的士卒却总能看见主公在前奔行如飞的身影,这更加刺激得他们拼出所有的力气也要跟上那道身影,将军说了,老四营是他起家的老兄弟,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哪怕两条腿跑断,他们也不会放弃这个至高的荣誉。
如此的行军,刘毅的目的到底何在?三千精锐又能对联军造成怎样的打击,这一切在他们全力以赴行军到达清丽之后便有了答案。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军营故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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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北郊十里沿溪村,此村因一小溪自村中而过得名,数日来的大雨使得清溪水位暴涨,若放在十年之前必定会是一场天灾,可在刘毅入主司州之后,张虎大力展各地农田水利,清溪也成了灌溉附近良田的重要水源,稳固的堤坝使得村民们对这场大雨并未显示出任何的惊慌,往年此时也多是如此,对他们而言更能蓄水以为己用。
今日的雨势已经逐渐减小,待到黄昏之时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听了下来,甚至还有一抹夕阳的露出,此时这个百来户人家的小村之中,几乎每家的房顶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使其看起来充满了安宁祥和的意味。不过厨房内做饭的都是家中最大号的锅具,内中亦是慢慢当当,这一锅可足够二三十名壮汉饱饱的吃上一顿了,很显然,村民们此时做得饭食并不是给自己食用的,刘将军的士卒马上就要到了。
看着那个骑在乌云盖雪之上的伟岸身影出现在小道的尽头,穆顺急忙带着手下的士卒迎了上去,今日他是特地来此迎接主公的,沿溪村将会是白虎玄武二营三千士卒今晚的驻地,而在十里之外的情理,两万燕云营已经在枕戈待旦,随时等候着随同主公出兵。
这便是那日刘毅在府中与张虎的商议,调动虎牢一半的兵力赶往清丽由刘毅亲领在必要的时候给予联军致命一击!既然定下了全见联军与司州境内的方略,刘毅执行起来就必会全力以赴,虎牢是他限制曹操西向的关键所在,就是在联军大军压境气势正盛之时身为主将的张辽都没有在此处过多的调集士卒,张绣率领的燕云营四万大军始终牢牢的坐守此处雄关!而刘毅再与张虎悉心商讨之后便做出了调动此处两万大军的决定,并由威北将军穆顺率领前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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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曹操的大军已经全线压在荆州的新城与义阳一线,其余留守的主力部队也分别被贾诩与赵云牵制在青州与兖州边境,他可以调集人马攻陷虎牢的可能小之又小,故刘毅与张虎才会有此决断,出于谨慎起见他们还是留下了张绣率领的两万人马继续坐镇此处,想当年其叔张济便是以两万守军抗击高顺率领的幽州八万精锐达七日之久,如今燕云营战力还在当日守军之上,如此安排当可说是万无一失!
这穆顺本是并州刘豹部下,后得皇甫嵩老将军的手书在并州之战中献出源城,且在后来的诱敌之策中建立功勋,刘毅因此而在白平夜袭敌寨,一举击破包括三万匈奴骑军在内的九万并州人马,此一战便定下了大局,之后穆顺便在张辽的燕云营之中效力至今。
张绣接到主公军令之后很是振奋,他早就有出兵相助之心,给予穆顺的亦全是军中精锐,粮草军械尽数备齐,对他而言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不能随主公在此次司州大战之中建功立业,不过亦是深知虎牢关在刘毅心中的地位,没有大将坐镇此处他是绝不会心安的。
“燕云营副统领穆顺见过主公,主公远来辛苦,前方沿溪村中已经备好战饭及宿营之所,便请主公今晚在此歇息。”到得刘毅近前,穆顺飞身下马施礼参见,算来他也有数年未曾见到主公了。
“好,公度安排的果然妥当,此番急行军士卒颇为辛苦,今夜正可好生安养,你我入村之后再行叙话。”刘毅坐与马上右手微抬示意穆顺免礼口中言道,观其面带微笑显然对这番安排颇为manyi。
“诺!”穆顺闻言飞身上马当先而去,带着主公直接进入搭建在村旁的营帐,此时也有不少燕云营士卒在架起铁锅烧水,被大雨淋了两日,好好洗上一把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对与一路急行军至此的同袍而言肯定是一种极大的享受,虽然在平时各营之间都会有着竞争意识可在战阵配合之时他们都极为重视同袍。
此番刘毅亲自前来的消息还需暂时保密,因此接待那些送来饭食的沿溪村村民的就成了二营之中的一干将校,从其丰盛的程度上就可以看出百姓对于刘将军麾下士卒的爱戴,虽说穆顺之前提供了不少,可那些鸡鸭猪羊却都是村民们自献出的了,此时这三千士卒所受到的待遇比之尚在艰苦行军之中的联军士卒可谓是天渊之别。
“见过将军,见过将军……”刘毅刚进大帐,已经有很多校尉职级的老部下面带兴奋之情的起身不断行礼相见,燕云营顾名思义本就多是幽州子弟,最早在甘宁麾下平辽东定高句丽建立威名,在并州之战中亦是刘军主力,后刘毅便将此营交给了有大将之才的张辽,一开始这些甘宁手下的骄兵悍将们对与一个降将出任他们的统领并不服气,可随着一次次的征战,文远用自身的实力征服了全营的将士,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是刘毅当年的老部下,久未见到主公自然十分亲切。
“王云,6机,江涛……”刘毅微笑着一个个报出这些部下的名字,而每个人闻听将军提到自己都是将身躯挺得笔直,一脸的傲然之色,将军的记忆力还是这么好,时隔多年也没有任何的遗忘,此时他们已经忘了自己军官的身份,似乎又成了将军手下的普通士卒。
“王云,你现今在张将军麾下官居何职,孩子多大了?家里可好?”被一众麾下众星拱月一般的护到桌前坐下,穆顺早就派人给刘毅送来了饭食,各式各样倒是种类繁多,也皆是他平素在军营之中喜食的,看着面前环伺的一种老部下,刘毅右手下压,他们便一个个干脆的坐在了地上,当年宿营之时将军便经常如此与他们一起用饭,此时想起都过去七八年了,刘毅见状心头亦有感慨,当下毫不避忌的用起饭来,还对一些老部下问道,毕竟他也不可能得知每人的近况。
“回禀将军,属下现在为燕云营第三军校尉,统领三千士卒,大儿子已经十五了,明年便让他入军营,继续为将军效力,家中一切都好,父母现在还天天下地了。”那个名叫王云的校尉条件反射一般的起身言道,将军第一个就问起他可是极大的荣誉。
“坐下坐下,记得当年你是在燕郡入的营,兴霸手下成了队长,如今又是校尉了,很好,不愧是我当年的老兵,等这次打胜之后我与张将军商量一番,给那些久离家乡之人一些假期,回去看看爹娘,尽尽孝心,常年在外你们也不容易,想媳妇了吧。”刘毅急忙让他坐下,又很是温和的出言道,按军规,从军两年之后的士卒与军官每年都可以回原籍探亲的,可有时也会因为战事紧急而有所后延,燕云营坐镇虎牢乃是关键所在,很多士卒将校都有数年未曾回家了。
“将军还如当年一般,我每日都和士卒们说当年将军能清楚的记得全营上下数千人的名字,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可自己当了校尉之后才知道这有多难,费尽了力气也只记得一小半。要说想家还是真想,不过州府每次会转来家书的,父母妻子都在信中言及将军之德,让我好生效力,家中一切不用担心,上次回去还是两年前,这不闺女都一岁多了还没见上一面了,如今将军亲至,我等定要将那帮贼军灭在境内,到时候有了战功回去也面上有光。”王云闻言侃侃言道,如今将军虽是位高权重,可待他们的态度却还如从前一般,心中很是感激。
“将军,属下的儿子在幽州书院,月前来信言及他竟与大公子一处,大公子待人和善,听说是军中子弟对我那小子还极为照顾,我就说将军的公子就是与常人不同,yiyang都是善待下属。”另有一人起身言道,这已经是他们改不掉的习惯了,在将军面前说话都要保持当年军中的规矩,否则心中就会觉得对将军不敬自己也是别扭!
“你小子少绕弯来拍老子的马屁,记不得当年打过你的军棍了?”刘毅笑骂道,这个校尉名叫江涛,乃是他西园之中的部下,当年有一次点卯误了半分,还被他打过十五军棍,可之后他却是奋图强,每战必身先杀敌,建立了不少战功,想是知耻而后勇。
“哈哈哈,好久不曾听将军这般说话了,当年将军打属下是为属下好,否则哪来今天的校尉之职?再说给将军打出来的军官我军之中可是一抓一大把,谁不知主公的军法从不徇私,如今我自己也带兵,更知道将军当年的用意,一直在想不知道哪天才有机会能再在将军身边效力,没想到此次将军就来了,此番灭那帮联军,属下愿打头阵,倘有闪失甘当军法。”江涛闻言却是一阵轻笑,刘毅现在已经很少会有粗话出口了,可听在他们这些老部下的耳中却是亲切之极,气氛立刻就活跃起来,江涛说完更是直接向刘毅请战。
“我还没说话,你小子冒得什么头,按资排辈也该是我来打头阵,将军,属下6机愿率先杀敌,倘若闪失我提头来见!”此时又有一人长身站起先对江涛出言又向刘毅言道,他这一说不要紧,随即便有数人站起纷纷出言,要说这战前抢功也算是幽州军中的一景了,尤其此次还是主公亲领,这份荣誉值得他们争得面红脖子粗了。
“都给老子闭嘴,我这饭还没吃完了,吵吵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职责,待会晚间再传军令。”刘毅声音一大场中立刻安静下来,众将闻言面上都有兴奋期待之色,而在此时的刘毅心中,能有这样一群忠心的麾下,便是为帅者极大的满足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忠孝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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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刘毅便与一干麾下在帅帐之中议及当前战事,众人各抒己见之下场面显得颇为热烈,从当年的士卒到现在的军官,每个人都有了长足的进益,也更想在主公面前表现一番,但所言必要言之有物,主公可不是好糊弄的,一时间倒也提出了不少可行的战法。这些人可能不是张辽徐晃那般的大将之才,却是实实在在的军中中坚,且从军营底层奋斗至今的经历也让他们拥有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倘若把整个幽州军比作一个壮汉的话,他们就是这个壮汉强健的腰身。
正在热火朝天之时却是忽然有人来报,洛阳急信,众人一听立时便安静下来,如今司州的形势可谓对刘毅军一片大好,洛阳城中还会有何紧急军情?而主公看信之后亦是面色一变,虽然立刻恢复了正常可在众将心中却知此事定是非同小可,否则以主公的镇静向来是山崩不变色的,而眼见众将的神色,刘毅已经知其心意,当下言道:
“此乃刘某家中之事,非观军情,汝等不用疑惑,方才所言皆颇为有理,可继言之。”此事他若不说很容易让众人分心对战局不利。
“主公家事当是非同小可,军情再紧却也不在今晚一时,我等还是先行告退让主公专心处之,明日再议不迟。”一旁穆顺出言道,虽然与主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他对刘毅待己之善是很感激的,亦知道就算是家事,可能让主公色变就定不简单,故才有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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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公度所言差异,刘某在军中为帅,朝中为臣,那是上下有别尊卑有道,可若论家中私事岂不也与众人一般?各位一别父母妻儿多年确都可一心为公,军法自刘某而定,便是己身也不例外,休要再言,战事要紧,王云,你继续说!”刘毅闻言一摆手正色说道,听得众人心中都是暗暗点头,主公治军之严当真是上下一致。
这一番商议直到将近子时方才散去,刘毅的战略也大致得到了确定,一众军官也都领到了自己的职责,各自心中暗下决心,此一战可是主公亲自领之,便是拼上性命亦要将那联军尽数歼之。
“少爷,家中到底何事能让少爷如此?”众将走后刘毅却是一人静坐帐内沉思,看那神情竟然颇有无力之感,这一下可把随行的刘六吓得不轻,想十余年间在军中何曾见过刘毅如此模样?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快步来到主公近前问道,他与刘毅除了有军中上下之外亦是刘家的家仆,因此每每单独相处之时都是以少爷来称呼刘毅的。
“母亲病危,夫人不敢隐瞒,特托军师传书至洛阳,此番就连华佗先生亦是无法施药,欲以桓儿的喜事为之冲喜。”对刘六的相问刘毅却没有半点隐瞒,只是语气虽是淡淡却掩饰不住其中酸楚之意。
刘六闻言亦是一愣,在军中诸人及天子百官面前,少爷永远是英明的统帅与忠贞的臣子,不管情势如何危急他都能稳如泰山,谈笑对之,正是这样的刘毅才能给下属以无穷的信心,只要主公在,天就塌不下来。也只有久随在他身边的亲近之人才知道少爷也是人,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只不过为了大业他必须在人前将自己的情绪深深掩藏,无论是多么沉重的压力都无法压垮他如山的身躯。
当年老家主亡故之时少爷便与深夜在帐间独坐,虎目含泪,那一幕刘六今生也不会忘怀,他看到了一个与平时判若两人的少爷,却依旧是那么的真实,当时老家主毕竟已是过七旬之龄,可称高寿,可如今刘母不过五十余岁,平日里刘毅可谓侍母至孝,如今闻之怎能不神伤?恰此时又逢战情之急,刘六便有心相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可能有人会觉刘毅乃是后世穿越而来对今世的亲眷未必就有多深的感情,实则却是大缪其然!后世的他是个孤儿,三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未品味过亲情的温暖,也许是老天见怜,此世的他却近乎得到了所有,祖父之恩,生母之情,夫妻之爱,兄弟之义,正是因为前世的缺失使得刘毅对今世所拥有的所有这一切都是无比的看重。
是,他今生所求的是一统天下,所谋的王霸之业,所想的是将我华夏之威扬光大!这内中多有无情之道,需要他心硬如铁,当弃则弃,可本性之中除了狼王的坚韧之外也有着后世苏青成的真诚,也许这很是自相矛盾,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谁又不是在矛盾之中?
对苏青成而言,刘母是他心中一直所缺少的那份母爱,对于狼王刘毅而言,那是一种无法阻止的母子天性,两下综合一处此时刘毅心中的酸楚并不难解释;如今自己算得上是功成名就,雄踞五州之地带甲数十万,麾下臣谋将勇,进可谋一世霸业,退亦可裂地为王,可子欲养而亲不待却是人世间最大的苦楚之一,刘毅也不例外。
此时司州几乎大局已定,又有子才与文远坐镇,倘若我快马赶回京师,以乌云盖雪的脚力应可见到母亲,纵然天意难违自己也可陪伴左右,有那么一瞬间刘毅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此时他却想起了日间王云的话语,燕云营五万将士中有一半都来自幽州,自己今日的处境想必他们也都有过,他刘毅能够抛下一切而回,那些将士可以吗?如今战局正在紧要关头,倘若此时自己一去对军心士气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对那些士卒们公平吗?对自己追求的大业又该如何解释?
忠孝两难全,忠孝两难全!当日祖父去世自己对这句话已经有了体会,如今却又更深了一层,自己的大业容不得他此时加以退缩,司州百万军民也让他不能就此而去,也许这就是争霸天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亦是王者之路上所要承担的苦痛,来到今世,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无论如何他都会不回头的走下去,眼下亦是如此!
“与我取纸笔来。”刘毅此时的言语之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刘六闻言悬起的心放下了少许,少爷又将心中的那份酸楚压了下去,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刘毅的忠臣,对主公的这份担待有着欣慰,可从长期相伴的忠仆而言,却也有着对此无能为力的感觉,当下也不多言,急忙取来纸笔放于案桌之上并为少爷研起磨来。
“此信立刻派人送往洛阳到北平,你出去之后让所有人离营三丈,没有刘某的招呼都不可进帐。”刘毅接过笔来一挥而就,将之交给刘六言道。本来想着要动用猎鹰飞羽前往传书,那样至少能快上两日,可既然决定了留在战场,这两日的快慢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况且飞羽的存在对于眼前的司州大战还有着极大的作用。
“少爷保重。”接过信来的刘六犹豫片刻,说出这四字之后方才转身去了,他知道少爷又要一个人去面对那种苦楚了,可对此他却无能为力,能做的也只有将这份手书以最快的度送往洛阳。
“若得老天垂怜,保母亲得延此生,刘某愿折寿相抵。”待刘六出帐,刘毅长身而起面向东方喃喃自语,面对生老病死,傲然独行的狼王亦要垂下骄傲的头颅去祈求上苍,此时山林狼王就是一个无比孤独的存在,哪怕是遍体鳞伤他也要独自一人在角落里舔着伤口。
大雨的暂时停歇让这两日受尽了雨水之苦的联军士卒松了口气,可在韩遂张卫等人的心中,那种危机感却是更为的强烈,洛阳大军已经开出城来跟在联军的后方,并与他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既不加以打击也不会被他们甩开,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刘毅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想来就是自己号令大军回头恐怕也抓不住他们,况且面对金狼旗,又有多少联军士卒此时还有回头一战的勇气?在这一场心理较量之中,张虎的分寸拿捏的十分精准,再大的优势与有利的形势也不会让他放松警惕,时时刻刻他都会随时戒备敌军回头一击。
刘毅的大军跟在后方却不上前交战,很显然绝不会是欢送联军回函谷的,这条归路绝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不归路,这几日敌军的骑兵虽未给予联军士卒以实质性的打击,可那种随时存在的ēixié却更能打击人的意志,且在他们每晚宿营之时,刘毅军总会加以骚扰,突如其来的锣鼓之声,数万人的士卒纳罕,这一切都使得身心交瘁的联军士卒难以入眠,生怕这眼睛一闭上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本就极大的耗费了体力又得不到良好的休息,这份打击可想而知。
当年诸葛亮在汉水与曹操对峙之时就曾用过此法,如今在张辽樊稠手中更是挥的淋漓尽致,相比在大雨中受尽煎熬的联军士卒,有司州百姓作为后盾的刘毅军就要幸福的太多,每日都有可口的饭菜,外出骚扰敌军回营之后便有热腾腾的洗澡水与干爽的衣物,更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后勤的保障使得他们无论战力士气都是极为的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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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的士卒现在都会携带两样东西,一种是铙钹战鼓,经过匠人精心设计的它们可以出更为巨大的响声,还有一种便是扩音器了,有了它的帮助,天生大嗓门的异族骑军更有了用武之地,这不是什么正规的战法,可在此时却能挥极大的效用,用兵之妙存乎一心,联军虽是屡遭重创却毕竟还有二十万大军,想要将之一口吃下就必须无所不用其极的去加以消弱,这亦可以看做是另一种形式的放血战术,只不过它所放掉的不是血,而是联军士卒的勇气信心与体力。
有了之前的铺垫,大雨又停了下来,根据那些村民的说法,这场雨至少要停上三日,对于此时的张辽樊稠而言,有过前些日子的铺垫之后他们可以放手去给联军士卒以实质性的打击了,放血之后便是割肉,现在群狼战术被二将运用起来已经是得心应手!
第六百二十七章 号为虎威
当日在守城之时,曾有士卒提出了尽量伤敌的建议,也得到了刘毅与张虎的立刻采纳,伤兵存在肯定会加重联军的负担,此时在退军之中它的效果也彻底展现出来,以致与韩张二人为了求竟然命这些士卒背负柴草以填道路,否则便要军法处之,到了这一刻,联军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他们的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回到函谷。<-》
你可以去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此时那些伤兵的心情?全力奋战为主负伤,身躯上的伤痛尚未平息,却又迎来了这致命一击,况且还是来自己方,他们又是抗拒不得,被旧日的同袍以利刃逼着的滋味绝不好受,这实实在在是一出人间惨剧!可却不能去苛责始作俑者刘毅,对战之中是不留情面的,任何对敌军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过这样一来这个狠辣的手法也的确增加了联军的行进度,虽然那些伤兵被踩踏时所出的惨叫让人听了绝不舒服,可为了自身的安全联军士卒却不得不逼迫自己硬下心肠,不过就是这样换来的好运也没有能持续多久,那些该死的刘毅骑军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此时韩遂张卫及司马懿等人才痛苦的现司州军民即使在道路的破坏上也花了极多的心思,坎坷的道路丝毫不能影响对方出催命的箭矢,却能恰到好处的阻止联军士卒可能会施加的反扑。
说起这个想法并不来自与刘毅军士卒,而是百姓当中的一个猎户,当年他也有着在董卓麾下从军的经历,而刘毅军与村民之间的良好交流也使得他的想法可以迅传到樊稠的耳中,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于能够消弱敌军的任何一种办法樊稠都会坚决的执行,当然对那个猎户他也给予了厚赏,眼下看来是极为值得的。
乌桓匈奴骑军在远离联军队列的道路两侧来回奔走,不断以强弓硬弩袭击着行进间的敌军,经过之前的袭粮之后,他们对于群狼战术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加上道路方面的种种优势,即使面对庞大的联军队列,张文远也敢于行此虎口拔牙之法,确是胆略非凡。
狼行三国627
敌军虽众可近来却被骚扰的不厌其烦,无论军心士气还是战力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而除了地形的优势之外,刘毅军精良的骑弓也是张辽敢于如此的重要原因,异族骑军的弓箭可以凭借马力轻松的射入联军军阵,可联军弓箭手对于就在眼前的敌军却无法加以还击,那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虚弱比之给予敌军伤亡更具效用。
此时每一个联军士卒心中都在怀念着几日前让他们痛苦不已满口诅咒的那场大雨,至少雨水再怎么猛烈也打不死人,而这些箭矢可是无情的,到了后来联军干脆对此不闻不问,每个士卒都用盾牌将自己护住,至于如此有没有效果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一方来回奔突不断施加打击,另一方却是安之若素的尽管赶路,这在汉末的征战之中绝对算得上是一幕奇景,便在久后也为刘毅军士卒所津津乐道!
不过也不得不说韩遂张卫等人的应对在当前情况下算的上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毕竟道路的泥泞使得异族骑军的出动也不会人数太多,而箭矢的伤害在联军有了防备之后所能造成的伤亡并不巨大,至少这个代价还在联军的承受范围之内,虽说还有着两万西凉骑军,可那是韩遂等人用来保命的,且此刻他们的士气还没有恢复过来。有他们的存在还能使得对方骑军不敢太过逼近,而一旦让他们出击再被刘毅军抓住机会加以打击那之后他就要真的只能挨打不还手了。
有的时候笨办法不一定就不管用,联军就是云集一团楞把异族骑军的骚扰当做欢送,虽然每日都有所折损却难以阻止他们退军的步伐,看上去似乎有些窝囊,可对于战略目的的达到却有很大的好处,一开始张辽与樊稠二人对联军的应对还真有点准备不足,毕竟在经过前番的骑军大战之后他们手中的异族骑军加上并州营也不过四万余骑,这样的战力想要冲垮严阵以待的联军大军却还是力有未逮。
俗话有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一个优秀的将领总能通过战场形势不断的改变而做出最为有效的战术调整,刘毅与张虎交给张樊二将的任务便在于拖疲拖垮敌军的军心斗志而非堵截,基于这个关键他们也迅的做出了集中兵力突袭敌军后路以及深夜偷袭敌营的决定。
前者由樊稠亲领并州营骑军实施,在敌军已经习惯了异族骑军的骚扰力度之后,并州营便会利用联军行军队列的长度与地形优势先行放过其大队人马,重点突击其尾部的士卒,樊稠绝不贪心,割下一块便是一块,且整个突袭过程就重在一个快字,可说是将骑兵的机动能力挥到了极致,当然也是因为司州战场的特殊局势才能使得二人做出如此大胆的战术,他们可谓看准了联军全力退军的想法。
而相比于樊稠率领骑军的突袭,张辽的夜袭就更具危险性,毕竟他要面对的是数十倍与己的敌军,稍有不慎就是身陷重围之句,可文远之所以能在汉末都可称为顶尖的良将,极其出色的战场分析能力和无双的胆略就是最大的保证,前几日的夜间骚扰弄得联军不胜其烦,可却只是见风不见雨,这种连续不断的骚扰很容易让联军士卒产生习惯的心理,当这种习惯成为自然的时候,张辽出手的时机就到了。
便在联军自洛阳退军之后的第七日深夜,张辽率领廖化的青龙营及自己麾下燕云营共两千精锐在樊稠骑军的配合之下对疲惫的联军展开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夜袭作战,这一战的地点是在洋县近郊,张辽打击的就是联军最具实力的中军,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挑选最强的一点下手,兵法中的出其不意被其运用的淋漓尽致,整个夜袭作战前后不足一个时辰,文远以伤亡数百的代价斩两千,敌军慌乱之中自相践踏的损伤难以统计,甚至韩遂与张卫二人都在睡梦之中被自己的亲卫强行带至后军营帐方才得保,待喊杀声定后方才惊魂稍定。
事后刘毅将洋县夜袭称作自古以来夜袭作战的典范,称张文远一身都是胆,可号为“虎威将军”!此后这个称号伴随了张辽的一生,陪着他在刘毅麾下东征西讨建立不世功勋!而从实际的作战效果上来看,此次的夜袭配合樊稠的突袭战术使得联军本就不稳的军心更是人心惶惶,日不能尽心,夜不能安枕,极好的达到了疲敌扰敌的效果。
刘毅对于歼灭联军大军的构思便是围歼,既然是围歼,先的重点就在一个围字,这在冷兵器时代可是极难做到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当前兵力对比只是勉强一比一的情况下,近代战争之中,可以凭借远程火力及坚固的攻势来阻挡优势的敌军,可在以近身搏杀为主的汉末,这一点是行不通的,时间也不允许刘毅构筑大量的坚固营寨。
他可以利用的就是骑军对于步军天生所具备的优势,机动性!有着一支流动的强大力量加上某几处坚固的要塞作为屏障才是实现他战略目标的最大基础,正因如此他才会千方百计的去打击敌方的机动力量西凉铁骑,只有将机动性的优势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全歼敌军才有一定的可能,倘若只是两军决战予以歼敌自身的损失绝不会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刘毅如果还这样做只能说明他是庸才!
前番的洛阳攻坚与骑兵决战已经损耗了联军将近八万士卒的兵力,刘毅军的伤亡亦在三万上下,其中的两万又是在击破西凉铁骑之战中所付出的代价,眼下的种种手段并用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使剩下的这近二十万敌军变成彻彻底底的疲军与孤军,司州的牢笼会让他们处处碰壁,当其军心士气将至谷底粮草接济亦跟不上时就会如同一只遍体鳞伤的猛兽,虽然看上去依旧威猛有力其实却不堪一击。
这个战略刘毅与张虎议定之后便是毫不犹豫的加以实行,张辽樊稠等人的出色挥都是此战略重要的组成部分,不得不说二将此次的临机决断给了刘毅很大的惊喜,倘若他们的骚扰与疲敌之法是刘毅战略的第一步的话,无疑这个第一步二将完成的近乎完美。
战阵之上是双方实力的较量,是士卒战力的比拼,更是那些将帅们展示自己才能的舞台,此番司州大战之中,唱主角的绝非刘毅一人,各营大将的统军能力和战术应变都极为关键,他们才是整个战略的真正实施者,限于通讯手段的薄弱,刘毅是无法及时的照应全局的,麾下战将的应变在此时就会变得极为突出,刘毅与张虎对此早就下过论断,联军虽是兵强马壮可在将领这一方面完全无法与司州相抗衡,否则朗生就是再过自信也不敢定下如此大胆的战略!
在司州这个舞台上,张辽樊稠二将奏响了他身为顶尖大将的辉煌乐章,圆满的完成了主公军师下达的战略目标,可显然联军士卒在此的噩梦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们还要面对一支在二十年前就扬名于天下的大汉精锐,当年它被称作白马义从,使得无数异族胆寒,而如今它叫做白马营!有了张辽樊稠二人的珠玉在前严纲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战意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大刀剜心
早在当年刘毅起兵讨伐黄巾之时,麾下便有老四营与铁骑营这两只劲旅,铁骑营中又有重骑与轻骑之分,此时重骑营的名号依旧存在,其统领由赵云亲自兼任,而轻骑营便是白马营的前身,歼灭公孙瓒得了三千白马义从精锐之后刘毅便已经将两营合并,出于对白马义从扬威异族功绩的肯定以及稳定公孙瓒部属的军心,合并之后的名称定为白马营,赵云为白马营第一任统领,之后便将之交给了严纲!
顾名思义白马营所骑乘的皆为白色骏马,从将领到庖厨都是一袭白袍,这在刘毅军中是独一份的,亦是白马营士卒重于性命的骄傲所在,前番扩军之时它也是刘毅与一众下属最为头疼的一部,严纲宁愿不要扩大也得保持白马营的本色,这亦是全营上下的一致请求,恐怕当今诸侯之中也唯有幽州刘毅可亦凑出两万余匹白色的战马了!
当然敢于对主公提要求严纲自然有着自己的资本,在铁骑营的四营之中若论综合战力便是重骑营也要在白马营之下,严纲曾经放言只要是步军能过的地形白马营都可以纵横驰骋,这看上去有些夸张,可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此营的精悍,论士卒骑术,它是当之无愧的全营第一,而其骑射奔射之术就是图葛兄弟等人见后也甘拜下风。<-》
说起操练,幽州军的艰苦可是出了名的,可在士卒之中向来就有这样的俗语,步看龙虎,骑观白马,步军之中的操练强度以徐晃张合的龙骧虎卫二营为最,而骑军便是白马营,后随着张辽高顺等一干战将的加入步军中又有四大鬼门关之说,便是张辽的燕云营与高顺的辽东营,但骑观白马的称号依旧未变,足见严纲在操练之中严苛到了何种地步,铁骑营四营每年操练之中的伤亡都以白马营为最!“不放下生死,休想入我白马营!”严纲的这句话是营中士卒最为乐道的。
也许严仲甫无论在史料或是演义之中都声名不显,可今世刘毅用人前者只是一个参照,他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眼光与人才的实际表现,有了张虎这个例子之后就更是如此,在他手下很多史上并无赫赫声威之人都表现出了非凡的才干,或是成就远远过另一个时空,简雍、田豫、周仓、裴元绍都是这样的例子,而最为突出的还是严纲。
狼行三国628
他的武勇在猛将云集的刘毅军中并不见长,论将略与张辽徐晃张合等大将相比亦要稍逊一筹,可在骑军方面尤其是白马营这样的骑军之中,他的才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为白马营这支强军而生的,这一点就是在赵云担任白马营统领的期间也从不否认。
当然严纲能有这般成就与刘毅对众将的培养也是分不开的,当年征集各营统领前往幽州武院受训,最开始抵触的也是严纲,不过在挨了主公三十军棍之后他也不得不依令前往,刘毅对于军法的坚持近乎固执,无论是谁都一视同仁,严纲还深深的记得自己当日的第一课是躺在软床上上的,因其根本无法落座,主公的军棍可不是做样子的,刘毅给他送来了最好的伤药,请来了最好的医者,并对他言及以后想再范军令尽管试试,不过这次三十下回可是六十!可受了责打的他却难对主公有分毫恨意,因为刘毅在军中的公正无人可以置疑。
当时的教官有朱儁皇甫嵩这两位大汉名将及主公自己,几位军师也常来客串,两位老将军对刘毅此举给予了极大的肯定,毫不藏私的将自己数十年的战阵经验倾囊相授,朱老将军当时还有言道:“朗生此举乃是开古之先河,文章经义可世代相传,而今我等亦是一般,能逢此事,吾之幸也!”而相较于两位名将及极为军师的授课,最令众将感兴趣的就是主公的言传,不同于军营之中的刘毅,他的课上是气氛最为活跃的,往往众将都可以尽情交流,取长补短,自那以后,严纲反而成了武院之中最为认真的高级将领,也的确有了长足的进益。
此番受赵云与郭嘉之命前来司州与联军交手,严纲在心中是憋了一口气要建立头功的,而张辽与樊稠二将的出色表现更进一步刺激了他的这个想法,张文远此番战功彪炳倒还在其次,白马营的表现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并州营,他们可是在冀州一战近乎打残的!
韩遂与张卫二人很难想象竟然有人只以两万多骑军就敢与他们的大军做堂堂之阵的对峙,而这只白色骑军的威力更是让他们始料不及,前番他们已经受够了那些乌桓匈奴骑军的袭扰以及樊稠并州营的突击,可眼前的白马营却能完美将二者的优点结合在一处,他们的奔袭与骑射甚至比之异族还要更为精准有力,而其战阵变化多端,随机应变之处亦要在联军的西凉铁骑之上,当真令人防不胜防!
一加一大于二的道理不是现在才有的,联军士卒惊骇的现那些坎坷崎岖的地势竟然对眼前白袍银甲的骑士起不到半点阻碍的作用,他们甚至敢于靠近联军侧翼百步之处施加攻击,一个人的骑术如此最多只会让人惊叹,可一整支军队皆是如此那便是恐怖了!
相对与白马营所表现出的强悍战力,韩遂张卫等人心中最大的忧虑还不在于此,他们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冀州吗?军情之中不是提及赵云的铁骑营正在兖州边境与曹军交战吗?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心中交织,二人心头的那座大山立刻又加重了十分,原本即使被骚扰的有些焦头烂额可他们对于撤回函谷还是极有信心的,刘毅就算再如何能用兵也很难在如此兵力对比的情况下将他们完全击溃,可眼前白马营的出现让这种信心在慢慢的变弱,以刘郎生的用兵加上这几日的情形,一切都证明了他在布局,布一个尽歼联军的大局,千里之外的白马营都能突兀的出现在此,他们所依仗的兵力优势真的稳固吗?
这一刻韩遂与张卫二人才是真正的开始了心慌,心中巨大的危机感让他们让他们不顾一切的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定要不计代价的将眼前这只白马营击退,再全退往函谷,之前的行程太过缓慢了,现在更要争取时间,刘毅其余不为所知的人马还不知在何处等候了。
此时就连留作保命之用的西凉铁骑也被二人尽数派了上去,现在已经是到了要下决断的时候了,本来他们还想着在西凉骑军与白马营纠缠的同时用步军加以两翼包抄,可此时两侧远处的尘烟却使得他们不得不严阵以待,张辽与樊稠二人的骑军可是一直尾随其后的,现在二人心中都在后悔为何不在刘毅到达的一刻就抽身而去,凭着完好的骑军他们可以对眼前的局面做出妥善的应对,可这个世上是没有如果二字的,此时他们就要为当时的那一丝不舍与贪念付出代价。
骑军在前,步军方阵稳步推进,即使在心慌意乱之中韩遂的布阵还是可圈可点的,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而就在西凉铁骑行动的一刻,所有白马营奔袭士卒已经齐齐回归严阵以待,他们毫不犹豫的就迎上了冲击而来的西凉铁骑,此时白马营的战术是两翼齐飞,冲上的士卒忽然左右分散一个个张弓搭箭将箭雨撒向对方,却未因此动作而对自身的度有任何的影响,他们就像海浪一般的分开,将西凉铁骑包含进去,在其闪开的身后一名狮盔白甲的战将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冲了上来,手中的那杆长枪更散着如同九幽一般的光芒。
“神威天将军”!今日的马没有带上面具,冷俊生寒的面容上是无边的杀气,左手庞德,右手马岱,身后是马家三百嘶风骑及亲卫营的千余骑军,他们一直隐藏在白马营的队列之中,等待的就是眼前这个时机,严将军的判断没有失误,见到白马营的战力联军最佳的应对方法便是西凉铁骑与步卒配合的混合冲击,而今日的马就会成为白马营中最为锋锐的箭头,毫不留情的凿穿敌军的阵势!
倘若换了是数月之前战力完好的西凉铁骑,在人数相若的情况下就算不敌白马营的悍勇也能给对方带来极大的损伤,可现在他们不是,前番的骑军大战惨败及一路上刘毅军不停的骚扰使得他们心力交瘁,此时的战力恐怕只能及得上全盛之时的五成,而其刚刚因为要杀出一条血路提起的士气又因为“神威天将军”的出现迅低落,此时战局的胜负已经极为明朗,当马等人形成的箭头如穿腐竹一般的击穿了西凉骑军的阵势,白马营士卒也都挥舞着手中大刀冲入了已经开始混乱的敌军阵型之中,刘毅给严纲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打击敌军有生力量,而今日针对西凉铁骑的布局却正是出自张虎之手!
在张辽夜袭成功的那一刻张虎心中已经有了这般的谋划,现在还不是与敌大决战的时机,可其仅剩的机动力量必须要先行予以剪除,此一战白马营在明,张辽樊稠所部在暗,加上以马作为全军箭头加以冲击都在他的所算之中,一向以沉稳周全见长的张子才也在司州一战之中锋芒毕露,两万西凉骑,这一块肉割得可谓让联军痛彻心肺!
第六百二十九章 赶狗入巷
(回魔方兄,小诸葛的章节都是新鲜**的,自从万更之后可爱的存稿就离我远去了,也算是每日都给自己一个鞭策!)
刺杀司州刺史张虎张子才乃是此次司马懿为联军所谋攻略司隶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组成,只有如此才可以乱刘毅军军心,好让他们与其中得利。<-》作为最早跟随刘毅的智谋之士,张虎的名声便是一代枭雄曹孟德也不敢轻视,冀州之战中,为了牵制曹操大军,张虎亲领司州偏师军出虎牢与曹孟德对峙,那一战输攻墨守谁也没有便宜可言,有张子才在,司州便是稳如泰山,任何人都必须予以正视。
虽然一时未能取张虎性命,可联军的战略也算是成功了,他们正是因此得以拿下天险函谷关,并顺利的杀入司州境内,可刘毅军中绝非张虎一人而已,他虽不能理事却还有良将为帅。张辽张文远,现在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个联军士卒的心中,正如刘毅事后所言,张辽的表现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力挽狂澜!而王欣然及飞羽的存在使得本来必死的张虎也从鬼门关中被拉了回来,心中那种对于主公的负疚使得他在此次司州之战中露出了与平时不同的锋锐一面!
战力稍逊对方,军心士气大为不如,神威天将军的存在令每一个勇悍的士卒心中生寒,面对刘毅骑军第一劲旅白马营,西凉铁骑几乎在jiēchu开始的一瞬就是兵败如山倒!韩遂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可眼前西凉骑如此的脆败却还是令他始料不及,刘毅对于种种有利形势都运用到了极限,也正因如此才能造成眼前这种一面倒的战局。
便是才具如司马仲达也是在此时方才真正认识到了刘朗生百战不殆四字背后的含义,司州之战绝不仅仅是两军实力层面上的对垒,刘毅对于地利与人和的运用便让他也有耳目一新之感,一开始他的战略就没有错,面对亲自前来的刘毅,韩张联军最佳的应对就是退守函谷,可本身所负的任务却使得他不能如此去做,而心中的那份自负也让他想与这位大汉声名最盛之将一较长短,毕竟此时的他不过弱冠之龄,正是年少气盛之时,最少有信心在事不可为之时后退自保。
狼行三国629
但现在他现自己还是错了,错在低估了刘毅的强悍与决心,只要有一丝可能,刘郎生便会尽力去争取最大的战果,自联军从洛阳退军的一刻起,他的打击就如同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且一浪胜过一浪!在两军对垒之中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可对此时青春正盛的司马仲达而言,这个代价是否会大了一些?与韩遂张卫二人一般,安返函谷的信心已经被刘毅军的表现所消磨,难道结局便是与之同败?
当然决不能把此时联军的困境强加在司马懿的身上,就算不提他所背负的任务也该知道现在的他与之后那个魏国大都督还是有着差距的,且他的对手亦是一时人杰,倘若是换了那个对诸葛亮送他女装都不为所动的鹰视狼顾之臣,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做出回军函谷的决定,然后再想法设法将之强加在联军的身上,可惜如今的他还没有到达后来的高度,而且还不知道今生有没有机会再到达了。
在马的天狼奔雷挥舞如风收割着西凉军生命之时,整个铁骑的战阵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溃散,这种情形即使在之前的骑军大战中也未出现,当时身处劣势的他们拼死一搏之下还是给刘毅骑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可人的意志力与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此前一连串的打击已经使得西凉骑军的神经到达了这个极限,出现今日战场上一击即溃的局面并不难解释,第一强军配上第一强将,这个打击是致命的。就算眼前的敌将换了刘郎生亲至也不可能在西凉铁骑的心理上造成如此程度的重压,可神威天将军马却能做到,刘毅张虎也最大的利用了这一点,以及之长攻敌之短,司州一战刘毅军做得无懈可击!
溃散的西凉骑不仅自身无法与白马营及马所部抗衡,还冲乱了身后结成严整阵势的步军方阵,而身经百战的严仲甫是绝不会放过眼前这个良机的,趁着敌军一时的颓势,白马营在他的带领下起了最为强劲的攻势,一个时辰不到,仅仅一个时辰不到,白马营就击溃了联军之中仅存的西凉铁骑,这在往日是绝对难以想象的。
目的达到,白马营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不会与敌军步兵去硬碰,在他们稳住阵脚之后白马营就开始了后撤,他们的撤退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就似一阵清风在战场上卷过,没有一丝一毫的贪功恋战,等到其齐整的军阵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很多联军士卒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只比之异族骑军还要来去如电的人马当真来过吗?
看着战场上死伤枕籍的西凉铁骑,韩遂张卫的心中都是一片冰寒,不仅仅是因为白马营所表现出的那种强悍战力,他们丧失了最后一支可用于机动的兵力,伺候刘毅麾下的骑军便可更为肆无忌惮的对联军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加以打击,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就算此时他们手中还有着十余万大军也不能给他们以安全的感觉,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刘毅军对于战略战术的运用是联军无法去企及的。
经历了刘毅军又一轮的打击之后,联军并没有停止后撤的脚步,现在从上到下联军每一个人都知道后撤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们不知道前方还会有怎样的打击在等待着,便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上一闯了,否则便是坐以待毙,刘毅军绝不会放过他们。
“哈哈哈哈,今日一战严将军的白马营令辽大开眼界,骑观白马,仲甫兄当之无愧!击溃西凉骑军,白马营将士实为大功一件。”相比与联军之中的人心惶惶死气沉沉,刘毅军中却到处一片战意高昂,白马营驻地之中张辽大笑着对严纲言道,便是在他眼中,今日严纲手下的白马营也是名副其实的幽州第一骑军,其战力的确值得赞叹。
“文远将军谬赞了,那些西凉士卒早就被文远与樊将军打成了惊弓之鸟,严某今日不过痛打落水狗罢了,加之还有孟起相助,些许战果实不足夸耀,倒是张将军的用兵令严某衷心佩服,看来这司州大战的头功绝非张将军莫属!”严纲亦是大笑言道,他的话语中有很多词句都是在幽州武院之中学自主公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如此多的妙言警句,反正武院之中众将最喜欢的就是与主公一道交流。严纲为人豪爽忠直,从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对眼前的张辽自然也是一般。
“你我皆为主公出力,何来什么功之说,强要说之辽身为司州镇军大将却让函谷落入敌手,青龙营万余将士阵亡沙场,此番些许战功绝不足抵当日之过,仲甫兄千里驰援,方才是有功之将。”张辽的出言亦是诚恳之至,其毫不居功的态度更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常听主公说起张文远大将之才,又是沉稳谦冲,扬人抑己,主公观人何其准也,前战之失岂能是张将军之过,如此战功倘若换了儁乂那小子,恐怕这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严纲先是正色言道又将张合拖出来打趣了一番,儁乂的张扬全军共知,在战场上除了刘毅之外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不过虎卫营也的确有让张合骄傲的资格且在平日的交往之中他可不会这般,那份自傲只是用在战场之上的。
“呵呵,严将军此言倒是不差,不过现今恐怕儁乂在北平城中可对严将军你羡慕的紧了。”张辽闻言笑道,当年并州一战,张合率领刚刚经过大战又长途奔袭的虎卫营拼死阻击吕布人马,ji1iè的厮杀之中他还中了张辽一刀,可此后二人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双方可谓识英雄者重英雄,惺惺相惜,不过当年的那一刀也成了张合压榨文远的最好借口,若是争功之时张辽还真要相让与他,如今听严纲提起也是不免莞尔,全军都在大战之中,张儁乂心中那份瑚可想而知。
“这小子虽然跋扈,却也素以大局为重,再说他虎卫营出的风头还少吗?这几年就看他得意了,便是此番他人未至,麾下士卒却是到了司州,要我说主公也真够偏心,对儁乂总是另眼相看,偏生他还是是个顺杆爬的。”看来严仲甫心中对张合还是有着不少怨念的,不过也正因二人交往颇深才会让他如此无忌的开张儁乂的玩笑。
“严将军,今日一战已经将敌军最后的骑军击溃,之后你我便要戮力同心借骑军之势对其进行不断的袭扰,辽观白马营之骑射奔袭犹在乌桓匈奴之上,此番还要有多多借重之处。”张辽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今日前来乃是奉军师之命,此战过后刘毅军骑兵的优势进一步得到夸大,如何有效的借之继续打击联军就需要他们这些统军之将仔细磋商了,对于严纲文远心中还是颇为敬重的。
“军师有令,我军所有骑军统归张将军暂领,纲虽是与张将军头回并肩做战可对将军之能却心中佩服,只要是为主公大业,将军用兵不需有任何顾忌,纲与白马营上下随时听候将军调遣!”严纲闻言正色言道,张辽的表现赢得了他的尊重,主公军师让其总领骑军亦是慧如炬,在执行军令之上,严仲甫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大意!
“好,有严将军此言辽心中无忧矣,你我且同往帐中详议军情,方才仲甫兄说的不差,凡有好处主公都不会忘了儁乂,这往后的关键一仗还是要落在虎卫营的身上,借主公一言,如今我军血也放了,肉也割了,接下来就要赶狗入穷巷,将之送到虎卫营的阵前去碰一碰了。”张辽闻言亦是一脸欣然,对于刘毅军中将领执行军令的严谨他是深有体会的,当日高顺攻打虎牢之时便是徐晃张辽对其号令也莫敢不尊,今日的严纲更是如此,当下持其之手便同往大帐而去,行走间一阵轻言听得严纲面露微笑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