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裴芩我恨你
“我长
单明珠教了她两边,就跟裴芩告辞,“裴芩姐姐!通州的景色也是不错呢!要不你多待两天,咱们去逛逛通州景色吧!”
黄秋戒备的在一旁守着,不让她多碰到裴芩。。しw0。
临睡,单明珠教给黄秋给裴芩按摩,“我爹说那些安神香啥的,最好不要点,虽然我们家也做香料,但这些东西点了没好处!还是按摩经络舒服无害!”
裴芩看她一边解释一边扒饭吃,像是掩饰解释她吃的不多一样,笑了笑。如果沈颂鸣真觉得不错,这单明珠娶回家,俩人也能过好了。
吃进去就吐,那是减肥得了厌食症了。
单明珠笑着又添了满满一碗饭,跟裴芩讲她听的真事,“…。就因为未婚夫喜欢细腰女子,她就可劲儿的减肥,最开始忍着饿,后来吃进去也要吐,竟然是饿死了。”
“吃啊!再多吃点!”裴芩自己吃的就不少,丝毫也没诧异。
她已经吃了两碗了。多数闺阁小姐为了保持身材纤细婀娜,都不会吃二碗,不会添饭,有的甚至吃几口就放了筷子。
单明珠陪着一块吃的饭,见她又盛饭,才不好意思道,“我也还想再吃一碗。”
虽然和家里的厨子做的菜色差不多,或许换了地方,裴芩多吃了一碗饭。
小厨房很快就做好了晚饭,端上来,都是这个节气里,通州这边的特色吃食。
单明珠毕竟不是被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小姐,很有眼色,看裴芩面露疲态,就一连说了几个能助眠的法子,“…。裴芩姐姐大舅母刚过世,这几天你肯定都没歇息好。吃了饭,我教你按按!”
裴芫也有些搞不清楚单明珠的意思,颂鸣哥哥虽然之前求娶过长姐,可如今都没可能了,这单小姐难道还因为几年前的事不满长姐!?
黄秋狐疑的看裴芩,却见她在笑,这还是余氏去世几天里第一次这么轻松的笑着,暗自撇了撇嘴不再出声。
卢海是跟着裴芩时间最早的,也最了解她,见黄秋想法要插话,给她递了个眼神,让她看裴芩的神色。
黄秋见单明珠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停,就想打发她走。方大太太突然去世,夫人这几天都没有歇息好,还跑到通州来送灵。这单小姐真会自来熟,拉着夫人一直讲,不知道什么目的。
裴芩呵呵呵的听着,沈颂鸣把那几块翡翠原石给了她吧!?她箱子里貌似收了几块。
“沈颂鸣说南疆很多翡翠,他上次带回来了好几块翡翠原石,我想要他一块都不给我,我花了一万两才从他那买了一块。”单明珠说着表示不满。
“…。没有。”裴芩都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了。
单明珠高兴的拉着她跟她讲从江南走船运到通州的见闻,“沈颂鸣说你见识可多了,可厉害了,裴芩姐姐你也去了南疆吗?”
裴芩嘴角微抽,“随你高兴。”
“我能叫你裴芩姐姐吗?叫夫人夫人的,都感觉你是我娘一样!”说了会话,单明珠自来熟道。
单明珠一如她的名字般,长得肤白雪润,明眸皓齿,行动利落可爱,因为生在漕帮,不似大家闺秀拘束刻板,眼神很是纯净灵动。而且……和沈颂鸣一样的话多。
但是见了单明珠,裴芩又改了主意。
裴芩劝解要真有用,沈颂鸣早就娶亲生子了,每次说到,不是跟她插诨打科,就是定定的看着她,裴芩拒绝再劝他。
单叶飞下意识的就伸手摸了下头,才反应过来裴芩是讽刺他,也不着恼,“夫人!你和沈兄也是多年老友,你也不忍心看他孤独终老吧!?不如夫人去劝解一番,也让沈兄有个和美的家室,岂不和乐!?”
裴芩听了原委,呵呵指着他头顶,“看!单公子脑袋上长了个包!”
并不是裴芩会插手沈颂鸣的亲事,而是沈颂鸣至今未娶,皆是因为裴芩。单叶飞不相信世间真有这么痴情的男人,沈颂鸣若不是在裴芩这还一直有甜头,也不会至今都一心倾爱于她,眼中再也看不见旁的人。
单叶飞这次来,就是带妹妹来京城拜访,也是相看。但他担心过不了裴芩这一关。
沈颂鸣已经确定了要弃文从商,不在入仕。单明珠又是漕帮帮主的女儿,也算是相配。
单叶飞嘴角抽了抽,说了实话,是他妹妹单明珠,从见了沈颂鸣就一心想要嫁给他。沈颂鸣也说过,单明珠利落可爱,能娶了她的人就幸福了。单召雄很宝贝这个老来女,打听完沈颂鸣的名声,虽然出身沈家,但名声并不好,前头克死过不止一个未婚妻,沈固和沈夫人多次逼婚无果,现在是只要他愿意娶亲,就是娶个寡妇也随他了。
“怎么会。单公子芝兰玉树,人美心美,每次见到单公子总能多赚些钱,您可是财神爷呢!”裴芩龇着牙笑道。
单叶飞颇有些遗憾的叹口气,“看来夫人是嫌恶在下了。”
“不想!”跟漕运做生意,她的确省事不少,也多赚了钱,但并不代表单叶飞可以窥视她。
看她冷嘲的话,单叶飞轻笑出声,“夫人不想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吗?”
沈颂鸣要相亲,沈家哪个兄弟姊妹不能包办了,却让单叶飞来帮他相亲!?即便是真的,单叶飞的神色眼神的意思,也让裴芩冷了眼,“没听说沈老爷和沈夫人过世的消息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吐血三升
纪秉初俊脸发黑的盯着沈颂鸣,“既然是没有缘分的,你就算喝死在这,她也依旧不属于你!”
“你怎么知道她不属于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个!唯一的我们两个!就算墨珩抢走了她,我终有一天会抢回来!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沈颂鸣踉跄的站起来冲着纪秉初怒吼。
“她是墨珩的!不是你的,你不要再妄想了!”纪秉初抓着他摇晃。墨珩不是别人看到的想到的那样和善,为了裴芩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拿七脉莲更不知道他答应了什么,沈颂鸣要是敢动裴芩,他定会不择手段毁了所有。
沈颂鸣不相信,一把推开他,“滚开!你们都懂个屁!她本来就该是我的!如果墨珩卑鄙的抢了先,她根本不会嫁给墨珩!”他今天真想咬死了她了,她身上有淡淡莲香,清冽心脾,生生让他狂怒的戾气阻隔,让他想要对她施暴蹂躏的狂肆隔挡了。
纪秉初把酒坛子踢开,抓着他拽回屋里,扔在了床上,出来吩咐双喜,“去煮醒酒药!”
沈颂鸣全身的火恨因为自己下不去手更加火恨,醉眼氤氲的看着床帐,“她心里是有我的!如果墨珩死了,她一定会跟我的!”
返回屋的纪秉初心惊,“裴芩就那么好,让你如此执念,都已经这样了,还想着要夺回她!?”
“我应该先下手的!我应该先要了她,让她怀上我的种,她就会嫁给我了!”当初的尊重和珍惜,是沈颂鸣活了两辈子最后悔的事。
“要了她,她就会心里有你了!?她心悦的是墨珩!”纪秉初提醒他,明知道他现在快醉死了,还是恨不得提醒他记住。
“有我!有我!她心里是有我的!”沈颂鸣不甘的呢喃。
“好!要了心里就有了是吧!?”纪秉初怒阴着脸站起来,伸手解开衣裳,一件件全脱下……
刘沨一直到半夜才回。
裴芩还没有睡,“人找到了吗?”
刘沨点头。
“人在哪?去干什么了?”裴芩问。
刘沨想到‘干什么’的,脸上升起可疑的红晕,提笔写了两个字,醉酒。
裴芩皱了皱眉。
刘沨又写他和纪秉初在一块。
裴芩点点头。纪秉初虽然不靠谱,但好歹有一身武功,沈颂鸣就算喝的烂醉,和他一块也不会出事。
看她放心,刘沨还想再说两句,和纪公子在一块才出的事,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只怕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还是别告诉夫人了。
双喜已经哭了,“少爷…。少爷…。”
纪秉初却天不亮就跑了,蹲在裴芩门外,一直蹲到天大亮。
卢海和刘沨盯着他到天大亮。
裴芩醒来,打开门一看门口蹲着的纪秉初吓了一跳,“你…纪秉初,你丫怎么蹲在这!?”
纪秉初蹲着没起来,抬头看她,“小芩芩,你要不要救我一命?”
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裴芩挑眉,“你干啥狼心狗肺的事了?”
纪秉初浑身一僵,难以启齿的垂了眼。他是跑了,逃了,可他不想就这么一次没有了以后。裴芩既是他心里的执念,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裴芩能解开他。
“到底是干啥了?”裴芩踢他一下。
“我…我…。”纪秉初两耳发红,难得在裴芩面前绷了脸,直接道,“我把沈颂鸣睡了!你帮我想想办法,让他…跟我。”
裴芩如遭雷击,惊瞪着眼,抖着手抬起,“你,说,什,么?”
卢海也惊了,扭头看刘沨,昨晚裴芩让他去找沈颂鸣,他回来可一句没说。
刘沨面无表情脸。他是哑巴,不会说话!
“你再说一遍!”裴芩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纪秉初抿紧了嘴,“虽然我不能给他生儿子,可他有九儿,我有喜儿,我们一家四口,够了。”
“你他妈的禽兽!卧槽你大爷的!”裴芩吼骂着,冲上来就掐住纪秉初,“你个禽兽不如的种马!你他妈个同性恋!老娘揍烂你的脸!打你个断子绝孙!”
纪秉初只敢伸手挡着,“别…别打…我已经断子绝孙了!”他没有生儿子,自然沈颂鸣以后也不能找人生儿子,所以,他早就做好断子绝孙的打算了。
黄秋和雪冬,张庚山几个都站在一旁,睁着眼看着,考虑要不要上去拉架?夫人心脉还没有完全复原,纪秉初皮糙肉厚的,打完他再累着了!
裴芩两眼喷着火,全身都想燃烧着火焰,抓着纪秉初直到揍了他个猪头脸,没有力气,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纪秉初疼的吸着气,口齿不清道,“好狠心。”
裴芩一个凌厉怒火的眼神横过来,“你有没有花柳病!?”
纪秉初怒了,不顾疼痛的咬着牙,“没有!”
“你这见人就上的种马,母猪跟你就能怀孕,你会没有花柳病?”裴芩才不信他。
“没有!没有!我总共也没睡过几个人,哪有什么那种病!”纪秉初知道她嘴毒,没想到这么毫不掩饰,墨珩简直就是疯子,竟然喜欢这个女人!还好沈颂鸣被他拯救了!
裴芩严重怀疑,上下打量,视线还停留了会。
纪秉初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我来是找你帮忙的,孩子她娘!我是喜儿的干爹!沈颂鸣的家产以后传给九儿,我的就传给喜儿了啊!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昨天就当沈颂鸣被狗咬了一口,你找你的妻子,他娶他的媳妇儿!”裴芩沉声说着,转身回了屋。
黄秋忙打水心里颤抖的过去伺候她洗漱。
纪秉初看她冷静下来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来错了?可她不是挺喜欢单明珠的!?
他不想想,他跟单明珠能一样吗!?
纪秉初也跟着进了屋,就躲在裴芩这不走了。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被沈颂鸣冷待的下场。
裴芩也彻底凌乱了,沈颂鸣…。沈颂鸣竟然被纪秉初给…。这个禽兽从之前救了沈颂鸣,就时不时跟着他,难道是早有预谋?
见她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满是不善,纪秉初也不敢走,更不敢回去找沈颂鸣。他不喜欢男人,可是对沈颂鸣,他开始是说不出的感觉,渐渐的…。渐渐的就觉得跟他过挺好。反正他为了裴芩不准备再娶,他也对娶那些女人回家没兴趣。即便不被世人接受,大不了…。他跟他一块远走他乡好了。反正沈颂鸣做生意也常年居无定所的。
至于他和裴芩骂的种马,他不过是无所事事表达一下怜香惜玉,虽然不如沈颂鸣守身如玉,不过他在想沈颂鸣怎么样的时候,本能也知道,他既然想沈颂鸣怎么怎么样,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和别人怎么样。否则不用沈颂鸣,裴芩怕是都会把他踢远远的。
就是不知道,沈颂鸣是怎么想的?
沈颂鸣一直到晌午才醒来,宿醉又纵欲的后遗症让他刚起来就倒在了床上,脑袋的昏沉,身下的疼痛,还有那些缭乱的记忆都清晰提醒着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纪秉初我日你大爷!”
酒后乱性,可他喝醉了酒不会乱性。而且,喝醉的是他,纪秉初很清醒,他是有意识的趁着他醉酒非礼他!
之前沈颂鸣也想过,要是哪天有个在他酒里茶里下东西的,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男人给上了!
这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一定先八卦了当做笑话,可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这个打击…。沈颂鸣觉得,他还不如去日一条狗!简直吐血三升!
双喜哭着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少爷…少爷…。”
沈颂鸣脑门嚯嚯叫的疼,“滚出去!”
双喜连滚带爬的赶紧滚出去,连抹了把泪。
沈颂鸣泡了半天,越想越咬牙切齿。他不是被裴芩那个狼心狗肺的气的丧失理智勾引他,是纪秉初那个禽兽蓄谋已久对他下手的!
更让他咬牙切齿的是,那个禽兽在对他做了那种事后,一大早起来竟然跑了!
想到这,沈颂鸣最后把所有罪名都按到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头上,要不是她连最后一点微薄的念想都不给他留,逼着他娶亲,他也不会喝了那么多酒,叫纪秉初趁他之危了!
从净房收拾了出来,沈颂鸣就往厨房去。
“少爷?少爷饭菜已经做好了!都在这边呢!”双喜连忙过来扶着他。
沈颂鸣只要想到他竟然被一个男人上了,他现在身下火辣辣的疼,两腿也酸软无力,哪还吃得下饭?他现在恨不得吃人!一把甩开双喜,到厨房抽了一把菜刀就走。
双喜惊了,“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别拦我!”沈颂鸣咬着牙道,拎着菜刀直冲武义将军府来。
守门的护卫急忙过来传报,“沈少爷拎着菜刀过来了!”他们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只知道昨天沈少爷一身杀气瘆人的冲过来跟他们夫人吵了一架,这拿着刀,是没吵赢,要过来决斗?
纪秉初还在揉自己鼻青脸肿的痛处,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这么快?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他妈的!他这是要来砍我!”裴芩怒愤的上来又给他一脚。沈颂鸣那货的逻辑,肯定把账算到她头上了!
纪秉初看着她眨了眨被打成熊猫的眼,不是来砍他的?
“裴芩!给老子滚出来受死!”下一刻,沈颂鸣已经拿着菜刀冲了进来。
张庚山忙让卢海和刘沨护着裴芩,“沈少爷!我们夫人可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这是要杀人不成!?”
“滚开!”沈颂鸣上来一脚就把他踹出去。
卢海犹豫了下要不要把沈颂鸣拎出去,以他对裴芩的心,就算真疯病了也不会真砍下去。
这么一犹豫,沈颂鸣拿着菜刀就冲进屋,“裴芩你给我滚出来!”
裴芩立马抱了柱子躲在后面,“沈颂鸣!你有话好好说!你有啥冤屈的,我一定帮你报仇!”
“你给我滚过来!躲在柱子后面算个屁的英雄好汉!”沈颂鸣怒瞪着眼,恨不得把两个眼珠子瞪出来。
“不滚!”裴芩坚决的摇头,昨天她只是写写信让他娶单明珠,他就差点咬死她,今儿个他可是被纪秉初那个禽兽给那啥那啥了,肯定会砍她的!摸着脖子上包扎的伤处,“我再来一刀,我小命今儿个就搁在这了!我已经帮你报仇了!就在那,你要是觉得还不够,咱俩合伙,把他生剥油炸,废他三条腿,包你满意!”
纪秉初在一旁抖了抖,他怎么有种…。落在了这两个人手里的感觉?
沈颂鸣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我现在只想砍了你!”照着裴芩就过来。
裴芩还说啥,赶紧的就跑,顺便抓着纪秉初一脚踹出去挡着,“这个皮糙肉厚,肯定好砍!”
纪秉初被她踹上来,也不管裴芩在不在,上来一把抓住他举着菜刀的手一把抱住沈颂鸣。
沈颂鸣立马炸了起来,“你他妈的纪秉初!你还敢碰老子!?”夺菜刀夺不出,他立马腿脚就上来了。
纪秉初弯腰闷吭一声。
沈颂鸣得势,抢回手,反手菜刀扎在了他屁股上。
纪秉初疼的嗷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了。
沈颂鸣也愣了下,随即冷冷的讥讽,“武功高强的纪家公子被菜刀扎一下就要死了!?”
纪秉初抽着气,他是真喝醉有不记得的。他之前虽然有多不少女人,虽然也曾有名角名伶引诱过他,但男人却是第一次,沈颂鸣也是唯一一个。他没有经验,也想让他舒服,后来就颠倒着来了两回。这点痛对他虽然不算大痛,那位置太那个啥了。
沈颂鸣看见他那张脸就忍不住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事,怒火喷张的过来狠狠踢了一脚,伸手把菜刀拔了出来。
“啊…。”纪秉初疼的头上要冒汗了。但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只不过流点血,要是能让沈颂鸣接受他,就算多流点也没啥。咬咬牙起来又抱住他,“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想砍死我,可是我对你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跟你过的!你喜欢做生意,我的钱就都拿来做生意,我帮你一块做!你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娇弱女人,我正好不娇弱!你要是担心,我现在发誓,我绝对不娶妻,不纳妾,只喜欢你一个!你要是想要孩子,咱们有九儿,还有喜儿,反正都是裴芩生的,都抢过来!你要是想要儿子…。让她们再生一个,咱也抢过来…。”
“…。滚。”沈颂鸣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
纪秉初看他要暴怒,立马又道,“你想要的不就是个像男人一样的媳妇儿吗!?我除了真的是男人,其他完全符合你的要求!除了我不能生孩子,可孩子的问题也是可以解决的!反正,我们都已经煮成熟饭了,要不就先试试搭伙过日子?”
沈颂鸣怒极反笑,“试你娘的屁!别说老子不会找男人,就是真找,也不会找你这个滥交的种马!”
纪秉初脸色一僵,松开了他,眼神有些可怜的看着他,向他发射幽怨,“我守身如玉好几年了,要不然昨天也不会一试就…。”
“闭嘴!”沈颂鸣几乎要气昏了。
他是来砍裴芩那个狼心狗肺,却没想到这个禽兽也在这。看了眼他屁股后面血还往外流着,牙白色的长袍已经被血水浸透了大片,咬着牙菜刀狠狠砍到地上,“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看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裴芩愤懑的同时,竟然分出一缕神识在想:不是说被爆很疼的吗?那么疼他是怎么做到健步如飞的?难不成,纪秉初做的是受!?
见她眼神在自己屁股上扫了好几眼,纪秉初肿着脸道,“还不找大夫快给我止血包扎啊!”
“把他扔出去,死了正好!”裴芩冷冷吩咐。
“小芩芩!我都这样了,我好歹也是喜儿的干爹,也是九儿的干爹!”纪秉初忙叫喊。
“有九儿,有喜儿,都抢过去。再生个儿子,也抢过去!?”裴芩凉凉的呵呵笑。
纪秉初怒愤,“我要是能生,用得着抢吗!?”
卢海上来把他拎起来扔了出去。
总算安静下来,看着地上一滩血,裴芩朝天惨嚎,“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刚进门的单明珠听着她的惨嚎,灵动的大眼眨了又眨,小心翼翼的蹭进来,“裴芩姐姐…。怎么了?”
看到她,裴芩又是一声惨嚎,跌坐在摇椅上。这么一朵明丽的小花…。
单明珠是来问沈颂鸣的,“他来过裴芩姐姐这,是来干啥的?我…听说…他拿着菜刀…”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又看裴芩脖子上包扎着,她一个激灵,“裴芩姐姐!你不会…不会是被沈颂鸣砍了吧!?”伸手就要给她把脉,“流了那么多血,你没有出事吧!?”
“别!别碰我,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总之我爱上她了!”裴芩伸手挡着。
单明珠嘴角抽了抽,“裴芩姐姐…。难道那是沈颂鸣的血不成?他受伤了?我昨儿个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他,你知道他在哪吗?”
“你再去找,一定能找到的!把静静还我!”裴芩神情有些呆滞的朝外指路。
单明珠也顾不上了,“裴芩姐姐你好好养伤!”留下一句,就赶忙出去继续找沈颂鸣了。
裴芩连连叹了三十八口气,觉得还不够,又叹了一口,“造孽啊!造孽啊!”
张庚山眼观鼻鼻观心的和黄秋雪冬把屋里的血迹,乱的地方都收拾好。不过沈颂鸣和纪秉初?他虽然觉得太震撼,不过很迅速就接受了。公子知道了肯定高兴!以后沈颂鸣不惦记夫人了,纪秉初也不会在夫人眼前晃悠惹厌了。他得给公子报喜去!
纠结了一番,要不要把裴芩脖子上被咬的一口也写上,最后咬咬牙换了纸,没有告诉墨珩。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要是知道夫人没守妇道,被沈颂鸣咬了,肯定会气疯想杀人的。
谢怡又拎着补汤过来,“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被纪公子和沈少爷,单小姐闹了一场,现在只想静静。”张庚山拦住了她,只把东西接了。
谢怡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也只好回去了。裴芩对她不亲近,有事自然也不想让她多知道。那单小姐…。
单小姐哭着过来了。
她已经在哥哥单叶飞那哭了一遍了,没哭够,爹娘都不在这,就跑来找裴芩再哭。
一头扎进裴芩怀里,“裴芩姐姐…我…呜啊啊啊啊啊…。”
裴芩张张嘴又闭上了,单明珠满心欢喜筹备着要沈颂鸣接受她,娶她,结果他却和一个男人那啥那啥了,对她这样的小姑娘,的确是个巨大的打击。
单明珠哭的两眼泡肿着,眼泪掉不完一样,“我就想嫁给他!就想嫁给他!呜呜啊啊啊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裴芩抚着她的背安慰,“要多吊几个树试试啊!”
单明珠愣了下,哭的更厉害,“我都十八了!”
“你还是一朵小花!”
这安慰对单明珠来说,隔靴挠痒,越哭越伤心,还哭着嫌弃,“你怀里真凉!”
裴芩黑线。
沈颂鸣却很是内伤,他就那么随口一夸,单明珠缠了他两年多,虽然他曾经某一瞬气的狠了,也想过,不如就娶了她,也让裴芩那个没良心的瞧瞧,也到她跟前秀秀恩爱!但理智回来,他是不想娶,也不会娶她的。娶个他不爱的,她是高兴了,他这辈子就郁闷了,还不如不娶,就看着那个没良心的,想干啥就干啥的过。
可这小姑娘不是一般的固执,要不是警告过她,她都能给他下药了。现在又出了这事,他自然是不会给她希望,让她再坚持固执下去。
纪秉初却是心里欢喜,“颂鸣!你说要跟我在一块了,那我们是不是……”
“说说要跟你在一块了!”沈颂鸣怒瞪着他。
“你跟单明珠说…。我们俩…在一块了…。”他声音越来越小。
沈颂鸣冷笑,“你听不出来那是假话!?耳朵长痔疮了!?”
“就算是假话,我也当真了!反正你说我们俩在一块了,我们在一块很幸福,比跟其他人都幸福,那我们就在一块!”要论脸皮,纪秉初的脸皮之厚,比沈颂鸣更甚。
沈颂鸣呵呵,“做梦!”纪秉初这个人,对外不学无术,放浪形骸,却暗中给萧光璄做了那么多事。早就偷了裴芩给他防身手雷,裴芩他是缠不成,才一直纠着他,现在还想更彻底一点!?哼!
第二百三十章:好白菜被拱
看他眼中的怀疑和审视,纪秉初只当他不相信他的话,不信他许过的诺,“我从来没有对哪个许过诺,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你就是个淫荡小人!滚!”沈颂鸣怒咬着牙。
纪秉初再次向他发射幽怨。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沈颂鸣毫不客气的踢他一脚。
纪秉初跳起来,听话的退出去,不过出了屋,就勾起了嘴角。不再看见他?
外面单叶飞又递了帖子,来找沈颂鸣。他不相信沈颂鸣真的会和一个男人怎么怎么样了。他对裴芩的情深入骨髓,拒绝明珠也能理解,可这个理由,他始终不敢相信,所以要再来确认。
那边在裴芩那哭完的单明珠不甘心的又问,“沈颂鸣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相信,他竟然会跟一个男人那啥了。她见过纪秉初去逛青楼,可从没听说他是断袖,还跟沈颂鸣……
“我也不相信…”裴芩到现在都还凌乱着,又忍不住非常不厚道想那俩人…俩人…。又觉得不应该那么缺德,赶紧端正思想。
单明珠听她的话,立马就觉得沈颂鸣是骗她的,连裴芩都不相信,她站起来,一脸毅然的绷着,“那我就再去找他!我单明珠可不是那么轻言失败的人!他肯定是骗我的!”
“明珠…。”裴芩还没拦住,她已经一溜烟的找不见人了。
裴芫和单明珠走了个碰头,看她哭的两眼红肿着,惊诧,“明珠!你这是咋了?”
“我去找沈颂鸣!”单明珠说着人已经跑远了。她的两个丫鬟也急忙快步跟上去。
裴芫一头雾水的抱着高兴进来,“长姐!明珠她是咋了?”
她昨儿个没有过来,不知道沈颂鸣突然回来的事。问完发现裴芩脖子上包扎的纱布,惊的快步过来,“长姐你受伤了?”
“没啥大碍,一点小伤。”裴芩摆摆手,让她别一惊一乍的,高兴还在呢。
裴芫看卢海在,请她把高兴送去找喜儿,她留下来跟长姐说话。
裴芩一脸生无可恋的解释了沈颂鸣要来砍的来龙去脉,她满心都是自己闺蜜被渣男上了感觉,想要把那渣男人道销毁了。可这感觉中,又有些别样的…。趣味。沈颂鸣……真让人同情!
裴芫惊的下巴都要掉了,“颂鸣哥哥他…他他……”他了好几个,她也没有他出来。在她的认知里,男人娶女人,缔结百年,才正常。可男人跟男人…。这算个什么?忍不住的又歪想,男人和女人是那样那样,这颂鸣哥哥跟纪公子两个男人怎样怎样。
“我告诉你可不是让你嚷嚷的。”裴芩提醒她。
这事自然是万万不能嚷嚷的!不仅不能嚷嚷,她还要帮着掩护遮掩。裴芫点头,“我明白,长姐。”只是颂鸣哥哥他…。实在让人想不到。
裴芩又叹了口气,身边长着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沈颂鸣阴沉着脸把单叶飞赶走,躺在床上歇息,不禁又想起那个淫荡小人把他颠过来倒过去,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然后又为自己胡思乱想更加咬牙切齿。
门外,纪秉初顶着鼻青脸肿拎着食盒过来。两天了,沈颂鸣还没吃下什么东西,本来一腔怒恨的赶路回来,就没吃滋润过。
双喜满脸防备不善的拦在门口,盯着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全身都盯个洞出来。
“他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双喜连个三脚猫都不算,根本拦不住他。只不过他是沈颂鸣的人,纪秉初才没强动他。
双喜也知道他根本连一招都抵不住,僵持了一会,双喜接了食盒,不让他进去,“少爷说了不见你。”
纪秉初也知道,估计他要进屋,沈颂鸣更吃不下,就转身离开。
双喜打开食盒看了下里面的饭菜清淡滋补,愤怒的合上盖子,没有拿给沈颂鸣吃,而是换了厨房他媳妇儿准备的滋补膳食端过来,劝沈颂鸣进食。
“拿过来!”沈颂鸣坐起来,阴着脸吩咐。
看他肯吃饭,双喜忙过来伺候他洗漱,摆饭。
沈颂鸣洗了手,在桌边坐下,拿了筷子就吃。不过是酒后乱性,不过是被人爆了下,不过…。他就绝食不吃饭,还不如干脆学女人去寻死觅活去!那个狼心狗肺不是说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吗!?
看他终于吃饭了,还吃了不少,双喜暗地里又抹了把眼泪。少爷受苦了!
结果这边吃了饭,那边单明珠就又找来了。
“不见!”沈颂鸣黑着脸怒道。
单明珠毕竟不是闺阁小姐,漕帮帮主的闺女,也不是光喊喊出来的。直接打了进来,还一边叫沈颂鸣,一边撒金豆子,“沈颂鸣!沈颂鸣你出来给我解释!我不相信你先前说的!”
纪秉初一听单明珠来了,就眼神亮了起来。机会来了!立马过来找沈颂鸣,拦住单明珠,“单小姐非要再看一遍事实才相信是真相?”
“我不相信!”单明珠瞪着哭红肿的两眼,“裴芩姐姐也说你们是假的!她也不相信!沈颂鸣喜欢的是裴芩,她嫁了墨珩不会再跟沈颂鸣有可能了!你们俩就是糊弄我,想让我放弃呢!你们看沈夫人喜欢我,就弄出这个事耍弄我,想让我退缩!”
沈颂鸣嘭的打开门,面黑如锅底的出来。
单明珠立马过来,哭着道,“沈颂鸣你是不是不想娶我才骗人的!?”
“谁跟你说是骗人的!要我脱了衣裳给你看看真相!?”沈颂鸣冷笑。
单明珠脸色一僵,“我不相信!”
沈颂鸣阴寒着脸,伸手就解外袍的衣裳扣子。
见他真宽衣解带要让她看真相,单明珠就算再是在漕帮长大的也封建礼教下长大的,怒愤的骂了声,“禽兽!你们俩都是禽兽!你们俩就在一块吧!”转身就哭着跑了。
沈颂鸣已经把领口解开了,脖子下还有一片片的痕迹。
“那个…。你…。”纪秉初凑上来,“你还疼不疼?我再给你弄点药。”瞥了眼自己的杰作,心神轻荡。
沈颂鸣看他的眼神,立马把衣裳扣好,“你滚!”
纪秉初站在原地,看着他气势阴沉的又回了屋,叹了口气,就在外面晒着日头守着门。他得想想,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的后果,怎样处理。他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沈颂鸣肯定不会跟他一块承着。他要怎样才能让沈颂鸣愿意接受他和他一起呢?愁!
裴芩也愁,单明珠竟然又回来了找她了,这次还有单叶飞,直言要让单明珠跟她几天调节心情,他要西北办事,不能带着她一块去。
不让单明珠留下,她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直爽利落又可爱的紧。可让她留下来,沈颂鸣的那边的事都还没理清,这不是理不乱,更加乱吗!?
单明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裴芩姐姐!真没想到,纪秉初长得人模狗样却是那样的人,沈颂鸣跟他久了,竟然也和他…。和他一样了!还说喜欢你,此心不改,全都是骗子!”
裴芩赞同的点头,“纪秉初那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沈颂鸣那样了,他竟然也下的去手。
两人志同道合的把纪秉初臭骂了八百遍。
被骂的纪秉初?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忍不住心里升起一股幸福感。肯定是鸣鸣在心里骂他!不是都说爱里都掺杂着恨,才能刻骨?现在他和鸣鸣是爱也爱了,恨也恨了,就差刻骨了!
沈颂鸣在屋里关了一天,然后想通了没事儿一样的出来,该干啥还干啥。战乱后,生意不好做,又多匪患,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纪秉初尽量不打扰的跟着他。
沈颂鸣直接无视,也没有去找裴芩,直接半道劫了九儿和喜儿回来。
喜儿几个月不跟他,也快把他忘了,又跟着九儿叫他干爹,不叫爹了。
沈颂鸣抱着她,又看看九儿,无不恶意的想,把俩小萝卜带走,看裴芩那个狼心狗肺的找不找他!
九儿见了他很多话说,叽叽喳喳的说自己在欧阳夫子那发生的事。
见他脸上终于浮起了笑,纪秉初也有些欣慰的看着九儿和奶声奶气说话的喜儿,果然孩子是夫妻的润滑剂,他的决定也没有错,把九儿和喜儿抢过来,没有错!
裴芩听九儿和喜儿被沈颂鸣的人劫走了,立马拿着刀杀上门了,“纪秉初你大爷的,你要是敢抢老娘的闺女,我割了你鸡鸡!让你一辈子只有被压的份!”
纪秉初一口气没上来,俊脸涨的发紫,本来还想反驳几句九儿和喜儿也是他们的闺女,就见她拿出来的是龙泉宝剑,那是皇上御赐给她的,顿时变了一张脸,坚决不承认要抢九儿和喜儿的事,“我只是接她们过来陪陪颂鸣!完全没有想要抢走她们,你想躲了!真的!”把沈颂鸣劫走人的事也揽到他头上,让裴芩找他算账。
“放屁!你他妈要是敢,老娘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后悔!”裴芩拿着宝剑,直指他的重点部位。
纪秉初下意识的夹了夹,嘿嘿笑,“我绝对相信你有!不会的!九儿和喜儿就是来陪颂鸣几天,我肯定完好无损的给你送回去!不!不!别…。晚上睡觉就送回去!”
裴芩怒哼一声收回剑,不过让九儿和喜儿陪陪沈颂鸣…。还是陪吧!
看她收剑走人,同意了下来,纪秉初松了口气。
沈颂鸣无视他,带着九儿和喜儿玩堆积木,拼图,和泥讲故事。把生意忙的事也忘了一样。
京城的消息传过来,皇上终于下定决心,废黜太子,已经下了旨意,马上就昭告天下。
“据听说是太子自己请求的,永安王在御书房跪了半天,请求皇上收回圣旨。”张庚山把详细的信笺递给裴芩。
裴芩接过来看完,上面却没有说立新储君的事,“现在谁的呼声最高?”
“朝廷各派都有拥立的人,不过现在和庆王呼声最高。而太子却给皇上举荐了永安王。”张庚山说着抬眼看她。公子拿七脉莲的事夫人怕是还不知道。
太子举荐永安王,那东宫属臣,太子詹事府的人怕也会拥立永安王,和庆王呼声高,可他舅舅鲍逊丢了兵权,现在来说,应该是萧光珌和萧光璄势均力敌,就看皇上心里更加偏向谁,属意谁来接任了。
废黜太子的邸报昭告天下,而辽东却没有任何捷报传来,各地民乱就越发严重,民众跟土匪合伙抢劫官府粮库的事时有发生,竟然还有一波人打着裴将军复仇拯救万民的旗号作乱的。
这些事都被朝廷压着,派了各地卫所的人镇压。楚文帝全然不知情,只盼着前线的捷报。
但戎族却比瓦刺狡诈卑鄙,抓了百姓做活人盾牌,逼的墨珩不能用迫击炮和手雷,又不能强攻。
吉勒可汗虽然这法子太过卑鄙,他的宏志是拿下大楚,统治这片肥沃的土地,当然也包括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现在却抓这些百姓来做活人盾牌,怕是会失民心。
不过楚人百姓,毕竟不是戎族同族,再看逼迫的安烈峰,墨珩窦贺都不敢轻举妄动,吉勒可汗又不禁暗自得意。他也没真要了这些楚人百姓的命,不过是权宜之计。他需要打探到楚军的底细,看他们有多少迫击炮和手雷。还有一个,他要确认裴汉三的死。
姜震气的大骂戎族卑鄙无耻,比瓦刺更可恨,“如果汉三在,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只可恨,汉三不知死活,而他的妙计和空中炸弹,都在这施用不开了。
窦贺狠狠横了眼墨珩,他把汉三藏起来,禁锢起来,到现在都还不说汉三的下落,自己却又没那个本事攻城,哼!
墨珩直接无视他,拿着即将攻陷城池详细舆图研究。
安烈峰也不仅感叹,如果裴汉三没死,如果是他来,又会想出怎样的妙计,既能保下被抓的百姓,又能不损兵将的攻城,收回失地呢?只可惜,没有如果!边境如此,国内还有民乱,裴汉三却再没出现,他是真的英才早逝了吧!?
“阿嚏!阿嚏!嚏!”裴芩连打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哪个混蛋王八在背后又骂我了!?”
单明珠抬眼看着她,无辜道,“我没有。我是在心里骂纪秉初了,没有骂你。”
裴芩皱了皱眉,又揉揉耳朵,让她去找裴芫和谢怡玩去。不是单明珠骂她,八成是某人收到了家里的密报,在心里演练掐死她呢!她还是赶紧做些炮弹送过去的好。
不过这么久了,他们带着炮营去的,怎么会还没一点消息?
裴芩这边正疑惑,那边萧光珌却上门来了,还带着萧绎。
萧绎在战乱后就被护送回了萧光珌身边,裴芩也很久都没有见过他,倒是又长高了不少。也懂礼了不少,过来见了裴芩还知道行礼了。
纵然知道萧光珌过来肯定没啥好心,但萧绎好歹自己也养了两年,多少有那么点感情,裴芩也不好真的板着脸,看他一脸小傲娇的靠过来,揉了下他的头,“长高了。”
“那是!我可长高了四指呢!”萧绎眼里带着点小得意,他今年长得好快。
萧光珌笑看着,关心了几句裴芩的身子,就问九儿和喜儿,“听说已经送去夫子那启蒙了,我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九儿了。”
“被她干爹借走了,要玩几天才回来。”裴芩呵呵笑道。
“沈颂鸣…。他也在大兴?”萧光珌是为册立太子的事来的,本想找裴芩出面给皇上进言,如果沈颂鸣也在大兴,能让他劝得沈弼那个老狐狸也支持他,那他册立太子就轻松定板了。
“去保定了。”裴芩笑回。
萧光珌无不遗憾,虽然当初给了墨珩那块玉佩是为了拉拢,但如果墨珩今后帮他掌着兵权,墨九儿又得他父皇赐名,让她给儿子做个侧妃倒也不错。
裴芩让厨房做了萧绎爱吃的菜招待父子俩。
萧光珌知道虽然墨珩拥护他,但裴芩却是个滑头的,更没她面上看着的简单爽快,很是滑头,想要抓住她也不容易,直接说出想请她出面进言的事。既然她是爽快人,那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挑明。
裴芩眸光幽闪,眼中冷芒一闪而过,面上却沉吟,“我一介女子,也不能插手朝政,立储是国家大事,我也不能…。”
“裴将军造出迫击炮和手雷,击退瓦刺,收复大楚江山,居功至伟,父皇最痛恨的事,就是裴将军被暗害中毒,否则我大楚定叫四方来贺,无人敢犯啊!”萧光珌拦住她的话,直接给她带了个高帽子。
裴芩呵呵,直接叫她裴将军,那她就不能作为一个女的了,“既如此,那我进宫一趟吧!”
萧光珌心里一喜,他以为要多费些口舌,甚至使些手段,没想到裴芩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当下就表示了一番对他们夫妻的爱重和对九儿的看重。他想,女儿将来有可能做上后位这样的巨大诱惑,只怕墨珩和裴芩见了希望,更加不遗余力的帮他鞍前马后争夺皇位!
裴芩把家里安排了下,换上命妇服制,大妆后,坐着马车来到京城,朝宫里递了帖子,就在宫外等着。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天,别说皇上,连宫门都没进去。裴芩搓了搓发寒的手,“这就不怨我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裴汉三又回来了
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走!回家!太冷了。”裴芩抱着暖炉靠在棉被里。萧光珌让她来进言,她来了,皇上不见她,宫门都进不去,就怨不得她了!
“前头可是原阳夫人的马车?”
赶车的刘沨虽然是哑巴,但不是聋子,停下马车,看后面追上来的人。
能在宫门口见到的,都不是身份普通的人。卢海下了马车看了眼,过来道,“锦华县主。”
裴芩挑眉。
那边梁锦华已经过来了,“没想到在此碰到原阳夫人。”
裴芩也只好放下暖炉,下了马车,给她见礼,“县主有礼。”
梁锦华还了礼,“早就听闻原阳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县主才是高才,惭愧了。”裴芩呵呵笑。也怪不得这梁三能封了县主,瞧人家的肤白貌美,清冷高贵,一双大长腿…。特么的比她前世还长。
“夫人这是要进宫吗?”梁锦华问询。
“是要回去了,挡了县主的路,县主先请。”裴芩让开路,示意刘沨把马车赶到路边,让她先过。
梁锦华美目从她苍白的脸上扫过,“递帖子是要一道道上达,估摸要个两天时间。原阳夫人这样在宫门等,只怕要等到后天去了。”说着跟守门禁军道,“原阳夫人觐见之事,麻烦再通报一遍。”
守门禁军看了眼裴芩,应了声。再通报一遍也是一样,纵然这原阳夫人是墨将军的夫人。而且她要求见的还是皇上,不是后宫。
裴芩等了快一天,也根本不在意守门禁军冷蔑的眼神。不过梁三既然公着要卖她面子,一个谢字她还是会说的。
“原阳夫人想必也是为军事烦忧,举手之劳。”梁锦华说完,就点了点头,淡雅的转身上了马车,告辞离开。
裴芩眼皮子跳了跳,一句回去刚到嘴边,宫里跑出来个小太监。
“夫人!夫人!”小太监快步小跑着过来,来到裴芩跟前,立马行了礼,“皇上召见!”
裴芩嘴角一抽,等了这么快一天,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她这都要走了的。看那小太监跑的气喘吁吁的,“走吧!”
小太监应声,在前面引路,“夫人这边请,可以坐软轿。”
一下子待遇这么好……
让守门禁军也不禁多看了几眼,难道是墨珩打了胜仗?
别人不知道,引路的小太监可是知道,他是石瑞的徒弟,看裴芩寒的脸都快泛青了,心里把那帮奴才骂了几十遍。拦谁不好,竟然敢拦这一位,真是没事儿找死了!
梁锦华听裴芩被皇上召见,冷冷勾了勾唇。
裴芩坐着软轿一路到御书房才下来。
石瑞笑眯眯的上来行礼,领着裴芩进去,小声道,“那帮没眼色的奴才眼拙,怠慢了将军,回头奴才就整治他们。奴才一听说就立马通禀,皇上正等着将军呢!”向裴芩卖好。
裴芩笑应两声,进了御书房。
楚文帝始一看她穿着女装,还有些不太习惯,“裴爱卿来了!”
裴芩正要行大礼。
楚文帝摆手,“没有外人在,不必多礼了。”他的神情有些疲惫。
“礼多人不怪…。”裴芩嘴那么一顺溜就把心想的话给溜出来了,真恨不得敲自己俩嘴巴子,看楚文帝愣了下,啥也不说了,还是把礼给行全乎了。
楚文帝让她平身赐了坐,“爱卿怎么今日想到要进宫,可是有事?”
“臣…。是来给皇上请安的。”裴芩眉头微皱的,想着道。
也相处了那么久,楚文帝才不信她这张嘴,笑了声,“这么久都没见你进宫,还是朕去探望的你,你会突然想到给朕请安!?”
裴芩轻咳了一声,“我那不是在养伤吗!”
“嗯,伤养的如何了?”楚文帝问。
“快好了!如果不冷的话,就全好了!”裴芩答话。
看她穿那么厚,如今都暖春了,楚文帝想到她再不能生育,心里忍不住感慨了下,“说吧!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儿?请安的话,你也就哄哄别人!”
裴芩黑线,“我在皇上跟前原来这么没信誉!”
“真还是相信你做出来的!”她虽然嘴上不可信,心里却清楚的很,话可以随便说,事情却绝不会随便做。
“总在家待着太无聊,臣就想着来看看皇上。”裴芩一脸认真道。
“嗯!看看朕忙成了什么样,然后暗搓搓的得意一下自己很悠闲!?”楚文帝反问。
“没有!绝对没有!臣对皇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一片丹心,深表同情!”裴芩怎么能承认这种事,虽然的确很让人平衡就是了。
楚文帝沉下脸,“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瞧你那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臣…。有罪?”裴芩干啥要上得了台面啊,真要上得了台面,那她离断头台也不远了。
“甭给朕打马虎眼,瞎胡扯!谁去找你了?”楚文帝问。
裴芩也只得实话实说了,“小郡王前儿个去探望臣,说了会话,大半年不见,小郡王倒是长高了不少。”
楚文帝斜着她,“你也觉得和庆王是太子人选?”
“我是女的,国家大事都不懂!”裴芩立马摆出自己女的,她跑这一趟,纯碎是被逼的啊!
“屁!那你还进宫来!”楚文帝跟她说了会话,不自觉就被她带跑到带兵北征的状态,脏话也出来了。
“皇上你竟然骂脏话!”裴芩看着他嘴角抽了又抽。
楚文帝自己也觉得有**份,咳嗽了两声,“你也是来给和庆王说情的?”
“我是来看皇上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她本来就不是帮萧光珌来的。
楚文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既是来看朕的,那就跟朕一块用膳吧!很久不曾跟你一块吃饭了!”
裴芩眨了眨眼,谢主隆恩,等着吃宫里御膳。她晌午可是就在马车上吃了点,没吃饱。
石瑞躬身退下,不时,就有流水的御膳摆了上来。
反正都熟人了,裴芩也不做作了,皇上让开吃,她就吃开了。
石瑞在一旁布菜都赶不上吃的。
看她还吃,楚文帝有些看不下去了,“现在又不要你带兵打仗,你怎么还吃那么多?”
“我一直在宫外等你,晌午饭没吃啊!”裴芩说着,又夹了一块那蟹肉狮子头。
楚文帝看了眼石瑞。
石瑞躬了躬身,表示知道。
“把那蟹肉狮子头端走!”楚文帝一扭头,立马吩咐。
蟹本性寒,她现在寒毒浸体,还敢吃寒凉的。
裴芩遗憾的看着被端走的美味,这个时节,这个蟹肉,也就只有在皇宫里能吃到了。端走就端走吧,她再吃别的。
看她味口那么好,楚文帝也跟着多吃了碗饭,“跟你一块吃饭,朕的食欲都变好了!”
裴芩对他深表同情,要做皇帝,您既然享受了荣耀和富贵,那也得承受皇帝的责任和劳累,那不是一般人儿能干的,当然昏君除外。
看天实在不早了,饭也吃了,裴芩就提出告退。
楚文帝却道,“爱卿以后无事,就常进宫陪朕用膳吧!”
裴芩眨了眨眼,“皇上!别人会传绯闻的!”
“何意啊?”楚文帝问。
“非议臣来勾引皇上啊!”裴芩理所当然道。
楚文帝嘴角抽了起来,“你还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皇上!臣得闲了再来看皇上!”裴芩许了话,赶紧告退。她现在可是女的,要是进宫不去见太后,不去见后妃,而是总来见皇上,那摆明会传绯闻的!人们对于八卦的热衷可是不分古今的。对于皇上和臣妻的八卦,会让他们更热衷的。可不管你是皇上就不说你八卦绯闻!
楚文帝看她退下的快,笑着摇了摇头,烦躁疲累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辽东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吗?”
“回皇上,还没有。”石瑞回道。
楚文帝皱眉,安烈峰他们那些人,还不如个女人利索!
裴芩利索的见完皇帝,在京城休息了一夜,利索的准备回大兴了。
正是春暖时节,各家都要准备夏裳,布庄成衣铺的生意很是要好,都堵住了路。
裴芩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鼎沸的人声,热闹的街市,即便战乱后不久,京城的繁华也恢复的迅速。
“夫人!这两家布庄的生意真好,咱们要不要也扯些料子回去做夏裳?”雪冬看了问,她还没逛过京城呢。
裴芩是不会做针线活儿的,不过看黄秋和雪冬她们飞针走线秀山秀水也是件享受,“那咱也扯些料子回去!”
卢海跟着俩人下了马车,给裴芩围上披风。
刘沨在外等着,三人进了布庄。
原来是布庄在做买一送一的活动。
裴芩看向招呼生意的掌柜,不是钱婉秀的人。
杨伯彦刚一进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铺子里,他晃神愣了下,忙上前两步。
卢海扭头,立马伸手防备的挡住他。
裴芩也回过头来,见识杨伯彦,眼里闪过了然。
杨伯彦看是她,面上难掩失望,拱手见礼,“夫人!没想到在此见到夫人!”
“呦!我也没想到这是杨家的铺子,杨公子生意做的不错!”裴芩笑道。
这铺子倒不是杨家的,而是白锦燕陪嫁的铺子。白锦燕从门外进来,屈膝福道,“夫人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只管说一声。我们给夫人送到府上。”
几年不见,白锦燕又多了分雍容,梳着妇人髻,身上略微宽大的褙子遮住刚刚凸显的小腹。倒是杨伯彦,没咋变。
白锦燕本以为几年都过去了,裴茜再好杨伯彦也该忘了她了,却没想到他只看背影有些像裴茜的裴芩,就失态。对裴茜的长姐,她自然没有对着别的官门夫人的亲切和善。
“听这里买一送一,还以为是熟人把铺子开到京城了,过来凑个热闹。”裴芩看她不和善的神色,也不想跟她多掰扯。
见她要走,杨伯彦张张嘴,欲言又止。他听到消息,方留明丢了官,来到京城,她婆婆又突然暴毙了,还是因为公公宠妾灭妻,方留明要丁忧三年,不知道她怀着身孕怎么样了。
白锦燕看着眸光一冷,瞥了眼杨伯彦,追上来,“夫人!不知道裴三小姐她如今怎样了?”
裴芩转头看她,扫了眼皱眉有些紧张的杨伯彦,笑道,“嫁人了,过的挺不幸!”舒服了吧!
白锦燕神色难看。
裴芩点了下头,上了马车。
“少奶奶不必在意,看她倒气的脸都白了呢!”丫鬟扶着她劝道。
白锦燕目光从裴芩身上落到杨伯彦身上,“听她过的不幸,你不去慰问慰问?”
“你先进去吧!”杨伯彦神色冷淡道。
白锦燕扶了下腰,轻哼一声,先进了铺子。
杨伯彦又看了眼裴芩的马车,这才转身跟进铺子里。
两个贵妇人领着丫鬟婆子过来,也看着走远的快被淹没的马车,“那个就是墨九衡娶的女人?”
“是原阳夫人。”卫姝叹息道。
问话的妇人不屑的哼了下,不知道是不屑裴芩,还是不屑她原阳夫人的封号。
裴芩则是买了一堆吃食拿回家,等着九儿和喜儿回来吃。
单明珠看她回来,也八卦她进京的事,“咋样?有没有打听到墨姐夫的战报?”裴芩说是进宫打探消息。
“毫无进展。”裴芩说着摇了摇头,“这戎族比瓦刺要难啃多了,吃进他嘴里的肥肉在让他吐出来,除非剖腹了。”
“说的好恶心。”单明珠点心都快吃不下了。
裴芩这一趟也不是白去的,她的身份在皇族圈里早就不是啥秘密了,她进宫的事就不信那几个皇家的不知道,就看他们有啥行动了。不过皇上…。倒是的确老了好几岁的样子,日子不好过啊不好过!
这么一想她就平衡了,皇帝的日子都不好过,那别人还能好过了!?
“果然,我要多进宫几趟。”多找点平衡,心里舒爽!
单明珠不明白她说的啥意思,又拿起了点心吃。
裴芩让雪冬给谢怡送点,给裴芫和高兴送去些。
谢怡接到点心,就拿着她自己做的香椿饼过来,“听文东哥哥说夫人喜欢吃,就摘了些嫩芽煎了饼。”
“我先在正饱,先放着吧!”裴芩吃了两口,让雪冬拿下去。
不大会裴芫和赵太太带着高兴也过来了,“九儿和喜儿啥时候回来啊?这么多好吃的,再不回来,就被我们吃光了!”
单明珠叫了高兴到跟前,揉他的脸,拿了点心给他吃,哄他叫姨姨。
高兴这几天跟她熟了,拿了点心喊了姨姨。
赵太太看着单明珠就称赞几句。
谢怡就不多说话了,有单明珠在,她总是插不上话,也接不住话,裴芩她们都眼看着单明珠呢!裴文东他也…。喜欢单明珠这样的吧!
裴文东的信到了。
张庚山进来拿给裴芩看。
裴芩一目十行看完,眉头皱了起来,把信递给裴芫。
裴芫看过也皱起眉,“长姐?”
裴芩想了下,“把方留阳弄我这来!”
方留阳半夜拿刀砍了方立,虽然没砍死,但却存了心要砍他,更差点杀了杨玉兰,被方辅拦下了。余氏死了,最仇恨的就是方留阳,他年纪小又是个不能忍的性子,正是冲动的年纪。如果真是弑父,他那小命也要搭上了。
张庚山叹了口气,“是!奴才这就去传信,让裴少爷回来时带着方二少爷一块。”
赵太太和单明珠都没有多问,说几句就岔开话题。
谢怡看裴芩没有把信给她看的意思,坐了会就告辞,回到住处,也没见裴文东另外写信给她,不仅黯然失望。如果裴芩让他娶单明珠,他会为了她拒绝吗?她又该怎么办?
郑二太太又带了东西假模假样的过来看望谢怡和谢泽,听谢怡跟裴文东搬出去了,她顿时变了脸,“在这住的好好地,她为什么和裴文东搬出去了!?她…。”难得是败露了被赶出去的?墨珩一走,裴芩就寻了理由把谢怡赶走了!?可她跟着裴文东出去住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啊,只不过一个秀才,离四品可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墨珩这一回打了胜仗回来,那就是封疆大吏了!
张庚山暗哼一声,“带郑二太太去找谢小姐!”
见了谢怡,看她跟着裴文东就住在一个破烂小院里,拉着脸上来就责问谢怡,“你怎么回事儿?咋会跟裴文东搬出来了?”
谢怡抬了抬眼睑,只说,“文东哥哥到了年岁,将军和夫人让他出来开府。”
郑二太太皱眉,“他开他的府,谁让你从将军府出来的!?好不容易这么…。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把握不住!?”她压低了声音怒道。
谢怡目光淡冷的看着她,“外祖家没有地方住,裴文东搬出将军府,我和弟弟自然是跟着他一块搬出来。夫人已经筹备要给我和裴文东定亲了。”
“你…。你是不是傻!裴文东哪点比得上墨珩!你看让你住的什么破烂地方?那墨珩今后就是封疆大吏了!等那一位死了,府里所有东西还不都是你的!”郑二太太简直想掐她几下,怎么这么榆木脑袋,这么蠢,主意都给她出好了,竟然都还不会!
谢怡冷笑,“夫人病情已经转好,才刚去了京城进宫觐见。”她看到裴芩换了三品命妇服制。
“进宫?她进宫做什么?真好了?”郑二太太不相信的追问。
“她的病都是太医来看的,你真以为治不好!?”谢怡嘲讽她自不量力。
郑二太太脸色难看,想了好一会,却实在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又想到裴芩那么怕冷,刚才她也没能见到裴芩,就又道,“就算她死不了,那她也不能再生养了吧!?墨珩可是就两个女儿,还没有儿子呢!”
“我不会与人做妾。”谢怡傲气道。
郑二太太眼里闪过恼意,没多待,就赶紧回京城了,她得回家再商量商量。
等她这边一走,谢怡坐在屋里呆坐了半天,看着破旧的小院,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流,眼睛哭肿后,她握紧拳头,毅然决然的站起来,来到将军府,“我找夫人。”
张庚山看她这样,忍不住皱眉,“谢小姐若是有什么事什么委屈的,直接吩咐奴才们就是了。夫人这会正在忙。”
“那我等着。”谢怡绷紧了小脸。
张庚山有些猜不透她的意思,让雪冬过了会去通传。
裴芩听了,洗干净手,解下围裙出来,“让她进来吧!”
她穿了件紧身利落的裙袍,样式偏男式,头发嫌碍事,也是直接梳在头顶,刚从配置房出来,正想着辽东的战事,神情还有些肃冷,凌然英飒。
谢怡看着她,眼神忍不住恍惚了下,又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怎么了?可是你外祖家出了什么事?”裴芩看她两眼都红肿了,进来也不说话,就问她。
谢怡想来哭诉的,可看着这样的裴芩,比平日里慵懒的她更让人难以亲近,她全说出来的勇气就没了,话一旦沉了下去,她也张不开口再一下子说出来,摇了摇头,“只是心里难受,我又没有亲人,想着夫人以后就是我的亲人,对我也一直很好,就想过来看看夫人。”
是跟郑家那边闹的不愉快,想找她来哭诉的吧!?裴芩看她也就才十四个人,“你进来坐吧!”
“不了,能看看夫人就好了。以后,我也有夫人这样的长姐了。”谢怡摇摇头,屈膝行了礼,“夫人忙,我不打扰夫人,先回去了。”
裴芩朝屋顶翻了一眼,还想着她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爹妈都没了,外祖又不要他们,这是遇到了委屈才跑来找她,想着开解开解她,不能总像她这状态,该干啥就干啥了。结果人家不愿意听她说。
“夫人!”雪冬端来茶水。
“给我拿点吃的!”裴芩端了水杯坐下。
雪冬应声,去给她拿吃的。
那边裴文东也收到了裴芩的信,过来带方留阳,“长姐让我带留阳过去。”
方老秀才皱眉,“芩儿说她要带二郎?”
裴文东把信递给他。
方老秀才看过信,沉沉的长叹一声。
方辅把信接过来一看,也赞同,“总把二郎这样关着也不是个事儿。”
方留阳被关起来了,方立和杨玉兰都还躺在炕上伤着,方老秀才更担心有人举官,把方留阳抓走,方立不会说,可杨玉兰并不会向着他们。
“二郎就拜托你和长姐了!家里的事交给我就行。”方留明朝裴文东拱手。
裴文东不敢受,接了方留阳,又给裴茜留了一包银子,和常咏麟,带着方留阳北上。
“我可是快一年没见过芩姐姐了,也不知道她伤好彻底了没有!”常咏麟有些迫切,催促着赶路快一点。
“你不能坐船,留阳不太会骑马,咱们只能慢慢赶。”裴文东说着就忍不住鄙视他,“你说你怎么能晕船呢!”
常咏麟也想鄙视自己,可他就是晕船了,游水都没晕,一坐船就受不了,以后不和船打交道!绝对!
没几天他就后悔了,他们的马车被劫了,乌漆墨黑中,那些山匪给他们下了迷药,就把他们都打劫了。
带的货物,身上的银钱,还有马匹,全被抢了。
“这几个狗东西,肯定又拿这酱油和松花蛋送进皇宫给狗皇帝吃呢!”
“狗皇帝害死了咱们裴将军,还想稳坐龙椅,等咱们加入了裴家军,定叫那皇帝老儿拉下马!”
“这些松花蛋啥的,就送去给裴二将军做见面礼吧!”
“连同这几个狗东西!”
裴文东和常咏麟,方留阳被五花大绑,拎着去送给他们口中的裴二将军去了。
只是他们说的话。裴文东和常咏麟对视一眼,都气怒不已。裴将军明明活的好好地,这些土匪竟然打着她的旗号引起民乱。还有那个裴家军,裴二将军,是咋回事儿?
方留阳不知道裴芩就是裴汉三的身份,心里恨意满腔。他没砍死那一对害死娘的狗男女,家里竟然还把他关起来,要把他扔给表姐。仇恨烧灼着他的理智,被土匪劫持,过了最初的恐慌,他张口就喊话,“你们要去打谁,加入啥裴家军的,也算我一份!”
“留阳你疯了!”裴文东呵斥。他就算不知道长姐是裴汉三,也应该知道这些是土匪,要发动民乱,早晚要被朝廷剿灭,他竟然要去当土匪乱军!?
“你们不愿意是你们的事!不要管我!”他当了土匪强盗,就再没人能管住他,他一定回去杀了那对狗男女!为娘报仇雪恨!
“呦呵!还有个识眼色的!”土匪头子看他满身仇恨,让人把他抬过来问话。
一问他爹宠妾灭妻害死了他娘,他报仇被家里关押,是个满腔仇恨的狼崽子,直接收了他做小弟,“这两个可是你的同伴吧?听你叫表哥的!”
方留阳哼了一声,“他们都是迂腐的书生,直接把他们掀沟里去的好!”
土匪头子可不傻,“你是想让我放了他们吧?小子!可别跟我玩花招,你太嫩了点!”
“我真想跟你们干!只要你们能让我报了仇!也只有你们能让我报仇!”方留阳是真的想跟着他们做土匪,做强盗。
“那你就先跟着我们,至于他们,就先给我待着!等咱们弟兄加入了裴家军再说!”土匪头子大手一挥,带着他们几个就走。
萧雍接到消息,立马派人去营救,“先不要告诉芩姐姐。”
那一帮土匪已经带着裴文东几个加入了他们说的裴家军,里外都设了关口,直接占山为王了。
萧雍派的人进两次,都没能把人救出来。
那裴二将军看裴文东和常咏麟不凡,又有高手来营救,就想敲一笔。查到裴文东的身份,直接勒索信送到了大兴来。
裴芩刚刚接到辽东的战报,墨珩带兵攻城失败,想要转战戎族腹地,围魏救赵,军中却士气低迷。
“没想到他们这些人这么想念我!我要是慰问一下,还真是对不起他们了!”裴芩呵呵冷笑。
“夫人!你的身子…”雪冬出声。
“我早就好了!只不过有点畏寒,难道冬天就没打过仗!?”裴芩高声叫来卢海和刘沨,“那个什么狗屁裴家军有多少人?”
“…。应该有…三万多人…不止。”卢海也不确定,或许更多,朝廷已经派兵镇压,只不过现在回回炮和迫击炮都运到辽东去对抗戎族,这些乌合之众就汇集到了一块越来越壮大。
裴芩换了衣裳,脸上抹上黑灰,拿起龙泉宝剑,“跟我进宫!”
“夫人!夫人!”张庚山急的不行,“公子要是知道夫人伤情未好就跑出去,还有去带兵,会杀了奴才的!夫人你先冷静,奴才求你了,夫人!世子会想办法救裴少爷出来的!还有小姐,大小姐和小小姐还没回来,夫人不能再扔下她们了啊!”
裴芩拧眉,“你留下。”牵了马,一跃而上。
卢海和刘沨,另两个暗卫也都骑马跟上。
萧雍赶过来的时候,裴芩已经进京了,“你们咋不拦着!她这样耗损身子,会让寒毒加重的!”
张庚山哭着抹眼泪,“公子不在家,谁还能拦住她。”
萧雍气的面色阴沉,立即打马去追。
裴芩已经到了宫门口,直接拿着龙泉宝剑一亮,守宫门的禁卫军立马震惊又不敢置信的放了行,另派人去通禀。
“裴汉三裴将军求见!”
“裴将军求见皇上!”
消息像风一样顿时吹遍了皇城。
萧雍到了宫门外时,正听换岗的旗手卫指挥使和几个人在议论裴汉三没死的事,他停了马,脸色难看的在外等着。
楚文帝一直不知道民乱竟然到了那般严重的地步,而内阁却压着奏章不上报,冲着议政大臣大发雷霆,当即命裴芩带精兵一万,前去剿匪。
裴芩换上轻甲,直接带了一万兵马出京。
萧雍打马过来,“将军!亲卫队赵雍归队!”
裴芩皱眉,好好不在家里带着,啥时候变成她的亲卫了?
她拒绝萧雍也要跟着,她的身体不如去年,若是出了意外,后悔终生。
看他固执的神情,裴芩倒也没拒绝,萧雍这小萝卜啥都好,就是固执起来谁的都不听,也该是时候带他去战场走一遭,“走!”
萧雍眼神一亮,立马紧跟着她。
后面的一万将士也都心潮澎湃,豪气万丈。都说裴汉三裴将军死了,大楚再无能人了,放屁!裴将军只是养伤,却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说成死了。看那些乱军恶匪见到裴将军不胆寒吓尿!
一天的功夫都没到,消息就风也似的传开了。少年神将裴汉三没有死,他是回家养伤,如今,裴将军还朝,裴汉三又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裴将军的媳妇儿
风声呼啸,帅旗在风中凛凛生威,黑旗红字一个大大的裴。
扛旗的旗手仰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帅旗,胸腔都油然的崇敬激动。这是传奇神将,裴将军的帅旗,让他扛着的。都说帅旗是一军主帅的脸面,他扛着他们将军的脸呢!
裴芩带兵一路赶到平凉大山外,所过之处,人人都惊疑震惊。
怎么会是裴将军!?不是说裴将军被瓦刺暗害,已经被皇上故意拖延害死了吗!?这个裴将军,是不是裴汉三裴将军啊!?
平凉山上的裴家军听到外面的战报也都惊疑了,“裴将军!?裴将军不是已经被狗皇帝害死了吗!?他咋可能还会带兵过来!?”
正抱着姬妾饮酒寻欢的裴二将军,一听裴汉三带兵来剿灭他们,吓的一下子从姬妾身上放滚了下来,“不可能!裴汉三都已经死了!他中的是瓦刺剧毒,没有七脉莲解毒,必死无疑!”
也是楚文帝考虑了两天,到答应时又担心戎族使诈,或者瓦刺余孽再对裴芩下手,悄悄让人护送去辽东的。
而裴芩还没走到辽东,就被先一步拿到七脉莲的墨珩接走,直接就到了大兴解毒养伤。
京城各地都没有裴汉三的消息,更没有人见她去辽东解毒治伤。各地百姓民乱她没有出来,攻打戎族她也没有上阵,他们多方查证后,就认定,裴汉三死了!
“将军!真的是裴汉三!他们就在平凉山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了!”传令兵大声喊道。
裴二将军还是不信,“肯定是有人冒充的!裴汉三是被狗皇帝害死的,现在咱们裴家军日益壮大,各地百姓纷纷讨伐,朝廷国库空虚,又派兵攻打戎族,镇压不住我们,就弄了个人假冒裴将军!我们不能被骗了!”
一众惊疑的将士也都半信半疑,裴二将军是裴将军的族兄,他的话肯定要比朝廷那些虚伪狡诈的更可信!况且,还有裴将军的未婚妻,也一直都灵堂守灵呢!裴汉三裴将军死了,朝廷为了剿灭他们,让人假冒了裴将军!嗯!一定是这样的!
裴二将军又到灵堂前磕头烧香,“汉三!你一心为国为民,费尽心思造出迫击炮和手雷,打跑了瓦刺,拯救万民于水火,你是我们天下百姓的大恩人!可是他们忌惮谋害你,让你年纪轻轻,尚未娶亲,就害你丧命!兄长没有啥擅长的,就只有一颗心,为你报仇雪恨!这朝廷既然无法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我们就掀翻了这狗屁朝廷!汉三你一定要保佑我们,待我们得胜,定叫天下百姓富强安乐,以慰你在天英魂!”
他说的感天动地,身后的一众将士也都齐齐单膝跪下高呼要为裴将军报仇雪恨,掀翻朝廷,让天下百姓富强安乐!以慰裴芩在天之灵!
灵堂上瓜果供品,中间摆着一套破旧划伤的铠甲,后面是牌位,先夫裴汉三广威将军之灵位。
旁边一个十五六的妙龄少女,一身白纱麻衣,满脸凄哀愤懑,“我夫君他忠心为民,征战沙场,若是他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妾就为他终身守孝,安度余生。可他最后却是落得被人残害而死的下场。我夫君他已经死了,是被他效忠的皇帝害死的!现在朝廷又无耻的找人假扮我夫君,来剿灭我们,死了还要被他们如此利用,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时间裴家军士气大振,虽然他们大多是没有上过战场真刀真枪的拼杀过,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又有裴将军英魂护体。听外面假冒的裴汉三带来的人马只有一万,更是怒嚎着要杀光他们。
从地牢逃出来的裴文东和常咏麟简直不知道说啥了,这些人简直是愚蠢至极!简直有病!长姐明明活的好好地,他们为一己私欲,竟然煽动民乱,占山为王,还打着长姐的旗号,给长姐设办灵堂!简直可恶!还有那个什么君小姐的未婚妻,简直该死!
“现在芩姐姐已经带兵过来了,我们先不忙逃出去,给芩姐姐来个理应外和!”常咏麟不走了。
裴文东微微皱眉,“不知道长姐得到的消息是怎样的,这裴家军怕是不止三万人。”
两人对视一眼,悄声撤下,藏匿起来,到厨房粮仓去查这群乌合之众,到底有多少人马。
裴芩也接到了线报,看着线报上的情况,晴天一阵霹雳,嘴角狠狠抽了抽,满头的黑线,“灵堂,未婚妻,什么鬼!?”
这一万精兵也有跟着她打过仗的,他们也都私底下议论过,裴将军平步青云,战后封侯,肯定要娶个大家闺秀的美人回家做媳妇儿了。现在乱军造谣污蔑他们将军死了,咋还弄出来个未婚妻啊?
大多数士兵是头一次跟裴芩出战,这一路又急着赶路,也没咋说话相处。都在想,这裴将军没死,那这裴家军和狗屁的裴二将军肯定是假冒的!那他未婚妻…。
有跟过的人知道她的脾气,直接问,“将军!你这未婚妻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看他们笑的带着兴味,裴芩斜了眼他们,“咋地?你们这是想干啥?”
几个人嘿嘿笑起来,“要是真的,那将军的未婚妻肯定被他们骗去了这裴家军里啊!要是假的…。他们既然找个女的假扮将军的未婚妻,肯定是个美人,不然不服众,裴将军还没有娶媳妇儿吧!把她抢过来,给将军暖被窝!”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
“笑啥笑!要是个丑八怪,抢过来吓死我啊!”裴芩沉了脸。这些个二愣子,真有个女的喊着是她未婚妻,他们真能给她抢过来塞到被窝里去。
又是一阵哄笑,“将军别怕!敢出来冒充你未婚妻的,肯定长得又美又水!”
裴芩翻了一眼,再美再水,放她这都白瞎好不!她要是能干啥干啥的,还能收了她,又不能干啥干啥,要她干啥!?
“报——将军!抓到一个探子!”
裴芩神情一冷,“带上来!”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被扭着推上来,“就是他,来偷我们炮弹!”
那男人被推进来,就盯着上座的裴芩看,嘲讽道,“小爷来看看你们那些炮弹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这些蠢货,被朝廷骗了还不知道!裴将军已经死了,你们不为他报仇,反而冒充裴将军!我呸!”
“闭嘴!你们才是蠢货!裴将军在家养伤,你们却诅咒他死了,还集齐一帮乌合之众要造反,你们才是死到临头!面对裴将军还不知悔改!”一个副将怒声呵斥。
那探子一脸冷蔑,裴芩就是假冒的裴汉三,不是真的,鄙弃他们这帮瞎了狗眼的被人耍弄了。
裴芩冷眼看着,气愤道,“你们占山为王,为祸商民百姓,就是为裴将军报仇了?是谁又告诉的你们我死了,让你们去当土匪当强盗当乱军的?”
探子瞥她一眼,哼了一声,“裴将军的家属就在我们营内,他未婚妻都已经跟裴将军的牌位拜了堂,你以为你冒充了裴将军,他们信你,我们也会信你不成!?”
裴芩面上肌肉抽了抽,咋还有这一出?跟她的牌位拜了堂!?操!
萧雍就站在她旁边,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心里多抽搐,也忍不住暗笑了笑,出声问,“裴将军你们没见过真人不认识,她身边的亲兵护卫也不认识,你们总认识迫击炮和手雷吧!?”芩姐姐养伤养出个未婚妻,还拜过堂的。
探子神色微变了下,不过还是不相信的鄙弃眼神,“你们要是有那家伙,还不早把戎族打死,早就攻进山门了!”
“他鄙弃的眼神打击到我了!”裴芩凉凉道。
“将军!杀了这个探子!”副将立马道。
这时探子才面色发白,不过还是一副无畏的样子,“老子被你们抓住的时候就料到会死了,你们别得意,等我们将军出兵,你们这区区一万人,都不够我们唾沫淹的!”
“这就是个二百五!把他给老子扔出去!”裴芩怒道。
其余将士心里还在疑惑,咋这裴将军不那么像裴汉三裴将军,反倒像山上的!?
疑问出来,跟过裴芩的将士很肯定的告诉他们,对的!就是裴将军!这才是正宗裴将军!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马?”裴芩最不耐烦的就是等消息,安营之后都等了两天了。
“将军!不可强攻!平凉山地势对乱军有利,易守难攻,他们又是乌合之众,恐损兵折将!”萧雍拦住她,不让她冲动。
“谁说我要强攻了!”裴芩斜他一眼。
“那将军要怎么做?”萧雍是心里决定,她如今是一军主帅,绝不让她亲自上阵,跟紧了她,盯牢了她。
裴芩转了两圈,“来几个人,跟老子把那个女人抢过来!”
副将咽了下口水,“将军…。要抢哪个女人?”
其余人也都睁着眼盯着她,等着她发号施令。将军果然霸气威武,这就要强抢女人了!?
“你说抢谁?”裴芩一眼瞪过去。
副将们忙收回眼神,正经的应声,“是!将军!我们立马去把人给你抢过来!”
不过,指望他们偷进去再偷个大活人回来,难度有点大,这事还要靠卢海刘沨几个。
萧雍见卢海看过来,点头表示知道。他一定会保护好芩姐姐的。
裴芩把新制的老式手枪带在身上,装好了子弹,见萧雍紧拦着她,“我不去,就在门外等着!”
“不信。”萧雍就拦住了她。
裴芩一口气没上来又放下去,“好!我跟着你!”为啥她的信誉在皇家这一票人当中这么微薄啊?
萧雍冲她笑了下。
卢海刘沨几个深夜潜入平凉山,找到那个君小姐的住处。
刘沨给卢海使个眼色,让她进去弄人。不管咋说人家也是裴将军的媳妇儿,卢海是女的。
卢海冷冷看他一眼,进去弄人。
“你们…。”床上睡着的君小姐突然惊醒。
卢海伸手点了她睡穴,把人扛出来。
暗哨发现行踪可疑的几人,立马出来大声喊叫,“有敌情…。”
裴文东飞身而上,一脚踢倒那叫喊的哨兵,直接扭了他的脖子。
常咏麟也解决掉另一个,看是卢海和刘沨他们,愣了愣,“你们这是…。绑的谁啊?”
“将军的未婚妻。”卢海答。
常咏麟嘴角狠抽,“明明就是假的……”芩姐姐还让卢海来绑,难不成她还想把这个未婚妻领回家不成!?
裴文东也有些懵了下,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话说,“我们已经发现这里有五万人马,有一批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不是土匪集结的。”
卢海皱眉,“你们也一块走吧!”留在这里,真交战了,还要让裴芩担心。
“还有些地方没查到,怕还有伏兵。”官府几次派兵围剿都没能成功,反倒还有人投诚进去,裴文东怕这里面水深,还有他们摸不清的情况。所以他准备继续留下来暗查。倒是方留阳,“把他带走吧!”否则一旦发现他们不在了,或者交战,留阳就危险了。
卢海使个眼神,示意这个刘沨去。
刘沨让他们先带人走,他去弄方留阳。
方留阳跟一众土匪兵混在一块,裴文东和常咏麟也是费了些功夫才这找到他。
“表哥?你们这是逃出来了?”方留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们俩都是会武功的,松了口气。他还在想办法咋能把他们俩弄出来。
“长姐让人来接我们,你先跟刘沨去找长姐。”裴文东示意他小声,叫他出来。
方留阳犹豫,他不是很想去找表姐,大哥几乎就是在表姐家长大成才的,他要是也去跟着表姐。
“快走吧!长姐在外面等着呢!”裴文东催促,把他带给刘沨。
“你们呢?”方留阳看他们俩没打算走。
常咏麟推了他一把,“还要查些事情,你先走!”
刘沨确认了人,带起方留阳直接飞身踏空而去。
突然拔地飞身而起,方留阳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呼而过,他小心的眯着眼往下看一眼,心惊的绷紧了嘴。这就是武功高手的厉害轻功!?
刘沨和卢海几个汇集,带着人就回营。
方留阳看被扛着的女人,“你们把裴将军的媳妇儿也弄出来干啥?”
“等会记得闭上嘴。”卢海只提醒他一句。
看人出来,裴芩和萧雍打马过来,“人弄回来了!?”
方留阳等两人走进,看清是谁,猛地睁大眼,“表…。”
见他张口就要叫表姐,刘沨伸手点了他哑穴。
方留阳震惊了,他们说的裴将军…裴将军…。裴……竟然是表姐?
“把你那嘴合上,这个时节可有苍蝇了,别给自己整荤的!”裴芩伸手给他合上嘴。
方留阳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真的是表姐!
裴芩过来看了下那个君小姐,“长得还真有几分模样,带回去!”
后面的几个亲兵卫的都忍不住笑起来,好像得了啥了不得的战利品一样,嗷嗷叫着回营。
一行人快马回到大营,看卢海和刘沨他们已经把人带回来也都起哄,“将军你媳妇儿带回来了!?”
“将军你媳妇儿长啥样,给我们瞧瞧吧!”
“胆敢冒充将军未婚妻的,肯定得有几分颜色的,不然也配不上将军啊!”
“一群混小子!都给我闭嘴!”裴芩笑骂一句,下马回营帐。
大胆的将士都围过来,要瞧瞧裴将军的未婚妻长啥样。
卢海把君小姐扛到帅帐扔在椅子上,点开穴道,就站到裴芩身边。
方留阳跟着进来,看她坐在主帅的位子上,霸气凛然,威势英飒,瞧瞧揉了下眼,还是有些做梦一样的感觉。
君夙雪嘤咛一声醒过来,睁开眼看着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顿时脸色一白,“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难道不认识我们将军?”副将反问。果然是假冒的,竟然都不认识他们将军,她自己未婚夫。
君夙雪下意识的打量裴芩,看她面色麦黑,眉眼却清秀俊俏,嘴角噙着兴味的笑,黑亮的凤眸幽深莫测,她心惊,难道这就是裴汉三本人吗?她很快镇定下来,“不认识!”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有个未婚妻。听说你还跟我的牌位拜了堂,对本将军可谓是一片情深似海啊!”裴芩呵呵。
君夙雪盯着她,忍不住脸色有些发热,昂首道,“我夫君已经被害死了!”
“嗯!很快就被你们诅咒死了!”裴芩点头道。
君夙雪眼眶有些红,控诉质问,“你为什么要假扮他!他已经被朝廷害死了,你们死了还不让他安生,还要利用他!”她根本没有见过裴汉三的真人,只有那不太像的画像,从她成了裴汉三的未婚妻,就穿着孝,抱着牌位,还在三军面前和一块牌位拜了堂,结了冥婚。
“呦!还哭上了!”裴芩站起来,来到她跟前。
君夙雪忍不住后腿半步,“你们抓我来到底有什么阴谋!?”
“阴谋当然有,不过也是看你太深情痴心,带你来见见你未婚夫本人!”裴芩上下打量她,也就才十五六的小姑娘。
一旁副将也笑道,“我们将军可是正宗的裴汉三裴将军!你这见了真人,以后就不用抱牌位独守空房了!”
一众人都哄笑。
“你们放肆!”君夙雪羞愤怒喝,看看周围,敌军营帐,就只有她一个女子,心里惶恐的脸色发白。
裴芩拿剑柄挑起她下巴。
君夙雪顿时全身僵硬,她不知道裴汉三死了没有,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不是真的,但她一个女子落在敌营,肯定没有好下场了。
看她脸色发白,一副强忍惶恐赴死的样子,裴芩轻嗤,“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只是干啥不好,非得抱着一个牌位拜堂帮着乱军造反?”
君夙雪咬着唇,“你想干什么?”
“救你出苦海啊!怎么年轻就做了寡妇可真让可怜!”裴芩说着,收回剑柄,冷声道,“天一亮,跟里面的人介绍一下你未婚夫,看有多少是我的崇拜者,有多少是真心想造反的!”
“将军吩咐!”几个副将一瞬间也立马正经起来。
“平凉山里有几万乱军,有些是土匪强盗有些是叛军,但多数都是流民,被蒙骗的,真要全杀,他们手无缚鸡之力。降者不杀!”裴芩直接下令。
“是!”几副将应声,立马下去部署明日之战。
裴芩也去看还没有试过的十架迫击炮,时间紧迫,炮弹都给墨珩带走了,她这里存货不多,还要加紧赶制。
看她要走,守门卫忙出声,“将军!这…她…你未婚妻咋办?”
裴芩回头看了眼君夙雪,“看着!别让她死了!”
“是!”两人应声。
等裴芩带着萧雍几人走远,君夙雪才微微松口气,跌坐在椅子上。这个人…。他可能真的是裴汉三,那她该怎么办?她爹娘和哥嫂还在他们手里。
天亮起来时,有三架新打制的迫击炮被拉出来试射。
之前都是炮营的将士掌管着迫击炮,而炮营被墨珩带去攻打戎族了,这些人裴芩又临时训练了一批,却还不太熟练精准。
她一过来试炮,众将士立马围了过来。都想学会了使用迫击炮,以后就算进不了炮营,也能跟着裴将军啊!虽然他们将军年轻,却是公认的传奇神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能成为裴将军的兵,是他们的自豪和骄傲!
方留阳只说是裴将军的表弟,立马就受到了优待,给他换了洗干净的衣裳,在军营除禁区和帅帐自由行走。
看着那些士兵各自对练对打,满身汗水却满身血性,他站着看了半天。
“你还真是裴将军的表弟啊!?和将军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就是你比将军白了点。”练完的一个队长过来问他。
方留阳看他一眼,他的脸已经够黑了,表姐那麦黑的脸色是抹的!
看他跟方留阳说话,另几个也过来,打听裴将军之前的事,小时候的事。这样彪悍传奇的将军,他们对他小时候的事非常好奇。
方留阳哪敢多说一句,多说一句就多泄露一句表姐的身份,只道,“整个县城,无人敢欺。”
就这一句,够让他们这些士兵嚼味的了,“不愧是裴将军,无人敢欺,那不县城一霸了啊!”
方留阳讪然的扯了扯嘴角,赶紧撤了。他还是去看表姐吧!
一阵震天惊爆声响起,方留阳心魂颤了颤,突然间就澎湃起来,看着前方的人,快步跑过去。或许…。或许他也可以当兵,做个将士,做个上阵杀敌的将士!
接着连两声惊爆声响起。
“去查射程!”裴芩拿着望远镜看着定位的地方吩咐。
几个兵丁立马应声,快步跑出去查看射程。
发现君夙雪被劫持,方留阳不见,地牢里裴文东和常咏麟几个失踪的裴家军,带着兵出来。三万兵马刚到,就听连声迫击炮响,顿时吓的又退了回去。
“缩头乌龟!”裴芩接到线报,骂了声,一声令下,带兵直接出战。
君夙雪脸色发白的被押到前面,看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将军。”
“想的如何了?”裴芩问她。
君夙雪昂着头看她,“我并非心甘情愿帮主乱军,我爹娘哥嫂在他们手里。将军若能救出夙雪的家人,但凭将军吩咐。”
裴芩挑眉,“那个裴二将军?”
“他叫裴汉元,我爹娘哥嫂都在他手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我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他们了。”君夙雪两眼盈泪道。和一个死人的牌位拜堂,还要帮助那些土匪和强盗造势叛乱,她几个月来快受尽煎熬了。
“我不能保证你。”裴芩冷声道。
君夙雪一愣,泪盈于睫。
裴芩深深看着她,“这山上的人我都不能保证哪个能活哪个会亡,单几个人,我许给你,也可能到最后救不了。”战争,从来不是儿戏。这一战也必须要速战速决,军饷和粮草都不允许她拖延。
君夙雪眼泪落下,吸了口气,“夙雪知道了。若将军能救出我家人,夙雪愿侍奉将军左右!”
裴芩嘴角微抽,理解能力差很多吗?不过看她的样子,又忍不住暗自翻了眼,“我会尽量。”真无欲无求,还没人信她了!娘的!
得到她这句话,君夙雪松了气。
裴芩让亲兵给她牵来一匹马,“会骑吗?”
君夙雪脸色微红,“…不…不会。”
不会裴芩也不能带着她,带兵打仗还带着她骑一匹马成啥样子!?让卢海给她牵着,带着她走。
君夙雪低头,小声道,“我骑不上去。”
裴芩弯腰,抓着她一掂,掂起来。
君夙雪慌了下,忙抓住马缰,扭头看她。
看着瘦,还真沉。裴芩看她一眼,把缰绳扔给卢海。
君夙雪看她打马走前面去了,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落的感觉。
卢海牵着她的缰绳骑马走在一侧,跟上大军。
敌军来袭的号角响起,裴家军立马整装备战,却没有出关。
裴芩一挥手,三架迫击炮立马架在了关口门外。
嘭——嘭——嘭——
轰鸣爆炸声震耳欲聋般,关楼顿时塌了下来。
副将带着一众大嗓门的将士拿着裴芩特制的简易喇叭朝里面喊话,“叛军听着,你们捏造裴汉三裴将军死讯,叛乱朝廷,谋逆造反,罪加一等!裴将军念你们被奸人蒙蔽,速速出来投降,降者不杀!”
君夙雪拿着手里的简易喇叭,看了裴芩两眼,脸色发红。在平凉山上她能面不改色的高喊夫君,标榜自己是裴汉三的未婚妻是裴将军的媳妇儿,可真到他面前了,还要这样说……
裴芩扭头看她。
君夙雪面色更红,换了几口气,才鼓气随着大声喊话,“裴家军众弟兄!我是君夙雪!我夫君他没有死!”偷瞥了眼裴芩,又喊,“我被骗了!你们也被骗了!众弟兄快快出来投诚,回头是岸!”然后连喊三遍。
不得不说,君夙雪在平凉山的裴家军中挺有威望,听她喊的话,那些裴家军就迟疑了起来。有迫击炮,连裴将军的未婚妻也找过去了,那真正的裴汉三裴将军是不是真的没死?毕竟,裴将军也不是谁都能冒充的。
“继续!”裴芩看没动静,吩咐。
君夙雪又接着喊话,同样的话连着喊。
一旁的副将也带将士往里喊话,降者不杀!
看有人想要投降,混在人群中的裴文东和常咏麟立马高喊,“裴将军只是中毒养伤,根本就没有死!你们被这叛军蒙骗了!裴将军的未婚妻已经被救出去和裴将军在一起,大家伙都跟我们冲出去,迎接裴将军!”
他们身边的人多是流民土匪,一听这话,顿时心生投降之意。
人群也嗡乱起来。
“有叛徒!杀了他们!”裴二将军怒喝,拿了弓箭就要射杀裴文东和常咏麟。
两人都有武功,自然不会中招。
但想要投降的人就没那么好了,直接好几个被射杀的,一下子镇住了想要投降的人。
“把他们两个给我抓上来!”裴二将军指着两人。
埋在众人中,后面就是箭雨,两人对视一眼,身旁的几个护卫也立马形成保护圈,要保护他们突围厉害。
裴副将让人五花大绑了君夙雪的爹娘哥嫂过来,“裴将军的岳父岳母,命就交到你们手里了!”
“靠!”常咏麟咒骂出声。芩姐姐让卢海他们来劫走那个假冒的未婚妻,就是借她的口让这些人尽快醒悟,出去投降。现在那君小姐还在外面喊话,他们就捆了她爹娘家人。
两人都咬牙怒恨,却也不得不束手就擒,再伺机寻空隙逃走。
裴二将军和裴副将押着人,直接带兵出来,站在山石上,威胁裴芩退兵,“…。否则就杀尽你这些奸细!”
裴芩打马上前。
萧雍卢海刘沨立马紧随其后。
“把人放了!说你的条件。”裴芩冷声道。
“你又是谁!?”裴二将军怒喊。
“我是裴汉三!”裴芩拿出龙泉宝剑。
裴二将军迟疑了下,冷哼,“我管你这个假冒的!一个换一个!我给你一个,你把将军夫人还回来!”要君夙雪。
君夙雪忙看向裴芩,“那后面被捆着的就是我爹娘哥嫂!”
裴芩朝裴文东和常咏麟后面看了看,“既是裴汉三的媳妇儿,不得更珍贵些,一个换俩!?”
“放屁!你们要是不换,就等着给他们收尸!”裴副将长剑一动,在常咏麟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就浸了出来。
常咏麟冷蔑的看他一眼,“将军只管把迫击炮开过来,我等,虽死犹生,死得其所!”
“好!我以你们为荣!”裴芩这边立马爽快的应声,打马就要走。
裴二将军一怒,拿起刀就要过来先砍了裴文东。他们标榜着裴汉三裴将军,也不敢真对君夙雪怎么样了。
萧雍摆手,立即让神箭手准备。
裴芩却更快一步,掏出手枪,照着那裴二将军脑门开枪。
嘭一声响。
裴二将军也愣在了原地,脑门上一个圆心血洞,举着刀的手还有举着,人轰的直直倒下。
裴副将惊愣的睁大眼。
下一枪,直接蹦在他脑袋上,死死的瞪大着眼,死不瞑目的倒下。
裴文东和常咏麟也是第一次见裴芩使这样的奇形炮,不过也晃了下神迅速反应过来,立马闪身躲开,互相蹦开绳子,捡起地上的长剑大刀拿在手。
“叛军主帅已死,众弟兄随我上!”裴芩抽出龙泉宝剑,一马当先。
常咏麟摸了下脖子上的伤,也顾不上,高喊,“众弟兄随我开门迎接裴将军!降者不杀!”
裴文东赶紧救下君夙雪的爹娘哥嫂,同样高喊让裴家军投降。
萧雍气的黑了脸,怪不得芩姐夫要看牢了她,根本就左耳进右耳出,她一军主帅,竟然亲自冲锋陷阵。立马带人跟上去,“保护将军!”
后面的一众将士也都拿着手雷,扛着迫击炮,士气万丈的高吼着冲杀进来。
君夙雪没有冲上前,两眼直望着一马当先,冲锋陷阵的那个人。这个裴将军是真的,她这个未婚妻却是假的。如果她也是真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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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差了点,明天再早起会~/(tot)/~
第二百三十三章:成就好姻缘
平凉山乱军迅速被包围,投降的放下兵器就躲到一旁,只余那些抵死顽抗和逃跑的。
迫击炮和手雷的轰炸声,声声震耳欲聋,裴芩直冲进去,挥剑斩下冲杀上来的乱军。
卢海和刘沨几个紧紧护着她。
后面的将士也深受鼓舞,血性高昂,激情万丈。他们是精兵良将,都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可从没那个一军主帅冲杀在前,为他们来路的。都叫嚣着冲杀,猛虎下山一般。
一万人马对上数量庞大的乱军,却生生压倒性胜利。
还有些投降的反手过来截杀乱军的。
方留阳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战场厮杀,心魂震慑下,也举起副将临来之前给他长枪,看前方有拿佩刀冲他杀来的乱军,他脑子一懵,两手抓紧了长枪,下意识的伸出去。
噗嗤一声,长枪穿刺了肉身。
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觉得有温热的东西喷溅在他脸上,身上。
等他回过神来,再看眼前,他已经跟着身旁的将士往前冲杀。
胜利的号角吹响,战鼓声阵阵。
硝烟弥漫的平凉山已经停了厮杀,除投降的乱军和俘虏,人人脸上洋溢着生意的喜悦和仿佛无处发泄的旺盛精力,还能再打几战一样。
裴芩合上剑,登上半山腰的住处。
厅堂中间是个偌大的灵堂,四周摆着花圈,桌上摆着贡品,一件破旧的软甲后面是裴汉三的牌位,上面挂着黑白花。
跟进来的几个副将也看着这灵堂愤愤了,“将军!你明明就没死,这些人为了叛乱,造谣你的死讯就算了,还真给你摆了灵堂!”
“火盆子里的纸钱还有没烧完的…呢…。”
裴芩上来抓了一个苹果,在身上蹭了蹭,咔嚓就咬一口,忍不住皱眉,就伸手扔下,“特么的说老子死了,借老子造反,还不给老子供点好东西!”
“这苹果…。又大又红…。”副将捡起来。
“哏牙!”之前是自家的厨娘做饭,从来大兴,墨珩特意找了不愿意入宫的大厨过来掌勺,又都是调养滋补的精致膳食,早把她嘴养叼了。
副将嘴角抽了抽,“那这灵堂咋办,将军?”
“哪个王八布置的!?竟然说老子死了,给老子砸了!”裴芩一脚踢开前面的烧纸火盆。
和家人团聚的君夙雪刚到堂外,就听她怒骂的声音,忍不住脸色一红,进来一脸没好气的裴芩深蹲福礼,“这灵堂是我布置的,之前不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后面她爹娘哥嫂也都过来跪下,“将军饶了我们吧!夙雪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冒充了将军的未婚妻,给将军布置了灵堂!都是那伙强盗逼我们的啊!”
裴芩看了眼几人,也被关的快没人形了,“行了!行了!没你们事儿,下去吧!”别说给裴汉三这名字写了牌位设灵堂,真给她裴芩设个灵堂牌位,她还能砍了他们?
“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几人连忙磕头道谢。
君夙雪抬起盈盈眸水看着裴芩,“将军救了夙雪的家人,夙雪也会谨遵诺言的。”深深福一礼,随着她君老爷他们下去。
裴芩被搞的满头雾水,扭头问萧雍,“啥诺言啊?”
萧雍看着她笑,“侍奉将军左右啊!可能以后要给将军暖被窝!”
几个副将也都笑起来,仿佛这是他们的战利品一样,“将军!这个未婚妻可以收了啊!长得漂亮!”
女要俏一身孝,君夙雪一身白纱麻布孝衣,清丽中有带着娇媚,的确很是引人瞩目。
裴芩嘴角抽了又抽,懒得跟他们瞎扯,“战后情况如何?统计出来没有?”
几个大队长很快把战后情况统计出来。
平凉山叛军七万之多,除了被剿灭的两万余人,和少部分的俘虏,其余全部投降。
而他们的将士也有折损,幸而不多。
几个人把那裴二将军和裴副将的尸体抬了过来,扔在地上。
他们那些姬妾都吓的脸色发白,花容失色,哭着求饶,“饶了我们吧,裴将军!我们都是被抓上来的!求求裴将军,我们都可以侍奉你!”
裴芩看了眼那七八个衣着轻浮的女人,朝天翻了翻眼,“都特么闭嘴!别瞎咋呼!”
几人立马不敢哭喊了,眼神和低泣声却还不放过她。
裴芩是不擅于这种战后收拾战场的事,好在身边的副将有老手,她又有威名,能镇压的住。
捷报六百里加急送进京,裴芩就暂时驻扎在平凉山了。
“将军!山上太冷了,还是到山下屋里住吧!”常咏麟说着,又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穿的软甲,听说这是特制的软甲。这样的芩姐姐,骑着战马,手握龙泉宝剑,带兵上阵杀敌,比男人还强悍,他会不会以后找不到媳妇儿了?
“在摸!”裴芩瞪他一眼。
常咏麟笑嘿嘿的收回手,亮晶晶的眸子闪着崇慕的光芒,“我不去参加科考了!我也给将军做亲兵吧!”
白他一眼,裴芩搓了搓寒凉的手,“回营帐睡觉吧!”
“将军!”萧雍拿了披风追出来,过来给她批上,“营帐已经点上了火,可以回去睡了。训练明天再看吧!”
裴芩应声,下山回去。
裴文东刚帮着把乱军的物资和粮草等战利品统计完,拿着结果过来,正要去找裴芩,就见君夙雪在帅帐外徘徊,他一阵恶寒。这女的…。不会真打算假戏真做,来对长姐献身的吧!?
君夙雪见他和两个将士过来,很明显是找裴将军,忙退了下去。
裴芩正坐在炭炉旁取暖烤肉,见他进来,“要不要趁着吃点宵夜?”
裴文东还真有些不习惯男装黑抹的她,这样一身戎装,又让他心里崇敬又止不住的心疼。三姐骂他的对,战场刀剑无眼,更加残酷暴虐,长姐一个女子,拉扯她们姐弟三个已是不容易,她又带兵退敌,受伤中毒在家养伤,他竟然…。竟然都没觉得多紧迫严重。
长姐是不会温柔怜爱,可却用她强韧坚硬为她们姐弟撑起一个家,一片天。她是心中有大爱,有大天地的人。是值得万民敬仰崇慕的伟人!
看她摸黑了的脸隐隐透着白,畏寒的围坐在炭炉旁,被战争冲击过的裴文东,突然的心里酸涩,眼眶就热了。
裴芩看他两眼似乎红了,挑了挑眉。难道从吓着了?
“我给将军烤肉,我很会烤肉,烤的也好吃!”裴文东鼻子吸了口气,在她旁边坐下,拿了筷子给她烤肉。
萧雍和常咏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总算见识过战场残酷,醒悟了些,没有完全被那个谢怡迷了心。
裴文东一边反着烤肉,一边汇报了乱军的物资,他们这次缴获了非常丰厚的战利品,光金银珠宝银钱就不少。
吃了点烤肉,喝了碗热热的羊肉汤,裴芩起来活动一下,让卢海出去安排明早训练之事,准备睡觉。
“对了,将军!那个君小姐…。你打算咋办?她刚才像是来找将军的。”裴文东皱着眉道。
“随她去。”裴芩打个哈欠,她又不是男的,真能娶她回家,“明儿个就让他们和那些流民家属一块走吧!”
裴文东点头,和萧雍,常咏麟几个出去也回他们的地方睡觉。
刘沨几个守卫。
惊吓之后放松下来的乱军也都沉沉的睡下了。
君夙雪还睡不着,那些流民家属明天想要走的就能走了,那他们呢?她呢?她也应该走的,可是想到那个冲锋陷阵的身影,那双幽深莫测的凤眸还有他嘴角兴味的轻嗤,她深深的迟疑。
“夙雪?你怎么不睡?”君大嫂睁开眼,看她坐在窗边,出声唤她。
君夙雪回头看她一眼,“嫂子!我们明天就可以走了。”
“是啊!明天就能离开这里了!”君大嫂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离开这里,听她话中的迟疑仿佛不舍,她眸光一转,也多少明白,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惜爱英雄。她批了衣裳起来,“这位裴将军果真是厉害,仅仅用一万人马,一战制胜,压制了乱军七万大军。”
君夙雪脑中闪过他的英姿,又想到他看见灵堂时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这些人还打着他的旗号要叛乱造反。裴将军知道的时候,肯定气的骂娘吐血了。”
君大嫂应和,“是啊!还抓了我们来逼你假扮他的未婚妻,可把裴将军吓一跳吧!突然冒出个未婚妻来!?”月下看她忍不住笑意,又说道,“这裴将军看着那么年轻,应该还没娶亲的吧?”
君夙雪脸色的笑僵住,不过回乡他说过的话,“他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有个未婚妻。”那应该是没有娶亲,也没有未婚妻的吧?
君大嫂就笑起来,“夙雪!你是不想走了,想跟着裴将军的吧?”
君夙雪顿时红了脸,不过却也没有否认,“我承诺他只要救出你们,就侍奉他左右,他没有拒绝。”
“那我们就先不走的啊!既然裴将军没有拒绝,那明儿个就再去问问,说不定真能成就一番好姻缘呢!”君大嫂虽然觉得裴将军个头有些矮,不过还是个少年,还会再长,而且和那些矮的比着也不算矮小了。人的俊俏,又有这么大的本事,广威将军就四品了,这次回朝定然能升官封个三品吧!?
君夙雪有些忐忑又忍不住不安,他如今都是一军主帅了,之前受伤中毒又没在朝廷受封,这次皇上定然会封赏他,很有可能连姻缘也一块赐了。她只是一介寻常百姓,识得几个字,家里也没有权势,又怎么能配得上他!?
辗转到下半夜,才合眼睡了会,天不亮听到外面训练声,又醒了过来。
裴芩也早早起来,穿着劲装短打软甲,拿着长枪训练,“很久没这么练,骨头都快退化了!”
“将军!听说戎族还没打下来,等回京之后,咱们要不要去再去打戎族啊?”几个副将同样疑问,都想跟着他再立战功。
“你们要是还想,咱们就去辽东干一仗!”裴芩回他,“他妈的戎族简直奸诈卑鄙的比瓦刺还可恶,竟然拿辽东百姓当活人盾牌!”
“怪不得一直没有打下来,狗娘养的戎族!待咱们过去,打他们个死无葬身之地!”辽东百姓可是他们大楚的臣民,这不拿他们大楚百姓当人看的行径彻底激怒众人。
胜仗之后不是很想训练的一些人也立马士气百倍。
那些让回家的流民和乱军也都嚷喊着要入军,要去打戎族,让裴芩收下他们,也带他们上辽东战场。
事实上,这么多人马,按常理是可以收编的,只是这里面的人太过复杂,之前有土匪有强盗还有些叛军,又数量庞大。裴芩不太想收编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
“等朝廷旨意!”
那些愿意走的流民和家属,在吃了一顿饱饭,拿上裴芩吩咐给他们准备的炊饼做干粮,就离开了平凉山。
君夙雪过来找裴芩,“将军!”
“哦!你咋还不走啊?”裴芩看见她问。见她还是之前的穿着,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眼。她大活人都在这,还给她穿孝呢?
君夙雪鼓起勇气看着她,“将军!夙雪之前说过要侍奉将军左右的诺言,是真的!”
裴芩嘴角微抽,“那个…。我真的不需要人侍奉!”
“将军!夙雪知道配不上将军,不敢妄想。只愿侍奉在将军左右,别无所求!请将军收下夙雪吧!”君夙雪说着就低头跪下来。
裴芩忙拉她起来,这动不动就跪,是个毛病啊!
君夙雪却以为她同意了,脸颊绯红的两手握着她的手站起来。
啥男女授受不亲的,拉了一个女的的手,裴芩当然没啥感觉。
君夙雪心儿怦怦乱跳,只觉的他的手有些小,骨节分明的修长纤细,还有练武握兵器留下的薄茧,有些…。过于凉。
“可别介啊!你既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就跟你爹娘兄嫂回家,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跟着我,我也不会收你,也不能收你,更收不了你!”裴芩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还是挺有勇气的。
君夙雪心里正被甜蜜浸染着,突然听见她说这话,顿时脸色一变,慢慢发白,“将军!?为什么?我…。我不求多的,只求能侍奉将军就行了!我…”
我也是一女的,我咋收你啊!裴芩暗自翻了老天一眼,为啥不让她穿成难得呢?也来收几个娇妻美妾在怀,人生那就美了啊!
看她又一瞬的出神,君夙雪脸色更白,心里也明白了,“将军…是有心上人吗?”
“是啊是啊!有心上人!”裴芩点头承认。
“我不抢她的位置,我只盼望能待在将军身边就够了。”君夙雪垂下头。
“不行!我家那位是个醋坛子!你…。”裴芩话还没说完。
君夙雪突然抬眼泪眼朦胧的盯着她,“现在只怕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将军的人了,如果不能跟着将军,我也…。只有一死了。”
裴芩看她不像说笑,脸色变了,“就是因为现在知道的人还少,而我又不能收你,才让你走。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走,就随你留下吧!”说完有些不耐烦的转身回了营帐。动不动就死啊活的,脑子有毛病吗!?
君夙雪知道他生气了,擦擦眼泪却放下了心。他终究是愿意收下她,让她留下了。
萧雍跟过来,“将军!你还真准备留下那个君夙雪啊?”
“她又哭又死的,你说咋办!?”裴芩斜他一眼,继续检查手雷和炮弹。
萧雍皱眉,“那也不能收了她吧!”见裴芩没有回,他不满的小声嘀咕,“收到家里又是一祸害呢!”文东救了个谢怡,芩姐姐收回去个君夙雪,要是哪天再捡一个,家里可以唱大戏了!不!加上那个单明珠,已经可以唱大戏了!
裴芩可没时间多管这些,等朝廷旨意,也要准备去辽东助战墨珩,她需要更多的炮弹和手雷,尤其是手雷。炮弹适合远程作战,手雷才适合的入城作战,最好是能打制一批手枪,这才是近距离作战的利器。
对于手枪这个神器,底下的一帮将士都好奇极了,几个副将也不止一次打听。实在那乱军首领裴汉元和那个副将死的让人震惊。只是见她指了指,一声响,两人脑袋上一个血洞,人就死了。
裴芩只说以后才能研制出来,先让他们熟悉迫击炮和手雷的制造使用。
眼看晌午了,君夙雪拎着食盒过来,“将军!该用饭了!”
几个正忙的将士都忍着暧昧的笑意,“将军先歇息吃饭吧!吃完饭再忙!”说完陆续退下。
君夙雪在小矮桌上摆出四菜一汤,“将军畏寒,应该是余毒未消,这羊肉汤吃了暖身。”
裴芩看看她,洗了手过来吃饭。
等晚饭还是她来送的,次一天又一大早起来,准备包揽了裴芩的吃食了。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君大嫂传授经验。
君夙雪会做饭,茶饭不是太好,请了嫂子帮忙,还请教了做饭的厨子。
见她给裴芩天天做起了饭吃,随军来的齐大夫就过来开了膳食方,“将军伤在心脉,没有全部复原,又余毒未清,姑娘按照这膳食方做吧!”
君夙雪忙接过来,道谢,跟他打听裴芩的伤情,“已经快半年了,还没有复原,将军当时怎样个情况?”
齐大夫刚开始是跟着墨珩的,裴芩入军就渐渐的成了她的专属大夫,见她打听,就道,“伤的很重,几次从鬼门关回来。”大人去找七脉莲,留他下来看着夫人,那几天他都觉得他也快走鬼门关去了。
君夙雪想到他冰冷的手温,顿时心疼,让齐大夫多给她开几个药膳方,要给裴芩做药膳调养。
有人悉心照顾,齐大夫自然乐见其成,教了她些。
摆到裴芩桌上的饭菜也越来越多样滋补。
训练完不忙,见君夙雪又过来,裴芩赶紧扛着剑就到山上溜达去,“女人有时候真可怕!”那眼神,看的她心里毛毛的。还是个刚烈的性子,要是告诉她她就是一女的,会不会把人给气羞愤自杀了?
跟着她溜达出来的萧雍和裴文东,常咏麟几个深以为然。有她这么厉害的女人,还让男人活吗?!
“山上有野果子吃了!”裴文东指着还青青的小果子。
“没出息!就不会找点野味!”裴芩没好气翻他一眼。
常咏麟立马道,“将军!我们也去打点野味吃吧!不走远了,就在这附近!”
“好!”萧雍应声,正好趁着天暖和,也让芩姐姐在外面晒晒,活动一下,她反倒会暖起来。
几个人带着几个兵,就在山上附近转悠着打野味。
萧雍箭术很是不错,他带的俩人不仅武功高强,更是神箭手。转了一圈,没费劲儿,就打了三只野山鸡两只麋鹿和一只野猪。
满载而归的一行人抬着猎物回来。
裴芩拎着一只羽毛鲜艳的野山鸡兴冲冲的走在前面,“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敲起我的鼓,打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不羡鸳鸯不羡仙!”
“将军哼的这是啥曲儿啊?”抬野猪的将士忍不住笑问。
“大王叫我来巡山啊!”裴芩走在前头回他一句,继续哼,“巡了北山巡南山喽!”
只有裴文东知道,她又抽了。他还记得她上山喜欢唱的五环。
其实裴芩会唱的歌儿没几个,都是流行起来她跟着听到,磨了她的耳朵,记住个调哼哼一句。因为家里都是些她老爹收的军歌进行曲的,听的她想打仗。
一行人听她哼来唱去就几句,还不知道跟那个说书的学得鬼怪之类的奇谈怪事,就忍不住笑她,“将军除了精忠报国,别的没一个唱的全乎的了吧!?”
“谁说的!你们听着!”裴芩绞尽脑汁想了下,她还真不会。
看她好一会没开声,几人就忍不住笑起来。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裴芩横了几人一眼,就自发的哼起自己的神曲。
后面抬着野味的一行人:……。
前面的某将军还哼来了兴致,五环个不停,突然觉得五环是个好东西。
君夙雪在山下等着,见她兴致很好的回来,还拿着个羽毛鲜艳的野山鸡,上前来。
裴芩把野山鸡递给她,“这鸡毛好看,给你拿去玩吧!”找个东西玩,就少往她跟前凑啊!
君夙雪心中一喜,忙笑着接过来,“谢谢将军!”
裴芩眨眨眼,她好像又会错意了!?
“将军!咱们杀了炖肉汤吧!?”几个副将围上来。
裴芩笑着一挥手,“拿去炖肉汤,今儿个晚上吃顿好的!”
众人顿时高兴起来,都喊着要吃将军打的野味,其实那些东西没一样是她打的,她只不过是跟着跑。
大吃了一顿,休整一夜,朝廷的旨意也到了,宣旨的还是石瑞的徒弟石宿,“皇上宣裴将军即刻回京!”
不是去助战墨珩攻打戎族,即刻回京。裴芩看他神色,微眯了眯眼,叫他到帅帐问话。
石宿跟着她进了帅帐,不等她问话,就附在她耳边道,“皇上病危,将军快回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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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俺干脆给裴芩娶个媳妇儿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魅力难挡
听皇上病危,裴芩眸光一凛,“皇上好好地,怎么会突然病危了?”怀疑有人下了手脚。
石宿眼眶一红,“瓦刺入关,逼的皇上南狩,那时皇上已经龙体欠安,吐了好几次血。后来又御驾亲征,大喜大悲大忧…。将军来时,皇上就是强忍着,一直瞒着下边的。将军快快回京吧!”
裴芩想了下京中的情况,只怕现在是雷云密布,要大变天了。盯着石宿看了会,深吸口气,大步出来,“来人传令!拔营整军,即刻班师回朝!”
几个副将立马应声,各自去传令准备。
好在他们本就算着朝廷的旨意快到了,准备到辽东去助战,随时都准备着启动大军,没有多少准备的。
至于那些投降的乱军,不愿意走喊着要一块打戎族的,裴芩按朝廷旨意,把俘虏和几个小首领捆绑了,其余人充入大军中。
“将军!”君夙雪收拾好行李,过来找她。
裴芩看她一眼,还有些没走的乱军家属还有他们一家,皱了皱眉,“我让人先带你们去大兴吧!”
君夙雪心里一痛,疑惑的看着她问,“将军…。不是要回京?”就算要把她安置在外面,也不用把她扔到那么远的地方吧!?
看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裴芩直接翻她一眼,“我家在大兴,这是我弟弟,你先跟他们去,我要进京,没法带你们!”
一瞬间地狱天堂,就是他给的感觉。君夙雪又懊恼又忍不住欢愉,红着脸,“对…对不起。”是她误会他不要她了,要把她打发了。
那边喊将军,裴芩交代一句立马过去。
方留阳看看君夙雪忍不住皱眉,“表哥!你们带她吧!我想要跟将军!”表姐把这个女的带去大兴干啥?而且还让他跟表哥一块回大兴,却不让跟着她。
常咏麟也想,不过他跟着裴芩几年,自然清楚她的神色,京中只怕出事了,芩姐姐不让他们跟着去,是为了保护他们。
“不要给将军添乱!”萧雍冷声丢下一句,就去找裴芩。皇爷爷只怕身子不好了,安将军和芩姐夫又都不在京中,只怕京中要大乱了。
君夙雪见他跟裴芩而去,就看看裴文东和常咏麟几个,“你们…。你们谁是将军的弟弟啊?”她只知道方留阳是将军的表弟。看他说的,显然有他亲弟弟。
“我们几个都是。走吧!”裴文东催促一声,又忍不住担忧的去找裴芩的身影。
君夙雪看了看裴文东,的确和将军挺像,常咏麟不太像,但神情很像,顿时心里翻涌起来。这几个都是将军的弟弟,那她能多打听点将军家里的事了。赢了他们的好感,也不至于她去了将军家无依无助,要被真的将军夫人欺压了。
常咏麟和裴文东带着方留阳领着君夙雪另行安置那些家属,随军赶往大兴。
裴芩带军一路疾驰,赶往京城,把他们远远甩在后面。
萧雍紧跟着她,也着急京中的情况。
七万乱军被剿灭降服,一出手就赢得压倒性的胜利,这个速度也让京城众人对裴汉三裴将军有了更深层面的了解。那些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也开始打起算盘,裴汉三纵然出身低微,但不管是皇上还是未来新皇登基,他这样研制迫击炮和回回炮的功臣良将都不会失宠。而今后的京城,将多出一家姓裴的新贵来。再说他少年英雄,又大难不死,今后前途还不可限量。
裴芩带兵入京时,和庆王萧光珌和永乐王萧光曌一块出城迎接,足见朝廷重视。
京中虽然陷入紧张,但不妨碍众人出来看这之前没能见到的裴将军到底是何英姿,传奇神将裴汉三,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
见萧光珌和萧光曌都出城来迎接,裴芩身后的一众将士倒先激动了起来。果然是神将裴汉三,跟着裴将军,他们班师回朝竟然得两位王爷出城迎接。
裴芩却是对这这两位尊贵的王爷都没好印象,招呼过,一路骑马进城,直接进宫。
皇上旨意,裴汉三回京后,即刻进京。
进宫必经路上,围堵的百姓们就见一个英姿凌然的麦肤色俊俏少年,鲜衣怒马,驰骋而过。不少人忍不住扼腕,“这裴将军根本还是个小毛孩啊!”
“还没长大,就已经一军主帅,传奇神将了,我等…。真是无一处可比啊!”
纵然摸黑了脸,女子先天比男子娇嫩,肌肤细腻些,就让换了男装的裴芩像个还未成人的少年。只是那凛然气势,却让人不敢升起丝毫轻视之感。
宫门口要下马,已经有总管太监过来宣旨,“裴将军不必下马。二道宫门下马即刻。”
裴芩挑了挑眉,安烈峰和鲍逊也没有如此猖狂,扫了眼传旨的太监,直接打马进宫。
萧光珌和萧光曌对视一眼,也快速跟上。
裴芩在二宫门外下了马,直接被领到了楚文帝的寝宫。
石瑞听到通传,过来迎接,“将军!”
裴芩点头,把佩剑摘下来,进去见楚文帝。
偌大的龙床上,楚文帝盖着薄毯,面色病白的躺在上面,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
裴芩眸光一沉,老皇帝竟然病入膏肓,马上快不行了?
石瑞引她进来,就悄声上前附在楚文帝耳边轻唤,“皇上!裴将军回来了。”
楚文帝缓缓睁开眼,扭头看裴芩,“爱卿回来了!”声音沙哑又无力。
“皇上…。”裴芩看他一下子病成这样,忍不住心中有些酸涩,恭敬的单膝跪地见了礼。
楚文帝说着平身,让石瑞扶他坐了起来,指了指跟前不远的锦凳示意裴芩坐,“朕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裴芩无声的坐到他近前,她不会安慰人。
石瑞说了两句皇上真龙护体,长命万岁的话,端了温茶来,伺候他喝了两口。
裴芩看递到自己跟前的茶,她也的确渴的很,就端起一饮喝完。
楚文帝看着她忍不住皱眉,“人家吃饭细嚼慢咽,喝茶细细品味,你看你,哪还有点样子!”
裴芩眨眨眼,不是说他快死的话题,咋一回来就开始数落她有没有样子了!?再说,“茶本来就是解渴的,咋喝都是喝,解了渴不就行了。”
楚文帝白她一眼,墨珩纵然被墨家逐出家族,但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大族精心培育出来的,这个女人没有半天女人的样子,“还真是难为墨珩了!”
这么分明的鄙视嫌弃,裴芩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老娘辛辛苦苦给你丫的打江山包天下,一回来你丫的不是封赏,竟然先鄙视打击老娘!裴芩真想对他竖个中指。
见她还不服气,楚文帝心里庆幸,幸亏他不是墨珩,也没有赶在墨珩之前收了她啥的,“剿匪战况如何?”
说到正事,裴芩依旧有些不太好气,“完全按照要求,速战速决,四万降军编入大军行列。”
“朕听说你还多了个未婚妻?”楚文帝看着她问。
裴芩面部肌肉抽搐。
“还把人领回家了?”楚文帝再问。
裴芩再抽。看他还要问,裴芩出声,“皇上!臣如今魅力难挡,要是有人问起,皇上一定要为臣挡一挡啊!”回来路上那小太监石宿告诉她,那什么什么郡主的娘进宫打听她娶媳妇儿没。
楚文帝看她撩了下额前没有的头发,一副魅力无限的样子,真想呸她一口,“你给朕有点正形!”
“我坐的挺规矩的啊!”裴芩低头看看自己,又没跷二郎腿,又没吊儿郎当。
楚文帝咳嗽起来。
裴芩见石瑞眼含水光的拿着帕子递给他,顿时心中预感不好,肯定有血!
帕子拿下来,一片血红。
狗血电视剧情处处适用…。感慨完,裴芩脸色就变了,紧瞅着楚文帝。丫的咳嗽,还咳血,会不会传染啊!?
见她变了脸色,楚文帝若无其事的扔了帕子接过茶碗漱漱口,喝了口茶压下去,“说说这皇城乱起来怎么办吧!”
“皇上……”裴芩脸色难色。
“甭给朕拿女人当借口!”楚文帝沉脸。
裴芩想了想,沉吟,“皇上!如果皇城要乱了,那就重新改建好了,现在的皇城好像是四方的,可以改建成圆环的啊!以皇宫为中心,往外扩展,修上环城路,二环三环,四环五环。皇上我突然想起个歌儿!”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修完了七环修八环,修完八环修九环!”
等在外面萧光珌和萧光曌就听见一阵奇异的歌吼从皇上的寝宫传出来,这歌吼的声音,显然是那个备受恩宠的裴将军,裴芩。
两人都有些惊愕,抽搐。父皇已经病危了,他急招裴芩回来,这是根本没拿她当女人,而是天子近臣!这个时候让她进宫,必是谈及储君之位,和传位之事,可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唱起曲儿来了!?
还有,这么废话的唱曲,尝一遍就行了,她还尝上瘾了!?父皇这是…。病糊涂了吗!?
“皇上!你觉得我唱这曲儿咋样?我有没有唱曲的天赋?以后告老还乡,没钱吃饭,我还能去给人唱曲换俩肉包子钱的吧!”裴芩笑嘿嘿的问。
楚文帝觉得自己的一口老血要压不住了,无比赞同的点了头,“你是有天赋!”有吊儿郎当气死人的天赋!
“嘿嘿嘿!我也觉得我有天赋!”裴芩笑。然后肚子就适时的咕噜叫起来。
楚文帝黑沉着脸,“给裴将军赐膳!”
石瑞悄悄看了眼他的脸色,应声出去吩咐徒弟石宿,摆御膳。这裴汉三还真是胆大包天,连皇上的话也敢胡扯。皇上病危,皇城要是乱起来,那这天下只怕就要乱起来了。她倒好,啊~五环…。
裴芩想溜,这个御膳可不比上次,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可是皇上都发了话,她又不敢走,看御膳都摆了上来,只好硬着头皮吃了。
御膳果然是御膳,就是美味好吃。尤其现在都夏天了,各色菜品也更加齐全了,裴芩刚开始吃的还有些纠结,吃着吃着胃口就吃开了。
“给朕来碗汤!”楚文帝看她吃得香,吩咐道。
看他主动要吃的,石瑞一喜,连忙给他盛汤。
喝了点酸辣汤,楚文帝又要了半碗饭吃了些菜。
裴芩吃完饭,一抹嘴,“皇上!还有啥事儿没?”没事儿先让她回家一趟啊!她虽然身体畏寒,可这大夏天的,活动完又喝了热汤吃了饭也是出了不少汗的啊!
看她吃饱喝足就想溜,“带裴将军下去庑房休息,这几日陪朕用膳,随时候命!”
裴芩好像掀桌,“皇上,我是女的!”
楚文帝凌厉的目光瞪过来。
裴芩立马缩了脖子,弱弱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瘦死的皇上…。那也是很吓人的。
看石宿带她下去,楚文帝阴沉着脸,抓起一旁的枕头砸下来,“滑的特么的像泥鳅!”那些老货在官场混了多少年滑溜,她一个女人比那些老货还滑溜!
石瑞该立马跪下的,可是看着扔枕头的皇上,莫名的有点皇上在耍小脾气的感觉。
楚文帝也意识道了,咳嗽了一声。
石瑞连忙把枕头捡起来,又放在了原处,稍微离他手近点的地方。让他想扔就再扔。
楚文帝坐了会,觉得这几天来的郁结顺畅了不少,忍不住哼了声。如今正是紧迫的时期,她倒好,只管打仗退敌,溜的比泥鳅都快!想到她一副被欺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微噘着嘴退下的样子,楚文帝又觉得解气。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看见别人过得不好那暗搓搓得意的样子!
裴芩要是知道,肯定对他竖中指。哪只眼睛看见老娘噘嘴了!?老娘只是不屑!暂时屈服!
石宿把裴芩领到庑房,又把卢海和刘沨放了进来伺候她。
洗漱好,裴芩自身就是制冷器,也不用冰,有卢海和刘沨在,她也安心不少,默默骂了会皇帝,想了会闺女,就倒下睡了。
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过,虽然宫里这地儿阴气太重,不过有卢海和刘沨护体,裴芩也睡了个好觉。
等她一觉睡醒,有小太监来传话,说是太后娘娘召见。
裴芩被留在了宫里,那些后妃不能见她,太后却是可以随时召见她的,见石宿来领她,显然皇上已经知道允许,就跟着他去见太后。
瑜妃早听闻裴芩被留在宫里,也猜到太后肯定会见她,就一早过来给太后请安。皇上不让后妃侍疾,她想得到些消息都难。
太后在宫里待了一辈子,哪会看不出,听裴芩来了,就让她下去,“你也在这坐了不短,哀家还要见裴将军,你就先退下吧!”
瑜妃心有不甘,“太后…。”见她神色冷下来,暗咬咬牙,应声退下。
裴芩被领进来,见头发花白的太后坐在上座,上前单膝跪地行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千岁个毛!那边的万岁都快不行了!
“裴爱卿平身吧!”太后叫起,眯着眼打量她。虽然是个女儿身,但能有今日的成就,倒是比男人更甚。皇帝抬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起来。
太后没有不问政事的打算,再问了裴芩几个简单的家里问题,就转了话题,“皇帝病重,特召了裴将军回京,不知道裴将军以为,这皇位传到谁的手里好?”
她一下子问的这么直接,裴芩心里倒是郁闷。不是说贵族的人都说话千回百转,这皇家的人那应该百转千回,咋一个个都这么直接了?
她不知道,他们是都知道她直来直往,对付起她也就直接了。
裴芩脸色变了又变,“回太后娘娘!新的太子定是个保江山,安万民的好储君。不论是谁,臣都将忠于皇上,效忠皇上!”你直接老娘也直接,管你们谁家做皇帝,老娘表明忠心总没错的!爱谁坐谁坐去!
太后都直接传皇位,她却说立太子的事,太后点了点头,倒确实是个会说话的,“爱卿效忠皇上,自是应当。若有人拉拢,爱卿当如何?”和庆王的事,她就算在深宫不问事,想知道的还是有人会告诉她。
“打他?”裴芩抬眼。她是真的不想被拉拢,也不会被拉拢。
太后嘴角抽了下,想着皇帝把她留在宫里,也自有安排,就转了话题,“哀家听说你两个女儿都甚是聪颖,皇帝还赐了名,带进宫给哀家看看吧!”
想拿她闺女做质。
裴芩神色一冷,眸中暗芒闪过,直接站起来,看着上位的太后,“太后娘娘…。”
第二百三十五章:护国将军
不管太后好心歹意,裴芩都不允许有人动她闺女,冷眸凌厉不客气的看着太后,“太后娘娘!皇上病危,召臣进宫,定会临危受命。至于新的储君是谁,臣都会效忠皇上,听命皇上安排!刚皇上问臣,皇城大乱该怎么办。太后娘娘,若皇城大乱,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住自己的命,别受了人挟持胁迫!”
太后顿时又气又惊又怒。
她身边的老嬷嬷立马喝斥,“太后宫中,你休得放肆!”
裴芩也没打算当好人,更没打算做贤臣功臣,只冷睨她一眼,看着太后,“臣闺女年幼无知,待天下大安,臣会带她们学成规矩来拜见太后娘娘!臣告退!”拱了下手,转身下去。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还没如何就如此嚣张!?”抗旨不尊,竟然还说她无能无用,会被人挟持胁迫扰乱大局。
老嬷嬷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太后娘娘?”现在她正军功在身,又备受恩宠,得几方拉拢,要处置她是不可能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势要教训她一顿!胆敢对太后娘娘不敬。却忘了她们想要拿别人闺女做质的事。
太后好一会后,突然泄气,摆了摆手,“她说的对。哀家老了,不比之前了。”
“太后…。”老嬷嬷又要说。
“皇帝还没糊涂,他会有安排的。”太后摇摇头,都是她的孙儿,她虽然偏心,但还没昏头。如今的大楚,需要个硬手腕的霸主明君!既她是个懂事的,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要她女儿进宫,反倒让她和墨珩心中不快,再有个闪失,只怕要积怨,适得其反。
裴芩神情肃冷的从太后宫中出来,大步朝皇上寝宫过来。麻蛋的!算计她,谋害她就算了,还要动她宝贝闺女!这皇家的人,就没个好东西!快死的皇帝…。和她养的萝卜…。算了,暂时除外!
她进来时,沈弼几个内阁大臣和几位朝臣正在跟楚文帝商议立储之事,朝廷众臣现在已经大半被萧光珌收买,都进言让萧光珌登基为帝,而太子属臣则极力支持永安王萧光璄,更有人上奏萧光珌买凶刺杀太子,永乐王萧光曌才是不争不抢明君之选。
听着里面仿佛如吵架一般,虽然明着上手干架,却也面红耳赤,互相攻讦,她没有进去,转身到了偏殿等着。
小太监送上茶水点心,就垂着头无声的立在一旁。
裴芩灌了两杯茶,坐了大半时辰,沈弼他们才都退下。
有人走的慢,想要跟她说话。裴汉三战功赫赫,又手握迫击炮和手雷爆炸性重武器,想要谋取帝位的,都想拉拢她。若不是之前不知道她在哪,奇珍异宝早就送上门了。现在她重新出现,却被皇上留在了宫里,依旧没人知道她住在哪,就让送礼无门的人着急迫切了。
这裴汉三半路杀出来的一样,一下子鱼跃龙门,又被皇上紧紧把持在手中,看来要大用的。
楚文帝那边心情又不好了,召见裴芩。
裴芩只远远给想跟自己说话的几位大臣拱了拱手,就跟石宿进了寝宫。
楚文帝神情很是疲惫,见她进来也不叫行礼,“过来跟朕说说话。”
深表了下同情,裴芩拱拱手,坐到锦凳上,“皇上!要说啥?”
“随你想说啥。”楚文帝好说话道。
裴芩囧了,随她想说,那她是一句也不想和皇帝多说!还是个命不久矣的皇帝!
看她那张脸的表情,楚文帝眯了眯眼,“其实朕挺好奇你是怎么制造出迫击炮和手雷的。回回炮好说,有瓦刺人制出的在那比照着。这迫击炮显然不是一出手就能造出来的。听说你这次剿匪,用了擒贼先擒王的计策,用一神器一指便把乱军首领给指死了!?”
裴芩调动面部肌肉,想做出个十分难为的表情。
“别跟朕玩花样,你玩不过朕!”楚文帝没好气道。
裴芩一听,面色一僵,耸拉下肩膀。好吧!人说的对,这皇家的人那是浑身上下是心眼,就跟那蜂窝煤一样,她这顶多就是一根糠心的萝卜,搁人跟前不够看啊不够看!
“皇上!其实,那个神器,它叫一指没!指的准,指谁谁没!当然,指的不准除外!我就是因为指的准,所以那乱军首领才没的!”说着用手势比划了下。
楚文帝斜着眼看她,“什么东西那么神器,拿来给朕瞧瞧!”又在胡扯!
裴芩伸手往腰间一掏,“哦!进宫不得携带武器,我给放外面交手下了。”
楚文帝郁结,“去带进来!”
“是,皇上!我这就去!”裴芩听话的站起来就告退。
“回来!先陪朕用膳!”楚文帝又叫住她,又溜那么快。
裴芩一听吃饭,又返了回来,“今晚吃啥啊?”
看她两眼发亮,楚文帝看了眼石瑞。
石瑞笑着退下,吩咐摆膳。
各色清淡滋养的菜色光看就让人流口水了。
一回生二回熟,裴芩洗了手坐下就陪着楚文帝吃起来。
楚文帝吃的不多,中间还有出神的时候。
裴芩心里门清儿,嘴上是一个字不多说,就埋头吃自己的。跟皇帝说的太多太近,那基本跟死也亲近了。虽然她现在也差不多了,不过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争取死的慢点。
结果,吃着吃着,裴芩这边就吃撑了。
“朕这都吃不下了,你还有脸吃撑!?”楚文帝一看她打饱嗝,顿时黑了脸。
裴芩眨眨眼,“那…。那我下一顿不吃了?”
“不吃了!”楚文帝瞪她一眼。
裴芩心里骂娘,让老娘随便吃的是你,不让老娘吃的还是你,特么的朝令夕改,怪不得活不长了!
“在心里骂朕?”楚文帝问。
“没有啊!”裴芩茫然的看他。
楚文帝哼了声,“谅你也不敢!”
裴芩暗搓搓的也哼一声,就骂你就骂你就骂你咋地了!你又听不见!
“去拿那个一指没!”摆手,楚文帝让她下去。
裴芩应声,出来让卢海出宫去找萧雍拿她的手枪。
萧雍见到卢海,张张嘴,没有多问,把手机递给她,“任何时候,务必保证芩姐姐安全!”她现在被留在宫里,连父王都见不到她,出事都不能援手。
卢海点头,拿了手枪回宫。
裴芩又跟楚文帝唱起了五环,“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卢海在外等了半天,才听石宿出来接了东西拿进去。史上最抽风,皇上把宝押在她身上,不怕全盘皆输?
“这个东西怎么用的?”楚文帝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裴芩接过来,上膛拉开保险,伸手对准了一圈,瞄准了石宿,“只要扣动扳机,嘭的一声,石宿就被一指没了!”
石宿吓的脸色一白,身子顿时僵硬了,“将军!将军可别吓奴才啊!奴才胆子小!”他可是看了那裴家军首领的死相,一个血洞直接就死了。
裴芩翻了一眼,收回手。
楚文帝没有见过,他只见过迫击炮发射和手雷炸弹,示意了一眼石瑞。
石瑞就拿了个画瓢放在远处,让裴芩打。
裴芩就知道会让她试,给手枪装上劣质消音器,瞄准画瓢,嘭一声,画瓢碎裂,子弹却继续飞出去,蹦一声深深钉进了门板里。
石宿哎呦一声,跪坐在地上,“将军刚才要是指着奴才,奴才这条小命可就没了啊!”
“再拿来给朕看看!”楚文帝伸手急道。
裴芩递给他。
楚文帝见识过这小小暗器的神器,再拿在手里眼神就多了份严肃慎重,“这个暗器还有多少?”
“至此三把。”裴芩说着,看他瞄了下眼前的两把,放低了声音,“还有一把我给墨珩了。”她既然弄出了这个玩意儿,总不能还眼看她男人没有。
“嗯!你对他倒是情深义重!”楚文帝无可无不可的说着,眼神却有些不善的斜着裴芩。
裴芩朝屋顶看了眼…。屋顶太高,咳了声,“那个…。这一把和这一包子弹就给皇上吧!”
“朕看你好像舍不得!”楚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没有!两把都给皇上也行!”裴芩咬牙道。
楚文帝笑了下,开恩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给你留一个防身吧!”
“谢皇上!谢皇上!”裴芩赶紧拿过来一把,顺手把子弹也捞走。奶奶的!拿走自己的东西还得感恩戴德!
“下去吧!明日随朕上早朝!”楚文帝拿了手枪,就放过了她。
裴芩赶紧应声,退下。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楚文帝又加了句,“今晚你回去好好想一下储君人选,明日早朝朕要问!”
裴芩扑通一声被门槛绊倒趴平,摔了个狗啃式。
楚文帝愣了下,顿时爆出一阵的大笑声。
裴芩愤愤的爬起来,愤愤的转身回了庑房。老娘就不想就不想就不想!本来胸就平,还天天束胸,这一下给砸的,她都要没有了!
卢海也觉得好丢脸,快步跟着回了。
裴芩反正脸皮也丢的差不多了,进了屋,斜着眼看卢海和刘沨,“男人喜欢胸大的还是胸小的?”
卢海嘴角抽了下,“我是女的。”
裴芩眼神落在刘沨身上。
刘沨冷漠着脸,眼神朝卢海胸前扫了两眼。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侍卫。
卢海察觉到他的眼神,立马怒视过来,“你看什么!?”
刘沨淡淡收回眼神。
裴芩看出戏来了,也不顾自己丢人的事儿,摸着下巴就开始琢磨了。卢海今年虽说不小,但刘沨也是没媳妇儿的,况且三十的人也一把年纪了,嗯,有发展!
卢海还能不了解她,看她眼神打转,凉凉的提醒她,“明日早朝。”
裴芩瞪她一眼,“卢海!你会嫁不掉的!”
“我是寡妇,没打算嫁。”卢海冷声道。
裴芩看到刘沨瞥了她一眼,神情更冷漠了,哼哼了声,“走着瞧!”睡觉!去特么的早朝!去特么的人选!谁有本事谁上位!
根本没想的人呼呼大睡。
看了场笑话的楚文帝也多睡了个时辰。
皇上早朝时突然吐血昏厥,吓坏了满朝文武大臣,已经几天没有上朝,私底下都猜着皇上病来山倒,可能就此倒下了,所以也造成了很多大臣赶紧站队。
这裴汉三剿匪回京就直接留在了宫里,皇上还能上早朝了,一众来参加朝会的文武大臣都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在各自的阵营交换着意见统一着战线。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响起,多少都带着点激动。皇上今日上朝,必是储君人选出来了!
楚文帝一身明黄龙袍,病中依旧不减威严,“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臣起身。
“此前裴爱卿剿灭乱军一事……”楚文帝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宣召裴芩上殿受封。
裴芩一身软甲,面沉如水的上殿,走过一众文武大臣,心里那是无比的恶寒。皇帝老儿非要让她上殿手疯狂,是病糊涂了吧?早就知道她是一女的,还要她来受封。要是她女扮男装被人拆穿,岂不是要玩完了!?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圣旨都念了啥也没记住,反正说她研制回回炮,迫击炮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啥啥击退瓦刺夺回江山居功至伟,然后封了她做……。
“护国将军!快接旨吧!”石瑞看她神游去了,出声提醒。这位也真是能耐,身为一个女人被封了二品将军,她接旨还能神游去,就这么不在意!?
裴芩克制着面部肌肉抽搐,伸手接了圣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特么的,赏她一堆东西就行了,赏她继续当个将军是个毛意思啊!赏她建设炮营制造局是个毛意思啊!还护国,护国,就她这小身板,能护得住!?娘的!让她去弄啥的制造局,这不是让她打一辈子工吗!?
满朝文武大臣看她那小身板,也都觉得这封号甚大,他压不住。不是说功劳,要说功劳,封侯拜将都不为过,只是看着他的真人,这裴汉三…。裴将军…咋那么让人想护他的感觉?而不是让他去护国啊!
裴芩心里已经骂了很多遍了,由慢到快,直到石瑞碰她一下,示意她站到行列中去,有大臣要奏本了。
左右看了看,裴芩站到左边,把一旁的二品大将挤一边去,她站那。
旁边的窦老将军面部一抽,要不是想着他没上过朝,就认为他故意在找茬了。看她一副找不到地方站的样子,窦老将军往旁边挪了挪。
楚文帝在上面看着,见她左右瞅瞅站进行列里,立马就把队形打乱了,也是无语了半天。
这下也都知道,裴将军是个不会当官的。
但一入朝就被牵扯进储君之争,皇位变更中,不知道这位裴将军会不会真的英年早逝。
裴芩也在想她英年早逝的事,墨珩那货还在边关打仗,上次来信说是带兵打入戎族内部,先占领戎族老窝再调头收拾辽东的吉勒大军,现在不知道啥情况了。可这京城马上要大战了啊!她走不掉,她宝贝闺女还不知道在哪呢!
“裴爱卿!你以为如何?”楚文帝突然点名到裴芩。
“啊?”裴芩一脸懵逼的抬头,她没听见啊!
楚文帝眸光一沉,“你以为如何?”
“臣…。臣…以为…。臣以为…。”裴芩眼神余光左右扫了几遍,忍不住骂娘。屁啊!职位太高了,前面没啥人,连有个提醒的都没有。就好比准备睡觉被老师提问,想求救同学们,发现自己坐在第一排一样。
“你以为什么?”楚文帝看她那左右乱瞄的眼神,忍不住皱眉。
一旁的窦老将军觉得这护国将军裴将军挺面善,反正他老,就倚老卖老了,“皇上!裴将军新入朝,怕是对朝中之事不熟。”
不熟个屁!她是压根没听见他问了啥!楚文帝脸色有些沉冷。
裴芩朝上看一眼,暗缩了缩脖子,“皇上!如今之势,当以立储为重。”
满朝大臣诧异的看她,刚才他们商议的就是立储之事啊。
裴芩往另一边后面一瞅,顿时有种打自己脸的冲动,原来问的就是这个事啊!她只能咬牙继续道,“皇上,如今当以立储为重!”
见她又说一遍,这群弯弯绕的大臣们就开起了脑洞了。他这是没有支持的人,是保持中立了啊!当以立储为重,这是立谁都无所谓,赶紧立出一个来就行了啊!?
裴芩就是这意思!爱立谁立谁!赶紧的立!
尘埃落定,大家各安天命!也省的挣来抢去,要死多少人啊!保不齐她这护国将军,还没出去威风,就已经完蛋了。
也有那精明的,想几边都不沾,要么不说话,要么也顺着裴芩的话说。甭管立谁,赶紧立了再说。至于和庆王那太过阴柔美丽的面容,史上皇帝也有长得美的,勤政治国,也无伤大雅。
最后楚文帝气的咳嗽了一串,“退朝!”也没确定出储君人选来。
裴芩估摸着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沈颂鸣那货是个精明的,察觉到不对劲儿,可能已经带着九儿和喜儿跑远了,她回去见不到人,也能见个信儿啊!
下朝出来,文武百官这下可算近距离接触到裴将军真人了,纷纷来道贺。
“恭喜裴将军!贺喜裴将军了!”
“裴将军果真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裴将军当之无愧的少年神将啊!不知将军可有家室?”
裴芩一个脑袋两个大。
沈弼过来,“裴将军!”
他一来,其他派别的大臣比不得他职位的,就纷纷退让开。如今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首辅江甘江大人年迈,内阁之事多是由次辅沈弼插手。等江甘退下,那这首辅人选只怕就落在沈弼身上了。
“沈阁老!”裴芩见他,拱手见礼。
“恭贺裴将军了!”沈弼也笑贺一声,看裴芩稚嫩的少年模样,却沉稳淡定的很,并不似旁的少年得意猖狂行事,就知他心智不浅,不似面上看着容易对付,“裴将军要建炮营制造局,不知何时开始?”
炮营制造局建设是工部和兵部负责之事,他是刑部,也轮不到他插手。只他现在是次辅,他过来插手,一旁的工部侍郎也只不敢多言。
“待工部选址,即刻开始。”裴芩答道。
沈弼直接介绍,“裴将军不如去之前的织造坊看看,那地方可以暂用。”另外选址不止人力物力财力要消耗,时间也会拖的更久。
裴芩看向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忙答,“是有之前老织造坊闲置着,将军可先行去看过,若是当用,工部立马收拾改造出来。”
裴芩点点头,叫了个小太监跟石瑞传话,她去看织造坊的地方。就带着卢海和刘沨跟自告奋勇的工部侍郎程大人出宫了。
闲置的织造坊虽然老旧了些,但改建修葺一下,完全可以暂时用着,比个衙门大多了。
裴芩看了下,当即就让工部先修葺改造,指了几处都改成什么样子,又让这次跟她出战的亲卫兵过来帮忙,她这次也弄了个小的制造坊,他们也清楚简单流程。
刘沨看向卢海,示意她留下督建。
卢海冷眼瞥了他一眼,没有同意。虽然炮营制造坊她的确熟悉的多,但裴芩身边离不了她。
忙了一晌午,程大人看了看天,笑着过来,“裴将军!这处要休整改建,日夜赶工两天就能全部改好。”
裴芩点点头,“尽量快点。”她宁愿住这!
“是,将军!现已经正午了,将军还请移步,下官已经备好了酒菜。”程大人一脸善意的看着裴芩。
“不必了!我余毒未清,酒不能喝,很多东西不能吃。”裴芩直接拒绝,谁乐意跟他一个不认识的一块吃饭,再说那吃的是饭吗!?
程大人愣了下,没想到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裴芩谢过,直接带着卢海和刘沨几个出来,正准备找个地方去吃饭。
萧雍带着两个大食盒过来,“将军!吃食已经准备好了。”
他一直以裴芩亲兵的身份在军中,回京后没有和大军一块,也没人怀疑,都以为裴芩让他去办别的事去了。
裴芩看他送了饭,叫他过来,找了个地方摆饭。
“都是大夫做的药膳。”萧雍看了看她的脸色气色还不错,把菜摆出来。
程大人一听是药膳,也不好跟过来抢着一块吃,只好告辞,到一旁吃一点,再回来监工。
吃完饭,一下午时间,裴芩把所以要改的地方,全部按照她要求划分出来改造。
看了眼天色,裴芩又看远处的两个小太监,认命的洗了手,跟萧雍招呼一声,让他看着这边,她回宫。
“将军!皇上已经在等将军用膳了。”石宿过来行礼。
“我换身衣裳。”她忙活了一天,全身都快不能要了。
石宿早已经让人备了热水。
裴芩脱了软甲,一张纸随着掉了下来。疑惑的捡起来,瞪大了眼,“卧槽!谁特么给老子塞的!?”
十万两的银票!
第二百三十六章:国民夫君
正面反面仔仔细细看过,裴芩发现银票是真的,真的是十万两的银票。忍不住啧啧不已,“这么多银子,可是我好几年奋斗都没挣到的呀!”不动产除外,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卢海她换洗的衣裳拿进来,“退回去吗?”
裴芩一脸奇怪的看她,“干啥要退回去!这可是给我的!十万两啊!我一下子弄到这么多银子,多么的不容易啊!”
她只是伸伸手,而已。不,手都没伸,就往外走了一圈。卢海嘴角微抽着,“…。你又不差钱。”
“谁说我不差钱了!我现在是穷鬼!”裴芩翻了她一眼,把银票小心的收起来,到浴盆里泡澡,一边纳闷,“这银票是啥时候,谁塞给我的呢?”下了早朝后,一堆文武大臣围着她道贺,有好几个老家伙拍儿子一样示好的拍拍她,难道一边装慈爱一边给她塞了钱!?
卢海觉得她还是去带兵打仗的好,不然就老实听墨珩的老实待在家里,不然过了这个节骨眼,官场的人能吃了她。
洗完澡换了衣裳,裴芩全身暖洋洋的出来,炎热的傍晚小热风吹着,那叫一个舒服。要吃饭,她就只给脸上抹了黑,手就没抹。大模大样的拿着那十万两银票,脚步轻快一脸兴奋的过来,“皇上!快看快看!有人塞我十万两!我一下子变得好有钱!”
下去传饭的石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石瑞也绷不住笑眯眯的脸,惊愕的看着裴芩。这位护国将军…。是真的蠢啊!还是蠢啊!还是蠢!?
楚文帝也愣了下,他放她出去早料到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大咧咧拿着受贿的钱过来显摆,还唯恐人不知道的到他跟前来显摆。
裴芩显摆的拿着银票过来,“皇上你看!这一张银票就十万两,我都还没见过呢!当官真的好赚钱!我就出去走了一圈,就有人给我塞这么多钱!这还是一个人一下子塞的!”
楚文帝微眯了眯眼,“是好多,你拿过来是让朕给你治个受贿的罪吗!?”
“不是啊!皇上!我就是拿来让你看看,让你们都看看,好多钱!”裴芩得意的嘿嘿笑。
“裴爱卿这钱准备弄哪去啊?”楚文帝凉凉的问。
裴芩脸上的笑一僵,立马狗腿道,“见面分半啊!皇上!咱不是正要建炮营制造局没那么多钱?这不钱来了!”
楚文帝点头,“说的好像很有理。”
“所以,我决定了!”裴芩突然一脸坚定。
楚文帝挑眉。看她要把这受贿的事怎么办。
“我决定,明儿个再出去转一圈,不,以后每天都出去转一圈!这样就能多收点了!”裴芩说着还自己赞同的点头。
楚文帝面色一黑,“你还打算把这受贿的事再做上几遍?”
裴芩看着他,“皇上!你也有份儿啊!咱俩平半分啊!要不…。你六我四!?”
看她两眼亮晶晶的闪着光,楚文帝却看到了她搅局背后的狡黠和精明。想到国库如今的确没什么库存,哼了声。
“那要不…。你七我三!”看他不满意,裴芩咬咬牙退让。
“二八分!”楚文帝冷声道。
显然,这个二八,是裴芩二,他八。
裴芩一口老血差点喷他脸上,“皇上!我不二!”
楚文帝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嗯!你也就有点蠢!”
裴芩控诉的瞪着他,皇上,你欺辱人!
石瑞已经肠子打结了,这裴将军胡扯,皇上还偏爱听。纵容她胡闹,还跟着一块胡闹。那是受贿的钱啊!是受贿!他们俩君臣还有商有量的瓜分,难道不应该查查是谁行贿,为了啥事儿行贿的!?拿人家那么多钱,回头人家再找来了…。
石宿带人摆了御膳上来。
虽然被二八分了,裴芩好歹也弄到手两万两,那炮营制造局就能慢慢搞起来了。明儿个再出去转悠转悠,说不定还有多的。心情不错的裴芩往桌子旁一坐,拿着筷子端起碗就要吃饭。
“朕昨儿个吩咐的什么?”楚文帝看她要吃饭,出声问。
裴芩疑惑的抬头,“吩咐了啥?”
看她想不起来,石瑞放低了声音提醒,“将军自己也说了,不吃饭。”
裴芩满脸僵了又僵,她想起来了,她昨儿个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句。可她是说着玩的啊!
“君无戏言!”楚文帝沉声提醒她。
“那…。那叫臣过来干啥?”裴芩一瞬间泄了气,不舍的把碗筷放下。这宫里的御膳,难道她还只能看不能吃吗?
“看着朕吃。”楚文帝轻哼。
裴芩呕血,要不是想着他是皇上,立马能给他脸上来一脚。妈蛋的!不让老娘吃饭就算了,还把老娘叫过来看着你吃,故意眼馋老娘!?
楚文帝瞥她两眼,心情很好的端碗吃饭。后宫之人都不敢多吃,即便几个儿子,也不会在他面前自在,她却自成一格,让他心情舒爽。看见她的好胃口,他也能跟着吃多些。现在看她一副有仇的样子幽怨的盯着满桌的菜肴却只能看不能吃,更是心情大好,“石瑞!给朕再来碗饭!”
石瑞应声,又给他盛了碗饭。
光是米饭的香甜醇厚都让她肚子咕噜噜叫了,更何况还有眼前的美味菜肴。裴芩仿佛看见这些菜肴都伸着怀抱喊:来吃我呀!来吃我呀!快来吃呀!
“皇上!剩菜能让我吃点吗?倒掉喂猪实在可惜了。”裴芩闷声请求。
“饿着!”楚文帝轻飘飘一句。
裴芩心中怒哼,渣皇帝!不让老娘吃饭,还让老娘眼睁睁看着你吃!明儿个受了银子不分你!
从皇上寝宫出来,裴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了看外面禁军守卫,过来问,“你们吃饭了吗?”
几个禁军守卫愣了下,“谢将军关心,末将等都吃过了!”
裴芩幽幽看几人一眼,又拦了几个宫女太监问,“你们吃饭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回将军!奴婢等,吃过了。”她们换班当值,自然是加紧时间吃了东西就赶紧收拾好过来的。
裴芩面上带了悲愤,到了庑房问卢海刘沨,“你们俩吃饭了吗?”
以为她吃了御膳好东西,过来问他们。两人都点头,卢海回她,“吃过了。”
裴芩拉着脸坐下,“还有剩的没?”
“没有。”卢海奇怪的看她,御膳不好吃了?没吃饱?还是因为十万两没敢吃饭?
“有点心和别的啥吃的没?”裴芩抬眼幽怨的问。
卢海看她这样分明是没吃到饭,肚子都咕噜噜在叫了,眼神闪了下,“有茶。”
裴芩愤愤的盯住桌子上的茶壶,然后,给自己灌了两大杯茶,“明儿个继续出宫!后天也继续!”回床睡觉,不想锻炼了。饿!
卢海看她肚子咕噜噜叫着,想着是不是给她弄点吃的。只是这宫里,想弄吃的却是不容易。
楚文帝睡前叫来石宿问话,“她要吃的没?”
“没呢,皇上!”石宿笑着回道。
楚文帝决定治治她,然后明儿个早上叫她过来多吃点。
睡到半夜的裴芩饿醒了,又灌了两杯茶,可这么灌茶得去上茅房啊!
换防的禁卫军在值房整宵夜,今儿个是副指挥使严敦当值,见她上了茅房往这边溜达,就招呼她,“裴将军还没睡啊!这有宵夜要不要来点?”
禁卫军是皇上直属亲卫军,裴芩是不想跟他们有啥掺和的,不过一听有宵夜,眼神顿时就亮了,呵呵笑着过来,“严指挥今儿个当值啊!这天儿…。够热的啊!”
严敦笑着让她进了值房,请她坐下,另两个禁卫也都见了礼。
他们在啃烤鸭喝酒。
裴芩的馋虫啊,两眼就差黏在烤鸭上了。嘴上说着不饿,在严敦几人让了又让后,连吃了三个鸭腿四个鸭翅两个鸭脖,扫荡了半盘子鸭肫。
严敦几个都有点惊诧了,三只烤鸭几乎让她干掉一半啊!
又灌了一杯茶,裴芩总算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抹抹嘴,“你们好好当值,夜里轮班睡觉,防着点蚊虫叮咬。随身带个七里香,薰衣草香包啥的,就不会有那么蚊子咬人了!”好心的告诉他们俩偏方。
其中一个亲卫擦擦头上的汗,“这裴将军…。个小,还挺能吃!”
“看这三伏天的,她穿的不薄,却一滴汗没有,武功怕是不低。”严敦接触过裴芩之后点评。
那当然,传奇神将裴汉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单厉害的迫击炮和手雷,那指一下打死乱军首领的暗器他们也是都知道了的。
裴芩已经被他们神化了。
“吃饱的感觉就是好!”在床上滚了又滚,重新睡下,舒服!
次一天早,见了楚文帝,说要出去的事,顺便再瞄一下让不让她吃上一顿早膳了。
楚文帝却一见她就问,“听说你昨儿个半夜去禁卫那蹭了两只烤鸭吃?”
裴芩脸色一变,“谁说的!我就吃了三个鸭腿四个鸭翅两个鸭脖子!哪有吃了两只!我又不是猪!”禁卫那边,这么快就出卖她!不就多吃他们点东西,还是他们非要拉着她吃的!
“吃的也不少。”楚文帝有时候都纳闷她吃那么多东西都吃哪去了,也没见她肥。打量她一眼,“想必你昨夜吃的多,今儿个也不饿了,那就继续看着吧!”
亲生的禁卫和半路领养的她之间,皇帝会偏心谁?裴芩泄气的哼哼了声,在一旁看着楚文帝一个人吃着满桌子早膳。又等工部尚书和侍郎程大人过来说了炮营制造局的事,黑着脸跟着出宫去看进程。
不过她脸本来抹的就黑,黑也看不太明显。
看着今儿个出来跟自己伺候的两个小太监,分明就是监视她不让她吃饭的,裴芩恨恨的咬牙,“卢海!我生辰再有几天就到了吧?”
程大人一听她生辰快到了,立马竖起耳朵。
她生辰明明是在腊月,是年底。卢海看着她,又要闹哪样?
裴芩暗哼一声。她要过生辰!现在别人贿赂她那些银子要跟渣皇帝二八分,就不信她收的寿礼也得跟他二八分!她要多找几个由头,多过几次,多收点礼!
现在找着她送礼的人还真不少,等到了晌午,程大人带头,就悄悄塞了她一沓银票和一株百年人寿,“将军伤病一直未痊愈,我等想跟将军吃顿酒又担心累坏了将军身体。这株人参先给将军保养一下身体!”
裴芩一看就知道好东西,想了想,忍痛把人参拒绝了,“我余毒未清,这人参太医也说了吃不得。”多给点钱吧!
程大人看她没有退银票,立马明白,笑了起来,又塞了几张,“那将军可要保重身体,听太医的嘱咐,好好调养,才能为我大楚为皇上尽忠啊!”
裴芩呵呵笑着,“程大人!我从一见你,就觉得你亲切面善啊!这炮营制造坊的改造,真是多亏了程大人!”
“下官见将军,也觉得分外亲切呢!”程大人立马笑着接话。
两人心照不宣的说完话,那边小太监过来提醒裴芩该回宫用膳了。
裴芩僵笑着回宫。用个屁的膳!那些个人羡慕个屁!她是眼睁睁看着渣皇帝吃饭,她饿着!
“今儿个又收获了多少啊?”楚文帝坐在饭桌前问。
他在上面吃饭,裴芩就坐在下面数钱,“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不多不少,一万两!真有钱啊!”
楚文帝伸手拿走了八张。
裴芩一阵肉疼,“皇上!八千两能不能换顿饭?”
楚文帝看她那样,终于开了恩赦,“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吃吧!”
得令的裴芩,立马端起碗,风卷残云般,把桌上她喜欢的几道菜全部扫荡一空,间或旁边不是特别喜欢的也扫了遍。
结果,吃撑了,一直打嗝儿,停不下来。
楚文帝嫌弃的不行,看她嗝儿个不停,又让石宿给她找了偏方。
折腾了一通,总算不打嗝儿了,裴芩老脸有些发红,“我出宫去制造局溜溜弯儿!”
“再住下去,都要朕吃穷了!”楚文帝忍不住骂了句。
石瑞笑着不说话。裴将军还真是合了皇上的胃口!
希芸郡主也觉得这个裴将军挺合她的眼缘,至少看上去不是凶神恶煞,满身杀气的黑脸将军,虽然脸确实有点黑,不过难掩清秀的五官。她堂堂郡主之尊,又美艳娇贵,想来他也不会拒绝。只要这个裴汉三娶了她,那父王的储君之位就没人能抢走了!
裴芩正要进制造局,一个穿着精致的丫鬟过来,“裴将军!”
“什么事?”裴芩挑眉。
“我家郡主想与将军一叙。”丫鬟压低了声音道。
远处树荫下的马车上,下来个粉衫蓝裙的妙龄少女,还遮着面纱,跟裴芩遥遥相望,神秘的让人想一探究竟。
裴芩眼神闪了闪,给卢海递个眼神,跟那丫鬟走了。
希芸郡主见她过来,微微施礼,“裴将军!”
丫鬟介绍,“这是我们希芸郡主。”看裴芩还不明白,又道,“我们是安平王府的。”
太子萧光珉被废黜储君之位后,楚文帝册封了他为安平王。
裴芩恍然明白的点头,拱手,“郡主有礼!不知郡主找在下有何事?”
“想尽一份孝心。”希芸郡主幽叹一声。
“哦?郡主想认我做爹?”裴芩一听尽孝,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希芸郡主愣了愣,以为她是羞辱人,顿时面色涨红,眼泪突突流下来,“纵然我父王如今已经不是太子,也是堂堂正正的安平王,我也是王府正经的嫡出郡主,你…。竟然…。”
裴芩想自打嘴巴了,一看她哭起来,忙安慰道歉,“郡主我错了!我这个人就是嘴不行,说话不经过大脑!郡主别哭了!我是一听尽孝,这不没转过弯,吓呆了!哎!你别哭了!”
“我不听!我不听!”希芸郡主泪珠子掉的更快了。
这么阿姨的‘我不听’,让裴芩是抽了又抽。又再次拱手,重新诚意的道歉认错。
希芸郡主却是抓住了机会,一直哭,凑她跟前哭,就差拉她的袖子擦眼泪了。哭了半天,见裴芩态度已经软到尽了,一把摘掉哭湿的面纱,露出精致娇艳的脸庞来。
“一枝梨花春带雨。”裴芩这么近距离看美人,暗自啧啧,感慨。
希芸郡主又擦擦眼泪,又瞪她,“你怎么能盯着本郡主看!想做登徒子吗!?”
裴芩黑线,“不敢!臣一时晃眼了!”就她家男人那脸比她美多了,堪称妖孽。她凑那么近,她只不过多瞅那么两眼。
希芸郡主吸了吸鼻子,问她,“皇爷爷如今身子还好吗?我之前在宫里,常去给皇爷爷请安说话儿,如今搬到王府,父王都难见到皇爷爷,我和弟弟更不容易见了。”
“额…。皇上龙体安康。”裴芩回她。
“皇爷爷早前就有茶饭不香的情况了,我做了些点心小吃,还有我弟弟特意寻来的茶饮方,如今天气酷暑,皇爷爷只怕更不想多吃,我和弟弟如今不好进宫,烦劳将军代为送进宫里给皇爷爷吧!”希芸郡主说出辞行的目的。
果然是皇家的萝卜,那就没有不长心眼儿的啊!裴芩感叹完,认命道,“好!我代你送!”
希芸郡主顿时冲她一笑,“我也给将军做了一份,将军尝尝可好吃。”
后面的丫鬟立马就拿来一个纸盒打开递到裴芩跟前。
点心很精致,闻着淡淡的药香味儿。
“这点心是太医院开的方子,我多方研制做成的,加入了新鲜药材,所以会有点药香味儿。”希芸郡主希冀的看着她,示意她尝尝看。
裴芩实在吃不下,她才刚吃撑了,这会还撑着,不过看她那希冀的眼神,捏起一个咬了一口,顿时眼神一亮,“好吃!”
“那这些点心就给将军吃!这些就烦请将军代劳送给皇爷爷了!”希芸郡主笑着把大小两个纸盒都递给她。微微屈膝,飘然上了马车离开。
抱着两盒点心的裴芩?咬着点心回了制造局,“美色误人啊!”
卢海尝了那点心,确实很好吃,入口即化,很是美味,只是她看向裴芩,“你还吃的下吗?”
“给我放着!我晚上吃!”裴芩把纸盒交给她。
萧雍正在屋里忙,看了看,没说啥。
裴芩过来递给他两块点心,“看看人家的萝卜,点心做这么好吃!”
萧雍黑线,“将军!我要是女的,也学了厨艺天天给你做,还给暖被窝!”
裴芩面色一僵,呵呵他一脸,去看熔炼炉的位置改造好了没有。
萧雍看她走远,拿着点心塞进嘴里,笑着吃起来。
旁边几个羡慕的眼神,裴将军对这小子真好!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萧雍瞥了几人一眼,把点心吃完,继续干活儿。
等裴芩回宫,就把点心拿到楚文帝面前,“这是您孙女希芸郡主和世子给您老人家做的点心,研制的茶饮,孝敬您老人家的!”
楚文帝看那点心,又看茶饮,里面附带的还有方子,也颇有些感慨。太子虽然不一定是个好皇帝,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做了那么多年太子的。
看他这幅表情,裴芩忍不住道,“其实啊!就算身体残疾,也不一定不能做皇帝的!那些瘸腿的,独眼龙的,不孕不育的,只要有才能当好皇帝,还不都一样!”
楚文帝一脸无语的看她,“身有残疾,如何能做好皇帝!还不孕不育,连子嗣传承都没有,有何资格做皇帝!?”
所以他才下了废黜太子的诏书啊。
裴芩咳嗽了两声,“右胳膊不行,还是有左胳膊的!”墨珩那混蛋,一只手都能让她招架不住。要是还不行,她可以在上面啊!看楚文帝哼了声,忙端正心态。反正别的正常人,她是不准备推荐的!
吃了希芸郡主的点心,楚文帝晚上很晚才睡。
裴芩是一句储君人选的话都不多说,老皇帝做了一辈子皇帝,又不傻,还能不知道立谁做储君?别人说来说去,都是瞎说!屁用没有!至于他现在还一直没定下来,裴芩估摸着,应该是一时半会死不了,所以就吊着那些人,吊着那些人,就吊着他们!
默默念了句老皇帝真坏,裴芩到制造局看完工的咋样了。
程大人说两天,还真就两天全部改造完成,等裴芩再进去,所有用物都已经到位了。
“裴将军!你看这制造局改的可还满意?”程大人笑着问。
“嗯!非常满意!”裴芩点头。
“这制造局开张日可要怎么办?”程大人又问。
炮营制造局成立,即便不昭告天下,也要邸报发往各府,制造局也要有个正式的开张。
这个裴芩早有准备了,“两日之后的吉日吧!”她一头扎进弹药研制房,其余事情全部交给萧雍和几个亲兵副将去做。
晚上也是随便吃了点,都没有回宫歇息。
希芸郡主又过来找她。
卢海通报了两遍,到第三遍时,自己出来打发希芸郡主,“将军一旦入神研制弹药,没人能打断叫她出来。”
希芸郡主皱眉,她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裴汉三是不是躲着本郡主?”
卢海暗自翻了一眼,“郡主若不信,大可自己去试试。”
希芸郡主也不怕人知道她跟裴汉三有关系,知道才更好,现在想保父王,只有裴汉三了。看了眼卢海,就直接随她进来找。
守门的亲兵听令敲门通传,“将军!外面…。”
“滚——”伴随着她不耐的怒吼,是一只铁饼砸到了门上,又落地的声音。
希芸郡主吓的一跳,面色就变了。
连院子里的亲兵卫也都吓了一跳,将军这暴脾气,还真是不分人的啊!来的可是希芸郡主,可是美人啊!人家主动来找将军,他却让人滚,太不解风情了!
卢海给希芸郡主个‘你看吧’的眼神,伸手请她离开,“将军忙完,人就正常了。”她现在处于一个不正常的状态。
希芸郡主看她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你们将军常常这样?”
“一旦专注哪件事,就这样。”卢海点头。
其实裴芩比她说的正常多了,她也就是在试验时才不允许人打扰,一旦有毫厘的偏差,就有可能出人命,所以谁撞枪口谁找死!
希芸郡主看了看,也只得离开了。
裴芩吃睡都待在了弹药研制房里,直到开张这一日才出来,“晚上有烟花看了噢!”
烟花在大楚刚刚起步,还只是一些在地上开花的烟花,飞不到天上去。
萧雍卢海还以为她一头扎进屋里是干啥的,原来是去做烟花…。
裴芩抱着两桶烟花进宫,跟楚文帝抱怨,“这两天没有出门,我少收了多少钱!”
楚文帝也少吃了不少饭,“这个是什么武器?”指着她怀里抱的东西。
“好东西!皇上!晚上我放给你看!”裴芩嘿嘿一笑。
看她还卖关子,楚文帝就等着。
炮营制造局开张,文武大臣都来了。废话!以后这里是制造爆炸武器的地方,谁敢不来?而且说是有不一样的烟花看,他们都等着呢!
裴芩一身戎装,面上是自信从容的笑,跟前来的同僚寒暄招呼。
至于管饭?朝廷现在穷,裴芩也穷。制造局是个严肃危险的地方,管饭成啥样子!?省!
一直到了晚上,天色暗下来。
京城百姓也都翘首以待,想要见识见识。
三声礼炮响后。裴芩让几个亲兵把烟花搬上搭建起来的高台,点火引燃。
一声窜天响声,夜空中嘭的炸开一朵炫彩的花来。
“啊!这是什么啊!?”地上的众人都震惊了。
一声接着一声,空中嘭嘭的响声,一朵朵炫彩漂亮的烟花开满了皇城之上。
底下的百姓也不往前挤了,因为站在远地方也能看得见。
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街道,却静谧的异常,都仰着头望着天空的烟花,心里已经惊叹的不知道该如何赞美了。
萧雍看着满空的炫彩,扭头看一旁勾唇笑着自信的人,呢喃,“芩姐姐…。”
裴芩把点燃的火棍子递给他,让他去放烟花。
萧雍接过手,“将军怎么不放了?”
一旁的几个亲兵也都羡慕嫉妒,“将军!将军!我们也是你的亲兵啊!”为啥我们那么不受宠啊!
裴芩眯着眼笑了笑,“落灰!”
几人脸色一僵。
萧雍也嘴角抽了抽,他过去燃放,果然落了一头一脸的灰。怪不得芩姐姐…。要站在屋檐下。
沈固一干大臣又是心惊又是说不出话来。这个关键时候,她不是造些迫击炮和新型的武器,研制那个厉害的暗器,却造出这种昙花一现的烟花来玩。不!昙花好歹还会开一会,这个烟花根本一闪就没了!
昙花一现从此变成了烟花一现,更迅速,更绚烂!
而地下的文人才子们天生风流浪漫,对着这么炫丽的烟花,还一闪而现就灭了,心中涌现出无限诗意,纷纷诗词歌颂。
等裴芩两天研制的烟花全部燃放完,地下的众人还久久不能回神。
有先回神的小姑娘,出声就喊,“我要嫁给裴将军!”
“我也要嫁给裴将军!”
“裴将军是我的!”
“你们长那么丑还肖想裴将军,只有我这等标志的容貌才能配得上裴将军!”
“你就是狗屎!我才是裴将军良配!”
“是我的!”
“我的!”
希芸郡主暗自握拳,裴将军是本郡主的!你们这等妖艳贱货,连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裴芩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朵花,衔在嘴里,冲不远处的美人们吹个流氓哨。
“裴将军!裴将军!”
“裴将军!”
裴芩拿着手里的花抛入人群里。
“啊啊啊!是我的!”
“是我的!都别抢!”
一朵花立马被那些女子抢夺撕烂。
裴芩愕然的抽着嘴角。
“她们要打起来了。”卢海冷声提醒。
裴芩一看真的推搡起来了,立马嘘了一声,让她们噤声。
众女立马停下来,两眼脉脉含情的看着她,“裴将军!”
裴芩手指放在唇边又嘘了声,策马回了宫。
看着那些疯狂似的众人,萧雍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人群中的裴文东也叹口气,“真不知道长…。为啥那么热衷被那些女人追逐爱慕!?”
为啥?家里有个陈年老醋缸,裴芩敢让那些男人追逐爱慕吗?她敢吗?敢吗?这辈子都没那个机会了!也就能被那些女人追逐爱慕一下,过过瘾!
进了宫,裴芩见楚文帝起来了,站在殿外乘凉,她跳了两步小跑着过来,“皇上!你看到我放的烟花了吗!?是不是很好看很惊艳!?然后十分崇拜我天纵之才!?”
楚文帝看着她嘴角抽搐了下,“明儿个再有人来问朕提亲,朕就替你应下来!”
嘎……裴芩立马正常,“皇上不要啊!”墨珩回来会掐死她的!
楚文帝没理会她,扭头吩咐石宿,“让人去外面统计一下,有多少人要嫁裴将军!”
石宿忍着笑应声,“奴才遵命!”
裴芩脸色有些发绿,“皇上统计这个干啥?一笼统着多好啊!”
“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搞玩的!不务正业!”楚文帝瞪着她骂。
裴芩冤枉,“皇上我真的冤枉了!我做这些烟花可是为了皇上啊!”
“让朕死前开开眼界?”楚文帝毫不避讳道。
“臣比窦娥还怨…。”裴芩无限怨念发射。
楚文帝哼了声,转身回了寝殿。
裴芩立马跟上,“皇上!我是说真的!这制造局研制弹药炸弹和那一指没都是要花银子的!尤其是那一指没,我花费巨资才打造了三把!这些军需武器又不能售卖,国库长时间支撑,也是负累啊!所以这些烟花做出来,卖给那些喜欢装逼的有钱人,让他们拿钱来,制造局就有了资金来源,就可以不用花国库里的钱了!挣的钱都花不完,还能充盈国库,多好啊!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
楚文帝抬眼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比真金还真!”裴芩立马举手。
“朕信你了。”楚文帝心里暗哼一声。蠢起来没个形,奸起来满肚子坏水!
那边太后和宫妃们还没有近距离的看上。
裴芩又跟着楚文帝的龙撵到御花园,把事先搬进宫来的几桶也都放了。
底下的那一票小宫女激动的跺脚,“要是能嫁给裴将军,以后逢年过节都能放这烟花了!”
“只要能伺候裴将军,以后也能看到啊!”
“裴将军不愧是传奇神将,太有才了!”
“好想嫁给裴将军!”
裴将军一点不想娶你们!
两天没睡好觉的裴芩,放完烟花,由宫里那些人去议论,早早回去洗漱睡倒了。
整个京城,却有无数个失眠的人。激动的了。
次一天,裴芩一睁开眼,看日头都升高了,立马洗漱起来,跟楚文帝见礼,就准备奔向制造局。
楚文帝叫住她,“昨晚查的结果出来了,你就不想听听?”
“啥结果?”裴芩迷蒙的问。
石宿扬起微微笑,“将军!单京城昨晚之后,就有不下几千想要嫁给将军的女子!如果再往整个大楚查问,估计能组个十万大军了!”
裴芩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我一下子成了国民夫君了!”
“国民夫君?”楚文帝挑眉。
“全国人民都想找我做夫君啊!”裴芩十分脸大的回答。
看她一脸得意,纵然知道她脸大,还不止一次不要脸的说自己十五,楚文帝还是没忍住,“呸!”
裴芩吸了吸气,摸了下脸,“我还是很英俊潇洒的呀!”
“滚你的吧!”楚文帝没好气道。紧要的忙一点给他帮不上!
裴芩立马应声,圆润的滚出了宫。
刚拐弯,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裴将军!我家主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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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个好友的新鲜文文一一《国色医妃》一一水墨青烟
“野种就是野种,掉在凤凰窝也改变不了杂毛野鸡的身份!”
“你是我这辈子的污点,若不是你娘下贱勾引,哪会有你这孽障?”
“你娘是娼妇,你是小娼妇,休想踏入辅国公府门槛!”
她是继母肉中刺,父亲心中耻辱,祖母眼里野种。
一朝风云瞬变——
“皇上有旨,凡有神农后裔下落者,赏银千两!”
离京十五年的谢桥,成为人人掷万金求一药的神农后裔。
斜倚在美人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魍魉魑魅,勾唇冷笑:现在跪求?晚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报答救命之恩
裴芩转头,看着一身灰衣的老奴,冷眼眯了眯,“你家主人是谁?”
灰衣老奴阴测测的笑两声,“救将军性命的人!”
裴芩心中一凛,她没有被哪个不认识的人救过。要说有…。也只有七脉莲。七脉莲长在戎族圣地,老皇帝都准备割据土地把她送给戎族解毒治伤,墨珩却先一步拿到七脉莲回来给她解了毒。
“裴将军,请吗?”灰衣老奴笑容诡异的问。
裴芩冷冷勾起嘴角,“带路!”
卢海和刘沨已经全身戒备起来,紧紧跟着裴芩,一左一右形成保护圈。
裴芩被指着下了马,进了一座小院,立马就被蒙上了眼,卢海和刘沨被扣下。
冷笑一声,“救了本将军性命的人,无非是要找我讨要恩情,怎么?你们又不杀人,拦我侍卫做什么?”
灰衣老奴盯着她看了两眼,摆了下手。
卢海和刘沨也立马就被蒙上了眼,和裴芩一块带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进了一间屋子,裴芩坐在椅子上,蒙眼的黑布却没有解开,只听灰衣老奴透着诡异凉意的声音见过主子。
一声清越温润的声音响起,“裴将军身体恢复的倒很是不错。”
“托您的福!”裴芩呵呵。
轻笑了声,“今日请将军前来,是为求将军一件事的。”
“嗯!没见过这么求人的!那你求的事怕也是本将军办不到的!”裴芩笑。
“这天下别人办不到,却是唯独将军能办到。”对方声音依旧没有起伏,闲谈一样。如果不是裴芩被蒙着眼,背后有人拿刀指着的话。
“你说,我听!总要先看看是不是能办的事儿!”裴芩翘起二郎腿。
“造反。”对方依旧清越淡然的出声,就像让她打劫一筐菜叶一样。
裴芩笑起来,“呵呵!呵呵呵!造反这事儿,大爷你真找错人了!本将军一没权势,二没人脉,三没兵力,你不会就指望我放几桶烟花,然后皇上自动禅位,文武百官自动跪拜,三军将士自动归附,天下百姓自动拥戴吧!?”
“手枪。”对方轻笑着道。
裴芩呵了声,“穷!没钱造!”
“某既然找到将军,自然都万事俱备的。”对方依旧笑着。
“本将军在宫里住着,天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没时间。”裴芩抖着腿晃着脚。
好一会没有说话,灰衣老奴扔裴芩手里个小手串。
裴芩一摸,冷冷勾起嘴角。
“沈颂鸣很精明,得到消息就早早带着令千金南下去了。只可惜啊!”对方呵呵笑了两声,不在意的样子。
“主人这里还有墨珩的东西,裴将军要不要一块看了?”灰衣老奴阴测测的问。
“他要死了我可以再改嫁啊!”裴芩也不在意道。
灰衣老奴诡异阴寒的笑起来,“到时只怕裴将军九族都要跟着陪葬了。”
裴芩抖着的腿停下来。
“这救命之恩,不知将军报还是不报?”对方温润的声音再起。
裴芩只觉的心里阴寒至极,“永乐王想登基为帝,大可公平竞争!”
周围声音顿时都消了下来。
猜对了。裴芩冷笑,直接伸手揭开自己蒙在眼上的黑布。
而她面前坐着的人,也的确就是永乐王萧光曌。
“裴将军果然心思灵巧,竟然猜出是本王。”萧光曌摆手让逼着她的刀尖退下,看着裴芩满脸笑容温润,“跟将军开个玩笑,还请将军不要介怀。”
“好说!”裴芩打量这个温润俊逸的永乐王,“王爷贤名在外,满朝大臣更有不少拥立王爷的,怎么王爷还用得着冒天下之大不韪?”
萧光曌微微收起笑容,“将军有所不知,我虽有人拥戴,却并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裴芩挑眉,都是皇上的儿子,太子倒台,萧光珌呼声虽然高,但老皇帝好像并不属意他,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没有立储。那就他和永安王萧光璄,两人一对半的可能啊!
“将军从本王的名字中就应该能看出,从我出生,就被定下与皇位无缘的命运。”萧光曌说着,眸光阴寒。
裴芩眼神闪烁了下,太子萧光珉,永安王萧光璄,和庆王萧光珌,还有之前早夭的皇子,名字都是从王的,只有永乐王萧光曌的名字…。特殊。
见她并不好奇,萧光曌微眯了眯眼,“将军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
“我怕戳中王爷痛处。”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皇家阴私龌龊事儿能写成无数本长篇,她没那个兴趣都去知道,更没兴趣知道他。
萧光曌苦笑,“因为我出生便被冠上破国灾星的罪名,若不是我外祖家当时势大功高,我怕早已殒命。为保我性命,母妃和外祖家就承诺了皇上和太后,我永不登基。可在七年后,我外祖家却逐渐被各种诬害渐渐消亡了,我母妃一直吃斋念佛,再没求见过父皇。”
一点都不够凄惨,她听了完全没感觉,“所以,王爷准备夺权登位?”
“不错。父皇应该时日无多了,还请将军协助本王,完成大业。”萧光曌直直看着她。
裴芩垂眼,“我一介女流之辈,对官场,宫斗都不懂,王爷把宝押在我身上,只怕不妥。”
“将军手握重器,且军事才能让多少能臣大将自愧不如,不过区区夺宫,相信将军定能辅佐本王。届时将军所有顾虑本王都为将军一扫而清!享世代荣宠!”萧光曌许诺。
裴芩抿着嘴,不说话。
萧光曌一挥手。
灰衣老奴就把一沓东西递给了裴芩。
“这是当日墨珩从本王这拿药时留下的,如今便都还于将军!”萧光曌示意她看看。
裴芩打开一看,顿时心沉到谷底,止不住轻颤了颤。字是墨珩的字,却全是他造反谋逆的证据。只为换那一株七脉莲…。抬眼眸光阴戾闪烁,“王爷要把这个东西给我?”
“自然。本王只是查到和萧绎曾在府上跟将军学习过,萧光珌有意结亲。而墨珩似乎效忠于他。”萧光曌又微微笑起来。
不是似乎效忠于萧光珌,这几年,墨珩没少为萧光珌做事。太子的臂膀就是他出谋铲除的。而太子涉险国库贪污案的证据也是他提供给萧光珌的。向皇上进言,太子主使皇上南狩,一手促成废黜太子之事。接下来,就要一手推萧光珌坐上皇位了。
裴芩深吸口气,“王爷准备何时起事?”
萧光曌看她应了,眼中也带了笑意,“本王会给将军消息的。”
从小院出来,裴芩还有些无法平复,墨珩留的这些证据要是曝光,足够一家几口死上好几回。萧光曌把这些东西给了她是为了大动她,却提也没提九儿喜儿和沈颂鸣。
回头看隐约巍峨的皇城,裴芩眸光凌然,心中杀气升腾。
卢海刘沨都无声的看着她,目露担忧。
“将军!可要进宫?”卢海出声问她。准备怎么行动。
裴芩好一会收回眼神,“去制造局!”打马迅速奔驰而去。
卢海刘沨对视一眼,也快速跟上。
制造局门外已经换了重兵把守,不远处还是有成群的少女徘徊,有的拎着篮子有的拿着荷包。看到裴芩骑马过来,立马就要涌上来。
看见这些花儿一样的美人儿,裴芩的心情顿时就明艳了起来,吹了声口哨。
终于等到人的众少女顿时脸红了一片,“裴将军!裴将军!”
裴芩笑了笑,翻身下马,缰绳交给来牵马的守卫,大步进了制造局。
“将军!”见她来了,众人齐齐见礼招呼。
裴芩应了声,让众人继续忙,就过来熔炼房来看新的熔炼炉情况。
“将军!这个熔炼炉比之前都要精炼,应该不会出现烧裂爆炸的情况。”工部铁匠过来见礼。
裴芩点头,“那就先试试锻造一批新型武器!”
一听她说新型武器,周围人顿时都激动起来,“将军!是不是那个神器的暗器!?”
“差不多。那么小的需要长时间才能打制出来,但是大的还是短时间内造出来的!”裴芩说着,就回了她专设的书房,伸了纸,开始画图纸。
土枪的图纸她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数遍,工具也是萧雍拿来她惯用的,很快就把土枪细节制造图画出来。
但要打制新型武器,至少得先给皇上过目。
裴芩带着图纸,让制造局先做好材料准备,就进宫了。
楚文帝看过图纸,勉强露出个满意的神色,“你就是个懒驴!打一鞭子走一步!”
裴芩呵呵,“就算驴,我也是帅驴!万千少女倾慕爱怜的帅驴!”
“朕想吐。”楚文帝幽幽的看着她。越露出本性就越抽,眼看着抽的没形了!
“皇上你等等啊!”裴芩立马着急的跑过去端了痰盂过来,“皇上,吐吧!”
楚文帝面色刷的一下黑沉了,“裴芩!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裴芩咳了声,“没有坑!可能…。可能有点水什么的!”
“哼!墨珩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楚文帝瞪她。
裴芩抬眼望向屋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我配不上他的!”
石瑞上前来把痰盂接走,能娶裴将军这样的妻子,的确是墨珩先积了德又造了孽。
楚文帝想到她再不能生育,膝下又无子,心中一软,“朕倒看墨珩一头栽你这了!手里拿着枪和炮弹,换成谁都觉得配不上你!”
“真的吗?嘿嘿嘿!”裴芩笑着拿了图纸,“那皇上看过,我先打制一批长枪再说!”
吃了饭,裴芩风风火火的赶回制造局,领着一帮人开始打制长枪。
不过,她要打制的这一批长枪,打一发子弹,需要挂一下挡。
炎热的伏天,除了树上鸣叫的知了,连树木都被烈日晒的蔫蔫的。
制造局熔炼房更是火烤着,挥汗如雨。
裴芩纵然身体有寒毒,也热的冒汗。
“将军!希芸郡主给将军送来了冰酪解暑!”守门卫进来通报。
冰酪是皇家出产的吃食,一般勋贵之家都不能常常吃到。
裴芩正热的不行,出来一看,琉璃碗装着一大碗的…。鲜奶冰激凌。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伸手端起来就要吃。
萧雍伸手给她端走,“若是热了,将军就喝点茶吧!这冰寒之物,还是不要吃了。”
“我就吃几口没事儿!”裴芩眼馋。
“您余毒未清。”萧雍不让她抢,直接拿走,给几个亲兵分食。
“赵雍你大爷的!那是老子的!是老子的!”裴芩怒吼。
几个亲兵虽然也眼馋,可这冰酪是好东西,又是希芸郡主送给将军的,他们可不敢吃。
萧雍微微笑着推了裴芩,“家里拿的有解暑汤,将军去喝点!”
“屁的解暑汤!那就是药草茶!”裴芩想吃冰酪!
“今儿个是鸭汤,不是药草茶。”萧雍把她推进屋里,拿了砂锅煲出来,给她盛汤,“还热着呢!这个喝了降暑!”
裴芩发现,这小萝卜很有像墨珩发展的趋势,她都治不住他了!
“将军的身体,一直是全家的牵挂。”萧雍目光悠悠的看着她。
裴芩想到某个为拿一株药就授人那种把柄的男人,叹了口气,“啥时候我才能自由自在吃啥喝啥啊!”
“是不是这几天的御膳不好吃了?”萧雍看她喝起汤,笑问。
“御膳是很好吃!”可吃多了也是会腻的!
次一天,萧雍再来,就带了各种野菜饼子,苋菜粥,荠菜饺子等小吃食,给她放在书房里温着。
裴芩吃了不少,还有加餐,可是几天下来,却瘦了一圈,颧骨都凸出来了,眼窝也深了。
卢海刘沨是知道原因,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楚文帝也发现她瘦的很快,“你也没少吃,都吃哪去了!?”
“啊!?我有些苦夏!”裴芩回着话,又夹了一块烤乳猪,塞了满嘴。
楚文帝嘴角抽搐,要不是她两眼越来越亮越来越有神,太医把脉身子也没别的情况,都以为她有病了。
裴芩吃饱,抹抹嘴,打了招呼就继续奔制造局。
长枪已经打制出好几把成功的,而子弹却不那么好打制,裴芩要时时刻刻盯着,带着几个亲兵忙活。
第一批三十把长枪配子弹制作完成,裴芩立马带她亲兵训练上场。
第一次摸到这种厉害的爆炸性兵器,先被选中的将士都激动不已。
裴芩拿着一把长枪先演练教给他们,就集体训练射击。
萧光珌按捺不住了,过来约见裴芩。
裴芩除了皇宫就是制造局,两点一线,要么就是演武场训练,根本在别的地方找不见她的人。
萧光珌就让人给她传了信约见。因为实在太多人往裴芩跟前凑,希芸郡主更让他心中芥蒂。虽然他知道裴芩是女子,是不可能真的接受希芸郡主,可也更让他多想。裴芩在接受希芸郡主的赠予,还帮她给父皇传递东西。
他怀疑裴芩有倒戈之心。偏他派去带墨九儿和墨喜儿的人被人无声屠杀,踪迹都没有。现在的情况,他必须得把裴芩紧紧握在手里!
裴芩如约而来。
看她抹黑了脸也难掩标志清秀的五官,一身戎装更让她气势英飒,气质卓然。萧光珌想到一幕僚的计策,“凡是女子,许身既许心。王爷不妨委屈一下,如今墨珩也不在京中。”
如果洗白了,裴芩也算得上清秀标志的女人,至少比他那些侍妾有个性滋味儿。萧光珌这么想着,脸上已经笑了起来,“给将军上解暑茶!”
解暑茶,一旁伺候的幕僚一听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退下端茶。
“王爷!”裴芩拱手见礼。
“坐吧!这次约见你想谈一下永安王的事。”萧光珌心中决定了计策,说话都温柔了。
裴芩眸光飞快的闪了下,“王爷请说!”
“希芸郡主一直缠着你,是为了萧光璄吧?萧光珉和萧光璄不单是兄弟,也算是表兄弟看。他太子被废黜时就进言册立萧光璄为储君。整个东宫属臣和詹事府的人也都转而拥护萧光璄,这些日子,他们的人没少贿赂你吧?”萧光珌直接道。
萧雍都是她养大的,萧光璄年年都在贿赂她,现在也根本没必要在风头浪尖贿赂她。那个给她塞了十万两的人也什么都没有说,只希芸郡主每天给制造局送吃食点心。
幕僚端着茶送上来,请裴芩喝。
裴芩谢了声,没有多理,继续跟萧光珌说话,“的确收了不少,王爷也知道,制造局如今正缺钱。”
间她不动茶,萧光珌皱着眉叹气,“金矿进献给父皇,我这里也拿不出多的。不过你要用的材料,我可以帮你弄过来。”连自称都变了。
裴芩眸光微动,没有拒绝,“如果王爷能弄来材料,那就再好不过了!”
外面萧绎过来,“裴姑姑!”拿着一盒带骨鲍螺吃着。
萧光珌看他进来,皱眉道,“看你还有点礼没有!”
“不是父王你常说裴姑姑是自家人!”萧绎坐在裴芩身边,“裴姑姑你也尝尝!九儿最喜欢吃带骨鲍螺。不过我本来给她留的,她却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
“九儿她们回汝宁府了。”裴芩笑道。
萧绎递过来让她吃。
裴芩就吃了一个。
萧光珌目光瞥向一旁的幕僚,见他微微点头,眼里带了笑意,“前日我与墨珩通信…。”说起两人商谈的计策,“人我已经找到了,约你出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父皇的情况,这位大师的丹药十分神奇,父皇用过,必能身体大好。你以为如何?”
这丹药肯定是有问题的丹药,大好怕是死的更早。裴芩面上不显,听着他问,就回个模棱两可的意见,然后赞同他的所有计策谋算。
只是越坐,听越觉得头昏昏的,本偏寒的身子,烧了火一样。又闻见屋里飘着似有若无的香甜,她是中过媚药的人,再看萧光珌温柔魅惑的般笑,萧绎退下了,屋里的幕僚护卫也都不在了,顿时心中大怒。妈的!这个变态想要…。
“王爷!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裴芩立马站起来就要走。
谁知刚起身,就一头倒下去。
萧光珌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直接揽她进怀里,在她耳边吹气,“你怎么了?中暑了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激起杀心
耳朵是裴芩的敏感点,他说话的热气又故意喷过来,顿时体内烧的欲火更加炽热起来。裴芩大怒,一把推开他,大喊,“来人!”
萧光珌看她还推拒,心里也怒恼不已,就凭他的身份姿容,愿意屈身是她的荣幸,竟然拒绝他!不过想到这次的事,若是失败,怕就得罪了裴芩,即便他跟墨珩说裴芩勾引他,只怕裴芩恨了他,墨珩对他也不忠心了。
所以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萧光珌身子踉跄着,“啊…。我…我怎么变得身体好热!?裴芩!本王也跟你一样中暑了!”说着就上来继续拉扯裴芩。
裴芩知道萧光珌为争皇位不择手段,只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无耻下流,竟然想要侵占迷奸她,“卢海!刘沨!”一边大声叫两人,一边张嘴照着胳膊狠狠咬一口。
胳膊上的疼痛传来,裴芩本就寒毒浸体,顿时清醒了些,一直到到口中传出血腥味儿,才松开手,跌跌撞撞的往屋外逃。
萧光珌眼中戾气闪过,他可没有中这媚药,上来就拉住裴芩。
裴芩抬手要打,被他一把抓住胳膊,立马抬腿偷袭。
萧光珌伸腿一扫,直接让她失重,就倒了下去,上来把她按在地上,掏出帕子扔在她脸上。
裴芩立马闭气,已经晚了。她全身提不起力气,头昏沉沉的要睡,而且越来越混乱,体内更是一把火一样烧灼着,“…墨珩…。”
见她已经完全不清醒了,身体也已经渐渐被欲望控制,面色潮红,两眼迷离,似是醉了般,萧光珌得意的冷哼一声,“还不是落到本王手里!让本王屈尊就你已经够了!”收起帕子,打横抱起她,就直接送到了里间内室里。
裴芩低吟一声,神智已经不清醒,只想遵循本能,遵循被媚药控制的欲火。
萧光珌看她已经不耐,冷冷勾起嘴角,低头就朝她脸色亲吻。
快要亲到时,看着她脸上抹黑的皮肤,实在碍眼,下不去嘴,想到她雪白的脸庞,起身,出门去叫人打水,至少给她脸上洗干净!还有身上,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他可不是什么人都下得去口的!
只是正当他好心情的想着,侵占了裴芩,回头他再多说点甜言蜜语,引诱哄骗,纵然墨珩生的俊美,可生性冷漠,也比他差得远,到时候再许她些什么,她自然就为他上阵拼杀,谋夺皇位了。
结果转身一会的功夫,再回来,床榻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萧光珌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人呢!?”
屋里找了一圈没发现,萧光珌怒喊着叫人,“来人!她跑掉了!务必给本王找出来!”
幕僚本来躲了起来,让他尽兴,听他叫人说裴芩跑了,急忙过来,“王爷!人怎么会跑了?”
萧光珌一脸阴沉扭曲,“找!立马把人找出来!”
几个护卫立马应声,分头去找。
在被引到外面的卢海和刘沨吃完东西回来了,“我们将军呢?”
萧光珌满脸阴寒,“已经走了!”
四门大敞,里面根本没有人。
卢海眸光飞快的闪了下,“将军怎么没等属下,就先走了?”
“刚才找你们没找到,就先回去了。”萧光珌紧抿着嘴道。
“既然将军已经先走了,那属下等也先告退了!”卢海和刘沨拱拱手,带着点怀疑离开。
两人出了门,立马分头,一个去宫门,一个去制造局寻找裴芩。
跟踪的人回来信儿,萧光珌已经知道不是他们俩把人带走的,也显然不知道消息,可是谁悄无声息从他手里把给带走了!?一个大活人,竟然那么快就消失不见了?难道父皇给她暗卫!?是暗卫把人带走的?
如果裴芩身边一直有暗卫……萧光珌心中一寒,顿时着急起来。如果父皇知道了他竟然龌龊的算计臣妻,势必要对他印象大跌,不会再考虑传位给他的可能。死死咬着牙,怒狠道,“找!掘地三尺也给本王找出来!”
一说掘地三尺,幕僚立马脸色一变,“王爷!只怕屋里有暗道!”
“不可能。”这院子是萧光珌早些年让瑜妃娘家的远亲置办下来的,没有人能查到他,还挖了暗道,看到他要侵占裴芩。
但幕僚却已经怀疑,立马进屋就开始搜查,并叫来机关暗道的能手过来找。
结果,稍稍费了些功夫,就找到了暗道的入口,在床的下面,黑漆漆的暗道口通往下面。
侍卫点了火把,顺着梯子下去。
“王爷!下面有脚印!有人走过!”
“追!”萧光珌咬着牙狠狠吩咐。
“是!王爷!”一行侍卫立马下去追踪。
萧雍背着裴芩快速变幻着暗道口,直奔一道光线下,打开门把裴芩送上去,自己爬出来,关上暗道门。
抬头看看小院,抱着裴芩忙送进屋。
“主子!?”一对老夫妇惊疑的过来见礼。
萧雍把裴芩放到炕上,吩咐两人,“你们立马去给卢海他们送信,芩姐姐在我不会有事,让他们暂时不要找过来,迷惑住他们!”
老翁应声,转身到厨房拎着个醋瓶子出去打醋。
裴芩在京城的酱油铺子战乱时关门了一段时日,再开张,和一家醋坊签了契约,酱油陪着醋一块卖。
卢海和刘沨能被引开,也得了萧雍的信儿,但裴芩怎样两人却不可知,定要到酱油铺子去,那是他们转换消息的固定地点。
老妪过来给裴芩把了脉,皱眉道,“主子!夫人这是中了药,若不解,会烧坏身子的!”
“有药没有?”萧雍看她整个人都是不正常的红,即便昏睡着,都不安稳,呼吸粗重,身子不耐的小幅动着。紧紧拧起眉,怒恨万分。
老妪摇头,“迷药可解,这媚药…。要泡冰水。”
墨珩不在,裴芩却中了媚药,没有药解,也只有泡冰水。
“…。去准备冰水。”萧雍吩咐。
老妪拿了小瓶给萧雍,应声去准备冰水。
萧雍打开小瓶,对着裴芩鼻子,让她吸了好几口,“芩姐姐!?醒醒了!”
裴芩嘤咛出声,睁开眼醒过来。一双凤眸水波荡漾,迷离诱惑。
萧雍心里一悸,凑近了唤她,“芩姐姐?芩姐姐!?”
裴芩只听到声声缥缈入耳,好像在呼唤撩拨,更觉得身体燥热难耐,伸手就拉住他,“墨珩!救…救我!”
“芩姐姐!我不是墨珩!”萧雍被她拉近,解释。
“墨…墨珩…媚药…。救…我…嗯…。”裴芩只听到墨珩两个字,其他根本听不清也听不见了,起身伸手就搂住他。
萧雍全身僵硬,“芩姐姐…。我不是的…”两手却不忍也不想推开她。
裴芩一边叫着墨珩,一边在他怀里蹭,手也在他身上摸索着解他的衣裳。
她用过七脉莲后,身上就一直有股淡淡的莲香,如今混着她喷出的热气,萧雍闭上眼,抬手抓住她的手。
裴芩却换了另一只手,直接朝他身下。
一下被他抓住了裆,萧雍不经人事的身子根本受不了,压抑的闷吼一声,“芩姐姐!芩…。”
“墨珩…。快…快点…。”裴芩张嘴寻找他。
萧雍抓着她两个手,把她推到炕上,心神激动起伏。看她两眼氤氲,翻着水光,难耐低吭,握了握拳,摩挲她潮红的脸庞,“芩姐姐…。芩姐姐…”
裴芩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
唇瓣骤然相接,萧雍一震。芩姐姐,我真的不是墨珩!不是!
裴芩已经两眼迷离的侵袭。
萧雍喘着气,握了几次拳,紧紧扣住她的手,伸出长舌迎向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轻柔爱怜的亲吻。
裴芩媚药已经全面发作,更被撩的欲火升腾,不满的低吟。
“主子!冰水来了!”
门外传来声音,萧雍瞬间清醒,急忙撤开。看着她被自己蹂躏至鲜红的双唇,死死压制住心里的激情,深吸了两口气,平稳气息,吩咐,“直接搬到屋里来!”
老妪应声,把大木桶滚进屋里,很快就倒上了冰水。
萧雍不敢再多看多耽误,伸手脱掉她的软甲,就抱了裴芩放进大木桶里。
正要伸手过来服侍裴芩的老妪愣了下,半伸着的手也很快就放下,“主子!夫人体内本有寒毒,冰水泡多对夫人无益,更伤及元气。所以这一桶冰水后,待夫人清醒,剩余的少量药性,就能自己压制了。”
“嗯!”萧雍面无表情的应声。
裴芩一进到冰水里立马就打了个冷颤。水是从水井里打的,天越是酷暑,井水越是冰凉,又在里面加了一桶冰块,冰寒刺骨。
“芩姐姐!怎么样了?”萧雍急的在一旁叫她。
被冰透的裴芩两眼终于不那么迷离,稍稍清醒,“萧雍?”
“嗯!是我!芩姐姐不用担心了!泡过冰水就好了!”萧雍点头。
“好。”裴芩闭上眼。冷的瑟瑟发抖,体内的一团火却不断的摧残着她的意志,“你们先出去!”
萧雍抿了抿嘴,“好!我就在门口,芩姐姐有事立马叫我!”
“嗯。”裴芩撩起一捧碎冰水就泼到脸上,降她头上的热火。
萧雍敛了眼神,和老妪一块退到门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木桶里的冰越来越少,裴芩体内的欲火也渐渐得以控制。
卢海和刘沨又返回去找萧光珌要人。
萧光珌自己都还没找到人,自然没有好脸色,不过也假模假样的派了人帮着他们一块找。
裴芩从冰桶里出来,也冷静了下来。
萧雍拿了干净的衣裳给她换,“刚炖好的羊肉汤,芩姐姐先喝上一碗暖暖身子吧!”
裴芩嘴唇发紫,面色发白,看他端了汤过来,就喝了一碗,“通知卢海和刘沨他们在护城河东流等我。”
“芩姐姐!?你现在就要回去?萧光珌正在到处找你!”萧雍不赞同她走。
裴芩冷哼,“萧光珌!他的死期到了!”
看她满眼冷戾,透着杀气,是真的彻底惹怒了她,动了杀心,萧雍心中颤了颤,目光从她唇上掠过,“我送你过去!”
裴芩喝完汤,又换上自己的衣裳,从地下暗道到了离护城河东流最近的地方,直接躲进了河里。
那边卢海和刘沨也正好到河边。
裴芩从河里出来,“卢海!刘沨!”
两人急忙过来,卢海把她拉上来,立马摸向她手腕,“有没有事?”
“没事!先回去!”裴芩冷声道。
刘沨递过来披风。
卢海给她披上,和她骑一匹马,快速赶往制造局。
宫里,楚文帝也派了石宿出宫问她,正等在制造局,“哎呀!裴将军!您这是…。掉水里了吗?快快快!先换了衣裳!”
裴芩告罪一声,进屋冲洗过,重新换了一身干衣裳出来。
“将军这是去哪了?皇上听将军不见了,都着急坏了!”石宿尖着嗓子着急的问。
裴芩抬眼深深看他一眼,“突然身子燥热的不行,就到东流游了一圈。”
石宿眼神飞快的闪了闪,又打听见裴芩不多说,嘱咐了几句好好歇息,就快步回了宫。
到宫里,楚文帝问起,他只回,“裴将军说有些热,就到东流洑水去了。”
楚文帝皱皱眉,“一个女儿家,洑什么水!”
石宿笑,“裴将军非同一般人。”
“明儿个把她给朕叫过来!”楚文帝吩咐完,这才去睡。
石宿应声,服侍他睡下。
和庆王府幕僚自称先生的过来制造局求见裴芩。
“不见!”裴芩直接冷声道。
守门的都是她挑的精兵,不算心腹,却也是忠于她的,她说不见,自然谁也不放进来。
裴芩躺在床上,越想越怒恨,起来给墨珩写信。写上有人要算计她,她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怒咬着牙把信发出去。
什么身边没有男人,她身边现在是只有卢海一个女的,全是一帮男人。
墨珩接到信,看她生气撒娇似的口吻,心尖一颤,抿起嘴笑起来,提笔回:想我了?
裴芩进宫了一趟,只说遭人暗算,陪楚文帝吃了顿饭,“再几天,等长枪纵队训练出来,我带皇上看一场军事演习!”
“这几天都不准备进宫了?”楚文帝不悦道。
“臣有时间会进宫来向皇上回禀进程!”裴芩说完,退下。
楚文帝微眯起眼,“石瑞!昨晚的事查到没?”她今天再来,情绪明显变了。只说遭人暗算却不解释一句,进宫向他回禀却不是来陪他用膳了。
石瑞眼神飞闪了下,“将军瞒的紧,还不曾查出。只是昨晚将军失踪了半夜,和庆王一直在派人找。”
楚文帝陷入沉思,好一会,没有再问话。
裴芩开始闭门谢客,除了接希芸郡主的点心吃食,扇子和驱蚊的药包。
萧雍看她日夜熬着,每天几乎只歇息两三个时辰,劝她不听,只有每天带了滋补药膳饭菜过来。
裴芩打开墨珩的来信,看着信上的话,默然了半天。现在……她宝贝闺女不在身边,她男人不在身边,只有她蹲在这个制造局,群狼环伺。
冷哼一声,满眼杀意的提笔:想,要你。
墨珩拿到信,眼中笑意更甚,提笔一手长相思的词牌诗过来。
裴芩有些狐疑的看着信,怎么这家伙的信回的这么快?他不是去打戎族老巢去了吗?难道已经回了辽东了!?
不过又看看信上的诗词,回:不懂!
很快墨珩换了通俗易懂的:等我回来喂饱你!
裴芩呸了一口,骂了一通娘,不再理会他,第二批两百把长枪配子弹已经制作好。
更多士兵佩上了长枪,她要加紧特训。
集齐百人纵队,裴芩带着特训了几天,拉到了演武场。
上奏皇上和文武大臣来观看军演。
楚文帝面色红润的出现在演武场,带着文武大臣前来观看军演。
裴芩已经几天没进宫去看他,见他面色红润起来,愣了愣。难道病情转好了!?
楚文帝的确觉得身子身体大轻,已经渐渐好了。他不是真的病危,快走到人生终点,只是兵了一场,病的有点重而已。全是瓦刺入关他这些日子久积成重疾,才病这一场。如今吃了那虚道人的药,他身体已经转向大好了!
龙体安康,裴芩又制造出了长枪,训练了人才,以后大楚再无人敢犯,楚文帝心情大好。
萧光珌几位王爷也都随行前来。
看着底下一身戎装,满身肃冷威势的裴芩,萧光珌眼中杀意闪过。若不能为他作用,他就借刀除掉她!
第二百三十九章:传位永乐王
三伏天的烈阳高照,烤晒着演武场上下的人。
虽然搭建了遮阳棚,但对于养尊处优的大臣们来说,实在太热了,不少人已经不断拿着帕子擦汗。
演武场上的一众将士却巍峨冷峻着面孔,看着前面指挥的人,他们的将军。
手中的长枪在烈日下反着冷寒的光。
裴芩又看了眼楚文帝红润的面色,收回眼神,举起长枪,“开始!”
巍峨不动的将士瞬间动起来。
一时间,砰砰的枪响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活动靶子全部被打穿。
一群鸽子被放飞,枪声瞬间启发,不时,地上就落了一片的鸽子尸体。只有几只漏网之鱼逃命飞走。
一群死囚犯被拉上来,每个人身上的囚服都贴上了字号,对应一个士兵。
“只要你们能从枪下逃掉,所有罪责,一笔勾销!”
副将说完,摆手示意他们逃命。
这些都是附近各地要执行砍头绞刑的死囚和叛军,左右都是死,就算只有一线生机,也拼了命的去争取。一声令下,所有人死命的逃向外面。
长枪的射程只有十丈远,如果跑出长枪的射程,子弹已经打不到,就能得到赦免活命。或是你逃不快,但可以用旁边的人掩护,只要对应的枪支士兵两枪没有打到,到了时间也一样能得赦免。
这些士兵都是刚接触长枪不久,熟练程度还不够,准头也不够。他们是有机会的!
时间一到,第一声枪响骤然响起,接二连三的枪响声,已经跑远的死囚纷纷倒地。
“七个!跑掉的只有七个!”副将过来禀告。
一众大臣倒吸口气,即便神箭手也会有失准的时候,整个纵队,没有人打第二枪,那些死囚竟然只有七个逃掉。炎热的天,众大臣顿觉得寒意阵阵侵袭。
“没打中的七个,自动去领罚!其余人备战!”裴芩冷声吩咐。
“是!将军!”副将应声,转身去安排。
下面的刀枪队长,不再是长枪演习。
裴芩依旧认真,有长刀是她绘制的。
杀气凛凛的演练,看的周围守卫都热血沸腾,豪情满腔。
因还没应用到大军中,演练很快结束。
裴芩上前来跟楚文帝汇报演练情况和配备情况,“再有半月,臣麾下一万精兵全部配备齐全!”
“爱卿辛苦了!”楚文帝龙颜大悦,当即就赐裴芩御膳席面。
裴芩之前就住在皇上寝殿的庑房,和皇上共同用膳也不是一次两次,她这次为长枪演习,几天忙的团团转,没有进宫请安了。
见她面色平静的应声,一众大臣依旧羡慕不已,能陪皇上用膳都是皇上极为信任的心腹,功高之人。就连江甘首辅阁老都只寥寥数次赐膳,他们这些大臣更无可能,只有皇上设宴时才能吃上御膳,却也多是蒸煮的菜,端上来就冷了,哪比得上真正的御膳。可这位裴将军来说,御膳就已经成平常事了。
看众人羡慕的神色,楚文帝哈哈一笑,摆手,“今晚设宴!款待众爱卿!今日来,众爱卿都辛苦了!”
众臣忙客气,皇上英明,众臣不辛苦,高兴的应下。
而有些人也是真的高兴,制造局造出长枪,等大军全部装备上,周边再无人敢来侵犯大楚。军事强,则国强。
而那些不高兴的人,这样的裴将军,这样的精兵队,却不是他们阵营的人,还跟他们对立着。
萧光珌后来又派幕僚关心裴芩‘被暗算’的情况,送上慰问,但他心里只想除掉裴芩。只要她死了,这些精兵队和制造局自然有墨珩来接手。到时他只需要自责些表示自己没有保护裴芩,让她被永安王的人杀了,到时候他的障碍就只剩下萧光曌那个没有继承皇位太大可能的软蛋王爷!墨珩还是他的忠臣良将!他登基后,依旧会许他荣宠!再许他个名门贵女,给他生上几个儿子传承后嗣!
石宿接到命令的时候,就知道他要被牺牲了,用他和他手下的命来换裴芩的命。也只有他和线下的人死了,证据查到别人的身上,和庆王才能摘的干净。
捏了捏药包,石宿暗暗吸了口气,哼了声。有传奇神将裴芩给他陪葬,他死的也值了!
宴席上,一流水的佳肴端上来,还有冰碗冰酪,番邦的葡萄美酒。
楚文帝特赐了裴芩一小壶,“你余毒未清,但这葡萄酒可以少喝一点。”
裴芩应声,谢过恩,坐下。
石宿亲自端了酒过来,亲自给裴芩倒酒。
众臣虽羡慕,也知如今裴将军正得圣宠,纷纷称赞,还有人敬酒。
沈弼也端了酒杯,“我大楚军事得裴将军,定会固若金汤,老夫代大楚百姓敬裴将军一杯!”
他是沈颂鸣的大伯,这个面子裴芩还是卖给他,端起酒杯,“沈阁老才是为国为民操劳忧心,这杯应当下官敬沈阁老。”
沈弼呵呵呵笑起来,示意她端起。
众人看着不知心中作何想。楚文帝却是打心里高兴,武有裴芩,文有沈弼,大楚江山稳固盛强!
裴芩微微一笑,端着酒杯就要喝尽。
一旁的小宫女上来添菜,脚下一崴,惊呼一声,倒在了裴芩身上。
裴芩哪料想宫里训练有素的宫女会倒她身上,急忙伸手接,酒杯里的酒就一下子洒落在桌上。
酒杯落地摔碎,美酒撒了一地。
正扶倒她身上的小宫女的裴芩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石宿也惊的变了脸,满眼杀意的喝斥那小宫女,“你懂不懂规矩,竟然敢动护国将军的酒!?”
裴芩没有说话,拦着那小宫女站起来。
左右做的人一看那地上滋滋冒沫的葡萄美酒,顿时脸色大变,“酒里有毒!?”
众人也都震惊了。
楚文帝震怒,“酒里怎么会有毒!?又是怎么到了裴汉三手上的!?”有人要杀裴芩,还是当着他的面,让楚文帝怒不可遏,“石瑞!马上去查!”
石瑞应声,凌厉的目光立马射向他最得意的徒弟石宿,“酒是石宿你亲自开封斟过来的吧!?”
石宿吓的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不是奴才!皇上!奴才冤枉啊!这酒是番邦进来的,奴才开封斟酒,也有别的人在旁伸了手的,奴才一时不察,竟然让人给裴将军酒里下了毒,奴才罪该万死!但这毒绝对不是奴才下的啊!”
“把所有碰过酒,接触过杯碗的人全部拿下,严加审问!”楚文帝怒道。
石宿和几个小太监立马被拿下,他还想抵死狡辩。
“这酒是你经手的,会有别的人能碰到酒,还下了毒。你在皇上身边伺候那么多年,还会不懂这里面的规矩?”石瑞已经断定,他这个徒弟被人收买了,要下手除掉裴芩。
尤其听几个大臣怒责要杀他谢罪。
“这狗奴才竟然给护国将军下毒,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萧光璄冷声道。
萧光珌看他出声,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阴笑,也满脸怒容的站起来,“父皇!护国将军与这奴才无冤无仇,这奴才胆敢当着父皇,当着众臣的面毒杀护国将军,定是受人指使了!”
谁都知道,石宿一个太监,虽不是大总管,却也是小总管,以后他师父石瑞退下来,他前途无量。却来毒杀正得圣宠的护国将军,定然是受人指使了。有人不想让护国将军活着!
萧光曌静静的坐着看着众臣纷纷猜测什么瓦刺,戎族奸细,番邦奸细,冷冷抿了抿唇。
萧光珌又说石宿的老家是东县,那是景妃母族发迹的地方。而景妃是永安王的生母,虽然她已经去世多年,但景妃母族的人必然依旧支持拥护着永安王,萧光璄。
看了他一眼,萧光璄眼中闪过浓浓的嘲讽。他毒杀裴芩?这话连裴芩都不会信!
但石宿咬咬牙,跪着朝他爬过来,“王爷!王爷救我!救救奴才啊!”上来就要抱他的腿。
萧光璄面色一冷,“这种演技太拙劣了!休想诬害本王!”一脚把他踢开。
石宿面露凄凉,爬起来就朝一旁的柱子猛地撞过去。
萧光曌就坐在柱子不远,他冷眼瞧着,没有出手去拦,让石宿撞死在了柱子上。只要石宿一死,即便不是萧光璄下的手,他也别想洗干净了。
“石宿竟然畏罪自杀,父皇!此事已经要彻查!定要给裴将军一个交代不可!”萧光珌摆出一副维护裴芩的架势。
裴芩目光冰寒的看着,“看来我命挺大,竟然两次都没死成!”她一直在怀疑是谁射的那只毒箭,墨珩只说让他来查,却一直没有告诉她查到的结果。
“裴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裴将军是我大楚之幸,有皇上庇佑,定能化险为夷!”
“裴将军福星高照!”
众臣纷纷恭贺,庆幸。
楚文帝也有些庆幸,问那小宫女,如何发现酒里有毒的。
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回皇上!奴婢…。奴婢…。瞧见一个人给了小严子一包东西,小严子悄悄拿去给了石公公,却对人说他去茅房了,之后奴婢就见到石公公取酒…。斟酒给裴将军。裴将军英飒俊美,卓然非凡,竟然有人害他,奴婢…。就是豁出命也要救了裴将军!”
让她碰上那么多巧合,不过大多人都相信了。京城众女大多都倾慕着裴将军,这宫里的宫女们怕也爱慕英雄,这小宫女就是裴汉三的爱慕者,特意来救他。
楚文帝打手一挥,“赏!”
小宫女激动的立马谢恩,起来退下时,又脉脉含情的看了眼裴芩,“奴婢愿伺候将军,给将军试吃,试酒!”
众臣都道好痴情的小宫女。
这个时候,楚文帝就应当把人赏赐给裴芩了。只是她本不是男子,赏她个宫女多余。
石瑞摆手,让她在裴芩身边伺候着。
宴席继续,但案子却很快查出了结果,矛头直指永安王萧光璄。
萧光璄的幕僚建议他到皇上跟前解释萧雍和裴芩的关系,裴芩一手带大萧雍,那是他们永安王府的世子,即便是为世子,裴芩也会支持拥护王爷登基,王爷不会脑子发疯去毒杀裴芩。
“不,这个方法不能用。”萧光璄摇头,裴芩算是他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若一旦暴露,萧雍立马就有危险,裴芩也危险了。他要用别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
萧光璄跟楚文帝解释过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更不曾收买石宿,就老实接受调查。
萧光珌却有些激进的进言,是萧光璄查到萧绎被裴芩教养过两年,很是疼他,他也给九儿送过玉佩,怕裴芩支持立他为储君,才对裴芩下手,更言说他遭遇几次的暗杀,差点没命。
他认为裴芩教养过萧绎,楚文帝必定不会怀疑他。
却没想到,石瑞已经查到了裴芩遭遇暗算的事,只稍稍透露。
而下面给小严子送药的人虽然查到了萧光璄的头上,但药的来源却也查出了端倪。更查出石宿之前受过的贿赂。
楚文帝看着这个他一直都挺宠爱的儿子,满心失望。他现在还没决定要立他还是立别人,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做个贤明之君,但心里多少是偏向他的,因为他是所有儿子里最孝顺的一个,却不想他竟然如此迫切的扫除障碍,不择手段。
摆手让他下去。
萧光珌感觉到他神色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儿,不由的心里有些着急,却也只能退下。
楚文帝召见了裴芩,又问她,“你觉得立谁为储最为合适?”
裴芩眸光飞闪,“皇上!若说之前,那必然是太子最为合适的。”
“朕就不能从你嘴里听句实话!?”楚文帝怒沉了脸。
“皇上!太子或许有罪,但罪不至废黜,且皇上有一好嫡孙!”裴芩笑了。
太子是皇后所出,是正统,自然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楚文帝想到之前太子瘠人肥己,户部大半官员落马处死,又主谋南狩之事,就让他心里怒恼。若没有南狩,他也不会病来山倒,一下病那么严重。
裴芩看他神色变幻,“皇上!您吃的丹药给臣一颗吧!”
“对了!那虚道人也确实神奇,朕召他过来,也给你看过,开上些丹药吃!”楚文帝说着,就让人去传那虚道人,“前几天朕就等你来,结果你一直忙的没进宫。这次正好看看可能治好你的寒症!”若能调养好,让她也有个子嗣,才得以传承她和墨珩继续为朝廷尽忠。
裴芩没有拒绝,等着那虚道人过来。
不是一个身穿道袍,面色红润,头发虚白的老者,精神矍铄的进来,仙风道骨的飘然而至,对皇上见礼。
楚文帝叫了平身,让他给裴芩看诊配药。
那虚道人应了声,“还请裴将军伸出手来。”
裴芩冷眼看着,伸出手放在脉枕上。
那虚道人一摸脉象就直言道出裴芩的女子身份,身中寒毒,子嗣艰难。
她身体那么畏寒,墨珩天天烤着火暖了她几个月,即便没有人告诉她,都在说她一年半载就能调养好,裴芩也不是真傻,早就猜出她不能再怀孕的事。
即便她与众不同些,但也终究是个女人,不能再生育,且膝下只有两女无子,也直接打击到她,能让她心乱,然后用了他的丹药。那虚道人拱了拱手,“裴将军这身子再晚些时候,只怕大罗金仙都不一定能调养好。幸好碰上贫道,给将军陪上些丹药,只要长期坚持服用,不出一年,管保裴将军能喜怀麟儿!”
萧光珌一早就有安排,若不能事成,那虚道人接手,务必要按捺住裴芩,说动她也吃上丹药,在丹药里做文章。
“皇上!你知道这个老道是干什么来的吗?”裴芩看向楚文帝问。
楚文帝看她这么问,接道,“干什么?”
“趁你病要你命。”裴芩冷声说完,一把掏出手枪直接上膛,对准那虚道人,砰的一声响。
那虚道人还没反应过来,脑门上赫然一个血洞,惊不可愕的扑通倒下。
“裴芩你这是做什么!?竟然当殿杀人!”楚文帝一惊。
殿内伺候的几个宫女太监吓的脸色一变,也扑通一声纷纷跪下。
“把伺候他的童子和他炼制的丹药全部搜过来!”裴芩却看向石瑞道。
这会石瑞哪敢听她的,惊魂未定的看着皇上。
楚文帝想到她那句‘趁你病要你命’的话,也心里发沉,鹰眸犀利的看着裴芩。
裴芩迎着他的目光。
“去。”楚文帝看了她一会,吩咐石瑞。
石瑞应声,立马带人出去。
楚文帝这里也有还没吃完的丹药,是准备睡前吃的,拿出来,宣了太医。
当值的张太医一直都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宣召他时,他却喝醉酒落水,淹死了。
他一死,楚文帝立马怀疑起手中的丹药,把所有太医全部召来。
最后鉴定为丹药里含有微量的砒霜。
楚文帝一听是砒霜,登时震怒,面色铁青涨紫,恨恨吐了一口血,倒下来。
“皇上——”
一旁石瑞几个立马接住他,“皇上!皇上!”
楚文帝已经陷入昏迷。
太医立马上前救治。
不过半个时辰,面色红润身体看着大好的楚文帝,一下子到了病危的地步。
“逆子…。逆子…。”楚文帝自己的帝位都是经历了一番血杀得来的,所以他能理解为争皇位使些手段,若没有手段也坐不稳江山。可年纪渐迈的他接受不了他宠爱的儿子对他下毒手,要他的命。他本来就没多久好活了,还嫌他死的不够快,要送他更快一步走上黄泉路。
殿内横着那虚道人的尸体,是裴将军的手枪打死的,而这那虚道人是和庆王找来送进宫的,众人都知道楚文帝恨的是和庆王,他也再与皇位无缘了。
白日里还烈阳高照,到这晚间,就狂风大起,阴云密布,隐隐的雷声翻滚着,从远处传来。
裴芩出去一趟,立马召集禁卫军,又召集她的人马。
楚文帝已经昏了过去。
石瑞焦急的出来,“裴将军!是否要召集几位阁老大臣进宫?”
裴芩眼神闪烁了下,“这就去召几位大人进宫!”
石瑞应了,连忙去安排。
江甘和沈固几位老臣却没能进宫来。
萧光珌已经得到了消息,联络了五城兵马司和潜入的人马,旗手卫等人攻进了宫门。
鲍逊多年守卫辽东,也算得上能征善战,指挥着人马逼宫。
而宫里瑜妃也带着一队禁卫军挟持了太后,“若是皇上没来得及立下传位昭书,就请太后娘娘颁发懿旨,传位给珌儿了!毕竟太后一直都很疼宠珌儿,想来也不愿意皇位落入他人之手!”
太后已经年迈,见她竟然挟持自己,顿时气的两眼发黑,“你…你们这是要逼宫!?”
瑜妃冷笑一声,“太后娘娘!皇上的龙椅就是这么来的,听说先皇的龙椅也是这么来的,我儿要登基,自然是效仿父辈的!”
太后一下子气的昏了过去。
瑜妃阴沉着脸吩咐,“把她给本宫就醒,必须让她活着写下懿旨!”
外面喊杀声震天,枪响起来,数万人冲杀进皇宫。裴芩随便有长枪纵队,还有禁卫军,但人少对人多,应付依旧吃力。她还有另外四万人马在城外,要调用他们,只能从外围夹攻。
萧光璄早料想到萧光珌会狗急跳墙,怒而逼宫,也立马带了府兵前来助阵裴芩。
裴芩此时附在龙塌旁,正听楚文帝念传位昭书。
“…。传位…与…永…。永…。安…。”楚文帝已经不大会说话,奄奄一息,吐字不太清晰了。
他这边说,一旁裴芩再复述一遍,另一旁的秉笔太监记下,再拟旨。
“传位与永乐王萧光曌。”裴芩一脸冷沉的明着篡改诏书。
楚文帝以为他说的不清楚,裴芩没听清,又重复,“永…。永…安…。安…”
“臣知道了,皇上!永乐王贤明,仁义,必定会是一个好君主!定不辜负皇上期望!”裴芩说着凑近。
楚文帝惊怒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裴芩,她一直不掺和争储之事,更是和稀泥一样哪边都不沾,即便是她教养过两年的萧绎,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关头篡改圣意,扶永乐王萧光曌上位!?
裴芩看着他将死的脸庞,即便穿着龙袍,却也只是个老头,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皇上!永乐王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您放心!”
她被挟持了,被要挟了?可皇位绝不能传到萧光曌的手中!绝对不能!大楚江山绝不能就此葬送了!
见他挣扎着要起来,死死抓住她,裴芩伸手扶住他的背,“皇上!”
楚文帝瞪着的眼蹦出杀意,裴芩!她竟然…竟然…。
裴芩扭头,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楚文帝停下了挣扎,想扯出个笑来,却终究没能如愿。
看他手松开,骤然掉垂下来。大殿里的众人齐齐大哭,“皇上——”
“皇上驾崩了——”
外面冲杀进来的萧光璄立马奔过来,“父皇!父皇!?儿臣来迟了!”跪在龙塌前就哭起来。
紧接着萧光曌也到了。
裴芩把位子让出来,手里紧紧握着传位昭书,一手握着手枪。
萧光璄是心中有谱,认为除掉了得宠的萧光珌,皇位必然会传给他,因为早先他就从太子那得知,萧光曌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父皇不会考虑他。又有裴芩在侧,萧雍一直跟着她,皇位必是他的无疑。
所以,哭了一会,他红着眼站起来,“裴将军!父皇驾崩前,可是留了传位昭书与你?”
“是!”裴芩应声,“等众位大臣来后,臣自会当众宣读!”
萧光璄听她自称为臣,以为一切万无一失,看了眼那传位昭书,就想拿在手里,“先给本王吧!”
“王爷还请稍等!待这帮叛军杀光再说!”裴芩不给。
萧光曌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如果不是他有了君华,裴芩也嫁为人妇,定娶了她不可。这样的女人,还是留在自己手里的安全放心!
萧光璄疑惑,这传位昭书是给他的,早晚都要给他,现在给他,他也能名正言顺的出来主持大局。裴芩这是…。
“裴将军!传位昭书先于本王过目吧!”萧光曌突然过来说。
裴芩凝向他,她现在还不想死!她宝贝闺女还不知道在哪,她男人还没有回来。
萧光曌给她个放心的眼神,定会保她安全。
见几个灰衣男人向她围护过来,裴芩伸手把诏书交给他。
秉笔太监也拿着玉玺送上来。
萧光璄目光凝住了,瞬间凌厉的看向裴芩。
萧光曌挡住他的视线,打开圣旨,确实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传位于永乐王萧光曌,印着玉玺。
“父皇把皇位传给了你?”萧光璄不相信,裴芩背叛了他!
萧光曌一脸沉静,眉宇间带着强忍的悲恸,“皇兄请看吧!”大大方方把传位昭书给他看。
萧光璄接过来,盯着传位于‘永乐王萧光曌’的几个字看,不可能有篡改,真的床位给萧光曌,可是,“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登基的资格!
这传位昭书是口述的,肯定是裴芩,是她公然篡改了诏书!
可裴芩十分冷静,两眼还红着,“叛军攻进来了!”
萧光璄眼中狠戾闪烁,看萧光曌和裴芩的人马配合,也知道现在他只能先认了,否则他纵然带了府兵,也难逃一死。不!现在他就应该保命要紧!他有夺位之心,萧光曌上位,不会让他活的!
萧光曌的确有杀他的心,不过看他迅速戒备起来,大殿内还有上百位太医,却是不好下手。
“本王带人去救太后娘娘!”萧光璄迅速决定先撤离。
他带的人配备的有手雷,萧光曌只能看着他迅速撤走,不过现在他传位昭书和玉玺都握在手里,萧光璄就算集结太后和众臣都反对,也没有用了!
萧光珌虽然没有手枪,但他有一批手雷,人数众多,又里应外合,很快就攻打进来。
长枪射程十丈远,但弓箭交到神箭手的手里,却不止十丈。
萧光珌怒恨裴芩到了极点,见她带着兵拼死抵抗,怒指着她,“谁射杀了她,赏银万两!”
底下的人本就险中求富贵,万两银子,立马就有几个神箭手拉弓对准裴芩。
卢海和刘沨立马挡在裴芩前面。
突然城外喊杀声震天,随着隆隆而响的雷声,迫击炮的响声,大军已经攻破城门,直冲皇城来。
萧光珌一惊,这声音?难道是墨珩!?他截杀了裴芩的所有消息,在他身边安插的也有眼线,昨日还有回信,怎么回事儿?难道墨珩是预料情况不对,回来助他的!?
想到里面已经叛倒的裴芩,他眼神闪了下,乱箭杀了裴芩,只说被人挟持了!
那边宫门外疾驰而来大军迅速逼近,为头的单骑,一身玄色衣袍,直冲而来,“王爷!”
见他称呼,萧光珌立马就断言他不知道京中情况,是前几天接到他的信儿来襄助他的。如今他手握几万兵马,又加上墨珩带的大军,即便传位昭书已经写了,也要给他改写!
“墨珩!你来的正好!”他扬声招呼。
前面挡路的人顿时让开路,让墨珩过路。
墨珩满身煞气,两眼冰冷的看着他,射程一到,直接对准了萧光珌。
“你…。”萧光珌大惊。
砰的一声枪响,萧光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死不瞑目。
那几个要射杀裴芩的弓箭手也在几声枪响之后,瞬间倒地。
“反贼萧光珌已死,尔等叛军,降者不杀!”墨珩提气沉声喊。
他声音不高,却一直传至后宫。
练内家功夫的人都听出了,这般深厚的功力,已经威慑,又有大军前来,他们大势已去。
那些怕死的立马投降。
墨珩紧盯着人群中的那一个,他一眼看到的人儿,“芩儿!”
打马疾驰冲过来。
裴芩突然觉得她眼睛看不清了,拉开卢海刘沨,就朝他奔过去。
第二百四十章:天策上将
墨珩看她整个人朝着他飞奔过来,心尖一颤,翻身下马,张开双臂紧紧的拥她入怀,“芩儿…。”心中空缺的那一块一下子被她填满。
被他一下抱的紧紧的,裴芩骤然觉得眼眶酸涩,心里莫名的委屈,紧紧搂住他手机站m.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胸前一热,墨珩松开她,“芩儿?哪里受伤没有?”
“没有。”裴芩摇头闷声道。
墨珩抬起她的脸,看她两眼红肿盈满水光,心中一痛,抱紧她,“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芩儿!”
裴芩吸了吸鼻子,“别抱了,好多人!”
墨珩抬眼看那些拼杀的众人投过来的眼神微妙又奇异,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不舍的松开她,“先等我一会。”
“嗯。”裴芩老实应声,又问他,“你带了多少人马?在城外看见我的人了吗?”她还有四万人马已经让萧雍去调兵了,却到现在都没来。
“只有两万。你的人已经被我解决了!”墨珩解释。所以他才来的晚了一步。
裴芩一愣,“解决了?”
墨珩抬眼看了眼萧光曌,没跟她再多解释,“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你跟我后面!”
裴芩想了想,应了好,就跟在他后面,去见萧光曌。
萧光曌见他带病来,自是心喜,微扬了扬嘴角,想到楚文帝的遗体还在殿内,面上又带了悲苍,“墨珩!父皇已经将皇位传于我,你既带兵赶到,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和裴将军了!”
墨珩一听,看了传位昭书和玉玺,单膝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必定扫清叛军,缉拿所有反贼!”
萧光曌露出满意的神色。
墨珩起来,转身一看下面混战的两方人,面容冷峻,煞气全开,看了裴芩一眼,带她朝前去指挥。
卢海和刘沨见周围十几个人有意无意保护着他们,对视一眼,知道这是防萧光曌灭口,更防萧光珌的人,紧护在裴芩身旁。
墨珩早已收服了麾下的一众将士,副将也都是他自己的心腹,不用他再多说,已经全部包围鲍逊的人,投降不杀,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这两万人马墨珩是精挑细选,按照裴芩说的特种兵的要求严格特训的,都是以一敌十的精兵,又装备精良。
反军萧光珌已死,他们再反也没有了任何指望,总不能拥护鲍逊这个根本没有可能的人登位,纷纷生了退心。投降不杀,他们要是不投降,就必死无疑了!
看着雷电下那黑漆漆的铁骑,个个冷酷无情满身杀气,一众反军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鲍逊看情况不对,萧光珌又被射杀,立马就带着他的兵逃命。
墨珩冷眼看着他,砰砰两枪,打在他肩甲处。
鲍逊后背挨了两枪,僵着身子从马上栽下来。
墨珩的副将立马明白过来,将军要抓活的!顿时一拥而上,把围着鲍逊的亲兵全部斩杀,抓住鲍逊。
和庆王萧光珌死了,大将军鲍逊被抓。众人很快投降,都蹲在了地上。
墨珩也按承诺的,降者不杀,只暂时羁押看管。
很快江甘和沈弼一众大人也被解救,送进宫来。
后宫也传来消息,瑜妃娘娘自刎于太后宫中,而太后娘娘病重未醒手机站m.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解决了后宫乱军,听墨珩带大军来了,萧光璄的心更是沉入谷底。墨珩竟然也背叛了他,他们夫妻全部倒戈萧光曌了!是了,他们是夫妻,自然同进退的。可裴芩为何还教养了萧雍这么多年!?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萧光璄怒阴着脸,就守着太后。萧光曌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那诏书是裴芩篡改的,现在只有太后和朝臣才能阻止反对这场荒谬!
沈弼虽然不知道裴汉三和墨珩会都支持萧光曌登基,只是此前听皇上的意思,只准备在和庆王和永安王中间选一个,永乐王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江甘已经年迈了,就算身体再硬朗也没几年好活了,他这个首辅也不能到最后晚节不保,先皇就是他拥戴的,新皇这,他只看了传位昭书,问了裴芩和秉笔太监,而一旁跪着的太医们是没听清,也就认为裴芩复述的是对的,皇上的确传位给永乐王了。
看了眼沈弼等人,江甘老迈的脸上,两眼闪着精光,“传位昭书既已经传位永乐王,如今反贼既已解决,那就筹备新皇登基。”
沈弼本就是几边不沾的中立派,谁上位,他只需做好他的阁老,辅佐皇上政事,见有人立马跪下,也自然跪下,参见新皇。
内阁都已经承认新皇,后面的众臣虽然有怀疑的,却也不得不下跪见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光曌眼中闪过笑意,面上一派霸气凌然,等众大臣和一众将士山呼万岁见了礼,抬手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起身。
萧光曌望了眼楚文帝寝殿,悲叹,“父皇尸骨未寒,又有戎族外敌未除,辽东尚未收复,百姓尚未安居富强,朕…。登基之事,一切从简。”
众臣自然纷纷称赞,不单这些问题,如今国库空虚严重,皇上登基大典自然要花费巨资,绝不能寒碜。可问题也是实在存在的,他既然要表孝心,登基大典不大办,众臣无不应和。
萧光曌立即走马上任,和江甘沈弼几位朝臣商量楚文帝大丧和萧光珌逼宫谋反处理等事。
这些事裴芩全都不参与了,墨珩处理反军之事,她就跟着他。
于是,众人就见护国将军裴将军竟然跟在墨珩一个武义将军的后面,像个小媳妇儿一样,都有些奇异疑惑,就算墨将军教过裴将军练剑,但也不算明的师徒关系,怎么裴将军处处跟着墨将军,看着就很乖的样子!?
一场大雨哗啦啦砸下来,迅速冲刷着皇宫地上墙上的鲜血。
喧闹了半夜的皇城也逐渐安静下来。
墨珩把事情安排好,拉着裴芩转角就进了一间屋子,死死抱着她攥紧在怀里。
裴芩深吸口气,也紧紧抱着他,听着他胸膛里传来沉稳有力的跳动,鼻息间全是他熟悉的淡淡冷香,即便混着血腥,她也觉得,这个男人是香的!是她的!
两个人静静的抱着。
察觉自己抱的太紧,墨珩松了松胳膊,轻吻落在她耳边,“想我吗?”
“想!”想了就是想了,裴芩早就承认过,在决定嫁给他的时候。
能听她说想他不容易,墨珩噙住她的唇深深的噬吻。
裴芩搂紧他的脖子,用力的汲取他,迎着他的长舌共舞。
久久后,墨珩突然松开她,“说给我听手机站m.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裴芩睁开眼看他。那一双黑眸幽亮幽亮,燃着炽热的火芒,仿佛要把她融化,盛满了渴望,抿嘴笑起,环住他的脖子,“墨珩,我爱你!”她爱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个把她捧为全世界,为救她不惜代价付出的男人!
渴求多年,如今终于等到她全身心的爱,墨珩疯狂的吻住她,长舌迫不及待的侵入,狠狠吞噬着,深深吻她。
看他发狂了一样,裴芩无法招架,只能任由他亲吻到她舌头发酸,嘴唇发麻,红肿起来。
墨珩全身紧绷着,手臂紧了又紧。他太想要她了!
那明显的反应裴芩看他手抚着她的腰紧紧压向他,伸手捏住他的脸抗议。这是什么时候,他竟然这个时候发情,也不看看地方!
墨珩喘息着松开她,“芩儿!我想你!”
“我们在偷情。”裴芩两眼无力的瞪他。
看她整个人酸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瞪着的大眼盈盈水波豪无威胁力,反而带着摄魂的诱惑,双唇被他蹂躏的红艳欲滴,抵着她的头,又亲了亲她,实在不舍得放开,就静静的抱着她,和她腻歪着。全不想管外面的厮杀争斗。
裴芩也需要他慰籍,靠在他怀里,和他依偎着。
外面的人找了一圈没找见护国将军和墨将军,都还奇怪,这个时候,两位重要的拥护将军怎么不见人了?
萧光曌忙的很,裴芩和墨珩不见人他倒是一点不担心,如今大局已定,他们俩是夫妻,裴芩再能耐也是女人,也是需要男人的,两人自然有情肠要互诉。
夏日的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天破晓时,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皇城中传出阵阵钟声。
昨晚的厮杀,满城百姓几乎都知道了,看天亮了,又听国丧的钟声传来,知道该登基的人已经掌握大权,也该平静下来了,纷纷打开门出来。
楚文帝驾崩,是国丧,举国大丧。
萧光曌披麻戴孝,跪在最前面,一切都胸有成竹,从容不迫。
萧光璄看着,眼底杀意闪过,垂眸跪在后面,心中一片冰冷。太后让他认,他筹谋多年,却是萧光曌登基坐上皇位,他又怎么会认!?可墨珩和裴芩却…。
裴芩证明过诏书,其余事就不多管多问了,新皇登基,该那些臣子表现的,自然也要让给他们机会。
军事有墨珩,全全抓握。
很快,消息传往各地,举国上下齐声哀悼,为楚文帝行孝。
礼部也很快准备好一应事务。楚文帝的寝陵是早就修建好的,只需置办陪葬物品。
萧光曌也在简单节俭的登基大典中,登基为帝,称号永乐。
新帝登基,首先就是封赏一干追随拥护他的大臣,他们都是有功之臣。
裴芩作为二品的护国将军,再往上升,就直接升到了正一品,天策上将。
这个封号是萧光曌拟定,特意封给裴芩。
朝臣也都知道裴芩在萧光曌登基为帝中的重大作用,他本身便被将士们和百姓封为传奇神将,天策上将即天上神将下凡,这封号也算实至名归,当之无愧手机站m.看书堂-手机小说在线免费阅读!
天策上将的封号,是唐太宗特意为他最得意的儿子李世民封的,李世民功绩无数,唐太宗对他已经封无可封,别的任何官职也无法彰显此荣耀,是比亲王位置都高的天策上将。有调动千军万马的权利。裴芩冷冷动了动嘴唇,垂眼接旨。
墨珩则被封了二品的昭勇将军,握十万大军兵权。
另有其余文武官员各自受封,朝廷官场大动荡,且急需人员补充。
登基后,萧光曌即刻下旨,秋闱照常举行。
沈颂鸣得到裴芩受封的消息,沉沉吸了口气,冷眼看向纪秉初,“永安王与大位失之交臂,现在裴芩和墨珩手握重兵,又有火器,你可以挟持我们爷仨儿向永安王交差了!”
纪秉初苦笑,“颂鸣!我只是有些忙伸手帮了,但夺位之争我先前就说过了不参与,否则也不会跟你南下,保护你和九儿喜儿了!你就不能多信任我点?”
沈颂鸣冷哼一声。
“现在京城已经大定了,墨珩怕也要再带兵收复辽东,我们带九儿和喜儿回去吧!?”纪秉初伸手拉住他。
沈颂鸣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纪秉初已经认定他,看他那气人的样子,上来从后面抱住他,“颂鸣!鸣鸣!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看不到吗?”
“放开我!”沈颂鸣怒咬着牙,这个禽兽,除了会弄他上床,别的屁都不是!
纪秉初轻咬住他的耳朵,手也朝他抓上去,“就不放!”
沈颂鸣闷吭一声,“你个禽兽…。”
“干爹!干爹!”九儿从外面跑着进来。
纪秉初脸色一绿,忙放开他,吸了口气才转过身来,“九儿!什么事了?”
九儿已经撞见他们不止一回了,她干爹明明是沈颂鸣,可纪叔叔也非要让她和妹妹叫干爹,对他们俩的关系,九儿摸着下巴想了很多次,曹隶和黄秋,奶娘几个都不让她多问。
“怎么了?九儿!”沈颂鸣也缓了口气转过来。
“外面说我娘被封了天策上将,我爹也被封了昭勇将军,我们赶快回去找爹娘吧!”九儿早已经懂事,她也比妹妹更加想念爹娘。
后面跑的慢的喜儿也迈着小短腿跑进来,“干爹!”
纪秉初笑应着抱起她,看向沈颂鸣。
沈颂鸣皱着眉,“回京!”
于是,一行人收拾了行囊,赶回京城。
天策上将府是前昭王府和昭勇将军府比邻。
大兴将军府也终于拆掉牌匾,举家搬到京城来。
裴芫一家和裴文东,谢怡都随张庚山搬到了昭勇将军府。
君夙雪一家却随一些老部将搬进了天策上将府。
裴芩打马到门口时。
君夙雪正在门口让人搬东西。见她回来,两眼猛地一亮,直冲过来投进她怀里,“将军!”
后面一道满含杀意的目光直视过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谁最得宠
“将军!”君夙雪情不自禁的抱着裴芩。
察觉到身后杀人的目光,裴芩顿时身子一僵,“那个……”
君夙雪一时间也觉得锋芒在背,也察觉到在外面,在人前,连忙红着脸松开裴芩,看了眼后面骑在马上的墨珩,一身幽寒之气,两眼淡淡的看着,她却觉出了背后的杀意,脊背刺啦一阵凉意,看看裴芩,又看看墨珩,有些尴尬。然后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将军!墨将军!”
前几天裴芩就说了教给他们个营生,让他们一家该干啥干啥去,结果君夙雪一家还是跟着她的老部下来了京城。裴芩看着她,有些无奈,“你们真不打算走了?”
君夙雪来到大兴时,已经知道了裴芩的身份,传奇神将裴汉三,竟然是个女子。她已经倾慕于他,很是接受不了。
她也瞧瞧来过京城两次,第一次来看她造的烟花,很是绚烂美丽,听那些少女们大方又含羞的表白,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第二次又悄悄到京城来,她正被一群娇艳的少女追逐,可是她只是远远一笑,戎装英飒,一身凌然的骑马离开。她的不接受,好像让那些少女更加痴恋。
她是传奇神将裴汉三,她是护国将军,那样的风姿,那样从容魅惑的笑,让君夙雪很痛苦。她是真是爱上了这个女子!执迷不悟的舍弃脸皮,奔赴她来。
看到墨珩似睥睨带着杀意的眼神,俊美无寿又危险,君夙雪就知自己多余。垂了垂眼,“将军快先进去吧!赵雍已经带人把里面全部都收拾好了。”
萧雍并没有亮明身份,依旧是裴芩的一个亲兵,不过比别的人更得宠,所以管的事情更多。
昭王府的景致是按江南园林建造的,也常被作为皇家别院避暑,里面一直有太监宫女看护,一直都有打扫。
永乐帝萧光曌大笔一挥,昭王府牌匾换成了天策上将府,御赐牌匾,赐给了裴芩。
工部的人自然殷勤,第一时间过来安排洒扫规整收拾。
萧雍带一众亲兵入驻,主院和花园都让按裴芩曾说过的喜好重新布置好。
“你进去看看不?”裴芩扭头问那个坐在马背上不下来的某人。
某人凝了她一眼,下了马。
裴芩笑着走在前面,这天策上将府虽然不算是她的私有财产,朝廷可能还会收回去,但现在是她的,就暂时当个花园来住住吧!
君夙雪跟在她身旁,想到墨珩,又退后几步,走在两人后面。看她轻快有力的脚步,墨珩落后两步跟着她,暗暗吸了口气。或许再过不久她就该死心了!她只是…。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想纵着自己一回。
君太太看着女儿,眼神黯然的摇摇头。裴将军是个女人,那墨珩是她的夫君,那才是正常的夫妻。夙雪真是傻了啊!见她还跟着,对老头子摇摇头,不让叫。多看看他们夫妻在一块,她也更快死心的!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这简直是…。荒谬!
裴芩过来看了一次,她现在还住在制造局里,熔炼炉和弹药房都要她看着,还没有搬过来。
正值盛夏,满院葱郁,几棵百年大树遒劲苍翠,遮云盖日,走近就清爽空旷的凉爽。
正忙着的亲兵和仆人见两人过来纷纷行礼,一个管事太监过来,“将军!这主院都是按照将军的喜好布置的,将军看可有不满意的,奴才们立马再重新布置。”
裴芩大步跨进去,“不必了!简单就很好了!”天策上将这样的封号都给她了,要是她奢侈浮夸起来,怕等着她的就是断头台了。
管事太监觉得太素净简单了,好歹他也是御封的天策上将,这偌大的天策府其余地方不管,但住院还是要布置奢华点,也彰显身份贵气。
裴芩看了下,就带墨珩去后面,“前儿个还听雍小子说这府里有一颗三百多年的老梅树,先去看看!”
墨珩回来才发现,萧雍成了她的亲兵,处处跟着她,她也有事没事雍小子的,“不过一棵老梅树,现在又不开花。”
见他没兴趣,裴芩想想也是的。
管事太监立马上前来介绍,“将军!前院没太多的景色,都在园子里,如今各色的花儿开的正艳,湖边有荷花,池塘里有睡莲,竹园的景色也不错。”
裴芩听着就往园子里走。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湖边白堤垂柳,各种花木怒放。对面一片竹林,清脆油绿,盎然绿意。
裴芩边看,心里边骂,真特么奢侈!这一座园子够她逛一天,肯定也花费巨资才建造的。
传说昭王是先皇的皇兄,本有继承皇位的可能,却襄助了先皇楚文帝登基,只后就退下来,不再参与朝政,做做生意,挣了钱就拿来造这个园子了。
裴芩好奇的凑近了问墨珩,“这昭王四把四傻?”
“不举,无子。”墨珩看她一眼。
裴芩睁大眼,这就对了,一个不举的王爷,还没儿子,抢来皇位也没用,辛苦操劳到最后也得传给别人。园子看了一半,制造局来人,“将军!熔炼炉又炸了,师傅请你过去看那些钢炼的怎么样,能不能用上了。”
“怎么又炸了!?”裴芩不满的嘟囔一句,跟墨珩招呼一声,就带着卢海刘沨几个赶往制造局。
君夙雪看墨珩还没走,也站在送裴芩的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看他眼神透着冷意,深吸口气,“墨将军不必介怀,夙雪只是仰慕将军,想照顾她些时日,不会有多的想法,更不会做任何不利将军的事。”
“你知道就好。”墨珩冷冷看她一眼,策马离开。等新一批的长枪打制好,建立长枪营,和炮营相互助,他就要立马带兵去打戎族,这之前,京中的事必须要全部安排好。
萧光曌要求裴芩打制出更精妙更威慑的武器,长枪随便厉害,但只适合远距离作战。
裴芩就在长枪头上装了刺刀,既可以远距离枪战,也可以近距离搏击。但刺刀要用好钢,她已经去挖人才,熔炼炉却始终达不到要求。
大战在即,制造局的一众师傅和将士都觉得新打制出来的长枪已经很适用了,刺刀也比他们之前上阵佩的刀要好。
裴芩不满意的看了看,“先按这个标准打制!”
一众师傅立马应声,换上备用的熔炼炉,继续开始打制。这个标准虽然难,却也是已经达到的。
永乐帝萧光曌听着裴芩精益求精,很是满意,也稍稍放下心来,盯着萧光璄,准备对付他。
萧光璄看裴芩一直带着萧雍,制造局的事也多是交给他,已经渐渐沉下心来,准备和萧光曌好好斗上一斗!
裴芩是不管他们斗不斗,每天蹲在制造局打制长枪,子弹和炮弹,以备战准备。
搬到京城来后,君夙雪就接替了萧雍的送餐服务,一日三餐都亲自做好了送过来。
制造局守门将不让她进,每天来找裴将军,给他们将军送东西的女人实在太多了!现在将军只接希芸郡主的吃食!
君夙雪只好亮出身份,“我是天策上将府的,来给将军送膳。将军余毒未清,身体不好,这些都是府中大夫开的膳方炮制的。”
萧雍站在门内。
君夙雪看见叫他,“赵雍!”
萧雍如今也是六品的校尉,她直接叫名字,守门将见他也果真出来,接了食盒道了谢,几个人就私下八卦起来,“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还住在天策府,不会是裴将军的那啥吧!?”
“裴将军不是说了没有娶亲。”
“那就是的未婚妻!?看她直接喊赵校尉叫名字。”
然后消息就渐渐传开,裴将军的未婚妻来京了,还就住在天策上将府里,天天给裴将军送膳食。
希芸郡主听说,立马带着人出来,赶到君夙雪前面就拦住了她。
丫鬟睨着君夙雪,“这是我们希芸郡主!”
是那个常常给裴将军送吃食点心的郡主。君夙雪打量她一眼,很是标志娇艳,通身皇家的尊贵气派。她弯了弯嘴角,福礼,“民女见过郡主!”
希芸郡主看她对自己竟然不卑不坑,一副将军夫人的样子,直接开口问她,“你是裴汉三的未婚妻?”
“我是君夙雪!”君夙雪介绍,没有否认没有承认。
希芸郡主却听她是承认了,她让人打听了,裴汉三有一个传说的未婚妻就姓君,叫君什么的。现在看她竟然不知进退的来了京城,看她就不顺眼不善起来,“听说你已经住进天策府了?”
“是。”君夙雪微微一笑。
这笑却像极了挑衅,得意,希芸郡主冷哼,“本郡主可不记得裴汉三定亲,有了个未婚妻。他的亲事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的!”让她有自知之明点,她配不上天策上将的将军夫人!
君夙雪依旧是笑,微微行礼告退,继续去送饭,看到远处几个小姑娘也朝她看着,心情也是轻快了不少。至少,在别人的眼中,她是裴将军的未婚妻,住在天策上将府。有这些已经足够了。
希芸郡主气的小脸发黑,阴沉着眼看她送了饭进制造局。
伺候的丫鬟赶紧劝她,“郡主不必跟她生气,看她提前就住进了天策府,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小姐。裴将军又岂是她那种人配得上的,最多也就是个暖床的玩意儿!”
希芸郡主听了这话轻哼一声,君夙雪这样的姿色身份,也就配个洗脚暖床!看了丫鬟拎的食盒,“送进去!”
丫鬟应声,拎着食盒,抬头挺胸送进制造局,“裴将军!这是我们郡主特意做的点心小吃,清火滋养的。”
裴芩谢了声,扒了两碗饭。
君夙雪等他们吃完,收拾了盘碗拿走。
裴芩见她看了点心几眼,就拿了两盒给她,“郡主做的点心非同一般,很是好吃,给你拿回家尝尝!”
君夙雪笑着应声,“好!”连点心一块装了,带回家。
然后制造局的人就发现,希芸郡主和君姑娘斗上了一样,天天给他们将军送饭送吃食,简直羡煞他们了,将军天天都能吃撑了。也不知道他们将军比较宠谁!?
更得宠的很快进了京,九儿和喜儿俩小萝卜一下马车,就喊着找娘。
喜儿还不是很懂,九儿却小大人一样精敏,别人的娘都是在家里绣花掌家,她们的娘带兵打仗还造出了迫击炮和长枪,封了天策上将,比爹都厉害!不,比一个爹,两个干爹加一块都厉害!
裴芩很久没换过女装了,乍然穿起裙子,很是有些不习惯。
“娘!娘!”俩小萝卜凑在娘亲怀里,要亲亲。
喜儿记忆深刻的也是每天娘亲都亲亲,不在娘亲跟前,就再没亲亲了。
裴芩么么在俩宝贝闺女脸上连亲了几口,“想娘了没有?”
“想!我可想娘了!”九儿搂着她,贴在她怀里撒娇。
“我也想!娘!”喜儿不甘示弱。
裴芩笑着又亲了亲俩宝贝疙瘩,“热不热?想吃啥?娘给你们做!”
“糖!”喜儿就喜欢吃糖。
九儿掰着小手说她想吃烫面包子,拔丝红薯,红薯丸子,蒸菜,煎饼果子,粉面包子说了一堆。
春红薯刚收掉,正是好吃的时候。
裴芩穿上围裙,卷了袖子下厨。
裴芫也穿了围裙帮忙,“还是我来吧!长姐!”外面的事已经足够辛劳,长姐一个女子却要顶起那么多的事,顶起百姓头顶的天。
“帮忙!”裴芩很久没下厨给小萝卜们做过吃食了,墨珩不忍她下厨没要过吃的。
谢怡头懵懵的,心里也乱乱的。她起先以为裴芩带着九儿和喜儿和沈颂鸣纪秉初离开大兴了,却不想她竟然是那个传奇神将裴汉三。丰功伟绩比开国元帅都更甚,那迫击炮和手雷,烟花,长枪,也将被载入史册上浓重的一笔。天策上将,封号比墨珩都高。
裴文东也跟着水涨船高,裴芩对她又一直不亲近,还有个反对激烈的三姐,裴文东从平凉山回来,对她虽然一直很好,但更加客气也疏离了。这样的情况,再面对着看似普通平常的裴芩,她很无所适从。她不单单一个墨珩的病夫人!
赵太太让奶娘看好了高兴,也到厨屋帮忙。见谢怡有些无所适从的在一旁不知道帮啥,笑了声,“谢小姐!要不你出去跟九儿她们玩吧!”
“不!”谢怡忙拒绝,察觉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咬了咬唇,“不…用了!我给夫人打下手。”
赵太太笑了笑,文东看来也对这谢怡不那么迷魂了,就算不说裴芩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单墨珩都是二品的大将军。文东以后还要娶这小家子气的谢怡?赵太太之前也没觉得谢怡多少毛病,有些娇气的官家小姐,遭遇让人可怜,楚楚怜爱也没啥。但从到大兴后,她就慢慢露出小家子气来了。
谢怡是没有以前有底气了,郑家拦了两次定亲之事,裴芩说了给她和裴文东定亲,结果出了余氏的事,又叛军作乱,一直到现在。裴文东回来一直在忙,忙什么事也不跟她说了,也没再提过定亲的事,她心里乱糟糟的很不安。
嫩野菜包的蒸饺,韭菜鸡蛋馅儿粉面包子,炸红薯丸子,烫面小笼包,各种小菜做了一堆。
“不吃拔丝地瓜了,吃完饭给你们做个别的吃!”裴芩哄着几个小萝卜先吃饭。
“娘!是啥吃的?”九儿和喜儿一左一右做她旁边。
“先吃饭!吃完饭就给你们做!”裴芩是最会折腾的,很久没领小萝卜一块折腾了。
“我也要!我也要!大姨!我也要!”高兴看裴芩给夹菜,奶声奶气邀宠。
裴芩笑着夹了一圈,“都不嫌我筷子上的口水!”
赵太太和裴芫都笑起来。
谢怡正要夹菜,听了这话又收回了筷子。
高兴的都快找不着北了!沈颂鸣听着笑声,拉着脸心中怒哼。
外间的一桌都吃的没那么和谐。
都是大人,没有小萝卜。沈颂鸣和墨珩还互看不顺眼。
不过气氛倒是比以前好了点,现在的沈颂鸣对他的威胁已经不大了,端了梅子酒敬了纪秉初一杯。
纪秉初呵呵笑,他倒是拯救了鸣鸣,墨珩对他都顺眼了好多好多!可是鸣鸣看他更不顺眼,他是帮鸣鸣继续给墨珩添堵呢?还是添乱呢?还是搞事情呢?
裴文东和常咏麟,萧雍这铁三角坐一块是只管吃,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很久没吃过,都好吃!
方留阳觉得,还是大厨做的饭菜更精致美味,不过这样家乡特色的饭菜,让他忍不住想到了娘,也是吃个不停。
谢泽见没人理自己,心里很是有些不舒服。裴芩竟然是传奇神将女扮男装的裴汉三,一个女人去打仗挣功名,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混在朝堂上,墨珩都被她压下去了。那些人不知道她是女人,还崇慕的不得了。裴文东也水涨船高,对他们姐弟没那么好了。那个单明珠,除了有钱,家里就是个经商的,哪里比得上他姐姐!?
赵孝辰就坐在他旁边,看他似乎神色不太好,就问他一句,“你是哪不得劲儿吗?”
“没…没有!”谢泽忙道。见桌上的人都看过来一眼,耳朵忍不住有些发烫。
赵孝辰知道他是不自在了,拍拍他的肩膀,“我之前跟将军们一块吃饭,他们讨论说话,我就老实在一边听了记住,能学不少东西呢!”
谢泽低头应声,夹了菜在碗上吃。
常咏麟看他,笑问,“谢公子明年也虚岁十四了吧!要不要春试下场试试?”
他们跟着墨珩念的书,还有裴芩教课外知识,学识见识也都不一般,所以十二三岁就开始下场。
谢泽看他问下场的事,顿觉得常咏麟有挤兑他的意思,忍不住心里着恼,“我没有好夫子教导学问,明年还不能下场。”
萧雍听出他话里的埋怨之意,冷眼瞥了眼,没有多说,转移话题,“我是不准备再下场了,有个秀才功名也已经足矣。你们俩可要抓紧了,秋闱就近在眼前。要在京城考,也会更难上几分。”他现在跟着芩姐姐…。正好。
“我不怕!只要过了秋闱,我不准备去考八股制艺!”常咏麟勾起嘴角笑。
赵孝辰奇怪,“你要参加武举?”
常咏麟翻了他一眼,“我要考算术,以后直接进户部,做个计臣!我不是念书的材料,学问上也只能努力到这个地步,芩姐姐早就给我找好了方向!”
赵孝辰点点头,芫儿的算术也是跟长姐学的,算账奇快无比,就笑,“好!等你努力叱咤户部!”
裴文东想凭借自己的本事科考,不过他也知道,有长姐在上,她现在虽然封了天策上将,其实也没什么兵权实权,更不主动过问朝政。他若下场科考,必会受益。不过他却要更加用功,不能让人背后骂长姐和长姐夫,骂他没有真才实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规划,裴文东问方留阳,“你不去念书了,就跟着长姐夫去参军了吗?”
“嗯!这些日子在军营,我也很喜欢!”方留阳应声,他喜欢马背上驰骋,战场上拼杀的感觉。
“只要喜欢的事,怎么过都好!”纪秉初说着,又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方留明估计要夺情了。”
裴茜快要临盆了,即便现在夺情,他怕也不会应。
“等裴茜姐临盆满月,问问他们。”萧雍道。
正吃着说着话,张庚山进来通禀,“郑家的人来了!说是听夫人和小姐回来,特意来拜见。将军可要见?”
谢泽眼神亮了下,“肯定我外祖母舅舅们来了!”
墨珩扫了他一眼,“带他们去偏院小花厅。”
谢泽脸色僵了僵,怎么不让他外祖母舅舅进正院,要带去偏院!?
谢怡也脸色变了,外祖家并不知道裴芩就是裴汉三,看到现在的将军府和二品大将军的墨珩,只怕要有行动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亲事拖延症
张庚山看了眼脸色难看的谢泽,眼中闪过嘲讽,应声退下去安排。二品大将军的府邸,郑家算什么东西,还要奉为上宾?也不看看他们自己无耻龌龊的心思!
把郑家人领到偏院小花厅,“将军和夫人正在宴客,这会子没空出来招待,郑老太太和郑老爷先用了饭,稍等一会吧!”
郑二太太有些不高兴,既然要宴客,他们也是客,不连他们一块宴请了。而且这半晌午的,宴的什么客!
郑老太太给她个眼神,让她别露了不快,反倒更让荣升高位的他们不待见他们郑家,笑着跟张庚山问,“不知道将军和夫人宴请的是什么人?若是认识的,我们也该去拜访一下。”
“正在席上,郑老太太不必过去了。”张庚山扯了下嘴角,吩咐上茶上点心,准备一桌席面来。
那边裴芫看谢怡有些坐不住一样,就道,“郑老太太她们来也是看望你们姐弟,不如你们先去陪一下吧!”
谢怡想说不用,见裴芩看过来的眼神,只好失陪。
谢泽有些不悦的一块出来,小声不满,“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连带着怠慢外祖家!”
谢怡一听忙扯了他一把,看了眼前面带路的小厮,扭头警告的瞪他,不让他多说话,“这里是将军府。”
谢泽撇了下嘴,将军府又如何,又不是裴文东的府邸,他们也只是暂住,是裴文东他们说的去谢家拿回他们的家产,可拖到现在都没个影儿,只顾自己。姐姐就不该拦着,应该求助外祖母才是!
临进门前,谢怡又警告他,不准说破裴芩的身份,天策上将府和昭勇将军府比邻,朝廷那些人至少夺位成功的永乐王是知道的,却都隐瞒,把裴芩作为裴将军对待,一旦坏了事,他们不仅得罪裴家所有人,更会得罪天家的人!
谢泽有些不耐的嗯一声,他有那么不分轻重吗!?
谢怡看着他稚嫩的脸庞,暗叹口气,要是他争气些,她以后才有翻身的可能。
“外祖母!舅舅!舅母!”谢泽已经笑着快步进屋去。
郑家,他们姐弟是指望不上的。谢怡敛了下眼中冷意,也走进屋给郑老太太几个见礼。
郑老太太拉着谢泽又拉了谢怡满脸慈爱的诉说思念疼爱。
郑二太太在一旁问,“墨将军在家里宴请什么人啊?”
谢泽不等谢怡使眼色,就抿了下嘴道,“是沈少爷和纪公子!”
“沈家的沈少爷?和纪家的公子?”郑二太太忙问。
谢泽正要说他们送九儿和喜儿回来,看到谢怡的眼神,不暴露裴芩的身份,就点头应了声。
沈家大老爷沈弼很快就是首辅了,而纪家一直都是朝廷中清流派首。郑二老爷听的一阵羡慕,墨珩是被墨家逐出族谱的,裴家更是乡下来的,比他们家一分都不如的,却一跃成了如今的功名地位,连往来的人都是大家出身。
郑二太太听没有宴请女眷,“那墨夫人呢?”墨将军宴请男客,裴芩总要出来接待他们吧!?
“赵夫人家人也在,夫人亲自下厨给九儿和喜儿几个做吃食,正在席上。”谢怡解释。墨珩吩咐过,裴芩没有说来招待,她心里明白郑家的身份根本够不着裴芩亲自招待,可郑家明面上都是她外祖家,他们受到轻待,谢怡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
郑二太太一听,心里更是不悦了,又埋怨谢怡,这么好的机会终于回到将军府来住了,不好好在墨珩跟前表现,赶紧把住机会。连个裴文东都哄不好了,让他们来了都受冷怠!
郑老太太想裴芩是刚进京的,和妹妹家坐在一块吃个饭也没啥,本来她就觉得郑家高攀,自然不会放下妹妹女儿来招待他们,又换上一副慈爱的样子问谢泽的学问,问俩人夏天热不热的,喜欢吃啥,她让人带了羊脂和冰镇的甜瓜来。
夏天自然是酷热的,只将军府没有大兴热,天天都有冰沙冰碗吃,这一点谢泽还是比较满意的,“听说还有冰酪,我没吃过!”
只是九儿嚷嚷着热,裴芩就随口说了一句吃完饭吃冰酪。谢泽就以为,家里有冰酪,但从没给他吃过。
郑二太太有些惊诧,“冰酪是宫里的秘方,将军府还有冰酪?”
谢泽看她惊诧,有些疑惑不解,心里又有些讪然。看裴芩说的那么平常,他以为是家里有的,“…。应该…有的吧!”要是没有,裴芩咋会说给她女儿冰酪吃?
“将军府里哪有冰酪!你从哪听的就乱说!”谢怡嗔他一眼,眼含警告。裴芩说冰酪,是因为她是天策上将,她吃的多。天策上将府伺候的都是宫里出来的宫女太监,说不准就有冰酪。弟弟这样说,若是被听了去,以为在抱怨这天家的东西没吃到,岂不是要被说不识好歹!?
谢泽有些气闷的哦了声,“那可能我听错了。”姐姐每次听他说了什么都是教训他,他心里那么多话,连有个人吐都没有,不过是跟外祖母说几句。
郑老太太微微皱眉,也觉得谢泽不懂事,住在将军府不是想着讨好,想着成大事,就只计较这些吃的。说不定墨珩和裴芩她们就是看了他这样才更加不待见他们。正要叮嘱他几句,外面摆饭的来了。
几个丫鬟把菜端上摆好碗筷,请他们入席,就流水退下,让他们自在说话去。
搬来将军府也有些天了,谢泽终于脱离了家里那个婆子不美味的饭菜,又吃上了大厨出手的精致佳肴。刚才的一桌子菜都是裴芩和裴芫她们做出来的,跟大厨差太远了,谢泽都没怎么吃。郑老太太拉他坐在身边,就笑着拿了筷子在一旁接着吃。
郑老太太亲自给他夹菜,郑二太太盛饭盛汤,让谢泽又感觉到了一圈人都宠爱疼爱他的感觉,吃的很是高兴。
谢怡已经吃差不多了,安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接应一句郑二太太几人的话,一根菜吃半天。她在想应对的办法,外祖母和二舅母来,就算这次不行动,也要做些什么事了。她要让他们打消这想法,别打她的主意!要是能借着机会和裴文东定下亲事,她才算心安下来了。现在的裴文东和裴芩她们,让她很不踏实。
饭吃完,稍微收拾下,郑老太太就提出拜见裴芩。
裴芩这边也刚说完话,就换了衣裳和裴芫从穿堂过来到偏远的内院来见郑老太太和郑二太太。
郑二老爷相见墨珩和沈颂鸣纪秉初就没戏了,他被交给了裴文东招待。
郑二太太仔细打量裴芩,虽然看着气色好了,身子也仿佛硬朗了,但那脸色就不是个正常人的白,人也比之前见她瘦了不少,没有用脂粉,脸上看着也比谢怡肌肤差很多,心里微定。就算这一两年还能活着,也是生不出儿子了的。人老珠黄,哪有跟鲜嫩小姑娘比的资本!谢怡要是听她的话,早就是墨珩的人了!
但嘴上却说着裴芩有福气,丈夫升了二品的大将军,以后前途无量。
裴芩也寒暄着了几句,想着她们来怕是为了裴文东和谢怡定亲的事,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她就主动问起定亲的事,“…。看是文东下场之后,还是现在就先定下?”
郑二太太一听连忙道,“先不急!夫人刚刚过来,肯定事多忙的很,文东也要准备秋闱,这马上就要下场了!谢怡左右还在孝期!”要是让她给谢怡定了裴文东,哪还有跟墨珩的机会!?
裴文东怎么说也是少年秀才,还得下场考取功名再定亲,郑家未免管的太宽!看谢怡又咬着唇,裴芩蹙了蹙眉,“既如此,那就文东科考之后再谈吧!”
谢怡心里着急,越往后拖,越是夜长梦多。可她一个女儿家又不能冲在长辈前面,说她要尽快和裴文东定亲。
裴芫心里也有些膈应,早就说定亲的事,却一拖再拖,原来是想等文东科考拿到功名之后,的确是更光彩,可这种故意求之的做法和态度,让她膈应。
郑二太太就拐弯抹角的打听裴芩的身体状况,说知心话套近乎。
郑老太太也一副长者关怀的样子。
裴芩看她们不是来商量定亲的事,就没兴趣奉陪郑家人了,“郑老太太难得来一趟,就让谢小姐和谢公子陪着好好说说话吧!我刚过来,家里尽事都没有安排好,就先失陪了!”
看她神色不耐,郑老太太也去过高门户不被厚待优待的,笑呵呵应声,让她去忙,她们跟谢怡说话。
等裴芩和裴芫带着丫鬟一走,郑二太太就盯着谢怡,“先前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先搞定了墨珩。现在她回来了,你看她的架势,根本就瞧不上我们。她也就能挣些钱,嫁了个好丈夫!出身可跟你差远了的!”
谢怡也心里着恼,“我说过了,我不为妾!二舅母这话以后就不用再提了!”
“我都是为你好,你还不领情了!?之前你怎么不说就非裴文东不可了?现在又说这话!”郑二太太也憋气的很。
郑老太太看着谢怡,“你说不为妾,是想做大的?可那一位在,她又是先皇封的,不可能休,如今身子也转好,做大目前是不可能,只能熬!”
郑二太太听这话也转过弯,以为谢怡想做将军夫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原来志向还挺大!”她的女儿连个机会都没有,谢怡一个没爹没娘的,竟然还想做将军夫人。
谢怡正要解释说她想和裴文东定亲,前院裴文东和谢泽过来了,她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虽然对裴文东不堪满意,不过郑老太太和郑二太太对他还是很客气,说了几句话,郑二太太就说要要回去。
裴文东一块送他们上马车离开。不过心里也有些疑惑,问谢怡,“你外祖母她们就是来看看你和谢泽的?”
谢怡只得点头,她们没有跟裴芩说过定亲的事,提都没提,她也不能不要脸面说不是。
郑二太太却回家想主意,让谢怡拿下墨珩了,“她现在有那个机会接近,今儿个裴芩也放了话,等裴文东科考之后再说,这半年多的时间,足够了!”
“她就算不愿做小,可裴氏毕竟是元配,总不能除掉她。”郑老太太觉得谢怡能先抢先占个位子就够好了,先生了儿子笼络住墨珩的心。别等裴芩真到了不行的那一天,墨珩要续弦,到时候可直接找那些名门闺秀,轮不到谢怡了。
“真要费那么大功夫,还轮得到她!”郑二太太从听了谢怡再说不做妾,认为她想做墨珩正室,就心里难受起来。谢怡出了勉强过得去的官家小姐出身,可是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落魄女,哪里比得上她的女儿!
正说着,郑二太太的小女儿郑月欢过来了,“祖母!娘!你们去看表妹怎么样了?新将军府怎么样?”
郑二太太看着她白皙的巴掌小脸,又漂亮可爱,可比谢怡强多了,忍不住不满她那个未婚夫来,心情的回她一句,“将军府什么景,我们现在可没本事都去看!”只往个偏院一领,吃完饭就回来了,还想看园子!?
“娘!表妹要是嫁过去了,咱们也是正经亲戚了!下回就让我也去吧!”郑月欢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先前谢怡跟着裴芫一家搬来京城将军府的时候,郑二太太就去过,但都被门房拦了,哪还会带女儿过去受这个气。看她娇宠长大的女儿,郑二太太眼神转了转。凭什么要帮着谢怡想方设法谋取嫁给墨珩这样的男子,不是给她自己的女儿!?还不想做妾,自己屁都没有还想做正室?就算做正室,也该是她的女儿来做才对!
这么想了一通,郑二太太又打量了一番郑月欢,越看越觉得比谢怡比裴芩都强不知道多少,面上就笑了起来,“改天再去,我就带着你去!”之前门房能说夫人不在家不接待访客,现在裴芩都来了,总不能再居高临下不让进门了。
郑月欢其实更想去天策上将府,“听说里面的景色都是按江南景观建造的,还种有睡莲,要是能进去游玩上一回就好了!”
天策上将裴将军,那是他们绝对够不上的人物,多少闺秀想嫁她,却因为希芸郡主和裴将军互相有意,只能远观了。
郑二太太道,“裴将军要娶估摸着不娶希芸郡主,就是娶个公主了!不过听他却是比不得墨珩俊美风姿的。”想那不切实际的,最后什么也捞不到。她得为女儿多想想办法,拿下墨珩!
“我就看过一回背影,没见过真人。娘哪天还去?”郑月欢忙问。
“过几天。”她得先想些办法,也给女儿做两身新衣裳,置办些新首饰,赶墨珩在家里的时候。
然而裴芩已经不想再见他们了,也跟裴文东说,“你先备考吧!定亲的事,等你科考完再说。”
裴文东眸光闪了闪,“好的,长姐!这些日子我会好好备考!”
裴芩说下话,就进了屋哄九儿和喜儿午歇,“等睡醒就有好吃的了。”
“娘讲故事!”喜儿拉着她。
裴芩就躺在凉席旁讲啊,“从前有一只天鹅跟着爹娘迁徙,飞不动就落在一个村里,然后跟着一户人家的鸭子回了家。这户人家一看这‘鸭子’这么丑,不是自家的,于是报了警…。报了官。然后衙差过来捉走了天鹅,就把它炖了吃了,天鹅肉很好吃!”
“这和丑小鸭变天鹅不一样啊!”喜儿听惯了那些童话故事,一听这个就睁大了眼,“娘!天鹅肉很好吃吗?”
九儿也咽了下口水。
“好吃!比鸡鸭鹅肉都好吃!因为天鹅会飞!”裴芩点头。
“我想吃天鹅肉!”喜儿也不困了。
“先睡觉!哪天娘给你们弄一锅天鹅肉吃!”裴芩拍拍她白胖胖的小脸,不能再交给沈颂鸣那个戳货给她带闺女了,瞅瞅这俩小吃货,尤其喜儿,都快胖成球了。
喜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终于在睡着之后,流了一大片。
裴芩笑骂了一声,“小吃货!”给她擦了口水,起来去厨房做零食。
裴芫也过来帮忙,“长姐!谢怡那…。要不要教一下?”她现在觉得谢怡不太适合给弟弟做媳妇儿,这都快半年了,她一无所学。
“教什么?”裴芩手下不停的问她。
“我的意思是,找个人带着他们姐弟去谢家一趟,跟官府打个招呼,让谢家分产。拿到家产他们姐弟有了仰仗,谢怡也能学着做些事了。”裴芫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不能总是这么住在她们家里,还诸多要求诸多委屈。
裴芩想了下,“也行!问问她吧!”
裴芫点头,等跟裴芩把山楂丸子准备好,糖稀准备好,那边休息后的谢怡过来,就直接招了她问了,“…。这也只是我的想法,你也能学着打理生意,多些见识。当然还看你自己的意愿。”
谢怡脸色已经白了,连裴芫也开始想赶走他们了!?又看向裴芩,急的眼眶有些红,“文东哥哥说过,等他忙完,陪我们一块回去的。我…。”
“只是想着给你找个事做,也学些东西。”裴芩看她又想哭,忍不住眉头就皱了起来。
谢怡咬唇,撩起裙子跪下,“夫人!我没有爹娘,更无人教导那些,我也并非不知生活疾苦,不想学些什么的。请夫人指点我,教我一教吧!”
看她满脸泪水跪着,可怜凄惨,裴芩叹口气,“你先起来吧!我没啥时间教你,你要真有心学,就赶裴芫时间,让她指点你些吧!”
谢怡也知道她身份不同,裴芫愿意教她,她自然感激,忙谢过起来。
跟裴文东说了后,裴文东就抽了五百两银子,来跟裴芫商量,“二姐!你的成衣铺子要不要再开一间?我来参一股!”
“长姐说让我自己开,你咋也想做成衣铺子了?”裴芫心知肚明是为了谢怡,还是问他。
裴文东眼中闪过一抹羞意,“二姐要教导谢怡,我自然得出些本儿的!”二姐一家现在也在将军府里住,他们住的那一院的人事花销都是自己的,也属于他们的私事,拿来教谢怡也不是事无巨细都得教她。生意上更是,只有自己真正上手才会懂那些套路。他入一股,谢怡学起来也更有底气更好学些。
“她还有两年时间可以学,也不着急。”裴芫没应,“成衣铺子不是我的陪嫁,我只能带她学些东西。”
如果是赵家的产业,裴文东的确不好再入一股了,他自己可以营生,却还要去占这个便宜,赵太太赵老爷开明,也会心里对二姐有些微词。就点了头,麻烦她先教谢怡。
午歇的小萝卜们都起来了,裴芫也不跟他多说,赶紧去领几个小萝卜。
裴芩给九儿和喜儿洗了脸,喝了些水,就把穿成串的山楂丸子拿过来,给上面淋上温度适中的糖稀,头朝下在手里猛地一搓。
那些糖稀立马炸开无数条白丝线垂下去。
三个守着的小萝卜都惊叹。
“看娘甩的糖丝,好看吧!”裴芩嘚瑟。
“好看!好看!”高兴很捧场,夸完伸着小手就要。
裴芩递给他,一人一串。
九儿非要试,又带着她教她甩糖丝。
屋里用了冰,凉丝丝的,娘几个一片欢声笑语。
而裴芩带女儿来京的消息也传开了。
之前昭勇将军府不待客,帖子也都没有回,女主人来了,总要开始交际了。
沈家最先下的帖子,纵然裴芩和沈颂鸣还有些不清不楚,但她是墨珩的夫人,沈大夫人邀人赏荷,也给她下了帖子。
裴芩拿着帖子跟闺女说着话,眼神瞥了墨珩两眼,“我要去,肯定要给你丢人!”赏花这种高雅的事,她不在行,她只会采花!这货却让她去,不怕丢人?
“有人可丢,为何不去!?”墨珩俊脸有些黑。他不希望任何人觊觎她,但也不希望没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裴芩翻了他一眼,主要她现在也很忙啊!见黄秋还等着,把帖子扔给她,“回帖,去!”
黄秋拿了帖子应声,去回帖。
“既然她要去,姝儿妹妹!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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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这拖延症,需要挨打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