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往事不可追（1）
玥儿没有回头，只幽幽一叹。
“殿下，若是皇上已经不在，你有何想法？”
肇驹微微一惊，他昨晚听郜太尉说过，肇恒得了疯病，没有可能治好，现在玥儿说他已经不在，那就是说肇恒已经去世，之所以玥儿不说，是不想引起时局动荡。
“陛下不是已经留下诏书了吗，驹儿没有什么想法。”
他这么说，是带了试探意味，因为肇驹怀疑肇恒留下了两份诏书。
两人走到一座假山边上，玥儿脚步一停。
“殿下，本宫想问一句，倘若本宫愿意扶持殿下上位，那玉玺权印能否交由本宫保管？”
肇驹吃了一惊。
“什么，你、你想效仿古人，像吕后那样临朝？”
玥儿嗯了一声，这是她昨晚和慕容胥他们商议的最后试探，遗憾的是，现在慕容胥已经不在，她微微抬头，看着雨后笼罩在氤氲湿气中的宫殿。
宫殿残缺破损，早已不复当初，但宫殿倒了可以重修，而缘分断了要如何重续？
“不错，殿下这样理解也是可以。”
肇驹觉得玥儿的声音飘忽，似乎魂不守舍，他一下提高声音。
“那您打算保管多久？”
“一年，或者两年，本宫还没想好。”
“那大臣们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几位大人提出来的，本宫想问问殿下的意思。”
肇驹嗯了一声，他觉得京城的官员是不想失去原来的地位，玥儿掌权他们可以继续担当重任。
“那大臣们属意哪位殿下？”
玥儿秀眉微蹙，肇驹一再试探，让她有些不悦。
“这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心里的想法便是。”
肇驹觉得这问题玥儿也会去问肇真，自己的回答不能跟肇真一样，但怎样才能不一样？他脑筋急转，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回答。
“哦，原来太妃娘娘找小王是来说这个，那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玥儿听到肇驹声音有异，觉得他一定反对。
肇驹点点头。
“真话就是心里话，您真的要听吗？”
玥儿觉察出他声音又有提高，心中暗忖：“看来九皇子是不想做傀儡，不想被人操纵。”
“嗯，殿下请说。”
玥儿还是没回头，无论肇驹怎么回答，她都不会觉得意外，只要九皇子不是用假话来欺骗自己，这试探就算过了。
今天在见肇驹之前，玥儿心里已有决定，她已倾向肇真，因为慕容胥临终的请求让她警醒，国家初定，谁能稳定局势谁便应该继承大位，相较之下信王更值得信赖，而且她昨天见到肇真，发现肇真已经长大成人，他一定可以担负起重整大崋的重任，所以今天玥儿才先召见肇驹。
“玥儿姑娘，那我就告诉您我的心里话，若是驹儿得以继承大统，那玉玺权印交给您，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永远，永远好不好？”
玥儿身子剧震，她以为肇驹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在意料中，但他偏偏出乎自己意料，玥儿一下回过身，吃惊地望着肇驹。
“你、你说什么？”
肇驹这才看见玥儿的一双眼睛已经红肿，她一定哭了一晚上，至于玥儿为何会这样伤心，不用说也知道。
“你、你为何要去做太妃娘娘，如果能放下，那我们还能在一起！”
玥儿心上好像被大锤狠狠敲了一记，她无力地摇头。
“不、不可能了。”
肇驹向前跨上一步。
“玥儿，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只是阴差阳错、身不由己，但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你、你都可以拿去！”
玥儿怔怔地流下两行泪，肇驹这样的回答，是表明心意，她此刻脑子忽然变成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
肇驹有些心虚，这话虽然是真的，但他一颗心也不可能全部给玥儿，因为十三公主和迪娜至少要分掉一半。
“当然是真的，若有虚言，教我、教我永远生不出儿子！”
草原上的人开玩笑赌咒发誓，有时喜欢这样说，肇驹情急之下就发了这样的誓。
玥儿用力摇头。
“不，你不要乱说。”
肇驹又上前一步，一下抓住玥儿的右手，将她用力拉了过来。
“只要我们心中还有彼此，就永远都不会晚。”
玥儿想要甩开，但身上好像失去力气，竟愣愣地被抓过来。
“你、你快松手——”
肇驹将玥儿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玥儿一下感觉到肇驹飞快的心跳。
“你听，这是驹儿的心声，如果我做了皇帝，一定会想办法娶你为妻！”
玥儿泪眼婆娑，她用力摇头。
“不、不可能！”
肇驹用力握住玥儿的手，他觉得她的手柔弱、冰凉。
“为什么不可能，李治和武媚娘可以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玥儿哀伤地摇头。
“不可以了，你不能辜负十三公主！”
肇驹身躯一震。
“不错，我是不能辜负厝儿，但我要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娶，还当什么皇帝？”
玥儿感受着肇驹的心跳，无限伤感。
“难道你当皇帝，就是要三宫六院，宫娥嫔妃吗？”
“不，驹儿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三宫六院，宫娥嫔妃，我心里只有霜叶馆的那个小姑娘，而且我将玉玺权印都交给你，你想保管多久就多久，难道这样还不相信我的情意吗？”
玥儿的心很乱。
“殿下，请松手，我们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肇驹四下一望，只见御花园中除了两座扶起来的假山，没有一个人，而且他们就站在一座假山下。
“不会的，这里没有别人，玥儿，你告诉我，是不是那梁大人和夏大人反对本王继位，他们要阻挠？”
玥儿无力地摇头。
“不、不是。”
肇驹眼睛发直。
“不是他们，那是谁，难道会是你？”
玥儿泪眼蒙蒙。
“若是我，殿下会不会伤心难过？”
肇驹坚决地点头。
“不，我不伤心难过，而是痛心！天下人都可以不帮我，为何我最喜欢的人却不能帮我？”
玥儿听到肇驹说出他最喜欢的人是自己，顿时伤心欲绝。
“殿下，您怎么不理解，我就是想帮您才这样做啊！”
第698章 往事不可追（2）
这话出口，肇驹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玥儿的心意，果然她最后的选择是肇真，而不是自己。
“什么，你、你这是帮我？”
玥儿哽咽着。
“是啊，古人曾说过，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天下交给您，您能掌控吗，信王的人乱起来，您如何驾驭？”
肇驹的手在颤抖。
“不，你要是因为信王手下的人会乱就妥协，这不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你不能受人胁迫！”
玥儿摇头，既然她已经说出心里的秘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我想过了，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受到任何胁迫。”
肇驹有些气愤。
“你没有受到胁迫，那些大臣怎会要你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玥儿此时心绪已乱，肇驹这么问很有深意，他要知道到底是谁下的决定，玥儿如果揽下责任，那就证明皇位人选其实还未最终确定。
玥儿咬咬牙。
“是，皇上是这么决定的。”
肇驹不肯相信。
“皇上是不是留下了两份诏书，一份是信王，还有一份是本王？”
玥儿没想到肇驹能猜到，她点点头。
“不错，正是如此，皇上是先写下传位给信王的诏书。”
“可是信王他、他还是个孩子啊，那些拥护他上位的人，都想操纵他！”
玥儿心乱如麻。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这样事发生！”
肇驹知道，京城的大臣应该会支持自己，因为肇真上位的话，他一定会重用他江南的人，如果这只是玥儿的决定，自己一定要想法改变！想到这里，肇驹握住玥儿的手开始用力。
“你是说你给真儿垂帘听政吗，那样的话，我们还怎么可能在一起？”
玥儿用力想挣脱肇驹抓她的手，但肇驹的力气很大，怎么也挣不脱，她哭泣着摇头。
“殿下，事到如今，已没办法改变了，您就放手吧！”
肇驹身子发抖。
“不，我不能放手，我得不到皇位就会失去一切，玥儿妹妹，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帮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只要你帮了我，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他称玥儿为妹妹，这让玥儿的心更痛，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撕裂，痛得无以复加。
“殿、殿下，只要宫里一宣布继位的人是您，信王手下可能马上哗变，他们昨晚就在蠢蠢欲动，我、我要如何帮你？”
肇驹哀求地望着玥儿。
“只要还未宣布继位人选就有办法！”
“什么办法？”
肇驹将牙狠狠一咬。
“玥儿妹妹，你将信王和他手下大将都召进宫，然后将他们软禁起来，外面只剩下卫兴卫老将军将军就行，他是小王的外公，一定会帮我的！”
玥儿泪眼睁得老大。
“什么，你、你要对付你的亲弟弟，你想杀了他？”
肇驹直摇头。
“不是，只是软禁，他军中的大将不是要闹事吗，都软禁起来还怎么闹？”
玥儿虽然心乱，但还守着一丝清明。
“不、不行，我不能答应做这样的事，而且你不能伤害真儿，我绝不答你做这样的事——”
肇驹听到玥儿叫肇真为真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来，他左手托起玥儿的下巴。
“玥儿妹妹，我问你一句真话，你要老实回答，你想不想以后跟我在一起？”
这话一问，玥儿的心中的坚持立时又再塌陷，她泪水夺眶而出。
“想，但是已不可能了啊——”
“为何不可能？”
肇驹看到玥儿哭得梨花带雨，伸手便拉下了她的面纱。
一张斑驳蜕皮的脸出现在肇驹面前。
“你、你——”
肇驹吓得连退数步，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你、你的脸怎么了？”
玥儿呜呜痛哭，她真想投入九皇子怀中大哭一场，但肇驹却惊吓得退开。
“我这样了，天下再没人喜欢——”
肇驹一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不敢相信。
“不，不会的，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故意化妆来骗我？”
玥儿无限凄然。
“殿下，您看清楚了，我是不是化妆？”
肇驹仔细看着玥儿，越看越惊恐。
“这、这不是你，一定不是你！”
玥儿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戴上面纱。
“殿下，玥儿已经配不上您了，还是请您忘了从前吧——”
玥儿知道，肇驹已不是当日的曹公子，而她也不是当日的小花魁，她们之间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肇驹确实受到惊吓，但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自己一定要得到帝位，不然十三公主就不会出山，想到这里他狠狠一咬牙。
“不、不，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霜叶馆里那个机智过人、钟灵毓秀的小花魁，你在我心中无人可取代！”
玥儿竭力忍住心里的哀伤。
“不，往事如云烟，早已不可追。”
肇驹重又上前一步，张开双臂。
“玥儿妹妹，你刚才不是说出心里话了吗，你说想，那就应该帮我，是不是？你不要伤心，一定有办法治好的，我在草原上用过很多神奇的药物，我怎么忘了，二姥爷就是草原上最好的大夫，我、我去叫他来，他一定有办法！”
肇驹知道，眼下能逆转局面的只有玥儿，她的一念之间，可以决定国家的未来，也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时有两条人影悄悄地走进御花园，他们朝假山走来，但肇驹和玥儿心神激荡，全都没看见。
“不，再怎样，我也不可能回复如初！”
肇驹上前一步，又伸手想去抓玥儿的手。
“不试一试，怎知不行？”
玥儿身子一闪，闪到一边，她知道自己要做决断，像这样藕断丝连，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肇驹。
肇驹没想到玥儿会躲闪，他扑了个空，身子一转又要去抓玥儿。
眼看肇驹就要抓到玥儿，忽听假山后猛地传出一声大喝。
“住手，休得无礼！”
又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姐姐，他敢欺负你，打他！”
肇驹和玥儿全都愣住，他们居然没发现有人进来，而且就躲在假山后面，刚才他们的对话，不知这两人听了多少！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肇真和鸳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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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别打了（1）
却说肇真巳时时分来到东华门外，他让内官进去向玥儿禀告，说自己有紧急军务求见，那内官让他在门外稍等，只不过等了一会，里面还没有放行的消息。
东华门外十分热闹，一群士兵正在原来宗正府的废墟上搬运砖块，清理垃圾。
一个女孩穿了一袭青纱，站在一堆砖块上叫喊着，她个子不高，声音却清脆响亮。
肇真觉得奇怪，这女孩是谁，怎么在这里。
胡三跟在肇真身后，他嘿嘿一笑。
“殿下，那是您妹妹——鸳鸳公主，这可是位小祖宗，我昨天都跟着她，可受了不少罪！”
肇真闻言，不由惊喜地叫了一声：“鸳鸳公主？”
那女孩回过身，她看见一个英武挺拔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她为之一愣。
肇真叫道；“鸳鸳，我是真儿哥哥呀！”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鸳鸳公主，她听到肇真这么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真儿哥哥——”
鸳鸳公主今天梳了两个牛角辫，一张脸红扑扑的，十分俏皮可爱，她知道这年轻男子是肇真，立刻跳下砖堆飞奔过来。
肇真蹲下身，鸳鸳公主一下扑入肇真怀里。
“真儿哥哥，鸳鸳想死你了，你陪我玩好不好？”
其实肇真跟鸳鸳公主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以前在宫里也没说过几句话，但他们是兄妹，劫后重逢，感觉自然不一样。
鸳鸳公主的头一下顶在肇真胸口，差点将他撞翻，他急忙抱住鸳鸳公主。
“鸳鸳，你小心点，你怎么在这里？”
鸳鸳公主嘻嘻一笑。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她又哭又笑，脸上还带着泪痕，肇真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
“你这小丫头，又不听话了，回头我告诉太妃娘娘去！”
鸳鸳公主小胸脯一挺。
“就是太妃娘娘叫我来的，我在这里指挥清理宗正府！”
肇真有些疑惑。
“太妃娘娘干吗要你指挥清理？”
鸳鸳公主看着肇真眼珠乱转。
“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姐姐的秘密！”
其实玥儿要鸳鸳公主清理宗正府，就是想找到玄灵留下的那枚传国玉玺，之前她们藏在宗正府的地下，结果宗正府府丞卢轩引爆最后的火药，将宗正府炸毁，所以玥儿想找到它。
肇真呵呵一笑。
“你和姐姐，哪个是你姐姐？”
鸳鸳公主贴在肇真耳边低声道：“是玥儿姐姐。”
肇真吓了一跳。
“她也是你的姐姐啊？”
“是啊，她一直都是。”
鸳鸳公主自然没有品出肇真这话的涵义，肇真加了也字，那就是说玥儿也是他姐姐。
肇真回头看了看宫门，进去报信的内官还没出来，他有些着急，毕竟虞元翔送来的是战报，军情紧急，必须马上处置安排。
鸳鸳公主没看出肇真的心焦，她又嘻嘻一笑。
“信王哥哥，你真的不想知道什么秘密吗？”
肇真假装生气。
“你是在跟哥哥开玩笑吗，到底什么秘密能不能说？”
鸳鸳公主靠近肇真耳朵，悄声道：“这个秘密真的不能告诉你，但是鸳鸳可以把它送给你，等你拿到它就知道是什么了！”
肇真很是疑惑。
“怎么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了，为什么可以把它送给我？”
鸳鸳公主鼻子一皱跺了跺脚，小嘴巴也撅了起来。
“哼，因为我不喜欢另一个人，他惹本公主生气了！”
“是谁，谁惹我家鸳鸳生气了？”
“还有谁，就是九哥哥，我早上跟姐姐在御花园散步，他来求见，见到本公主居然只跟我点点头，连话也不跟我说一句！”
其实肇驹是跟鸳鸳公主打了招呼，只不过有玥儿在，他不敢表现出亲近，而且肇驹来御花园，不是他求见，而是玥儿召唤。
肇真吃了一惊，他没去想鸳鸳公主要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反而想到肇驹已先进宫。
“什么，九哥什么时候来的？”
鸳鸳公主一脸愤愤不平。
“他来得早，辰时不到就来求见姐姐，已经进去很久了！”
肇真在鸳鸳公主肩上拍了拍，站起身来。
“好，哥哥有急事也要见你姐姐，你先在这里，我回头再找你玩！”
鸳鸳公主拉住肇真衣袖不放。
“你进不去的，九哥哥说有重要的话要跟姐姐说，他让姐姐将我支走，还不许其他人进御花园，你在这里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肇真不知玥儿的打算，她昨晚和梁俭余他们商量，要对肇真和肇驹再做一次试探，肇真还以为九哥单独找玥儿是有私情，他明明有了十三公主和迪娜，还不肯放过玥儿姐姐吗？
“好妹妹，你放我走，我要闯进宫去！”
鸳鸳公主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要闯进宫？”
肇真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心和嫉妒。
“咳咳，因为军情紧急，我必须马上见到你姐姐！”
鸳鸳公主大眼睛忽闪了两下，问：“可她现在在见穅王哥哥，怎么办？”
肇真怒意上涌。
“我不管，我要马上见到她！”
鸳鸳公主笑道：“真儿哥哥，那我带你从北门进宫好不好，在那里看门的是汝霖叔叔的人，我跟他们都熟，有紧急军情他一定可以放我们进去！”
其实鸳鸳公主可以出入皇宫，现在宫城的警卫并没那么严。
肇真大喜，王汝霖现在是禁军总管，知道军情紧急必须马上禀告，自己跟东门这两个内官说不清。
“那我们马上骑马去北门——”
鸳鸳公主鼓掌。
“好呀，骑马我喜欢！”
肇真拉着鸳鸳公主上了战马，对八爷等人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北门！”说完也不等洗儿、八爷等人反应过来，拍马朝北门跑去，八爷等人刚刚在打盹，看到肇真忽然带着鸳鸳公主离开都吃了一惊，他们急忙跟上，但肇真已经跑远。
两人到了北门，正好是王汝霖也在门口，他正指挥清理垃圾。
鸳鸳公主对肇真挤了挤眼。
“真儿哥哥，你不要说话，看鸳鸳怎么带你进宫！”
肇真呵呵一笑，这鸳鸳公主看来是个小机灵，自己就看她怎么开口。
两人下了马，鸳鸳公主大摇大摆朝王汝霖走去。
第699章 别打了（2）
王汝霖正在奇怪，怎么信王殿下一个人跟着公主来到？鸳鸳公主已经走到眼前。
“王叔叔，太妃娘娘召见信王哥哥，要他去御花园见她，我们进去啦！”
王汝霖知道刚才九皇子单独进了御花园，现在信王殿下来他倒是没有怀疑。
“嘿嘿，公主殿下，太妃娘娘怎么派您出去传信呀？”
鸳鸳公主嘻嘻一笑。
“因为太妃娘娘身边没人用，本公主就自告奋勇来了。”
王汝霖虽然严谨，但肇真和鸳鸳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所以他并未怀疑。
“好，太妃娘娘是在御花园，我叫人送你们进去吧？”
鸳鸳公主大咧咧地一摆手。
“谢谢王总管，您就不要派人送啦，我跟信王哥哥有话要讲。”
王汝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那公主殿下您小心点，不要到处乱跑！”
“好，我知道了！”
鸳鸳公主朝肇真眨了下眼，十分得意。
刚才肇驹来时告诉王汝霖，等下押解郜铭郜太尉进宫，所以他才一直守在北门，鸳鸳公主不要他送，他也确实分不开身。
鸳鸳公主拉着肇真进宫，他们来到御花园，发现玥儿和肇驹正站在一座假山边上说话，便悄悄走到那座刚扶起来的假山后面，躲了起来。
两人刚藏好身，还没听到几句话，就看见肇驹伸手去抓玥儿，肇真没有忍住，一下冲了出来。
肇驹和玥儿都吓了一跳，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假山后面躲了人，还躲了两个！
肇真冲出来，他一下冲到肇驹面前，扑地一拳打出，正打在肇驹脸上。
肇驹鼻子顿时被打出血，他看清来人面目，愣了一愣。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敢对姐姐动手，我就要打你！”
肇真说完，扑上来又是一拳。
肇驹动了真怒，他在草原上呆了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左手一挡，挡住肇真的拳头，右手一拳挥出，打在肇真脸上。
啪地一声，肇真脸上也开了花。
鸳鸳公主发现玥儿的面纱被泪痕沾湿，不由叫了一声。
“九哥哥，你为何把姐姐气哭了！”
肇真听到这话，更加愤怒，他本来力气没有肇驹大，但这一下不知哪来的神力，居然一下抱住肇驹将他摔倒在地。
玥儿大急。
“住手，住手，你们两个做什么！”
但肇驹和肇真已经扭打在一起，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
“你为何要欺负她！”
“你胡说，我没有！”
“我看见了，你明明想欺负她！”
“没有！”
两人身子翻转，互相都想把对方压在身下。
肇驹以为对付肇真很容易，谁知他力气不小，而且动手居然是跟自己拼命，肇驹完全没能占到上风。
鸳鸳公主一开始还觉得好玩，但看到两人脸上都打出血，这才叫道：“别打了，别打了！”
玥儿大声叫人，外面跑来几个侍卫，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人拉开。
肇真被人拉住，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怒气冲冲地瞪着肇驹。
肇驹知道肇真喜欢玥儿，他昨天就跟自己讲过，现在的关键是，如果他不能争取到玥儿，就登不上皇位，所以不管肇真是什么想法，自己一定要和他争。
早上下过雨，地上还未干，两个人都非常狼狈。
玥儿对肇驹摆摆手。
“穅王殿下，我们的话已经说完，你先走吧。”
肇驹气呼呼地瞪着肇真，问：“那他呢？”
玥儿看着肇真有些生气。
“你们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快去换身衣服，本宫不想再跟你们说话！”
肇真有些尴尬。
“太妃娘娘，请您不要生气，小王是怕穅王哥哥对您不利，所以才出手。”
肇驹撇撇嘴。
“我怎会对太妃娘娘不利，是你多心了！”
玥儿别过头去，挥挥手。
“你们走吧，有什么话下午上朝再说！”
肇驹十分着急，玥儿还没答应帮他，要是自己真的下午来上朝，那皇位八成会让弟弟继承，但眼下他又没有办法让玥儿帮他。
鸳鸳公主忽然开口。
“真儿哥哥，你不是说有紧急军情要向姐姐禀告吗？”
肇真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刚才跟九哥打架差点忘了，他向玥儿弯腰行了一礼，从怀里掏出虞元翔的告急信递了过去。
“启禀太妃娘娘，大京国的援军到了，万焱阿狮兰的五王子万焱琮璧率两万骑兵杀到晋州，他们稳住阵脚，虞将军请求援军增援！”
玥儿啊了一声，她没想到万焱阿狮兰还有援军。
看到玥儿皱起眉头，肇真忙又道：“卫老将军说了，大京军已经溃败，万焱琮璧来也于事无补，他不可能挽回败局，最多在晋州多抵挡两天罢了，只要我们援军一动，他一定闻风而逃。”
玥儿点点头。
“不错，那依你看现在派哪位将军去比较合适？”
肇真想了想。
“小王麾下有两位将军可当此任，他们是乐忠和徐之桂，乐忠是水军大都督，昨日之战他率援军赶到立下大功，徐之桂是虞将军的师弟，也是一员虎将。”
玥儿哦了一声，问：“卫老将军身体怎样，他的意思是什么？”
肇真一抱拳。
“卫老将军已经退烧了，他要小王向您致谢，谢谢您昨天对他的问候，他的意思是我们要马上派出援军，越快越好，不能让万焱阿狮兰喘息过来！”
玥儿一声冷笑。
“我已把万焱阿狮兰那只独眼刺瞎，一个瞎子能有什么作为，只怕大京国马上要该换门庭，换个大郎主了。”
肇真点头。
“不错，大京国马上就会内乱，大鸟国那几个王子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要是去给他们点一把火，到是个好机会。”
肇驹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他嗤地一笑。
“大鸟国还有二王子野乐嘢，四王子野乐津察，他们可能逃到阿拉木图去了，我们要去找他们，光是在路上走就差不多要两个月，而且这路还不好走，不认识的话很快就迷路，还是算了吧。”
肇真忽然盯着肇驹，肇驹被看得发毛，以为肇真又要打他。
“你、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第700章 等我长大了（1）
肇真忽然一笑。
“九哥，您手下不是高昌国的人吗，他们一定识路，您将他们派回去，给二王子、四王子送个口信，告诉他们万焱阿狮兰已经完了就行啦！”
玥儿赞了一声。
“不错，信王殿下这个主意好，穅王殿下你马上回去安排，我们双管齐下，说不定大京国就分崩离析，彻底瓦解！”
肇驹看着肇真，眼中敌意渐渐浓郁，这小子比自己小好几岁，才大半年不见就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这要是当了皇帝还了得！
“不行，这些高昌骑兵都是我借来的，这一战如果打完，他们就有权自行决定离去，若要做别的事，必须得到高昌国大可汗的许可！”
肇真有些不悦。
“那你跟高昌国大可汗讲一声就是，她这么大的忙都帮了，难道去送个信会拒绝吗？”
肇驹冷笑。
“你以为从我们这里到高昌国是去润州，找条大船就可以？你去跟他们大可汗说说，看她会不会答应，就算答应，时间也早耽误了！”
肇真大怒。
“九哥，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大崋兴亡难道你没有责任？”
两人说话的语气都不善，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要不是有侍卫拉着，又会打起来。
肇驹这么说，分明是警告玥儿，如果她选肇真继位，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
玥儿对肇驹一摆手。
“高昌国大可汗愿意借兵给我们，说明她是愿意帮忙的，所以这件事还是请九皇子多多费心。”
肇驹点点头，对玥儿一抱拳。
“太妃娘娘吩咐，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肇真气得鼻子一歪，九哥这是不给自己面子，亏得自己一心要把皇位让出来，他对玥儿一躬身。
“太妃娘娘，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送信去阿拉木图，但大鸟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记得他们那个二王子就是个狠角色，此人一旦掌握大权，未必会对我们大崋好！”
肇驹又是一声讥笑。
“你说的是野乐嘢，他已经狠不起来了，因为他的脚筋被人挑断，早已成了废人！”
肇驹觉得，一定要在讨论国家大事上压肇真一头，不能落下风。
肇真哦了一声。
“野乐嘢的脚筋断了，谁挑断的？”
肇驹有些得意，指了指自己鼻子。
“当然是我，我叫迪娜将这家伙的脚筋挑断，高昌城地震的时候他差点被活埋，不知怎么还捡了条命。”
其实野乐嘢脚筋被挑断，跟肇驹没关系，但他要在玥儿面前表现，就揽功到自己名下。
玥儿当然知道野乐嘢，当初小花魁比试上他露过面，只记得他是个阴狠之人，但印象已模糊。
肇真哼了一声。
“若这样，大鸟国的二王子对九哥你也是充满仇恨吧，他不但不会帮我们，还会来打我们！”
肇驹撇撇嘴。
“是啊，所以你出的是馊主意，这件事我们根本不需要插手，反正他们之间是死敌，不死不休，我们送不送信都于事无补！”
肇真十分生气，原来九哥是绕了一个弯来奚落自己。
玥儿看到肇真要发火，急忙朝他摇摇头。
“信王殿下的主意也没错，就是想让消息传得更快一些，这样也好，万焱阿狮兰是个瞎子，野乐嘢是个瘸子，他们两个半斤八两，正好斗个你死我活，看看到底谁厉害！”
肇驹向玥儿弯腰一揖。
“太妃娘娘，有件重要的事忘记告诉您了，我在高昌国活捉了西春国皇帝李天崎，如今他关押在相州，我早上已经下令，将他押解来京，他是娘娘您的大仇人！”
玥儿眼中光芒一闪，李天崎是父亲冤案中最重要的一节，抓住他就可以拿到最重要的证词。
“好，太好了，这家伙十分狡猾，千万别让他路上跑了！”
肇驹嗯了一声。
“您放心，我让相州的南沐晨南大人亲自将他押解来京！”
玥儿知道南沐晨，她跟他打过交道，这人本是黎州县令，是一个尽责的地方官，知道是他押解李天崎来京，不由十分高兴。
“好，抓住李天崎，是一件大功劳！”
肇真哈哈一笑。
“九哥，我听说你将那个李天崎弄成宦官，此事轰动天下啊！”
肇驹知道肇真是在嘲笑自己手段阴损，他轻哼一声。
“不错，此人不但暴虐残忍、荒唐无耻，野心还极大，跟他老子李大昊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说到李大昊，玥儿恨得牙根直痒。
“不错，李家父子都是寡廉鲜耻之徒，就是不知李大昊那狗贼逃到哪里去了，要是抓到，一定不能轻饶！”
肇驹又是一笑。
“太妃娘娘放心，李大昊的心脉已伤，活不过三个月，本王派了覃先生去西春国，相信不用多久就会传回他的死讯！”
玥儿不知道覃先生是谁，但还是点点头。
“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她想到李大昊死了，第一个要告诉慕容七儿。
肇驹十分自信。
“二姥爷可是位传奇人物，他的本事天下无双，说李大昊会死就一定会死！”
“你、你说的二姥爷到底是谁？”
玥儿还不知道直古鲁的身份。
肇驹连忙解释。
“哦，二姥爷就是卫老将军的弟弟，他有个汉名，名叫卫逢春，以前是个郎中，在草原上生活了近四十年，大家都叫他直古鲁大夫。”
听到直古鲁以前是位郎中，玥儿心头猛地一跳，她已经意识到这个直古鲁到底是什么人，他是卫兴的弟弟，原来的身份又是郎中，不用说，他就是带太后从川都府到京城开药馆的那位夫君，没想到他还活着，果然是位传奇人物。
“好，等此间事了，本宫一定要拜见一下这位老人家。”
肇驹哈哈一笑。
“太妃娘娘等下就能见到了，我请他老人家亲自押解姓郜的进宫！”
玥儿看到肇驹眼中带着深意，心中一颤，刚才肇驹要玥儿帮他扣押住信王和他手下大将，她还没有答应，现在他的眼神就是询问。
鸳鸳公主终于可以插上嘴。
“二位哥哥，不是说要发援军吗，你们谁去救太上皇回来，还有恺哥哥他们？”
第700章 等我长大了（2）
这问题不好回答，肇真蹲下来，握住鸳鸳公主的小手。
“公主殿下，你这么想太上皇啊？”
鸳鸳公主点点头，小嘴撅起来，一副伤心的样子。
“是啊，以前我害怕太上皇，但后来不一样了，在蛮贼的军营里，他情愿自己被欺负，也不让那些坏蛋打我主意；情愿自己吃不饱，也要把东西省下给我吃，每次看到他受苦，鸳鸳都好难过，那些大京国的蛮贼都不是人，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玄灵关押在军营，每天遭受各种凌辱，要不是常有鸳鸳公主这小机灵来安慰，他真要坚持不下去。
玥儿黯然神伤，她知道玄灵和那些皇子落到大京军手上是什么结果，但他们已成人质，大京国不会那么容易放他们走。
肇真他认真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这些蛮贼太可恨了，有朝一日等我们强大了，一定要报仇！”
鸳鸳公主嗯了一声。
“那本公主长大了要当花木兰，像姐姐一样，杀光大京国那些坏蛋！”
肇驹叹了一声。
“唉，我的好妹妹呀，大京国可不止有草原，还有戈壁滩、大沙漠，有很多很多可怕的东西，你不知道应付，说不定一进去就完了！”
鸳鸳公主放开肇真，跑过来拉着肇驹的手摇起来。
“九哥哥，你去过大草原，跟我讲讲好不好，大草原到底是什么样的，什么东西最可怕？”
肇驹张牙舞爪，做出一副可怕的样子。
“草原上最凶残的是饿狼，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是毒蛇，那里的毒蛇不知道有多少种，不小心被咬一口，就算有解药，不及时解救也会玩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迷路，有些地方一走进去就出不来！”
鸳鸳公主睁大眼睛，她摇摇头。
“不，九哥哥，你讲得不对，最可怕不是迷路，而是先迷路，又被毒蛇咬了，然后他还没死，结果又碰到饿狼了！”
肇驹摸了摸鸳鸳公主的小脑袋。
“你觉得这是最惨的吗？”
鸳鸳公主嘻嘻一笑。
“这还不是最惨的吗？”
肇驹摇摇头。
“其实这不是最惨的，因为这些九哥都碰到了，我在高昌国迷了路，被毒蛇咬伤，还碰到了凶残的恶狼。”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雾气升腾，玥儿心中一痛，她知道肇驹在草原上吃了不少苦，显然是九死一生。
鸳鸳公主啊了一声。
“那九哥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肇驹瞥了一眼玥儿，话中带着深意。
“因为我想到你，想到你们，所以挣扎着向前走，天见可怜，教我在最后一刻遇到辛将军他们，是他找到的我，将我救出来！”
肇真看到九哥跟鸳鸳公主说话，便对玥儿点点头。
“太妃娘娘，我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
他说完，也不管肇驹怎么看，迈步走到假山一侧。
玥儿看到肇驹和鸳鸳公主说话，便跟了过去。
肇真看到玥儿过来，向她躬身一揖。
“姐，我的军营中有人闹事，我已经把带头的三个人关起来了！”
玥儿哦了一声，问：“慕容七儿和胡三呢，他们两个没有事吧？”
肇真嗯了一声。
“他们就在东门外，但被看门的内官拦住了，进不来，我是鸳鸳公主带着从北门进来的。”
听到这话，玥儿有些生气。
“下面的人做事就是死板，一点都不知道通融！”
肇真摇摇头。
“姐，也许您错怪他们了，他们是看到九哥和您在这里单独说话，怕小弟来打扰，所以才不敢放我进来。”
玥儿脸上一红，刚才九皇子跟自己说的话，要是真儿弟弟进来听到，还真不适合。
“好，那你抓到三个带头闹事的人是谁？”
“他们是前两浙节度使简春烨，还有小王的两个部将。”
肇真故意没说麻广和曹邦杰的名字，还是想保住这两个惹事精。
玥儿点点头。
“好，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肇真一抱拳。
“姐，您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玥儿想了想。
“其实，这件事最好你自己处置，倘若交给朝廷来办，这是大罪肯定处死，若是你在军营中压下，宫里还可以当做不知道！”
肇真咬咬牙。
“多谢姐姐宽容！”
玥儿无奈地一笑。
“你错了，这件事真要交给姐姐办，那就是害我，你想想宫里杀了你的人，你手下再次哗变怎么办，所以还是要殿下自己去解决！”
肇真握紧了拳头。
“好，姐姐您放心，江南的将士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操控的，我不杀他们，将他们关两个月再说！”
玥儿点点头。
“昨天之事，虞将军可知道？”
肇真苦笑一声。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反正熊璋、徐之桂他们是听他话的！”
肇真知道现在自己麾下有三队人马，其一是虞元翔，他的人马被称为虞家军，其二是老西军，这队人马带队是刘钰柳二爷，其三就是卫兴，卫兴带的是鄂州的人马，应该是自己最能掌控的一支，而且卫兴虽然交出军权，但在江南大军中的地位难以撼动，相比之下，乐忠的人马就要弱许多。
玥儿又问：“那虞将军是支持殿下的吗？”
肇真坚决地点头。
“这是当然！”
玥儿又问出自己的担忧。
“那一旦大位交到别人手上，你觉得虞将军他们会不会生事？”
“应该不会，虞将军忠义无双，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肇真说这话还是有些犹豫，他自己指挥虞元翔没问题，其他人还真不好说，尤其九皇子，刚才还跟他打架。
玥儿觉得自己的心又倾向肇真，她望着肇真，眼中有期许之色愈浓。
“那姐姐问你，如果国家大权交到你手上，玉玺权印能否交由我来保管？”
这是刚才她问肇驹的问题。
肇真诧异之色一闪。
“姐姐，你是真想在太妃娘娘这个位置坐下去吗？”
玥儿摇头。
“当然不是，但你觉得我可以放下吗？”
小花魁娘娘的威望在京城早已如雷贯耳，大臣和将士谁敢不服，如果玥儿突然退位或消失，一定会引起混乱，因为当前大崋的局势不稳，所以玥儿不敢冒险。
第701章 三个凭据（1）
肇真有些难过。
“说真话我不想，真儿不想姐姐你去当什么太妃娘娘，而且你这么年轻，何必在这宫墙青灯下了此一生？”
玥儿一呆，这回答又出乎她的意料。
“不，不是这样，只要大崋安定下来，新皇上可以独自应付朝政，到那时我就可以退出！”
肇真艰难地摇头。
“姐，想要退出谈何容易，此事我想了很久，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古功成身退的能有几人，而且还是从最高位上退下来？”
玥儿一下怔住，她没想到肇真年纪轻轻能讲出这样的话。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肇真看着玥儿，有些激动。
“姐，我们把大位交给九哥，我看得出，他是真在乎这个位置，然后我们一起离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真儿最讨厌的是世俗纷争，最向往的是田园生活！”
这是肇真的表白，他没有肇驹那么炽烈，却也让玥儿心头剧震。
“不、不行，真儿你已经长大，应该肩负起国家重任才是，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这有悖人伦、大逆不道！”
肇真有些愤怒。
“那您和九哥在一起就不是大逆不道吗，为何要将我们区分开来？”
玥儿生怕肇真情绪失控，急忙摆摆手。
“不、不是，你俩一样，我谁也不会偏袒。”
肇真并不相信，因为刚才玥儿眼中全是泪水，他看到玥儿的面纱一侧有些脱落，露出一小块脸颊，忽然一下激动起来。
“姐，我已经派人到江南去找最好的郎中和最好的药，他们很快就会赶来，你脸上的伤一定会好的！”
玥儿一惊，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面纱没戴好，她急忙扶正。
这时另一边传来鸳鸳公主和肇驹大声说话的声音。
鸳鸳公主问肇驹：“草原上很可怕吗，不是说那里的景色极美？”
肇驹蹲下来对鸳鸳公主点点头。
“不错，那里不光有草原，还有沙漠戈壁，你看西春国的那个坏蛋去打高昌国，他千军万马进了准噶尔盆地，结果一迷路就全军覆没了，要征服大草原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九哥哥现在特别佩服汉武帝，他能扫除各族外患，绝对功盖千秋！”
鸳鸳公主似懂非懂，问：“汉武帝就是那个派出卫青、霍去病的皇帝？”
肇驹微笑。
“是啊，就是他，他是千古一帝！”
鸳鸳公主看着肇驹，十分认真。
“九哥，那我长大了，你派我去荡平草原吧，我要做我们大崋的卫青和霍去病！”
肇驹嘿嘿一笑。
“公主殿下，你可是女孩子，卫青和霍去病可都是男子！”
鸳鸳公主瞪了肇驹一眼，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要当花木兰，我要当女中的卫青和霍去病，你不要看不起人！”
这时玥儿带着肇真转出来，听到这话肇真笑了起来。
“好啊，从小立志好！鸳鸳你快点长大，长大了带兵去打大京国，救出太上皇和其他哥哥！”
鸳鸳公主撇开肇驹跑到玥儿和肇真身旁。
“姐姐，你教鸳鸳本事好不好？”
玥儿苦笑。
“我哪有什么本事？”
鸳鸳公主并不相信。
“哼，姐姐骗我，你指挥那么多人打仗，还亲自上阵，我要你教我射飞刀的绝技！”
玥儿有些无奈。
“好，好，你要什么姐姐都教你，但现在姐姐要跟两位殿下说话，你先去休息好不好？”
鸳鸳公主一脸不高兴。
“姐姐，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你刚才还叫他们走的，他们走了，你陪我玩一会好不好？”
玥儿连连摇头。
“不行，现在我要处理国家大事，哪有时间玩！”
鸳鸳公主拉住玥儿的手，在她耳边悄声道：“姐姐，你想不想听听鸳鸳的意见？”
玥儿嗯了一声，她想到自己跟两位皇子的话已经说完，确实没必要再留下，便点点头，她对肇真、肇驹和侍卫们吩咐：“既然虞将军请求援军，那两位殿下就先在宫里换身衣服，本宫马上召集群臣到大庆殿商议出兵增援之事。”
肇真点点头。
“好，那此事越快越好，不能耽误。”
肇驹还有话没说完，因为玥儿还没有最后决断，但这里这么多人，他总不能当众向玥儿述说感情。
“你们先去吧，我和鸳鸳公主还有几句话要讲。”
肇驹心中十分不安，心里暗忖道：“玥儿提前召集大臣，显然等下就会宣布谁继承皇位，到了这时，我要如何扭转局面？”他尽管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可用。
此时已接近午时，阳光刺穿云层射在地上。
***
北门外，一队人马押着一辆囚车准备进城。
押车的是直古鲁和鞠大魁，而囚车中锁着的正是郜铭郜太尉。
刚才肇驹接到玥儿的召唤，走得匆匆，所以将郜太尉押解进宫的任务交到直古鲁手上，本来鹿虔和鹿豁子拍着胸脯保证，要把郜太尉押解进宫，但肇驹怕这几个家伙心软，毕竟他们跟了姓郜的这么多年，谁知道路上会不会一时不忍。
郜太尉被鹿虔堵上嘴，他有话说不出，十分郁闷。
队伍向城中走去，直古鲁看到郜太尉朝自己用力点头，好像要说话，便过去扯下他堵在嘴上的布团。
“你想说什么？”
郜太尉喘了口气，他知道这队人马中，这老者是领队，眼下最后的希望要寄托在他身上了。
“老先生，您、您是九皇子的长辈吧？”
“不错。”
直古鲁已经听肇驹说郜太尉的嘴厉害，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所以将他嘴巴堵上，但自己并不怕他乱说，倒是可以听听他能讲出什么来，便点点头。
郜太尉嘿嘿一笑。
“老先生，在下想问您一句话，您知道信王会不会成功上位？”
直古鲁暗暗点头，这姓郜的果然厉害，一语就问中要害，他脸上不动声色，脚下却故意拖慢脚步，让押解队伍慢下来。
“老夫不知，你说会不会？”
郜太尉点点头。
“我有七八分的把握——会！”
直古鲁并不相信，他撇撇嘴。
“哦，你有何凭据？”
第701章 三个凭据（2）
郜太尉并不在乎直古鲁看不起自己。
“这凭据嘛，有三个，第一，皇上是早前留下的诏书，那时陛下还不知道穅王殿下会突然回来，所以不可能想到要传位给他，如果事先留下诏书，必然是传位给信王的！”
“哼，那又怎样？”
“不怎样，想办法将之毁去即可！”
“难道毁了诏书就可以改变局势？”
“不错，如果立信王，本就不符祖宗法制，毁了诏书，信王就只能无凭无据继位，篡位这顶帽子就甩不掉了！”
直古鲁点点头，姓郜的果然阴损。
“那第二呢？”
郜太尉狡黠地一笑。
“第二当然是信王的势力，现在京城周围都是他的人，宫里下决断一定会有顾忌，他们绝不希望乱。”
“哦，那这么说，我家驹儿不是更没希望了？”
“也不见得，至少京城的官员不会拥护，因为信王殿下的亲信都是他江南带来的，所以穅王殿下会得到京中大臣和将士们的支持。”
直古鲁觉得郜太尉分析得有道理，这一节，他跟肇驹已经想到，只是他们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内得到京城官员的拥护，还有些困难。
“哦，那第三呢？”
郜太尉眼中掠过一道杀机。
“第三还用说吗，这京城的都指挥使慕容胥，就是信王的人，他掌握了京城的军权，信王殿下现在大权在握，穅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一定要将他除去！”
直古鲁冷冷一摆手。
“姓郜的你讲错了，慕容将军日夜操劳、心力交瘁，昨夜不幸旧伤复发伤重而逝，他已经帮不上信王了。”
郜太尉啊了一声，这个意外他没想到，但随即一喜，慕容胥死了，肇真少了一大助力，这可是他从汾州带出来的部将。
“老先生，就算只有两个条件，信王殿下也已经足够，现在穅王唯一可用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拉拢太妃娘娘，女人的心有时非常脆弱，只要她动了旧情，局势就有可能改变！”
直古鲁一愣，心里暗忖：“姓郜的怎么知道驹儿喜欢太妃娘娘，那臭小子当初在京城是不是很乱来？”
当初肇驹喜欢小花魁这件事，朝中无人不知，郜太尉曾有怀疑两人有私情，他跟玄灵提过疑问，但被玄灵严厉叱责，所以郜太尉觉得肇驹和玥儿之间有隐情。
直古鲁狐疑地看着郜太尉，他早上可是再三关照肇驹不要动情，可现在被这姓郜的一说，好像肇驹只有利用这段感情才能争夺皇位。
“这样做，是不是太下作了？”
郜太尉露出谄媚的笑容。
“老先生，您真是良善之人，皇位争夺历来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现在是关键时刻，谁退后半步都会失败，只有告诉殿下，要他一定要想法拿住太妃娘娘，不然没得争！”
直古鲁眉毛一挑。
“你是说，我家驹儿想得到这个机会，就要去欺骗太妃娘娘？”
“不错，眼下唯有这招了，昨晚我跟殿下提了，他很生气，不知他自己领悟到没有。”
郜太尉丝毫没有惭愧，肇驹对玥儿的感情，他早就有所觉察，甚至肇恒喜欢玥儿他都知道。
这三个凭据讲完，直古鲁觉得郜太尉还是说得有道理，他捋了一把胡子。
“哼，这样的主意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想得出！”
郜太尉不知直古鲁是夸赞还是讥讽，他呵呵一笑。
“老先生，九皇子只要用心一定可以上位，而且他得到您这样的能人帮助，以后必然大有所为！”
直古鲁一阵大笑。
“哈哈，姓郜的，你一口一个老先生，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还没认出在下吗？”
郜太尉一愣。
“怎么，先生认识老朽，我们是旧识？”
直古鲁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
“四十多年前，老夫在京城开过药馆，那时阁下好像还只是京城中的一个泼皮，不知怎么混进官场，还人模狗样混到太尉了！”
“药馆，什、什么药馆？”
直古鲁一字一顿念道：“卫——记——药——馆——”
郜太尉开始还迷迷糊糊，忽然身子一颤，伸手摸了摸大腿。
“老、老先生，您就是当年卫记药馆的卫馆主？”
“不错，正是老夫，我卫逢春又回来了，当年我帮你接驳过断腿吧？”
郜太尉脸色大变。
“您、您是卫逢春？”
直古鲁脸上带了戏谑之色。
“是啊，你才知道么？不知当年之事，你是否参与了？”
郜太尉连忙摇头。
“卫馆主，您刚才说了，老朽当年不过是京城的一个泼皮，您还帮我接过断腿，有什么能参与，只是听过一些谣言罢了！”
“哦，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直古鲁盯着郜太尉，自己最开始离开京城，刘阿曾想办法营救，当年之事虽然是玄灵所为，但后来追杀自己的却是太后，他最想不通刘阿为何一定要他死，难道她是害怕玄隆帝知道真相来找自己吗？
从时间上算，太后派出杀手的时间大概是十五年前，那时姓郜的肯定已经掌权，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但看眼前的情形，郜太尉确实不知，可能这件事太后做得很隐秘，那些做事的人都已经被灭口。
郜太尉摇摇头。
“老朽只听过一些传言，所知真的不多，只能做个推测。”
直古鲁眼睛眯了起来。
“什么推测？”
郜太尉四下一望，小心地道：“这件事当年乃是太后一手所为，参与此事的是前兵部尚书袁麟和内官程霖，那时司空满都没上台，后来两人离奇死去，或许与此事有关。”
此时队伍已经进了内城，远远的看到宫城门下的侍卫，直古鲁哼了一声。
“好了，你话已讲完，那老夫就将你嘴堵上了！”
郜太尉忙道：“不、不要，事关重大，请老先生一定要听我说完。”他知道这队人马基本都是高昌人，完全听不懂他们说话，而鹿虔几个以前是自己人，不怕他们听到。
直古鲁停下队伍，问：“你还有什么想说？”
第702章 到底定谁？（1）
郜太尉点点头。
“老朽斗胆问一句，信王殿下是否已经开始动手了？”
直古鲁皱了皱眉，早上肇驹来找他，就告诉他信王的手下有动作，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结果，因为他们根本无法阻止肇真手下闹事，只能听卫兴昨晚的指示按兵不动。
“哼，这件事用不着你来操心，穅王殿下已进宫去了，要不然他会亲自押着你去游街！”
郜太尉眼珠乱转，忽然一惊。
“他是单独去见太妃娘娘吗，那位太妃娘娘是先见的信王还是九皇子？”
直古鲁懒得骗他，实话实说。
“今天辰时太妃娘娘就传来旨意，应该是先召见的我家殿下。”
他觉得肇真军营中已经乱起来，肯定不能去见太妃娘娘，说不定太妃娘娘召见肇驹，就是找他商量对策。
但郜太尉却叫了一声。
“不好，大崋皇位花落谁家，马上就会分晓！”
直古鲁一愣。
“你说什么？”
郜太尉连忙解释。
“太妃娘娘是不是打算见了穅王再召见信王，她最后见谁，那皇位就多半会给谁！”
直古鲁捋着胡子摇头。
“这不可能，废长立幼，于礼不合，天下人都不会支持的。”
郜太尉十分着急。
“卫先生、卫馆主，您以为什么都不做，天上就会掉馅饼，像继承大位这样的大事，自古以来凡有机会争夺的，谁不削尖脑袋？”
直古鲁脸上带着不屑。
“我家殿下拿什么去争？姓郜的，你这话去怂恿一下小孩尚可，想骗老夫是休想！”
郜太尉急忙摇头。
“非也，非也，老朽之意不是要穅王去和信王明争，而是要用其他办法！”
直古鲁讥讽地一笑。
“其他还有什么办法，你想煽动他外公帮他？这种馊主意不要再提了！”
郜太尉觉得直古鲁比肇驹更难说话，尤其是他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
“老先生，卫老将军爱惜羽毛，他怕毁了名声，所以不愿意出手，但您和殿下不能坐以待毙啊！”
直古鲁盯着郜太尉，语气十分平静。
“那你有什么办法？”
郜太尉阴测测一笑。
“还是那条计策，马上找到殿下，告诉他对太妃娘娘动之以情，唯有此法可以改变时局，不然悔之晚矣！”
直古鲁虽然不耻郜太尉出的主意，但眼下确实没有别的计策。
两人不知道的是，肇驹早已这么做，而且做在前面，因为他别无他法。
此时囚车已接近北门，郜太尉看见城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他们正用凌厉的目光射来，心中一阵恐惧，一下瘫软在囚车上。
直古鲁一声冷笑，这姓郜的果然贪生怕死，只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其实有些人就算早知今日，也会当初，因为他们只看到眼前利益。
天空云层堆积，如万马奔腾。
***
御花园中，玥儿拉着鸳鸳公主。
刚才肇驹和肇真等人离去，玥儿问鸳鸳公主：“你这小丫头，又想到什么要跟姐姐说？”
鸳鸳公主忽闪着大眼睛，问：“姐姐，你刚才哭什么，是不是九哥哥欺负你了？”
玥儿心中难过，口中却是哼了一声。
“没有，谁能欺负你姐姐？”
鸳鸳公主嘻嘻一笑。
“鸳鸳来看，两个哥哥都可以欺负你。”
“胡说，小孩子家，不要口没遮拦！”
鸳鸳公主贴近玥儿，小声道：“姐姐，我看出来了，两个哥哥都喜欢你，不然怎会为你打架了，所以您要快点拿定主意！”
玥儿脸上一红，连这小丫头都看出自己心乱，真是尴尬。
“不、不可能，姐姐现在这样，谁也不能去喜欢了。”
鸳鸳公主撇撇嘴。
“不是这样，在鸳鸳看来，天下没有一个男子配得上姐姐，您文武双全、聪明伶俐，嗯，脸上一点点伤算什么！”
玥儿心中一动。
“你说的是真的？”
鸳鸳公主仰起小脸，认真地点点头。
“是啊，在我心里，姐姐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您根本不要为这些小事去担心！”
玥儿摸摸鸳鸳公主的脑袋。
“你这小嘴巴真甜，姐姐问你，如果是你，你会选谁？”
鸳鸳公主狡黠地一笑。
“姐姐，您是问挑选谁当皇上，还是挑选谁去喜欢？”
玥儿用手刮了一下鸳鸳公主的鼻子。
“不要胡说八道，我是问谁更适合当天子！”
鸳鸳公主一副得意的样子。
“姐姐，你这是向鸳鸳请教国家大事吗？”
玥儿拧着鸳鸳公主的耳朵。
“小丫头，没大没小了是不是，你再翘尾巴，看我怎么收拾！”
鸳鸳公主哎呀哎呀叫着。
“姐姐轻点轻点，让鸳鸳来选，当然是真儿哥哥了，他要是当了皇上，对大家都好！”
玥儿松开手，满脸狐疑。
“你为什么选真儿？”
鸳鸳公主揉着耳朵，又是嘻嘻一笑。
“人家喜欢，九哥哥太假了，说话假惺惺的，你千万不要上当，不管是选皇上和喜欢的人，都要选真儿哥哥！”
因为慕容胥的缘故，玥儿本来心里已倾向肇真，但刚才肇驹的表白让她心乱如麻，她不能放下的，就是对九皇子的牵绊，其实玥儿心底还是存了一道幻想，那就是九皇子还愿意跟她在一起，可现在连鸳鸳公主也站到肇真一边，让她又纠结起来。
“好吧，姐姐要去做事了，你记住，这是国家大事，我们刚才说的话你谁也不要讲！”
鸳鸳公主连连点头。
“是，我知道！”
玥儿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对了，我安排你去宗正府找那件东西找到没有？”
鸳鸳公主啊了一声，玥儿叫她去找玉玺，那玉玺装在一个铁盒中，就埋在宗正府下面，现在正安排人挖掘。
“糟糕，鸳鸳差点忘了。”
玥儿嗔怪地道：“那你还不快去，要是落在别人手上就麻烦了！”
鸳鸳公主抱着脑袋，吐吐舌头。
“不会落在别人手上的，再说那个铁盒一般人打不开呢！”
玥儿呸了一声。
“就上了一把锁，砸烂就开了，你快去！”
鸳鸳公主朝东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做鬼脸。
“姐，那鸳鸳去了，你记得回头陪我玩！”
第702章 到底定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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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是编辑、记者，对很多书中表达的世界观不敢苟同，什么用财富让自己成为强者，什么你对我不敬，我灭你一家，你打我族人，我灭你全族……这种阅读感很可怕，在这里吼一声，有正能量就支持阿风吧。
很多女频宫斗类的书籍着重在争宠和斗心机上，但青眉煮酒不是。阿风在写《青眉煮酒》前，有两部作品，《求凤录》、《双天行》，《求》当年被称为最好的武侠，没有推荐，也一直在排行榜前20，惜网站倒闭，第一本书没写完，反省起来，主要还是我的书属于慢热，需要看下去几万字才有感觉。
下面这篇文章是一位朋友写的推文，作者三月半，他是阿风的读者、朋友兼哥们，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也从未谋面，但通过网络已成知己。
好吧，来粘贴一下这篇《推荐一部真网络小说》吧。
金庸古龙已经作古，大师当然是没有了，但大师没有，这些年大师级的作品还是有不少，像《英雄志》的悲壮，《昆仑》的磅礴，都让人掩卷叹息。
其实真的很喜欢《天龙八部》、《鹿鼎记》那样的作品，一部好的小说，文笔是皮毛，情节是骨架，说实话，古龙虽然也称得上大师，但其距离金先生还是差得太多，因为，金先生的小说中还有一种灵魂的东西存在。
好了，现在我来说说这本网络仙侠小说——《双天行》。
《双天行》为什么在我眼里是一部大师级的小说，这先要从一个明朝书生少年穿越到一个仙侠大陆说起，这位书生少年有个可以忽视的师傅，官位是前吏部员外郎，要知道这本书选择的穿越朝代是在明万历年间，作者一笔带出这个次要人物，显然是影射东林党党魁顾宪成，顾宪成这个人，虽然正史给了他很大的肯定，但在《明朝那些事》里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下野的官员，居然可以左右朝政，妄断朝纲，实在有高顶的帽子可以套上，作者很随意的一笔，让人看出作者在人物安排上的独具匠心，果然，看到后面，这位前吏部大官就露出了狰狞之色，虽然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却是做着阴谋之事。
这本书的斗文，斗到王阳明;斗武，斗到南拳十八式。它前面的神奇，是把文化和历史穿插进了仙侠。主角修仙之后，回来居然遇到当世第一才女何芗贰，且看这一桥段的开头描写——
进了讲学堂，里面已经坐满人，坐着的基本是麓风书院的学
讲学堂大殿的中间，有三排位置，中间有张大椅，一人端坐其上。
这人穿一袭红袍，袍上绣着龙纹，面如紫金，五缕长须垂在胸前，显得有些儒雅，他身后站着两个执扇老人，却是面上无须。
吴非暗暗点头，这人必是昌沙王朱由真，他身后服侍的，自然是两位公公。
在昌沙王朱由真的左首，有一排座位，首座空着，后面依次是陈第洲、宗玉琦等四位老者，这几位都是名宿，易华卿等几位年轻的讲书站在他们身后，此时众人额头冒汗，脸色非常难看，却仍旧正襟危坐。
那个易华卿是吴非在麓风书院的死对头，经常没事刁难他。
朱由真右首的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位老者，吴非认出其中三人，他们是钱闻照、钟培文、尚元生，也都是名宿，他们几个一脸得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此时钱闻照等人前面，一个女子卓然而立，她身穿青色儒装，一只手上拿着一卷书，似在等人回答她什么问题。
这女子穿着男子的儒装，更显得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吴非暗赞一声，原来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竟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他低声问边上一个书生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那书生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低低道:“怎么才来，那兄台你错过多场好戏了!”
“什么好戏啊?”
“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刚才挑战陈老夫子，问的乃是易经中的问题，连陈老夫子都被她问倒了!”
“哦，这位京城才女这么厉害?”
“是啊，刚才她连胜三场，麓风书院现在都无人应战了!”
好了，这个桥段大家自己去看，后面出场的另一个历史人物是海大人，海大人清官断案已经说得滥了，近年也开始有人反海瑞，说他卖直，不近人情，就是以清官来引起世人关注，这本书竟然让主角挟持海大人去逛赌场，揭露赌徒本性，以及那些诬告之人的嘴脸，至于这位海大人是清官还是昏官，作者没有说，大家自己体会，这个桥段也是精彩得不要不要的，且看这一段描写:
海大人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吴非摇头道:“大人错了，请你瞧瞧这些在酒肆中喝酒之人，都是富人么?”
海大人环顾四下，发现附近夜市中喝酒聊天之人，大部分是贩夫走卒，这些人穿着落拓，喝酒却一个个豪情满怀。
吴非见海大人沉吟，指着一块酒肆的纸牌念道:“黄酒两个铜板一壶，白斩鸡五个铜板一碟，猪头肉两个铜板一碗，素鸡香干一个铜板一碟，大人莫非以为嵩江的老百姓连这也吃不起?”
海大人心中暗惊，口中却道:“嵩江府奢靡之风日盛，并非好事，需要大力整治，你瞧那些叫花子，还不是困苦不堪!”
“并非穷的地方有叫花子，有时，越是富的地方，叫花子越多!”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本挂错分类的历史小说，这实实在在是一本真仙侠，在后面，筑基、金丹、元婴这些元素完整地出现。
这本书的情节波谲云诡，常常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它不以好勇斗狠，争得天下第一为主线，也不是复仇、升级打怪，而是一种处事的思考，颇有《射雕》《神雕》中的爱国爱家，侠之大者的风骨，正像作者在简介里写的，少年时，不要问谁是天下第一，你是，我是，我们都是。
很久没有这样的阅读了。
在仙侠的外衣下，透过修炼和杀局，透过仇恨和宽容，我从《双天行》里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第703章 冰寒之毒（1）
王汝霖瞪着直古鲁，刚才这老头明明是要他们来传信，谁知竟悄悄跟着，让他心惊的是，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直古鲁居然在宫里大摇大摆行走，没一个人发现报警，看来自己安排的宫城守卫实在太松懈！
其实宫中有侍卫还有禁军，不过今天都在各殿清理砖石碎块，他们一车车往外运，人多眼杂，也就没人注意直古鲁。
直古鲁这时暗暗点头，他能感觉到眼前女子的不凡，她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一道优雅，谁能想到昨日她还是血战沙场、冲杀在前的英勇女将，今日便成了气定神闲、指挥若定的太妃娘娘，尤其是玥儿的说话，声音清亮、谦和有礼，直古鲁跟十三公主和迪娜都打过交道，觉得拿她们跟小花魁相比，立刻相形见绌，不是相貌，而是举手投足间的这份气度和气质，难怪驹儿对她念念不忘！
王汝霖不敢放松警惕，他虽然听从玥儿命令向后退了十几步，但还是一声唿哨，招来一队侍卫，远远望着两人。
这时玥儿和直古鲁对面而立，两人目光一触，玥儿微微欠身，臻首略低，直古鲁是长辈，所以要执晚辈之礼，她不觉得自己现在是太妃娘娘就要高人一等。
直古鲁捋着胡子呵呵一笑，他心里已生出一种亲近感来，若不是玥儿身份特殊，他觉得肇驹能得到这样一位女子是一生福气，但忽然间直古鲁又咦了一声，目光直勾勾盯着玥儿，眼神奇怪起来。
玥儿不知直古鲁看出什么，不觉有些尴尬。
“前、前辈，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
直古鲁嗯了一声，还是死死盯着玥儿。
玥儿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用手将脸上的面纱整了整。
直古鲁觉察到不对，他咳嗽一声，弯腰一揖。
“太妃娘娘，老夫唐突之处您不会怪罪吧？”
玥儿摇摇头。
“前辈客气了，您是九皇子的二姥爷，卫老将军的弟弟，身份和辈分都摆在这里，只不知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直古鲁知道玥儿给他的时间有限，便呵呵一笑。
“太妃娘娘，老夫是先跟您说私事呢，还是公事？”
玥儿嗯了一声。
“不知前辈何为私事，何为公事？”
直古鲁哈哈一笑，他没有客气。
“公事就是国家大事，私事是关于太妃娘娘自己的事，不知老夫先跟你说哪一个？”
玥儿一愣，她害怕直古鲁要说的私事是她和肇驹之间的事，便道：“本宫时间不多，等下大臣们聚集齐了，我就不能留在这里。”
直古鲁朝周围瞥了一眼，发现王汝霖和侍卫们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好，那就先说国事，只是老夫想请问一下太妃娘娘，我们这样说话方便么？”
玥儿看到王汝霖按着剑柄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便挥挥手，示意他们再退后二十步。
“卫老前辈，您不必顾虑，有话请说吧。”
直古鲁看到王汝霖他们又退后，确定两人说话别人听不见，这才点点头。
“好，那老夫就开门见山了，我想请问娘娘一句话——您心里还有没有我家驹儿？”
玥儿大窘，直古鲁问的哪是国家大事，他开门见山就问自己私事！
“老、老前辈，您这是什么话，穅王殿下和本宫已不再有缘，我、我怎么可以心里有他？”
她这话说得违心，心中一阵难过。
直古鲁摸着胡子叹息一声。
“唉，老夫知道了，虽然你心里没有我家驹儿，但他心里却始终有着一个人，这一年来他虽然身在关外，却无时不刻想着那个女子，你知她是谁么？”
玥儿颤声问：“是谁？”
直古鲁闭上眼摇摇头。
“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子，是京城的小花魁！”
玥儿心如刀割，只想哭出来，但她决不能在陌生人面前失声，面对肇驹时玥儿是心乱，面对直古鲁却很清醒，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
“前辈，这世上已无小花魁，请您告诉殿下，以后不必再牵挂，而且您也不用以此来打动本宫，您越这么说，我的心只会越坚定！”
这话让直古鲁老脸一红，郜太尉想到的这条计策，只有肇驹亲自去做才有效，其他人想以此让玥儿动情，只会适得其反。
“是、是，太妃娘娘可以不牵挂，但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
玥儿用力摇头。
“不，您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不能更改，如果前辈求见是要跟我讲此事，那不必再提！”
直古鲁没想到玥儿一口拒绝，他还没想过自己被拒后要说啥，接下来要怎么做，直古鲁眉毛扬了扬，在草原上养成的牛脾气涌了上来。
“好好，这是驹儿的私事，不问也罢，那老夫想请问，皇上是否留下一份诏书，要信王继位？”
玥儿看到直古鲁的脸色变红，不知他是不是生气，但哪怕他生气，自己也不能妥协，于是欠了欠身。
“抱歉了前辈，本宫以为，此事并不适合您过问。”
直古鲁一阵大笑。
“不错、不错，老夫一介化外之民，哪有资格关心这样的大事，只不过驹儿是我外孙，他不能白叫我一声二姥爷，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这回事？”
玥儿能感觉到直古鲁开始咄咄逼人，但她轻轻一颔首。
“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回答您一个字——有！”
直古鲁伸出一只手。
“那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娘娘拿出来给老夫一看？”
玥儿一声轻笑。
“既然前辈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不看也罢，而且那样紧要的东西，您觉得我会带在身上吗？”
直古鲁捋着胡子点点头。
“正因为娘娘带了，所以老夫才斗胆提这个要求！”
玥儿看到直古鲁眼中犀利的光芒，心中一惊，难道这老人家敢对自己出手？那两份诏书她还真随身带着放在怀中，如果动手，她不敢保证不被损毁，但玥儿十分冷静，她并未害怕。
“前辈，您要是在这里动手，就不怕牵连到九皇子？”
第703章 冰寒之毒（2）
在这一刻，直古鲁确实脑中闪过动手的念头，他要挟持玥儿不是做不到，而是做了之后是否能帮到肇驹，他跟卫兴不同，卫兴是心中有顾忌，但直古鲁在草原上野惯了，想到什么就去做，不过玥儿的话让他熄了动手之念，他如果挟持太妃娘娘，驹儿肯定当不成皇帝。
“娘娘，老夫只是想劝您三思，若您一意孤行，不但对九殿下伤害大，对自己也很大！”
玥儿明白直古鲁暗指的是什么，如果肇驹上位，自己还有可能改换身份跟他在一起，如果肇真上位，那就绝无可能。
“多谢前辈提醒，我知道您是为九殿下担心，但本宫要考虑大局，而且此事不由我一人做主，如果前辈这样想，可能会适得其反！”
她这么说，是严重警告直古鲁，其实梁俭余和夏子溪都把决定权交到玥儿手中，选谁继位只在她一念间。
直古鲁觉得玥儿正义凛然，不禁为之气结，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退缩，于是伸手轻轻向下一划。
玥儿觉得一道凌厉的掌风向她脚上划来，急忙脚步挪动移到一边，低头看时，只见刚才站立之处划了一道印痕，不禁微微色变，暗忖道：“这就是仙玉真人说的，内功修炼到最高境界吗？”
王汝霖等人站在三十几步开外，他没看到两人动手，只看见玥儿向边上跨了一步，顿时紧张起来。
直古鲁哈哈一笑。
“娘娘您不要误会，老夫绝不敢对您动手！”
玥儿脸色微变。
“那您这是何意？”
“哈哈，老夫只想看看皇上的诏书是怎么写的，看完保证原物奉还，不敢有丝毫损毁，若是看不到，只能将之毁去了！”
玥儿有些无语，这诏书直古鲁看了又怎样，就算没有诏书，皇上人选一旦定下也不能更改。
“前辈，本宫在大京国军营，大郎主万焱阿狮兰和他的千军万马都不能威胁到我，您说这话有什么用？”
直古鲁摸摸脑袋，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对付这小花魁，玥儿软硬不吃，他这么做可能真的起到反作用。
“好，好一个厉害的小太妃，老朽真是莽撞，敢看轻了您，我这里向您赔罪，刚才说的话就当放屁好了！”
他叫玥儿是小太妃，这称呼实在怪异，不过直古鲁说完这话居然要下跪。
玥儿禁不住一笑，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消散。
直古鲁四十多年一直在草原上游荡，说话也自粗痞，看到他要下跪，玥儿忙上前一步伸手相搀。
“老人家，请不要折煞晚辈，既然您知道错了，那就此作罢，这话就当您没说。”
王汝霖等人看到这情形这才松口气，大家心中佩服，到底是太妃娘娘，这古怪的老头照样能收拾服帖。
直古鲁尴尬地笑了两声，对玥儿竖起大拇指。
“老朽今日算是真正领教，太妃娘娘小小年纪果然厉害！”
玥儿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晚辈就恭送前辈出宫吧？”
直古鲁一摆手。
“不对，公事说完，私事老夫可还没说呢！”
玥儿一怔。
“还有什么私事？”
“私事就是太妃娘娘您自己的事，刚才老夫不是冒昧看了您半天，因为我突然发现您脸上有异，您可否将面纱取下，让老夫一看？”
这话要是别人讲是无礼，但直古鲁不一样，他是郎中，刚才盯着玥儿看，就是觉得她好像中了毒。
玥儿顿时释然，她想起早上肇驹说他二姥爷是草原上最厉害的郎中，要请他给自己治病。
“好，请老先生跟我来——”
她说完朝假山后走去。
直古鲁跟在后面，此时他心里对玥儿十分钦佩，他已经断了说服玥儿的念头，只想给她看一下病。
王汝霖十分紧张，不知太妃娘娘这是何意，她单独见这古怪老头也就罢了，干吗还避开众人？他不敢怠慢，带着侍卫围着两座假山包围了一圈。
玥儿走到两座假山中间转过身来，眼中露出哀伤之色，轻轻拉下半截脸上的面纱。
直古鲁眼中讶异的光芒一闪，他伸手遥遥一按，玥儿觉得一股热气印在自己额头上，身子不由一颤。
“太妃娘娘，您、您这是中了冰寒之毒吗，你怎么弄的？”
玥儿看到直古鲁判断她中了冰寒之毒，不由很是惊讶，她用了雪莲养颜生肌膏后，虽然脸上一直发烧蜕皮，但手脚却是冰凉，尤其现在天热，她穿一身大袖也不觉得热。
“老先生，您怎么知道我这是冰寒之毒，而不是烧伤？”
直古鲁呵呵一笑。
“烧伤不是这样蜕皮的，就算好了也是一块块脱落，不是你这样的，而且刚才我站在你对面，感觉你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寒气，这是怎么回事？”
玥儿有些难过。
“不瞒老先生，我这伤是先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然后上了药，刀伤好像好了，但一张脸却毁了。”
直古鲁有些生气。
“太妃娘娘，你是不是除了睡觉，一直戴着面纱？”
玥儿点点头，不戴面纱她怎么敢出去见人？
直古鲁遥遥一伸手，玥儿就觉得面上一凉，面纱被他撸了下去，玥儿整张脸露出来，她下巴上果然也一样。
“你虽然中的是寒毒，但也不能捂着，要发散出来才会好，你如今这样，都是戴面纱害的，现在却要怎么恢复！”
玥儿一惊。
“什么，我是中的寒毒？我只是受伤之后涂了一瓶药膏，就变成这样了！”
直古鲁气得吹起胡子。
“皇宫里的御医都是吃干饭的么，他们没一个告诉你不能拿面纱来遮脸吗？”
玥儿十分后悔，她也不知道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是每天戴面纱的缘故。
“宫里的御医每天忙着给将士们治伤，我这点伤根本没请他们看过。”
直古鲁指着玥儿连连摇头。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唉，气死老夫了，你用的是什么药膏，谁给你用的，不是御医吗？”
玥儿苦笑。
“我用的药膏是太后所赐，名叫雪莲养颜生肌膏，乃是关外进贡，据说十分珍贵，是我的一个婢女觉得开了不用完浪费，就给我脸上全部抹了一遍。”
第704章 换一张脸（1）
直古鲁气得直跺脚。
“天啊，如果真的是雪莲养颜生肌膏，抹一指都是奢侈，你不知道要用油化开再涂抹吗，居然有这样的婢女，敢给你一次用光，这不单单是暴敛天物，而是谋财害命了！”
玥儿眼睛瞪得老大，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切是如冬闯的祸。
“那、那我还有恢复的希望么？”
直古鲁摇摇头。
“这种雪莲膏老夫虽然没用过，但却知道它和别的药物不一样，它的功用是凝脂和生肌，只能渐进，如果受到伤害很难恢复，你的用量太多，又一直戴着面纱，这样毒散不去，就将脸皮毁了，就怕好了之后也会变成一块块的斑驳！”
玥儿听了十分难过。
“唉，当时病急乱用药，都怪自己无知，要是邹老御医还在就好了。”
直古鲁不知道邹老御医是谁，他想起什么，问：“雪莲养颜生肌膏是太后赐给你的么，它是不是察合台汗国的进贡之物？”
玥儿点点头。
“好像是，太后赏赐的时候说，此物虽然珍贵，但她用不上，所以就赏给我了。”
直古鲁气得连连跺脚。
“你那个婢女是谁，真是该狠狠打一顿，这么好的膏药，被她硬生生用成毒药！”
玥儿还是不完全相信直古鲁的话，她又问：“前辈，既然我已中毒，那这冰寒之毒有什么症状？”
直古鲁搓着双手，眉头紧皱。
“冰寒之毒浸入身体，会让身体变差，你这几天是不是有心慌晕眩之感？”
玥儿点点头。
“不错，我是今天才觉得头晕，或许前几天战事紧张，没有顾得上！”
“是啊，幸亏你今天遇见老夫，要是继续戴着面纱，说不定随时会晕倒，再过个一两个月说不定脸都会烂掉！”
玥儿啊了一声，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其实当初太后给玥儿的时候，就没告诉她雪莲养颜生肌膏要怎么用，实际上察合台汗国赠送到大崋时，是附带了用法说明，只不过收贡品的内官对这些化外之物并未看上眼，打开检查时随手放到一边，也就遗失了。
直古鲁接着道：“本来你中了冰寒之毒，应该身上保温，脸上散毒，但你却用面纱蒙脸，身体散毒，这法子用错了！”
玥儿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脸上一层层蜕皮，总是没有停止，但她还是有些犹豫，就算自己知道脸上肌肤可能烂掉，也不会不戴面纱去见人。
“前辈，既然您是草原上的名医，那我想问下，如果不戴面纱，想办法散毒，我这脸上的伤还有可能恢复吗？”
直古鲁看着玥儿的双眸，有些难过，这女娃五官端正，实在生得清秀，若这张脸毁了，的确残忍。
“雪莲膏是世上最珍贵的药物之一，你用的剂量太大，所以就有毒了，不过这毒应该不会死人，只是寒毒会侵入大脑，会让你晕眩，等寒毒散去死皮褪尽，你会换一张脸，到时这世上恐再无一人能认出你来！”
“换一张脸？”
直古鲁语气放宽。
“不错，姑娘，你不觉得你肌肤每天好像发烧一样，让人时刻想去抓它？”
玥儿连连点头。
“不错，特别难受，但我还能克制住不去抓挠。”
直古鲁竖起大拇指。
“不错，你能克制住说明你很有毅力，当然不能去抓挠，当你觉得难受，就是雪莲膏在重塑你的颜面，具体会变成什么样，老夫还真的不能预料。”
玥儿眼中掠过一抹惊喜，因为听直古鲁的话好像还有希望，之前她以为自己完全毁容，想不到还有变数，但同时又有一种莫名恐惧，自己要变一张脸，到底会变成怎样？
“只、只是换一张脸？”
直古鲁托着下巴，他不忍心伤害玥儿。
“只是有可能，听说雪莲膏有脱胎换骨的功用，老夫对它并不了解，但也说不定你换脸之后会比以前漂亮十倍！”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玥儿也有可能会变丑十倍。
看到直古鲁神色的变化，玥儿的心又是一沉。
“那、那蜕皮之后，是不是没办法治了？”
直古鲁摇摇头。
“说实话，这种雪莲膏能重塑人的面容，老夫也是道听途说，你现下只能取下面纱，让雪莲膏的寒毒挥发完，最后变成什么样再去想办法吧。”
听到直古鲁只是听说，玥儿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破灭，她眼神黯淡下来。
“针、针灸也没有办法吗？”
玥儿想起邹孝元，他最擅长的是针灸。
直古鲁觉察到玥儿神情的变化，忙又安慰，他哈哈一笑。
“太妃娘娘，若是有针灸高手在，可以帮你尽快驱毒，老夫倒是对这种雪莲膏的重塑之力怀有期待，你要相信自己至少有一半的机会变好1”
“那脸上的肌肤会恢复吗？”
直古鲁迟疑了一下。
“既然是重塑，想来肌肤恢复亦有可能，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凡事有两面，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天命！”
玥儿点点头，她能感觉到直古鲁是在安慰自己，但不管怎么说，直古鲁给了她希望。
“多谢前辈替我望诊，您说的是，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天命！”
直古鲁弯腰深深一揖。
“好，那老夫便告辞了，希望太妃娘娘你好好保重！”
玥儿点点头，欠身回礼。
直古鲁转身而去。
等到直古鲁走远，玥儿又拿起面纱罩在脸上，她情愿死，也不愿被人看到自己难看的模样，不过她在心里决定，以后自己不出宫，要见人就在屏风后见，这样就不用戴面纱。
王汝霖上来禀告。
“太妃娘娘，大臣们都已到齐，您何时过去？”
玥儿点点头，此时她心里做了最后的决定，如果没有直古鲁来找她，确实还下不了决心，但现在她知道要选谁，因为她真正要选的人，一定是能让国家安定的人！
“很好，既然大臣们都到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玥儿觉得现在到了见分晓的时刻，她要去大庆殿宣布最后的决定。
宫中有些乱。
不少禁军和民兵在清理倒塌的宫殿，一车车的往外运垃圾和废物。
当玥儿和直古鲁对话时，肇驹和肇真就到了大庆殿外。
第704章 换一张脸（2）
本书首发起点，正版用户请稍后更新！有些朋友看各版本觉得有差别，那或是网络版本不同，D版不能更正和刷新所至，所以，正版用户请稍后更新刷新哦。
阿风是编辑、记者，对很多书中表达的世界观不敢苟同，什么用财富让自己成为强者，什么你对我不敬，我灭你一家，你打我族人，我灭你全族……这种阅读感很可怕，在这里吼一声，有正能量就支持阿风吧。
很多女频宫斗类的书籍着重在争宠和斗心机上，但青眉煮酒不是。阿风在写《青眉煮酒》前，有两部作品，《求凤录》、《双天行》，《求》当年被称为最好的武侠，没有推荐，也一直在排行榜前20，惜网站倒闭，第一本书没写完，反省起来，主要还是我的书属于慢热，需要看下去几万字才有感觉。
下面这篇文章是一位朋友写的推文，作者三月半，他是阿风的读者、朋友兼哥们，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也从未谋面，但通过网络已成知己。
好吧，来粘贴一下这篇《推荐一部真网络小说》吧。
金庸古龙已经作古，大师当然是没有了，但大师没有，这些年大师级的作品还是有不少，像《英雄志》的悲壮，《昆仑》的磅礴，都让人掩卷叹息。
其实真的很喜欢《天龙八部》、《鹿鼎记》那样的作品，一部好的小说，文笔是皮毛，情节是骨架，说实话，古龙虽然也称得上大师，但其距离金先生还是差得太多，因为，金先生的小说中还有一种灵魂的东西存在。
好了，现在我来说说这本网络仙侠小说——《双天行》。
《双天行》为什么在我眼里是一部大师级的小说，这先要从一个明朝书生少年穿越到一个仙侠大陆说起，这位书生少年有个可以忽视的师傅，官位是前吏部员外郎，要知道这本书选择的穿越朝代是在明万历年间，作者一笔带出这个次要人物，显然是影射东林党党魁顾宪成，顾宪成这个人，虽然正史给了他很大的肯定，但在《明朝那些事》里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下野的官员，居然可以左右朝政，妄断朝纲，实在有高顶的帽子可以套上，作者很随意的一笔，让人看出作者在人物安排上的独具匠心，果然，看到后面，这位前吏部大官就露出了狰狞之色，虽然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却是做着阴谋之事。
这本书的斗文，斗到王阳明;斗武，斗到南拳十八式。它前面的神奇，是把文化和历史穿插进了仙侠。主角修仙之后，回来居然遇到当世第一才女何芗贰，且看这一桥段的开头描写——
进了讲学堂，里面已经坐满人，坐着的基本是麓风书院的学
讲学堂大殿的中间，有三排位置，中间有张大椅，一人端坐其上。
这人穿一袭红袍，袍上绣着龙纹，面如紫金，五缕长须垂在胸前，显得有些儒雅，他身后站着两个执扇老人，却是面上无须。
吴非暗暗点头，这人必是昌沙王朱由真，他身后服侍的，自然是两位公公。
在昌沙王朱由真的左首，有一排座位，首座空着，后面依次是陈第洲、宗玉琦等四位老者，这几位都是名宿，易华卿等几位年轻的讲书站在他们身后，此时众人额头冒汗，脸色非常难看，却仍旧正襟危坐。
那个易华卿是吴非在麓风书院的死对头，经常没事刁难他。
朱由真右首的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位老者，吴非认出其中三人，他们是钱闻照、钟培文、尚元生，也都是名宿，他们几个一脸得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此时钱闻照等人前面，一个女子卓然而立，她身穿青色儒装，一只手上拿着一卷书，似在等人回答她什么问题。
这女子穿着男子的儒装，更显得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吴非暗赞一声，原来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竟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他低声问边上一个书生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那书生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低低道:“怎么才来，那兄台你错过多场好戏了!”
“什么好戏啊?”
“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刚才挑战陈老夫子，问的乃是易经中的问题，连陈老夫子都被她问倒了!”
“哦，这位京城才女这么厉害?”
“是啊，刚才她连胜三场，麓风书院现在都无人应战了!”
好了，这个桥段大家自己去看，后面出场的另一个历史人物是海大人，海大人清官断案已经说得滥了，近年也开始有人反海瑞，说他卖直，不近人情，就是以清官来引起世人关注，这本书竟然让主角挟持海大人去逛赌场，揭露赌徒本性，以及那些诬告之人的嘴脸，至于这位海大人是清官还是昏官，作者没有说，大家自己体会，这个桥段也是精彩得不要不要的，且看这一段描写:
海大人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吴非摇头道:“大人错了，请你瞧瞧这些在酒肆中喝酒之人，都是富人么?”
海大人环顾四下，发现附近夜市中喝酒聊天之人，大部分是贩夫走卒，这些人穿着落拓，喝酒却一个个豪情满怀。
吴非见海大人沉吟，指着一块酒肆的纸牌念道:“黄酒两个铜板一壶，白斩鸡五个铜板一碟，猪头肉两个铜板一碗，素鸡香干一个铜板一碟，大人莫非以为嵩江的老百姓连这也吃不起?”
海大人心中暗惊，口中却道:“嵩江府奢靡之风日盛，并非好事，需要大力整治，你瞧那些叫花子，还不是困苦不堪!”
“并非穷的地方有叫花子，有时，越是富的地方，叫花子越多!”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本挂错分类的历史小说，这实实在在是一本真仙侠，在后面，筑基、金丹、元婴这些元素完整地出现。
这本书的情节波谲云诡，常常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它不以好勇斗狠，争得天下第一为主线，也不是复仇、升级打怪，而是一种处事的思考，颇有《射雕》《神雕》中的爱国爱家，侠之大者的风骨，正像作者在简介里写的，少年时，不要问谁是天下第一，你是，我是，我们都是。
很久没有这样的阅读了。
在仙侠的外衣下，透过修炼和杀局，透过仇恨和宽容，我从《双天行》里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第705章 两位殿下不见了（1）
肇驹一脸无奈的样子，他明明知道直古鲁押解郜太尉进宫，但他没有说。
“要不你留在这里，我回去找人？”
肇真心中坦荡，他一摆手。
“不，我跟你一起去，姐姐的伤很重要！”
这时简春烨若在边上，一定会气得吐血不止，肇真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
肇驹点点头。
“好吧，那等下太妃娘娘怪罪下来，我们就一起顶着了。”
两人说着一起朝北门走去。
此时宫中的有禁军在清理地上的砖瓦碎石，居然没人注意肇驹和肇真离开。
肇真边走边问：“九哥，你刚才说的话没有半字虚言么？”
肇驹立刻举起右手。
“我肇驹在这里发誓，上面若有半字虚言，教我一生一世永远生不出儿子！”
他又发生不出儿子的誓言。
肇真并不在乎肇驹的发誓，他现在只关心玥儿的伤。
肇驹十分郁闷。
“真儿，你不知道厝儿现在呆在什么地方，一想到她在那个大峡谷每日受煎熬，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肇真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停，他猛地想起玥儿昨晚跟他说的话，一下又握紧双拳。
“不行啊，我不能答应你的提议！”
肇驹吓了一跳，以为肇真要反悔。
“又怎么了？”
肇真十分纠结。
“九哥，我们要是私下决定，姐姐她不答应怎么办？”
肇驹有些着急。
“你答应就有用，我刚才不是给你出了主意吗，只有你成全了九哥，九哥才能成全你！”
肇真看着肇驹，眼中还是有怀疑。
“你真的能成全我和姐姐吗，不顾人情世俗、不顾道德伦理、不顾礼法国体？”
肇驹看着肇真，从他眼中看到迟疑和纠结，这一刻，肇驹好像突然看到一年前的自己，那时他是多么单纯和执着，在经历了草原上流浪后，他明白了很多，那些世态炎凉，人情世故都是浮云，最重要的是抓住眼前，十三公主和迪娜很重要，但抓不住眼前就没有一切。
“是啊，这些都很麻烦，所以只有我能帮你，你想想，你若是登上大位，遇到的阻力何其大也，谁能帮你阻止这一切，当然只有我！”
肇真又再心动，继续朝前走，他对玥儿的感情十分真挚，对他来讲，皇帝位置并不稀罕，能得到姐姐的心才最重要，要不是玥儿让他担负起国家重任，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染指皇位。
看到肇真又往前走，肇驹十分高兴，上前搂住肇真的肩膀。
“真儿，其实我们兄弟谁上位不一样？我和你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太祖皇帝不是后来传位给太宗了吗，以后我们平起平坐，我当了皇帝，就封你为一字并肩王，跟太祖和太宗皇帝一样，我死了传位你，不传给儿子，好不好？”
肇真知道太祖肇嬴没传位给儿子，而是传位给弟弟肇义，肇义就是太宗皇帝，京城的崇文馆就是太宗所建，大臣们谈及祖制都会说到太祖太宗，将他们相提并论，但后来肇义并未将皇位传给太祖的后人，而是传给自己儿子。
“九哥，我是想和姐姐在一起，照顾她、保护她，但这和谁上位无关，难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想让就可以让吗？”
肇驹一笑，拍拍肇真。
“真儿，为兄倒是有个主意，你答应就可以做到，只要你这么做了，哥哥会感激你一辈子，而且我上面说的话可以写下来，立字为凭！”
肇真一呆。
“什么法子？”
肇驹凑近肇真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肇真脸色变了变。
“这样行吗？”
“真儿，你若真可以放下，这样做一准能成！”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北门门口，王汝霖和肇安仁都不在，守门的禁军对进来的人严加盘查，但对出去的人只是瞟一眼，肇驹和肇真身上全是泥浆，那样子跟清理垃圾的禁军、厢军也没区别，两人跟着一辆运送碎石的大车出了城门。
当、当当——
宫城城头响起钟声。
午时已到。
皇宫，大庆殿。
殿中人头济济，约摸有三百多位大臣聚集在此。
大臣们在下面窃窃私语，大家已经知道大京国来了援军，四王子万焱琮璧带了两万骑兵来，他们在晋州挡住虞元翔，虞将军派人来请求援军。
大庆殿里挂着不少白纱和白花，仿佛在祭奠阵亡的英灵。
有人觉得不安，他们觉得这样祭奠慕容胥似乎过于隆重。
梁俭余和夏子溪站在群臣之前，两人脸上都带着激动和不安，他们不知玥儿最后的定是谁，但不管是穅王还是信王，太妃娘娘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此前她多次做出正确决定，带领大家坚持战斗，并取得胜利，眼下各路援军源源开来，将大京军彻底驱逐出境应指日可待。
大庆殿朝南的方向，隔着一道屏风，这时屏风后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正这是玥儿驾到。
一个内官站了出来，对着群臣叫道：“太妃娘娘驾到——”
大臣们一起跪下行礼。
“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谢太妃娘娘——”
这些大臣都有些激动，他们许久没有在大庆殿上朝，今天终于开启朝会，没想到出来主持的还是太妃娘娘，有人不安起来，皇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还不能出来，难道传言是真的，皇上已经不在了吗？
玥儿咳嗽一声，缓缓开口。
“众位爱卿，大家都辛苦了，今日朝会有两件事需要商议，一是大京国四王子万焱琮璧率两万骑兵来在晋州，虞将军请求增援，信王殿下已作了安排，派江南水军大都督乐忠为主将，大将徐之桂为监军，率江南禁军出战，大家有无意见？”
夏子溪第一个站出来赞成。
“信王殿下安排甚好，臣附议。”
附：关于伦理一词，古已有之，但本文只作现代意解。《礼记·乐记》中有：“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乐者，通伦理者也。”郑玄注：“伦，犹类也。理，分也。”宋苏轼《论给田募役状》：“每路一州，先次推行，令一州中略成伦理。一州既成伦理，一路便可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