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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牛     农门长姐txt下载     农门长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八章:五湖四海皆你娘

    从安平王府出来,裴芩抹了把冷汗,“幸好没有儿子啊!求个亲,像干啥的一样啊!”

    墨珩笑着拥住她,“我们两个闺女,以后就等着那些小子们来求亲,我们一个一个的挑,一个个的考察!”

    “那是一定的!那些混小子休想娶走我们家宝贝闺女!”裴芩点头。

    所以,安平王妃也是这样的打算,“那裴文东算个什么,休想娶走本宫的女儿!”

    安平王黑沉着脸,“我早就跟希芸说过,不要去掺连裴汉三……”现在出了这事,即便昭勇将军府的人全部封口,也瞒不了希芸被轻薄过的事实。

    希芸郡主态度更强烈,“让本郡主嫁给那个一样人,休想!让他不敬本郡主,还嫌弃本郡主,就让他对那个什么狗屁的谢怡负责去吧!本郡主要杀了裴汉三!”

    昭勇将军府这边,裴茜和裴芫几个都希望这门亲事能成,不说希芸郡主艳丽娇美,身份尊贵,就是能不娶谢怡就是好的!她就算人软和些,无能些,再没用总是对裴文东一心一意,绵延子嗣,相夫教子。可她摆明了心性不善!

    “这亲事不好成啊!安平王脸色很难看,安平王妃更是气结。”裴芩啧了又啧。

    “就算他们再不同意,希芸郡主和文东有了肌肤之亲,这门亲事也板上钉钉了!我们明儿个再去吧!让文东也一块去赔礼,亲自过去求娶!安平王和王妃看到诚意,就会点头了!”裴茜心里,这门亲事已经成了。

    “谢怡那边说了没?”裴芩问裴文东。这件事他去说比较好,自己的事总要有自己的担当。

    裴文东面色不好的点头,“她……情绪不太好。”

    “啥不太好!分明就是闹起来了!还质问为啥不是娶她做正妻,要让她做妾!我们没有提过定亲吗?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定下来,心里算计着长姐夫!现在又想做正妻,她哪一点配了!?”裴茜怒哼着刻薄道。

    方留明碰她一下,不是才刚劝过她。

    “你碰我干啥!她自己做过的事情,以为我们没有证据,没有抓现行就不是她做的了!?”裴茜扭头瞪他一眼。

    方留明示意她看裴文东。

    裴文东心中痛苦不已,谢怡明明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温柔纯净的小姑娘,可现在却变成这样,是他一开始就没看透她,还是她经不起外界的诱惑!?

    裴茜虽然护他,但心里还是气恼他的。常咏麟和萧雍跟他一起的,他们都没有被谢怡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迷惑,偏偏他被迷住了,连教养他长大的长姐死活都不多关注!一心就想着那个贱人!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谢怡那边,等她冷静下来,我明天跟她谈谈。”裴芩沉声道。

    不等她找谢怡谈,谢泽过来找裴文东算账了,“我姐姐哪个地方对你不好了,你要这么欺辱她!?你明明承诺要娶我姐姐,现在你攀了高枝儿,要娶郡主,就逼我姐姐给你做妾,你是想逼死我姐姐吗?!裴文东,你说话就是放屁吗!?”

    “我不会逼她做妾!”裴文东冷声道。

    “明明是答应我姐姐的婚约,你要去娶那个郡主,还不是逼我姐姐做妾!?我姐姐哪个地方不好,哪个地方配不上你,你说过要对我们好,现在却害的我姐姐生不如死!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谢泽在裴家的日子简直过够了!几乎每一天,他都在被轻视,羞辱,过的没有人格自尊可言!

    裴茜鄙弃谢怡,更厌烦谢泽,扒开方留明就上前来,“你有啥资格指责我们?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找个夫子还天三捡四,衣裳料子也比照着外面的世家少爷穿!你说买多少书就买多少书!你浑身上下哪一样不是我们家钱买的!你还有脸指责我们!?”

    谢泽羞愤怒恨,“是裴文东说对我们好,对我姐姐负责!我们没有白吃白喝!我们还有家产,是他说的要帮我们要回来!是你们都欺辱我们!羞辱我,又欺辱我姐姐!”

    “说的我家都对你们不好,我们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裴茜不屑的哼笑,质问他。

    该了还是欠了,又被问到脸上,谢泽回答不上来,就揪着一句,“裴文东他欺负了我姐姐,就要对我姐姐负责的!都是他说的!现在你们全都鄙弃我们,欺辱我们没有!外面学堂里的夫子同窗也都鄙视不屑我,你们都以为自己有权有势,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你们凭什么?”

    裴芩知道裴茜说话刻薄些,跟谢泽冲突过,却不想他竟然这样的想法。看着他这样,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谢泽还觉得他气势不够,说的不够,跑到裴芩的跟前质问,“我姐姐根本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你!更没想过要抢墨将军,夺走你将军夫人的地位!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能生养了,自己多疑,怀疑我姐姐,就这么欺辱我姐姐!让下人羞辱我们!”

    裴芩刚抬手,身侧忽然一股强劲的袭击冲出去,谢泽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直接吐了口血。

    “谢泽!?弟弟!”谢怡惊慌的扑过来,“弟弟!弟弟!”

    谢泽五脏六腑疼的仿佛震碎了一样,满口血腥味,又吐了血,让他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脸色煞白煞白。

    裴芩扭头看着满面寒霜的男人,额…。虽然是挺欠揍,她也气的手痒想揍他,可这货下手也有点太重了吧!?

    墨珩冰寒的眸子闪着杀意,他已经严防死守了,可还是有人找死,跑到芩儿面前点着她说她不能生育,揭她心上血淋淋的伤疤!谢泽,该死!

    裴文东知道他最听不得有人以此伤害长姐,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心中一震,立马上前拦在前面,“长姐夫!谢泽他还小……不是有意的……”

    “你长姐从小教养你,你会说出这种话吗?”墨珩目光阴寒直视他。

    裴文东身子一僵,谢泽年少时就没了爹娘,没有人悉心教导,他虽然多方指导,可也总不名正言顺。这样的环境,也造就了性格有些偏激。看他锐利的眼神,裴文东想到他从小教他念书时的重重隐喻道理,几乎不敢直视,“他本性并不坏。”

    “本性不坏?现在是还没切身到他的直接利益,所以才没有行恶做妖!”裴茜是一点不相信谢怡谢泽是什么好东西。

    谢怡全身冰寒的搂住弟弟,泪水不停的掉。她们说弟弟没有教养,说她没有爹娘,没有教养。他们姐弟孤苦伶仃,又有谁来教养他们!?没有爹娘,是他们的错吗!?

    “去请大夫吧!”裴芩看墨珩的样子,也猜不准他下手是轻是重。

    张庚山目光询问的看着墨珩,没有他点头,这谢泽是救还是不救?

    裴芩瞪他一眼,“还不快去!”

    张庚山忙应了声,去叫齐大夫过来。

    这边方辅和常咏麟帮着裴文东,把谢泽抬起来。

    “站住。”裴芩出声叫停。

    几人停下,扭头看她还有什么吩咐。

    裴芩看着谢泽,“还没昏吧?清醒着吧?”

    谢泽虚弱的睁开眼,满心仇恨怨怒。

    “五湖四海皆你娘这种想法,最好早日剔除了。你娘早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你娘!”裴芩以为有她在这也勉强算个标榜,谢怡就算格局小些,也多少效仿点,把弟弟教好,给自己充实些。

    方留明看谢泽,长姐是正义,但不是什么都管,她最怕事,能说谢泽这样的话,她还没有放弃谢怡和谢泽。可是看谢泽的样子,好像并没有领会。

    这话在方氏去世不久,裴芩也给裴芫姐弟三个说过,可以依靠她,但她不是娘!更不能因为她们遭遇凄惨,就自怜自哀,觉得别人欠了她们,该同情对她们好,没有人是她们娘了!

    除了年龄还幼小的裴文东,裴芫和裴茜是深刻理解着,也极力的尽其所能帮着长姐支撑家里。

    谢怡还陷在被墨珩直说没有教养,弟弟生死未卜中,也根本没有去体味这话的本意,只觉得裴芩终于表现出来了,她也一样看不起他们姐弟!只是以前敛在心中,现在裴文东要娶到希芸郡主了,所以她也无所顾忌他们了!

    齐大夫仔细给谢泽检查过,“有些内伤,不算严重,我开些药吃着,休养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我弟弟都已经吐血了,怎么会不严重!?”谢怡问。

    “谢小姐若信不过老夫,可以找外面的大夫来诊看。”齐大夫就知道,他就算治的谢泽立马站起来,他们也不信任他这个跟着将军和夫人的专属大夫。

    看他并不是生气,反而还想验证,常咏麟直接吩咐,“去外面请个名医过来。”

    单明珠正过来,听要请大夫,以为裴芩还是谁如何了,那些百姓挤的人山人海,她白天都没挤过来,只能等到现在这时候,“我就是大夫!谁怎么了?带我过去看看!”

    小厮一听,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带她进去,另一个继续去请大夫。谢小姐不信任齐大夫,也不会信任单小姐的!而且单小姐又不是正经大夫!

    单明珠进了院子,以为伤的常咏麟,脸色微变,就加快了脚步。

    常咏麟见她过来,立马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单明珠看他好好地,问,“谁受伤了?”

    一听这话,常咏麟立马脸大就认了,“你在担心我?以为受伤的是我?”

    “谁担心你了!你死不死,管我什么事!”单明珠被他说中,又看他专注倾情的眼神,忍不住脸色发热。

    常咏麟立马捂着胸口,“我真的受伤了!内伤!刚才还吐血了!齐大夫不擅看内伤,才让人去名医堂请大夫的。”

    他脸色似乎真的不好,单明珠似信非信的捏住他的脉搏,只感觉到他砰砰砰沉稳有力的心跳,“你骗我!?”

    常咏麟一看她生气,立马跳开丈远,看着她咧嘴笑。

    单明珠哼了声,过来问谁受伤了。一听是谢泽,眼神闪了闪,“被谁打的?”

    伺候的人没一个明说的,谢泽冲去正院算账了,是将军打的。他们没有去看见,但这谢泽肯定做了什么,惹得将军动怒。

    单明珠又看裴文东脸上的伤,惊了下,见下人都不说,伤的是谢泽她也懒的去多管,转身就出来。

    常咏麟立马跟着她出来,跟她解释,“是芩姐夫。”

    “墨珩!?”单明珠挑眉,眸光转了转,“他是挑衅墨珩了,还是挑衅裴芩姐姐了?”

    “聪明!”常咏麟立马夸赞。

    单明珠翻他一眼,朝正院走。

    常咏麟跟上她,“这事儿你问别人,没人跟你说的。”

    “我已经知道了!”单明珠不想多理他的快步走。没人说,肯定是谢泽自不量力挑衅了裴芩姐姐,触怒了墨珩的底线。

    常咏麟摸摸鼻子,“也太聪明了,我都没有说呢!”

    单明珠看他乱夸,懒的再跟他说,“九儿!喜儿!高兴!”

    三个小萝卜听她过来,肯定又拿好吃的,赶紧都跑出来,“明珠姨姨!”

    “正好过来吃饭。”裴芩招呼她。

    单明珠也不说旁的,就说今儿个的万人空巷和她的那一番演讲,“我看外面那些百姓,不仅没有因为你是女子就觉得被骗觉得愤怒,反而更加热潮了!”

    “赶紧吃吧!我这还要出去给她们放烟花呢!”裴芩筷子塞给她。

    “放烟花!?是不是放给那些被你伤了心的少女们的!?”单明珠看着她意味的笑。

    裴芩只能呵呵,“你要去看,就快点吃!天都黑了!”

    “我马上!”单明珠赶紧吃,三下五下吃了些,也不顾饱不饱,“我吃好了,走吧!”

    裴芩之前垫过,不太饿,也随便吃了点。

    九儿和喜儿高兴也要看烟花,赵孝辰和常咏麟带她们出门。

    裴芩叮嘱了两句,就和墨珩出门。

    夜幕渐渐降临,街上已经聚集了满满的人群。人头攒动,都在等着这一场烟花。

    裴芩一看来人,也吓了一跳,“我负了这么多人!?”

    萧雍笑着过来,“芩姐姐!说要放烟花,那些少女们早早来等,那些百姓也都想看,小娃儿们来的更是早。”

    裴芩看烟花都搬出来了,上高台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看着底下的那些花一样的少女们,拱手,“这场烟花赠予各位姑娘厚爱,不单是赔礼,更是我裴某人对各位姑娘的祝福!祝福各位姑娘都能找到专属的那个人,有个独属于你们自己的归宿!”

    “裴将军!裴将军!”

    底下又有人哭起来。

    墨珩看着那些人追逐爱慕他的女人,就心中憋闷。要是底下那些人换成了男人……阴着脸,“放!”

    自家绝色不高兴了,裴芩赶紧听话,乖乖点了火,放烟花。

    这次的烟花和第一次放的又不一样,红黄绿三彩色,交替绽放,烟花也不再是绽开的花朵,而是开放的丝丝缕缕,漫天都如同下了金线,红线和绿线,美的绚丽震慑。

    裴芩也仰着头看,手被紧紧握住,扭头看身旁的人专注她的目光,抿嘴笑起来。她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受到伤害,就受不了。不能再生养也挺好,至少她还能活着,能陪她的男人终老,能伴着她的宝贝闺女长大,能看着她养大的几个萝卜越来越好。

    萧雍看着两人相扣的十指,抿了抿嘴,抬头看着满天的烟花。他不该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否则连待在她身边都不能了!

    烟花太美,底下的一众人都看痴了。

    见快放完,天色也深了,寒露也更重,墨珩拉着她转道回家。

    那些少女们被渐渐安抚,也知道再多痴心都没有用,看过烟花都各自散了。

    众人都还在议论这一场烟花,实在太美了!比上次的还要好看,漫天都像下了炫彩烟花雨一样。

    方慧一家还在企图进将军府,裴芩说要给那些女人们放烟花,那得多少钱才做出来,就白白放给她们了。她还是她的亲小姨,她竟然是天策上将,泼天的荣华富贵,都不知道分享他们家一点,竟然还记仇,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守门卫冷眼看着,“不要再过来将军府闹事!否则五城兵马司大牢就是你们今年过年的地方!”将军早已经吩咐了话,这家人还不要脸皮的上来。他们就算是夫人的亲小姨,夫人也不欠他们,他们穷,就不允许夫人富贵权势了!?

    “我是裴芩她亲小姨!她们竟然无情无义到连亲小姨露宿街头了都不管!?在家里养着外人,都不管亲小姨!”方慧简直恨死了。裴芩那么大的能耐,却这么对他们家!他们天策上将府之前可是王府,连着整一条街都是她的,还有个将军府,可他们却穷困潦倒!连个住的院子都没有!

    “你只是个小姨,又不是娘!不要你们穷困就不许我们将军和夫人富贵,快快走开!否则我们立马叫五城兵马司!”守门卫实在怒烦他们,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五城兵马司今天忙的很,要维持持续,保护治安,根本没有时间过来。

    方慧和冯守兴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哭闹一场,一定要进了将军府。

    墨珩和裴芩回了家,府兵来传了话,直接关上了大门,闭门谢客。

    折腾了一天,裴芩也累惨了,泡了澡就倒在床上。

    九儿和喜儿也没闹着要讲故事,乖乖跟着娘亲睡觉,“以后我们家里要放烟花!”

    “好!以后我们家,娘每年都给你们放。”裴芩笑着揉揉俩小萝卜。

    墨珩默默的深吸口气,转过身把娘仨圈在怀里。

    忙乱的一天过去,夜慢慢沉寂下来。

    裴芩睡觉还是有些不老实,喜欢把腿和胳膊都伸开。

    九儿被她腿压住,醒了过来,正要拉被褥,看外面没有人,顿时惊诧。爹呢?睡到半夜不见人了!?想到她打听的那些,有人算计娘亲的,有人惦记她们爹的,家里还有个谢怡,她立马一个激灵,悄悄爬起来。

    墨珩刚从外面回来,见她起来,“是起来方便吗?怎么不穿棉袄?!”

    “爹!”九儿叫他一声,主动过来拉他。手很凉,“爹你在外面很久了?你去干啥了?”

    墨珩张嘴。

    九儿拉着小脸,“爹可别说去方便了!屋里有净房!你是去找谁了!?你是不是也嫌弃娘了!?”

    墨珩默了下,“九儿!你长大了!”过来拿了棉袄给她穿上,“跟我去书房。”

    九儿疑惑的跟着他出来。

    看着还一团稚气却目光沉稳睿智的闺女,墨珩摸了摸她的小脸,“九儿!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守夜的封未刘沨看着书房灯亮了半夜。

    谁也不知道父女俩在书房里谈了什么。

    次一天起来,裴芩立马就发现了大闺女的异样,“九儿!你怎么了?”

    九儿两个眼泡还没消肿,可满眼的沉静更不同以往,看她问,立马噘嘴,抱怨她,“我昨天做恶梦!娘睡的死死地!还是爹哄我的!”

    裴芩嘴角抽了抽,“我有睡那么死吗!?”

    九儿哼了声,“反正娘是不靠谱!我以后要靠我自己!”

    “额……娘虽然不怎么靠谱,你爹还是挺靠谱的!”裴芩想想,她这娘当的的确挺不靠谱,跟别的娘比着。

    九儿瞥了眼墨珩,撇嘴,“爹也不靠谱!爹眼里都是你!我和妹妹要不是娘生的,早就被爹扔出去了!”

    裴芩瞪过来,“你昨夜说啥了?”

    墨珩面无表情道,“教她背了一段书。”

    果然是他干得出来的!裴芩恶狠狠瞪她一眼,搂着九儿,“乖!娘还是很靠谱的!你想吃啥,娘去做!”

    九儿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堆。

    裴芩敲了敲她的头,“只能做两样!多的明儿个做!”收拾好,去了厨房。

    九儿扭头看墨珩,见他目光追随着娘出去,握紧了拳头。

    ------题外话------

    卡的劳资愤怒~(╰_╯)5(╰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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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千古罪人

    九儿也才六岁个人,翻过年才七岁。心性转变,面上怎么都会带出来些。

    所以到吃饭时,又见裴芫也担心问起,九儿就讲昨夜的噩梦,“梦见娘战场杀敌,几次差点被敌军杀了。可门外那些百姓知道娘是女人,和朝廷一块要杀了娘!娘是裴将军,是传奇神将!”

    裴芩心中一滞,揉揉她的小脑袋,“傻不傻!那些百姓更加崇拜娘了,娘可是神将裴汉三!朝廷更不会咋着娘!你忘了咱还要造炸弹呢!”

    九儿衣袖里小拳头死死握紧,小脸却笑起来,“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学弹炮制造!”她要继承娘和爹,所有的志愿!保护爹娘!保护妹妹!

    “嘿!好家伙!志向远大!”裴芩揽住她的小肩膀,“想要学炮弹制造,不是一朝一夕的,而且也需要基础知识。你呢!现在开始学习基础知识,等你十岁,娘就全部都交给你!”

    “不要!”娘等不到她十岁了!九儿掐着手,绷着小脸不同意,“总说我笨,说我小,我啥都能学会的!我现在都会算账了的!”

    看她傲娇的小模样,裴芫笑着点头,“九儿的确都会记账了!算账也很快了!”

    “就是!”九儿哼哼。

    裴芩看她倔起来,抬眼看墨珩,这小萝卜长得像她爹,还以为性子不像,这倔起来也有得一拼啊!

    墨珩笑笑,“她愿意就让她学个试试,能坚持了就学,坚持不了,也就玩玩。”

    九儿抱着她的胳膊就撒娇,“娘!娘你就教我吧!”

    “你还太小了!”裴芩也随着她摇晃胳膊摇晃着身子。

    九儿突然眼眶就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我就要学!就要学!就要学!”

    以前她闹着想要干啥了,虽然也常常假哭,可这次裴芩看她样子,心里蓦然心疼,又看墨珩觉得能教,无奈的点头,“好好好!娘教你!”熊孩子!闹人的招数越来越多!

    九儿这才擦了眼泪高兴起来,趾高气昂的跟弟弟和妹妹道,“我以后学会了造炮弹,我就造个超级炸弹!让你们给我当小弟!”

    裴芩嘴角抽了又抽,“你可别在外面乱来啊!”家里养蛇,外面收小弟,她才几岁个人啊!

    九儿冲着她嘿嘿嘿笑。

    “你长大肯定比你爹坏!”裴芩白她一眼。

    “哪有!我这么可爱,就算做了坏事,也没有人说我坏的!”九儿搓着自己娇嫩精致的小脸。

    “可不是颜值高,就得好儿了!还有一句话,叫蛇蝎美人!”裴芩拍她,让她赶紧吃饭。

    九儿端着羊奶喝了半碗,抬头道,“我现在是小美人,养了蛇,那我再养点蝎子吧!这样我就是蛇蝎小美人了!”

    裴芩一口包子噎住了。

    墨珩忙给她拍背。

    灌了口羊奶,裴芩踢他,“管管你闺女!长大还得了!?”

    “她像你。”墨珩给她盛了小馄钝。

    裴芩脸拉了脸,“我脑回路这么不着调?”

    “九儿拿不着调了!我们九儿好着呢!”裴茜见不得她一直说九儿了,长姐才是不靠谱不着调的!九儿从小可是她这小姨带着照顾着的!

    “就是!我好着呢!”九儿得意的哼一声。

    “我也好着呢!”喜儿也表示。

    裴芫笑道,“赶紧吃饭吧!一会要凉了!”

    一家人说闹着吃了饭,裴芩收拾了下准备进宫,她这次定要把官辞掉了!

    墨珩跟她一块,坐了马车出府。

    方慧和冯守兴一直在外面等着,一大早就来了。一见马车出来,立马就拦了上来,“裴芩!芩儿!”

    封未勒住马缰,迫停了马车。

    裴芩掀开车帘子。

    方慧和冯守兴立马一脸笑容的凑上来,“芩儿!芩儿!终于见着你了!你们守门的,竟然不让我们进去!”

    她没听说过方慧他们过来,裴芩扭头看了眼墨珩,转头问方慧,“有啥事儿?”上回还恼恨的不行,这一会又笑脸相迎了!?

    看她冷淡的态度,方慧心里暗恨,面上却笑成一朵花,“芩儿!小姨都不知道,你竟然那么厉害,就是那个裴将军,还封了天策上将!”

    “是啊!是啊!现在茶楼说书的都在讲你的传奇事迹,把你称赞的,哎呦!天上有地上无!你都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神了!”冯守兴也笑着示好。

    裴芩微微笑着。抽她越高,她摔的越惨!

    方慧见她不说话,又看里面坐着的墨珩面色冷寒,笑着跟裴芩道,“我们昨儿个就去恭贺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谁知道守门的不让我们进!我们就只好在这门外等了!”

    “嗯!说事!”裴芩点头。

    一家人早斟酌了又斟酌,琢磨了大半夜,要说好话,要哄着来,不行了再说。

    可方慧一见裴芩就忍不住了,“芩儿啊!你说你,如今都是天策上将了,那可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我们两家有那么点芝麻大的小过节也早该化了!听说那老裴家的人来找事儿,那可是见不得你们好啊!咱们一大家子亲戚,也就剩下这几家了!你们都荣华富贵了,总不能看着小姨家露宿街头,在这连个家都没有吧!?你说是吧!?”

    “很多人在京城没有家啊!”裴芩挑眉。

    方慧看都他们都这么讨好了,她还是冷漠的样子,抿了下嘴,“芩儿啊!那些人都是穷苦人家讨生活的,我可是你亲小姨!你是天策上将,坐拥那么多富贵,我们要是连个住的家都没有,也不是给你丢脸!?”要是给他们弄个宅子,再开个铺子,那也勉强算了。

    裴芩看着她笑起来,“要是你们勤劳肯干,凭借自己双手努力生活,即便贫穷也不会给我一个没大关系的外甥女丢脸。除非,你们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无恶不作,别人处置你们的时候,会想起来一句,是我裴芩的一个亲戚。”

    方慧脸上的笑就搁不住了,“芩儿!我们不管咋说都是你亲小姨!之前我家也帮过你们姐弟!现在你们发达了,富贵了,就不管我们穷困潦倒了!?”

    冯守兴看她还是这态度,就放低要求,“芩儿!小姨和姨夫家一直都穷困,能帮你们的有限,可我们也是尽了全力救助过你们姐弟啊!我们总是正经的亲戚,你们就算不报答,也总不能连我们这穷亲戚都不认了啊!”只要裴芩认了他们,那他们家办啥事儿都好办了!天策上将的亲小姨家,说出去,那些人都得尊着捧着,送礼讨好的,借钱开店买宅子也都轻而易举了!官府也都不敢怎么地他们!

    裴芩轻笑一声,“谁家都有几门穷亲戚,却没有哪一家富了,就得把家产给穷亲戚分吧分吧,让他们徒手得财,也一块富贵的!劫富济贫这事儿,那是江洋大盗干的,你们还是免了!能力不对等!”

    “你……芩儿!你拔根毫毛都比我们腰粗,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露宿街头,过的连贩夫走卒都不如!?我们可是亲戚!正经的亲戚!”方慧恼怒了。

    “那我找人把你家这门亲戚对我们做过的事细数一下吧!我看你们都忘的差不多了!”裴芩叫了声人。裴茜不是在家有火要发!?

    封未朝空中甩了一鞭子。

    霹雳一声响,方慧和冯守兴吓的连忙后退。

    封未赶着马车直奔皇宫。

    方慧气的脸色发青,头上青筋直冒。

    那边将军府的府兵过来,“二位有什么话说,进府说吧!”

    冯守兴眼神一亮,连忙拉方慧。裴芩她说的难听,却还是怕丢脸的!不给他们多少好处,总要让他们一家在京城立住脚跟!

    方慧有些狐疑,却觉得不是啥好事儿。又一想,裴芫和裴茜她们可都在将军里住着!方辅来了也在将军府住着,就不信他们都管了,就单单不管他们家!

    俩人跟着就进府了。

    谢泽那边刚要了不养内伤的药膳,用的还都是名贵药材,都是裴芩吃着的。裴茜正一肚子怒火,见方慧和冯守兴过来,立马就把怒火朝俩人发去了,“你们算狗屁的亲戚!算狗屁的小姨!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说过有小姨这号人物!救助我们姐弟?你们拿我家来多少东西,拿走多少东西,我可一笔笔都给你们记着呢!我们来算算谁欠谁的!你们做的不要脸的恶毒事,真让人宣扬出去,还会有人买你们的账!?”

    别的事裴茜可能记不好,但谁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谋害过她们,她可都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

    冯守兴以为,裴芩总会要些脸面,不会把事情做绝,却不想叫他们进府,却是挨骂挨教训的。

    裴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不要脸面的事了,方慧太贪心不足了!他们手里有本金,完全可以老老实实开个面馆,她也不会让人去捣坏,就凭一句那是她曾经式微时做过买过的饸烙面和麻将烧饼,生意都不会差了。

    “裴将军!墨将军!皇上和众位大人正在等二位呢!”管事太监上来见了礼,笑着领两人进御书房。

    永乐帝萧光曌,内阁的几位大人,还有窦老将军几位老臣,全部都在。下了朝就一直等着,裴芩昨儿个公开身份,今儿个肯定还要再来辞官。

    “皇上!”裴芩和墨珩进来,见了礼。

    “两位爱卿平身!”萧光曌笑着抬手。

    裴芩又笑着跟沈弼,窦老将军等人问好打了招呼,“来这么全乎啊!三堂会审一样,今儿个不会就给我脑袋咔嚓了吧?”

    窦老将军也猜不透这个年轻的帝王心中所想,而朝中也并不是无人反对弹劾,余光扫了眼沈弼几个,笑着跟裴芩道,“裴将军退瓦刺,收戎族,居功至伟。虽有违规定,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是情急之下,情有可原。况且,裴将军功大于过,把你的脑袋咔嚓了,我们还上哪找一个你出来!?”

    裴芩立马上杆子爬,“嗯!先皇也说过,我是世间独一,人间精品!”

    沈弼等人嘴角抽搐。这脾气是一点没改……

    墨珩不等他们说话,又重新递上辞官文书,要求辞官,并归还天策上将府,“内子只是一位妇人,偶然间闯出些名堂,也是靠着大家共同努力,靠先皇保佑,靠皇上支撑。女子不得干政,不得为官,如今内子也该功成身退了!至于制造局那边,若皇上信得过,可以交给下官,下官潜心之下,也必将研出精进火器!”

    裴芩挺悠闲,她本来就只顶了个天策上将超一品的虚衔,没实权,没兵权,没势力,在制造局也就是个打白工的,还得想法倒贴钱。现在直接给她摘了,也省的那些个糟心事儿!

    萧光曌看看裴芩,笑道,“朕今日召众位大臣前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裴爱卿居功至伟,劳苦功高,一代巾帼不让须眉,乃我大楚楷模!更是我朝福将!况且裴爱卿只受了一个天策上将的虚衔,朕给她的,她可都退的退,推的推,还在帮朕搁制造局里打工!如此福将,朕怎能放她!?”

    奶奶个熊!既然知道,还不给老娘干脆辞官!裴芩心里咒骂,“皇上!我一个女人,整天混在朝廷里,也实在有违祖制,实在不像话!”

    萧光曌哈哈哈笑,摆手招了小太监过来。

    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块匾额过来,上书四个大字:一代巾帼!另两行小子。

    “朕的字虽比不上大家,这几个字写起来,却是朕满腔豪情和敬慕。裴爱卿既然不要它物,这匾额就赐于爱卿!不仅匾额,还有牌坊!”萧光曌笑看着裴芩。

    裴芩心里骂了句,面上一脸惊喜,两眼闪着光,“谢皇上!谢皇上!这匾额可是好东西!我可以一代代传下去了啊!牌坊也好!”

    “至于女子不得为官,有违祖制的事,真今日召众位爱卿便是商议此事。规制也都是人制定的,他们可以,朕也同样可以。裴爱卿为国为民,情义凌天,巾帼强盛须眉,又怎不可为官!?”萧光曌说的霸气凌云。

    沈弼几人震了震,“皇上!开放女子入朝为官,兹事体大,还须从长计议啊!”

    “皇上!裴将军居功至伟,理当受封,可若因裴将军开放女子入朝为官,只怕男女大防规制都要乱了啊!”

    众人纷纷跪下,“请皇上三思!”裴芩可以挂个名,可以掌管着制造局,但要因此设立女人为官,那可真的会乱套啊!

    裴芩倒是没觉的,盛唐时期还是女人做皇帝呢!当官的更是一排排的!不过这也要有个过渡期,要是操之过急,还真的会大乱。所以她也跟着跪下,“请皇上三思!”

    “朕意已决!”萧光曌皱着沉脸。叫他们退下。

    裴芩眉毛拧着,不得不恶意揣测。之前萧光曌把持着不给她实权,现在又要为了她设立女官,想要搞乱朝纲和男女大防,这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她成为千古罪人呢!?

    墨珩心中杀意汹涌。

    看他眼色变了,裴芩忙拉着他退下。她才不在那傻跪呢!让那些忠臣良将多去跪跪吧!

    马车上,墨珩紧紧搂着她,“你回家就病!”

    裴芩抬头,看他玉刻般的脸萦绕着幽寒煞气,“我干啥要回家病?我在宫里就病了!吓的!三魂七魄去了两魂六魄了!”

    “不许说!”墨珩突然厉声喝她。

    裴芩愣了下。

    墨珩紧紧抓着她,两眼幽暗瘆人,“不许说!”

    裴芩被他抓的生疼,抬头捧住他的脸笑,俯身搂住他,吻住他的唇。刚触上去就从他唇上穿上透骨的冰寒,裴芩顿了顿,伸手搂住他,侵入他口中,纠着他缠吻。

    墨珩怕他会失控,只让她主导着亲吻,“不许再说!”

    裴芩两手蹂躏着他的俊脸,“真是蠢!我既然过来,就是为了找你的!你以为能摆脱得了老娘!?”

    “那也不许说!”墨珩紧紧拥住她,他承受不住真的失去她!要多些时间,多等等,他用尽手段,也会找到救治她的办法!

    裴芩没有看到他发红的双眼,翻着眼应他,“好!肯定不说了!”人家穿越大神都还会离魂啥的,她中毒那次都快死了,都没离魂的感觉,估计早长结实了!

    回到家里,裴芩就对外称病了,昭勇将军府的人一波波的出去找大夫,找名医。

    裴芩躺在床上,挂着绡纱帐子,让人给她手腕上邦上一根线,然后拉出去让来的大夫们悬丝诊脉,“我有病!好严重好严重的病!你们诊诊,我是什么病!”

    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个个一脸懵逼。裴将军你听谁说的悬丝诊脉!?他们就算名医,悬丝诊脉也太过高难度了啊!还有还有,她有个屁的病啊!说话都那么中气十足,非要喊着自己有好严重好严重的病!

    也有精明的,主动问裴芩,“裴将军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您说自己得了什么病,我们给你定案!

    裴芩认真道,“我觉得我得了麻风病!具有传染性!”

    “您这病……没有人传染给您,您是怎么得的?”旁边那大夫看不过去问她。

    “吓的!”裴芩回他。

    几个大夫集体抽搐,“好吧!将军!您病了!确实好严重!”

    “嗯!如此就对了!赶紧给我开药吧!开那种熬出来甜甜的药!”裴芩笑眯了眼。

    熬出来甜甜的药!?那叫糖水!几个大夫你看我,我看你,这方子都不想写。

    墨珩就在一旁坐着,让几位大夫每人开一个方子,才放了他们走。

    然后张庚山就亲自带人出去大药铺里抓药,各种药成大包的抓。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裴芩病了,好严重好严重好严重的病!好多名医大夫都去了,抓的药够一天三顿吃到过年。

    宫里的圣旨这时候也到了,一代巾帼的匾额和御赐牌坊,匾额挂在天策上将府,牌坊也建在天策上将府大门外街上。

    来围观的百姓都叫好,裴将军就算是女人,她依旧是传奇神将裴将军!她是个女人不假,可她的战绩功劳更不假!

    她们也都过来关心裴芩到底是怎么病了!?怎么从宫里出来救病倒了?还没找太医来诊治!?

    有恶意揣测的,就猜裴芩功高震主了,如今天下太平了,皇帝卸磨杀驴,给裴芩下了毒,要害死裴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顿时,以为自己猜对了的,都伤心绝望,心里也怨愤起来。瓦刺入关了,大楚要亡国了,没有人有那个能耐退敌复国,裴将军一个女人逼不得已上阵杀敌,皇上还是裴将军扶持登基才做了皇上,竟然卸磨杀驴,要杀裴将军!

    脑补过多的,看工部已经过来选址测量开始准备建牌坊了,又蒙圈了。到底咋回事儿啊!?

    裴芩如今正盘腿坐在床上吃着东西,跟单明珠几个说话玩。

    单明珠看着她问,“裴芩姐姐!要是明儿个皇上宣你,咋办?”

    “我只剩一口气了啊!”裴芩理所当然道。

    结果到了次一天早朝,萧光曌下了旨,又亲派了人过来抬裴芩,“就算只剩下半口气,也要给朕上朝!”

    裴芩拉着脸,心里骂了祖宗十八代,转身抽出一条三尺白绫,“走!”老娘怕你!?

第二百六十章:钱婉秀之死

    裴芫和裴茜几个一看她拿着白绫,都愣了愣,“长姐!你拿白绫干啥?”

    “到金銮殿上吊!”裴芩拿着白绫当围巾往脖子上一缠,跟墨珩出门。

    然后几个小太监拉着御撵过来,见裴芩出来,立马过来搀扶,“裴将军请上御撵吧!御撵上是热乎的!”

    “我坐马车!跑得快!”裴芩立马拒绝,笑话!御撵这玩意儿是皇上坐的,她能随便去坐!?

    几个小太监反正也不是男人,也不避嫌,上来就驾着裴芩把她往御撵上扶。

    墨珩直接过来,“让开!”一把抱起裴芩,朝马车走去。

    裴芩老脸一红,她又不是真的病了!

    墨珩脸不红,神色不变的抱着她上了马车,“走吧!”

    封未看了眼几个小太监,赶着车出门。

    “裴将军!裴将军!?”几个小太监也只得赶着御撵跟着。

    裴芫和裴茜几个送到大门口,担心的看着马车走远。长姐这装病装的太明显,还不知道皇上会下什么旨。

    到了宫门口,墨珩抱裴芩下马车。

    裴芩说啥都不再愿意让他抱着进宫去,否则她的老脸才算是丢尽了!

    墨珩盯着她,蹲下身子。

    裴芩一想自己还在病中,昨儿个还好严重好严重的病,不能今儿个一下子就好了,趴在他背上,让他背着,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样子。

    几个小太监嘴角抽了又抽,“裴将军还是坐御撵吧!在宫里皇上赏了谁,都是可以坐的。裴将军劳苦功高,御撵又是皇上特许,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到大殿还有很远的路呢!”

    墨珩面无表情的背着裴芩往前走。

    小太监劝了几次,墨珩仿若误人。

    裴芩觉得她应该挺沉的,看他走那么远面不改色,气息沉稳,有气无力道,“我病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墨珩扭头看她一眼,“沉。”

    被拆台的裴芩,脸色一绿,“我很重吗?”

    “重!”墨珩说着,脚下却轻快的背着她。

    裴芩瞪了瞪眼,在他脖子里吹气。

    墨珩眸色越来越暗,背着她的手掐了两把。

    裴芩立马不敢作乱了,老实的趴在他背上。

    大殿上,满朝文武大臣正在议女子为官的先例能开不能开,小太监快步小跑进去通禀了,萧光曌听裴芩过来,笑道,“宣!”

    墨珩直接背着裴芩进殿。

    裴芩伸着手,有气无力道,“皇上!臣得了好严重的病,爬不起来给你磕头了!”

    “免了!来人,赐坐!”萧光曌直接道。

    “不了!臣来见皇上和众位大臣最后一面,这就退下了!”裴芩说着喘不上气了。

    满朝文武大臣看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都无语了半天。昨儿个她还活蹦乱跳的,今儿个就快不行了!?骗鬼呢!

    萧光曌看着她的样子,似笑非笑道,“宣太医!”

    太医早就候着了,这边一宣,那边就上了殿,先给永乐帝见了礼,过来给裴芩诊脉。

    裴芩眨了眨眼,“家里的大夫已经给我看过了!他们都开了方子,也抓了药,够我吃到明年了!”

    “裴将军!给你诊脉,是皇上的旨意!”太医笑着道。

    裴芩黑了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伸出手。

    墨珩放她下来坐在软椅上。

    两个太医一左一右给裴芩把脉,又换了位置,仔仔细细的把完脉。起来拱手回话,“回皇上!裴将军……她没病!”除了体内寒性过重,那也是之前的。根本啥病都没有!

    裴芩不愿意了,“我有病!我都进气多出气少了!”

    看她还不承认,萧光曌沉了脸,“裴芩!就这么不想为官!?”

    裴芩硬着脖子道,“我一个女人,我还要回家相夫教子,当什么官啊我!”

    “你巾帼不让须眉,是传奇神将裴汉三,不单单一个女人!朝廷需要你,大楚百姓更需要你!朕,也需要你!”萧光曌说的掷地有声,最后一句却又暧昧不明。

    墨珩眸光一冷,“皇上!臣更需要臣的妻子!”

    “天地君亲师。”萧光曌态度也很硬,裴芩不为官,愧对天地,愧对君主!

    “我不活了!”裴芩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扯着脖子上的白绫,“我就是一个女的,我拼了老命把瓦刺和戎族都打跑了,我就不想做官,就想回家带孩子!就这么一个生前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啊!我不想活了!”

    文武百官集体抽搐,“裴将军……”

    “我不想活了!我要上吊!”裴芩挤了挤眼,没有眼泪拉倒,反正她声音在哭就行了,拿着白绫抬头要找个梁头挂上。

    结果抬头找了一圈,大殿屋顶太高,她够不着,拿的白绫也太短了,连挂在大门上都够不着……

    看的满殿的大臣十分想摇晃死她。裴将军泥垢了!你堂堂天策上将,是传奇神将裴汉三!敌军闻风丧胆,大楚百姓敬仰。你竟然在大殿上假哭!?还上吊!?

    “我不活了!不活了!”裴芩找不到地方吊白绫,气的往地上坐。

    墨珩把脚伸过来,让她坐在自己两脚上。

    裴芩就靠着他假哭,拿着白绫往脖子上缠,“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想活了!”这白绫缠脖子还真暖和,回去弄个围脖,皮毛的总感觉扎脖子。

    众臣那脸色,别提是个啥样子了。堂堂一个超一品大将军,在大殿上学泼妇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有人看着,觉得她一脸假哭要上吊的样子,还挺可爱!?

    明知道她故意的,她还就一脸故意的。就是不想当官!就是不当!

    萧光曌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在大殿上胡闹,脸色沉着,也难看的不行。

    “皇上!你要是敢开了女人当官的先例,我屎给你看!”糊你娘的一脸屎!

    看她威胁放话了,众臣也都齐齐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

    萧光曌看他再坚持,而群臣反对,这错就成了他这个皇帝的错,黑沉着脸,“裴汉三职位不变!退朝!”起来转身离开。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着山呼。

    裴芩还是没有辞掉官。但好歹萧光曌不再一意孤行开设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墨珩扶她起来,“天策上将只有虚衔,回去吧!”萧光曌打定主意,不会让她辞官。那就看看,他们谁技高一筹!

    裴芩这下是真的没有气力了。

    墨珩背起她就走。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又都看着墨珩背裴芩下朝,觉得的确有点……不怎么像话。

    有人上前来搭话,“裴将军……”

    他刚开口,裴芩扭头幽幽的看着他,“我真病了!”

    让那搭话的大臣僵在当场。

    墨珩背着裴芩大步流星出了宫门。

    回到家,裴茜一众人都围过来,“咋样了?咋样了?”

    “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失败了!”裴芩跳下马车。

    “皇上不再开设女子入朝为官规制,但也不同意你辞官!?”裴芫问。

    裴芩点头嗯了声,打个哈欠进屋。

    天策上将府大门外,建造牌坊的人已经开始动工了。

    京城百姓议论纷纷,经过裴芩墙头上那一番单口相声会,已经收获了大批铁杆粉丝,但还是有些人觉得裴芩身为一个女人,之前是迫不得已,如今天下太平,也该退居在家,不再抛头露面像男人一样出人头地。要享风光富贵,她男人墨珩也一样军功缠身,地位尊贵,夫妻一体,她同样荣光。

    话越传越刻薄,恼怒记恨的方慧一家,在街上宣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分光无限,泼天的富贵!换了谁,谁能舍得!?她要真的大义,当初就不会抛头露面去带兵打仗,完全可以在后面帮丈夫做炮弹,辅佐丈夫功名荣耀!还在大殿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玩泼妇那一套,看着是不让女子为官乱了朝纲,实际上啊!是怕别的才女也去当了官,抢了她的风头!说她不想当官,看她吃穿住行,都是天策上将的等级!一个女人还穿的是男装呢!那匾额和牌坊,大把大把的赏赐,还不是都揽家里去了!?”

    有人喜欢就有人看不惯,也只因着裴芩居功至伟,才没有口诛笔伐的。

    但京城百姓也很快都知道了裴芩的生母在丈夫没死的时候与大伯兼祧,裴芩底下的三姐弟都是兼祧所生。

    兼祧之事虽是先帝下的旨,但京城也无几家效仿的,即便哪一房真的没有了子嗣传承,过继一个也就是了。

    裴芩姐弟兼祧所生的事,终究不光彩。

    甚至有人出来攻讦裴文东,说他科考是靠着家中权势,并无真才实学,还要查他是不是科场舞弊了,兼祧所生,更是没有资格参加科考。科考名目一栏要写上生身父母名讳的。

    裴芩穿过来就已经这样的局面,方氏死后,她不止一次教导三个萝卜,不用在意出身,她们姐弟只管以后过好!

    可涉及到这样的身份,谁又能真的不在意!?

    裴文东很在意,每次科考,名目一栏他都要咬着牙才写得上去。

    但他高中,没有人纠结着这一点,也的确因着裴芩和墨珩的地位权势的些许原因。

    现在被人直接指出来攻讦,要剥掉裴文东功名。

    然后朝中也出现了一批拥护裴芩的大臣,支持萧光曌开设女子入朝为官规制,并列举了一堆才名在外的女子,成就虽不比裴芩战功赫赫,但要比朝中某些无用臣子强百倍。

    萧光曌并没有打消这个决定,开设女子为官规制,并允许女子参加科考。

    这一举动让很多人接受不了,女子本就不该抛头露脸,又怎么能和男子一样去混在一起去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岂不男女乱套了!?

    这一切的罪责全在裴芩!她若不为官,不开设先例,也不会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

    短短两天,裴芩还是成了罪人。

    听着外面来的消息,裴芩呵呵,“老娘官印都在制造局挂着!”

    裴文东情绪很不好,希芸郡主那边要负责,谢怡这边要交代,已经弄的他痛苦不堪,又出了外面的那些传言和攻讦。

    “去查那些话都是从哪传出来的!”裴芩吩咐。

    裴茜那边已经吩咐了人出去宣扬消息,“还去查个啥!肯定是冯家的和老裴家那帮子贱货宣扬的!不教训他们一顿,就以为我们好欺负!”

    几个人故意议论起裴芩的生父和继母。

    那天裴宗理和钱婉秀,裴文臣过来闹事,也是有不少人留下看热闹的。听人说裴芩的生父和继母,就忍不住的把那天听到的重大辛秘告诉他们。

    裴文臣是私生子,而且来路不明!很有可能是钱婉秀在娘家**所生,拿裴宗理做挡箭牌,带了一顶超大绿帽子!

    这样的辛秘够劲爆,也够惊骇世俗,之前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公爹和儿媳妇扒灰已经足够让人说嘴的,这个更绝!那钱氏和钱老爷简直牲畜都不如了!

    说的人一多,事情一下子就被宣扬开来了,还特意在裴宗理和钱婉秀住的附近宣扬开。

    裴宗理是怎么也想不到,钱婉秀竟然做出那种天地不容的事来,她还死都不承认!怪不得他在大儿子小时就觉得他像钱家的人,反而和他没有相像的。钱婉秀只说像舅家人正常,他根本没有多想。现在却成了这样!

    一直没合眼,裴宗理满眼血丝,面色蜡黄青紫,透着灰败,难看极了。

    钱婉秀态度强硬尖锐,坚决不承认,死咬着裴芩和墨珩污蔑她,想逼死她和儿子,“你的两个儿子都被那个贱人害死了!就剩这一个,你还要听她的,要亲自下手害死!?把我们娘俩也都害死,你就能去跟着她享荣华富贵了是吧!?”

    裴宗理痛苦的抓着头,想要滴血认亲,可他不敢。如果真的不是他的,真的是钱婉秀和……生的,那他该咋办!?他这十多年,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钱婉秀会身败名裂被骂死,可他也成了千古绿帽子!

    裴文东强作镇定,却心里一遍遍想这个事。他不是的!不是私生子!更不是那么不堪的私生子!他是爹和娘生的!可他娘的态度,让他万分怀疑,怀疑他娘,怀疑他自己。

    他也想滴血认亲,他要确认他是爹生的!所以主动要求,“滴血认亲!”

    裴宗理不干,他不敢。

    可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挤破家门了,就连房主也过来,一边表示同情他们,一边打探八卦,提议让他们滴血认亲,“这样外面的人也就不会再多说你们啥了!”

    “那些流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散播败坏我们名声,想要逼死我们的!我们凭啥要滴血认亲,证明给他们看!?”钱婉秀坚决不同意。

    她的态度太过坚决,更加让人怀疑。

    裴文臣跑过来,两眼腥红,“娘!为什么不让我滴血认亲!?为什么不让!?我不是私生子!我不是!”

    钱婉秀哭着过来搂住,“她们是要害死我们娘俩的!你不是!不是私生子!你就是娘和爹亲生的!”

    “我要滴血认亲!”她越是不让,裴文臣越崩溃,他一定要滴血认亲!一定要证明他是爹和娘亲生的!

    钱婉秀看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她就剩这一个儿子了,她绝对不能让他出任何闪失!哭着抱着他,点头,“好!好!滴血认亲!滴血认亲!”

    裴文臣见她同意,稍稍安稳下情绪。

    裴宗理却怎么也没有这个勇气。他现在越看裴文臣这张像着钱家人的脸,就深度怀疑痛苦。

    裴文臣却强硬的拉着他,一定要滴血认亲。

    钱婉秀让钱妈妈准备了水碗。

    裴文臣拿着裴宗理的手扎上去,一滴血滴落在水碗里。又抖着手扎自己。

    两滴血在水碗里慢慢相融。

    裴文臣死死盯着,看血相融合,脸上瞬间就迸发出欢喜之色。

    裴宗理看着也惊大眼睛,提着的心一点点的往下落。

    一旁的房主冲了进来,“哎呀!这血是相融的啊!你们就是亲生父子呢!外面那些人都是瞎胡说,乱造谣的!我可得出去说说,让他们都别乱害人了!”

    钱婉秀本来还愤怒他突然闯进来,听他说的,微微松了口气。

    那房主却伸手蘸了点水放嘴里,比之前更惊愕,“这水里……加了白矾啊!不管亲生不亲生,都能相融合的啊!”

    一句话,顿时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裴宗理和裴文臣头上。

    裴宗理要懵了,两眼有些发黑,指着钱婉秀,“你……你……”

    裴文臣也快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

    钱婉秀锐利满含杀意的瞪着房主,“你是谁派来的要害我们的!是不是裴芩,还是裴茜那个小贱人,让你来害我们的!?”

    房主叹息着摇头,“这种事,还是别乱开玩笑了!”说着就出去。

    京城房价贵数倍,他们过来要住很长时间,就只租了个小院子。

    大门外趴着人就等着看热闹,这边结果出来,那边就被人知道了。

    消息瞬间传开,说啥都有,钱婉秀作为裴芩的继母没有出人头地,但淫荡乱家的名号算是一夜传遍京城。

    裴茜不让消息告诉长姐,“长姐在养病!”那个贱人胆敢害她们,就自己尝尝厉害!

    可次一天却传来钱婉秀吞金自杀的消息。

    裴茜不相信,立马让人去探查消息虚实。

    来人回,钱氏已经死了,死透了。

    看就上“一丝文学”,无广告,无弹幕,一丝文学网,

第二百六十一章:嫌你死太慢

    “这么容易就死了?”裴茜不舒服道。钱氏那个阴毒的贱人,几次害她们性命,不折磨的她生不如死都亏大了!却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还真是好死!

    裴芫却担心起来,她相信长姐,但还是不敢接受钱婉秀竟然和钱老爷……这种事做出来,竟然还有了裴文臣,简直太过惊骇世俗了!只怕相信的人不多,而钱婉秀一死,裴宗理和裴文臣会反咬一口,反诬陷她们姐弟逼死了人。

    而且这个消息也不能再瞒着长姐了。

    裴芩已经知道了,过来找裴茜,“她吞金自杀也算死有余辜,其他事不用再掺和了!”

    “他们要是再找事儿呢?外面那些流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裴茜没打算收手,“你拼了命打仗,快死的时候他们都没看见,现在不过一个虚名,他们就忘了你的功劳,在那口诛笔伐!简直就是狼心狗肺!这件事肯定有人背后操纵,那些人更不可原谅!”

    “你一个主事夫人,跟那些人瞎对着干啥!他们也就没事儿闲的,不用多理会!”裴芩横她一眼。

    裴茜不服,她在街上见到了白锦燕,现在到处都在攻讦她们姐弟仨是兼祧所生,攻讦长姐开启女子为官先例败坏朝纲和男女大防,白锦燕嘲讽的话,让她心里怒恨无比。明明是长姐拿命换的,该属于她们的荣耀!却变成了罪人!却被攻讦了!

    “你越是理会,她们蹦跶的就越厉害。谣言止于智者!”裴芩让方留明管管她,没事儿看孩子去!

    方留明的温柔攻势已经成效不足了,而且,他自已也觉得他媳妇儿这个时期需要惯着,宠着。至于外面那些事,有他兜底。让人密切关注裴宗理和裴文臣他们的所有动向。

    钱婉秀的死很快引起反响。

    都说说她是被揭穿丑事,没脸再活,所以才自杀死了。

    然后就有人跳出来说,钱婉秀是被冤枉了,不堪受辱才逼不得已自杀的,以求裴芩放过儿子裴文臣和裴宗理他们。又举证裴宗理和裴文臣滴血认亲被搞了手脚,有人以讹传讹,胡乱造谣,没有看到事实真相。

    而事实真相是什么?

    众人都相信裴芩说的,钱婉秀要是没做亏心事,她大可当众滴血认亲,吞金自杀,分明就是畏罪自杀!她这种淫乱的人,比人家苟且偷情的女人都下贱,浸猪笼都不够,应该骑木驴!

    裴宗理在钱婉秀死后,反而理智了,态度坚决强硬的不承认钱婉秀德行淫乱,一口咬死,“就是她们姐弟故意谋害,要逼死我们的!因为她们有权有势,她们说的话,你们都相信!所以就是要用这种卑鄙恶毒的手段逼死我们呢!”

    裴文臣两眼哭的红肿不成样子,在外面召集百姓,要讨回公道,“……还我娘清白!”

    “怎么还清白?难道还要当众滴血认亲?”有好事的问。

    裴宗理和裴文臣都点头,“对!就是要当众滴血认亲!”

    “切!谁知道你们还会不会在水里做手脚,故意逃避骂名,把污水泼给裴将军!?”

    “就是!自己做的事自己难道不知道吗?要是没做过,干啥心虚不想活了!?”

    “真是死了活该!这种淫荡淫乱的贱人,比那青楼的窑姐儿都要浪荡!还有脸讨公道,讲清白!?呸!”

    人群传来一阵鄙夷声。

    裴文臣猩红着眼,“这碗水让你们任何人去准备!我们绝对不碰!更不会做手脚!让你们都看看,事实真相到底如何!”

    有人立马就端了水过来,又递上刀子。

    裴文臣恨恨的咬着牙拿过来,割破手滴了血,又递给裴宗理。

    裴宗理也割破手,滴了血进碗里。

    两滴血慢慢融合。

    “水有问题!肯定是水有问题!”有人不信的指正。

    “那你自己端水过来!”裴文臣怒道。

    那人还真就自己端了水过来,然后又有其他人都端了水来。

    结果一样,那些没有动手脚的水,裴文臣和裴宗理的血递进去,全部都融合了。

    众人看着那些水碗,这下不得不相信裴文臣就是裴宗理亲生的,否则不亲生,血液不相融。

    那裴芩说的,钱婉秀在娘家淫乱,裴文臣是最不堪私生子的话,到底是不是故意说来攻讦钱氏,逼死他们的?

    裴文臣哭着跪下,“现在事实大白于天下,我娘她也终还清白,也可以瞑目了!”

    裴宗理也老泪纵横,“人不可貌相啊!方氏兼祧生子,见我回家就羞愤自杀,她们姐弟都仇恨于我,数次报复,我已经丧生了两个小儿子了!现在又死了妻子,就剩我们父子俩孤苦伶仃了!”

    钱婉秀的尸体还在屋里横着,他们俩这一哭一说,弱者形象,顿时收获大片的同情。

    还有人出来帮衬说话,“就算她们位高权重,如此侮辱污蔑,你们又怎么不澄清!?用得着去死!?这不是搭上了一条人命!”

    裴文臣痛哭,“她居功至伟,位极人臣,皇上视她为大楚福将,百姓奉她为传奇神将,她一句我娘不堪,我们人微言轻,解释再多无人相信,反而受人辱骂讥讽。我们有理,对上她们位高权重,却百口莫辩啊!”

    一时间,越来越多人觉得裴芩膨胀了,打着为了百姓大义的旗号,其实为了权势地位!看不上继母过好大有人在,也有那报复继母的,可裴芩竟然诬赖钱婉秀和钱老爷,如此恶劣,逼的钱婉秀以死明志,实在有损阴德,太过狠毒!

    事情传开,那些坚决拥护裴芩的就强烈反对,“裴将军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既然说了,就肯定有那种事儿!当时裴将军不也说了,要不是裴宗理那个渣爹和钱氏他们主动又去找茬儿,这种事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提!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那裴文臣都和裴宗理滴血认亲!换了那么多水碗,还有我们准备的水,根本不可能搞手脚,都全部相融了!他们就是亲生的父子!”

    “……就算他们是亲生父子,裴将军也不会诬害钱婉秀的!要害她,早就在他们逼死裴将军母亲的时候,就报复他们了!裴文臣是亲生的,也并不代表钱婉秀没有做过那事!当时她那反映,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后就举证了一堆,裴宗理贪慕钱家小姐的美貌和钱家富贵,炸死不回家。家里老不死的逼方氏兼祧。那裴宗理啥也没有,勉强长得能看,钱家小姐是找不到男人了偏偏找了他!?还帮她炸死!?

    都生了俩儿子,过了十多年富贵生活了,为啥放弃荣华富贵,又回了村里!?钱氏的事儿肯定不止一个人知道,要不然裴将军查不到!所以钱婉秀才和炸死的裴宗理又回了乡下过穷日子。

    “要说裴将军报复他们,这话说反了还差不多!当年裴将军种红薯,朝廷本来要给封赏的,结果就让裴宗理和钱氏他们抢了先,一块地的红薯没种,愣是得了种红薯的封赏!还做了官!他那官还是贪污受贿才被革职的!”掌握大量消息的包打听嗤笑那些听信裴宗理裴文臣的人,笑他们愚蠢。

    拥护裴芩的人越是强势摆正事实,那些听信裴宗理和裴文臣的人就越觉得他们被裴芩收买了,裴芩强者欺压裴文臣他们弱者,逼害人命。

    朝中的反对也激烈起来,支持裴芩继续做官,并开创女子为官规制的和反对派在朝中唇枪舌战,反对派极力要求革除裴文东的功名,并不允许他参加明年春闱,和以后所有科考。也为让裴芩和墨珩避嫌,不许二人插手此事。

    还有人跑去找裴宗理和裴文臣,让他们带着钱婉秀的尸体去找裴芩讨回公道,讨还清白!

    “我两个弟弟都死了,我娘也死了,现在就剩我和我爹了。我们两个还要活命啊!”裴文臣在人前哭着认怂。说怕被裴芩报复,没有活路。

    裴宗理也一下子苍老憔悴的不成样子,“现在只想把我妻子先安葬了,入土为安。”拿了钱,请人帮忙办理丧事。

    钱婉秀已经装殓好了。

    裴文臣说是没有亲人,回家又路途遥远,家里更是把裴芩奉为神仙,被裴茜宣扬威胁的所有人排挤他们,族里的坟地更不允许他们安葬,就在京城外找一块地安葬钱婉秀,他们就在京城守孝。

    很快,钱婉秀就棺木就被拉到城外一片草木茂盛,风水不错的地方安葬了。

    裴宗理和裴文臣都穿着孝服来到天策上将府门外,“人在做,天在看!你仗着现在位高权重,祸乱朝纲,逼害人命,那些冤魂都会跟着你们,找你们报仇索命的!”

    “是吗?你们也认为冤魂会报仇索命啊?”裴芩从昭勇将军府过来。

    裴宗理和裴文臣看她过来,吓的脸色一变。

    “裴芩!我娘已经被你逼害死了!她是你害死的!这条人命,你要永远背着!”裴文臣怒恨的红着眼瞪着裴芩。

    “背着人命?”裴芩轻嗤,“我征战无数,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背了无数人命!你娘这个死有余辜的怕是没有地方让她站!”

    “你……你不就仗着这点军功嚣张跋扈!你以为这点功劳就能抵消你做的所有恶事!?”裴文臣怒咬牙。

    “那我做了什么恶事,你来给我细数一下!”裴芩冷笑。

    裴文臣冷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要数不出来,那我先给你们数一下你们做过的事?”裴芩冷冷嘲讽的看着两人。不等裴文臣再说,从钱婉秀阻拦钱老爷续弦连氏开始,连氏怀孕安胎药被换,地上泼水化冰,生产时无故难产,双胞胎吃错老鼠药中毒差点丧命,连氏又孕,错吃巴豆导致流产,一桩桩一件件,“之后你们就到了后山村,而后来的事,要不要我也细数一遍?”

    “你胡说八道!你已经逼害了我娘,现在还想害我和爹!?”裴文臣一点不信她说的,她就是个阴毒奸恶的贱人!面上一派正义,内里各种不择手段阴谋暗害。

    裴芩睥睨的看着两人,“你们这段数不够,还是回家多学学再过来吧!”

    裴宗理有前科,他说的话那些相信裴文臣,相信钱婉秀清白的也不怎么信他。家里有妻儿,他却娶了有钱人家小姐不回家,就是贪慕富贵,本性奸恶。红薯封赏给了他们是事实!裴宗理的八品宣讲也是他自己贪污受贿被革职的!

    裴文臣恨极了裴芩,可也的确像她说的,段数不够,之前娘都没能收拾了她们,又不让他过问这些事。现在,裴芩和墨珩都位极人臣,手握重权,他想要收拾掉她们,可能性更加小!所以,凭借他们根本不可能,只有凭借别人的手,凭借那些高官的手,才能收拾掉她们!

    他拿上银子,找了冯波。

    一大家子吃吃喝喝,京城本就物价高,又是战后恢复期,冯波也所剩无多,他又一心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反倒啥事业都没有做出来,无权无势无钱,没人愿意拉扯他。裴芩爆出天策上将的身份,更是狠心绝情不帮扶他们,更苦于无法。

    钱婉秀手里有钱,她自杀后,都留给了裴文臣。他拿着一包银子直接无偿给了冯波。

    冯波掂量了下钱袋子,冷讽的勾起嘴角,“沈颂鸣曾和她同吃同住。”

    裴文臣眯着眼看了他一会,看他果然见不得裴芩和墨珩好,“银子是你的了!”如果当初裴芩不拒绝,如今娶了她的就是冯波,天策上将的荣耀也是冯家的,是他冯波的。可这一切都是属于别人的!裴芩还对他们狠心绝情,冯波的怒恨怕不比他少!

    得到这样一条消息,裴文臣又根据自己掌握的线索证据,开始朝裴芩沈颂鸣泼脏水。若不是九儿太像墨珩,直接就编造九儿是沈颂鸣和裴芩生的。但喜儿可以编造,她像裴芩多些,更确切的说,吃的白胖胖的,说她像谁她就像谁。

    裴芩怀喜儿这一胎,是墨珩去西宁卫时怀上的,那时候沈颂鸣在原阳县,还住在家里同吃同住。裴芩攻讦钱婉秀,诬赖她清白,逼死钱婉秀。她自己却也是和她娘一样,淫荡不堪!又说小时候就和同村的男人勾搭,还差点私奔。这些事村里的人都知道!

    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村里的事,有名有姓的,就连张大运脸上长了一颗黑痣在哪都一清二楚。

    沈颂鸣送了多少东西,啥啥时候去过原阳县太平镇,裴芩嫁给墨珩之后,两人还经常书信往来。沈颂鸣曾经闹着要娶裴芩没有娶到,至今孑然一身,用情至深。那喜儿要不是他亲生的,他又怎么会那么大度的在瓦刺入关时带着情敌的女儿跑路!?连家里爹娘都不管!?

    一时间,流言铺天盖地。

    这样的桃色事件对男人来说就是风流韵事,可对女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它是名节,是这个时代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那些心有不轨的立马出来指责裴芩,没有女人味儿!身为一个长相平凡普通的女人,却霸占着最俊美不凡的墨珩,却还淫荡不守妇道!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连个儿子都给墨珩生不出来!站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允许墨珩纳妾,把郑月欢整的生不如死,一家人身败名裂!

    裴茜气恨的砸了几个凳子,“是谁要害谁!?这种不符实的胡说八道,心怀不轨的攻讦,都是贱人!都是该死的贱人!”

    “好好好!她们都该死!你先消消火!再砸吓着纭纭了!”方留明揽住她哄。

    裴茜恼的咬牙切齿,“她们全部都是嫉妒!嫉妒记恨,就不择手段的攻讦!长姐就不应该帮他们这些人打天下!过好我们自己就行了!管他们死不死!”

    “这话说的,长姐打瓦刺又不是为了她们!好了!快别气了!这事交给我!”方留明劝着她哄着。现在摆明了是群起而攻之,背后有人操控,为的就是除长姐和长姐夫。那些小事和风向他可以着手来办,上面的事,还要长姐夫亲自来。

    安抚了裴茜,让她不动应万变,他和方辅去找墨珩。

    墨珩正在看裴芩教给九儿配制弹药。

    九儿学的极为认真,丝毫不曾懈怠,她本就记忆力惊人,又对数据不陌生,从小耳濡目染,裴芩看她学的认真,教的也仔细起来,娘俩与世隔绝般,一个教一个学。

    听方留明过来找,墨珩又看一眼俩人,转身到书房来见方留明。

    “长姐夫!外面的事再发酵,怕是不好收拾了。”方留明坐下,递上一张外面的细碎消息单。

    墨珩接过看了看,“该来的都还没有来呢!”

    长姐夫果然有打算。只是,方留明疑惑,“谁还没有来?”

    “老家的人,他们正在路上。”墨珩说着,双眸杀意幽暗。他们都嫌芩儿死的太慢。

第二百六十二章:死期到了

    方留明一听还有老家的人,顿时脸色难看无比,“他们想要做什么?长姐一直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可让他们攻杀的!”长姐是无懈可击的!

    墨珩心中戾气暴掠。芩儿有,她的来历。

    看他没有说话,方留明提起心,“长姐夫!你有什么打算?”能让长姐夫都如此激怒,定是灭顶之灾。

    “暂时还没有。”墨珩冷声道。

    方留明恼恨的握紧拳头,“长姐夫!我知道我不当大用,但无论长姐夫什么决定,我都会追随!有任何吩咐,我都会拼尽全力!”

    “会有事交给你。”墨珩点头。

    从书房出来,方留明尽量放缓神色。二姐夫一直在军中忙,留阳也在军中,制造局有萧雍,有长姐的心腹,那么,朝中就让他来吧!他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除掉他们一大家人!除掉长姐这个民族英雄!大楚的恩人!

    赵孝辰也是以为,萧光曌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了。长姐一不求名利,二不求权势,他们就算想要除掉长姐,也是找不到破绽的!只能用那些小痛小痒的污名来攻讦长姐。就不信他们有脸否定长姐的功绩!用男人女人那一套来迫害长姐!

    脏水泼到沈颂鸣身上,听着那些污言秽语,沈夫人不淡定了,小儿子一直不成家,反倒把裴芩生的俩女儿当做亲生的一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叫了沈颂鸣问话。到底有没有真的做出了那种荒唐事!

    沈颂鸣冷笑连连,“我倒是想的很!”

    “你......你非要这么跟娘说话!?”沈夫人痛心的看着他。就为了一个女人,她辛苦生养的儿子,竟然将她视作仇人!?

    “那娘没有看出是有人故意攻讦裴芩?反而叫我过来问这种问题!有脑子的又有几个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沈颂鸣自问他也算是个孝顺的人,他也想孝敬沈夫人,可她做的事,让他生不出孝敬之心来!

    沈夫人听他这话,气的脸色发青,“你在说娘是没有脑子的人!?”

    “哦,不。可能那些盯着墨珩这块肥肉的女人也会相信,她们太想相信这种事!我,也想相信。如果她们真有那个能耐抢走了墨珩,我正好又有机会了!”沈颂鸣讥讽道。

    沈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是真的正好!年前你就给我相看一个,过了年娶亲!”

    沈颂鸣哈哈大笑,转身出去,“我会娶亲的!一定会娶的!”看着天,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孽障!”沈夫人心口一阵抽疼,那裴芩都嫁给墨珩那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想着她!她倒是不知道,他们沈家还出了这么一个痴情种!

    外面的流言,沈颂鸣一概不管,他喜欢这样的流言!喜欢他和裴芩的流言!而且这流言,墨珩也不会让它们就存,就这么一下下。

    几位拿钱办事的人很快被逮住了,直接送到了京兆府尹。污蔑朝廷命官,朝廷命妇,先重大三十大板!

    打的几人立马就招认了,是有人花钱收买他们,教他们散播裴芩和沈颂鸣的流言,但那个主谋是谁,他们却不知道,蒙着脸,没看清楚,声音也变声了听不出来,是个不认识的人。

    板子打下去,要上重刑了,他们也哭喊着不知道,“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京兆府尹没有办法,只好先关押他们。

    这事出来,流言一下子安静了些,拥护裴芩的那些人纷纷指责,是裴文臣和裴宗理故意污蔑裴芩和沈颂鸣有染。他裴文臣是私生子,就怒恨的污蔑裴芩的女儿也是私生子。她们有见过喜儿的,明明眉眼和墨珩一样!

    坏消息缠身的裴芩被萧光曌召进宫中说话,“裴爱卿!最近京中流言纷纷,朕在宫中都有耳闻,可是有人背后攻讦?”

    裴芩眨眨眼,“臣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萧光曌问。

    裴芩点头,“流言臣是听到了一些,不过臣最近都在忙着烟花制造,也就吃饭上茅房的功夫是闲着的,没有关注过外面的流言。”

    看她一脸懵懂,不明所以的样子,萧光曌嘴角微抽,问起兼祧之事,“......朝中官员闹着要革除裴文东的功名,严令他不得参加科考,朕又要保你,真的是为难啊!”

    说出这话,裴芩要是个有眼色的,就该主动提出来,裴文东不参加科考了,有皇上做靠山,他虽然不能为官,也一样丰衣足食富足一生!而且,最重要的是,裴文东要为希芸郡主负责,还要娶废太子的女儿为妻。

    裴芩却是个没眼色的,脸皮还厚,“皇上别搭理他们,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兼祧这事儿是先皇下的旨,天下那么多兼祧的,难道都不准正常过活了?那岂不是违背了先皇下旨的初衷了?!”

    “的确。”萧光曌笑起来,“那就先让裴文东暂时避开锋芒,准备下一届的春闱吧!他还年轻,再累积几年,定叫那些人无话可说!”强行制定裴文东不得参加这届春闱了。

    裴芩心中骂娘,脸上纠结,“人生四大喜事,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臣这弟弟才学不敢说首屈一指,但也差不多超群了。要是不给他参加科考,他怕是会一蹶不振,从此朝廷错失良才!不如这样吧!皇上给我弟弟赐个婚?”

    “赐婚?是哪家的姑娘?”萧光曌心中清楚,面上却不知的笑问。

    裴芩叹了口气,“是臣之前欠下的情债啊!姐债弟偿!希芸郡主那天找臣......的茬儿!结果俩人就不打不相识,打出了那啥,需要负责了。皇上要是能下旨赐婚,安平王和王妃也会感念皇上的吧!”感念你胸怀大度,没有登基后就对兄弟赶尽杀绝!

    萧光曌皱着眉,“打出了那啥,那是裴文东行为举止不端?”

    裴芩赖着脸皮,“差不多吧!”都要娶人家郡主,总不能说人家的不是!再说这事儿都是墨珩那货弄出来的,还没给人交代呢!

    “简直胡闹!”萧光曌轻斥她。

    裴芩无所畏惧的坐在下面,“皇上!你就下旨吧!让我弟弟娶个媳妇儿先回家生娃儿去!他就没空科考了!旁的兼祧所出的来找他,他也没空理会了!”下旨吧!下旨吧!赶紧的赐婚吧!

    “此事朕问过安平王再议。”萧光曌说完,看着裴芩,“裴家娶了前太子之女,不会从此心就偏颇了吧?”

    裴芩喷了一口,“皇上!你见过谁的心是长正中间的?男人,女人,那心都是偏的啊!”

    “这话有道理,朕的心都快偏你偏的没边了!”萧光曌点头。

    裴芩心里呸了一口,面上笑嘿嘿道,“皇上!您孝期也早过了,这都这么久了,也是孝心可鉴。您又跟我们不一样,总得要子嗣传承,好歹你先娶个皇后,生个太子啊!”

    “立后之事,朕有打算。”萧光曌应声。

    裴芩顿时满脸兴味揶揄,“皇上!那戎族的俩妞儿的确长得美又够味儿,可毕竟不是咱们汉人百姓。您宠幸个也就算了,正经该当娶个皇后生个太子要紧!”

    萧光曌拉下脸,“裴芩!”

    裴芩看他要生气,立马正经了脸,“皇上没有吩咐,臣就先告退了。”仿佛刚才打趣一国之君的人不是她一样。

    萧光曌一脸无奈,挥手让她退下,又传召了安平王夫妇。这亲事板上钉钉了,生米已经下锅,他阻拦不得,只得从安平王夫妇这边着手。

    结果很气愤的安平王在诉苦之后,竟然主动同意要求裴文东负责。

    萧光曌只得御笔赐婚。

    赐婚圣旨下达的时候,希芸郡主气的破口大骂,“裴芩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弟弟裴文东更不是个东西!胆敢欺负本郡主,我一定要让你们知道厉害!”

    “郡主!赐婚的圣旨都下了,你都要嫁过去了,还怎么让他们知道厉害啊!?”伺候的丫鬟哭着脸。

    希芸郡主怒哼,“等本郡主嫁过去,一定闹的他们家宅不宁!”

    几个丫鬟暗暗抹泪。郡主这些天都在家里骂裴将军,骂裴文东。现在她不是想着要拖延婚期,要悔婚,已经想着嫁过去的事了。

    裴文东坦然的接了圣旨,却不能接受他不可以参加科考了。长姐她们最希望的就是他金榜题名,他也一直想着科考仕途来体现价值!他把心都用在了念书上,临门一脚了,却告诉他不能参加科考了。还是因为他最忌恨的兼祧问题!

    裴芩要找裴文东好好谈一谈,开解一下他。

    墨珩接手了这个活儿,“男人之间好说话,还是让我来跟他谈吧!”

    裴芩乐得他这个充当半个爹的角色,“去吧!”皮卡丘!

    看她那神色,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墨珩幽幽横她一眼。

    裴芩疑惑的眨眨眼看他。

    墨珩在她脸上轻抚了下,摸的她心里发毛,这才起身出去,让人叫了裴文东过来。

    常咏麟跟他一块过来,见裴文东进了书房,他过来陪喜儿和高兴玩儿。九儿最近都埋头学弹药制造,这俩小萝卜少了个姐姐一块玩,无聊了好多!

    玩了半天,墨珩先从书房出来,裴文东留在书房反思。

    “说的咋样了?”裴芩抬头问他。

    “已经说通了。”墨珩应声,过来坐在她身旁。

    裴芩狐疑,“这么快,是说了啥?”

    墨珩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拉过来低头吻住她,辗转蹂躏。

    裴芩抹他一脸炮灰。

    那边裴文东已经平复下来,眸光沉静的过来。

    常咏麟再看他,就见他神色沉静,但眼睛里多了些东西,笑问,“芩姐夫呢?”

    “去看长姐了。”裴文东过来坐下,伸手摸喜儿和高兴的小脑袋。

    “舅舅!?”俩小萝卜抬头唤他。

    裴文东,眸光沉了沉,微微吸口气,笑着应,“嗯!”

    看来芩姐夫跟文东说了什么,这次谈话有用。常咏麟眸光转了转,“谢怡那边怎么解决?”

    “......我会送他们姐弟离开,到别的地方去生活。”他既然要娶希芸郡主,圣旨已下,那就让谢怡去找寻她的幸福。

    常咏麟点点头,“话不好说,你斟酌点!”

    裴文东应声。

    谢怡却主动要见裴文东。亲自到厨房准备了茶水点心和小菜,留裴文东一块吃饭。

    裴文东没有用,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谢家那边,我如今不能参加科考,也不会有功名,无法帮你出头。不过长姐会帮你们把该分给你们的家产都要回来。我让人送你们去原州府吧!那边气候好,风景也很好,很适合居住。”

    谢怡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中对他爱意寸寸成恨。他要娶郡主了!就抛弃她了!是,她是无父无母,也有些配不上他。可他先前亲口承诺,要娶她为妻的!现在违背誓言的人是他!是他裴文东背叛了她!

    裴文东见她一直盯着他看,蹙起眉,“谢怡!”

    谢怡回神,两眼含泪,却嘴角笑着看着他,“文东哥哥!你说要把我送走,然后呢?我一个弱女子,又能靠谁?谢泽他有些不懂事,而且还小,远走之后,我们还能不能活的下去?”

    “我会把事情都安排好。”裴文东这点事还是可以办到的。

    “不。”谢怡哭着摇头,“文东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他们也都知道我会嫁给你!我哪都不去,就跟着文东哥哥!”

    “谢怡你......”裴文东劝她。

    谢怡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希芸郡主她是皇室中人,旁人比不了,我之前自不量力了。如今圣旨已下,文东哥哥也没有缓转的余地了。她是郡主,她做妻,我就做妾!我名声已丧,今生只能嫁给文东哥哥了!”

    裴文东还要再说,就见她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脸色一变,“谢怡!你先别冲动!”

    “我不冲动!也不会死的!文东哥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害怕失去你!你要是非得送我走,我就只有一死了!”谢怡凄惨的笑着,匕首刺破皮肉,凝出一滴血红。

    裴文东凝视着她,深深的看着她,“谢怡!我安排你们去别的地方是给你一条退路。如果你要坚持留下,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我愿意做妾!”谢怡两滴泪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衣襟上,晕染开来。

    裴文东看了她一会,起身离开。

    谢怡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缓缓放下匕首,盯着桌上渐凉的饭菜。是他救了她带着他们一块来京城的!是他承诺了要娶她,让她一生幸福的!可来京后,她的心就像这桌上的菜,渐渐的凉透。

    做妾?她曾说过,誓不为妾!可现在他却逼她做妾。因为他娶的是个郡主!

    好!可以!她做妾!

    可她不愿意做他裴文东的妾!

    之前说她心存不轨,勾引墨珩,那她就勾引个试试!反正都是做妾了!她要做得有价值!她要让裴文东和裴芩都后悔莫及!

    她这边暂时安置下,裴文东就开始筹备定亲下聘事宜。

    墨珩请了官媒。

    裴芩特意请了江甘江老大人做冰人,三朝元老首辅老臣,给足了体面。

    裴文东脸上的伤还没有好,结痂还没有掉,但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只好顶着这么一张破相的脸过来拜见安平王和王妃。

    一看他那脸上的疤痕,王妃愣了愣,“这伤疤......”说是女儿打了人,她以为只有几个印子。圣旨都已经下来了,这要是破了相......

    裴文东微微笑道,“回王妃!伤已经结痂,等结痂掉了,抹些祛疤药膏子,过些时日就好了,郡主没下重手,不会破相。”

    安平王看着他,总觉得跟上次见他气势上有些不同了,隐隐沉敛,明明还是少年,却快速的厚重起来。又想着这些日子外面出的事儿,他又不能参加春闱,眸光微转,问他,“下一届春闱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学了十数年算术,总要有用处的。”裴文东回道。

    “算术?”安平王只知道他从小跟着墨珩念书,是墨珩悉心教授的,学问上很精进。却不知道他还学了那么多年的算术。

    裴文东点头,也在未来岳父母面前表现了一番。他对算术颇为敏感,长姐教授的,他和萧雍咏麟在外吃的,跟着颂鸣哥哥学的,如果有时间,他想系统起来这些东西。堤坝,桥梁,泄洪计算,他都可以。他还可以去造船!颂鸣哥哥说要造出世上最大的轮船。

    一番问答谈话,安平王发现这个女婿对水利上很是精益,如果他再潜心研磨十年,当是朝廷不可或缺的水利人才!那些纸上谈兵的太多太多了!朝廷现在很缺他这样的人才!

    只可惜,萧光曌为削弱裴芩和墨珩的实力,打压他们,不准许裴文东参加科考。以后娶了希芸郡主,他这个废太子的女儿,只怕更出头无望。

    又看裴芩和墨珩,安平王又觉得不用太过担心,裴芩他虽然接触不多,但她是个难得极为聪明的人,又有墨珩保驾护航,萧光曌真起了杀心,遭殃的不一定是谁。萧光珉笑着认下了裴文东这个女婿。

    安平王妃还惦记着谢怡,问裴文东怎么处置,“......听说是你救的,早就承诺了要对人负责。别郡主没进门,就先纳了妾。”

    “能得希芸郡主为妻,是我三生荣幸。此生定不叫郡主委屈!谢怡那边我会安排她新的生活。”裴文东并没有打消这个决定。

    安平王妃不堪满意,可说他始乱终弃,那就得他继续对谢怡负责,女儿还过门就多了个妾。赞他好更不对,同样的情况,娶了她的女儿,却抛弃了别人,难不成说他贪慕富贵!?

    萧光珉之前身为太子,身边姬妾也不少,对于男子纳妾也没那么多在意,左右是妾室,永远越不过正妻。不过裴文东的意思,“不准备纳妾了?”

    裴文东愣了下,明白他问的话,微微一笑,“我希望我一生只伴一个女子安好。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论怎样开始的,他会娶希芸郡主,就要对她一生负责。

    就算是甜言蜜语的好听话,这话也勉强算是得了安平王妃的心。

    话穿到希芸郡主耳朵里,她是一个字都不信,“骗子!他更会骗!之前还说要为那谢怡负责,不会娶本郡主!现在又说那么好听,他比裴汉三还会骗!她们家就盛产骗子!

    不管骗不骗,亲事是定下了,而且裴文东过了年也不小了,希芸郡主翻过年也十六了,墨珩直接请定了婚期,在四月二十五,天气不热不冷,正适宜。

    裴芩觉得有点早,俩人都才青春少年,成亲早也不那么好。

    裴文东没意见,安平王也接受,她就只能干瞪眼了。

    三媒六聘,很快走上了议程。

    而这一道赐婚圣旨,也掀起了一股猜疑热潮。都纷纷猜测皇上用意,和萧光此行目的。裴芩明明拥护皇上登基的,又怎么会让她弟弟娶废太子的女儿!?

    郑家听到消息时,郑二太太在家里大骂谢怡,“胳膊肘往外拐,还不做妾,现在看她的下场!蠢货!人家娶了个郡主,攀了个高枝儿,她不霸住墨珩,抓住好时机,现在要给那裴文东一个啥都没有穷酸做妾!”

    “墨珩也肯定会纳妾的!裴芩她中毒太深,根本就不能生!”郑月欢还不死心。

    郑二太太让人悄悄给谢怡传信。

    而朱氏,裴老头,和裴文礼,孔氏,裴厚理等人也到了京城。

    来人不单他们,还有村里的张大郎的爹娘。

    裴文臣出来接他们,“你们来了,度虚大师他们也到了!”裴芩的死期,也要到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借尸还魂

    朱氏的门牙还没补回来,好不容易来了京城,竟然是她最得意的儿媳妇死了,裴芩那个小贱种竟然成了天策上将的裴将军,她在家里又恨又悔,恨不得把这份荣华富贵抢过来,成为他们老裴家的!可想到裴芩她们姐弟性情,朱氏就觉得无望。她们现在连婉秀都害死了,下一步就要弄死他们老裴家了!

    从听说裴芩就是传奇神将裴汉三的时候,裴老头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当初忍下来裴芩那个脾气,收容她们姐弟,不让她们走。不说家里的财富,现在的荣耀都将是他们老裴家的!可如今,这份荣耀和他们无关,树立的敌仇还强大到如斯地步,他们只能望其项背,任其宰割。

    “到底想了啥办法?”裴厚理忍不住问。他在家里都问过大郎好几遍,他就是不说。

    裴文臣和裴文礼对视了片刻,都没有说,“先进去再说吧!”叫他们都过来就是为了这事,自然要都告知他们。

    一行人回了裴文臣和裴宗理的住处,听他们一番解说,都震惊无比,“裴芩那个小贱人真的是妖孽?”

    “不错!度虚大师亲口说过,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借尸还魂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裴芩!真正的裴芩早在十四岁就跌下山坡死了,现在这个是借尸还魂的妖孽!你们仔细想想,从山坡上跌下来之后,她是不是性情大变!?所作所为再不似从前那个裴芩了!?”裴文臣问。

    从前看到现在的朱氏等人都点了头,“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开始说是受刺激,现在看来,她就是被妖孽附体,占了身子了!”

    “从前的裴芩就只是个干家务农活儿的村姑,不说抓竹鼠挖竹笋做那些手拉车滑板的,她根本不识字,更别提带兵打仗,制造迫击炮和炸弹,烟花了!”裴文礼冷笑。

    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是借尸还魂的!?

    都说有鬼神,可他们却没有真的见过的。裴芩这个借尸还魂,真真实实的人发生在他们身边,而且又抱着别样的仇恨心理,都震惊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我就说那个贱人是个妖孽!她会的那些东西,别人不说会,连听都没有听过!净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果然是妖孽才会的东西!”朱氏恨恨的咬牙。

    张婆子也扭曲着脸,“怪不得那么会勾引人!原来是个妖孽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说前头还闹死闹活的要嫁给我家大郎,转眼就翻脸不认账,反倒还敢看不起我们!”

    “借尸还魂之后,她性情大变,连长辈都敢殴打。”裴厚理亲身挨过打。那可之前听话懂事的大丫太过不像了!原来是妖孽!

    “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吧!裴芩她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要不是她,也不会带来这次的战争!那些百姓把她奉为神将,她每一次的战无不胜,也都是她用了妖术!就连皇上都被她用妖术迷惑了,要为了她开设女子为官规制,打破祖制,要搞的天下男女大乱!”裴文臣激愤的说着,握着拳头。

    “她既是妖孽借尸还魂,我们这些凡人,又岂能对付得了她?”孔氏问。

    “这个容易!她之前是妖孽,现在借尸还魂了,用的身体也是凡胎!等曝光于天下,那些百姓都不会在拥护她!反而还会惧怕憎恨她,恨不得她立马就死!又有度虚大师他们来帮忙,裴芩这个妖孽,只能现出原形,灰飞烟灭!”裴文臣酝酿这一场裴芩的大灾,这次定要借此除掉她个妖孽!

    孔氏看他们都斗志昂扬,激愤怒恨,抿着嘴没有说话。这件事成了还好,如果输了,他们这些人恐再难活命!

    裴文臣和裴文礼却已经下定决心,要立马实施此事。就算裴芩官居超一品,就算居功至伟,受百姓爱戴拥护,她一样有仇敌!他们不是单打独斗,斗不过她的!裴芩这次,死定了!因为她就是借尸还魂的妖孽!

    刚下了早朝,裴文臣和裴文礼,裴宗理几个在宫门外等待着,见众位大臣都出了宫,立马上前去拦住了梁炳,“大人!请大人拯救我大楚万民百姓!拯救吾皇万岁!诛杀妖孽,保大楚朝廷啊!”

    梁炳惊愣了下,“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在此喧嚷?”

    其他一同出来的官员也都停下来,这是哪来的人,竟然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裴文臣掀起衣摆跪下,“大人!学生要告天策上将裴芩!她不是裴芩!她是妖孽附体,借尸还魂!以祸乱我大楚天下!她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宫门外的一众官员和旗手卫的守卫都震惊的瞪大眼。

    梁炳变着脸,当即呵斥,“胡言乱语!裴将军乃是天赐福将,皇上亲封的天策上将,是大楚的功臣!怎么可能会是妖孽!?”

    裴文礼大声道,“大人明鉴!裴芩乃是学生的堂妹,她自小在家务农,十四岁摔下山坡,本已丧命却奇迹还生,且性情大变!之前堂妹根本不曾识字,更不懂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滑板,手拉车,番邦的番薯,酱油,松花蛋,这些东西寻常才子都难以聚全,她一手掌控,却又懂的迫击炮和炸弹制造!那瓦刺不是说也研制了十数年才成功研制了回回炮,如何她看一眼,就能造出炸弹!?还有那烟花,分明就是这个妖孽迷惑百姓的妖术!”

    “如今天下百姓都奉她为神,皇上更是被她迷惑,委她重任,还要为她逆行祖制,致使天下男女大乱!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大人若不信,大可召了从小看着堂妹长大的村人,一问便知!”

    两人本念了十数年圣贤书,口才自不一般,又处心积虑,酝酿多时,直把裴芩的种种异行揭露出来,指认裴芩就是妖孽附体,借尸还魂而生。

    “度虚大师游历归来,大人若不信,请大师出面一问便知!”裴文臣高声摆出度虚大师来。

    梁炳等人一听度虚大师,顿时脸色变了。他们都对这位高僧不陌生,他能知过去,明未来,道行高深,一面难求。是曾经沐浴过圣光的得道高僧!

    难道裴芩真的是妖孽!?借尸还魂,此事太过惊骇世俗了!

    梁炳立马慎重起来,让裴文臣和裴文礼几个起来,仔细询问。

    裴文臣和裴文礼早把之前准备的话全部说出来,裴芩死而又生,性情大变是真,和她一块生活了十四年的家人,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证!而她会的那些东西,更是铁证!而且,他们还有一张王牌!裴芩想逃都逃不掉!

    这时候度虚大师已经在宫里了,正在见萧光曌,说裴芩乃妖孽附体,借尸还魂之事。

    梁炳急匆匆返回宫里,求见了萧光曌,禀告此事,“皇上!此事太过重大,理应先缉拿裴芩!以恐她逃脱,祸乱百姓啊!”

    萧光曌沉吟了片刻,“裴爱卿乃我大楚神将,她不曾祸国殃民之事,反而居功至伟。妖孽一说,恐是栽赃陷害。”

    “皇上!万万不可被那妖孽迷惑啊!她是居功至伟,可我大楚灾乱也是因她而起!且她如今在民间的呼声,百姓对她的信奉和拥护,各地纷纷建庙供奉,皇上也被她迷惑要男女大乱,皇上!我大楚天下,正在一步步祸乱,裴芩她正一步步实施祸乱天下的计划啊!”梁炳说的义正言辞,“恳请皇上缉拿妖孽!”

    “恳请皇上缉拿妖孽!”另几个大臣也都纷纷下跪请旨。裴芩现在是超一品,任何人没有权利治她,除了皇上下旨。

    “大楚江山,天下万民就全在皇上一念之间。”度虚大师念了句佛号。

    萧光曌痛心的闭上眼,抬手示意传旨拿裴芩。

    梁炳得了旨意,立马命人准备了一个大铁笼子。

    裴芩正在制造局卖命,过年,制造局还要靠这些烟花的收入来换取明年的材料,也给国库添砖加瓦。

    墨珩这两日都跟着她一块坐在制造局里,而裴文东的亲事,则交给了家中的裴芫和裴茜操办。

    听着外面喧闹声起,墨珩目光沉沉的起身。

    梁炳不敢过来缉拿裴芩,怕裴芩一怒之下,扔他个炸弹,那他就一命归西了,所以让人秘密前来传旨,召裴芩入宫。虽然萧光曌说了允许她进宫带着手枪和佩剑,不过裴芩每次都把随身武器上交保管,才去见的萧光曌。

    小太监来传旨,说是皇上召见裴将军。

    裴芩一声娘就没骂出来,不耐烦的洗洗手,洗洗脸出来,“皇上召我啥事儿啊?”她这正忙着帮他挣钱!

    “皇上召见,奴才也不清楚,不知商议何事。”小太监笑了笑,请她上御撵。

    裴芩从开始不坐这玩意儿,现在更不坐。

    墨珩牵起她的手。

    制造局众人看的一阵羡慕嫉妒啊!墨将军的还真是好啊!能早早把裴将军娶了,夫妻俩一块带兵,一同荣耀。得他们将军这样的妻子,墨将军睡着都要笑醒了!偏偏俩人还要到他们跟前来秀恩爱!

    裴芩瞪他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眸光却幽暗瘆人,目光一凝。

    “走吧!”墨珩牵着她走。

    裴芩也料到了是他说的灾难降头了,任由他牵着和他一块出门,往宫里去。

    宫门口的旗手卫守卫们已经换岗了,刚刚那一批听到裴芩是妖孽附体,借尸还魂的守卫已经被换掉。这一批守卫见了裴芩,依旧崇敬以待。以麻痹裴芩和墨珩警惕。

    两人刚进了宫门,摘下随身佩戴武器,就有一堆禁卫军冲上来,把两人团团围住。

    梁炳这时才敢出面传旨,“裴芩!有人举告你乃妖孽附体,借尸还魂。度虚大师已经证实,现在皇上下旨,缉拿你,听后公审!”

    裴芩一震,急忙看向墨珩。他一直不告诉她,只说她有个灾行,让她全部都听他的,却原来是揭露她的来历!?

    墨珩紧紧握着她的手,神色不变,冷冷看着梁炳,“度虚才是妖孽!真正的妖孽不除,却要来害他妻儿!”

    梁炳怒沉着脸,“墨珩!你已经被这妖孽迷惑了!还不快快放开她!她是借尸还魂的妖孽!从小和她一起生活的村人全部可以作证,度虚大师出家人更不打诳语!你快快过来,让人拿下这个妖孽!”

    原来是梁锦华和萧光曌要对她下手了。她带兵退敌,名声鹤起,百姓拥护,传奇神将虽然被吹出来的,可底下那些百姓们相信。所以他们要在百姓面前揭露她的来历,给她扣上妖孽的罪名,祸国殃民,祸乱天下。只有那些百姓亲眼看见,才能彻底驱除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功德。

    裴芩冷冷的勾起嘴角,松开墨珩的手。他怕是早有安排,那就让他去做!萧光曌,她本来还想让他再多坐几天皇帝的椅子,别在历史上留下一笔,萧光曌在位几个月就死了,连个儿子都没有。现在看来,他们比她还要迫不及待!

    主动上前两步伸出手,冷笑道,“那个度虚大师竟然能看出我是借尸还魂的妖孽,看来这秃驴道行不浅!给我带路,我倒要看看,那个老秃驴有几分能耐!”

    “芩儿……”墨珩上来要拉她。

    裴芩对他摇摇头,皇帝下旨,他阻拦不得。若这时反抗,家里也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梁炳立马命人将裴芩捆了,关进了门口早就准备好的铁笼子里。

    裴芩愣了下,安然的坐在里面。

    然而,铁笼子却没有被拉去宫里,反而被拉出宫外来。

    禁卫军已经到处张贴了告示,裴芩乃妖孽附体,借尸还魂,专以祸国殃民!度虚大师将在街口当众让妖孽现出原形!

    石破天惊的消息,众百姓一片哗然,裴将军是妖孽!?

    裴文臣和裴文礼已经纠集了一群人早早过来。

    裴芩被铁笼子装着,拉到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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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九天娘娘

    裴文东和常咏麟几个都以为,萧光曌要除去裴芩,也只能按个莫须有的罪名,或是雷霆手段,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诬陷长姐是妖孽借尸还魂。

    冲到街口这边,看裴芩竟然被铁笼子装着押送出来示众,顿觉得奇耻大辱。

    “他们想用这种法子害死长姐!让她身败名裂而死!”裴茜暴躁狂怒,“那些该死的贱人!全部都该死的畜生!他们才是妖孽!猪狗不如的东西!”

    裴芫脸色煞白,呆愣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太太看她的样子,急忙拉她,“芫儿!?芫儿醒醒!”

    裴芫扭头看她,眼神还有些涣散。

    赵太太哭着大骂,“天杀的畜生!他们一定会遭报应!会天打雷劈的!”

    赵老爷也两眼发红,满脸恨容。

    他们都不信裴芩是啥妖孽借尸还魂的,肯定是那个啥大师的和尚才是妖孽,装神弄鬼来害人的!而裴芩太出色了!功劳太高了!所以有些人看不得,就顺水推舟要害死裴芩!害死她们家!

    看她们都不镇定了,赵老爷让她们都去该干啥干啥,“我们两个老的在家里看着娃儿!”

    等她们奔赴街口时,已经人山人海,围满了百姓,喧嚣声震天,都在议论裴芩是妖孽的事。

    看到高台上的铁笼子,裴茜一下子恨意冲天,跑着冲上去。

    高台四周的禁卫立马拦住,“任何人不得靠近!”

    裴茜猩红着眼咒骂,“我长姐不是妖孽!你们说她是妖孽的才是真的妖孽!她拼了命不要打天下,保万民江山,你们就是这么对她,把她当妖孽装在铁笼子里!?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她在这边骂闹,裴芫惨白着脸趴在高台边,“长姐……长姐……”

    裴芩站起来看着她们笑。她的确不是她们的长姐,也确实是借尸还魂的!这是事实,他们用这个来攻讦她,她只能认。

    裴芫没像裴茜一样又闹又骂,她很慌,很害怕。因为一直有一个疑问在她心里,很多年。当年摔下山坡的时候,长姐也确实已经没气息了,可她又活了过来。她做出来的那些东西,没有人会。还有早几年她就造出来的炸弹。这些东西,她无师自通。长姐不是她们的长姐,她是借尸还魂的?!

    看她明显的恐慌害怕,裴芩收起笑,静静的看着。

    梁炳主持大局,让老裴家的人都召上来,连同裴芫裴茜和裴文东几个,全部上台作证对质。

    裴文东满腔仇恨的走上来,看着一心教养她们姐弟长大的长姐,被这种诬陷示众羞辱,周围人山人海都在说妖孽,她昨天还是他们的神将裴将军,今日却被万民指责,孤立在铁笼子,恨的他心如刀绞一般。

    “休得喧哗!”梁炳怒喝一声,旁边的人敲起钟。

    钟声一声声响起,喧闹的众人也都停了下来。

    “请度虚大师来!”梁炳扫了一眼,高声道。

    一队禁卫护着一个胡子花白,仙风道骨的老和尚过来。

    他在京城大觉寺讲经,他讲的经浅显易懂,引人入胜,又道行高深,很得百姓信奉。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这位老方丈云游四海之后,就没再见他回过京城。

    看着他悲悯神情,信步走来,众人都怀疑起来。真的是度虚大师,云游之后再没有回京,回来却要揭露裴将军是妖孽,难道裴将军真的是妖孽借尸还魂吗!?

    梁炳对待度虚大师也态度很是恭敬,请他坐上高台。

    度虚大师没有看他,脚步从容的走上来,目光与裴芩对视。

    裴芩微微一笑,无所畏惧,“如果要死,请先把我弄死了再烧。活活烧死,死的太难受了!”

    裴芫哭着跪倒在高台旁。

    底下的百姓都看着,心中不知道该相信谁。一个是得道高僧,一个是拯救万民的传奇将军,妖孽借尸还魂,祸国殃民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度虚大师!现在可以辨认了!”梁炳出声道。

    “无需再辨,只一眼,便可确认。”度虚大师两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梁炳脸色一变,大声宣布,“度虚大师已经宣布,裴芩就是借尸还魂的妖孽!”

    裴文臣立马高声喊,“她是借尸还魂的妖孽,滥杀无辜,手段残忍,祸国殃民,祸乱天下!迷惑皇上,要致使天下男女大乱!应该烧死她!”

    “对!烧死她!不活活烧死,她这妖孽说不定又附体到其他人的身上!烧死她个祸乱天下的妖孽!”朱氏也叫嚷着喊话。

    裴宗理和裴厚理也都看着,激愤的要求烧死裴芩。

    裴茜叫骂着冲上来,“你们是妖孽!你们才是妖孽!你们都是恩将仇报的畜生!要不是我长姐,瓦刺早就占领了大楚,杀光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贱人!我长姐拼了命保你们,你们却要害死她,还要给她按个妖孽的罪名!卑鄙无耻的贱人!你们全都是妖孽!道德良心败坏的妖孽!”

    常咏麟血红着两眼,拉住裴文东,“不用跟他们这些恬不知耻的鼠辈争论!”直直盯着度虚大师,“你说我姐姐是妖孽借尸还魂,你如何证明!?难道仅仅因为一些穷奢极欲的卑鄙小人之言,就断定我姐姐是妖孽,要坑杀为国为民一代神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她的确是借尸还魂而生。”度虚大师闭着眼睛念道。

    “放屁!你个老秃驴!你就凭念几句经,就断定我长姐是妖孽!?才是个妖孽!你就是个妖僧!要没有我长姐,这大楚早就完蛋了!哪有你们安定日子过!你们反过来要害死她,你们都会遭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裴茜大力的挣开拦住她的禁卫就冲上来叫骂。

    方留明立马上前两步拉她。

    几个禁卫拿着长矛就攻击过来。

    “住手!”裴芩怒喝。

    几个禁卫顿时一僵,扭头看她。

    裴芩凌厉的一扫,几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这才看向裴茜和方留明,“下去。”

    “长姐!他们惨无人道……”裴茜红着眼道。

    “下去!”裴芩皱着眉喝退她。

    方留明强硬的拉她下来。

    裴文东抹了把眼泪,挣脱常咏麟,跟裴文臣和裴文礼对上。之前一直都是长姐和二姐三姐在跟他们对战,他一直在后面被保护着,衣食无忧,富足生活。如今也该是他出来的时候了!

    “你不用憋鼓着眼恨我们,妖孽就是妖孽!她是妖孽,就得被烧死!”朱氏刻薄的咒骂。

    裴文东看着他们,“你们举告我长姐是妖孽,凭什么证据!?”

    “凭啥证据?就凭她摔下山坡摔死了又活了过来,性情大变!还敢殴打长辈!她会的那些东西,没有人会,更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妖孽!”朱氏恨恨道。

    “我长姐摔下山坡根本没有死,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长辈,不愿意掏钱医治,要让我长姐活活等死!是我长姐意志坚定,是我娘求来的药,才救活长姐!她性情大变,殴打长辈!那是因为你们要把她卖给一个老鳏夫,贪慕钱财不成,偷我长姐亵裤要诬害我长姐名声被当场抓住!我长姐会的那些做饭做吃食的东西,更是她自小钻研才有的成就!”裴文东一笔笔的账跟他们算,一条条的驳斥。

    底下的百姓一听,顿时看老裴家这些人眼神鄙夷起来。虽然有家里穷治不起病,也有卖儿卖女的,可诬害一个女娃儿的名声,这是长辈亲人做得出来的事?

    张婆子一看朱氏被气的驳不上来,立马接上,“她个贱人就是妖孽!专门勾引男人,迷惑男人的!她勾引我儿子,全村的人都知道!”

    裴文东看着她更是恨的咬牙,“你个丧心病狂的老虔婆!你儿子拐我长姐私奔被打,你见我姐弟发达,求娶遭拒,就记恨仇怨我们,我长姐何曾害过你们,你丧心病狂的要害死我长姐!?”

    “就是她勾引我儿子!她就是个妖孽!大师都说了她是妖孽!祸国殃民的妖孽,就得死!”裴芩刚开始倒贴哭求着要嫁给她家大郎,后来她大度松口,她个贱人竟然不同意,竟然看不上他们家,攀了高枝儿。活该被烧死!

    “你因妒生恨,造谣中伤我长姐,分明就是蛇蝎心肠,要借刀杀人!”裴文东看着她扭曲咒骂的脸,心中杀意止不住流窜。

    “她就是该死!是妖孽就得死!”张婆子早就恨仇满心,从裴芩姐弟越过越好开始,近十年,从未停歇!

    裴文礼摆手让她停下,冷眼犀利的看着裴文东,“裴文东!因为你从妖孽处获益,就昧着良心说她不是妖孽!?你自己想想,问问自己的良心。那些面条烧饼吃食她能做出来,那些算术呢?那些鬼画符的字呢?你扪心自问,这些东西她是如何一夜上身的?不是妖孽又是什么?”这些东西他在老家这两年,虽然只查到了些许,但也摸的一清二楚!

    裴文东想到数字,想到那些越来越深奥的算术,想到长姐和沈颂鸣通信的鬼画符字,他不是没有疑惑过,只是不论如何,她都是她们的长姐!都是教养她们长大的长姐!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因为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她无中生有,一夜上身的!她要不是妖孽,这些东西她是如何会的?从哪学的?是这世间,哪一个人教她的!?”裴文礼阴鸷的勾起嘴角。

    “我来告诉你那些东西从哪来的。”常咏麟冷冷道。裴文礼和裴文臣,已经丧心病狂了!什么杀孽生孽,他早该除掉他们!

    “编!我看看你们从哪编!”裴文礼嘲讽万分。

    “自古乱世出英雄!瓦刺入关,戎族侵略,南疆蠢蠢欲动,天将大乱。裴将军于梦中顿悟受启,造出大炮炸弹,得兵法三十六计,这才安定江山,退敌保家卫国!而你们却嫉妒成恨,屡次陷害,现在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谋害大楚神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老裴家的报应早已应运!”常咏麟把话往炮弹兵法上引,因为他解释不出来算术和那些鬼画符字的来历,芩姐姐就算借尸还魂而生,她也是天女下凡!不是妖孽!她做的全部都是为国为民的事,这些要害她的人才是魔障的妖孽!

    方留明看看裴芩,心里有些迟疑。长姐……她会的那些定是有她的奇遇,可咏麟的意思要把长姐神化,这样一来,只会更加剧萧光曌除掉长姐的决心。即便他日萧光璄登基,怕也心中不容长姐。

    散落在人群的人一听常咏麟的话,立马响应,“古有九天娘娘,司兵,主兵杀之职,乃辅助英雄铲恶除暴的应命女仙,是战神女仙!从古至今,唯有裴将军能材大略,击退瓦刺,收服戎族,开疆扩土,除暴安民,保家卫国!她就是九天娘娘下凡了!”

    “对!裴将军就是九天娘娘下凡!你们质疑裴将军的兵法谋略和大炮炸弹,那些全部都是她会的!她本来就是战神!是九天娘娘!”

    “裴将军是九天娘娘!裴将军是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们诬害裴将军是妖孽,你们才是妖孽!心狠毒辣,祸害忠良的妖孽!”

    这样的话一出,那些本来心里拥护裴芩,心存疑惑的立马就激动了,纷纷抗议高喊,“裴将军是九天娘娘!是战神下凡!裴将军不是妖孽!”

    “你们才是妖孽!你们要害裴将军,你们就是妖孽!”

    “你们惨无人道,阴险恶毒,你们才该死!该把你们都烧死!放了裴将军!”

    “放了我们裴将军!”

    底下这些百姓,心中都无比尊崇裴芩,度虚大师随是高僧,可裴芩却是实打实的军功伟绩,护国安民,他们这些百姓全部都是受益者!

    梁炳大喊着叫住口,叫停下,却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

    那些怀疑不信的,也不知道该喊什么。因为叫喊烧死裴芩,他们就成了身边人骂的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可裴芩又的确很像妖孽。度虚大师不是已经说了吗!?他的话总不会有错吧!?

    裴茜一看百姓中风向开始变了,立马指责度虚大师,“你个妖僧!是谁收买了你,要你来谋害我长姐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度虚大师闭着眼睛又念了句佛号。

    “放屁!你就是谋害人命!你比妖孽还要可恶!你被人收买,要谋害忠臣良将!要谋害大楚功臣!你会遭报应的!你会下地狱的!”裴茜恶毒的诅咒他。

    度虚大师一脸悲悯神情不变。

    梁炳看下面闹的止不住,气的脸色铁青,让禁卫军放枪。

    枪弹珍贵,即便这东西是裴芩这个妖孽造出来的,他们也舍不得就这么放空枪。

    梁炳只好又让人敲钟,“肃静!肃静!”

    众人都停下来,但先前疑惑怀疑的眼神变了,都愤恼怒恨的瞪着台上。

    裴文臣拿出几张纸,“这几张就是她裴芩写的鬼画符字,你们还说她不是妖孽!?”拿着裴芩的信呈给梁炳。

    那几封都是裴芩和沈颂鸣通的信。

    裴芩收到信,看后就烧。沈颂鸣却因为求而不得,心存不舍,留下了些。

    “这些鬼画符字全部都是裴芩这个妖孽写的妖文!”裴文臣指着裴芩道。

    梁炳有些不敢的缩了缩手,这才接了过来,却转手就递给另几位官员,让给度虚大师看,“大师!如今怕是只有请大师做法,才让这些愚民得以看清事实真相。”

    度虚大师看了眼台下的万众百姓,盘腿坐下,对着裴芩。

    “等度虚大师把妖孽的妖魂驱出来,现出原形,你们就能看到真相了!”裴文臣疯狂的咬着牙道。裴芩,马上就要死了!很快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不!”裴芫几乎全身瘫软的无力,不要……不要害长姐!

    “你们怎么就断定那些符文是妖文!?而不是仙文!?”常咏麟目光阴历的瞪着裴文臣,又瞪梁炳。

    “就是!那是九天娘娘的仙文!你们却把仙文当妖文,要谋害裴将军!”

    “放了裴将军!裴将军是九天娘娘!”

    方留明知道,说这些只能让百姓相信,却无法动摇要杀长姐的人的决心,只有从度虚大师身上下手。他要是对长姐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这些百姓也会倒戈,反骂长姐就是妖孽。所以他拉住裴茜,按下她,自己上来逼视着度虚大师,“尊称你一句大师,敢问你从何看出我长姐是妖孽?我长姐又如何祸国殃民了?”

    度虚大师睁开眼,看一眼方留明,又看向裴芩,神情依旧悲悯,“此世间本不该你来,你的到来已打乱历史,扰乱正轨。”

    “我学的历史可不是你们的历史!”裴芩冷笑。中华上下五千年,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朝代!分明就是分叉了的朝代!还打乱历史?呵呵!

    方留明见度虚不肯解释,又上前逼问,“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大师口口声声我长姐是妖孽借尸还魂,我长姐害过谁?你又可曾看见我长姐退敌护国,居功至伟!?造迫击炮炸弹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们却只顾个人私心,枉顾佛祖慈悲,要坑杀一代忠臣良将,就不怕天下百信寒心!就不怕满朝文武大臣寒心!就不怕佛祖菩萨发怒!?大师你又修的什么佛!?谋害人命吗!?”

    “大胆方留明!竟然质问大师!?度虚大师享誉南北,连先皇都对齐敬让三分,你竟敢对大师不敬!?”梁炳怒声呵斥。

    “梁阁老!难道有人诬陷我长姐,如此坑害于她,我们要不吭不响,任由他们活活烧死我长姐!?”方留明转头质问他。

    “裴芩已经被证实就是妖孽借尸还魂,你们休要胡搅蛮缠!”梁炳怒斥。

    裴文臣冷冷看着,“你们再狡辩,也改变不了她是妖孽的事实!还请大师做法!驱除这妖孽的妖魂!让她现出原形!”

    裴芫越发恐惧,害怕极了,头一阵阵发懵,看着裴文臣嘴一张一合,面容扭曲,目光阴戾狰狞,誓要置长姐于死地,她心中骤然爆发,狂怒的叫喊着冲上来,“你才是妖孽!我杀了你!”冲上来伸手就朝裴文臣狠狠抓去。

    裴文臣常年念书,又养尊处优,根本不及她自小练武,虽然一身功夫只勉强,但胸中恐惧狂怒爆发,直接就对裴文臣下了死手攻击。

    “啊——”裴文臣根本躲不开,被她一把狠狠抓住,直接抠住了眼,痛的他凄声惨叫。

    “你个妖孽!你个私生子!你害我长姐!我杀了你!杀了你!我长姐从不害人!连你们这些人都没害过,你们却总想害她,总想害死我们!我杀了你!”裴芫彻底发狠了!

    众人一看裴文臣被她死死钳制,眼睛已经抠的血水四溅,都惊愣不已。

    “文臣!”裴宗理一看,发狂已经扑上来,“你个贱人!放开我儿子!”

    裴芫死死抠住裴文臣的眼,恨极了的她,生生下手把裴文臣的眼珠子给抠了出来。

    裴文臣惨叫着倒地,疼的昏死过去。

    裴芫两眼腥红的瞪着裴宗理,手上鲜血淋漓,还抓着裴文臣的眼珠子,一滴一滴往地上滴着血。

    裴宗理瘆的生生顿住脚,不敢上前去。

    朱氏声音尖锐的叫喊,“她被妖孽附体了!杀了她!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她杀人了!她也是妖孽!她们都是妖孽!”

    看禁卫上前来,裴文东一个箭步上来护住她,“二姐!?”

    裴芫直接把裴文臣的眼珠子捏爆,砸向裴宗理,“你们谁敢杀我长姐!?”

    常咏麟压下心惊,也警惕的看着四周,护住她,“裴文臣他不过掉了两滴血,他没有死!他处心积虑谋害裴将军,该此教训!”

    梁炳却不容她,要拿下裴芫,又看裴芩,“裴芩!你还不承认自己就是妖孽!她们都是因你而残害人身!”

    裴芩没有理他,看着裴芫几个,眼眶发热,“打得好!”

    “长姐……”裴芫痛哭,她们不管谁在外面闯祸,长姐都强硬的给她们撑腰,支持她们,即便有不对,也会回家教导。她自己都还是个娃儿的时候,就把她们三个当小娃儿悉心教导,拼命的养活她们,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她是她们的长姐啊!

    梁炳怒指着裴芩,气的说不出话来,“你……”转手请度虚大师,“请大师做法,驱除妖魂!”

    方留明却不准许,“大师是修行之人,自然有道行!那我们人人都有魂魄,岂不是谁的魂魄都能驱逐,反而被冠上妖孽的罪名,谋害之死!?”

    “寻常人魂魄与她不同。只有她才可驱除。”度虚大师回道。

    “不要动我长姐!”裴茜尖声叫喊,“光天化日,你们打着驱除妖孽的旗号谋害人命!谋害大楚功臣!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会天打雷劈的!”

    底下的人也都跟着喊,“不许杀裴将军!裴将军是天女娘娘下凡!是大楚功臣!你们谋害功臣,天打雷劈!”

    一众百姓纷纷跟着嚷喊,有人高声叫喊着裴芩,“裴将军!你是天女娘娘下凡!你告诉他们啊!你道行比那个老和尚高!你不能让他驱了魂魄啊!”

    裴芩深吸口气,放眼望去找墨珩和没来的人。她不知道墨珩有什么计划,他被萧光曌扣押了。这个老秃驴的确是有道行的,在他眼中,她几乎无所遁形就暴出她穿越的事实。把她的魂魄驱离了,她会不会就此回到现代去了?

    裴文东愤恨的盯着梁炳,“我长姐出生入死,保护大楚江山,安天下万民,你们无权处置她!”

    梁炳一听这话,立马抬出皇上的圣意,判定她为妖孽借尸还魂,立即裁决裴芩。

    从古至今,没有多少人真的不惧鬼神妖孽,只要裴芩妖孽之名坐实,她的死期就到了!

    裴文东怒恨的眼泪止不住落下,转身看着底下的百姓,“我长姐身为一个女子,为国家大义,改装换面,投身入军,杀敌军,击退瓦刺,收复江山!收服戎族,开疆扩土!和庆王逼宫谋逆,我是长姐力保皇城,扶持当今皇上登基,荡平逆乱,稳固朝廷!如今却因为无耻小人荒诞之言要杀我长姐!要杀扶持他登基为帝的忠臣良将!敢问一句,我长姐功高震主了吗!?”

    梁炳几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喝斥裴文东,“你不要煽动民乱!否则免不了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我长姐被诬害成妖孽,要当众活活烧死,我们一家还有活路吗!?”裴文东高声质问。

    “这个……”几人答不上来,因为裴家姐弟如何处置,皇上并未吩咐。

    这时有太监过来传旨,裴芩乃乱世妖孽,祸国殃民,交由度虚大师驱除妖魂处决。裴家姐弟不知情,被妖孽迷惑,幡然醒悟,可保性命。

    明晃晃的威胁。若是不闹,裴芩死后,留她们这些人活命。否则,就跟着裴芩一块死!

    裴文东还要激起民怨,常咏麟拉住了他,冲他摇摇头。

    底下沈颂鸣满面阴寒的跨步过来,“度虚大师!你能辨别妖孽,那就先看看我什么来历!我是不是也是妖孽!”

    裴芩心中一紧,“沈颂鸣!”他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

    沈颂鸣额头上还满是细汗,显然急急奔波过来的。

    底下纪秉初神情莫测的也跟过来。

    度虚大师目光犀利的看着沈颂鸣,却只一瞬便收回目光,只看着裴芩,“此间世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沈颂鸣和裴芩一样同是穿越,却见他不理会自己,只针对裴芩,不由冷笑,“大师还真是枉为人!助纣为虐,残害忠良,犯杀戒的僧人该下阿鼻地狱吧!”

    “阿弥陀佛。请施主靠后,贫僧要施法了。”度虚大师闭上眼。

    “任何人的魂魄都能驱除!更有人无断离魂!大师是有道行的和尚,驱除魂魄只是小事一桩,若不能证实裴将军乃妖孽借尸还魂,大师当如何?”沈颂鸣逼问。

    度虚大师睁开眼,发下重誓,“出家人不打诳语,如贫僧违背佛祖前的誓言,愿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阿弥陀佛!”

    出家人讲究前生来世,顿悟,西方极乐,他却发此毒誓。底下观望的百姓们都再次深深怀疑。裴芩的确不同寻常,天下难找到一个同她一般的女子,不,男子也无一个!仔细想来,她确实有太多不凡!那她真的是借尸还魂的妖孽!?

    天空中飘起雪花来,大朵大朵的雪花直接飘落下来。

    “下雪了!?老天爷发怒了!裴将军是九天娘娘下凡!你们要害死裴将军!惹怒上天了!”底下立马有人喊。

    梁炳怒喝一声,“如今数九寒天,下雪有甚稀奇!?休得再妖言惑众!”然后催促度虚大师,“还不快快驱除妖孽的妖魂!”勒令其他人等全部退下。

    禁卫军又增加了一半,逼退沈颂鸣和裴文东等人。

    裴芩看着几人摇摇头。

    度虚大师已经开始,长长的梵文经文连贯而出。

    众人只觉得他是在念经,这经文听在裴芩耳中,却如雷鸣震耳般,迅速围绕席卷,让她心慌神乱,仿佛有心魂被剥离一般的剧痛,“啊啊……”

    “裴芩……”沈颂鸣痛彻心扉。

    裴芫裴茜叫喊着,“快住口!住口!”

    看裴芩痛苦,底下的百姓们都愣了。

    度虚大师却闭着眼睛,无视众人,口中经文越念越快。

    裴芩痛苦的捂住耳朵,“老秃驴!老娘就算是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老秃驴!”

    突然她身子一轻,整个人像是被剥离,弹出来了一样,摔在一旁。

    而铁笼子里的她,浑身一软,直接倒地不醒。

    “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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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听话的狗

    裴芫看高台上的裴芩痛苦,直接倒地没了生息,死死瞪大眼,嘴唇合了合,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裴文东下意识的扶住她,两眼爆红,眼泪迸出,嘶喊,“天道不公!天道不公!”长姐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她付出了那么多,不能再生养,性命都难保了,为什么还要害她!?为什么!?

    “我杀了你个老秃驴!你害死我长姐!我杀了你!”裴茜疯了一样要冲上去杀了度虚大师。

    方留明死死揽住她,也泪流不止。

    沈颂鸣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裴芩,慢慢的挪着目光搜寻。裴芩被驱除了,她肯定还在这里!

    纪秉初一慌,上来拉住他,“颂鸣!?”

    沈颂鸣盯着一个地方痴痴的望,“裴芩……”仿佛看到了他独独熟悉的那个身影。既然她离魂了,那是不是代表,她从此就能回现代去了!?他们可以在现代相交相守!不会再有这些人这些事来打扰阻拦了!

    度虚大师的经文还在念。

    沈颂鸣抬脚就朝裴芩走过去。

    “你干什么?你疯了!”纪秉初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过去。他要追随裴芩,要回他的世界去,那他呢?

    沈颂鸣扭头看他,“你们楚国,势必要亡国了!”他不知道他穿越有什么使命,更不想接受裴芩的使命!她付出那么多,难道穿越一场,就是为了拯救完楚国,再被他们以如此方式坑杀的吗!?他不接受!楚国忘不忘,谁做不做皇帝,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可以在现代过的好好地!

    纪秉初两眼发红,“裴芩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墨珩不会让她死的!”提醒他,也警告他!

    “楚国坑杀忠臣良将,必将亡国!”沈颂鸣怒喊。

    梁炳大声喝斥让他不要胡说八道造谣生事,“裴芩就是妖孽借尸还魂,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烧死她!她是妖孽!烧死她!烧死她!”朱氏和张婆子几个痛快又疯狂的叫喊。

    底下的百姓都懵了,裴将军……到底是被害死了,还是真的是妖孽借尸还魂的?

    有人坚信不疑,“裴将军有太多不凡,但她没有祸国殃民,是拯救大楚,拯救万民!你们杀了裴将军!你们会遭报应的!”

    有人忍不住跪倒哭起来,“裴将军在天英魂,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跪倒的大片大片,那些怀疑的人站着尤其的显眼。看着别人都跪倒了哭,仿佛自己就是忘恩负义,害死忠臣良将了一样。

    方慧和冯守兴,冯波一家挤到前面来,看着倒下的裴芩,方慧咬咬牙,“怪不得这个小贱人啥都会,会那么多,原来是妖孽借尸还魂的!活该被烧死!”裴芩十四岁前,他们都不熟悉,从认识,裴芩就是现在的脾性,方慧之前还奇怪是不是方氏埋的地方风水好,冒烟了。

    冯波看着裴文东裴茜几个疯了一样,眼中闪过怒恨的快意。裴芩不管是妖孽,还是啥九天娘娘,她都死定了!以后裴文东她们姐弟也全完了!一个妖孽的家人,不成过街老鼠也不会好到哪去!

    隐匿在人群里的方辅红着眼眶抱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上前来。

    梁炳现在对度虚大师是满心信服,“大师!此妖孽如今已经被驱除妖魂,接下来是不是要执行火刑?以防妖孽的妖魂在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继续祸乱天下!”

    度虚大师睁开眼,远远看了眼方辅抱着的小男孩,只一眼,便收回。神情悲悯的看着裴芩魂魄站的地方。

    裴芩如今正在铁笼子里飘着,铁笼子上贴了符咒,她出不去。见度虚大师看她,跳着脚大骂,“老秃驴!老娘就算到了阴间地狱,也照样能风生水起!等老娘当了阎王,你个老秃驴落在我手里,一定把你碾成狗屎!”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度虚大师神色不变,反而有些解脱,深深看裴芩一会,就那么坐着闭上眼。

    裴芩还在跳脚骂秃驴,骂着骂着发觉这老和尚不对劲儿,“老秃驴!?喂!别以为一副菩萨脸,就真是菩萨了!”

    喊了一会见他没反应,越发觉得不对劲儿,连梁炳那边叫都没反应,裴芩一惊,“喂!?老秃驴!你不会死了吧!?”

    “度虚大师!?度虚大师!”梁炳说了两遍见他不应,就上来推着唤他。

    他这边一用劲儿,度虚大师脖子软下来,头一沉,整个人倒了下来。

    “啊——”梁炳惊得叫了一声,连连后退。

    正崩溃哭骂的裴茜和裴文东几个也都震惊的变了脸。

    “大师咋了?”裴文礼惊的跳起来。

    底下的百姓们也都震惊万分,纷纷就朝高台这边拥挤。

    方辅抱着怀里的小男孩隐匿起来。

    沈颂鸣也惊了。

    纪秉初立马上前来,一看那情况,顿时心放下来,“度虚他死了!他自己发了毒誓,若打诳语,若违背佛祖,若坑杀谋害裴将军,就自愿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如今他助纣为虐,坑害裴将军,已经被天惩罚了!”

    梁炳几个都傻眼了,明明是处决裴芩,墨珩也被扣押了,只余下裴文东这些不当大用的,事情板上钉钉了,怎么会这个时候度虚大师死了!?

    冯波和方慧也都惊疑了,不是得道高僧吗?咋反倒自己死了!?墨珩一直都没有出现,是不是他害死的!?

    裴文礼和朱氏也都不相信,指着裴茜和裴文东,连着沈颂鸣,“是你们害死了的度虚大师!就是你们被妖孽迷惑,要救那个妖孽,害死了度虚大师!”

    梁炳也如此认为,好好地,度虚大师怎么会死了!?立马让人进宫,回禀皇上,请求旨意。现在这个局面,这一摊子,他也无法收拾了啊!

    裴文东和裴茜,常咏麟立马闹开了,“我长姐不是妖孽!她是被害的!这个妖僧谋害人命,他已经被老天收了!你们快放了我长姐!”

    “度虚大师明明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都是妖孽!都要烧死!”

    “是这个妖孽害死了度虚大师!她妖术厉害!要立马烧死她!烧死她!”

    朱氏和裴厚理几个失控的叫骂,催促。他们费这么多心血,不能功亏一篑!否则等这个贱人活过来,就要害死他们了!

    可底下的百姓已经压制不住了,都喊着裴芩是九天娘娘下凡,度虚老和尚要谋害她才被老天收了!要不然不可能那边发誓,这边害完裴芩,就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梁炳看民愤压制不住,就赶紧叫太医过来看度虚大师是怎么回事儿。

    刚给裴文臣看完眼的大夫先过来,看了度虚大师,冷声道,“已经没有气息了。”

    梁炳不相信,“度虚大师早上还精神矍铄,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死了。好好查他是不是中毒还是被害了!”

    跟着度虚大师一块来的两个年轻和尚坐在他尸身旁,闭着眼念起经文。

    大雪纷纷落下,很快就给众人身上盖了一层。

    裴芩顾不上自己身体上落满了雪,目光深沉的看着当场圆寂的度虚大师。她以为她被驱魂,起码不回去也成孤魂野鬼在家里游荡了。她以为墨珩肯定会有其他的安排,他那么偏执,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万万没想到,度虚这个老和尚会当场圆寂。

    那深深的一眼,让裴芩一下子明白过来。度虚是为救她而赴死的。而他死后,还要背上骂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裴芩满心震动,两手合十,真诚的跪下,朝度虚大师拜。

    刚拜完,她全身一沉,像被拉扯一样,猛地睁开眼。她又回来了!

    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雪,裴芩起来。

    “长姐!”裴文东和裴茜几个惊喜的眼泪止不住。

    底下的百姓也都欢呼叫喊,“裴将军!裴将军又活了!”

    “裴将军是九天娘娘!是害不死的!”

    纪秉初狠狠松了口气,“裴芩她没事了!没事了!”

    沈颂鸣却说不出失望还是高兴,看着裴芩凌然站立,勾着嘴角。

    纪秉初苦苦的扯了下嘴角,不过他也该庆幸,庆幸墨珩的手段,庆幸他的偏执,让裴芩依旧留了下来。否则,颂鸣也必将跟着裴芩去了。

    梁炳看着凌然而立的裴芩,顿时有些惊怕的下意识后退两步。

    裴芩冷笑的看着他,“梁炳!”

    她只是叫他一声,梁炳吓的脸色一变,急忙后退。当着众人的面,又觉得丢人,色厉内荏的呵斥,“裴芩!你个借尸还魂的妖孽,害死了度虚大师!大楚多的是能人异士,总有人能治你!”

    “是吗?”裴芩冷睨着他。又扫过裴文礼和裴文臣这些老裴家的人。

    方慧和冯守兴一看她的眼神,急忙就往一旁扯。

    冯波盯着她看,看她气势凌然英飒而立,仿佛真的是九天娘娘下凡,而他永远都够不上,只是一个被鄙弃看不起的蝼蚁,连眼神都不屑给他,就心里止不住的憎恨和怒愤。

    裴文礼和裴厚理,朱氏几个一看她的眼神,也心里发颤,瘆的慌。

    朱氏强装镇定,“你就是个妖孽!你谋害人命,祸国殃民!这些人都让你迷惑了!还把度虚大师害死了!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裴芩冷笑。老天爷从让她穿越过来就没放过过她!至于皇上?萧光曌这个皇帝也做到头了!

    “好!度虚老和尚谋杀裴将军,老天爷没有饶过他!要了他的命!谁害裴将军,谁就遭报应!”底下有人叫好。

    立马就有百姓好喊着附和。

    “裴芩她就是妖孽!她用妖术害死了度虚大师!她道行高!但皇上肯定不会饶过你这妖孽的!”裴文礼叫着,力图的声音压过那些百姓。

    裴芩看着底下的众人,两手比个安静的手势。

    这手势很多百姓听她讲古的时候认得,立马就停了下来。

    裴芩看了眼皇城,“我裴芩,一生从未做过亏心事!杀瓦刺,退戎族,收复江山还是保家卫国,我问心无愧!承蒙各位乡亲不弃,在得知我是一介女子时,依旧拥护,我感激不尽!大楚现在不再需要我,不再需要一个居功至伟的裴将军!”

    有几个少女都忍不住哭起来,“裴将军!我们需要你!”

    “大楚需要裴将军!我们百姓也都需要你!”其余百姓都跟着喊。

    裴芩深深作一揖,起身眼泪顺落下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梁炳一看,这一下子围着的百姓们都群起激愤,开始怨恨起皇上来,堵都堵不住,指着裴芩大骂,“大胆妖孽!胆敢煽动民众!引起民乱!你要造反吗!?”

    裴芩冷冷的看着他。

    而消息送进宫,萧光曌听度虚竟然当场死了,顿时大怒。是墨珩!?

    看他脸色骤变,周围的侍从都低着头不敢看。

    萧光曌手里的狼毫应声断裂,眼中暴戾狰狞。

    报信的禁卫低着头,承受着压顶般的气势,头上汗珠滴下,咬牙等着。

    只一会,萧光曌就神色恢复正常,“速速查明真相!裴芩……暂时羁押!”裴芩在他手中,墨珩就绝不敢轻举妄动!

    从墨珩跟他交易开始,萧光曌就知道,裴芩是他的死穴,只要捏住了裴芩,墨珩也只不过是条听话的狗!

    圣旨还没下达,底下的百姓就哄乱的纷纷冲上高台,围住关裴芩的铁笼子,揭掉上面符咒,叫喊着晃着要打开铁笼子,放裴芩出来。

    常咏麟拿着钥匙,直接悄声把锁头打开。

    铁门立马就被百姓打开,裴芩也被从铁笼子里拉出来。

    众人拥簇着裴芩,高喊着裴将军,“谁也不准杀害裴将军!谁害裴将军,谁遭报应!”

    常咏麟护着裴芩,在她耳边道,“芩姐夫都有安排,他们不会放过你!我们先走!”

    裴芩扭头去找裴芫和裴茜她们。

    那边几个便衣护卫也已经护着裴文东和裴芫,裴茜方留明往这边汇合。

    而方辅早隐匿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梁炳大骂着反了,让禁卫军开枪。

    禁卫军的枪术也都是裴芩和她的亲兵教的,皇上有令,他们一定照办!可现在皇上没有命令,那个念经驱魂的度虚大师自己都已经死了,那就说裴芩不大可能是妖孽,早晚也是要放。再者,裴芩是被百姓们拥簇走的,他们要是开枪,打的不一定是哪个百姓,法不责众!

    但禁卫军副指挥使石坚下了命,“不准裴芩逃走!皇上还没有下旨!”让把裴芩追回缉拿。

    围着裴芩的百姓都把她淹没在人群里。

    四周楼上几个神箭手悄悄出动。

    箭雨下来,枪声也随即响起。

    有人中箭,有人中枪。顿时群涌的百姓一片惊怒。

    裴芩刚一张嘴,就被点了穴道。

    常咏麟直接揽着她,和卢海汇合,驾着她就往外走。

    “你们放开我!”裴芩怒喊。全身却一点动不了。

    “现在放你无济于事。”常咏麟的任务,就是带离她。

    听着周围百姓的惨叫,哭骂声,裴芩两眼发红。

    围着的一圈百姓都惊慌的护着她走,“快跑!快跑!”

    “不要跑!不要挤!当心踩踏!”裴芩嘶哑着嗓子喊。

    已经没有人听她的了。

    而借口四周的百姓也实在太多,根本禁卫军也分不清裴芩在哪的地方。

    四周楼上的神箭手也很快被对面的枪手一一解决。

    萧雍带着人马迅速赶来,直接一枪打向梁炳。

    梁炳抓着身旁的官员,让他给自己挡住了子弹,吓的连滚带爬就逃命,“造反了!造反了!裴芩造反了!”

    裴文礼一看,赶紧就逃,“快逃!那是赵雍!她们造反了!”

    裴宗理带着裴文臣已经先逃了。

    朱氏和裴老头几个一看,赶紧就慌忙逃窜。

    方慧冯守兴一家也急忙就撤。

    冯波不甘心的看着,怒恨滔滔。心里暗暗期盼着,她们这次公然造反,势必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五城兵马司指挥室薛琛也带兵等候着。他料到了墨珩和裴芩会造反,但探子的消息,从未见她们跟萧光璄或者萧光珌的余孽来往过。之前墨珩杀萧光珌,和庆王府的余党也全部都处决,其余家眷都发配了。他们造反,势必要扶持一个名正言顺之人。所以早有人挟持萧光璄了。

    又看那人数,都是裴芩麾下的人,即便加上墨珩能调集的人马,指望这一万多人能造反成功!?而且墨珩还被扣押在宫里。

    未交战,薛琛先轻敌。

    龙有逆鳞,窥之则死,狼有暗刺,触之者杀。裴芩是墨珩最不能触碰的逆鳞!

    出手杀了盯梢的几个禁卫,墨珩目光阴戾站在屋顶,看着御书房萧光曌在的地方。交易到此结束。药,他会自己找!芩儿若死,他就逆天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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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造反了

    所有人都以为墨珩会先杀了萧光曌,他却没有动静,直接避开暗哨,出来和他的亲兵汇合,指挥逼宫。

    什么正当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有找,就只有两个字,造反!他是真真切切要造反!

    底下他带的兵都知道,萧光曌本没有机会登基,是他挟持了裴芩,他们将军为了妻儿才扶持他登基为帝。可萧光曌卸磨杀驴,竟然要杀裴将军,下一步就要杀他们将军了!

    裴将军一代巾帼,传奇神将。他们将军更是排兵布阵,精妙精湛,堪称一绝。所以底下将士有些性情冲动的,直接就喊,“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墨将军和裴将军居功至伟,拯救整个大楚,凭啥不能也做皇帝!”

    “对!我们将军做皇帝!裴将军做皇后!”

    一这样说,一众将士更加激情,他们将军少年奇才,完全胜任皇帝!裴将军做皇后,两人共同治理江山!必定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他们这些跟着将军的人,也就是开国功臣了!

    街口外面的百姓迅速车推开,萧雍带人马直接攻进宫门。

    禁卫军指挥使石坚一看城外的人马也进城了,顿时大骂薛琛。他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负责京城守卫,手里也有两万人马,竟然让他们几千人攻破了城!?

    怀疑他是倒戈墨珩和裴芩了。

    而他却是冤枉了薛琛,他从开始就扶持萧光曌的,只是他手底下的人,被策反太多了。蒋大海那个龟孙子!一脸憨相,没心没肺的,竟然藏的那么沉,根本墨珩造反。带走了一些人,还放了裴芩的人马进来。

    制造局大半都是萧光曌的人,各方人都极力的安插人手进来,但这个地方是裴芩的地盘,立马多的是她的亲兵。

    李顺和周剑他们早就不忿怒恨了,“狗皇帝胆敢杀我们将军!皇帝做到头了!不知道这皇位是谁给他的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弟兄们!将军若是被害,我们反正也要被杀!反了他们!”

    “反了!反了!”

    所有人都喊着反了,稍有异动的,就被他们杀了,平常查到不对劲儿的,也毫不留情,全部处决。

    所有将士,人手一把长枪一把短枪。不是从制造局出来的家伙儿,东西不一样。

    薛琛带兵赶来的时候,一看那些长枪顿时脸色就变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传授手艺都会留一手绝活儿,裴芩也肯定没有尽全力,把绝活儿留给了自己,他们私下造出了不一样厉害长枪!

    很快石坚就见识到了。

    萧雍带着人马直接冲杀过来,先是长枪,接着扔手雷,更是有一架冲锋枪,两个人扛着,后面一个亲兵操纵。

    “他们的枪可以连续射击子弹!还有那个大炮!”薛琛指着那冲锋枪,以为那是新型的迫击炮。

    石坚脸色难看无比,心里犹豫了一瞬,要不要倒戈墨珩,他们就算有武器,要是抵挡不住,最后的下场就是死。不过也只一瞬,就想到宫防,想他们的人马多了几倍,他们也有火球,人数占着上风,又站着地利,他要坚决拥护皇上!立马带人抵抗住宫门,他去汇报萧光曌。

    他们人马的确要多了几倍,可裴芩给他们的长枪和他们的弓弩是一样的,打一枪要上膛,不能连续性射击。而萧雍他们人手两把,全是连续性发射子弹的新型枪支。他们开一枪,对方已经打了三四枪。

    萧雍带的全是精锐部队,个个都对裴芩忠心耿耿,全是她的心腹。

    还有墨珩的人马前来汇合,他们手握重器,根本不惧不畏。要不是他们将军是女人,嫁的也有丈夫,还是墨将军,他们将军就是造反做皇帝,他们都支持追随!给她把皇位抢过来!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造反!

    一旦下了决心,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所有将士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个个都疯了一样往前冲。

    禁卫军也有手雷,但他们很快发现,反军的炸弹砸过来,爆炸之后会着火,他们的竟然是火弹!威力比他们要厉害更多!

    看这情景,抵挡的禁卫军们都心中发憷。面对这么强悍的火器,他们能打赢吗?

    萧雍亲手架起冲锋枪,满眼杀意的看着薛琛,“受死吧!”

    投降的机会都不给,接连二十发子弹,连环射击。

    薛琛闪躲不及,身上中了两枪,急忙闪退开来。

    内里接应的人把宫门打开来。

    反军立马嚎叫着冲锋进宫。

    而另一边,墨珩已经攻破城门,拿下后宫。

    太皇太后稳坐在慈和宫里,见墨珩带兵攻进来,冷眼看着他,“怎么?又逼宫了?”她说过,萧光曌若为帝,势必乱大楚江山。可他们仗着手握火器,扶持萧光曌登基。现在竟然又造反逼宫。原来是野心比天高!

    墨珩直接把准备好的懿旨递给她,“请太皇太后抄录一遍,盖上印章!”

    太皇太后冷笑,“墨珩!你即便造反成功,裴芩中毒已深,也不能在生养。她抢来皇位,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看她以为他要夺位做皇帝,墨珩冷声道,“你的重孙子萧雍,是我妻子教养长大的。”

    太皇太后重孙重外孙甚多,但因为她之前也宠爱过萧光璄,他一直支持拥戴着太子,所以对他的嫡子也有印象,知道叫萧雍。看墨珩说的不像假话,脸色变幻莫测。

    “请太皇太后盖上印章吧!”墨珩道。

    太皇太后拿起懿旨,一看,上面由她做主,萧光曌为帝会祸乱大楚江山,又数了萧光曌几宗罪,革除帝位,由永安王萧光璄登基。

    好一会,太皇太后才出了口气,“哀家以为,即便不是你自称为帝,也会扶持安平王的,他毕竟是前太子。裴芩的弟弟又要娶希芸了!”

    墨珩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感叹了下,“该是谁的,还是谁的!不是谁的,抢来也要还了!”说着提起笔开始抄录懿旨,又盖上太皇太后的凤印。

    墨珩看了眼,一字不错,让人收起来。

    听着外面杀声震天,太皇太后皱起眉,“如此紧要时刻,你来哀家宫中逗留……”

    “懿旨等于传位昭书!”墨珩说完,转身离开。

    萧光曌既然坐过皇帝,就不可能再留活路。墨珩却不去杀他,来拿这一份传位懿旨。太皇太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萧光曌知道墨珩早晚会背叛他,所以在利用他和裴芩登基之后,他就一直在筹备,解决掉他们。只是没想到,墨珩竟然那么快就做好了准备。还是说,他也跟他一样,从一开始就准备了?那他要推谁上位?萧光璄吗?

    现在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时间想这些了,枪声不绝,保护他的亲卫一个个在倒下,一个个在减少。

    “皇上!快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石坚催促他。

    萧光曌面色狰狞,满脸阴戾恨意。让他逃走?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人造反逼宫,无力抵挡,竟然要靠逃走才能保命!?

    “形势逼人!赶紧先撤吧!皇上!”石坚誓死拉着他,命令众将士护送萧光曌逃走。

    宫里有暗道,错综复杂,不止一条。

    萧光曌恨恨的咬着牙,带人从暗道逃出去。

    皇上都逃走了,那些誓死抵抗的人也渐渐无力。

    等萧雍带的人马一路打进来,已经溃不成军,投降的投降,逃命的逃命。

    墨珩带兵立马占领皇宫,吩咐萧雍,“带兵去营救你父皇。”

    父皇……萧雍愣了下,立马应声,“是!姐夫!”立马带兵又去救永安王萧光璄。

    萧光曌已经他挟持住了萧光璄,杀了他,而废太子萧光珉是残废,萧光珌余孽也在他的掌控之下,根本没有人再有能力跟他抗衡,争夺皇位,他反而落个宽和大度的贤名。

    然而,萧光璄狡诈多计,萧雍在裴芩身边多年,他都隐瞒所有人不漏消息。即便墨珩不出手,萧光璄也能自保。

    萧雍带兵过来时,萧光璄的人已经发起反攻,两相夹击,很快取胜。

    “父王!你没事吧?”萧雍上前见礼。

    萧光璄笑着扶他起来,“幸亏雍儿你来了,父王无事!”

    “那就好!”萧雍点头,“芩姐夫已经攻占皇宫,拿到太皇太后的传位懿旨,请父王前去领旨!”

    萧光璄看到他来时,就知道墨珩已经得手了,听到确切消息,顿时面色欢欣,“我们进宫!”立马跟萧雍带着人马进宫。

    墨珩看到他来,直接带人上前来见礼,“微臣拜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身后的几个副将还有些不服,是将军指挥,带他们攻打了皇宫,这皇位不是由他们将军来坐,竟然给这个永安王了。他以后能对将军和裴将军好吗!?会是个好皇帝吗!?能让他们这些将士信服吗!?

    李顺和周剑等人也心有不服,但他们也知道墨珩不会自称为帝,他们将军也不是功名利禄的人,又极为忠心,即便墨将军带他们反了,也会把皇位和江山还给萧家人。

    看墨珩已经下跪行礼,也纷纷跪下见礼,“拜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没有驾崩的老皇帝,萧光璄算是轻轻松松,欢欢喜喜就登基为帝了!

    文武百官也将要面临再一次的清洗,所以都很精明的跪拜新皇,表示衷心。

    沈弼也以为墨珩和裴芩要造反称帝了,见登基上位的是萧光璄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否则天下各地兵马揭竿而起,纷纷讨伐,大楚就真的要乱了!吃苦的将是万民百姓!那时裴芩这个传奇神将,就真的成为罪人了。墨珩名不正言不顺,也坐不稳皇位。永安王?还好!

    众臣惊魂未定,宫变太过频繁了!

    墨珩看安防布置好,而西山大营那边多是他的人,有赵孝辰把持,也出不了大乱子,扔下宫里的一摊子交给萧光璄,就往家赶。

    裴芩得到消息,再见到墨珩时,已经尘埃落定了。

    九儿和喜儿扑上来叫,“爹!爹!”

    墨珩看着裴芩摸摸俩小萝卜的头,直接跨步过来,一句话不说,紧紧抱住她。大楚交给萧雍,他会带她去寻药!

    裴芩察觉到他身子在轻颤,也不顾及屋里的其他人,伸手搂住他,“我没事!”老天爷既然让她穿越,就不会让她年纪轻轻就嗝屁的!

    裴文东和裴芫裴茜几个一看,都无声的退出去,留他们夫妻在屋里。

    常咏麟抱着喜儿,问她,“爹厉害不厉害?”

    “爹也厉害!”喜儿奶声奶气回道。

    常咏麟忍不住笑,“对!还是你娘最厉害!”

    喜儿用力的点头,“对!娘是九天娘娘下饭!”

    “你娘的确很下饭……”常咏麟揉揉她的小脑袋。

    九儿笑看着,“娘是九天娘娘下凡尘!”所以娘是不会死的!她也不许娘回天上去!她和妹妹不能成为没娘的孩子!

    裴芫还是担心,止不住的担心,尤其是看方辅莫名带回来的小男孩,“小舅舅……”

    方辅微微笑着,“芩儿没事,一切万幸!如今永安王登基为帝,萧雍封了太子,天下大定,就是安生的好日子过了!”

    墨珩却不准备过安生日子,他把萧光曌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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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尘埃落定

    追杀萧光曌的人回来,说是没有找到萧光曌,让他逃走了,而墨珩已经撂挑子回了家,萧光璄顿时暗怒不已。裴芩没有祸国殃民,也是红颜祸水!因为她,墨珩差点背叛他,让萧光曌登基坐了半年的皇位。史书上也会给他留下一笔,从兄弟手中继承的皇位,来路不正。

    裴芩也在想萧光璄,听墨珩说萧光曌跑了,她就知道,新登基的这位皇帝,怕是心里猫抓一样了。要是他再把这任务交给墨珩,这丫的就跟萧光曌余党对上了。

    墨珩说起萧光曌,神色淡然无波,舀了汤看着她吃。

    “吃撑了……”这家伙回来抱了她老半天,就给她喂食,好像逼宫造反就是去上班打卡了一样,皇帝换了也漠不关心,一个劲儿的给她投喂,她也就晌午一顿没吃,回来被裴茜她们盯着吃了一大碗肉汤,又被他喂,这么吃,撑坏她了!

    墨珩却觉的她吃的少,想让她多吃点,再多吃点,仿佛吃的多,就能活的久一点。

    裴芩想起来走走,吃的太撑了。

    墨珩拿了他的大氅给她裹上,牵着她出去。

    数九天,到了夜晚,尤其的寒风刺骨。

    裴芩打个喷嚏,“有点冷。”她想去看看裴茜和裴芫她们的,带她出来逛园子。

    “那回去洗漱了睡觉。”墨珩揽着她直接回了屋。

    裴芩无语了半天。就今儿个他还能精虫上脑!?

    墨珩没有精虫上脑,回到屋里,给她脱下大氅,拉着她去洗漱。

    “那个……我教你跳交际舞吧!”裴芩看身上的衣裳被他剥差不多了,抓住他的手。

    “冷不?”她的手还是冰的。

    裴芩立马精神抖擞,“不冷!吃的正撑,不出屋,我就教你跳交际舞吧!”拉着他叫他走步。

    墨珩专注的凝着她,默默的陪着她学。

    裴芩最熟悉的就是男步,因为,她往往都是那些老婆们的男伴,陪她们跳的。

    听她说是男女这样抱着跳,墨珩幽幽开口,“你和沈颂鸣跳过没?”

    “没有啊!我之前都不认识他的!”裴芩实话实说。

    “都是跟哪个男人跳的?”墨珩俊脸黑了黑,还有他不认识的男人!?

    裴芩眨了眨眼,“男人倒是没有,跟我那些老婆们跳过!”

    “不许再和任何人跳!除了我。”墨珩板着脸警告。

    裴芩觉得他今晚有点不正常,是不是受刺激了?想到自己被驱魂,又看他幽深深的眸子,叹口气,拉下他的头,主动吻上他。

    墨珩立马拥紧了她,和她缠吻。

    裴芩拉着他就到床上去。

    墨珩一件件衣服给她剥掉,拥着她吻的缠绵悱恻。

    结果亲了半天,裴芩见他没行动,睁开眼看他,丫的闭着眼睛无比投入,伸手就朝他身上撩。

    墨珩抓住她的手,松开她,又把她的脸按进怀里。

    妈蛋!抱着她撩个半天,这就睡了?裴芩又伸手往他身上撩。

    墨珩把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揉着她的头,“睡。”

    裴芩火了,翻身起来压在他身上,“你不想,老娘想了!”

    墨珩双眼骤然深暗,“来!”

    老脸红了红,看他任由予取予求随便蹂躏的样子,裴芩拉起被子蒙上来。

    半夜里正房要水。

    精神紧绷了一天的裴茜,还没有睡下,听正院有动静,惊弓之鸟般,非要过去看看。

    方留明拦住她,“应该是长姐和长姐夫起夜的。你过去干什么?大半夜的!”

    “永安王只是占据了皇宫,还没有登基,我担心出事儿!”裴茜可盼着萧雍做储君呢。萧雍是跟着长姐在她们家长大的,肯定比别的任何人当皇帝都对她们家好!起码绝对不会想着害长姐!

    方留明侧耳听了会,“有事长姐夫就不会回家,该在宫里震着了。长姐估计正睡的沉,有啥事儿明儿个再问。”

    裴茜还是不放心,让值夜的婆子过去看看。

    结果听正院那边要水,裴茜顿时气个半死,“当长姐是铁打的吗!?今儿个被驱了魂,又在外面淋着雪冻了那么久,差点就没命了!一点不顾及长姐的身子,想把长姐掏空是吧!?”

    方留明听是要水,脸色也变了变,看她大言骂起来,忙拉着她回了内室,“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了!长姐夫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什么有分寸,半夜要一大锅水难道是喝的!?你们男人都一样!都只讲下半身!”裴茜越想越气愤,盘着腿坐在床沿上生气。

    方留明看她真的气愤,马上牵连到他,立马应和,“是是是!要不明儿个问问是咋回事儿,跟长姐夫警告一顿!”

    “家里没个长辈,就肆无忌惮的!长姐看着硬实,还有寒毒呢!再这么下去,要把长姐掏空了!”裴茜咬牙切齿,决定明儿个非要去找墨珩教训一顿不可。看着对长姐哪哪都好,却只顾自己私欲,不顾长姐身子!

    方留明这会也只敢顺着她,跟着她一块说了堆狠话,看她发泄差不多,哄着她早点睡下。

    次一天,墨珩去上早朝,裴芩睡着没起来。

    九儿和喜儿也没许去打扰。

    经过一夜准备,次一天萧光璄已经黄袍加身,正式坐上了龙椅,开始大肆清扫萧光曌的余党,安排登基大典,商议给有功之臣加官进爵,还有裴芩被诬害是妖孽之事,各地公报消息等等。

    墨珩突然发起逼宫造反,却转手推了永安王登基,一众文武大臣奇迹般的迅速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如果墨珩是自称为帝,有些臣子会誓死反对,可永安王是先皇子嗣,名正言顺,他们就说不出话来了。而且永安王之前就素有贤名,更是和萧光曌,萧光珌竞争过皇位的先皇之子。

    有少部分觉得墨珩太过猖獗狂肆,一年内接连两次参与逼宫,参与大位之争。但看不惯的,如今新皇登基,墨珩依旧是皇帝近臣,怕是比之前地位还高,裴芩又被传是九天娘娘下凡,是传奇战神,也都对此事保持了缄默。各司其职,支撑朝廷运作。

    京城拥护裴芩的一众百姓还以为裴芩和墨珩直接造反,那登基做皇帝的就是墨珩呢!甚至有人想,裴芩既然是九天娘娘,战神下凡,说不定开天辟地,做个女皇帝。

    结果皇榜张出来,当皇帝的是他们不清楚的一个永安王,顿时大失所望。

    有觉的见识高的,就悄悄跟人说,“裴将军那么忠心,先皇知道裴将军是女子,也对裴将军十分重用,裴将军剿匪回京,就住在宫里,那是先皇怕有人再刺杀裴将军呢!这永乐皇帝登基不好好当皇帝,却乱搞瞎搞,太皇太后都说了,他自小被天师算过,做了皇帝要破败国家。又要杀裴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裴将军肯定不能看着永乐皇帝败坏了她好不容易帮先帝收复的江山。墨将军就逼宫造反,扶持了永安王登基。”

    “裴将军都造出那么厉害的武器了,听说是连发的长枪呢!要是墨将军不扶持别人,自己称帝,裴将军好歹还能做个皇后,一国之母!”另一人微微不满道。

    立马有人表示赞同。

    “你们懂个啥!裴将军和墨将军都对先皇忠心耿耿,不会自己坐江山的!还要扶持萧家的人登基做皇帝!这样也是聪明呢!裴将军看着就不在乎名利,永安王做皇帝名正言顺,裴将军和墨将军封侯拜相,一样是安稳繁华!还不会被天下人诟病,被各路兵力讨伐!”

    这话一说,赞同的人更多了,都纷纷赞起裴芩和墨珩。

    可朝中的大臣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

    裴芩的手下,那个叫赵雍的副将,竟然叫新皇称为父皇!?什么人才能出口叫一声‘父皇’?只有皇上的子嗣才可以!

    沈弼得到消息,一回家立马叫了沈颂鸣来问话,“裴芩有一个亲兵,叫赵雍的……”

    沈颂鸣直接打断他,“他叫萧雍!是永安王世子!”

    “萧雍!?”沈弼明白了,萧雍,分明是永安王萧光璄的嫡长子,却是一直跟着裴芩做手下。裴芩……她当初扶持萧光曌登基,到如今的逼供造反,分明是拿皇位下了一大盘棋!而他们这些人,全被蒙在鼓里。

    又看沈颂鸣,沈弼不觉气沉了脸,“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跟家里说!?”这个侄儿,和裴芩走的那么近,分明什么都知道,却瞒的那么紧,滴水不漏!

    沈颂鸣默了下,“如果可以,我希望裴芩没有这种从龙之功。”大伯追究从龙之功,想让沈家更加富贵繁华,他只希望裴芩能安稳,即便她跟着墨珩白头到老,他再无机会。

    沈弼脸色阴沉难看,他只得伴君如伴虎,可也要看他是个什么虎。

    沈颂鸣把知道的已经告诉了他,深深看他一眼,“大伯还是回头跟家里说一声,谁若对她有什么算计,墨珩不会饶了她,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就算她再不能生养,就算她命不久,他也绝不允许有人算计她和属于她的人和所有东西!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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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节欲教训

    沈弼被他这么莫名的警告威胁,顿时怒恼,“颂鸣!你就算倾心于裴芩,她如今嫁给墨珩多年,你也该死心了!好好相看个姑娘成家。裴芩的事自有她夫君墨珩去管!”他因为裴芩至今未娶,家中人不知底细,为难了她一次,他倒还计较上了。

    沈颂鸣看他根本没有理解他说的,想他一朝阁老,次辅大臣,对后宅之事都是教了沈大夫人去掌家,即便知道有闹的也睁只眼闭只眼,只关心他的权势地位朝廷政务,想到家里的那位沈大奶奶来往的闺中密友,没有多解释,只撂下一句,“我今生不会再娶妻!”转身离开。

    沈弼气的脸色黑沉。

    沈大夫人得知他叫了沈颂鸣说话,直接过来问,“老爷!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她觉得怕是和墨珩裴芩有关,新皇刚登基第一天,他忙完回来第一时间就找沈颂鸣。

    沈弼想到上次家里都不知情,把裴芩邀过来给她办难看,这次就提前跟她说了萧雍的事,也让她敲打好家里,“……以后不能亲和,也别再跟裴芩为敌。”

    沈大夫人惊愣了好一会,“皇长子竟然是跟着裴芩养大的!?”

    沈弼确定的点头。

    “我知道了,老爷。家里都会安排好,过两日朝局安定下来,我会亲自下帖子邀请她赏梅。”沈大夫人虽然不喜裴芩,可如今形势再转,裴芩和墨珩的地位,给他们下个绊子就够他们家受的。沈家底蕴再深,挡不了皇上跟她们一家亲。

    沈弼想了想,道,“让娘来下帖子吧!”有了上一次的难堪,裴芩这次怕是不会来。

    他这么一说,让沈大夫人心里顿时有些不快,她堂堂一品诰命夫人,难道给裴芩下帖子还不够资格了!?但看沈弼的神色,她没有表露,微笑着应下,“我回头就跟娘说这个事。”

    沈老夫人看大儿子这么慎重看重,应下给裴芩下帖子,却并不十分热络。萧雍就算是皇长子,永安王正值壮年,还会有别的更多子嗣,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裴芩她们追求从龙之功,而沈家是百年世家大族,只需保持中立,忠于朝廷,就能屹立永不倒。

    帖子是由沈老夫人身边的齐嬷嬷亲自送上门的,还另有几盒补药,算是示好,邀裴芩半月后过府赏梅。

    裴茜刚把裴芩没头没脸训了一顿,不顾忌身子,就纵着男人,啥事儿都从着他,自己找着想死。

    裴芩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们昨夜要水的事被裴茜知道了,在骂她纵欲,黑着脸听了半天训诫。听齐嬷嬷上门来,立马道,“带到偏厅里见。”

    看她要逃避训诫,又有客人来,自己也数落了半天,裴茜这才神色不好的起身,跟着她出来。

    齐嬷嬷见了裴芩立马笑着深蹲福礼,又给裴茜见礼,把补药送上,帖子递上,说明了来意。

    裴茜面上不显,心里不喜。跑的倒是挺快!还不是看她们家形势大好,萧雍是跟着长姐养大的!赏什么梅,天策府里整片的梅园都赏不完呢!不过这是官场交际,她尽量面上笑着应对。

    裴芩谢过补药,收了帖子,说是到时候会过去。

    齐嬷嬷想套些关于萧雍的话,看裴芩闲适从容的模样,又打消了想法。这裴芩绝对心机深沉,否则也不会扶永乐王登基又赶下他,转手推永安王为帝,就是为了让萧雍成为一国储君,未来帝王。他们六少爷如今都还执意不肯娶妻,都是为了她!她还是不要乱套话,以免反坏了事。

    等她这边走,裴茜立马就拉下了脸,“赏什么梅花!就是看我们形势好,大献殷勤呢!说不定又有不长眼的人嫉妒记恨,把你害了!使劲儿踩踏你!”

    “以后我要老实做个贤妻良母,这种社交,少不了。”裴芩翻她一眼。天策上将就从此歇息吧!

    裴茜看她这样,悠闲下来,不问战事不问朝政,反而有些别扭。

    裴芫觉得挺好,如今天下太平了,外面有长姐夫就行,长姐需要好好在家里安养了。

    外面丫鬟传话,墨珩回来了。

    裴茜精神一振,立马严阵以待。

    一看她的样子,还要再逮着墨珩进行一顿节欲教训,裴芩顿时有点头大。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裴茜立马就迎上去,冷着脸道,“长姐夫!我有重要的话问你!”

    墨珩从去上早朝,一直忙到快傍晚才抽出空回家来,看她这个不善的眼神,看裴芩给他使眼色,目光又落在裴茜身上,“问什么话?”

    “很重要的话!”裴茜说着,就指使裴芩出去。

    裴芫虽然也觉得气愤不好,嫌他不怜惜长姐身子,但看裴茜这么明目张胆要为这个训斥长姐夫,顿时脸上发烧。这事跟长姐说了就行,长姐夫这边暗示几句,三妹这是……

    裴茜却不顾忌,直接拉着裴芩把她推去卧房去。

    墨珩想到裴芩的身份来历,虽然昨儿个从街口回家之后没有人提及也不相信,但裴芫和裴茜几个从小和长姐一块长大,不可能会比别人了解的少。让裴芩回屋,他跟裴茜和裴芫说,“把裴文东也叫来。”

    黄秋迟疑了下,看他吩咐,还是让小丫鬟赶紧叫了裴文东过来。

    知道他下朝回来,也快到吃晚饭了,裴文东和常咏麟正赶过来。

    裴文东不是亲弟弟,常咏麟同样是芩儿养大,也和裴文东她们姐弟一样了,墨珩也就没有避讳他,让俩人一块进屋,张庚山在外面守着。

    裴芫顿时不知道该是啥表情好了。家中没有长辈,长姐夫和长姐夫妻感情好,她们该高兴,纵欲这事,暗示几句也就行了。三妹却非要做长辈之职要为这个训诫长姐夫。长姐夫不知道内情,还把文东和咏麟也叫来……

    裴茜却不管,他要叫来,就让他自己听着,当即就对墨珩展开了训诫和数落,“昨天是啥情况,长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竟然还要水!丑时的时候!长姐她看着硬实,你会不知道她的情况?到现在寒毒都还没养好!家里没有长辈,没有人说,就胡来乱来!就算年轻力旺,也该顾及长姐的身子,纵欲伤身不知道!?长姐的身子都叫掏空了!”

    墨珩以为她是一向有些小精明,看人想事也犀利,可能觉得裴芩来历不对,要找他确认。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他纵欲之事。被人明白的拿出来训诫,他还把姐弟几个都聚齐了,顿时懵了懵。

    裴文东和常咏麟一听是这事,也是惊呆了半天,看裴芫脸色发红的低着头,裴茜却还在喋喋不休,俩人都机械的扭头看长姐夫的脸色。

    墨珩第一次被这样数落的脸上没皮,还是训诫他房中之事。昨晚……他是很想要芩儿,却没打算累她,只想抱抱她,看着她安睡。只是,芩儿也想他,想要他!

    看裴茜还在说,裴芫拉了她一把,“好了!”刚训斥了长姐半天,又训长姐夫,如果他们真的不要水了,那才该着急呢!而且她数落了半天,长姐夫都没说话,肯定觉得丢脸了。还被她们姐弟几个围观。

    墨珩一本正经,面无表情道,“你长姐昨夜做恶梦,盗汗了。”

    “胡说!长姐昨夜根本没做梦!”裴茜看他还不承认,反而瞎说,更加火大,决定好好训诫他一顿,别不拿长姐身子当回事儿!

    常咏麟有些黑线的和裴文东对视一眼,这位姐真有恶岳母的潜质!以后谁要娶芸芸,肯定不少遭殃!

    裴芫看墨珩的神色,顿时有些相信他。长姐夫一直都对长姐十分要好,即便长姐再无生孕的可能,也从未想过纳妾。瞪了瞪裴茜,让她不要说了。

    裴茜却不准备罢休,长姐夫最道貌岸然,非得教训好他,让他以后别不知轻重,觉得长姐硬实,就把长姐当硬汉!

    墨珩却不让她再继续,“她不是你们的长姐!”

    “长姐的身子……”裴茜突然顿住,说不出话来了。

    裴芫也呆住了。

    常咏麟早猜到,心下震惊已过,但看墨珩要说起裴芩的来历,还是忍不住脸色骤变。

    裴文东全身都僵住了,脸色很是难看,“长姐就是我们长姐!别人说啥,我都不会信!”

    常咏麟看他紧绷的样子,抿紧了嘴看向墨珩,“芩姐姐她是……”

    “她的确是借尸还魂,她是异界之人,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也不是你们长姐!只是醒来变成了你们长姐,她就一直担负着你们的教养责任。”墨珩直接解释。

    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知道这样的真相,几人还是都震惊了。长姐竟然真的是借尸还魂的,不是她们的长姐!?

    墨珩告诉她们真相,不是让她们震惊的,冷眼看着她们,“她对你们没有任何教养义务和抚养责任!却倾尽全力抚养教养你们长大,给你们优渥的生活。如今你们各自长大成家,她也不求回报,我也不要求你们报答,各自管好自己的事!”

    裴芫红着两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早有疑问,早有感觉。长姐,细想来,和她们的长姐太多不一样了!爆出长姐是借尸还魂,裴芫简直吓坏了,止不住的恐惧害怕,怕她真的被人害了!因为她真的不是她们的长姐!

    裴茜脸色变了几变,偏执的绷着脸,“我只有一个长姐!长姐就是我们的长姐!”

    裴文东两眼红通通的说不出话来,死死的攥着拳头,强忍着眼泪。不信吗?可那些事实又如何解释?长姐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对她们姐弟没有任何责任义务,却把她们当亲弟妹一样教养长大,可他却还混蛋的一直在给长姐添麻烦,一直在拖累长姐,一直做着长姐的负累!

    “告诉你们真相,以后如何凭你们自己的心做!”墨珩说完,起身直接出了宴息处,过去找裴芩。

    裴芩正揪着一株腊梅花蹂躏,看他回来,神色如常,眨了眨眼,探听的问,“你们说啥了?”这家伙肯定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昨晚也不算纵欲吧?只是时候有那么点不对……

    “告诉她们你的身份。”墨珩在她身边坐下。

    裴芩一惊,瞪大了眼瞪他,“你想干啥?”

    “她们不是你的亲弟妹!也毫无亲属关系!”墨珩握住她的手。

    “所以?”裴芩黑下脸。

    墨珩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我才是你最亲最近的人!唯一的!”

    裴芩面如锅底,呵呵道,“最亲最近的是我闺女!她们是我怀胎十月,呸!怀胎一年生出来的!”

    “她们长大成人,就嫁人滚蛋了!”墨珩冷冷看着她。

    “我招赘女婿!”裴芩怒道。

    墨珩堵住她的嘴,噙住她的唇蹂躏斯磨。

    裴芩抗不过他,就拧住他的两个耳朵。

    晚饭时,裴芫几个都没有心思吃饭,也就没有多注意。

    九儿奇怪的看了看爹的两个红红的耳朵,没有问出声。

    喜儿直接道,“爹!你的耳朵咋那么红?”

    “应该有人骂我了。”墨珩给她夹了虾仁,让她老实吃饭。

    喜儿塞了满嘴,奇怪的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娘脸上。

    这萝卜满嘴实话,裴芩赶紧拍了她下,“好好吃饭!晚上娘给你讲故事!”

    娘许久不给她们讲故事了,喜儿高兴的忘了问,高兴的吃饭。

    赵太太和赵老爷觉得饭桌上的气氛很是有些不对劲儿,不过也没直接问。

    等会去问裴芫。

    裴芫只说裴茜跟墨珩拌了几句嘴。

    赵太太听墨珩半夜要水的事,就笑着不再多问,“你长姐他们小两口感情好,这日子才过的幸福甜蜜!”儿子十天半月才回一次,她都还嫌俩人在一起的少呢!

    裴芫笑笑,没有多说。

    裴茜和裴文东,常咏麟也都失眠了。

    常咏麟睡下想了半天,突然又坐起来,“芩姐夫要了!”他今天明白的告诉她们芩姐姐的来历,说那些话,各管各自的事。他是要走了!要带芩姐姐走吗!?

    ------题外话------

    卡成狗,饿成狗。吃完饭继续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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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上封西宁侯

    辗转反侧了一夜,鸡叫时常咏麟才睡了一会。天一亮立马起来到正院来。

    墨珩已经去上早朝了,裴芩懒在被窝里正跟九儿和喜儿俩小萝卜喷大空,讲啥啥好吃。

    “娘!这就叫望梅止渴吗?一夜没吃东西了,越说我越饿!”九儿趴在被窝里问她。

    “我也好饿!”喜儿更饿,早就饿了。

    裴芩感觉了下,她也饿了,“要是你爹不上朝,就能给咱们娘仨喂食了!”

    “娘还是起床吧!”九儿催促。

    “外面太冷!”前天下的大雪,今儿正化雪呢!

    看她懒在被窝里,九儿黑着小脸自己爬起来,找了衣裳穿上。

    外面黄秋和雪冬听见动静,笑着端了热水进来,服侍她穿戴梳洗,说起常咏麟,“一大早就在前院等,说要见夫人呢!”

    裴芩想到昨儿个她犯懒就一直睡,结果她和墨珩都被裴茜那死丫头狠批了一顿,赶紧薅了喜儿起来,“起床了!吃饭了!小胖球!”

    喜儿趴在她怀里撒着娇,让她给穿衣裳起来。

    等娘仨热闹的起床洗漱好出来,裴芫和裴茜也都带着高兴和芸芸都过来了。

    “都来了!正好在这边吃饭吧!”裴芩伸手接过芸芸抱着逗她。

    “我们都吃过了。”裴茜白她一眼。

    她们都是拖家带口住在将军府,独院里伺候的人,所有的开销花费都是自己的,平常各自吃饭,只偶尔在正院这边吃。

    “我没吃过!”常咏麟忙道。

    “那我们先吃饭!”裴芩吩咐摆饭上来。

    高兴看有蛋奶豆腐,又捞了半碗。

    饭后九儿领着高兴和喜儿去念书,裴芫拿了针线活儿做,让裴芩看着参谋,今年新皇登基,过年肯定事情更多,各家串门吃年酒的也多,得多给长姐准备两套衣裳。还有安平王府的年节礼,各府的节礼回礼。

    常咏麟坐了半天,听她们商量着安排着事,想到过了年春上裴文东要娶希芸郡主。芩姐夫要带芩姐姐走,也肯定得办完文东的婚事。军中的事不安排好,只怕皇上也不会放芩姐夫离开。稍稍放下心,“芩姐姐,我和文东去拜访欧阳夫子了!年后的春闱,一定要筹备好了!”

    裴芩自然乐见他们上进,萧光曌滚蛋了,萧光璄也不可能再阻止裴文东参加春闱,“出门多带俩人!”

    “好!”常咏麟笑着应了,拉裴文东去大兴,正好也让他冷静两天,缓解一下。

    萧雍过来的时候,俩人正要出门,“去大兴!?”拉着俩人先回他那说话。

    如今萧光璄登基为帝,萧雍作为皇长子,身份也变了。

    “你们俩还把我当成之前一样就好!有啥事儿?咱们一块商量!”看裴文东精神有些不对,萧雍问他。

    “我们都知道了,芩姐姐的来历。她……是异界之人,另一个世界的人。”常咏麟解释。

    萧雍眼神闪了闪,盯着裴文东,“芩姐夫说了什么吧!”

    两个挚友面前,裴文东也不再多掩饰多压抑,红了两眼,“我之前一直没有想过,长姐会不是我的长姐。更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长姐,我会是什么样子。我一直说着感念长姐,实际上却一直理所当然享受着长姐的教养和供给。虽有愧疚之心,却从未想过我不该拥有这些的!越这样想的清楚了,越是憎恨我自己!”

    “那裴芫姐和裴茜姐是怎么做的?”萧雍问她。

    “长姐夫说按自己的心做,二姐和三姐还和以前一样,仿佛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可我……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混蛋,心安理得享受着长姐给我的一切!?”裴文东很彷徨,又不断的自我厌弃自我憎恨。

    萧雍没有说话,和常咏麟陪着他哭了一回。

    等他哭完,常咏麟拍拍他的肩膀,“芩姐姐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可她也说过,男人哭吧不是罪!哭一哭可以排毒,把负面情绪都哭出来,就打起精神去过正面阳光的生活!”

    萧雍也拍拍他,“芩姐姐最希望你的和最不希望你的是啥?”

    裴文东愣了下,“长姐最希望我能长成一个正直乐观有责任有出息的萝卜!最不希望的……我变成废物一样吧!”

    “芩姐姐最不希望的,是你变的和老裴家的人一样拥有他们家那些标签名词!虚伪,狡诈,无耻,堕落,颓废,奸猾,贪婪,无用的丑恶嘴脸!”萧雍直接道。

    裴文东全身一震。

    “要不要去跑马?我正好今天有空了。”萧雍不再多说,问起他们。

    常咏麟知道永安王登基,他作为皇长子,有很多事情忙,“等我们先去了大兴,回来你不忙的时候,咱们再去跑马!”萧光曌在逃,他这个未来储君还是不要乱跑了。

    萧雍本来是要去陪裴芩吃饭的,看裴文东的状态,俩人又要去大兴一段时日,就叫了席面,陪俩人吃饭,喝了两杯。

    酒劲儿上头,出了城,被寒风一吹,裴文东渐渐的清明起来,勒住马缰,回头跟常咏麟道,“我们快点过去吧!明年的春闱,我一定拿个头名状元!”说着,马鞭一甩,“驾——”

    常咏麟看着他策马奔驰前去,笑了笑,“好!那我就来拿个探花郎!不仅要为芩姐姐争光,我还要娶媳妇儿呢!”

    俩人一前一后,驰骋而去。

    裴芩接到他们俩的来信,说是年前跟着欧阳夫子制艺了,骂了声娘,“年前还有多几天?有那么多制艺要做!?”

    “他们必须凭自己的真本事高中!不然丢脸死了!”裴茜毫不客气道。

    裴芩悄悄问过墨珩,“他们俩的学问,不靠关系,能考成啥样?”

    “考个传胪应该没问题。”墨珩回她。

    “二甲和三甲第一都叫传胪!就是个典礼报幕的!三甲还都是同进士呢!”裴芩费心教养了十来年的萝卜,真要考个同进士,那她要气死了!

    墨珩笑的一脸轻松,“就看他们的造化!”

    俩人平常就够发奋了,如今又去找了欧阳夫子冲刺训练,裴芩担心弦绷的太紧,关键的时候断了。

    不过她很快没有多的闲功夫操心俩人用功太过适得其反的事,新皇登基大典,明旨她也要参加,会有封诰给她。

    登基大典还有烟花燃放,上次她的赔礼烟花还没人会做,还得她亲自上手。

    萧光璄说了,那些烟花作为她对新皇登基贺礼,不用再备其他。

    裴芩心里一顿顿的骂娘,说的像是开恩了一样,她情愿去找个檀木雕玉雕的玩意儿送给他,也不想给他送一场烟花!妈蛋烟花更费钱费工夫好不!?奢侈!铺张浪费!

    “新皇的登基大典上燃放烟花,也是像世人证明,烟花不是芩姐姐魅惑人的妖术!也是肯定芩姐姐!”萧雍笑看着她。

    裴芩翻了他一眼,“也是为了以后能为国库创收!别以为我不知道!”

    萧雍笑呵呵的扶着她坐下,给她打下手。

    如今制造局的人,已经被大清洗过,先前的心腹之外,都是墨珩和裴芩的人。

    李顺周剑他们已经得知了,跟他们同为亲兵的赵雍,升职最快的赵副将,竟然是永安王世子,如今是皇长子了。他们将军是九天娘娘战神下凡,跟着的副将是皇长子,还有什么其他的是他们不知道不认识的大人物?艾玛!他们周围简直藏龙卧虎啊!以后可不能得罪同僚了!

    至于萧雍跟裴芩的亲密关系,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萧雍跟着他们将军长大的,一个一个亲姐!以后要是皇长子做了太子,登了基,那他们将军和他们这些人……也水涨船高了啊!?

    天气很好,生活很美好!

    萧光璄就在一大片美好中,举行了登基大典,正式登基为帝。

    江甘是死活不愿意再多干,“年纪太大,受不了刺激了!”他的工作也早移交给沈弼了。

    梁炳因公审裴芩,存诬害之心,已经被踢出官场。内阁一下子空出两个位子。

    当今的朝中,墨逇能力资历都是上佳,也是最有资格入内阁的。但因为他是墨珩的生父,如今墨珩如日中天,一众朝臣也都不敢多提。

    墨逇直接找了萧光璄毛遂自荐。

    萧光璄没有当场应允,找了墨珩下棋说话,想要他放下仇恨,朝廷现在需要用人。

    墨珩没有反对。

    所以萧光璄登基后,封赏了一批官员,墨珩更是被封为西宁侯。裴芩加封一品诰命夫人,天策上将改为天策神将,着重肯定了裴芩对朝廷的各种重大贡献,赐牌坊:九天娘娘,绝代巾帼。

    更是给了裴芩最大的自由,依旧掌管制造局,每月一次大朝会,其余随意。至于女子为官祖制,直接把名头都推给已逝的先帝爷,只裴芩是特例,不用处理朝政,不算为官。

    这样的结果,满朝文武也都挺满意。开设女子为官,打破祖制和规制,定会造成男女大乱的。裴芩居功至伟,又被诬陷成妖孽,深受委屈,只是封号,又不掺和朝政,特殊时期拥有兵权,地位超然那么点而已。可以接受!

    裴芩要辞官,“如今天下安定,臣妾什么官都不想当!”

    “你没有官职,无官可辞!”萧光璄要用人,用墨逇,自然要把墨珩和她都打发高兴舒心了。

    裴芩无语了半天,接着就退朝了。

    墨珩拉着她听了半天的恭贺,带着她回家。

    家里的人听到他封了西宁侯,裴芩加封了一品西宁侯夫人,都十分高兴,这才是个正当的封赏!

    家里上下都喜气洋洋的热闹起来。

    天策神将和西宁侯的门匾很快换上。

    来送礼恭贺的络绎不绝。这次不用再观望,不用看表面,墨珩和裴芩地位彻底稳固了!皇长子竟然是裴芩的亲兵,更是跟着她和墨珩教养长大的,有这层关系,还有什么说的!?

    不过同样也有人心中十分忌惮不看好墨珩和裴芩的这种行为。认为楚文帝传位给了永乐皇帝,而裴芩和墨珩为私利,为推自己站队的永安王,发动造反逼宫。永乐皇帝对裴芩也是很不错了!他们却拿皇位儿戏。

    沈弼终于升任首辅,家中摆酒庆祝,裴芩和墨珩应邀前往。

    家里针线上新做的衣裳,墨珩和裴芩同色侣款。

    裴芫开着成衣铺子,没事就在家和裴茜带着丫鬟婆子钻研各种样式衣料的衣裳和配饰。裴芩从头到脚的装扮,都是依着她的喜好性情和身份地位来,略显中性的裙袍,绣了山水和兰花暗纹,趁着刻丝的质感更显低调奢华。头发更是梳了改良凌云髻,金冠玉步摇。

    刚下了马车,就惊艳了周围一众人。

    再也没有人嫌弃她是从乡下来的,把赏赐的那点东西全凿身上,贻笑大方了。这才是真正的裴芩,真实的实力!

    窦夫人特意打听了她会来,早早就过来了。

    窦明英也曾少女怀春,幻想过传奇神将裴汉三裴将军,更是勤快,比离得近的来的还早。

    一见裴芩过来,立马就上前来,看她一身装扮,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裴将军好气质!”

    窦夫人笑着先给她见礼。

    其余一众人见了,也忙过来纷纷见礼,又恭贺。

    官职她是天策神将,超一品。西宁侯夫人,她是一品诰命。不论哪一边,她们身份地位不如,都得先见礼。

    裴芩笑容满面的跟众人招呼各自见礼。

    一下子比上次热络了许多了,就连沈大奶奶都笑着跟裴芩称姐道妹了。

    见了沈老夫人,又寒暄了大半天。

    上次多是连讽带刺的话,甚至和裴芩没有共同话题的,这次一下子都变成了裴芩的迷妹一样。

    裴芩又当了一回说书人,讲了几件带兵时的趣事。

    窦明英听的又敬佩又心惊,虽然她们家世代武将,她哥哥更是在戎族北地驻守,可裴芩不一样,她是个女人,还能带兵打仗,且从无败仗,当真是一代传奇。

    再吃饭,裴芩被安排和沈大夫人坐一桌,还体贴把窦夫人也安排过来和裴芩同坐。

    一顿宴席吃的宾主尽欢。

    裴芩吃完了饭才反应过来,她没有见到墨氏,也没见到那位安大奶奶姝妹妹的!真舒心啊!

    明知道她如今地位不一样,当日的为难,在她是裴将军的身份曝出来时,墨氏就好比被打了脸。如今的这次宴请,裴芩风光霁月,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她和卫姝要去了,定会被她羞辱打压,她又怎么会去找这个没脸!?

    所以裴芩吃完饭,半天没感觉有啥不对劲儿的,一片祥和和谐,临走她还邀请了窦夫人和窦明英到神将府去玩,“园子里开了很多花儿!”

    府里有暖房,种着各种花木,以备观赏和宴请年节时拿出来摆放之用。君夙雪劈了一块地方种上了青菜和水萝卜。不过其他的花木还有许多没死的。

    窦明英欣然应允,“虽然我做的点心不如希芸郡主,但我做的梅花糕还是很好吃的!我回头带几盒梅花糕给夫人尝尝!”

    裴芩顿时觉的她被调侃了,希芸郡主……她会给裴文东在离她们很远的街道开府,远离希芸,保护生命啊!

    临走时,众人发现万年不变衣裳的墨将军,换了衣裳,竟然是和裴将军同一个色调差不多的样式的。

    由此又有人翻出裴芩上次来沈府赴宴,半路被召进宫,墨珩亲自来接她的事。

    一时间,两人的感情被众人传颂升华到一个新的程度。看来墨珩是真的宠爱裴芩这个妻子!

    蒋大奶奶回去跟蒋大海说起,“裴夫人不能再生育,墨将军还如此宠爱,也幸得俩人是鹣鲽情深了!”

    已经升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蒋大海直接白了她一眼,“也不看看墨珩娶的是谁?裴将军那样的媳妇儿,谁娶了都会捧着爱着的!”

    蒋大奶奶知道他没那个心思那个意思,可他从知道裴将军就是裴芩之后,对她的赞许简直了。那边一找他,立马就敢跟着造反了。幸亏拥护的永安王顺利登基为帝了,否则整个蒋家都万劫不复了!

    蒋大海催促她,“裴将军不是说了邀你去神将府赏花,你还不赶紧的准备起来,咱们早点去!”

    神将府之前是昭王府,蒋大奶奶一直向往里面的景色,还不曾去过,听闻,就喜滋滋的筹备起来,准备去神将府赴宴。

    想到窦明英说要带自己做的梅花糕,又想裴芩吃了那么多希芸郡主做的精致糕点,别的肯定少有稀罕的,就回娘家,问娘家哥哥弄两盒带骨鲍螺。

    蒋大奶奶娘家和卫家一个街道,在门外碰见娘家哥哥出来送客,就直接下了马车,“谁家的客人?还要哥哥亲自送?”

    “是安家,安大少爷不行了。”

    ------题外话------

    平安夜了~据说是鬼节…。

    愿亲爱的们各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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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没安好心思

    蒋大奶奶一听安大少爷不行了,顿时一惊,“前些时候不是听说还好好地?要不然,安大奶奶也没心思没空闲去赴宴的!”

    周业钦感叹一句,“安周原一直身子不好,瓦刺入关又折腾了一通,如今终于是撑不住了。”

    蒋大奶奶却想到了别的。墨氏针对裴芩,还能说是看不起被逐出家族的墨珩,连带裴芩一块仇恨。可卫姝为难裴芩,那目的就不一样了。

    十年前北直隶的都在传墨珩这个少年解元郎会娶个怎样的妻子,倾慕心悦的姑娘无数,她却听到墨家和卫家早有口头约定,若没有墨珩被逐出家族的事,那卫姝嫁的应该就是墨珩。

    如今卫姝嫁了安周原,膝下无一子半女,安周原要死了,她也成寡妇了。当年是安家执意求娶,安周原要是死后,卫姝大归,安家怕不敢阻拦。

    裴芩可是不能再生养了,膝下只有两女。墨珩离开墨家,也算独立开宗,会容忍没有子嗣传承吗?

    想到这,蒋大奶奶眸光转了转,赶紧把事情打听清楚,又打听卫家有没有让卫姝大归的决定。

    周业钦知道她一直挺喜欢打听这些事儿,也就没有多想,知道的都跟她说了,还跟她带了两盒带骨鲍螺。

    蒋大奶奶让他有消息立马差人跟她说一声。

    “你怎么这么关心卫家的事了?不是跟卫家的姑奶奶不太对付吗?”周业钦笑着打趣妹妹。

    蒋大奶奶翻了他一眼,“如果安大奶奶大归了,她如今还年轻,是不是要改嫁?”

    周业钦愣了下,想到了墨珩,想到裴芩受伤中毒再不能生养,蒋大海跟着墨珩造反,有了从龙之功,才一下子升到如今的正三品指挥使,神色顿时正经起来,“裴夫人不是一般身份,墨珩是绝不可能停妻再娶的。即便安大奶奶大归,卫家也不会让她给墨珩为妾。墨珩没有子嗣,完全可以纳两个美妾,生了儿子记在裴夫人名下,抱她屋里养着,和亲生也一样!”

    “女人家的想问题可是完全不同的。总之哥哥多留意着,有消息立马差人跟我报一声。”蒋大奶奶觉的,裴芩那么强悍厉害的人物,是不可能容许养别的女人和丈夫的儿子。而且皇上又封了她天策神将,这些荣耀和权势,都是她拼了命换来的,凭什么便宜给别人的儿子!?

    想想又觉得她哥哥不太靠谱,跟她母亲说了,让她母亲多留意着点,拿了带骨鲍螺回去,就筹备了去神将府赴宴。

    裴芩还是第一次筹办这种贵妇交际会,全凭了管事太监安排筹备,她提几个建议。

    君夙雪不想让她在贵妇小姐跟前失了面子,一早就在学各种宴请礼仪和流程,从进门说话的地方,吃饭的花厅,玩的纸牌游戏,赏景从哪开始到哪结束,吃饭都是哪些菜色哪些汤,提前就预订了各种海味和青菜。

    单明珠回家之前留了话,裴芩想吃用的海味还有什么,从通州码头可以直接去接货带回来,她都安排好了。

    裴芩看着那么复杂繁复,两眼直朝天翻,“以后家里没事儿不要办什么宴请了!”

    管事太监笑的花枝乱颤,“看将军说的!这各家举办宴请,那都是有目的的!尤其是年前年后,正是青年才俊和闺秀小姐们相识相约的时候!”

    “人家办人家的,我们家萝卜都有头儿了,就不需要办这些宴请了!”裴芩直接下令。

    管事太监一想,“哎呦!大皇子可还没有呢!年龄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

    “他的事我不操心!”不过萧雍如今的身份,就算是以前,她不替他爹妈操这个心!他娶的媳妇儿可不像沈颂鸣和裴文东,要考虑太多了!

    想到这,裴文东和常咏麟都情窦初开了,萧雍一样的年岁,也该早恋了啊!裴芩逮住回来拿东西的萧雍,把他挤在了屋里。

    “芩……芩姐姐……你这是干啥?”萧雍睁大了眼,往后退。

    裴芩嘿嘿笑着逼上前,“小子!赶紧交待,你早恋了哪家姑娘?”

    萧雍愣了下,朝她眼中深深看一眼,无奈笑起来,“芩姐姐!我这两年都没停歇一会,也没遇上什么姑娘,哪有机会早恋!”

    “真的!?我可是见过你出神发呆!”裴芩严重怀疑。

    想到他第一次的吻,急忙压下,拿了东西准备出门,“我连个姑娘都遇不上,没有机会早恋!有出神的时候也不是在想姑娘!”

    裴芩叹口气,同情道,“看来还真得去宴会上偶遇,工作狂是找不到对象的!这么好的条件,反而成剩男了!”

    萧雍嘴角抽了抽,“芩姐姐……”

    “多出去制造偶遇吧!少年!但凡伟大的爱情,总有一个要先耍流氓的!你要跟牛郎多学着点!”裴芩煞有其事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教育他。

    “学牛郎去偷看女人洗澡,偷走人家衣服吗……”萧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裴芩咳了两声,“牛郎还不算很过分啊!起码人家和织女相爱了!”某个禽兽直接把她吃干抹净,还留了个种。

    萧雍返回身,在桌边坐下,皱着眉,“我不喜欢那些矫揉造作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女人!”

    看他苦恼,裴芩也在旁边坐下,安慰他,“不要说你不喜欢,相信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欢,极个别不提啊!这娶媳妇儿,肯定娶你喜欢的,合适的。你要是都不喜欢那些,咱们大楚这么大,说不定你的缘分就在哪呢!”这萝卜也是和裴文东常咏麟一块长大的,他们俩都有头儿了,萧雍还孤家寡人,怕是难受了。

    “都不喜欢。”萧雍看着她。天下间所有的,都不如她!

    裴芩怀疑的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说!”

    萧雍被她一下子拉到眼前,下意识的放缓呼吸,“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了?”裴芩阴沉沉道。

    一瞬间的旖旎,真的就一瞬间,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全部戳破了。萧雍黑了脸,拿开她的手,“我不喜欢男人!”

    裴芩不相信,他可不是天天在家里念书的无知少年,大江南北都见识过,能一个好感的都没有?这不是喜欢男人了又是啥?

    “我喜欢我自己!行了吧!”萧雍无奈她的思维和那不靠谱的脑洞。

    裴芩诧异的上下打量他,三个萝卜中,他不是最高的,不是最白的,却是最英俊的,越长大,俊脸越发棱角分明,两个眼睛深邃有神,又身材挺拔,按理说喜欢他的应该挺不少。没想到连他也喜欢他自己!脸皱了半天,终于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强撸灰飞烟灭,平常多注意点身体!平常多吃点枸杞,韭菜什么的!平常……多休息!”

    萧雍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意思,说他自渎,顿时满脸通红,“芩姐姐!”

    “你晚上回来吃饭吧?我去让厨房加一道韭菜炒腰花去!”裴芩说着就出去,带着卢海和丫鬟去忙饭食。

    萧雍胡思乱想了一通,赶紧拿着东西出门。

    路上见了君太太在清点采买的菜,直接让她说一声,“我晚饭不回来吃了!”

    君太太忙行礼,应了声。看他带着人大步出了门,心里暗暗叹口气。之前想着闺女能跟了裴将军就是这辈子的造化了,谁知道裴将军竟是个女人,不能想了。她又觉得裴将军身边的这个叫赵雍的亲兵不错,谁知道他是皇子,更加不敢想了。

    她还是趁着年前年后来往的人多,赶紧的给夙雪找个人家吧!再拖下去,年龄大了,就真的不好找了!

    裴芩听萧雍直接不回来吃饭了,叹,“儿大不由娘啊!”

    “你有那么大儿子吗?”墨珩神色不悦的过来。

    “按我的年龄,应该,差不多,没有!”裴芩看他的脸色,说着就改了口。要真说起来,她两辈子加起来,在古代,也是能有个大儿子的啊!哈哈哈哈哈!

    “他有爹有娘,又是外男,你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姐姐,以后保持距离。”墨珩不满提醒她。

    裴芩看着睁了睁眼,“我以后是只能跟女的玩了?”

    “你可以跟我玩。”墨珩牵住她的手。

    裴芩嫌弃的撇开他,“又闷又骚,不想跟你玩!”

    墨珩幽幽的盯着她。

    裴芩还没反应过来,她浑身的汗毛已经先反应过来,顿时立正了一遍,一个激灵,赶紧抱住他的胳膊,笑的满脸讨好,“我还没办过宴请,你有闲的,就教教我吧!咱俩一起玩!”

    墨珩看着她笑起来,“我不闲。”

    “为了我你也肯定得闲啊!”裴芩摇着他的胳膊。她最近跟宝贝闺女学会撒娇了。

    墨珩微微挑眉。

    裴芩踮起脚在他脸侧亲了亲,“亲爱的!咱俩一块玩吧!”

    “先陪我跳支舞。”墨珩低头在她额头轻吻。

    裴芩心里骂了句娘,面上笑着把手递给他。

    墨珩握住她的手,一手揽上她的腰,踩着舞步带她梅园里徜徉。

    忽然有琴声和笛声飘过来。

    裴芩停下,扭头去找。

    “是九儿她们。”墨珩带着她继续。

    梅园外的亭子里,九儿坐在琴前,小手拨动着琴弦。高兴坐在一旁吹笛子,喜儿时不时的摇着摇鼓。

    乐声虽然稚嫩青涩也简单,却一遍一遍很是流畅轻快。

    九儿远远看了眼梅园中若隐若现徜徉的两个身影,扬起嘴角,低头继续弹琴。

    高兴就继续吹笛,喜儿继续摇鼓。

    裴芩累的热的头上快冒热气了,墨珩这才停下。

    听这边乐声停了,君夙雪这才过来,“将军!侯爷!吃饭了!”

    裴芩被封了西宁侯夫人的封诰,众多人就改了口称裴夫人。而在大楚朝,女子出嫁不冠夫姓,仍旧以娘家姓称呼,都是特别的尊称,只有卓越贡献的妇人才能尊称。

    君夙雪却不习惯那个裴夫人的尊称,她还是习惯她的裴将军。

    墨珩听这称呼,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裴芩去方便带几个小萝卜洗漱时,墨珩召了君老爷问话,“君小姐年纪不小,也该成家了吧?”

    “是的。”君老爷摸不准他问这个的意思,想到裴芩不能再生养,还胡思乱想了一通。

    墨珩直接拿了一张资料单给他,“夫人和本侯麾下都有未婚的亲兵将士,你们看下,物色一个吧!”

    君老爷顿时清明,低着头接过资料单,“多谢侯爷!我们二老正愁在京城不认识什么人,将军事忙,又不敢为这个事烦劳将军。”

    “年前要搬家过来,的确事忙。你们有事可以回我!”墨珩说完让他下去。

    这是让他们年前把事情定下,不要去烦劳裴将军吗!?君老爷拿着资料单出去。

    上房摆上了饭,君夙雪也回来跟爹娘一块吃饭。

    君老爷在饭桌上说了相亲人家的事,“这几个我都看过了,虽然没有画像,但看人家和人品都是极为不错,又是跟着侯爷和将军的属下,前途也错不了。可以都打听打听,挑一个合适的。”

    君夙雪就想到墨珩看她的那一眼,心里一凉。

    君太太劝她,“夙雪!你也不小了,这样一直在天策府里也不好。虽然裴将军不说什么,可你要是一直不找人家,也是裴将军心里的负担啊!”

    君夙雪握着筷子,沉默了好一会,“……我找。”

    君老爷和君太太看她终于点头,忙不迭的点头应声,“傻孩子!女子没有不嫁人的!”

    君夙雪红着眼放下碗,“我吃饱了。”起身快步回了屋。

    君老爷和君太太对视一眼,都叹了叹,但这事势在必行了!裴将军搬家过来天策府,不会再容他们这样。也是为了女儿好!

    腊八过后,墨珩和裴芩举家搬迁,带着九儿和喜儿俩小萝卜搬到了天策府,又叫西宁侯府。裴芫一家,裴茜和方留明都暂住原处。原将军府会作为希芸君主和裴文东成亲居住的府邸。这是希芸君主的要求,要跟裴芩住一块。

    裴芩正在郁闷以后要跟希芸君主这样的弟媳妇儿住挨边,她可是想好了,要他们两口子住的远点的。

    谢怡快步小跑着过来,“夫人!”搬家的事没人跟她说,墨珩也不允许他们姐弟再到正院跟她们同桌吃饭,谢怡是刚刚确定了消息。裴芩和墨珩要搬家了,而裴茜裴芫她们都还住在这边不动。墨珩搬走了,她又不好时常出门,出门也难见到人,那她就连那点捷径都没有了!

    裴芩看着她过来。

    谢怡过来福了福礼,“我刚知道夫人和侯爷要搬家到天策府了,都没能来帮上忙。”

    “搬家的有下人,也没有帮的。”裴芩微微笑了下。

    谢怡一脸为难,扑通跪下,“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夫人成全。”

    裴芩挑眉,“什么事?”

    谢怡迟疑了会,抬眼盈着水光看着她,“夫人!我听说这府宅要修葺后给……文东哥哥娶郡主所用的。我们姐弟再一直住在这里就不合适了。正妻未进门,未来的妾室就已经堂而皇之的住在家里,文东哥哥会被人诟病。”说着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所以你想搬出去?”裴芩问她。

    “我们能不能先跟夫人搬去!?”谢怡希冀悲戚的看着她,“等我出了孝期,等郡主能接受我,我再进门来。”

    裴芩也觉的他们姐弟搬出来妥当,“原本是想着过了年,派个人跟你们回乡,把该你们姐弟的财产分出来。等来京,你们也可置办个院子,自在过活的。至于以后的事,你或许就会想开很多了。”来往一趟老家,还要跟谢家那些侵占财产的撕,她的心性就会更彻悟,见识也更开阔了。

    谢怡哭着拉住她的裙摆,“夫人!求求你,让我们先搬离这里吧!跟着你先搬出去吧!”

    “听了下人的碎嘴?”裴芩看她有些慌怕,叹了叹。

    谢怡绷紧了唇无声的摇头。

    但她的样子,神色已经昭然若揭。不单单听下人碎嘴,还有更难听的。

    裴芩想她之前一直是大家长,也算个婆婆的角色。谢怡现在处境尴尬,既然有条件,就先抱婆婆的大腿,占据有利位置,以后没办法跟希芸郡主抗衡,也能不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想了下,“过年也都还是一块过年。这些日子你们就先搬到侯府去吧!”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谢怡忙磕了几个头。

    裴芩伸手扶她,谢怡忙自己起来,又屈膝福了福,赶紧回去收拾行李。

    她和谢泽也都没有什么行李,衣物很快也就收拾完了。

    裴茜听裴芩答应了谢怡谢泽跟着搬到天策府去,快速冲杀了过来,“长姐你疯了!你竟然让那不要脸的两个搬到天策府去!?你就不怕她再起了害你的心思了!?”

    “行了!你就别一天到晚揣测了。这边要办婚礼,他们住在这边也的确不合适。过完年你们不也要搬走!?他们俩就先搬到侯府,过了年送他们回乡倒腾家产去。”裴芩自己嫁了个专情的,可这个封建社会,她也没法强令别人都和她跟墨珩一样。裴文东的情况,又不同,三个人纠缠着,也不好解决。

    虽然就月余时间,裴茜也还是不想谢怡谢泽搬到天策府去住,跟着长姐,“我就觉得她不安好心!”

    “哪有那么多坏心好心的!干坏事儿是要遭报应的!那老裴家的集体不都牢里过年呢吗!?”裴芩笑了声,让她先忙家里的事,“今儿个还要全家过去燎锅底!别太晚了!”

    裴芫没那么多心,觉得谢怡姐弟再住在家里不好,临近婚期了再搬出去更是难堪,也给安平王府难堪。天策府那么大,他们俩住在一角,也难见上长姐,也使不出啥心思!

    谢怡和谢泽姐弟收拾的很快,搬家的府兵也顺便把他们的行李一块搬了。

    天策府这边的住处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没有谢怡和谢泽姐弟的地方。

    家里的事多是君夙雪在管,管事太监算是颐养在天策府的,裴芩放了权,府里事情也少,就都交给君夙雪管着。

    “夙雪!给你们姐弟也安排个住处吧!”裴芩过来叫她。

    君夙雪见了礼,抬眼打量谢怡和谢泽。虽然她没有去过隔壁府上,但府上的事她是摸的差不多的。一直听说谢怡和谢泽,却还没见过。看谢怡一副楚楚可怜娇弱忧郁的模样,谢泽更是微抬着下巴,眸光闪了闪,“之前都没有准备,怎么谢小姐也搬到天策府来了?”

    裴芩拉着她到一边,低声解释了几句。

    君夙雪明显感觉到她在她和谢怡之间更亲近她,这个意识让她心里愉悦,笑着点头应声,“有一处小院之前也收拾了出来,本来是我哥嫂他们搬过去,就先让谢小姐和谢公子搬去住吧。”

    她哥嫂要搬去的地方像下人管事的住处,独门独院,三间正房,三间倒座相对着,和一间西厢做厨房,东边开门。

    而这样的小院一整排有五个。

    “打扫好的,那就先搬那边去住吧!”裴芩跟谢怡道。反正他们姐弟也住不久,拿了家产就去住自己家的。

    谢怡也不敢多挑,更不好直接说和裴芩住挨着,方便她接近墨珩。和谢泽看着行李就搬去了小院。

    谢泽以为给他们安排的怎么也比在将军府要好,这天策府之前是王府的。结果走了一刻多钟才走到他们的住处不说,住的地方和他们路过的几个院子完全不能比。

    看着那么远的地方,谢怡也有些心凉。不说往这里一住,难得出去,更见不到墨珩了,如何接近!?

    裴茜听他们住的地方,还算满意,直接跟君夙雪和管事太监这边打了招呼,“让他们别没事儿到长姐和长姐夫眼前晃悠!没安好心思!”

    君夙雪愣了下,笑着应声。没安好心思吗?她目光落在忙碌的裴芩身上。既然要跟着她,她就不会允许有人害她分毫!

    忙乱的搬完家,燎锅底吃了团圆饭,算是各回各家筹备过年。

    裴芩也借着搬迁邀了一些相交的贵妇小姐来家里赏花做客。

    蒋大奶奶早早收拾好,带着贺礼和带骨鲍螺和蒋大海上门来。

    窦夫人和窦明英也早早赶来。

    另有几个武将家的夫人小姐,安夫人和安家的小姐。

    裴茜和裴芫也在这边帮忙招待,也见一见这些贵妇小姐,以后要打交道。

    听安夫人和安家小姐来了,裴茜顿时皱起眉,脸色难看起来,“安家的人来做什么?”那个卫姝的婆家,还有脸上这来!?

    君夙雪一看就知道她弄混了,低声跟她解释,“京城有两个安家,不同宗。这位是安烈峰将军的夫人和幺女。”

    说起安烈峰,裴茜就想起来了。长姐和长姐夫刚开始带兵就是在安烈峰麾下,和窦家的关系应该是一样的,顿时缓和了神色,也笑着迎上去见礼。

    方留明只是个六品的主事,赵孝辰也只是五品的小将军,裴芫和裴茜的身份自然不高。但两人都是裴芩的妹妹。安夫人和安小姐也都笑着寒暄。

    裴芩说着话,跟她们进屋。

    因为请的都是相交好说话的,也都认识,倒是一片和乐气氛。

    君夙雪安排的周密,轻松,茶话会一样。喝茶暖身的会子,人也都到齐了,就都到园子里去游玩。

    王府的景致本就难见,而昭王府更是倾尽打量财力物力数年才建造成的,其中景色更别具一格。又不曾对外开放,一种夫人小姐看的如痴如醉。

    窦明英拉着安蕊说悄悄话,“裴将军说花房的那些花儿,我们走时可以选一盆送给我们。”

    安蕊听了顿时眼神亮了,“都能选吗?”

    窦明英笑着点头,“刚才裴将军说的时候,你没注意,看那些花草眼神都看直了!”

    安蕊嗔她一眼,忍不住脸色微红,“我喜欢那株赛牡丹的茶花,可那是名品,总不能挑这么贵重的。”

    “我看水仙也不错,在过几天正好年间能开花,要一盆水仙摆屋里好了。”窦明英跟她说着话。

    君夙雪听了这些小姑娘谈话,知道裴芩不爱重这些,就把她们各自看上的花草都包装了。

    景致看完,回来吃了一顿自助烤肉餐,大厨现场做了给她们吃,都觉得体验别致。

    又有说书的女先生,说的也是裴芩讲的故事,新鲜又搞笑。

    临走裴芩让把那些花草各自送于她们。

    一场宾主尽欢的宴请,让裴芩觉得忙一场总算有那么点成效。

    蒋大奶奶收到了一盆针叶柏,立马又备上谢礼返回来。安周原怕是这一两天要咽气了,她在宴会上没找到机会,得借个机会赶紧跟裴芩说说。

    而墨珩那边,也接到了安周原的信,想见他。

第二百七十一章:来画幅遗像

    看蒋大奶奶又返回来道谢,只是一盆针叶柏,也用不着她专程再过来亲自道谢。君夙雪先给她见了礼,“蒋大奶奶稍等片刻,将军刚才去更衣,这就让人去请了。”

    “不急,我等着。”蒋大奶奶笑道。

    君夙雪看她这样,是有事跟裴芩说的,端了茶水和山楂膏过来,“刚才吃的有些油腻,蒋大奶奶吃些山楂膏吧!”

    蒋大奶奶接了小碗,飞快的打量她一眼,长得白皙清丽,听说也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眸光微转,就笑着跟她说话,“早先君姑娘跟着裴夫人回京城时,都说是裴将军的未婚妻,君姑娘还给裴将军穿过孝!”

    君夙雪笑了笑,“将军当时看到自己的灵堂和牌位,生的好大的气,立马命人砸了。”

    蒋大奶奶就跟她笑起来,笑完了又问,“不过君姑娘一直跟着裴夫人,我看你年岁也不小,这是准备就这辈子就伺候裴夫人了!?”拐弯探她的话。

    君夙雪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味,裴芩不能再生养,可却需要子嗣传承,她身份不明的住在天策府里那么久。而妾室明面上的都是伺候老爷夫人的。看蒋大奶奶眼中的丝丝探究,君夙雪回道,“我准备嫁在天策府里。”

    蒋大奶奶愣了下,这是明目张胆?还是别的意思?

    她一时没有想通,天策府不单墨珩一个男人,还有裴芩和墨珩心腹手下,府兵,李顺和周剑他们就是住在天策府里。

    外面裴芩过来了。

    蒋大奶奶又看一眼君夙雪,笑着起迎,“我就多看了那针叶柏几眼,说上面的苔藓养得好,没想到回去就收到了那盆针叶柏。夫人真是太有心了!”

    “蒋大奶奶亲又亲自来道谢,才是太客气了。”裴芩笑着请她坐下。

    君夙雪奉了茶,就退出去,把其余小丫鬟也都带了下去。

    “知道夫人性格爽利,我也就不卖关子了。”蒋大奶奶看她还挺有眼色,也就跟裴芩直接说了,“夫人应该不知道,我娘家和卫家在一条街上,我前儿个回娘家,听说安大少爷病危了,卫家那边有让安大奶奶大归的打算。”她这样说,裴芩应该明白意思的。

    “安大少爷什么病?”裴芩之前得到的消息,也是卫姝嫁的人是个病秧子,却并不知道什么病。

    “心病!听说跳的快了,那座钟长针一圈,能有一百来下,跳的慢了,半天才跳一下。”这个蒋大奶奶打听的清楚。

    裴芩了然,“原来是心脏病。”

    蒋大奶奶又道,“我让哥哥打听的消息,说是就在这一两天了。”说完看着她。

    裴芩也看着她,眨了眨眼没有接话。

    看她没啥表示,蒋大奶奶愣了下,“夫人?”想她是个带兵打仗的,可能跟她家那口子一样没心没肺,顿表无奈,跟她提醒,“安家当家求娶卫姝,卫家是不同意的,是多番相求才促成这门亲事。要是安周原病逝,卫姝大归之后,是能改嫁的。”

    裴芩点点头,谢过她,“我明白了,谢谢你了!”

    “夫人跟我还客气个什么!要是夫人不嫌弃,就直接叫我名字吧!我闺名一个丹字,家里都唤我阿丹。”蒋大奶奶笑道。

    “阿丹!”两人互唤了名字。

    蒋大奶奶就把话说到明面上来了,握了握她的手,是冰凉的,“你这寒毒可有解的?身子还能不能再养好?”

    裴芩知道她问的是还能不能再生养,她能说她也不清楚吗?墨珩偶尔会给她吃些药,吃完了药她就身子更好了些,然后过不久又慢慢情况转差,她应该是不能再生了的。除非真遇到了神医。

    蒋大奶奶看着叹了口气,跟她出主意,“要不收养一个嗣子,从小养大的,好好教导,也有亲的。”要是把小妾生的记在自己名下,虽然是墨珩的血脉,但要孩子的生母还在,就没法安生了。除非去母留子。

    裴芩反倒愣了下,看着她的好心,笑了笑,“回头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蒋大奶奶想到君夙雪,又看她明朗的笑,觉得不好问,又委婉的让她防备着点,起身告辞。现在盯着天策府的眼睛多,她只是来道谢的,待久了也不好。回家还要看着那边的消息。

    裴芩送她到二门上。

    君夙雪看她的神情不像生气的,但神色并不太好,忍不住问,“蒋大奶奶是有什么事求到将军这?”

    她把自己当成裴芩的下属和追随者,裴芩当她是朋友,“说是安家大少爷病危,就这一两天了。卫家会让卫姝大归,之后改嫁!”

    君夙雪面色顿时一冷,“将军准备怎么办?”卫家世代书香,应该最重礼仪修养,可这样的人要是做起不要脸的事,反而更加寡廉鲜耻。

    “什么准备怎么办,天策府是老娘的地盘!墨珩是老娘的男人!她敢来试试?一定叫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裴芩雄赳赳的哼道。

    “将军……很在乎侯爷吧?”君夙雪轻声问她。

    裴芩转头看她,“自然啊!老娘的男人,谁敢来抢,我能死她!”

    君夙雪暗暗吸了口气,笑起来,“那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裴芩一边走,一边跟她说,“有一种贱人太矫情。有一种板子,叫一丈红。花儿就越来越红!”

    君夙雪就跟着她笑起来。

    封未跟着墨珩走过来,“侯爷要去吗?”

    墨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看到他在捉奸?

    封未顿时闭上嘴,他真是老了!公子越来越嫌弃他,还是退休去做个管家吧!人生七十古来稀,他顶破天活到那时候,也就只有二十年不到了。

    墨珩抬脚跟上,过去找裴芩,吩咐丫鬟提前摆饭。

    “我还不饿,吃这么早的饭干啥?”晌午的烤肉好吃,又鲜嫩,她吃多了还没消化呢!

    “喝点热汤,吃点热粥,我们等下出门。”墨珩把安周原的信递给她。

    一看安周原的名字,裴芩顿时精神了,立马打开来。

    安周原年少时和墨珩曾经一块读书,关系也非常不错。算是墨珩从前挚友中的一个。他有心病,墨珩喜静,两人的关系相交其他还更好。

    “啥意思?他快死了,要临终托孤?把他媳妇儿托给你!?”裴芩不太认识半文言的,但安周原言辞恳切的要和墨珩见临终前最后一面她还是看懂了。

    墨珩笑里透着冷意,“我们一块去。”

    裴芩看着他,“你还真想接手?”

    墨珩脸色一黑,“你去不去?”

    “你又不想接手,去干吗去?”裴芩嘟囔着到饭桌前坐下。

    “他死的太慢了。”墨珩直接道。

    裴芩翻他一眼,吃了晚饭,裹上大氅,抱着暖炉,跟他出门。

    等马车到了安府,天已经黑了。

    守门的一看是墨珩来了,忙开门迎他,另一个进去通报。

    安周原一直在等着,听墨珩来了,让人直接请到他屋里来。

    墨珩下了马车没有跟带路的管事走,而是又转身,接了裴芩下来。

    管事看裴芩竟然也来了,看看墨珩又看看裴芩,忙上前见礼,“见过侯夫人!”

    裴芩高冷的嗯一声。

    墨珩牵着她朝安周原的住处走,“带路吧!”

    管事忙让人再去通禀。

    卫姝正在屋里守着,听墨珩来了,她心中一阵激动雀跃。她本来就该嫁给他的,他们即便错过,也终究是有缘分的!

    可屋里的安周原命在旦夕,她也不好过多表现。

    又听裴芩也一块来的,顿时神色僵硬。她怎么会跟着一块来?

    身边的丫鬟绿尾看她神色,就到外面去拦人,见裴芩和墨珩联袂而来,轻脚上前见了礼,“大少爷在屋里正等着侯爷。夫人先这边稍坐吧!”

    墨珩握紧手,直接牵着裴芩一块去见安周原。

    卫姝一出来,就见两人相握的手,在人前毫不避讳。心里刺啦一下,像被划开了一刀一样,却还要上前见礼。

    裴芩算是明白了,这货拉她过来就是为了秀恩爱的。她家男人既然给力,她自然不能掉链子。直接摆出天策神将的款儿,一脸高冷,等卫姝行完礼,淡冷的嗯了声,“听说你男人快死了,让我们来看看。”

    卫姝一愣,脸色瞬间难看。

    周围伺候的人也都脸上难看起来,看裴芩的眼神也难看起来。他们大少爷是病危了,可她上门来探望的,竟然说这样的话,这是来探望的样子吗!?天策神将就倨傲狂肆不懂一点礼数了!?

    裴芩本来就不是来探望的,她身边这人更是来秀恩爱,落井下石的。

    墨珩问领路的管事,“人在哪?说完事我们还要回去。”

    管事看了眼卫姝,“大少爷病态中,裴夫人实在不方便入内。”

    “本将军来画遗像!不是安大奶奶用来缅怀丈夫的!?”裴芩冷声道。

    她直接摆出天策神将的身份,管事顿时不好再拦。

    卫姝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墨珩修长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不松开,执意带她一块,而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冷意般,她心里很是难受。

    裴芩跟墨珩一块进了屋。

    卫姝跟在最后面。

    安周原身边伺候的奶娘看墨珩来了,擦擦眼泪,低声唤,“大少爷。墨侯爷来了。”

    听墨珩来了,安周原睁开眼,“九衡!”

    “墨珩。”墨珩纠正他。名字是他娘起的,这个字,早在十年前就不再是他!

    安周原扯动嘴角笑了下,“脾气一点没变。”让奶娘扶他坐起来。

    奶娘拿了大迎枕扶着他靠坐起来。

    安周原靠好,这才看见不单是墨珩,还有一个女人,愣了下,就看见两人相握的手,顿住神色,看看墨珩,又看向裴芩,“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裴将军吧!?”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少人说我没见识,我家男人就拉我过来见识见识。”裴芩冲他笑笑。

    不是她要来的,是九衡拉她来的。安周原顿时满眼苦涩。九衡那么聪敏……

    “你们说,我大概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应该够你们说的。”裴芩朝身旁人伸手。

    墨珩把画夹递给她,吩咐,“搬个火盆过来。”

    卫姝怎么也笑不出来,点头,示意下人去搬。

    墨珩就坐在裴芩旁边,等着她,也跟安周原说话。

    裴芩翘起腿,把画板放在腿上,观察了安周原一会,开始下笔。

    “写实画法我不精,芩儿会帮你画一幅遗像,以供你太太缅怀。”墨珩看他疑惑,直接介绍。

    芩儿……他从不曾如此亲昵的称呼哪个,他们幼时关系就好,他对她的称呼也只是简单的卫姝两个字。

    安周原愣了下,看了看卫姝苍白的面庞,他所有话都堵在了肚里,再说不出来。遗像啊!只有他爹娘会喜欢珍视吧!

    墨珩看他不说话,问起他的病情,“我带了个太医来,给你瞧瞧,起码过个年。”

    保他十天半月。

    安周原忙摇头,笑道,“不用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墨珩说下话,外面太医已经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安太太,两个眼睛都哭肿了,求着让太医给安周原看看。能让儿子陪他们这最后一个年!否则儿子去后,他们老两口,哪还能过安生一个年啊!

    安周原却非常执意,“让我跟九衡说会话吧!”

    安太太看了他一会,哭着出去。

    卫姝跟出去劝解她。

    安周原喝了两口参汤。

    而裴芩的安周原也渐渐显形。黑白色的她不太会,她就会用各种色彩刷,然后刷出她想画的。

    因为刷的是平面了,也不需要画腰身,只用画个头像,速度也快了些。裴芩就当是在画乌龟了!

    安周原的话,也因为墨珩带了裴芩过来,变了味儿,“我这些年病中,也最是苦了姝儿妹妹!”

    墨珩冷冷看着,眼神带着些嘲讽,“活够了,早死早托生。”

    安周原笑,“我已经很知足了!有这么几年,很知足了!是我强求来的。”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裴芩头也不抬的接了句。

    墨珩看向她,“我扭了,很甜。”

    裴芩翻他一眼,专注画她的。

    安周原听这话的意思愣了下,“你们……强扭的?”怎么意思却是九衡强求了裴芩?

    墨珩看着裴芩弯起嘴角笑了笑,拿出随身带的小水壶给她。

    烤太多火,就容易干。裴芩每次都要被喂不少的水。

    看墨珩神情中流露的宠爱,细心到给她送水,更是对他们防备到连水都不沾一口,安周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裴芩喝了半壶水,扔给他,继续画结尾的。

    卫姝再进来时,裴芩的画已经完工了。

    “等干了就可以裱起来了!供牌位太没感觉,还是供遗像更好,像不像面对面一样!?”裴芩笑着拿起来给卫姝看。

    卫姝心中猛的一击,画的……太像了!

    裴芩又拿给安周原看,“有照镜子的感觉吧!”

    安周原看着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画像,恍惚了下,“听闻裴将军进献过一幅美人图,形似真人,惟妙惟肖。今日一见,画技果然非同一般。”

    墨珩把画扔下,搓了搓她冰凉的手,“该走了。”

    裴芩也困了,这几天搬家,宴请的,她都没有睡太好。

    两人直接告辞离开。

    卫姝出来送。

    墨珩牵着裴芩前面走,她在后面看着,心上划开的那一刀,像是被撒了盐一样。

    坐上马车,墨珩就包住了她的手,放自己身上,“我给你暖手。”

    裴芩已经无视他的不要脸了,有谁是用那个地方给暖手的!?

    回到家,君夙雪就迎上来,“厨房准备了鸡汤馄饨,和米酒元宵。”

    “那给我来半碗馄饨。”裴芩不喜欢睡觉前吃甜的。

    君夙雪看墨珩没说,也就比照着裴芩一样,两碗鸡汤馄饨配一碟豆苗,看裴芩神色还好,就笑着问,“那安大少爷情况还好吧?”

    “应该不怎么好。”裴芩看安周原那虚弱的样子,估计撑也撑不久了。

    “那临终前能见见故友,也算了无遗憾了。”君夙雪点头。

    裴芩只呵呵,吃完去洗漱,转悠一圈睡觉。

    次一天,蒋大奶奶差人来报信儿,安家天不亮就到卫府抱丧了,安周原病逝了。

    “这么快!?”裴芩看他那精神头,起码还能再活几天的,回光返照!?

    君夙雪问了墨珩,不用过去传丧礼,就不打点,只管好天策府的事,让人看着点外面的消息。

    谢怡也很快得知了消息,她住的远,但她发现也有点好处。在将军府,谢泽不跟她一块住,现在姐弟住一块,她不能出门,谢泽却要去学堂念书的,能带来外面的消息。

    郑家一得到消息,就给谢泽送了信儿,他带回来就告诉了谢怡。

    谢怡过来请安,看君夙雪再跟裴芩说各府年礼的事,就冒着胆子问,“夫人事忙,天策府大事情也多,要不我也来帮忙吧!我跟裴芫姐也学了些官家的。”

    君夙雪看她一眼,笑道,“好啊!将军和侯爷一家搬进来,又赶上年关,一下子好多事!将军事忙,还要看着制造局,我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你要是能来帮我,那再好不过了!”

    见她叫苦,裴芩狐疑,“我们来往的人不多,也不算太多事。”目前家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也算好伺候的啊!

    君夙雪朝她笑了下,“让谢小姐来帮忙吧!我也能轻松些。”

    裴芩看她都这样说了,就应了她。

    谢怡一阵心喜,这样她就能天天过来,也能和墨珩频繁见上面了。

    有小丫鬟来回事,“夙雪小姐!给夫人订的鱼到了。”

    君夙雪一听鱼到了,忙应了,就拉谢怡一块去看。

    谢怡有些懵,这一会听见下人们对君夙雪的称呼她才反应过来。君夙雪,之前也是一位殷实人家的小姐,又和裴芩有着渊源。而裴芩对君夙雪的态度也很明显,要比对她好太多太多。整个天策府的事都让她管着。难道,裴芩准备把君夙雪给墨珩收房吗?

    存了这个心思,再看君夙雪,她的眼神就变了。

    她只是个没出过门见识的深闺小姐,又没有父母精心教养。

    君夙雪虽不是官家出身,在县城也是小富之家,爹娘对她从小教养,又被反军抓去当裴芩的未婚妻,从大兴到京城,历经种种,心性眼光都比从前。看谢怡说话就问她的终身事,又有裴茜提前打的招呼,还有她和郑家的女儿偷窥墨珩的事,她不得不多想,“我啊!将军已经说了,让我嫁在天策府里。”

    谢怡目光一变,“嫁在天策府?那……那你还真是好福气!”

    “能伺候将军,的确是我这辈子的福气!”君夙雪笑道。

    原来裴芩已经给墨珩选好了妾室,就是这个君夙雪。谢怡表示了祝贺,又说起,“侯爷和夫人感情真好!”以墨珩对裴芩的情意,不会这个时候轻易的纳妾。

    “就是夫人不能再生养。”君夙雪低声感叹。

    谢怡更加相信,君夙雪是为墨珩安排的妾室,让她生下墨珩子嗣的。她是已经过了裴芩那一关的,即便墨珩不喜,也会制造很多机会的吧!?那她跟着君夙雪,也能得到这些机会了?!君夙雪是长的清丽,可她的容貌姿色,更惹人怜爱。

    君夙雪余光盯着她,看她神色变幻,目光渐冷,“你也不错,虽然裴少爷要娶希芸君主,但对你有情有义,以后也保准错不了的。”

    说起裴文东,谢怡神色一僵,就不是太热忱了,反而换上一副忧郁的模样,“我哪有那个福气。不提也罢!”不愿意多说。

    看这样,君夙雪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她有异心,决定试她一试。看试出来,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待在天策府!

第二百七十二章:过继给你个儿子

    裴芩和墨珩要忙制造局烟花制作售卖之事,但也是每天都回家来的。

    君夙雪打理天策府的一切吃穿用度,只要裴芩和墨珩回来,就会在正院这边伺候。

    没等她要开始试,知道消息的谢怡就自己跟着她了,很是殷勤的帮忙,想要好好表现的样子,时不时打听裴芩和墨珩出行和回来的行程。

    裴芩晌午回来跟九儿和喜儿用午饭。

    谢怡摆碗筷的时候,就把自己和君夙雪的也摆上了。

    九儿虽然不讨厌君夙雪,她很细心体贴,但爹说了,她是跟她们抢娘亲的,所以对她也就喜欢不起来。至于谢怡,她更不喜欢。看她多摆了两副碗筷,诧异道,“家里今天有贵客来吗?怎么没听说是谁?”

    谢怡动作一僵,看她诧异无辜的样子,忙看向君夙雪。难道她们不是跟着一块吃饭的吗?

    君夙雪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没有赵夫人和方夫人她们谁要来啊!”

    能跟墨珩和裴芩坐一块吃饭,不用男女分桌的,只有自家人。

    谢怡看了眼洗完手过来的墨珩,满脸通红难堪,小声道,“对……对不起,是我一时失神,多摆了。”

    “这些事让丫鬟来做就行了。”九儿直接道。

    谢怡顿时委屈的咬住唇,红着眼收了碗筷退下去。

    君夙雪等摆了菜,裴芩一家吃上饭,这才出来,看谢怡红着眼眶在耳房里,“你怎么了?怎么在这哭?”

    “没有!”谢怡忙道。

    君夙雪笑着问,“刚才你多摆了两副碗筷,是摆的你和我的吧?”

    谢怡被当众办了难堪,墨珩却连眼神都没有一个,她只是客居在这,不是下人!

    君夙雪劝她别往心里去,“太皇太后一直说要见大小姐和小小姐,侯爷特意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正教两位小姐礼仪规矩。马上快年节,大小姐学的很谨慎呢!”

    谢怡听这话,哪是劝她的,让她心里更难受了,可又不能说,“侯爷请了宫里的嬷嬷?”

    “是啊!天策府大,规矩也大。那嬷嬷还说大小姐的年龄学规矩都有些晚了呢!幸好侯爷不是看重规矩的,将军也宽厚有时候会懒散,不然那教养嬷嬷早把俩孩子训的不行了。”君夙雪说着笑起来。

    谢怡想也是,墨珩既然宠爱裴芩那样的,裴芩才是最没有规矩的,身为女人却扮成男人混在军营中,虽然得了荣耀,不过也有报应,再不能生养。

    君夙雪话音一转,“侯爷和将军虽然不说,但我们底下的人却不能真没有规矩了!能跟侯爷将军同桌吃饭的,只有两位小姐。将军让的时候也不能真妄自尊大了。”

    谢怡脸色又是一紫,偏她说的都有理有礼。想说她是客居,不是下人,可君夙雪在天策府也是‘夙雪小姐’。

    厨房的小丫鬟过来问,“夙雪小姐!你是回去吃饭,还是在这边吃饭?”

    君夙雪看了看谢怡,“以后晌午饭就在这边厨房吃吧!”

    天策府大厨房很大,旁边有隔间,可供吃饭喝茶。

    君夙雪看了谢怡的神情,“你还没在厨房这样的地方吃过饭吧?”

    谢怡的确没有,即便跟裴文东搬出去那一段,也就做过一天饭,还是裴文东帮忙的,她一直都有婆子伺候,洗衣做饭这些没有沾过。

    正房里,裴芩吃完饭就匆匆忙忙又去制造局了。

    九儿拉住了墨珩,“爹!你看见刚才的眼神没?好恶心!”明珠姨姨在温泉房里见到她的蛇,也肯定是她做的!却把罪名推到她头上。

    “嗯。”墨珩点头,又跟她道,“你看着就是,不用多管。好好学你的东西。”

    九儿现在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她要念书,要学书画琴棋,还要学算术和化学。算术她还能通,可是学弹药,娘还教她化学,太晦涩难懂了,她根本没有概念。不过,家里要是敢出幺蛾子,她绝对不会放过!

    墨珩也有事要忙,停了一小会,也就很快出门了。

    等谢怡吃完出来,见墨珩出去的背影,望了望。回去听了郑家让谢泽传回的消息,卫家提出让卫姝大归,安家那边已经同意,立马决定要先行动起来。那个卫姝既然是墨珩的旧情人,她大归之后,再跟墨珩旧情复燃,怕墨珩眼里就看不见她了。

    趁着现在,年关事多忙,裴芩也没有空闲的功夫,还要跟外面那个卫姝防备斗智,也没空注意她。她就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墨珩!

    郑家都能打听到消息,那些包打听也很快就打听了消息,安大少爷病逝,那个被称为墨珩少年时的旧情人的卫家姑奶奶要大归了,会不会和裴芩抢丈夫!?毕竟墨珩独立开宗了,不能没有儿子传承香火。裴芩不能生,就只能找别人生了!

    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

    安周原刚刚小殓,还没下葬,外面就传遍了卫姝大归要改嫁墨珩的流言,安夫人气的几欲昏倒,“我儿还没下葬呢!那些话是从哪传出来的!?”

    可外面流言越传越烈,就连卫家人早在之前就跟墨珩通过信儿,卫老先生做过墨珩的老师,也会促成俩人全都被传的街头尽知。

    方慧只想再加一把火,可恨她没有闺女,他们家更没有年轻的女娃儿,想用也用不上。所有就到处跟人说,裴芩不能生,墨珩就算不休了她,也会再娶一个平妻生儿子,到时候人家生了儿子,她就算再能耐,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自己熬死!

    冯波却拦住了她,“怕她那么强势的人也不同意墨珩娶那个卫家姑奶奶回去生儿子,她们自己生不出,完全可以过继一个亲戚家的男娃儿。”

    方慧一个激灵,看向她俩孙子,李花玲肚子里又怀上了一个,都已经俩儿子了,再生个闺女的好,以后他们家女娃儿也能嫁个富贵人家!可要是现成的就有,她干啥还想着多少年之后的!?

    立马拉着冯波商量,“你是说让咱家玉郎过继给裴芩!?”

    冯波点头,“她们怕是不会情愿。”

    “认别人家娃儿她们就能好了!?认咱玉郎,好歹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是血亲!”方慧一下子澎湃起来。她最恨的就是裴芩跟他们家断了关系,不承认她这个小姨,没有过的比她们差,反而越来越富贵荣华!她都几次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求,还不承认他们。

    这一次,要是认了玉郎过继给他们,那玉郎就是天策府未来的继承人了!

    冯守兴听到这个打算之后,两眼都亮起来了,“要真是这样,咱们家可大发了!你们不知道,墨珩那西宁侯的爵位,是世袭的!咱们玉郎过继之后,以后就是侯爷了!那整个天策府,也是咱玉郎的了!”

    打算好,方慧一家立马就决定上门去,至于李花玲的意思,就不用过问了。

    方慧咬咬牙,拿了钱给一岁多的冯玉郎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洗的白白净净,然后抱到天策府来。

    裴芩从早忙到晌午,都没动一下地方,昨晚给九儿小萝卜讲化学又睡的太晚,整个人急需补充能量。马车停了下来,她还以为到家了,奇怪今儿个咋没听守门卫行礼的声音,掀开车帘子就下来。

    刘沨在车辕上坐着,见她要下来,坐着没有动,冷冷着脸看拦在马车前面的方慧一家。

    卢海把裴芩又拖回去坐着,“冯家人拦了马车。”

    裴芩已经看见了,打个哈欠,“干啥的?”

    方慧立马抱着小孙子,满脸笑的上前来,教给他叫人,“这个叫表姨的!快叫表姨!”

    冯玉郎一岁半多已经会叫人了,看着马车的裴芩,虽然穿的不华贵,但坐着大马车,还能给他天天吃好吃的,给他钱花,大声道,“表姨!”

    裴芩挑眉。

    方慧笑嘿嘿的上前来,冯守兴也笑的满脸挤上前来。

    “芩儿啊!外面传的话你都听说了吧!那安家的大少爷死了,那个卫姝要大归回娘家改嫁呢!你这不能再生养,墨珩总得有儿子,她又是墨珩的旧情人,差点就成了亲的,那安大少爷不能生,那个卫姝可是能生的。你可要早作打算,别等火烧眉毛,墨珩把人接进了家里,你再想办法就晚了!”方慧一脸我为了你着想为了你好,直接把一口气把话都说了,“你是不能再生养了,可还能收养一个!收养个亲戚家的有血缘关系的,那跟亲生的一样!我们家玉郎,人长得齐整,又聪明,这模样,长大保准英俊有本事,还孝顺你!可比那些野路子生的强吧!?”

    裴芩目光从她脸上到冯守兴脸上,最后落在冯波脸上。

    见她看过来,冯波顿时提高警惕,直直看着她,“表姐!我爹娘虽然之前有些不懂事,但这次真心为表姐着想。玉郎过继给表姐,以后就是表姐的儿子。我们一家会离开京城,不会再回来。这也算是我们对表姐的歉意和补偿!”

    裴芩冷冷看着他,“冯波!你知道在你和方留明他们之间我最不喜欢你在吗?”

    冯波睁直了眼。最不喜欢他!?

    “你这个人,太阴郁,太算计,心胸狭窄,幸而能力全无。不过我警告你,再让我见一次这种算计的事,你们家的事,我不会再袖手旁观!”裴芩目光凌厉的看着他直接道。

    冯波被她看的脊背一阵阵寒意,却也更加恨毒。啥叫最不喜欢他,因为他阴郁算计!?他把一颗心捧给她的时候,她却是践踏他的真心!看不起他!对方留明和方留阳,连外人都那么帮扶,却独独看不起他!

    方慧看这样,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裴芩!你可别忙着拒绝!玉郎长得比小郎还好还聪明,我们都还舍不得呢!这不是看你不能生,还要被人打上门,抢走丈夫,这才忍痛把玉郎送来,换换人,谁会舍得把好好地儿子送来!?再说那没有血缘关系的,随便送来给你们当儿子的,人家都打着如意算盘要算计呢!我们是你亲小姨,可是为你着想的!玉郎给你们之后,我们一家就远离京城不再回来了!玉郎以后就是你儿子,长大也是孝敬你了!”

    裴芩简直要气笑了。

    她昨儿个做梦念着甜甜圈,墨珩今儿个特意早回来下厨炸了甜甜圈,到时辰了见人还没回来,就出来找。刚拐弯就见裴芩被方慧一家堵在路上,眼神扫了眼打扮一新的小孩,墨珩眼中杀意四起。

    冯守兴顿时汗毛就立了起来,伸手拉了一把方慧。

    墨珩本就生性冷,在战场上,用敌军鲜血和亡魂淬炼出来的煞气,威压更是非同寻常。

    冯波阴着脸,转头看着马背上的墨珩,“你不是自称会专情一辈子,现在表姐她不能生养,你许的诺可还见效!?你会容忍自己没有儿子!?你会守着她过一辈子,不纳妾,不收通房,找外室!?”

    “你无权质问我。”墨珩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裴芩看见他,立马委屈的告状,“他们欺负我!说我不能生,要卖个儿子给我!”

    “买卖稚童,去问京兆府尹该怎么定罪。”墨珩直接吩咐。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立马上前来,要送方慧他们到京兆府去。

    方慧立马跳了脚,“谁要卖娃儿了!你们别仗着权势就冤枉人!裴芩我是你小姨!我把玉郎送来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识好歹,还反手报复我们!?你就不怕被那卫姝赶出来,抢了男人!?”

    冯守兴吓的也赶紧道,“我们不是卖娃儿的!不能抓我们!”现在她们权势高了,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把他们弄到牢里去。叫喊道,“就算是卖娃儿,我们自家娃儿愿意卖,也不犯法!不关别人的事儿!”

    “真要卖,我帮你们找个买家。”墨珩的犀利看三人一眼,吩咐刘沨赶车。

    裴芩忙坐好。

    墨珩勒着马缰掉头,护在马车旁边,“下次再被这种人拦车,刘沨你就去琼州府搬货吧!”

    刘沨冷汗顿时就下来了,琼州府听说在最南边的海里,那边都是蛮夷之人,沈少爷带回来两个那边的人,说话叽里呱啦一字听不懂。忙点头应声,又看向墨珩。将军早说让他今年娶卢海,可今年都快过完了,没几天了!

    “明年吧!”墨珩冷笑一声。

    刘沨脸色一拉,觉得卢海说的话越来越对!这位墨侯爷,真难伺候!也就将军能忍受得了他!他回头还是跟将军说吧!他和卢海都是将军的人!不归他管!

    裴芩正准备伤心伤心,结果一回来就看到金黄诱人的甜甜圈,立马阳光明媚起来,“长这么丑的甜甜圈,一定是某人炸的吧!”

    “尝尝。”墨珩拈起一块喂她。

    裴芩咬了一口,不住点头,“你有当厨师的潜质!好好修炼,还是可以追一追咱家大厨的!”

    墨珩眼波荡着温情宠溺,继续喂她。

    裴芩就一口一口吃,“炸的刚刚好不腻!”

    九儿满头黑线的捂着妹妹的眼,转过她的小脑袋,摸了一个甜甜圈堵住她的小嘴。

    喜儿喜笑颜开的捏着吃起来。

    “锅上炖了墨鱼汤,下午和甜甜圈一块给你当点心。”墨珩又喂她吃个。

    “嗯!墨鱼汤好喝!加点瑶柱!”裴芩连连点头。

    吃完饭,裴芩小睡了会,忙又赶往制造局。

    墨珩送她进去,站在门口看了会。

    门卫看他一直不走,忍不住出声,“侯爷!要进去吗?”

    墨珩收回目光,“不用。”打马离开,去找纪秉初。

    纪秉初听他过来,立马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让手下在远处看着,拿着一本书出来迎墨珩,“你想好了?”

    “既然来找你,就已经想好。”墨珩漠然道。

    纪秉初看着他冷漠寒气的眼,默了默,“我也非常希望能成功!”他连裴芩不能生养被人说嘴都受不了,还真是爱惨了她。不过这样更好,不会再给颂鸣希望!他就会和他相守一生!

    只是,要让裴芩怀孕,除非先遏制住她的寒毒,否则也怀不上,接下来更无希望进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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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7330/ 第一时间欣赏农门长姐最新章节! 作者:蓝牛所写的《农门长姐》为转载作品,农门长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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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长姐介绍:
穿越的裴芩瞬间顶上了一大盆狗血。
秀才爹赶考遇害,大伯兼祧两房。
二房子嗣是有了,爷奶不喜,村人不屑,还是大伯娘眼中钉肉中刺。
重男轻女,要卖她换地。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娘几个还做牛做马。
还没大干一番奔小康,那个已经死了的秀才爹又回来了。
娶了富家小姐?生了两个儿子?
生活如此艰难,还被逼死了娘。
裴芩看着骨瘦如柴的一堆弟妹,抖着手: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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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山洞,搭窝棚,吃野菜,找野果。
贫寒日子,裴芩领着弟妹,悄悄发财,闷头致富。
眼见她们姐弟发迹,那些狗血又朝他们泼了过来!
裴芩掐腰:要当渣,老娘就虐的你们成渣渣!
********************农门长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门长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门长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