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当面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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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专业编辑，写作多年，一直秉持写经典、写大作的目标，在自己认知范围内做到最好，所以慢工出细活，可惜快餐和轻阅读时代，精品很难被推广，我最大的希望是能以此糊口，然鹅，阿风这些年写书几乎没有收入，因为盗版和没有推荐的缘故，成绩很差，所以，有条件支持正版的，还是支持一下吧，好歹让我每个月拿个一两百垫垫底，有个心灵安慰也好。
在写《青眉煮酒》前，我有两部作品，《求凤录》、《双天行》，《求》当年被称为最好的武侠，没有推荐，也一直在排行榜前20，惜网站倒闭，第一本书没写完，反省起来，主要还是我的书属于慢热，需要看下去几万字才有感觉。
下面这篇文章是一位朋友写的推文，作者三月半，他是阿风的读者、朋友兼哥们，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也从未谋面，但通过网络已成知己。
好吧，来粘贴一下这篇《推荐一部真网络小说》吧......
金庸古龙已经作古，大师当然是没有了，但大师没有，这些年大师级的作品还是有不少，像《英雄志》的悲壮，《昆仑》的磅礴，都让人掩卷叹息。
前段时间，在朋友推荐下，看了一本没完本的《雪中悍刀行》，觉得作者笔力雄浑，伏笔埋得颇深，倒也算得上是一部佳作，只可惜最后挖了个大坑。
网络小说功利性越来越强，导致很多作品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要抗日就一起抗日，要反腐就一起反腐，各种穿越，各种雷，不外是现代人战胜古代人、大仇雪恨等等，仙侠类小说呢，就是打怪升级，从一重天打到另一重天。不过这几年女生频道倒是出了不少佳作，但免不了宫斗、复仇和斗心计，说到斗心计，不得不吐糟一下，在我们这个进步的时代，人们心目中的故事结构好像就是斗心计。
其实真的很喜欢《天龙八部》、《鹿鼎记》那样的作品，一部好的小说，文笔是皮毛，情节是骨架，说实话，古龙虽然也称得上大师，但其距离金先生还是差得太多，因为，金先生的小说中还有一种灵魂的东西存在。
好了，现在我来说说这本网络仙侠小说——《双天行》。
《双天行》为什么在我眼里是一部大师级的小说，这先要从一个明朝书生少年穿越到一个仙侠大陆说起，这位书生少年有个可以忽视的师傅，官位是前吏部员外郎，要知道这本书选择的穿越朝代是在明万历年间，作者一笔带出这个次要人物，显然是影射东林党党魁顾宪成，顾宪成这个人，虽然正史给了他很大的肯定，但在《明朝那些事》里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下野的官员，居然可以左右朝政，妄断朝纲，实在有高顶的帽子可以套上，作者很随意的一笔，让人看出作者在人物安排上的独具匠心，果然，看到后面，这位前吏部大官就露出了狰狞之色，虽然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却是做着阴谋之事。
这本书的斗文，斗到王阳明；斗武，斗到南拳十八式。它前面的神奇，是把文化和历史穿插进了仙侠。主角修仙之后，回来居然遇到当世第一才女何芗贰，且看这一桥段的开头描写——
进了讲学堂，里面已经坐满人，坐着的基本是麓风书院的学生，不少被特许来观看的名流、书生和百姓只能站在大殿后面，虽不说是水泄不通，也已拥挤不堪，然而这么多人，却大多只是交头接耳低声私语，没人敢大声喧哗。
讲学堂大殿的中间，有三排位置，中间有张大椅，一人端坐其上。
这人穿一袭红袍，袍上绣着龙纹，面如紫金，五缕长须垂在胸前，显得有些儒雅，他身后站着两个执扇老人，却是面上无须。
吴非暗暗点头，这人必是昌沙王朱由真，他身后服侍的，自然是两位公公。
在昌沙王朱由真的左首，有一排座位，首座空着，后面依次是陈第洲、宗玉琦等四位老者，这几位都是名宿，易华卿等几位年轻的讲书站在他们身后，此时众人额头冒汗，脸色非常难看，却仍旧正襟危坐。
那个易华卿是吴非在麓风书院的死对头，经常没事刁难他。
朱由真右首的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位老者，吴非认出其中三人，他们是钱闻照、钟培文、尚元生，也都是名宿，他们几个一脸得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此时钱闻照等人前面，一个女子卓然而立，她身穿青色儒装，一只手上拿着一卷书，似在等人回答她什么问题。
这女子穿着男子的儒装，更显得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吴非暗赞一声，原来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竟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他低声问边上一个书生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那书生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低低道：“怎么才来，那兄台你错过多场好戏了！”
“什么好戏啊？”
“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刚才挑战陈老夫子，问的乃是易经中的问题，连陈老夫子都被她问倒了！”
“哦，这位京城才女这么厉害？”
“是啊，刚才她连胜三场，麓风书院现在都无人应战了！”
......
好了，这个桥段大家自己去看，后面出场的另一个历史人物是海大人，海大人清官断案已经说得滥了，近年也开始有人反海瑞，说他卖直，不近人情，就是以清官来引起世人关注，这本书竟然让主角挟持海大人去逛赌场，揭露赌徒本性，以及那些诬告之人的嘴脸，至于这位海大人是清官还是昏官，作者没有说，大家自己体会，这个桥段也是精彩得不要不要的，且看这一段描写：
海大人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吴非摇头道:“大人错了，请你瞧瞧这些在酒肆中喝酒之人，都是富人么？”
海大人环顾四下，发现附近夜市中喝酒聊天之人，大部分是贩夫走卒，这些人穿着落拓，喝酒却一个个豪情满怀。
吴非见海大人沉吟，指着一块酒肆的纸牌念道:“黄酒两个铜板一壶，白斩鸡五个铜板一碟，猪头肉两个铜板一碗，素鸡香干一个铜板一碟，大人莫非以为嵩江的老百姓连这也吃不起？”
海大人心中暗惊，口中却道:“嵩江府奢靡之风日盛，并非好事，需要大力整治，你瞧那些叫花子，还不是困苦不堪！”
“并非穷的地方有叫花子，有时，越是富的地方，叫花子越多！”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
看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本挂错分类的历史小说，这实实在在是一本真仙侠，在后面，筑基、金丹、元婴这些元素完整地出现。
这本书的情节波谲云诡，常常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它不以好勇斗狠，争得天下第一为主线，也不是复仇、升级打怪，而是一种处事的思考，颇有《射雕》《神雕》中的爱国爱家，侠之大者的风骨，正像作者在简介里写的，少年时，不要问谁是天下第一，你是，我是，我们都是。
很久没有这样的阅读了。
在仙侠的外衣下，透过修炼和杀局，透过仇恨和宽容，我从《双天行》里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能从斗心机的书中摆脱出来，感谢这本《双天行》。
这是当今网络小说界的一部清流，值得且看且珍惜。
第240章 谁翻了墙
赵华文一挥手，恶狠狠地道：“这人就是叛逆！”
看到这个命令，弓箭手将手里的弓箭对准墙角，嗖嗖声中，数十支羽箭一齐射了出去。
数声惨叫传出，先前开口的太监被射成刺猬，他身边几人也身中数箭倒下，剩下十几个未中箭的立刻抱住脑袋趴在地上。
舒贤妃骇然变色，赵华文想杀谁就杀谁，难道他欲效仿东汉董卓，带兵入京夺权？
此刻庆寿楼上肇真看到舒贤妃等人，也是有些惊讶，他正要站在窗口朝舒贤妃高喊救驾，玄灵一把将他拉住。
“你要做什么？”
“儿臣要喊贤妃娘娘，告诉她父皇您在这里！”
“你疯了吗，你要是现在喊，不但害死舒贤妃她们，还马上害死我们自己！”
肇真一拍自己脑袋，不管舒贤妃是什么目的，能帮她们拖延时间就是王道。
“我真笨！”
庆寿楼下，赵华文看着舒贤妃，威胁道：“娘娘，请您马上回自己的宫殿，若是干预禁军诛杀叛逆，一切后果自己负责！”
舒贤妃既然敢到这里，也已经豁出去，她冷冷地看着赵华文。
“皇后被废，何人废她？”
“哼，不光是皇后，太子也被废了，是皇上下的诏！”
这话一出，舒贤妃脸色又白了白。
“你说皇上下的诏，那皇上呢？”
“皇上有皇上的去处，不劳你等费心！”
舒贤妃怒容一闪。
“我们都是宫里的妃子，你说是陛下下的诏，陛下明明是受皇后幽禁，除了皇后谁也不能见他，怎么可能下诏？”
“这个——”
赵华文一时语塞。
舒贤妃又问道：“太子是谁废的？”
“也，也是皇上！”
赵华文觉得自己一直被质问，实在忍无可忍，猛地短剑一指喝道：“皇上已下诏传位于碁王，现在碁王殿下登基，碁王就是我们大崋的新君！”
舒贤妃身后的容妃一下跳出来。
“什么，凭什么碁王殿下登基，太子和皇后是碁王废的吗，那鲁王和敬王呢？”
“是啊，那本宫呢，本宫有没有被废？”
敬妃也跳了出来。
赵华文一愣，他和元妃要对付的人一直是皇后和司空满，像舒贤妃这些人根本没计算在内，没想到这时候出来搅局，他眼中杀机一闪，向边上一个浓眉的弓箭手瞥了一眼，那弓箭手立刻会意，嗖地一箭射出去，正中敬妃咽喉，敬妃闷哼一声，一头栽倒。
其他贵妃花容失色，她们没想到赵华文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顾忌。
舒贤妃也是惊得倒退一步。
庆寿楼上，玄灵从缝隙中看得真切，又惊又怒，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舒贤妃抱起敬妃，只见敬妃双目圆睁，喉头被一箭洞穿，忍不住眼泪滴答滴答落下。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硬要拖你来，害了你性命——”
其他几位妃子也抱在一起痛哭失声，她们哭哭啼啼，让赵华文一阵心烦，他咬牙道：“敬妃已经杀了，其他人也干脆全杀了，反正碁王上位，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不相干！”
赵华文正要下令，忽然外面有人咦了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这是做什么？”
***
却说先前玥儿到了庆寿殿后门，掏出飞爪翻墙而出，刚刚落地，一队禁军便冲了过来。
“站住，什么人！”
玥儿抬腿朝南边奔去，南边是迎阳门，她知道元妃等人此刻在仁明殿，自己要是朝北跑，一定会撞上。
那些禁军呼喝着追来，玥儿头也不回朝前飞奔，她虽然在百花班不是练的轻功，但身法轻盈如燕，这些禁军不但没她跑得快，也没她地形熟，转过迎阳门便不见了玥儿的踪影。
宣德门是皇宫的南门，而迎阳门则靠近北门，这是在皇宫的两端，玥儿有些着急，现在庆寿楼陷入危机，也不知道赵华文会对玄灵采取什么手段，她不敢多想，跑到后苑就朝宝文阁飞奔。
一口气跑到西华门附近，迎面远远的一队禁军端着长戟走来。
玥儿掏出飞爪，闪身翻进身旁的一道围墙。
这是一间宫殿，里面十分简陋，比之玥儿当初的白妵殿更小，甚至比坤西殿还逼仄，里面只有一间殿房。
玥儿刚翻进去，就有人啊了一声，原来这间宫殿的门后正悄悄站着一人，玥儿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浅青色对襟的女子震惊地望着自己。
这女子玥儿认识，居然是静贵仪。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啊，玉儿妹妹，怎么是你，你怎么出来的？”
“我是悄悄逃出来的！”
静贵仪简直不敢相信，玥儿居然能自己逃出坤西殿，她站在这里，就是想看外面的情景，看到底发生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呼喝声。
“校尉大人，我看到一个女子从这里翻进去了！”
“好，进去搜！”
“是——”
其他士兵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嘭嘭嘭开始拍门。
玥儿知道不好，她看到门边上放着一根粗壮的顶门杠，拿过来便顶在门上，然后拉起静贵仪就朝后面跑。
“怎么了，妹妹？”
静贵仪惊慌失措，她以为外面来的禁军是要抓端妃。
“快跟我走，不然晚了！”
“不，妹妹你别害我，我不想受连累！”
玥儿哼了一声，喝道：“别废话，我问你后门在哪？”
静贵仪迟疑了一下，手向后面一指。
嘭地一声，上林殿大门被人撞开，一群禁军冲进来。
玥儿拉着静贵仪向后面飞跑。
但刚到后门，嘭地一声，后门也被撞开，一群禁军涌了进来。
那些禁军挺着长戟，将玥儿和静贵仪逼到墙角，脸上露出凶悍之色，还有禁军踢开殿房的门冲了进去。
静贵仪吓得浑身发抖。
玥儿毫无惧色，张开双臂，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皇宫，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队长模样的军官走到玥儿面前，上下打量两人，这军官身高七尺、铠甲鲜明，他浓眉大眼，本来一张方脸应该显得有些正气，偏偏双唇歪向一边成了匪类，他的年纪看上去二十四五。
“嘿嘿，这里是上林殿吧，本将奉镇国大将军之命巡查皇宫，你们两个什么人，刚才是谁翻墙进来？”
这军官开口竟是一副痞子腔。
玥儿正色道：“我是端妃，她是静贵仪，什么镇国大将军，赵华文私自带兵进宫，意欲谋反，你们应该幡然醒悟，不要助纣为虐！”
“哈哈，原来是皇上的大小老婆啊，我们大崋人杰地灵，为何他老人家的眼光不行了呢？”
那些禁军听军官这么说，顿时一阵哄笑。
玥儿心中转着念头，自己要怎么脱身？
“你说什么不行？”
“我说老皇帝眼光不行，你们瞧瞧，这两个女人，一个一脸麻子，一个像根蔫了苦瓜，还居然一个是贵妃，一个是贵仪，他老人家怎么有胃口吃饭！”
玥儿强忍住怒火，这家伙口气之大，连皇上都敢出言不逊，显然跟赵华文穿一条裤子，他应该是赵家的家将或心腹。
这时几个禁军从殿房里走了出来，骂骂咧咧向那军官禀告道：“将军，这里是冷宫吧，里面啥都没有，就几件破衣服！”
玥儿没想到上林殿这么寒酸，静贵仪被贬之后，虽然向她求过情，她还不知道她过得如此窘迫。
第241章 端妃恶名
那军官瞪着玥儿。
“你们的首饰藏在哪里？”
玥儿哼了一声，取出玄灵给她的那块玉佩，道：“我这里有个值钱的东西，若是交给将军，将军可否放我们一马？”
这块玉佩十分厚实，而且晶莹剔透，一看就非凡品。
那军官双眼一亮，跨上一步道：“给我！”
“将军是否答应放我们一马？”
“好啊！”
那军官露出诡异地一笑，玥儿看到他一只手居然按在剑柄上，立刻知道他的用意，这家伙居然动了杀机，想要杀她们灭口。
玥儿捧着那块玉佩上前一步，道：“好，希望将军信守承诺！”
“你要承诺是吧，给你！”
那军官打个哈哈，忽然一伸手就拔出佩剑，但他佩剑拔在手上，身子却陡地僵住，因为玥儿已跨到跟前，她手上的玉佩竟变成一柄短刀，正抵在自己咽喉上。
“你，你怎么可能有刀？”
那军官满眼不可置信。
玥儿扭抓住那军官右手用力一扭，将他扭转了身。
“叫大家退后，不然我杀了你！”
“你敢！”
那军官口中强横，他知道今日之事极为凶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万一失败必然满门抄斩，他心里惊讶的是，一个宫里的弱女子怎么这么大力气，居然把自己的手扭了过来。
“哦，你说谁不敢？”
那军官正要说你，忽然觉得肩膀剧痛，扭头一看，玥儿的半截短刀正插在他左肩上，他大叫一声。
“杀，杀了这两个女人！”
这一声令下，那群禁军立刻举起长戟。
玥儿想起柳二爷给自己的告诫，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想到这点，她右手一挥，一刀划过那军官咽喉，那军官闷哼一声，一道鲜血狂喷而出，玥儿一把推开，他身子软软跌倒。
那些禁军吓得连退两步，一个个满脸愕然，没想到一个看似娇弱的少女，竟然一刀杀了他们的军官。
玥儿心中发怵，刚才那个令尚寝就死在自己眼前，但眼前的不一样，这个军官是真正被她出手一刀杀死。
静贵仪惊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她听说过端妃以前在宫里的恶名，想不到她果真杀人不眨眼。
玥儿此刻十分镇定，她对那些禁军朗声道：“赵华文胆大包天，利用手上兵权犯上作乱，他借口拥戴碁王上位，带你们擅闯禁宫大开杀戒，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若是跟他一条道走到黑，只有死路一条，识时务者马上弃暗投明，听候本宫调度！”
那些禁军的军官今天被赵华文调走，被玥儿杀的这个是临时指派，现在带队的死了，一个个六神无主。
一个士兵问：“你，你真的是贵妃，真的是皇上派来的？”
玥儿十分肯定。
“当然了，皇上现在被困庆寿殿，我们今日若救驾有功，不但无罪，还能立功，诸位请想一想，是冒着杀头危险搞叛乱，还是保护皇上守护我大崋的基业？”
那些士兵一起举着手中的长戟叫道：“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玥儿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擒贼先擒王这话没有说错。
“好，大家这样明白事理，我先替皇上谢谢大家，现在我们去宣德门！”
“是，娘娘——”
那些禁军一起答应。
静贵仪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玥儿带着那些禁军出门而去，仿佛做梦一般。
***
庆寿殿。
一行人出现在大门口。
他们是元妃和楚春雷带着禁军，押着皇后和司空满等人来到这里。
元妃看到舒贤妃几人一愕，她没想到这些女人敢出来。
肇弋看到母妃喉咙上插着一支箭，身子已经瘫软，他双眼喷火，喉咙中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舒贤妃看到皇后被两个禁军押着，她的头发已经散乱，妆容也凌乱不堪，不禁一阵大笑，她放下敬妃的尸身，起身走到皇后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啪地一声，皇后被打得鼻血长流。
“司空文岚，你也有今天，虽然我不知道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幽禁陛下、独断朝纲、还企图废太子立信王，现在是不是报应来了？”
皇后抬起头，吐了一口鲜血，发出一阵惨笑。
“本宫有什么错，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要说本宫有错，那就是心机还不够深、用人眼光还没那么准！”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本宫要看陛下最后一眼，跟他说最后一句话！”
“你想说什么？”
“我要跟他说，我司空文岚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你已贵为皇后，为何要恨他？”
皇后状似疯癫，大笑道：“是啊，我为何要恨他，我嫁给他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陪我总是心不在焉，从没说过知心话，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摆设、一个木偶、甚至一具行尸走肉，他那些画、那些字，哪一个不比我这个皇后重要，你说，我要不要恨他？”
舒贤妃一时无语，连皇后都有这种感觉，那其他嫔妃更甚。
赵华文有些着急，他连连给元妃使眼色，眼前这么多人，难道要全部杀了？
皇后挣扎着甩脱押着她的两个士兵，向庆寿楼跑了过去，口中叫道：“陛下呢，我要见他，我要最后告诉他一声，我恨他，我恨他！”她叫着向庆寿楼奔去。
赵华文喝道：“站住，再不站住我放箭了！”
皇后根本不听，一路跑向庆寿楼。
那些禁军知道这是皇后，谁也不敢阻拦。
“放箭，给我放箭！”
赵华文终于下令。
“住手，谁敢放箭！”
庆寿楼上一声霹雳，只见窗口中出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他双目圆睁，恶狠狠地望着赵华文。
元妃远远望见那老人，顿时大吃一惊。
皇后一下呆住。
“陛下，陛下您醒了？”
林诚勇等人看到那老人，一起跪倒在地。
“皇上，皇上——”
窗口出现的正是玄灵，他怒目圆睁，喝道：“赵华文，你好大胆，竟敢下令诛杀皇后，谁给你的胆子！”
元妃身子一震，她想不到玄灵居然已经清醒，原来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装糊涂，不但皇后上当，连自己也上当，这一刻，她立刻觉得极其不安。
赵华文冷哼一声，对众禁军狠狠下令道：“此人冒充皇上，乃是奸佞之徒，给我射！”
那些弓箭手箭头一转，指向楼上。
林诚勇大叫一声，冲上去推搡那些禁军，叫道：“这是皇上，这是我们当今的天子啊，你们睁大眼睛瞧瞧，千万不要做弑君犯上之事！”他的叫声刚落，身旁嗖地一声，一支羽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射得极准，直奔玄灵胸口。
肇真哎呀一声，身子一挡，拦在玄灵身前，这一箭扑地射在他胸口偏上位置，肇真身子一软，慢慢栽倒。
赵华文连连冷笑，又朝禁军们狠狠一挥手，那些禁军弓箭手箭如雨下射向楼上。
那些箭矢有不少是火箭，插在庆寿楼上开始燃烧。
林诚勇睚眦欲裂，他根本拦不住这些禁军，这里没人听他的。
庆寿楼上，玄灵抱着肇真坐在地上。
肇真露出微笑，喃喃道：“父、父皇，端妃娘娘就要来了，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我相信她！”
第242章 来得正好
各位亲，新年好。正版用户请稍后更新，正版用户请稍后更新。
阿风专业编辑，写作多年，一直秉持写经典、写大作的目标，在自己认知范围内做到最好，所以慢工出细活，可惜快餐和轻阅读时代，精品很难被推广，我最大的希望是能以此糊口，然鹅，阿风这些年写书几乎没有收入，因为盗版和没有推荐的缘故，成绩很差，所以，有条件支持正版的，还是支持一下吧，好歹让我每个月拿个一两百垫垫底，有个心灵安慰也好。
在写《青眉煮酒》前，我有两部作品，《求凤录》、《双天行》，《求》当年被称为最好的武侠，没有推荐，也一直在排行榜前20，惜网站倒闭，第一本书没写完，反省起来，主要还是我的书属于慢热，需要看下去几万字才有感觉。
下面这篇文章是一位朋友写的推文，作者三月半，他是阿风的读者、朋友兼哥们，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也从未谋面，但通过网络已成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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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古龙已经作古，大师当然是没有了，但大师没有，这些年大师级的作品还是有不少，像《英雄志》的悲壮，《昆仑》的磅礴，都让人掩卷叹息。
前段时间，在朋友推荐下，看了一本没完本的《雪中悍刀行》，觉得作者笔力雄浑，伏笔埋得颇深，倒也算得上是一部佳作，只可惜最后挖了个大坑。
网络小说功利性越来越强，导致很多作品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要抗日就一起抗日，要反腐就一起反腐，各种穿越，各种雷，不外是现代人战胜古代人、大仇雪恨等等，仙侠类小说呢，就是打怪升级，从一重天打到另一重天。不过这几年女生频道倒是出了不少佳作，但免不了宫斗、复仇和斗心计，说到斗心计，不得不吐糟一下，在我们这个进步的时代，人们心目中的故事结构好像就是斗心计。
其实真的很喜欢《天龙八部》、《鹿鼎记》那样的作品，一部好的小说，文笔是皮毛，情节是骨架，说实话，古龙虽然也称得上大师，但其距离金先生还是差得太多，因为，金先生的小说中还有一种灵魂的东西存在。
好了，现在我来说说这本网络仙侠小说——《双天行》。
《双天行》为什么在我眼里是一部大师级的小说，这先要从一个明朝书生少年穿越到一个仙侠大陆说起，这位书生少年有个可以忽视的师傅，官位是前吏部员外郎，要知道这本书选择的穿越朝代是在明万历年间，作者一笔带出这个次要人物，显然是影射东林党党魁顾宪成，顾宪成这个人，虽然正史给了他很大的肯定，但在《明朝那些事》里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下野的官员，居然可以左右朝政，妄断朝纲，实在有高顶的帽子可以套上，作者很随意的一笔，让人看出作者在人物安排上的独具匠心，果然，看到后面，这位前吏部大官就露出了狰狞之色，虽然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却是做着阴谋之事。
这本书的斗文，斗到王阳明；斗武，斗到南拳十八式。它前面的神奇，是把文化和历史穿插进了仙侠。主角修仙之后，回来居然遇到当世第一才女何芗贰，且看这一桥段的开头描写——
进了讲学堂，里面已经坐满人，坐着的基本是麓风书院的学生，不少被特许来观看的名流、书生和百姓只能站在大殿后面，虽不说是水泄不通，也已拥挤不堪，然而这么多人，却大多只是交头接耳低声私语，没人敢大声喧哗。
讲学堂大殿的中间，有三排位置，中间有张大椅，一人端坐其上。
这人穿一袭红袍，袍上绣着龙纹，面如紫金，五缕长须垂在胸前，显得有些儒雅，他身后站着两个执扇老人，却是面上无须。
吴非暗暗点头，这人必是昌沙王朱由真，他身后服侍的，自然是两位公公。
在昌沙王朱由真的左首，有一排座位，首座空着，后面依次是陈第洲、宗玉琦等四位老者，这几位都是名宿，易华卿等几位年轻的讲书站在他们身后，此时众人额头冒汗，脸色非常难看，却仍旧正襟危坐。
那个易华卿是吴非在麓风书院的死对头，经常没事刁难他。
朱由真右首的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位老者，吴非认出其中三人，他们是钱闻照、钟培文、尚元生，也都是名宿，他们几个一脸得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此时钱闻照等人前面，一个女子卓然而立，她身穿青色儒装，一只手上拿着一卷书，似在等人回答她什么问题。
这女子穿着男子的儒装，更显得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吴非暗赞一声，原来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竟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他低声问边上一个书生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那书生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低低道：“怎么才来，那兄台你错过多场好戏了！”
“什么好戏啊？”
“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刚才挑战陈老夫子，问的乃是易经中的问题，连陈老夫子都被她问倒了！”
“哦，这位京城才女这么厉害？”
“是啊，刚才她连胜三场，麓风书院现在都无人应战了！”
......
好了，这个桥段大家自己去看，后面出场的另一个历史人物是海大人，海大人清官断案已经说得滥了，近年也开始有人反海瑞，说他卖直，不近人情，就是以清官来引起世人关注，这本书竟然让主角挟持海大人去逛赌场，揭露赌徒本性，以及那些诬告之人的嘴脸，至于这位海大人是清官还是昏官，作者没有说，大家自己体会，这个桥段也是精彩得不要不要的，且看这一段描写：
海大人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吴非摇头道:“大人错了，请你瞧瞧这些在酒肆中喝酒之人，都是富人么？”
海大人环顾四下，发现附近夜市中喝酒聊天之人，大部分是贩夫走卒，这些人穿着落拓，喝酒却一个个豪情满怀。
吴非见海大人沉吟，指着一块酒肆的纸牌念道:“黄酒两个铜板一壶，白斩鸡五个铜板一碟，猪头肉两个铜板一碗，素鸡香干一个铜板一碟，大人莫非以为嵩江的老百姓连这也吃不起？”
海大人心中暗惊，口中却道:“嵩江府奢靡之风日盛，并非好事，需要大力整治，你瞧那些叫花子，还不是困苦不堪！”
“并非穷的地方有叫花子，有时，越是富的地方，叫花子越多！”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
看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本挂错分类的历史小说，这实实在在是一本真仙侠，在后面，筑基、金丹、元婴这些元素完整地出现。
这本书的情节波谲云诡，常常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它不以好勇斗狠，争得天下第一为主线，也不是复仇、升级打怪，而是一种处事的思考，颇有《射雕》《神雕》中的爱国爱家，侠之大者的风骨，正像作者在简介里写的，少年时，不要问谁是天下第一，你是，我是，我们都是。
很久没有这样的阅读了。
在仙侠的外衣下，透过修炼和杀局，透过仇恨和宽容，我从《双天行》里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能从斗心机的书中摆脱出来，感谢这本《双天行》。
这是当今网络小说界的一部清流，值得且看且珍惜。
第243章 这是矫诏
各位亲，新年好。正版用户请稍后更新，正版用户请稍后更新。
阿风专业编辑，写作多年，一直秉持写经典、写大作的目标，在自己认知范围内做到最好，所以慢工出细活，可惜快餐和轻阅读时代，精品很难被推广，我最大的希望是能以此糊口，然鹅，阿风这些年写书几乎没有收入，因为盗版和没有推荐的缘故，成绩很差，所以，有条件支持正版的，还是支持一下吧，好歹让我每个月拿个一两百垫垫底，有个心灵安慰也好。
在写《青眉煮酒》前，我有两部作品，《求凤录》、《双天行》，《求》当年被称为最好的武侠，没有推荐，也一直在排行榜前20，惜网站倒闭，第一本书没写完，反省起来，主要还是我的书属于慢热，需要看下去几万字才有感觉。
下面这篇文章是一位朋友写的推文，作者三月半，他是阿风的读者、朋友兼哥们，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也从未谋面，但通过网络已成知己。
好吧，来粘贴一下这篇《推荐一部真网络小说》吧......
金庸古龙已经作古，大师当然是没有了，但大师没有，这些年大师级的作品还是有不少，像《英雄志》的悲壮，《昆仑》的磅礴，都让人掩卷叹息。
前段时间，在朋友推荐下，看了一本没完本的《雪中悍刀行》，觉得作者笔力雄浑，伏笔埋得颇深，倒也算得上是一部佳作，只可惜最后挖了个大坑。
网络小说功利性越来越强，导致很多作品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要抗日就一起抗日，要反腐就一起反腐，各种穿越，各种雷，不外是现代人战胜古代人、大仇雪恨等等，仙侠类小说呢，就是打怪升级，从一重天打到另一重天。不过这几年女生频道倒是出了不少佳作，但免不了宫斗、复仇和斗心计，说到斗心计，不得不吐糟一下，在我们这个进步的时代，人们心目中的故事结构好像就是斗心计。
其实真的很喜欢《天龙八部》、《鹿鼎记》那样的作品，一部好的小说，文笔是皮毛，情节是骨架，说实话，古龙虽然也称得上大师，但其距离金先生还是差得太多，因为，金先生的小说中还有一种灵魂的东西存在。
好了，现在我来说说这本网络仙侠小说——《双天行》。
《双天行》为什么在我眼里是一部大师级的小说，这先要从一个明朝书生少年穿越到一个仙侠大陆说起，这位书生少年有个可以忽视的师傅，官位是前吏部员外郎，要知道这本书选择的穿越朝代是在明万历年间，作者一笔带出这个次要人物，显然是影射东林党党魁顾宪成，顾宪成这个人，虽然正史给了他很大的肯定，但在《明朝那些事》里不是个好东西，一个下野的官员，居然可以左右朝政，妄断朝纲，实在有高顶的帽子可以套上，作者很随意的一笔，让人看出作者在人物安排上的独具匠心，果然，看到后面，这位前吏部大官就露出了狰狞之色，虽然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却是做着阴谋之事。
这本书的斗文，斗到王阳明；斗武，斗到南拳十八式。它前面的神奇，是把文化和历史穿插进了仙侠。主角修仙之后，回来居然遇到当世第一才女何芗贰，且看这一桥段的开头描写——
进了讲学堂，里面已经坐满人，坐着的基本是麓风书院的学生，不少被特许来观看的名流、书生和百姓只能站在大殿后面，虽不说是水泄不通，也已拥挤不堪，然而这么多人，却大多只是交头接耳低声私语，没人敢大声喧哗。
讲学堂大殿的中间，有三排位置，中间有张大椅，一人端坐其上。
这人穿一袭红袍，袍上绣着龙纹，面如紫金，五缕长须垂在胸前，显得有些儒雅，他身后站着两个执扇老人，却是面上无须。
吴非暗暗点头，这人必是昌沙王朱由真，他身后服侍的，自然是两位公公。
在昌沙王朱由真的左首，有一排座位，首座空着，后面依次是陈第洲、宗玉琦等四位老者，这几位都是名宿，易华卿等几位年轻的讲书站在他们身后，此时众人额头冒汗，脸色非常难看，却仍旧正襟危坐。
那个易华卿是吴非在麓风书院的死对头，经常没事刁难他。
朱由真右首的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五位老者，吴非认出其中三人，他们是钱闻照、钟培文、尚元生，也都是名宿，他们几个一脸得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此时钱闻照等人前面，一个女子卓然而立，她身穿青色儒装，一只手上拿着一卷书，似在等人回答她什么问题。
这女子穿着男子的儒装，更显得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吴非暗赞一声，原来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竟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妙龄女子，他低声问边上一个书生道：“这位兄台，在下刚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那书生小心地瞥了他一眼，低低道：“怎么才来，那兄台你错过多场好戏了！”
“什么好戏啊？”
“这位京城第一才女何芗贰，刚才挑战陈老夫子，问的乃是易经中的问题，连陈老夫子都被她问倒了！”
“哦，这位京城才女这么厉害？”
“是啊，刚才她连胜三场，麓风书院现在都无人应战了！”
......
好了，这个桥段大家自己去看，后面出场的另一个历史人物是海大人，海大人清官断案已经说得滥了，近年也开始有人反海瑞，说他卖直，不近人情，就是以清官来引起世人关注，这本书竟然让主角挟持海大人去逛赌场，揭露赌徒本性，以及那些诬告之人的嘴脸，至于这位海大人是清官还是昏官，作者没有说，大家自己体会，这个桥段也是精彩得不要不要的，且看这一段描写：
海大人哼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吴非摇头道:“大人错了，请你瞧瞧这些在酒肆中喝酒之人，都是富人么？”
海大人环顾四下，发现附近夜市中喝酒聊天之人，大部分是贩夫走卒，这些人穿着落拓，喝酒却一个个豪情满怀。
吴非见海大人沉吟，指着一块酒肆的纸牌念道:“黄酒两个铜板一壶，白斩鸡五个铜板一碟，猪头肉两个铜板一碗，素鸡香干一个铜板一碟，大人莫非以为嵩江的老百姓连这也吃不起？”
海大人心中暗惊，口中却道:“嵩江府奢靡之风日盛，并非好事，需要大力整治，你瞧那些叫花子，还不是困苦不堪！”
“并非穷的地方有叫花子，有时，越是富的地方，叫花子越多！”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
看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本挂错分类的历史小说，这实实在在是一本真仙侠，在后面，筑基、金丹、元婴这些元素完整地出现。
这本书的情节波谲云诡，常常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它不以好勇斗狠，争得天下第一为主线，也不是复仇、升级打怪，而是一种处事的思考，颇有《射雕》《神雕》中的爱国爱家，侠之大者的风骨，正像作者在简介里写的，少年时，不要问谁是天下第一，你是，我是，我们都是。
很久没有这样的阅读了。
在仙侠的外衣下，透过修炼和杀局，透过仇恨和宽容，我从《双天行》里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能从斗心机的书中摆脱出来，感谢这本《双天行》。
这是当今网络小说界的一部清流，值得且看且珍惜。
第244章 诏书调包
那金属爪子还剩最后一根钩子，但它居然就卡住玥儿的飞刀，玥儿一抽之下没有抽回，不由面色微变，她知道刚才自己一招三式已经用过，元妃是高手，不会给她第二次施展的机会，当下身子一矮，脚下扫出一腿。
这是玥儿在百花班跟其他师兄妹动手的招术。
元妃的身法没有玥儿灵活，这一腿扫来，她只能收爪退后，就在元妃身子后退，玥儿手腕一抖，手里射出一道白光。
这是玥儿的飞刀。
飞刀才是玥儿的看家绝技，她不需要甩臂，凭借手腕之力就可以发出飞刀。
这一刀是取元妃的左胸，两人距离只有六七尺，玥儿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射中。
但元妃右手扪在胸口，啪的一声，这柄飞刀正钉在她手背的铁爪上，仙玉真人的这两把飞刀十分锋利，这刀一下将元妃手背钉穿，她右臂本就受伤，这一刀插进去，元妃脸上的肌肉变得更扭曲。
这时黄吉恩的诏书已念到最后，他抬起头来，朗声道：“凡参与今日宫内哗变者，首恶必究，余者只要放下刀枪弃暗投明，便可从宽！布告遐迩，咸使闻之！”
玄灵写这封诏书时，还没想到元妃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这份诏书里只提到废去皇后、赵华文是国贼，并没提及元妃和碁王。
黄吉恩念的诏书正是玄灵亲笔所写，刚才郜太尉和司空满签名时黄吉恩已经调换，他故意遮挡住只露出空白一角，两人都没心情去细看，而元妃最后只看到郜太尉和司空满的签名，就盖上玉玺，被他成功调包。
此事不但皇后和元妃不知，就连肇真和玥儿也不知，玄灵乃是一国之主，皇后之所以能控制他，是因为收买了身边的侍卫和禁军总管邢江，邢江以为玄灵是真的病重不治，所以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结果上了贼船。
皇后不得不用黄吉恩，因为她原来的贴身太监汪畴被打死，其实汪畴向太后告密，皇后获悉后也不会再用，所以宫里这条线，她只能依靠有威望的黄吉恩。
得到这个机会，黄吉恩怎么会放过，他表面向皇后臣服，暗里乘皇后派人看管玄灵的机会，悄悄见到玄灵，并让他写下真正的诏书，所以玄灵才能怀着最后一线希望。
黄吉恩从小跟随太后，是太后最放心的人之一，他可以背叛玥儿，但不肯背叛太后和玄灵。
那些禁军用长戟围出一块空地，空地上只有玥儿和元妃在对峙，两人身子都微微发抖，玥儿手里还有一把飞刀，她紧紧握着。
赵华文和楚春雷面色惊惧，今日的叛乱若是失败，两人再也没有翻身之日，赵华文对黄吉恩叫道：“你这是矫诏，矫诏！”
黄吉恩冷笑一声，对群臣道：“欧阳大人、梁大人，有人质疑这份诏书的真伪，那就请您二位来鉴别一下吧！”
那位梁大人就是中书舍人，平时都是他来拟诏，但玄灵生病后，皇后企图收买他，但被梁大人一口拒绝，还将皇后骂了个灰头土脸。
听到黄吉恩的召唤，欧阳牧和梁大人快步上前，梁大人看完诏书拜倒在地。
“这是陛下的手笔，千真万确！”
“不错，玉玺也是真的。”
其实东平亲王是有资格检验诏书真伪，但黄吉恩故意没喊他，显然对他的墙头草作风有些鄙夷。
黄吉恩对郜太尉道：“太尉大人，您这签名可是真的？”
郜太尉见风使舵，拐杖狠狠一跺。
“当然是真的！”
黄吉恩又看着司空满。
“司空大人呢？”
“不，不是真的，这是矫诏！”
司空满浑身发抖，如果他承认这份诏书是真的，那司空家必然会被灭族，哪怕是碁王上位，也不能让其他人得权。
林诚勇走上去，他捧起诏书看了一遍，仰天大笑。
“好、好，黄大官你做得很好，有笔没有，这份诏书我签名！”
黄吉恩身上一应俱全，他取出毛笔墨瓶，林诚勇在下面签上自己大名。
这份诏书，三大重臣中有两人签名即可生效，何况还是皇上亲笔起草。
啪地一声，庆寿楼上一块烧焦的木板被人从里面踢开。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有人影站在露出空洞的窗口前。
这是两条人影，一个是沧桑的老人，一个是头发凌乱的女子，他们互相扶持朝下遥望。
楚春雷眼中凶光一闪，他劈手夺过一张弓，嗖地一箭射出，口中叫道：“那就是叛逆，你们看，他根本就不是皇上！”他知道玉玺现在元妃手上，如果玄灵死了，他们还有翻身的可能。
这一箭疾如流星，楼上那老人根本来不及躲。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身旁的女子身子一转，挡在老人身前，这一箭扑地射在她后心上。
老者抱住女子，失声道：“婷婷、婷婷——”
舒贤妃和其他几位嫔妃扑通一下跪倒，一起叫道：“皇上、皇上——”
那两条人影正是玄灵和林昭仪。
玄灵抱住林昭仪哀恸不已，他想要开口说话，猛然一阵咳嗽。
庆寿楼虽未烧毁，但毕竟门窗都是木制，烧起来还有不少浓烟。
楼下的大臣，一个个朝楼上跪下。
林诚勇呆在那里，他没想到中箭的竟是自己的女儿，元妃不是要挟自己，说被她关起来了吗，怎么搀扶着皇上，还替他挡了一箭？
楚春雷还想射箭，但那些弓箭手已冷冷地看着他，不给他机会。
赵华文怒喝一声，他身旁也站着一个弓箭手，他伸手便抢过弓箭，搭弓拉箭又对准玄灵。
玥儿大惊，赵华文这一箭射出，玄灵再无遮挡，她想也不想，右手一甩，一道白光射向赵华文。
就在赵华文这箭即将出手，他喉咙突然一凉，身上再也没了力气，眼光一转，就见玥儿愤怒地望着自己。
看到赵华文身子慢慢倒下，楚春雷明白大势已去，他狂笑数声，一剑捅入自己心窝。
那些禁军见状，纷纷丢掉手里的兵器朝楼上磕头。
玥儿这一刀，结果了赵华文性命，但她手上再无兵器。
元妃一声撕心裂肺的怪叫，赵华文一死，她的机会突然失去。
“我杀了你——”
元妃扑向玥儿。
“来得好——”
玥儿叫了一声，她并未退后，双手一推去抓元妃，她相信自己两条手臂，肯定能拦住独臂的元妃，但元妃忽然脚下急顿，肩膀一甩，右臂抬起挥向玥儿。
元妃右手缚着金属爪子，玥儿这一下是主动去推，只要沾上就会中毒，元妃这招不可谓不毒。
玥儿反应也是极快，元妃一顿，她就知道对方要变招，身子一偏，两只手硬生生收回。
一道冷风从玥儿手上刮过，她双手虽然收回，但元妃身子一转，左手闪电般掐住玥儿喉咙。
玥儿大惊，刚才她还觉得元妃的身法没自己灵动，但这一招犹如闪电，她根本来不及再变招就被掐住。
刚才赵华文最后那箭贴着玄灵头皮飞过，但玄灵好像没有觉察，他搂着林昭仪，焦急地叫道：“婷儿，你，你没事吧？”
婷儿是以前玄灵宠溺林昭仪时的称呼。
“陛下，您，您原谅了婷儿吗？”
玄灵看到林昭仪苍白的面容，心疼地道：“朕心里，早就想原谅婷儿了，只是还，还没机会去做。”
第245章 痴人说梦
林昭仪双眼巴巴地看着玄灵，可怜又哀怨。
“那，那现在呢？”
“现在朕要对你说，朕已经原谅你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林昭仪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
“婷、婷儿太高兴了，我有一个请求，请陛下答应。”
“什么请求？”
“请陛下对端妃妹妹好，因为她，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玄灵眼泪溢出，他知道林昭仪说这话的意思。
“朕答应，朕答应。”
“陛下，您，您能再亲我一下么？”
玄灵老泪纵横，低头吻在林昭仪双唇上。
林昭仪满意地一笑，脑袋一垂，就此盍然长辞。
与此同时，玥儿的喉咙被元妃掐住。
玥儿双手去抓元妃手臂，谁知元妃左手犹如一把铁钳，一下没掰开，情急之下，玥儿身子用力一扭。
元妃冷笑一声，忽然松手，玥儿刚一转身，元妃左臂一下箍住她脖子，将她箍得向后仰去。
“丫头，你想对本宫用欲擒故纵吗，找死！”
玥儿觉得呼吸一下急促，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她以为赵华文死了，元妃会心神大乱，所以刚才并不是真的被擒，而是她想借机靠近元妃和她肉搏，没想到这个只有一条手臂可用的女人这么厉害。
元妃用力箍住玥儿，玥儿连连扭动身躯，都未能摆脱。
“臭丫头，死丫头——”
元妃狠狠骂着，真想马上勒死玥儿，可惜杀了玥儿容易，但她和碁王想脱身就难了，她勉强平复下心情，又冷笑道：“死丫头，你师傅没有教你要攻敌之弱吧，刚才你要是抓住我的右手，我就输了！”
玥儿哼了一声，元妃是右臂受伤，并不是没有知觉，自己抓住她右手拧过来，她就被自己控制，玥儿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元妃觉得玥儿已经放弃抵抗，不由得意地一笑。
“松手——”
楼上传来一声怒喝。
这是玄灵的声音，众人一转头，就见玄灵站在那里，他一只手指着元妃，气得身子发抖。
元妃发出哭一样的大笑，要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端妃，她的计划已经完美实现，但现在情势逆转，除非玄灵马上从楼上摔下来摔死，不然自己拿着玉玺也没用。
玄灵指着元妃，心痛不已。
“你，你竟是这样一个女人，想不到你与司空文岚一样，为什么，为什么？”
玄灵觉得，赵华文敢火烧庆寿楼，一定是元妃的指使。
“皇后刚才说了，她恨您，臣妾何尝不是！”
“你快放开端妃，朕赐你一具全尸！”
“不，本宫不答应！”
就在元妃苦苦思索脱身之计，皇后呼地跳了出来，指着玥儿对楼上叫道：“你们看清楚，这个端妃是个骗子，她根本就是假的！”
玄灵大怒。
“司空文岚，你凭什么污蔑端妃！”
“我为什么要污蔑她，陛下，您的端妃早就死了，她根本不是大丽国的公主，她就是一个宫女假扮的娘娘！”
“胡说，你一派胡言！”
“陛下，为何我的话您从来不信！”
皇后忽然跳出来，她跑进禁军的圈子，跑到元妃身前，伸手撕下了玥儿的面具。
面具后是一张清秀的少女面庞，但此时这张脸已憋得通红。
玄灵十分震惊，他睁大双眼，但两边距离稍远，他还看不真切，只知道端妃换了一张脸。
最震惊的是林诚勇，因为他认识玥儿，他不敢相信这个寄宿在自己府中的美貌少女，竟是宫里的端妃，她竟然是双重身份？
“你说端妃是宫女假扮，有何证据？”
肇恒站了出来，他现在又恢复了太子的样子。
皇后双手叉腰，叫道：“当然有，她就是白妵殿失踪的宫女素心，这是如冬交代的，她们两个杀害了真正的端妃，还串通一气欺瞒皇上和大家，你们说她是不是罪该万死？”
玥儿心里一痛，看来如冬是受不住酷刑，终于全部招了。
玄灵摇头道：“不，不，这绝不可能！”
惠妃也站了出来。
“端妃决不是素心，素心我认识，那个宫女完全不是这个长相！”
皇后冷笑一声。
“不管她是谁，反正真的端妃已被这女人害死，你们没看到她刚才杀人的样子，连赵将军她都能一刀封喉，最可怕的是，她的飞刀是从哪里带进宫来，到底要做什么？”
玄灵颤抖着问道：“端妃，你，你到底是谁？”
元妃左手略松。
玥儿长出一口气。
“陛下恕罪，我，我真正的身份，乃是霜叶馆的小花魁！”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呆住。
“小花魁，怎么可能？”
“是的，正是小女。”
“不对，太后大宴上，小花魁亲自出席，那个女子是谁？”
“那个女子是另有人假扮，不是小女。”
元妃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她做梦也想不到和自己作对的是小花魁，原来这丫头没死，怪不得她处处跟自己针锋相对，元妃原来觉得有疑问的地方，此刻豁然开朗。
“你，你就是西门那个新门主？”
“不错，娘娘您现在才知道！”
“什么意思，难道红儿早就知道了？”
“是啊，宫主大人，连令尚寝也比你知道得早，其实你早就众叛亲离了！”
元妃气得手上用力，想马上就勒死玥儿。
皇后叫道：“你们听见了吧，这个女人杀了真正的端妃，企图取而代之，获得皇上的宠幸，是不是该杀！”
肇恒冷笑一声。
“就算小花魁不是端妃，也是她机缘凑巧，何况今天她救驾有功，功过相抵，比起你们两个妖女犯上作乱，这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们还不松手放人，请求皇上发落！”
元妃恨恨道：“不错，臣妾是犯下逆天大罪，但后宫里谁没有心机，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上位，鲁王、敬王、穅王和信王，还有十岁不到的义王，他们哪个不想，臣妾只是爱子心切才犯下如此大错，只恳请陛下宽恕碁王，此事他毫不知情，都是臣妾一人之错！”
皇后又站出来。
“陛下，臣妾何尝不是有这样的苦衷，无论太子还是碁王上位，臣妾都将孤苦无依！”
“你住口！”
玄灵怒喝一声。
碁王叫了一声母妃，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泪流满面。
元妃看着碁王，轻叹一声。
“今日一切都是母妃的计划，是我的错，枢儿你怎么看？”
“母妃，您，您要做什么，不要——”
碁王以为母妃已立下死志，惊惧地叫道。
元妃摇摇头。
“枢儿，你不要怕，母妃是不会认输的。”
这话说得十分奇怪，赵华文和楚春雷都死了，元妃还有什么倚仗？
玥儿心头一震，她忽然想起蓝特使说过，杞花宫的四位江南特使已经来到大风城，她们带了多少人来，要做什么，元妃一定知道。
元妃对玄灵诡异地一笑。
“陛下，臣妾死不足惜，但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陛下答应！”
“你还有什么请求？”
“请陛下写下诏书，传位碁王！”
这话实在可笑，所有大臣都觉得这女人疯了，此时此刻，她还在做梦。
玄灵怒极反笑，今天之前他最痛恨的女人是皇后，现在却把元妃恨到极点。
“你到现在还提这样的要求，不觉得这是痴人说梦么？”
“不，不是，陛下要是不答应，明年的今天，就是您的祭日！”
玄灵愤然道：“不论你拿什么做要挟，都休想阴谋得逞！”
第246章 你以为赢定了吗？
元妃摇头道：“好，陛下，既然您这样绝情，那就请恕臣妾无礼！”
玄灵怒哼一声，忽然身后一动，有人拉他衣角，玄灵一回头，就见肇真躺在地上望着自己，一脸乞求。
“父皇，您，您不能不顾端妃娘娘啊。”
玄灵啊了一声，他刚才是被气糊涂，所以一口拒绝元妃，在玄灵心底，一直很感激端妃，她一心一意想办法来营救，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有什么目的，这个女子一定要保住她性命！
“等一等——”
玄灵霍地回身叫道。
但玄灵这时发声已晚，元妃命令已下，嗖地一声，人群中有人点燃一支红绿的双色烟花，那烟花带着呼啸声直冲天际。
众人一转头，发现点火之人竟是含烟。
肇恒惊道：“含烟，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含烟站在舒贤妃等几位嫔妃身旁，刚才竟然没人注意她，此刻她凄然一笑，道：“是，我疯了，但我没办法不听命令。”她说完取出一枚黑色的丹药吞入口中，几个嫔妃伸手去拉却没来得及阻止。
“元妃娘娘说了，这是穿肠丹，服下就无救！”
含烟说出这话，眼中忽然流下两道血泪，接着口鼻中也溢出鲜血。
空中嗖嗖声响起，众人抬头仰望，只见四道火箭从四个角落升起。
郜太尉这时叫过几个禁军，他们找楼梯搭上庆寿殿，将玄灵接下来，玄灵一下楼，郜太尉就跪在地上抱住玄灵大腿，痛哭流涕。
“陛下，陛下您受委屈了。”
玄灵一把推开郜太尉，叫道：“有没有御医，信王他中了箭，快、快叫御医上去替他治疗！”
郜太尉应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到哪里去找御医？
玄灵在黄吉恩扶持下，走到元妃和玥儿面前。
元妃冷笑道：“陛下，您记住，大崋一百多年的基业，今天是毁在您手上！”
“你，你做了什么？”
“哈哈，陛下，您不用着急，一会儿您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臣妾先帮您把这个心爱的小花魁送她上西天吧！”
玄灵现在才看清玥儿的真正面貌，心里一阵怜惜，只觉她面目清秀，若不是现在涨得满面通红，一定是个天香国色的人儿。
“不，不要，只要你不杀她，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玄灵虽然着急，却没办法。
“陛下，您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元妃手上用力，她要当着玄灵的面勒死玥儿。
但元妃刚一用力，玥儿忽然右腿抬起，一个倒钩踢在元妃脸上，这一脚十分精准，正踢在元妃眼睛上，她啊呀一声，身子向后一个趔趄。
玥儿霍地转身，抓住元妃右臂用力一拧，将她按倒在地。
“宫主大人，谢谢您刚才的提醒，不过我也要告诉您，我第一次被你抓住，是故意，第二次，也是！”
“哦，那第三次呢？”
玥儿觉得元妃的声音有异，立刻知道不好，她抓住元妃的右手可是带着金属爪子，这里面一定有机关，她把元妃的右手朝边上扭，同时身子后仰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元妃右手的金属爪子上嗖地射出三支钢钉，擦着玥儿胸口飞过，玥儿身后一侧是一排禁军，这三支钢钉飞过，正插在他们身上，有三人惨叫着倒地。
玄灵和黄吉恩就站在那三个禁军边上，这三支钢钉只要再正两分，他们都会被射中。
元妃左手捂住眼睛，她躺在地上没有翻身，口中桀桀笑道：“本宫告诉你抓右手，你就真的信了？”
“不，我没信！”
玥儿的声音冷冷传来。
元妃啊了一声，想要翻身起来，却是背上一痛，有人骑在她身上，用膝盖顶住她后背，将她两只手反剪在一起，用腰带绑住。
“宫主大人，我刚才是差点信了，但还保留了一半的警惕，不知您还有什么手段？”
元妃身子扭动了两下，发现自己无法挣脱，不由恨恨道：“小花魁，要不是本宫受伤在先，你再有两个也死了！”
“是么，那又怎样！”
玥儿语气中带着揶揄。
“你以为你赢定了吗，本宫还有什么手段，小花魁不妨猜猜？”
这时那边传来舒贤妃几人的声音：“含烟，含烟——”
玄灵扭头一看，只见含烟七窍流血，已经身亡。
玥儿立刻想到刚才含烟发出的烟花。
“宫主大人，刚才你发出的双色烟花，是告诉你杞花宫的四位特使，让她们开始行动，是不是？”
杞花宫三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万没想到江湖上最最神秘的杞花宫，宫主居然是宫里一位身份尊贵的贵妃，这简直无法想像。
玄灵也是听过杞花宫的名号，皇城司和大理寺一直在查，毫无线索，想不到这个鼎鼎大名的江湖门派，宫主竟是自己枕边之人，这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哦，妹妹你这么猜，那你说说她们会有什么行动？”
元妃并不否认，事到如今，她承不承认已无关大局。
玥儿一闪念，猛地想到赵华文进城时，第一时间安排了四位将军在城里戒严，顿时失声道：“不好，你让赵华文把她们安插在宫外的禁军中，现在她们正在大风城里四处作乱，你一发信号，她们知道事已败露，必然孤注一掷，煽动禁军来攻打皇宫，是不是这样？”
元妃有些诧异，但还是赞道：“好一个小花魁，果然冰雪聪明，你猜得真准，不过可惜，现在猜到已经晚了，你知道吗，宫外有多少禁军，至少有五万，或者七万！”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露出惊惧之色，大家现在才明白，刚才元妃向玄灵要挟并不是毫无倚仗。
听到有五到七万之数，玄灵也是身子一震。
玥儿大急。
“陛下，事关紧急，您马上要派人守护皇宫，决不能让杞花宫的人带禁军杀进来！”
“好，好——”
玄灵的脸色有些发白，他这段时间被幽禁，身子十分虚弱，加上今天没吃什么东西，一番折腾下来有点支撑不住。
玥儿转头问田兴。
“禁军那么多宣正郎、翊卫郎、亲卫郎的军官呢，怎么只有低阶的校尉，你们的将领呢，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今天早上姓赵的叛逆传令，校尉以上的军官在五十里外的军营紧急议事，想必是囚禁起来，怕他们不听指使。”
“那进城的禁军是谁来指挥的？”
“不知道，是姓赵的找了一些人带着我们进城，大家都有点混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办法将那些将领军官放出来，让他们赶快回来指挥这些禁军？”
“如果有人带着圣旨或将军的令牌赶到军营，应该能放他们出来吧，不过现在城内到处是禁军，恐怕很难冲出去。”
玥儿紧张地问道：“那个军营在什么位置？”
田兴道：“就在城北三十里左右。”
玥儿忙向玄灵请示。
“陛下，我们现在要马上派人出城去召集那些将领，让他们回来约束属下，平息叛乱！”
元妃冷哼一声，现在就算能突围出城，来回六十里，起码也要两个时辰，怕是这些将领人未到，宫城已破。
这时大臣中走出一个武官，这人身高八尺，十分魁梧，年纪在三十出头，他向玄灵鞠躬道：“右位宣正大夫牛世光请命，末将愿从拱辰门突围，去军营召集禁军的将领前来救驾！”
第247章 小女子冒名顶替
玥儿见这个牛世光目光深邃，一脸正气，不由点点头。
玄灵道：“好，那就辛苦牛爱卿了，不知将军要带多少人？”
牛世光抱拳道：“人多眼杂，末将一人即可。”
玄灵赞道：“好，牛爱卿忠心和勇气可嘉，这个重任就托付你了，你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
“是——”
牛世光抱拳行礼。
有人从赵华文尸体上搜出将军令符交给牛世光，牛世光向玄灵再行一礼，转身朝北门跑去。
郜太尉对玄灵拍马道：“陛下洪福齐天，牛将军智勇双全，他一定能顺利出城，帮皇上化险为夷。”
玥儿对郜太尉见缝插针溜须拍马十分反感，她又问田兴道：“赵华文带你们来，有没有带攻城的器具？”
田兴抱拳。
“没有，大军为了赶路，我们只带了粮食，很多辎重丢在并州了。”
“什么，那么多辎重，全丢在并州，并州留下多少人？”
“赵将军只留下五百人。”
玥儿恨恨地点点头，赵华文简直胡闹，并州那么重要，只留五百人怎么行。
“那他们只能在大风城里找攻城的云梯了，没有将领指挥，这些人不会齐心合力，我们只要坚守住，他们就会信心动摇。”
“不错，我们本来就是禁军，干吗要毫无缘由要叛乱。”
玥儿对众大臣道：“谁愿替皇上去守住宫城？”她说话声音不高，但语气不容置疑。
林诚勇第一个站出来。
“陛下，臣去守宣德门——”
宣德门是重中之重，外面就有数千禁军，现在还可能有人在不断涌来。
“好，你去吧——”
玥儿看到玄灵精神萎靡之极，不禁有些担心，忙补充道：“林大人，宣德门现在有两百人的禁军，您在这里带一百弓箭手去！”
楚春雷手下的一个侍卫上前单膝跪地。
“启禀皇上和林将军，宫城的四门都有武库，守城器具齐全，宣德门和东华门邢总管还安了两门火炮，那火炮据说威力极大，只是还未用过。”
林诚勇叫了一声好。
“陛下，那火炮臣试用过，十分凶猛，若是有人敢攻城，臣一定教他有来无回！”
玄灵连连点头。
林诚勇在大臣中点了两员武官，他一声令下，庆寿殿的禁军立刻分成三队，赵华文带来的一队排成方阵，他们中有一半是弓箭兵，楚春雷带来的禁军侍卫、田兴带的禁军在两边各自站成一排，玥儿数了数，庆寿殿这里的禁军约有三百人。
这时肇旭和肇弋已被侍卫们打开枷锁，口中的铁核也取了出来，两人跪在玄灵面前，肇旭双眼通红，他瞥了一眼元妃，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
玄灵还在想着宫外的禁军，他随手一指，对肇旭和肇弋下了第二道命令。
“你，你们两个，点一百人去守西华门！”
肇旭和肇弋大感意外，没想到玄灵派他们去守城门。
玥儿没想到玄灵用这两位皇子，她觉得玄灵现在是不是有些神志不清，但天子金口玉言，自己也没理由阻止，忙道：“鲁王、敬王，皇上给你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好好做吧，不要辜负他的厚望！”
两人大喜，玄灵让他们办事，那就还有赎罪机会，顿时痛哭流涕，两人连磕三个响头，去点禁军。
玥儿觉得鲁王肇旭的目光凶悍，不似善类，忙又叫出两员武官，让他们跟着鲁王、敬王一起去。
郜太尉站在玄灵右侧，看不见他脸色不好，见玥儿居然帮着下令有些不悦，皇后和元妃刚废，皇上怎么对这个假端妃言听计从，何况她还是个青楼女子，当下用胳膊肘碰了碰东平亲王。
东平亲王明白过来，跨上一步。
“臣弟带人去守北门吧，一定死战到底，绝不后退！”
北门是拱辰门，平时很少开，外面的道路不宽敞，但也没准乱军会从那里进攻。
玄灵嗯了一声，问玥儿道：“端妃，你觉得北门谁去守合适？”他没把玥儿当成小花魁，觉得她就是自己的爱妃。
那些大臣们早已着急。
欧阳牧站出来道：“陛下，老臣愿意陪亲王殿下去守北门！”
几个武官也自告奋勇。
玄灵的眼神有些迷糊，他看着玥儿不说话。
玥儿十分着急，她看了一眼黄吉恩，黄吉恩也注意到玄灵的状态不佳，他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取出一片人参给玄灵含住。
玄灵含了参片，神情微微一振。
玥儿这才道：“陛下，让欧阳大人带武将们去北门吧，亲王殿下要留下来，这里很多人要宗正府处置。”
玄灵点点头。
“好，那欧阳大人你带人去守北门，东平亲王留下来！”
“是——”
欧阳牧和东平亲王一起躬身。
现在四门之中，只有东华门还没安排，这东华门位置十分重要，和宣德门不相上下。
肇枢忽然抢步而出，跪在地上磕头道：“父皇，儿臣去死守东华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玄灵看到肇枢还敢出来，不由冷笑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说话，走开！”
肇枢一下软跌在地。
玥儿看着肇恒，朝他点点头。
肇恒畏畏缩缩站出来。
“父皇，东华门十分重要，儿臣愿意带人前往。”
“好，恒儿，你是太子，危难之际要有担当，去吧！”
“是，儿臣遵命！”
玄灵将剩下的武将全部安排给了太子，玥儿朝站在一边的田兴道：“田兴，你好好辅佐太子，一定要守住东华门。”
田兴站出来一抱拳。
“是，小人遵命。”
玄灵还不认识田兴，看到玥儿一直问他话，忍不住问道：“这位禁军是谁？”
玥儿鞠躬道：“他叫田兴，先前在宣德门杀了赵得胜，这才能开门放大臣们前来救驾，臣妾斗胆给他奖励，擢升为宣节校尉，请陛下应允！”她在玄灵面前习惯称臣妾，现在身份变化，一时没改过口来。
其实赵得胜算起来是玥儿先动手，田兴不过是带人砍下他的首级。
“好，好，田兴，你去帮太子守住东华门，朕给你连升三级，升你为御前都统制！”
御前都统制是赵华文之前的职位，在宫里只比禁军副总管低一阶。
田兴本来心里还忐忑，没想到皇上不但答应，还给他连升数级，现在辅佐太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顿时喜出望外。
“谢主隆恩，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庆寿殿的禁军都被带走，只剩下十几个禁军侍卫，他们本来是楚春雷的人。
玄灵看着玥儿，眼中露出焦虑之色，外面五万乱军，皇宫这么大，怎么守得住？
玥儿走到玄灵面前扑通跪下，行了个大礼。
“小女子桑玥羽冒名顶替、欺君罔上，实在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玄灵忙去扶玥儿，怜惜地道：“不，你就是朕真正的端妃，没有你，朕早已中毒身亡！”
“多谢皇上！”
这时黄吉恩在边上向玥儿一揖。
“娘娘，您没怪小的一开始在仁明殿的背叛吧？”
“怎会，黄大官当日劝本宫隐忍，我就觉得您是有深意，原您来是为皇上留下一线生机。”
玄灵点点头，道：“不错，你们都受委屈了，朕奇怪的是，小花魁你如何能冒名顶替变成端妃？”
第248章 你们都要死
玥儿不敢将白妵殿有密道之事当众说出，便道：“臣妾本是霜叶馆的小花魁，莫名遭到杞花宫的追杀，我无处可逃，最后机缘巧合逃进宫，被一个叫如冬的宫女所救，此事说来话长，容此间事了，再向陛下一一细说。”
玄灵点点头，身子还是有些颤抖。
郜太尉上前谄媚道：“皇上吉人天相、洪福齐天，赵华文已死，那些叛军就像没头的苍蝇，况且他们都是大崋的禁军，怎么可能说叛乱就叛乱，朝廷一下旨他们马上就会听命了！”
听郜太尉这么说，玄灵松了一口气。
庆寿殿还剩下十几个御膳房的太监，他们见到皇上原谅了端妃，都喜不自胜，一起跑上来磕头。
玄灵道：“你们救驾有功，都有重赏！”
玥儿刚才来时，看到林昭仪中箭，但没看到肇真和牛焘，这时陡然一惊。
“信王殿下在哪，林昭仪伤得如何，牛焘呢？”
玄灵叹息一声，用衣角拭了拭眼角。
“信王替朕挡了一箭，受伤不轻，林昭仪已中箭而亡，牛焘刚才死守住楼梯，被赵华文的人杀死了。”
玥儿啊了一声，两行清泪流下，她进宫以后，真心帮她的只有如冬和牛焘，没了牛焘，她不可能跟西门联系，更不可能斗得过元妃，现在他死了，都是自己的缘故。
玄灵拉起玥儿的手，又对黄吉恩点点头。
“这次朕险死还生，都亏你们几个啊！”
玄灵说的是玥儿、肇真、林昭仪和黄吉恩，这次的事有多凶险，他心里十分清楚。
郜太尉在一旁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和林诚勇都是想保太子，确实没想到要营救皇上。
这时啪啪两记耳光响起。
玄灵一转头，就见皇后骑到元妃身上，扬手狠狠煽她耳光。
“贱人，你不是要本宫选择死法吗，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
肇枢就跪在边上，但他身子发抖，不敢上前阻挡。
那几个侍卫想上去拉，但玄灵板着脸没有表态，他们不敢去拉。
元妃想要说话，皇后又是两记耳光抽去，元妃被打得眼冒金星，一张脸也肿了起来，她无法阻挡，情急之下张口去咬皇后的手。
皇后急忙抽手，她从元妃怀里摸出那枚玉玺，起身跑到玄灵跟前扑通跪下。
“陛下，这是您的玉玺，现在岚儿帮您完璧归赵，求陛下开恩，从轻发落。”
玄灵厌恶地瞥了一眼皇后，黄吉恩接过玉玺拿在手中。
“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是什么罪名，该受什么惩罚就是什么！”
“是，是，多谢陛下，陛下您一定要开恩啊。”
身后忽然传来元妃嘶哑的笑声。
“司空文岚，你，你敢打我，你杀了太后，还想置身事外么！”
皇后身子一颤，霍地转身。
“贱人，你、你一派胡言、狗血喷人！”
元妃嘶哑地笑道：“司空文岚，你忘了么，你串通含烟和麦骥两个害死了母后，你们是将母后从窗口推下去摔死的！”
皇后尖叫着又扑到元妃身上，使劲去掐她的脖子。
“你胡说，你是骗子，你不是元妃，你叫夏川香子，根本不是我们大崋的人，碁王也不是皇上的儿子，他是你跟别人生的野种！”
这话一出，元妃拼命挣扎。
“你才胡说，你杀了太后，我有证据，你有吗！”
“我有，我当然有，碁王是你嫁给皇上七个月就生的孩子，谁家早产有八斤重！”
“你胡说——”
“你，你才胡——”
皇后拼命去掐元妃脖子，元妃翻起白眼，终于说不出话。
有侍卫上来拖皇后，皇后死活不放手，这情形怎一个乱字得了。
玄灵听到皇后和元妃互掐，一阵心烦意乱。
“把她们分开，分开！”
那些侍卫听到皇上终于下令，立刻抓住皇后胳膊狠狠一扭，皇后吃痛松手，侍卫们这才把两人分开。
元妃嘶哑地叫道：“陛下，含烟虽然死了，但皇后那个侍卫还在，现在就关在仁明殿边上的杂屋里，您可以亲自去提审，臣妾要是有半字虚言，教我来生变成世上最丑的女人！”
玄灵冷冷地问：“刚才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有没有证据和证人？”
“有——”
元妃连连点头。
“太后那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摔下窗户，是皇后和含烟将她推下去摔死的！”
皇后叫道：“冤枉、冤枉，她是诬陷！”
玄灵有转向皇后。
“你说碁王不是朕的亲生子，那他是谁的，证据呢？”
皇后一呆，碁王是元妃的私生子，她还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但她看到有侍卫在把赵华文的尸体搬出去，脑中灵光一闪，叫道：“碁王是赵华文和元妃的私生子，赵华文为何要冒死顶碁王上位，此中一定有缘故，而且他还知道元妃的小名叫香子，陛下您也不知道吧？”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赵华文跟元妃非亲非故，凭什么帮她叛乱，玥儿在一旁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杞花宫就算能杀祝婆婆、慕容七儿和自己，也掩盖不了真相。
元妃尖叫一声。
“不，不，你没有证据！”
“证据，你的身世就是证据！”
皇后针锋相对。
玄灵本就身体极虚，刚才他含了一块参片才勉强振作，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血气上涌，他一阵心慌，眼前一黑，身子站立不稳向后栽去，黄吉恩眼明手快，一把在后面扶住。
“快，快去给皇上搬把椅子来。”
“搬什么椅子，快把皇上抬到春暖阁去休息。”
众人手忙脚乱，咚地一声闷响传出，众人一转头，就见司空满一头撞在墙上。
玥儿忙叫道：“拉住他——”
司空满若是死了，冉家的案子就不可能查清。
两个侍卫冲过去，一把拉住司空满往回拖。
司空满鲜血满面，模样十分恐怖，他捶胸顿足，嚎哭道：“有女如此，老臣愧对司空家列祖列宗，罪该万死，万死啊！”
有侍卫扶起元妃，给她和皇后都上了镣铐，这镣铐刚才是锁鲁王和敬王，现在换到她们身上。
皇后大喊大叫，状似疯癫。
黄吉恩用力给玄灵掐人中，玄灵长出一口气，清醒过来。
其实玄灵是身子太虚，他最近被幽禁时只喝点稀饭，又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身心疲惫，他颤巍巍抬起手。
“让、让这女人闭嘴！”
东平亲王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了一句，那侍卫上前捡起地上一个铁核桃，也不擦干净，直接塞进皇后口中绑起来，皇后呜呜着再也说不出话。
元妃看见肇枢还跪在地上，不由骂道：“起来，你这没用的东西，你以为母妃完了吗，不，大风城里至少有五万禁军，皇宫里有多少，最多一千，他们怎么守得住！”
郜太尉一边给玄灵揉着心口，一边对元妃怒道：“皇上乃是真命天子，有老天庇佑，刚才庆寿殿这里你们多少人，皇上多少人，大家一看到皇上马上就臣服，你信号发出去半天，外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其实郜太尉是没有看到，刚才庆寿殿这里十分凶险，肇真受伤、林昭仪中箭而亡，玄灵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等下教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第249章 玉石俱焚
郜太尉大怒，对玄灵道：“陛下，这女人如此嚣张，将她的嘴也堵上！”
玄灵无力地点点头，玥儿却摇手道：“等等陛下，臣妾还有话要问她！”
这时天色渐渐昏暗，已近黄昏。
一阵呼喝之声从宣德门方向隐隐传来。
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元妃发出一阵怪笑，她此刻头发蓬乱，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模样十分恐怖。
“外面的人来了，你们都要死！”
玥儿走到元妃面前，愤怒地望着她。
“外面的人进来，你能幸免吗？”
“我本就快死了，现在每两天服一枚升仙丸才能续命，所以，你们是赔我死！”
大多数人不知道升仙丸是什么东西，玥儿却是恍然，原来元妃现在要每两天服一枚升仙丸，难怪蓝特使、令尚寝的最后一枚升仙丸都被她收走，只怕江南回来的四位特使身上也没药。
“你，你不是只能服用生的升仙丸吗？”
元妃喘息着，咧嘴一笑。
“到了三天服一次药的阶段，那就无所谓生熟了，毒性大才能续命！”
玥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不是每个服用升仙丸的人，最后都是你这个下场？”
“不知道，反正一旦沾上就终生无法摆脱，我服了七年，一年比一年药瘾加重，也许七年就是极限吧！”
玥儿从怀里掏出一枚升仙丸，元妃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种药你最开始是哪里来的，你的心性是不是服了这种药才开始改变？”
元妃点点头。
“你给我服下，不然我随时会死，我死了，就没人回答你问题了！”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给你药。”
“不，我不相信——”
玥儿一甩手，升仙丸是雷州来的，自己真的要查个水落石出，叫人去雷州就是，现在知道并没关系。
“那算了，反正我也没有要问的了。”
元妃气得差点发癫。
这番对话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升仙丸是什么药，但大家都明白，这是一种会上瘾的药，而且会改变人的心性，难怪元妃会这么疯狂。
玥儿懒得理会元妃，她对玄灵道：“陛下，现在要调动皇宫里所有的人手上城头去守护，就算城破，我们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有人从别的宫殿抬来一张躺椅，玄灵坐在上面，他怨恨地瞪着元妃。
“你、你真的要玉石俱焚？”
“是啊，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朕、朕瞎了眼！”
玄灵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忽然又是一阵心慌，黄吉恩忙轻轻捶打他后背，道：“皇上您别太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元妃不依不饶。
“陛下，您这样子，现在真的要考虑一下储君之位了，还是写一份传位诏书给碁王吧，不然那些人杀进来，不知道会拥立谁！”
“杀，杀了这个女人——”
一个侍卫抽出长剑，就要去刺元妃，元妃胸部一挺，毫无惧色。
玥儿一把拉住那侍卫，对玄灵道：“陛下，您不要上当，她是故意逼您出手，她是怕身上的升仙丸药瘾发作！”
玄灵恍然，虚弱地道：“好，好，朕要看她什么药丸怎么发作！”
此刻最伤心的是碁王肇枢，他被侍卫缚在一边，刚才皇后所说简直是一个霹雳，如果他真是赵华文之子，那他不敢想像自己的结局。
这时宣德门方向传来轰轰几声撞击，接着人声沸腾起来，仿佛千军万马在冲击宫门。
元妃对玥儿冷笑。
“至少有五万人攻城，一千人能守多久？”
“别说五万，就是再多一倍，只要有决心我们也一样能守得住，而且那些叛军并没有首领，他们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玥儿既是给自己鼓气，也是给在场所有人鼓气。
“好啊，那就等着瞧！”
玥儿对侍卫一挥手。
“将元妃的口堵上，别让她开口气皇上！”
那侍卫捡起另一个铁核桃塞进元妃口中，元妃怨恨地瞪着玥儿。
不多时，东华门和西华门也响起了撞击声，人声鼎沸。
忽然轰地一声，地动山摇。
郜太尉和东平亲王吓得一个哆嗦。
玥儿知道，宣德门一定情势紧急，林大人应该使用了火炮。
在场的大臣现在只剩下文官，一个银须老臣站了出来，叫道：“诸位，现在国家到了危急存亡时刻，我等食君之禄当担君忧，大家还站在这里干吗，快去守住宫门，为国捐躯、为陛下效忠吧！”
众大臣一声呼应，转身出了庆寿殿。
那些大臣刚出去，一个禁军飞快地跑过来。
“启禀皇上，刚才宣德门叛军冲撞宫门，林将军下令放炮警告，现在他们在宫外叫嚣要见您，若是两炷香之内见不到您，就要再度攻城，林将军请皇上下令定夺！”
玥儿心中一紧。
“抬、抬朕去宣德门。”
“陛下——”
郜太尉叫了一声，居然挤出两行鳄鱼眼泪，玥儿觉得十分恶心。
玄灵一阵咳嗽，一块参片咳了出来，黄吉恩又取出一块参片要给玄灵含住，玥儿伸手拦住。
“皇上是太虚弱了，黄大官，你现在你马上做三件事，第一，叫人去拿点吃的来，最好是莲子羹之类既补身又果腹的——”
黄吉恩看到周围站着御膳房的太监和伙夫，立刻挥手下令。
玥儿点点头。
“第二，快叫人去将皇上的龙袍取来，那些叛军见到真的皇上，说不定马上偃旗息鼓！”
黄吉恩连连点头，要不是玥儿提醒，他差点忘了，皇上这个样子就算到了城门上，下面的人也分辨不清。
“第三，去坤西殿将关押着的那个假端妃放了，带她到宣德门去，告诉她我在那里！”
“是，娘娘——”
黄吉恩毫不犹豫答应。
舒贤妃几人听到这话，一个个惊异万分，她们都以为眼前的端妃是逃出来的，想不到还关着一个，难道小花魁有分身？
东平亲王忍不住问道：“坤西殿关着的是谁？”
玥儿一笑。
“是百里妃！”
“什么，百里妃不是死了吗？”
“真的百里妃是死了，她在浣衣坊就死了，后来那个是元妃手下的一位特使！”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不多时，吃的东西和龙袍都拿来，玄灵喝了几口莲子羹，觉得心慌的感觉好了不少，当下三两口喝完，点头道：“看来朕是饿了！”
等玄灵换好龙袍，玥儿点出十个侍卫抬着皇上往宣德门而去，刚走到一半，东华门方向传来一阵喧闹，接着有嘭嘭的撞击声，黄吉恩脚步一停，道：“不好了，有叛军攻击东华门。”
“陛、陛下，怎么办？”
郜太尉问话的声音发抖。
玄灵想了想，对东平亲王道：“宣德门更重要，朕去宣德门，你赶快带着赵华文的尸体去东华门，将他悬挂出去，那些叛军见了一定会惊惧！”
东平亲王知道眼下是关键时刻，答应一声，带着两个侍卫就走，他刚走，西华门方向又传来嘭嘭的撞击声。
这次玄灵也手足无措，他看向玥儿。
“端妃，你有什么办法？”
玥儿咬咬牙，对黄吉恩道：“你押着元妃去西华门，将她也挂出去，下面的人要是敢攻城，就割断绳子，摔死她！”她对肇旭和肇弋有些不放心，派黄吉恩去是监督这两位皇子。
第250 章 激战宣德门
玥儿又对郜太尉道：“太尉大人您费心去拱辰门，北门虽然偏僻，但也要人坐镇，您叫人将那位百里妃带到北门去，让她帮您守拱辰门，只要她尽心尽力，皇上就可考虑赦免她的罪责！！”
玄灵点点头。
“是——”
黄吉恩应了一声，起身向庆寿殿飞奔，元妃她们还关在庆寿殿，他要先去那里提人。
郜太尉对扶着他的两个侍卫道：“情势紧急，你们先去找那位百里妃，老臣直接去拱辰门，这样才不会耽误时间！”
那两个侍卫点点头飞奔而去。
现在玄灵和玥儿身旁就剩五个侍卫，玥儿指使着侍卫将玄灵抬上了宣德门。
宣德门外面一片喧嚣。
“皇上驾到——”
玥儿高叫一声。
城上的禁军看到下面抬上来一位身穿龙袍的老者，顿时一起欢呼。
此时夕阳西下，半空都被红霞浸染。
玄灵和玥儿上到城头，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城上一片狼藉，墙头上横七竖八倒着不少尸体，城头还炸出一个大豁口，城下密密麻麻全是禁军，他们一个个手持火把抬头仰望，正群情激奋。
几个大臣扶着林诚勇走过来，林诚勇一瘸一拐，浑身是血。
“林大人，你，你怎么了？”
玄灵面色惊变。
“刚才火炮炸膛，臣受到波及伤了点皮毛，并无大碍，陛下，您龙体还撑得住么？”
原来城上的豁口竟是火炮炸膛，误伤了不少人，林诚勇说的轻松，其实伤势不轻。
玄灵点点头，玥儿发现城头的禁军剩下不到两百人，而且几乎个个身上带血，不禁暗暗惊心，现在时间刚刚过去一个时辰左右，城上就损失三分之一，下面再发起攻击，怕是撑不住，如果不能撑到牛世光带将领们回来，那就危险了。
玥儿看到宣德门这里一左一右有两座角楼，中间是一座箭楼，此刻所有人都紧张地守在垛口后面。
“下面有多少叛军，进攻了几次？”
“宣德门下面大概有三万多人，发动了一次进攻，好在他们云梯不多，被我们舍命打下去了，但我们也损伤了近百人，最糟糕的是，我们的箭矢用完了。”
玥儿吃了一惊。
“林大人，您刚才不是说守城器具齐全，怎么箭矢都没有？”
“有是有，但刚才拿出来才发现，那些箭箭头生锈、箭杆霉烂都不能用了”
皇宫的护卫是枢密院掌管，也是司空满亲力亲为，不用说，这是他渎职。
“不是有两门火炮吗？”
玥儿问道，刚才她只听见一声轰响。
林诚勇苦笑一声。
“箭矢都烂成这样，那火炮谁敢用，再炸膛怎么办。”
玥儿叫了声不好，对一个侍卫道：“你马上去东华门，要太子殿下用火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个东西可能会炸膛！”
那侍卫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但他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东华门方向传来一声轰响。
玥儿有些揪心，看来东华门十分吃紧，肇恒已经用了火炮，就是不知道是否受伤，她现在也只能暗暗祈祷。
玄灵向身旁的侍卫伸出手来。
“快，快扶朕起来，朕要对城下禁军喊话！”
“等等——”
玥儿喊了一声，起身站在垛口，她刚一现身，下面嗖嗖两支冷箭射上来，玥儿练飞刀出身，眼明手快，她双手一抓将两支箭抓在手中，喝道：“皇上在此，休得放肆！”她在百花班当绳伎也要唱戏，吊了七年嗓子，声音不是一般的清亮，这话出声，很多人都听得清楚。
下面的喧嚣声一下低沉下来。
玥儿目光扫过城下，想要找出谁在下面指挥，但下面密密麻麻全是禁军，也看不出谁是带头人。
玄灵走到玥儿身旁，向城下挥手，叫道：“众位大崋的儿郎，你等要见朕，朕现在来了，朕就在这里！”他的声音沧桑中带着威严。
城下一片骚动，有人肃然起敬，有人悄悄收起兵器后退。
嗖地又一支冷箭飞来，玥儿站在玄灵身侧，她手中还抓着两支箭，此刻挥手一拨，啪地将那箭击飞，这也就是玥儿，换作林昭仪或肇真，只能再替玄灵挡一箭。
玄灵朝射箭的方向怒目而视，那个弓箭手慌张地丢掉弓箭，朝人群中躲去。
玥儿高声叫道：“赵华文意图谋反，已废去镇国大将军之职，你等还不放下兵器，退出城外！”
人群中有人叫道：“这不是皇上，射死他——”
这声音尖锐，是个女子，玥儿猜测她是杞花宫的哪位特使，不由冷笑道：“阁下何人，敢不敢站出来说话！”
那人没有出声，却在下面指挥，嗖嗖又是几箭射上来。
玥儿口中叫道：“陛下危险，快退下——”她手上羽箭轻扫，拨开数箭。
有侍卫将玄灵拉了下去，玥儿依旧站在垛口，她已看见下面的人是谁。
那是个骑在一匹黑马上的武将，两人相距颇远，玥儿只依稀看见那人穿着银盔银甲，披着黑色战袍。
玥儿对城下喝道：“谁再放冷箭，谁就是弑君，大家记着他的身份相貌，到时去兵部举报可以领赏！”
城下不少弓箭兵听到，纷纷丢下手里的弓箭，但下面的禁军实在太多，后面大部分人听得并不真切。
那黑马武将叫道：“大家快点攻城去救皇上，皇上身边不是都太监吗，怎么轮到一个女人出来说话，肯定是假的！”她说着又指使人射箭。
玥儿一连拨开两支羽箭，她站在这里，是想拖延时间，希望牛世光真的能两个时辰之内带人赶回来。
林诚勇探出头来，叫道：“枢密副使林诚勇在此护驾，难道本将也是假的？”
那黑马武将退到后面，指挥后面的禁军攻城，后面的禁军抬着云梯朝前挤，前面的向后退，乱哄哄闹成一团。
一排箭雨射来，玥儿不敢再站在垛口，身子一闪跳了下来。
玄灵气得身子颤抖。
“那个女人是谁，居然能指使这么多禁军！”
“她是杞花宫的江南特使，也就是元妃的手下！”
林诚勇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坚守下去，一定要等到牛世光带人赶来！”
玥儿没有带过兵，她心中忧虑地想道：“就算牛世光带人来了，他们要怎么控制局面？”
东华门，赵华文的尸体挂了出去，但下面一阵骚动后，听到鼓点，还是发起了攻击，太子肇恒和东平亲王正缩在一个角楼里紧张地朝外张望，他们没有亲自指挥，指挥的是两位随行的武官。
肇恒脸色十分苍白，身子瑟瑟发抖，刚才东华门点了一炮，大炮炸膛，将点炮的炮手炸得尸身破碎、血肉飞溅。
“皇、皇叔，我们要不要先撤？”
东平亲王脸上也带着惧意，但他摇摇头。
“殿下往哪里撤？”
“找、找个地方躲起来.”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宫城一破，他们要杀的第一个人是皇上，第二个就是您，殿下！”
肇恒嗯了一声，身子还是不自觉地向后缩去。
一排箭雨落下，两人急忙找地方躲避。
等东平亲王重新探出头，发现有三架云梯搭了上来，两个武官正指挥城上的禁军发起反击，他叫了一声太子，发现没人回应，一转头，身边已没有肇恒影子，不由气得直跺脚。
第251章 今日城破谁得利？
好在东华门这里的攻击不猛烈，城下的禁军只有三架云梯，下面冲杀一阵，损伤太大便退了下去。
东平亲王松了口气，现在已经撑了一个多时辰，希望牛世光快点带人回来，他这里似乎还不是最危险，但宣德门是否守得住还难说。
西华门。
肇旭和肇弋看到黄吉恩带着元妃突然出现，都有些惊异，肇旭问道：“黄大官，您怎么来了？”
黄吉恩行了一礼。
“皇上口谕，小人来这里帮二位皇子守城，这里情势如何？”
“叛军尚未攻城，不过也蠢蠢欲动。”
黄吉恩来到垛口，朝下一望，只见西华门下有两千多禁军，这些禁军没有云梯，显然想攻城也不能，但他们堵在门外，不让里面的人冲出去，看到这里，黄吉恩松了口气。
两个侍卫拉着元妃走上城头，元妃瞪着肇旭，忽然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脚。
肇旭哎呀一声，眼中凶光连闪，刚才楚春雷杀了他母妃，但这笔账元妃才是罪魁祸首。
“站住——”
肇旭喝道：“你杀了我母妃，有什么话要说？”
元妃扭过头来，朝肇旭诡异地一笑，点点头。
肇旭上前一把扯下塞在元妃口中的铁核桃。
元妃咳嗽两声，她对肇旭低低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只有肇旭能听见。
“殿下，今日城破谁得利？”
这句话一出，肇旭仿佛醍醐灌顶，心底的权欲之火一下被点燃，他立刻想到，今日之后就算父皇能原谅自己，他与皇位也失之交臂，以后再也没机会染指，但若城破，皇上、皇后、太子、碁王统统遭殃，肇弋是个草包，根本不足为惧，大崋的继承人还有谁能跟他争，岂不是非他莫属？
看到肇旭一下心动，元妃又添油加醋。
“殿下，有句老话，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黄吉恩没有听清他们对话，见到肇旭的神色忽然大变，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不知道元妃跟肇旭说了什么，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清点了一下西华门这里的禁军人数，这里有两百多禁军，有一半是原来宫城的侍卫，这些人现在听从肇旭和肇弋的调度。
肇弋居然拍起黄吉恩马屁来。
“黄大官，以后您可要多多提携小王，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黄吉恩瞥了一眼肇弋，懒得搭理，这家伙真是不知轻重，像这样公开收买皇上身边的太监，玄灵要是知道非严惩不可，他看完城上的布防，对肇旭和肇弋道：“两位殿下，现在宣德门吃紧，要不从这里先抽一百人去支援吧？”
肇旭摇摇头，眼中寒光一闪，忽然对身旁的禁军道：“这太监抛弃皇上、图谋不轨，将他抓起来！”
黄吉恩一愣，不明白肇旭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七殿下，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猜我要做什么？”
肇旭嘿嘿一笑，他一挥手，有禁军把黄吉恩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武官也抓了起来。
肇弋一头雾水。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
“本王不做什么，来人，打开西华门！”
这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什么，打开西华门，你疯了？”
肇旭看着肇弋，恶狠狠地道：“大家困在宫里，就是等死，西华门这里现在还能突围，要是下面的禁军再多来几千，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肇弋还没想明白。
“老七，是、是父皇是要我们守在这里的，你忘了？”
“父皇糊涂了，宫城外有七八万禁军，能守得住吗，难道我们要死在一起？”
其实宫外最多七万禁军，肇旭是故意夸张。
黄吉恩大急，叫道：“七殿下，您不要犯糊涂了，宫门一开，外面的人都杀进来，你怎么突围？”
肇旭冷笑道：“突围一定要冲出去的吗，大家听着，都给我准备绳索，我们城头滑下去！”
宣德门和东华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嚣，肇弋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元妃在肇旭身后冷笑道：“殿下现在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肇旭咬咬牙，挥手道：“杀，给本王杀！”他和肇弋后来从庆寿殿带了一百禁军过来，这些人知道不对，有人转身就跑，有人想去营救黄吉恩，而原先城上的禁军只知道来的是两位皇子，他们一个个不知所措。
看到情势不对，肇旭夺过身旁一个侍卫的长剑，一剑刺入他的心口，那侍卫死也不信肇旭会对他下手，身子软软栽倒。
这一下，这些禁军拿了主意，有人决定跟着两位皇子突围逃命，有人转身就逃。
当黄吉恩带着两个侍卫押着元妃上西华门的时候，郜太尉却是拄着拐杖在宫里乱转，他根本不敢去北门，如果叛军一旦攻陷皇宫，所有人都可能被杀，他可不想等死，所以要找地方躲起来。
皇宫中有几个地窖，庆寿殿已不能去，郜太尉拼命想着哪里可以藏人，他先转到春暖阁，春暖阁这里没有地窖，但有个隐匿的小夹间，平时服侍的太监在这里等候皇上召唤，位置还算隐秘，但他钻进去后拍了拍夹间的墙壁，发现只是一道木板。
这么薄薄的一道木板根本不安全，郜太尉想想不妥，春暖阁要是进了人，随便一枪戳进来，自己必死无疑，他又溜出来，跑到御膳房，御膳房的地窖较大，下面堆的是一袋袋的米和面，地窖一角堆着一大堆垃圾，全是烂菜叶等物。
外面攻城的声音越来越紧密，郜太尉心里十分着急，他顾不得太多，一头扎进烂菜堆。
只听哎呀一声，烂菜堆的垃圾中居然已藏了一人。
“谁？”
郜太尉惊问，那人也问道：“谁？”
那人从垃圾堆中露出半个脑袋。
“啊，是太尉大人，快进来，我是太子！”
郜太尉哦了一声，拼命钻进垃圾堆。
这时西华门方向有火光升起，喊杀声阵阵传来。
玥儿一惊，西华门不是鲁王肇旭和敬王肇弋守在那里，还有黄吉恩也半路赶过去，难道他们用元妃做挡箭牌也挡不住，还有郜太尉，他去拱辰门，是否能和百里妃一起守住大门？
有鼓点声在宣德门下响起，本来乱哄哄的禁军神情顿时一肃。
玥儿暗暗叫苦，她从垛口看到有四五架云梯推了过来，城下开始箭如飞蝗。
林诚勇指挥众人蹲下身子，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玥儿将手上的两支羽箭交到林诚勇手上，对玄灵道：“陛下，这里要开战了，我们走吧！”
玄灵有些惊异，问道：“走，走到哪里去？”
玥儿咬咬牙，低声道：“臣妾知道一条路，可以从白妵殿逃出去！”
玄灵上下打量玥儿一遍，忽然失笑道：“哈哈，朕终于明白你是怎么进宫的了！”
玥儿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小花魁，你会下象棋吗？”
玄灵忽然问道，玥儿有些奇怪，这个时刻，玄灵怎么会问起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小女愚钝，象棋不太会。”
“你知道将帅为何不能走出田字？”
“不知道，我只知道将帅不能对面。”
玥儿摇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
“因为那是将帅的位子，出去了，他就是车马炮，而不是将帅！”
“哦——”
玥儿若有所悟。
玄灵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毅然道：“朕哪里都不去，朕就在这里！”
周围的禁军听到这话，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山呼万岁。
第252章 最后钟声
城下的禁军听到呼声，似乎停了一下，但身后的鼓点不断响起，他们又开始推进。
玄灵回过头，对玥儿一笑。
“你走吧，你是小花魁，也不是端妃，不需给朕陪葬。”
“不，陛下不走，玥儿也不走！”
玥儿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豪气，既然玄灵要与将士同生死，那她也不会临阵脱逃，做一个独自逃生的苟且之人。
玄灵点点头，忽然握住玥儿的双手，眼中露出无限柔情。
“你很好，可惜朕没有早点发现你！”
“早，早点发现会怎样？”
玥儿心头怦怦直跳，一张脸忽然红了起来。
“朕一定会让你成为真正的端妃！”
“不，不，玥儿不敢奢望！”
啪地一声，一架云梯靠上城头，林诚勇一声令下，那些禁军呼地从垛口下站起，用长戟朝外戳去。
云梯上那禁军手执盾牌，居然没被长戟戳下去，他站上垛口，挥刀朝前猛劈，但两条长戟左右同时戳到，那人惨叫声中摔落下去。
这禁军刚摔下城头，又有两个禁军爬上来。
这一次攻城的云梯有十几架，林诚勇心中绝望，但他还是带人冲了上去。
城上血战开始，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玥儿看得怵目惊心，越来越多的城下禁军跳进城头，林诚勇指挥士兵拼死肉搏。
玄灵拉着玥儿站在那里，城上的禁军将他们围成一圈，护在中心，但这些禁军一个接一个倒下，护卫圈越收越小。
玥儿朝玄灵看去，只见他脸上云淡风轻。
激斗中，忽然一个禁军杀破缺口冲过来，他举刀就往玄灵头上砍，玥儿手上抓着两支羽箭，一甩手，一支羽箭射出，正插在那禁军喉咙上，那禁军瞪大双眼身子僵住。
边上几个禁军也是一呆，不敢相信自己同伴会死在一个少女手上。
但城头情势岌岌可危，眼看越来越多的乱军跳上城头，忽听林诚勇大喝一声：“趴下！”
众人一转头，就见城头一侧，林诚勇一手执剑，一手举着火把站在一个箱子上，这箱子已经打开，里面全是一枚枚黑色的炮弹，他的面目十分狰狞！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城上城下的禁军，只要不是新兵都知道这些炮弹的威力，这要是被点燃，整个城头都会夷为平地。
林诚勇发一声喊，城上的禁军奋起全力，将攻上来的禁军杀下去。
城下的鼓点又密集地响起，下一轮进攻即将开始。
玥儿握着手上最后一支箭，对玄灵道：“陛下，在我死前，有要一个秘密一定要告诉您！”
玄灵嗯了一声。
“什么秘密？”
玥儿正要说出自己是御医冉庆玖之女，冉家是一个冤案，忽然城墙西边一片嘈杂，几十个禁军狂奔而来，他们的模样有些狼狈，玥儿发现他们是跟着肇旭和肇弋去西华门的侍卫和禁军。
一个侍卫看到玄灵立刻奔过来跪倒，口中高声叫道：“陛下，不好了，鲁王和敬王把黄大官抓起来了，他们打开西华门，叛军已经进宫，他们正往宣德门而来！”
玄灵身子一颤，伸手指着西华门方向一声长叹息。
“这两个孽畜，朕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但还是不知悔改！”
玥儿觉得他们这里已经撑了两个时辰，但牛世光还是未到，心里生出绝望，正要向玄灵说出自己是冉御医之女，抬头看到西边角楼上隐隐挂着一口大钟，她心头一跳，猛地松开玄灵的手，朝角楼飞奔而去。
玄灵一呆，小花魁不是说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么，在最后时刻离自己而去，她是看不破生死，还是死到临头退缩？
外面的云梯又搭上城头，这次又多了十几架，林诚勇嘶哑地叫了一声杀，他举着火把誓与城头共存亡，城上剩下的禁军纷纷拿着手上的武器，再次向垛口冲去。
玥儿飞奔上角楼，看见这里果然挂了一口大钟，不禁喜极，她来到钟下，拉起撞钟的大杵，狠狠地朝大钟撞去。
城下的乱军已涌上城头，城上的禁军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只二十几人围了玄灵一圈。
玄灵仰天长叹，这一场宫内的夺权，终于演变成不可收拾的乱局，难道大崋要亡了吗？
林诚勇怒吼一声，正要将手上的火把丢下。
“当——”
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所有人都是一怔。
“当、当——”
又是两声钟响，这是止戈罢战的钟声！
城上激战的禁军一个个停止攻击，城下的禁军抬头仰望呆呆肃立，这些禁军都是大崋的军队，这钟声是大崋的钟声。
“当、当、当——”
钟声连绵不断。
林诚勇醒悟过来，吼道：“皇帝陛下在此，汝等还不跪下！”
这一声吼犹如霹雳，城上的禁军全都身子一颤。
玄灵向钟声响起的角楼看去，只见一个少女在奋力撞钟，她娇小的身躯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一声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玄灵禁不住两道浊泪淌下。
“朕错了，朕错了，你不是不能陪朕到最后，而是到最后也不肯放弃希望！”
“当、当、当——”
这钟声将大风城敲醒，不少人打开门窗探头观望。
西华门。
肇旭、肇弋、黄吉恩和元妃听到这钟声。
黄吉恩灰白的脸上又亮起希望，元妃则有些狐疑。
庆寿殿。
肇真、皇后、舒贤妃等人听到这钟声，肇真露出一丝微笑。
御膳房，垃圾堆。
太子和郜太尉也听到了钟声，两人从烂菜叶堆里探出头来对望。
皇宫里，城上城下的禁军都停止了厮杀，他们站在那里向传出钟声的角楼矗立。
禁军中的那个黑马将军不停地呼喝，用马鞭抽打那些呆住的禁军，但现在没人理她，连敲鼓的禁军也停止了敲击。
黑马将军跳下马，夺过一面鼓敲了起来，但她的鼓声根本掩盖不住钟声。
钟声一直响。
一直响。
大风城近百年来，从没响过这么长时间的钟声。
这钟声是警告，是震慑，是宣誓天子的威严！
有人悄悄扔掉兵器慢慢后退，有人跪在地上，向苍天祈祷。
玥儿用力撞钟，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她的口鼻都流出鲜血，脑子也一片空白，但她还是用力撞着，没有停歇。
“当——”
最后一声钟声终于响起。
大风城好像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还沉浸在钟声里。
玄灵远远看到玥儿的身子软软跌倒，不禁悲呼一声：“小花魁——”
有人慢慢从呆滞中清醒，他们四下张望，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城下的黑马将军举起刀，脸上又露出狰狞之色，她正要挥刀下令，忽然北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号角。
这号角一响，城外号角齐鸣。
这是鸣金收兵的号角。
城下的禁军纷纷向后撤去，那黑马将军竭力阻拦，但不知哪里射来一箭，一箭贯穿她的左胸，这假扮将军的女人翻身落马，身子被人马践踏成肉泥。
牛世光的救兵终于到了，那些被赵华文羁押的军官吹响了收兵的号角。
林诚勇老泪纵横，他把手中的火把丢到城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朝天参拜。
“天佑大崋、天佑吾皇——”
玄灵仰天痛哭。
此时玥儿的身体已没了感觉，但她嘴角微微翘起，意识十分模糊，当觉得有人轻轻将自己抬起，她知道这一战自己撑到最后，这口气一松，她便沉沉睡去。
第253章 论守战策
千里之外，炭河边的高坡，大京国的一顶帐篷中。
两条人影久久相拥。
这是肇驹和十三公主。
十三公主明天就要和野乐长奴去阿拉湖找她父汗，万焱阿狮兰让他们今天最后一次道别。
“我，我不要走，我不要和驸马哥哥分开，我怕一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肇驹道：“我们不会分开的，你留下来反而更危险，万焱阿狮兰不一定会杀我，但可能会对你下手！”他这么一说，十三公主倒是不好说要死也死在一起。
“我真的要跟长奴叔叔走吗？”
“不错，这是一个机会，你不是说带我去科布多吗？”
“是啊，我要带你去在那里，我们隐居起来，生好多好多孩子！”
十三公主两眼放出光芒。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我们要去科布多哪个地方，你画张地图画给我，你带着野乐长奴绕个道，想办法甩了他逃走！”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会来来我？”
肇驹举起右手。
“我发誓，只要我肇驹能脱身，一定去找你！”
“快给我纸笔，我马上给你画！”
肇驹随身携带的东西，就是纸和笔，他立刻取出来。
十三公主刚画完草图，刚给肇驹草草解释了一遍，帐篷外就传来野乐长奴的声音。
“道别道完没有，道完了马上出来，不然我进来抓人了！”
肇驹恨恨道：“公主殿下马上出来！”
十三公主已经哭成泪人。
这是一个漫漫长夜。
黑暗无边无际。
大风城里。
玥儿觉得身上一会滚烫、一会冰冷，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广阔，她一会在大草原上奔驰，一会又在天上飞，她追逐一个影子，也被一个影子追逐，但当她转身时，身后那影子便离自己而去，一个也抓不住。
但是，玥儿又感觉有人牵住自己的手，在耳边喊她，可是这声音十分模糊，那人用尽了力气怎么也喊不醒自己。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玥儿不知道。
大年初十。
申时。
春暖阁。
阁中书案上一堆文书，玄灵穿一身孝服背负双手站在窗口，他双眉紧皱，一脸愤愤之色，在他脚下是一本撕烂的奏折。
门外传来敲门声，玄灵叫了一声进来。
黄吉恩推门而入。
“皇上，林大人他们来了。”
“哦，快请他们进来！”
玄灵收敛起情绪，面色略缓。
殿门一开，林诚勇、东平亲王和欧阳牧走了进来。
林诚勇头上包着纱布，手上吊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他进来就要跪拜玄灵。
玄灵忙上前扶住林诚勇。
“林大人不必多礼，这两天您辛苦了！”
欧阳牧和东平亲王参拜行礼，玄灵又扶起欧阳牧却不去理会东平亲王，东平亲王有些尴尬，知道皇上还在生自己气，不由低着头站在一边。
林诚勇抱拳道：“为陛下效力，臣万死不辞。”
玄灵点点头，板起脸问：“那两个小畜生拿到没有？”
林诚勇道：“敬王下落不明，有人说鲁王带了两个随从跑回泸州了。”
玄灵啪地一拍桌子。
“这两个孽畜，居然敢跑，看朕抓回来怎么处置！”
林诚勇三人吓了一跳。
欧阳牧忙道：“陛下请息雷霆之怒，鲁王和敬王毕竟是您的骨血，抓回来先要问清罪责，万万不可杀之！”
玄灵冷哼一声，目光冷冽。
“朕不杀他们，他们却要夺父皇的命，欧阳牧，你领钦差之职，带皇城司的人去一趟泸州，将那小子拿回来，他若敢反抗，你用尚方宝剑对他！”
玄灵这话，已经下了诛杀令，肇旭如果不认罪，欧阳牧可用尚方宝剑杀之。
林诚勇和东平亲王都是心中一凛，看来这次肇旭和肇弋真的惹毛皇上。
欧阳牧迟疑了一下，他要是去当钦差，那朝中的大权一定会落到林诚勇手上，欧阳牧对林诚勇还是有些芥蒂，毕竟朝中的三座大山倒了两座，只剩林诚勇必然大权独揽。
林诚勇猜出欧阳牧的心思，他淡淡一笑。
“陛下，这件事不用欧阳大人亲自出马，有一人可堪大用，陛下怎么忘了？”
“哦，是谁？”
“右位宣正大夫，牛世光牛大人。”
玄灵一拍大腿。
“不错，牛大人这次立下大功，他办事雷厉风行可堪大用，那钦差之职就交到他身上！”
欧阳牧三人一起躬身应道：“是——”
玄灵沉吟了一下，道：“这次大风城的叛乱，赵家的赵华文乃是首犯，按律该如何处置？”
东平亲王躬身道：“按律当凌迟处死，其族该灭，但赵华文已死，其弟赵华武知情不报，且参与其中，须当连坐！”
玄灵眼中凶光一闪，他看向欧阳牧和林诚勇。
“赵华武与其兄同罪，赵家该灭全族！”
欧阳牧作揖道：“陛下圣明，赵家犯了谋逆之罪，理当如此重罚！”
林诚勇觉得灭族太过残忍，但欧阳牧嫉恶如仇发声赞成，他也无法为赵家其他人开罪，他开口道：“臣也赞同欧阳大人的意见，不过兹事体大，一定要朝议一下，听听大臣们的意见。”
玄灵点点头，又问：“苏大胡子回来没有？”
苏大胡子就是苏笙，他原是礼部尚书、龙图阁大学士，这人恃才傲物，之前妄议朝政，又写诗暗讽玄灵，被玄灵一怒之下贬到偏远之地，他还是青楼才女史诗琴的老师。
欧阳牧连忙抱拳。
“圣旨已下，苏大人接到圣旨后就会马上返京。”
玄灵拿起案上一本折子丢在地上，怒道：“再发一道旨意，让他不必回京了，他给朕写了一篇《论守战策》，说什么屯聚之兵只会欺负百姓，不能打仗，应该使平民皆习于兵，这样更能保家卫国，那就让他去并州当团练使吧，朕倒要看看他怎么练兵！”
林诚勇一惊。
“陛下，苏大学士乃是文人，派他去当团练使不妥吧，而且并州乃是边关要塞，如今并州只有五百兵卒，应当火速增兵才是，岂可儿戏！”
玄灵一拂袖子。
“增兵干吗，照苏大胡子的说法，屯兵就是欺负百姓，既然他能将百姓练成兵，就让他去试好了！”
林诚勇忙躬身道：“陛下，并州一失，大京国可长驱直入，臣以为应当立刻给并州增兵五千，让周、王、陈三位节度使协防，以加强防御！”
玄灵沉吟道：“让三位节度使协防可以，但禁军这个月来回调动两次，刚安定下来军心还不稳，朕的意思是让苏大胡子去顶两个月，禁军修整两个月后，再调去并州，大京刚刚立国，草原上内忧外患，应该腾不出手进兵来犯！”
这话也有道理，毕竟这次大乱是禁军造成，不调整好就出去守城，谁知道又会惹出什么麻烦。
东平亲王赞成道：“陛下所言极是，大京国占据幽州以后，没有对我大崋发过一兵一卒，连边境的小股骚扰都没有，足见其有诚意，而且他们的使团正在赶来大风城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三四天后就能到，我们现在给并州增兵，让大京国的使团见了，如何说得过去？”
林诚勇双手一摊。
“这有什么说不过去，这是正常调防，我们不能并州只留区区五百人马吧？”
附：本书提到的《论守战策》和苏东坡的《教战守策》没关系，只是参考，苏大胡子只是一个姓苏的大胡子，跟苏东坡也没毛线关系，特此声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