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归途
最终，肖斌把孙掌柜放在自己这里的钱尽数给到他的手里，至此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打算用了孙掌柜这五万块钱的，毕竟这样的场面上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稀世珍品而自己又没有抓住的话，那结果可就不是太好了。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依靠着肖斌精准的眼光和艺高人胆大的性格，再加上阴差阳错的识破了这么一幅字，他的收获已经达到了自己这一次到这来的预期了。
除了这些物件，肖斌觉得自己跟郭老的相识也是相当及时的。
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他，这个郭老肯定不会是个简单的古玩爱好者。
不过他更知道，自己家里的那点事，入不了人家郭老的法眼，要是自己在他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了，可能的确会得到郭老的帮助，但他们俩之间的缘分也就到那了。
不管是家庭的穷困情况还是肖刚的病情，肖斌相信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在不长的时间之内解决了的。
而对于郭老，肖斌一直都想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交流。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肖斌一直都相当信奉的一句话。
所以他没有利用那五万块钱再搞来一样东西，那对于如今的肖斌并没有多大意义，却能让他亏欠孙掌柜一个很难还清的人情。
接下来的时间，肖斌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了自己的闭目养神，毕竟台上出现的那些个瓶瓶罐罐又或者是字画，他都已经看过了，而且从其中挑选了一样自己最看好的物件。
但是对于肖斌来说，这可都不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小肖，小肖，快醒醒，咱们得回去了！”
在孙掌柜的呼唤中，肖斌睁开了眼睛，只见这里的人都开始纷纷退场，而孙掌柜的手里则多了一个箱子。
“先生这是又有收获？”
“多亏了你的那五万了，要不我还真拿不下这个瓷盆，我跟你说，这个瓷盆的品相，几乎是独一无二的，用不上五年，就能成为我那典当行的镇店之宝！”
显然孙掌柜入手这个瓷盆的价格是在五万块钱之上了，肖斌只是点点头，恭维了两句之后，就背着双肩包跟在孙掌柜的后面去自己的房子里收拾东西了。
因为倒斗的这些人手里也只有几辆报废车来接送他们，所以这么多人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走，好在孙掌柜因为财大气粗，在最后的拍卖上出手了价值前五的物件，加上他们俩前两天的消费，让他们赶在了第一批离开这里。
肖斌的那几样东西，基本上正好把他的大登山包给装满了，满满当当的一袋子背在背上，就是肖斌这一趟的所有收获了。
而孙掌柜更是夸张，除了也带着一个大包裹之外，还装了满满一后备箱才算是完了。
回去的路上，孙掌柜可就不困了，而是相当的兴奋，因为车里的物件都是贵重品，车开的也是相当慢的。
“小肖啊，那个赝品字画，你怎么还小心翼翼的包上了呢，这玩意也没有印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可就不值钱喽！”
孙掌柜在车上侃侃而谈的时候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件事，肖斌在打包这些物件的时候，那幅赝品的字打包的十分仔细，一丁点都不想让这幅字被压到或是有什么褶皱，这让孙掌柜倒是有点不能理解了。
“我当时只是说这幅字不是宋理宗赵昀的手笔，是赝品，但我却从来就没有说过这幅字不值钱了。”
“什么？”
肖斌这么一说，一个相当可怕的想法就从孙掌柜的脑袋里冒出来了，只不过他也是看过那幅字的，的确是没有明确的印章，肖斌要是当时不说出来，等到回去了他们跟真正历代皇帝的亲笔字画一对比也会发现不妥的地方。
但现在肖斌竟然又说这玩意可能值钱，让孙掌柜一时间完全摸不清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了。
“我当时已经说了，我是承认这幅字也是在这个大墓里面发掘出来的，只不过不是赵昀的字而已，先生你想想看，既然它是大宋的字，而且模仿的跟赵昀的字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差了一个皇帝的印信而已，在当时有什么人有这个能耐，又有什么胆量？”
孙掌柜听到这，茫然的摇摇头，显然肖斌跟他说的这些稍微有点深奥了，不是他这个水平能完全理解得了的。
“唉，总之这个模仿的人，是一定会在这幅字中用另外一个方式表达出自己的身份的，只不过在当时应该几乎都没人能猜出来，这一点要是能破解了并且被现在的世人认可的话，这幅字可就价值无限了。”
“你的意思是……在宋朝竟然有人敢于公然模仿皇帝的书法，署名也是皇帝的名字，并且还会在隐秘的地方自证身份？”
这样颠覆性的猜测孙掌柜闻所未闻，也并不能相信在宋朝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存在着。
“这的确也是我的一个猜测，不过这个猜测，我倒是挺有把握证明是真的。”
孙掌柜一时间已经没什么话来接肖斌的说法了，本来对于这样的说法他肯定是不信的，但是之前肖斌的确是带给他太多的惊喜了，有些话，他不得不信。
这一次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颠簸，吉普车把他们送到了距离金陵市郊还有好几十公里的一条小路上，之后大汉就开始示意他们，到站了。
“大哥，咱们来的时候不是在这里接的我们吧？”
“要是去到那的话，就太冒险了，要不是看你们东西多，之前的山路我就把你们俩放下了，这里步行半个小时就有能打电话的地方，以你们的能耐，一天之内肯定是能回得去的。”
扔下这么一番话之后，大汉开着吉普车扬长而去，留下二人和身边的一堆物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行了，人家能给咱们送到这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他说的也没错，咱们一天之内肯定回得去！”
第47章 肖斌的能力
孙掌柜见肖斌脸上有点不太好看，马上安慰道。
因为之前已经参加过了几次这样的活动，所以肖掌柜对于他们的秉性还是相当了解的，所以金陵城周遭百里的地界，他或多或少的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为的就是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好能第一时间联系上典当行的伙计。
按照孙掌柜的指示，从这条小路走上二十多分钟，会有一个小村子，要是之前送他们的大汉说的没错，小村子里应该就会有电话，至少也能找到人带着他去有电话的地方。
孙掌柜之所以这么有信心，是因为他和肖斌的手里有钱，不管是什么世道，只要你有钱，都不会是问题。
“先生你就在这等着我吧，我去的话，应该会快一些！”
见孙掌柜已经有点铁青的脸色，肖斌主动承担起了去联络的重担。
孙掌柜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年纪和身体情况，要是去联络得比肖斌浪费一半的时间都不止，而且自己这个身体，一旦经过长途跋涉产生什么后果也是不一定的。
“也好，那我就在这等着了，这个电话号码给你，你打通之后把咱们的位置告诉他，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接我们的！”
肖斌见这里也算不上荒山野岭，再加上金陵的冬天也并不算冷，虽然难受，但肯定达不到冻死人的程度，于是也就轻装上阵，按照孙掌柜指的方向快速走过去了。
其实这样的工具人肖斌也并不想当，但年轻力壮的就只有他，所以该出的力还是要出的。
走了足足四十分钟，肖斌终于见到了孙掌柜嘴里的村落，这是一个规模不错的村子，并非穷困的小山村，肖斌一看这个规模，心里就有点有底了。
果然，肖斌刚一进村，就见这里的人衣着都还算不错，而且还有好几个骑着自行车的青年。
“你好老弟，请问这村里有没有装了电话的人家？”
肖斌拿着一块钱，很轻松就从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那知道了村中间一户人家装了电话，而且还成为了村子里的公用电话亭，当然是私人开设的那种。
手里拿着钱，一切对于肖斌都轻松了起来，又花了一块钱之后，他顺利的联系上了孙掌柜典当行的伙计，伙计也显然是正在电话前面守着这件事呢，表示自己三个小时之内一定会赶到。
做完了这些，肖斌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在村里还不忘买了几个煮熟了的鸡蛋和土豆，避免孙掌柜因为等的时间太长了身体受不了。
等到肖斌喘着粗气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的时候，果然发现孙掌柜已经坐在了原地，就算是在这等着，也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
其实他是可以到远处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休息的，但是他们俩的物件还都在路边的大树旁放着呢，所以孙掌柜一步都不敢离开，就连上厕所都是在原地解决的。
看见孙掌柜这个样，肖斌也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古玩商的不容易，吃苦耐劳不用说了，这么多钱全部都压在这些个物件上，他们承受的压力之大也是可想而知的。
吃了肖斌带回来的鸡蛋和土豆，孙掌柜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一点。
毕竟这三天天天都是几袋方便面，一丁点的荤腥都没有，只能说是充饥罢了。
“这次有你在身边作伴，比前几次可是强了太多了，之前我一直都没跟你说，就怕你知道了就不去了，之前参加这样的活动，哪一次我都是几乎没了半条命啊，要不怎么能有这么丰富的经验。”
孙掌柜跟肖斌诉说着自己之前的各种艰辛，说到困难的时候，几乎眼眶都已经湿了，肖斌就那么静静的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哪怕是一句的评论。
“小肖啊，你之前也流露过想要跟我学做生意的想法，当时身边人多眼杂，我就没怎么多说，但现在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切都是建立在辛苦的基础上的，古玩这个行当的确是个开张吃三年，低进高出，暴力的行业，但一着不慎，甚至可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有些人，是咱们得罪不起的，有些物件，也是咱们不能碰的。”
肖斌知道，这些显然是孙掌柜跟自己说的干货了，虽说两世为人的自己也都明白这些道理，但自己的确也从来就没想过成为一个生意人，现在见到了做了半辈子买卖的孙掌柜的自白，肖斌的心里有了不少从未有过的想法。
但这些话并未浇灭肖斌心里面的那团火。
他知道不管哪行哪业，但凡是想要做到极致，就得付出旁人无法付出的代价才行，他之所以能在前世成为著名的古玩鉴定和修复大师，也是年轻的时候不分白昼的跑了几乎全国所有自己有可能接触到的大墓，在这个过程中，遭遇的危险也不是两只手能数得过来的，跟他前世的经历相比，孙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出来的这些并不算什么。
两人相互说了一会心里话，再结合上这一次各自收的物件，两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就在孙掌柜再一次陷入了饥寒交迫境地的时候，远处出现了汽车的灯光吗，而且距离他们这个位置越发的近了。
“应该是我店里的伙计来了，行了，这一趟，咱们也就算是圆满了！”
果然，典当行的伙计开着一辆面包车赶到了这里，显然就是为了装下他们这一车满满的收获。
最终肖斌跟孙掌柜说定了，把自己所有这一次拿到的物件都放在孙掌柜的典当行寄存着，毕竟自己的家里并没有那么好的储存条件，从某种意义上说起来，也并不安全。
“行！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信任我，这些物件放在这，你就放心吧！一个碎片都不会少的！”
以肖斌的眼力，虽然这里有不少的残次品，但孙掌柜知道，这些东西在肖斌的手里最终能达到的价值甚至会比自己花了大价钱得到的那些更高，这就是肖斌的能力。
第48章 好消息
“先生，这两天我先回家看看，你等着我的电话，修复这几个物件的事我就尽快进行的的。”
“哎，这物件都是你的了，你说什么时候修复就什么时候修复，我只不过是替你暂时保管一下，你修复这些物件需要的材料，我也会在三天之内给你备齐了，你随时过来，咱们随时就可以开始修复。”
肖斌点点头，东西放在这，他还是放心的，谈妥了这些之后，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肖霜回家的时候了，于是用孙掌柜的电话拨通了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
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的比较生涩的声音，肖斌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那正是肖霜的声音。
“小霜，是我，这几天家里怎么样？”
“哥！你回来了？家里挺好的啊，我每天都按时上学，只是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医院怎么样了。”
肖霜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肖斌听到这，也算是放下心了，对肖霜低声说道：“爸现在应该已经做完手术了，你不用操心，我今晚就去医院，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晚上你就能看见我了。”
肖斌简单跟肖霜说了一下肖刚的情况，就挂断了电话，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又到孙掌柜典当行旁边的大众浴池洗了个澡。这才奔着中医院去了。
其实这一次他离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肖刚的身体，但是他更明白，自己和母亲要是都在医院守着，更能引起有些人的注意，因为这一次肖刚入院非常紧急，再加上一入院就是谢彤和她的老师在负责，所以肖斌觉得几天之内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特别是肖霜还在学校里上着学呢。
到了医院之后，肖斌看了看时间，没有第一时间到父亲的病房，而是奔了谢彤的办公室。
他先是在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看了看，发现谢彤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给病人写病志呢，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肖斌轻手轻脚的走进谢彤的办公室，之后轻轻关上了门。
“谢医生，这几天我一直在外地，不知道我父亲的手术……”
“你没去病房？”
“我怕我妈说不明白，所以一来直接就到你这了。”
谢彤听了这话还是相当惊讶的，肖斌年纪比她还小好几岁，但面对这样的情况竟然能不先去看自己的父亲，这得是多冷静，多理性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是这样啊，老师的判断没错，你父亲的手术很成功，而且总体来看还算是及时，虽然他现在还没醒过来，但我估计再有两三天的时间，等到他把颅内残存的淤血给吸收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只不过醒过来之后会出现一些肌肉和骨骼无力的情况，具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就要看你们后期的投入和用心程度了，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很乐观的，有你母亲在这就够了。”
谢彤的一番话让肖斌对肖刚的情况松了口气，毕竟在这个时代做这么一个颅内的手术，风险还是有的。
“如此就谢谢您了，这段时间我倒是不会离开金陵，不过也不会在这经常停留，我父亲的事还是由我母亲负责，对了，住院账户里的钱还够吧？后续的康复，我还是想要在你们这进行，而且就由你来负责吧！”
中医院的患者并不多，特别是这样颅脑险些受损的患者，对于谢彤来说，这显然是一次深入实践的好机会，把肖刚这个病例治愈，也会让她的履历提升一大截，所以肖斌说把康复的过程也交给他，他还是相当乐意的。
“手术都成功了，我和老师也一定会对你的父亲负责到底的，费用的事你不用操心，至少现在短期内还是够用的。”
“好，那我去看看我爸，等到我爸出院的时候，我一定会重谢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肖斌对着谢彤鞠了一躬，之后走出了办公室。
这是几乎每一个患者的家属都会说出来的话，所以谢彤也就没放在心上，她不会知道，治疗了一个肖刚会给她的职业生涯和往后的生活带来什么。
“妈，我回来了！”
肖斌进入病房的时候，冯秀清正在给肖刚擦拭身体，肖刚头上的头发已经被剃掉了，现在是个光头的形象，再加上因为这几天一直都是昏迷的状态，身体的营养主要就依靠着输入的营养液和中药，他原本壮硕的身躯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肖斌看到这些，鼻子也是一酸。
“小斌？小斌啊！谢医生说你爸的手术很成功，让我这几天小心照顾着，两三天之内就能醒过来！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妈你先别着急，我刚才已经去过谢医生的办公室了，她把基本情况都告诉我了，的确两三天之后爸可能就醒了，对了，这几天我不在，有没有什么人过来看过爸，或者打听过他？”
肖斌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冯秀清也没多想，只是摇摇头，表示因为肖刚的病跟别人都不一样，所以谢彤就把这个病房一直留给了肖刚，毕竟中医院住院的患者本来就不多，连一半还都没有呢。
所以这几天的时间还真就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他们，冯秀清觉得十分安静，多以对于谢彤也是相当的感谢。
肖斌微微点点头，没再多问，之后让母亲在这等着，他默不作声的走出医院，在旁边的小饭馆里打包了四个菜，带回病房，放在床头柜上，算是自己对母亲这几天辛苦的补偿了。
“小斌啊，你这是干啥，照顾你爸不是我应该干的吗？”
“妈，我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因为一些原因，这几天我没能在这陪着你，实在是辛苦你了，不过妈你放心，爸康复之前，你们就安心的在这住这着，等到爸康复了，咱们就不回原来的房子了！那地方实在是有点偏，不利于爸到医院复查，小霜上学也实在是太远了！”
第49章 进展
房子的问题，是肖斌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考虑着的问题了，他跟冯秀清所说的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更大的一个原因，是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之前在其他医院的误诊，耽搁治疗在肖斌看来绝非普通的误诊，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但给自己的家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却是他现在义不容辞的责任。
身为一个七尺男儿，给肖刚端屎倒尿他肯定是做不利索，但把这个家庭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却是肖斌能做到的。
“搬家？小斌啊，你就别操心了，那个房子是偏了点，也破了点，但那毕竟是你爸靠着自己为厂子做了这么多年的贡献分来的，现在市内的房子哪里是咱们能买得起的，就算是租，也得不少钱，你爸住院这次你已经花了不少了，该省的，咱们就省下吧！”
肖斌知道冯秀清这是怕自己累着，但依旧摇摇头，坚定的握着冯秀清的手说道：“妈，你只管照顾好爸，剩下的，你只要等我的通知就行了，不光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我这段时间做的生意，也是需要长期在市中心活动才行，而且可能需要一个铺子，要是有合适的，正好咱们一家人也可以搬进来，一举两得！”
听到了这话，冯秀清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早就看出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斌已经成了肖家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因为没有肖斌的话，肖刚能不能成功的把手术做了，到现在都是未知数，肖霜还能不能好好的上学，也是未知数。
和冯秀清一起吃了个饭，肖斌看了看肖刚的状态，再度离开了这里，他要回家看看，毕竟肖霜一个中学生已经自己在家好几天了，虽然有张小武一家帮衬着，但毕竟跟自己的家人在身边是不一样的。
“也好，你爸这里有我，你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忙你的去吧，小霜自己在家，估计一时半会也适应不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得多安慰安慰她啊！”
显然，冯秀清的心里还是担心肖霜的
“妈你放心吧，有我在，小霜没事，等这个周末她放假了，爸也醒了，我带她过来看你们。”
离开了病房，肖斌再次到了谢彤的办公室，把自己家里的电话和孙掌柜典当行的电话都告诉了她，让她要是有什么冯秀清不能做主的事，可以打这两个电话找他。
安顿完了这些，肖斌走向公共汽车站，去赶最后的一班车回家。
推门进屋，跟上次他回家的时候一样，肖霜依旧在自己的书桌上写着作业，只不过这次是王阿姨正坐在床上做着针线活。
“哎呦，小斌回来了啊！这么晚是不是饿了，阿姨去给你炒个菜吃吧！”
王阿姨一看肖斌回来了，第一时间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就想往出走，显然是要回自己家去给肖斌炒菜去。
“我已经吃过了王阿姨，这几天可真是麻烦你了，要不是把小霜交给你，我和我妈还真是不放心！”
“咱们这种关系，可不能这么说，你临走的时候给我们那么多钱，我们要是再让小霜受了委屈，那还是不是人了！行了！你们兄妹今晚在这吧，我就回去了，明早记得来我家吃饭！小武也好几天没见着你，想你了！”
王阿姨也是个利索的女子，扔下一句话，就回了自己家去了。
“哥，爸怎么样了？还不能回家吗？”
肖霜经过之前肖斌的叮嘱，已经知道了不能随便在别人旁边讨论肖刚的事，所以强忍着见王阿姨离开了才开口问道。
“爸的手术很成功，估计两三天之后就能醒过来，他一醒过来，我就带着你过去看他，你等着我的消息就行了，明天我在家陪你一天，要是医院那边没消息的话，我还得离开一天。”
肖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家里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之后已经相当懂事了，肖斌说完了之后，她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肖斌本想告诉她，自己会在近期想办法把家搬到市中心去，这样肖霜就不用提前一个多小时去赶公共汽车上学了，但话到嘴边，肖斌又咽了回去，毕竟肖霜还有点孩子心性，嘴里很难藏住事。
“对了小霜，这几天有没有人打听过我和咱爸的去向？”
“你和咱爸？哎，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我在公共汽车上遇见一个咱爸之前的同事，他估计也就是顺嘴一问，问咱爸恢复的怎么样了。”
“同事，哪一个？你是怎么回答的？”
肖霜这么一说，肖斌的眉头马上皱起来了，一连问出了两个问题。
肖霜虽然不知道肖斌为什么对这种事这么着急，但还是下意识的乖乖回答了肖斌。
“就是之前咱们俩都见过几次的那个，住在下一条街上的李叔叔，我就回答爸爸还昏迷着呢，他也没再多问。”
肖斌听了这话点点头，算是松了口气，肖霜的确是按照他之前叮嘱的话术说的，这样能从最大限度上保护他们家的隐私，只要肖刚醒了，肖斌觉得一切就都好说了。
“李叔叔，你做的不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论是谁问起来，你都要这么说，知道吗？”
肖霜不知道为什么肖刚手术成功了这么好的事不能跟别人说，但她的经验告诉她，听肖斌的准没错，所以再一次点了点头。
叮嘱完了这些，肖霜开始做作业，而好不容易没了事做的肖斌则开始了补觉，这些天在山村的大炕上面，肖斌是真的没怎么好好休息，他几乎是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要是现在给肖斌一辆车，其实他还是能找回去的。
他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还是被王阿姨过来叫醒的。
跟肖霜一道到王阿姨家吃了早餐，跟张小武聊了几句，张小武暗中告诉肖斌，他的确是按照肖斌的办法暗中跟他爸打听了一些事，虽然现在还没什么进展，不过他却好像有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儿子说的事。
第50章 机会来了
这些结果跟肖斌心里的猜测基本上都是能对上的，他知道有些事自己想知道真相可能没那么简单，但越是困难，他反而越是想要把那些东西挖出来。
他没有跟张小武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让他继续按照之前的策略，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智慧让张国庆不自觉的说出点什么来。
肖斌知道张小武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只要是他想要挖出来的东西，他就肯定能问出来，只不过现在他也不想让张小武知道的太多，毕竟他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万一事情牵扯太大，显然会影响他的状态。
吃完了饭，难得有时间的肖斌直接背起了肖霜的书包。
“哥，你干啥去？”
“今天没事，我去送你啊，之前咱们学校离得近，我还能天天跟你一起去，现在我不去了，可别在被人欺负了。”
肖斌知道，自己这一阵子把精力几乎都放在了的挣钱和父亲的事上，对于肖霜的关心比之前少了一些，现在难得有机会，他得起到一个哥哥该起到的作用才行。
“不会，哥你就放心吧，你不去上学了，小武哥不是还去呢吗，基本上我每天都跟他一起走，他要是没什么事，也都会把我送到校门口，所以你去不去，都不会有事的！”
肖霜的本意显然是让肖斌放心，但听完了这话，他更加不放心了。
“那今天我也得去，咱们仨一起去！之前我送你的时候，他怎么不跟我一起走呢！”
肖霜这个时候年纪还小，听不出来自己哥哥言语里不放心的味道，当时就跑过去叫上了张小武，三人一起坐着公共汽车往市内的学校去了。
因为有肖霜在，肖斌不能跟张小武说起自己的一些叮嘱和猜测，于是他们只能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小武，你的成绩，考一个不错的大学应该没问题，这次准备去哪，进京还是去沪上？”
肖斌说的正是目前华夏发展的最好的两个城市了，就算是金陵，跟这两个地方相比也差了一些。
“斌哥，你呢？你就准备在金陵发展了？还是准备处理完家里的事就去沪上和京城这样的大城市发展？”
小武没有立刻回答肖斌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这句话也让肖霜顿时转过了头，毕竟哥哥自从辍学了之后还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呢。
“我？就我现在这点家底，难道去沪上给人家当服务员端盘子吗？当然是先在金陵打基础了，过一段时间，看看发展的怎么样，再说以后的事吧，做生意跟你上学不一样的，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
这番话肖斌说的倒是事实，也是为了给身边的肖霜听的，考大学，是一个能不花钱不吃苦就让人生直接迈入到下一个台阶最简单的办法了，而且在这个时代，考大学的作用还尤其的大。
“唉，斌哥你不在，我学习都没有之前那么有动力了，我爸虽然比你爸现在的情况好一点，但毕竟也出了事，后半辈子估计也不能干什么了，所以我也想先以留在金陵为主，至少这两年先照顾他们一些，要是毕业了一切都正常了，再去大城市不迟！”
张小武这个人肖斌还是了解的，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其实心里面肯定也是决定了，所以肖斌也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短期内应该不会离开金陵，有这个朋友在，很多事还是可以方便不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斌在场，今天张小武并没有跟肖霜说几句话，下了车就直奔着自己的学校去了。
肖斌把肖霜送进了校门，又在外面目送着她走进了教室，这才转身离开。
因为之前参加古玩活动买了那些物件之后还剩下点钱，肖斌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逛游到了百货大楼里，给自己置办了几件衣裳。
一套西装，一件最简单的衬衫，外加一双皮鞋，让之前看起来还像是个学生的肖斌发生了不少变化。
换了这些之后，他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会，又到了胡同里的一家理发店，把自己之前有点长度的学生头给剪掉了，换上了一个清爽的短发，这样一来，让肖斌少了一丝书生气，多了一分江湖气，理完发之后，看着现在镜子里的自己，肖斌满意的点点头。
这并非是他本意爱美，而是他知道，做古玩生意，特别是下一步如果想要往典当行或是古玩店的方向发展的话，形象太重要了，特别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要是形象上再不成熟，你的物件再好也可能会被人怀疑。
他入行，是肯定会得到孙掌柜的引荐的，所以被同行和一些资深的客人认可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剩下的事，他就得完全靠自己了。
做完了这些，肖斌在街边吃了一碗鸡汤馄饨，之后没有去医院，而是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之后，他拿出自己上学时用的笔记本，开始在上面一条一条的书写着自己的计划。
这个时代电脑是非常稀罕的物件，不是一般人能搞得起的，而且就算是有了电脑，肖斌也不觉得这个时代的电脑配置能对自己起到多大的作用。
两个小时过去了，肖斌已经写了好几十点在计划和注意事项，满满的三四页纸已经写满了，而他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就在他休息了几分钟准备继续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肖斌。”
“小肖啊，我是孙大军，是这样，刚才有个姓夏的姑娘打电话找你，我已经把你家里的号码告诉她了，估计她一会就会给你打过去。”
“好，谢谢先生了。”
挂了电话，肖斌忽然想到了那个大冬天在旧货市场卖锦鲤的女大学生。
夏沐的确是个相当漂亮的姑娘，而且性格里带着点大条，还是相当好相处的。
不过这都没有她上次离开的时候跟肖斌说过的一句话让肖斌兴奋。
她说自己的家里还有很多自己的爷爷留下的老物件，有机会要让肖斌去看看能收多少，他猜测，今天这个机会好像是来了。
第51章 准备扫荡
肖斌在荒村里参加活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了，那就是自己尽快也得有一个店面，只有有了店面，摆脱骑着三轮车一直吆喝的境遇，自己才能结实更多有用的人。
本来这是他的中远期规划，但是因为肖刚的事，肖斌觉得自己不能再拖着了，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不然就算是短期内能囤积上一点物件吗，挣到一点钱财，对于肖刚的事和自己的家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虽然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肖斌却觉得自己家的头上正笼罩着一片阴云，要是不能尽快把这块阴云给拍散了，就算自己不怕，就算影响不了自己，对于肖刚的心境也没有好处。
想要开设一个跟古玩有关的店铺，肖斌除了需要选址和简单的装饰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的店里得有东西。
从荒村买回来的东西固然是不错的，但是肖斌更加知道，自己缺少了一些基本的物件，毕竟宝贝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更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的，他开店，必然就是要盈利的，盈利所依靠的，却应该是这个时代一些普通玩家能买得起的物件，但是现在，肖斌手里还真就没多少这样的物件。
孙掌柜要是知道了，一定是会支援他一些的，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肖斌不想继续欠下这样的人情了，有些东西，一旦欠下了就不是一下子能还得起的。
这次他去荒村虽然是孙掌柜引荐的，但在里面他帮着孙掌柜看的物件就已经算是还了人情了，这跟单方面所要人家的物件可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肖斌就格外需要一些东西，让他有起码的能力把店铺撑起来，虽然他自信到古玩城淘宝也能搞到一些物件，但那毕竟花费不会少，而且非常浪费时间。
肖斌带着相当的期待在电话边上守着，生怕错过了夏沐这位小姐姐的电话，毕竟这个时候的自己没有手机，也没有传呼机，错过了电话，人家下一次打过来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终于，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肖斌。”
“肖斌？我是夏沐，之前卖给你锦鲤和鱼缸的那个，你还记得我吧？这个号码是之前你给我号码的人告诉我的。”
夏沐还是像之前一样轻声细语，而且相当有礼貌，跟这样的小姐姐交流，让肖斌也有一种相当舒服的感觉。
“当然记得，不知道姐姐找我是……”
肖斌还装作有点惊讶和深沉的样子，轻声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我们家里有不少爷爷留下来的老物件，你不是说你能收购这些东西吗？我想要让你到我那去看看，而且这件事挺急的，过几天我就要入学研究生了，可能会有很多离开金陵的实践，家里东西太多不安全，你看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
夏沐显然没有多想，直接一五一十的就把自己的情况跟肖斌说了。
听了她这话肖斌叹息一声，心说这位小姐姐显然是从小就没有为了生活而担忧过，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自己在金陵上学，但她相当单纯是肯定的了。
这要是她今天找的不是肖斌，肖斌估计她应该就被坑惨了。
虽然肖斌也是想要从她这大赚一笔，但他肯定不会干杀鸡取卵的事。
“恩……明天我怕是有些事，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告诉我一个地址，我现在赶过去吧，只是现在过去的话，你的物件多我可能会看到很晚，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介意。”
“我介意什么？那就先生过来吧，就在火车站……”
夏沐说出来的一个地址，其实距离孙掌柜的店铺并不远，而且肖斌一听这个地方就知道，这应该是早年金陵城保存不错的独栋小院建筑，这让他对于夏沐的家世更有点好奇了。
“我现在就坐车出发，估计一个多小时之后才能到。”
扔下这句话，肖斌挂了电话，穿上自己刚刚置办的一身行头，又到隔壁跟王阿姨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晚上估计得很晚才能回来，这才匆匆的往汽车站赶过去。
一个半小时之后，肖斌出现在了一个红木大门前面，里面是个什么样他不知道，因为院墙和房门都相当高大，门上还有一个这个时代并不多见的门铃，这可是讲究人家才有的东西，肖斌尝试着按了一下，里面传来了门铃的响声。
十几秒过后，一阵拖鞋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门一开，站在肖斌面前的是穿着白色毛衣，浅蓝色牛仔裤的夏沐，这身装扮在后世的确相当常见，但是在九零年，已经算是十分前卫的装扮了。
见门口站着的是肖斌，她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连忙冲肖斌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斌点点头走进院子，只见大门口就是一条直通房门的石头甬道，上面的石头很平，但却每一块形状不一，显然不是一般铺路的石头。
甬道两侧本应该是两个小花园，各自中间种植着一颗大树，但大树的两侧，就满是枯黄的草杆了，显然是因为常年没人修剪导致的。
院子里是一座两层的砖瓦房，青砖绿瓦，相当的气派，只不过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连玻璃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颇有些被尘封了的意思。
“好一座院子啊，只可惜没人打理。”
走进屋子的过程中，肖斌没能控制住自己，低声感叹了一句。
“唉，这话倒是让你说对了，爷爷生前也已经判断出了现在的这个场景了，但是我有什么办法，这院子和房子对于我一个人实在是太大了，我连住都很少敢在家里住，更别说收拾了，还有我大学的学业也不能落下，这马上就要上研究生了，更加的忙，所以才让你过来了嘛。”
肖斌点点头，没再多说，因为他透过窗户，已经看见了屋子里是个什么景象了。
第52章 新思路
屋里面摆着整整一排的置物架，而且上面黑乎乎的放的是满满当当啊，虽然还没踏进去，但肖斌的心却已经有点激动起来了，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夏沐有点奇怪的看了肖斌一眼，之后不自觉的离肖斌远了几步，脑袋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景。
不过她的变化肖斌倒是没来得及看，他满脑袋现在已经都是屋子里到底能有点什么好物件了。
“你说的东西，就是屋里置物架上的那些？”
两人刚刚走到了门口，肖斌先问了一句。
“那些也算是一部分吧，它们算是爷爷生前的一大爱好了，但是爷爷说，他最珍贵的东西是屋里面那一箱子的古书，我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你一会去看看，里面的东西哪些你能要，就出价买走了吧，之前你留给我的电话不是一个挺大的典当行吗？你既然能让那个典当行的老板对你这么客气，肯定在业内也是个厉害人物，而且咱们年纪也没差多少，我可不想跟那些色眯眯的老头打交道！”
一听这话，肖斌马上就知道夏沐很可能是在电话里把这个事跟孙掌柜说了，孙掌柜肯定也是说了自己不少好话，这才有了如今夏沐把自己带到这来这回事。
他不得不承认，因为除了技能并没有什么别的人脉，他还是欠下了孙掌柜不少的人情。
“好，那咱们闲言少叙，我去看看你的那些物件？”
夏沐本来一看肖斌在自己身后走了几步忽然变得脸红脖子粗的，看起来相当躁动，本来还以为是他起了什么坏心思，现在看来，人家压根就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眼睛里都是屋子里的物件。
夏沐完全理解不了这些物件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早年爷爷为了买这些东西东奔西走，花了不少钱不说，还少了不少陪着她的时间，现在就连血气方刚的肖斌都对这些物件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去吧去吧，看你这情形，我就知道这些物件能值不少钱！”
夏沐既然能读到研究生，自然是相当聪明的，之前因为两条锦鲤是活物，她只不过是着急找人接手，并不怎么在乎钱的问题，但是现在可不一样，这些都是她爷爷半辈子才积攒下来的家底，马虎不得。
“这些物件我打眼一看，要是全都不是赝品，可真是想当值钱了。”
这个时候肖斌已经走到了门口，看清了屋里有多少物件，顿时心里也有点发虚了，这些东西别说都是真家伙，就算是有那么一半是赝品，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吃得下的，就算是孙掌柜来，肖斌猜测他也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夏沐给肖斌拿了一双拖鞋，把他让进了客厅，肖斌也不跟夏沐多说，直接奔着置物架就过去了。
虽然夏沐的爷爷是个什么角色肖斌不知道，但就看着他置物架上的这些物件，肖斌也能看出来这老爷子绝对是个相当有学问的人。
“你爷爷这老人家，当真是个奇人啊，这么多的物件，竟然是严格按照朝代和种类摆放，没有一件位置错误……”
还没来得及甄别这些物件的成色，肖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对老爷子的赞叹。
“那当然了，爷爷是当年金陵城有名的教授，好几所大学都争着抢着找他去授课呢，北大还曾经邀请过爷爷，只是爷爷不愿意离开金陵老家，这才没去。”
说起自己的爷爷，夏沐也是满脸的喜色。
“我说的吗，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小姐姐。”
“小姐姐？”
“额，你不是比我大上那么两岁吗，但是你又不老，所以就这么称呼了。”
这个年代自然还没人管小姑娘叫小姐姐，所以夏沐对于这个称谓还是感到相当惊奇的。
“这样啊，倒是也不难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对于这些东西的归属你不用担心，你要是真有意要我的这些东西，我就会把这个房子的产权归属证件拿出来，那上面可是我的名字。”
“这个我当然不担心，我是说，你爷爷走了，但你爸妈应该还在吧，这些物件你就这么卖了，他们回头知道了还不得找我麻烦？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
夏沐听着肖斌的话，越听越瞪起了眼睛，肖斌说完之后，看到夏沐的眼神已经相当凌厉了，心说就问问她的父母，怎么着也不至于犯了什么忌讳啊。
“这你也不用担心，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遗产！跟他们没关系，爷爷早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了，都是有法律文件的，我想要怎么处理这个房子，还有里面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个人的自由，没有人能干涉！”
肖斌一听这话，大概就明白了他们这一家人之间的关系，既然夏沐都说了有法律文书，肖斌当然也不能追问，只是点点头表示默认了。
了解完了这些，肖斌走近置物架，戴上自己带来的手套，开始细细的观察每一个物件。
夏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见肖斌每一个物件都要观察上很长时间，有一些甚至还得拿起来看完了再放下。
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肖斌之前为啥说今天得到挺晚了才行。
越是往后看，肖斌就越是心惊
这整个一个置物架上的物件，几乎涵盖了不少朝代，虽然其中大部分放在这个时代都不是什么大开门的物件，放在典当行里也并不怎么值钱，但肖斌能看出来的就是夏沐的爷爷眼光极高，他这些物件里虽然也有赝品，但七成都是货真价实，这对于一个古玩爱好者来说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用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肖斌才看完了这个置物架上的物件，但他并没有立刻到已经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夏沐面前商量价格，因为对于这件事，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以他和夏沐目前的情况，肖斌觉得与其自己借钱把这些物件都拿下了之后再去想办法变成典当行，不如另辟蹊径，让他和夏沐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53章 不买了
“小姐姐？”
在肖斌的呼唤声中，已经在跟周公下棋了的夏沐才微微的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正襟危坐的看着肖斌。
“都看完了？那走吧，咱们去看看我爷爷留下的那些古书。”
夏沐显然是没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都黑了，冲着肖斌摆摆手，就要把肖斌往其中的一间卧室里带。
“你看这天色，都已经不早了，要不我今天先回去，咱们明天一早继续？”
“怎么？你不满意爷爷的这些东西？”夏沐听到肖斌这么说，眼睛当时就瞪了起来。
“当然不是，你爷爷这置物架上的物件，至少有七成都是真正的古玩，价值可不是万八千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的东西？”
“我自然能找人吃下你这些个物件，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如此大规模的把这些物件出手了，就算是我不骗你，也不可能给你高价，这些物件要是真的就这么打包卖了，不管是卖给我还是卖给别人，我觉得都可惜了，辜负了你爷爷大半生的努力了。”
夏沐听了这些，倒是恢复了一些脸色，不过却是一脸的无奈。
“你当我想要把这些物件卖了吗？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都没回学校住，这里之前有一次险些被盗了，要不是邻居的老爷爷之前跟我爷爷认识，吓走了窃贼，这一屋子的东西早就没了。”
“但是我两个月之后可能就要跟着导师去几个地方做学术交流了，这一去就得是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这里我托付给谁都不托底，还不如把物件卖了，起码能让它们换取一些钱，不然等我回来要是全都被窃贼给偷走了，那我才是真正的对不起爷爷！”
肖斌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夏沐为啥这么着急就要把这些东西都出手了。
她也并不傻，她绝对知道这是自己爷爷大半辈子的成果，是相当值钱的，但和什么都没了相比，自然是卖了更好，她知道，已经见了这些物件的贼，是一定不会放过她们家的，只要自己一离开，这里几乎几天之内就会被洗劫一空。
肖斌当然也知道她的担心，这个时代可不像是三十年后遍地都是摄像头和监控，一旦盗窃没有被抓现行的话，基本上是很难再破获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到年节期间，大量的百姓都会失窃。
但是她说的无奈，肖斌听的可是相当的兴奋了，因为她的这个困境正好迎合了之前肖斌心里想着的一个可能性。
本来他还担心夏沐这回因为一些原因不同意，但是现在看，在这件事上他们俩应该是正好各取所需。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能解决你的问题，也能让我方便不少。”
“什么办法？”夏沐可完全没指望肖斌能说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因为上次卖鱼的事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肖斌这家伙也是个相当奸猾的商人，只不过她觉得肖斌跟她年纪差不多，应该不会坑她太多罢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一个能作典当行的地方，但一直没找着，的确也在收取一些物件筹备开设典当行，你这些物件和这个地方，直接就把我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以夏沐的聪明，当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肖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要租下我这个房子做典当行？然后把这些物件也留下？”
“准确的说，是帮助您寄卖，既然你爷爷已经走了，这些物件你也没什么兴趣，那我就帮着你寄卖，这样能保证每一个物件都卖上个不错的价格，等到物件卖的差不多了，你估计也就成了一个金陵少有的小富婆了。”
“寄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自然不会跟别人说这是寄卖的，这些物件都是真东西，对于我在这个圈子里打下知名度自然是有好处的，而且我寄卖也不是白白给你寄卖的，每卖出一样物件，我都是要拿百分之十五到二十五的分成的，你要是同意这种方法的话，以后我会把所有的物件列出来，卖出之后也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肖斌说的这番话和这个办法是之前夏沐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的，她本来只想把东西卖了，之后房子就算是空置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现在肖斌忽然提出这么一个办法，她顿时陷入了沉思。
肖斌也没有着急，毕竟这不是一件消失，这么大的一个院落，要是租给自己了，夏沐起码得对自己知根知底才行，毕竟屋里面还有那么多的物件呢，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换做肖斌，也得慎之又慎。
“你租下我这个院子，就只是开典当行吗？”
“可能我们一家四口也得到这来住，毕竟这个院子和房间对于一个典当行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多了，我只会把客厅当成典当行，剩下的房间应该就是我们家使用了。”
“这倒是没问题，只要你别在我这做什么乱纪的事就行，毕竟这个房子的房主可是我啊。”
听到夏沐担心的问题，肖斌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我自然不会做乱纪的事，不管是典当行还是古玩店，我都会办理营业执照的，而且就我本身的物件和这里面的东西，这里每天也不会有多少人流的，不管是安全问题还是房屋的保持问题，你都不用担心，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让这里变成另一番景象。”
夏沐虽然长得像是个弱女子，但这么多年父母的缺席让她遇事十分果断。
“自从上次你又给了我一些钱，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本性不坏，不像是那些只知道逐利的奸商，这件事，我相信你，明天咱们就去签合同，房租你随便打听打听，差不多就行了，而且我现在不需要钱，房租和卖了物件的钱你先给我保存着，等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找你，左右你也跑不了不是？”
第54章 你是学法律的？
“这么说，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肖斌的言语里满是惊喜，他万万没想到，就夏沐小姐姐的这一个电话，让他直接解决了自己当前即将面临的两个大问题。
虽然这个时代房租并不是很贵，但是肖斌的要求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店面和能让他们一家四口住的比之前方便的地方，从孙掌柜那出来之后，其实肖斌就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圈，但位置好又宽大的门面或是独门独院的建筑不是没有空置的就是价格十分贵，这让肖斌觉得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位置首先就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而夏沐的这个院子，不管是做典当行还是居住，别的不说，就是这个时期在金陵城都是上层的了。
夏沐直接同意了租房的事让肖斌心头一松，心说夏沐这个小姐姐还真的是能给他送来锦鲤的福星，上一次是直接解决了他三轮车的问题，这一次又直接把店面和陈列的事都给他解决了。
“一言为定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恐怕得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是这房子的房东，有什么要求都再正常不过了，尽管说！”
“这里面有一些我私人的东西，我上大学只有一间宿舍，实在是拿不走，只能先放在这，还有那些爷爷的书，我看你也不想要了，我想了想还是留着吧，不过你想要读还是随时可以的，这间房子是二进的院子，前面除了大厅还有两间房，后面除了厨房之外还有三间房，你把前面比较小的那间给我存放我的私人物品，剩下的三间应该也够你们一家四口住吧？”
肖斌本来还以为夏沐得有多大的事，结果一看竟然只是要留一间房。
“这自然是没问题，只不过你得至少让我租上一年的时间，我这毕竟也是做买卖，需要个稳定啊！”
“放心吧，我研究生毕业之前是不会收回房子的！”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把这个事敲定了，转眼一看已经半夜了，夏沐还想让肖斌在这对付一宿，但肖斌可是明白这孤男寡女不能这么对付的道理，并且为了明天他们俩能顺利的签订租赁合同，肖斌还得赶在明天中午之前找孙掌柜帮他拟定一份租赁合同，再加上毕竟夏沐还有不少物件在肖斌的手里，他还得麻烦在金陵开古玩店多年的孙掌柜给他做个中间人，以保证自己不会带着夏沐房子里的物件跑了。
当然以肖斌对于孙掌柜的了解，这些他都会帮忙的。
夜半时分，肖斌没有回家，而是在孙掌柜的典当行周围找了个小旅馆对付了一夜。
他真的想要快点把这件事定下来，毕竟他觉得肖刚既然快要醒过来了，在康复的过程中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住一定是比医院要强的，这个地方距离中医院距离也不远，能为全家减轻很多之前路途上的负担。
而且自己要想快速的在金陵城立足，不再依靠着孙掌柜，这样的一个地方和一屋子的物件是必须的。
第二天一早，肖斌就出现在了孙掌柜的典当行，并且第一时间把这些事跟孙掌柜说了。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唉，你当真是有福气的人啊，而且你这么做，到最后你跟那姑娘都能得到不少好处，再加上那个地方的地理位置，你要是经营得当的话，两三年之内规模就超过我喽！”
一边帮着肖斌编写租赁合同，孙掌柜嘴里还不忘吐露出了自己的羡慕之情。
“短期内我可是不敢考虑这些，只要能在金陵城的这个圈子里立足就行了，不过这次先生能给我做这个担保，我还是相当感激的，要是没有先生，这么多的物件，怎么让人家相信我还真是个事。”
孙掌柜当然知道肖斌就算是自己开了买卖，凭借着自己跟他之前的关系，相处起来跟之前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肖斌要是再得了好物件肯定不能便宜分享给自己就是了。
中午时分，肖斌带着孙掌柜和孙掌柜帮他拟定的租赁合同到了夏沐的院子。
看到夏沐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肖斌忽然之间明白了为啥昨天晚上她非让自己也在这住，感情是她自己在这个院子里住害怕，想要让自己也留下来住给她壮胆罢了。
一想到这，肖斌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这件事上有点教条了……
孙掌柜这个人夏沐是见过的，作为一个从小就在这一片玩到大的金陵土著，夏沐当然也知道孙掌柜的这个买卖在那已经屹立不倒很多年了，肖斌找到了这么一位担保人，而且三方也是要签订合同的，她还是相当放心的。
“恩，不亏是多年的老掌柜的，这合同就算是我这个学法律的研究生也没看出什么漏洞来。”
夏沐看着孙掌柜准备的合同，说出了这么一番让孙掌柜和肖斌面面相觑的话。
“你是学法律的研究生，拟定一份租赁合同还不是手到擒来？”
肖斌这么说，显然是觉得要是夏沐愿意的话，昨天晚上他们俩不就把事办了吗？何必等到今天，既然她是学法律的，很多东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拟定一份合同是简单，但是写出来多费劲啊，这样多好，你找了个信任的人，我又不用亲自动手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夏沐偷笑着一说，肖斌就明白了，这跟人家专业不专业还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就是因为她自己太懒了，不愿意写这么多字而已。
“行！你是房东，你说了算，合同要是没问题，咱们就签了吧，我爸还在医院里呢，短时间内应该过不来，这段时间我准备先找两个人把屋子里重新布置一下，再挂个牌子，你要是想在这住，也没问题的！”
夏沐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摆摆手，显然她对于自己在这个自己家的房子里住已经有了阴影了，心里面想着的都是赶紧回到自己学校里的双人间宿舍，那可比这要安全多了。
第55章 苏醒
当天，孙掌柜叫来了自己家里的伙计，帮着肖斌把夏沐想要留下的物件都放进了一间小屋子里，之后用箱子装好封上，又用锁头锁住，而剩下的物件和房间，就都是肖斌说了算了。
本来按照夏沐的说法，第一个月就不用给她钱了，毕竟肖斌的买卖也没开起来，等到物件慢慢出手了，从肖斌的分成里面扣除房租就行了，毕竟相比于每个月的房租，古玩出手的价格才是大头。
但肖斌觉得这么一来自己的便宜就占的太大了，最后还是以押金的名义给了夏沐一千块钱，夏沐倒是也没推辞，直接就收下了。
整个过程虽然都十分顺利，但肖斌越是到了后来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夏沐这个看似有点大条的小姐姐总是给他一种一切尽在人家掌握的感觉，把自己和孙掌柜给拿捏的死死的。
当然，人家能相信肖斌，肖斌心里也就知足了，毕竟现在他的生意还不能算是起步，在金陵的古玩圈子里除了一个孙掌柜也并不认识其他人。
搞定了合同的事之后，医院还没传来消息。
于是肖斌跟孙掌柜商量了一下，让孙掌柜找了几个他熟悉的工人，按照肖斌的想法准备把屋子里的陈列再摆放一下，又定做了一个樟木的匾额，名头正是肖斌名字拆开了：文武典当。
这些基础的工作做完了之后，肖斌直接告诉孙掌柜，两天之后自己就要修复那些从荒村买回来的物件。
孙掌柜最期盼的其实就是这个事了，肖斌第一次虽然就拿来了一个经过他自己的手艺修复过的物件，但是这个物件并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物件，之前破碎的也不严重，就是把两片拼成一个，在这样的瓷器修复中算是最简单的了。
但是肖斌从荒村里面拿回来的几个物件不一样，瓷器都碎成了好几片之多，特别是那个菩萨像，是孙掌柜最想要现场看一看的。
“小肖啊，这几件东西，怕都得是慢工出细活的功夫吧，不知道明天你准备从哪一件开始？”
“明天我准备先修复那个瓷器，先生准备好那些材料的话，明早就可以开始，此外先生还可以邀请三个之内你相熟的行内人，让他们看看我的手艺。”
“当真？”
“那是当然，但先生你邀请的人，可得是行得正的人，宵小之徒就算了，我以后怕是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往来。”
孙掌柜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肖斌的意思，之前他显然是没有确定自己要踏入到这一行，所以尽量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能耐。
但现在不一样了，肖斌想要在金陵的古玩行当里站稳脚跟，光靠着自己手里的那几个物件肯定是不行的，这一行跟别的行当不一样，要么你有多年积累的货源和人脉，要么你就得有自己独树一帜的能耐。
肖斌当然属于后者，但现在还没人知道他的能耐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只有当面看一看，才能知道真实情况。
“你放心吧，我倒是真的有几个老朋友，都是信得过的，这么多年下来人品没问题的，但是那个菩萨像，你准备什么时候修复？”
别人怎么样孙掌柜可是不想管，但是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肖斌如何修复那个菩萨像，他知道以肖斌的性格他不会在这样的事上面吹牛，但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么小又那么精细的头像给修复好了，却让他几乎每天都睡不着觉的琢磨。
破碎的菩萨像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个人能把它给修复了，就算是修复到原来的六七成，他也觉得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个不着急，咱们得一步一步来，我把本事都漏出去了，只能让人觉得我的本事并没有那么值钱。”
“也是，那个的确是不急，你要是能把这个瓷器修复的跟你第一次给我送来的那个瓷盏一样，就已经足够能震惊住他们了，有了我们几个给你捧场，再加上你自己的眼力，你的典当行错不了的！”
孙掌柜显然对于肖斌的买卖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典当行和古玩行当跟别的行业不一样，这个行业的同行之间不但不能相互之间太过仇视，而且在一定的范围内还得抱团。
因为古玩的唯一性，每一个人手里的物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古玩爱好者想要买下一个物件，一个人这里没有的话，完全可以把客人推荐给其他的同行，这样一来，最后大家都会获益。
肖斌这边正跟孙掌柜讨论着一些典当行经营的事呢，孙掌柜的伙计忽然从前厅跑了过来，说是有电话，而且是找肖斌的。
一听这话，肖斌马上到了前厅，接起电话，能把电话打到这找他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夏沐，另外一个就是中医院的谢彤了。
“你好，我是肖斌。”
“我是谢彤，你父亲刚刚醒过来了，而且我和老师对他进行了一些测试，他的神智和记忆恢复的都还不错，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卧床，身体非常虚弱，也不能受到什么刺激，往后的复健是个漫长的过程，我的建议是先住院半个月恢复一下再说，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吧！”
肖斌一听这话，马上挂断了电话，跟孙掌柜告别一声，说是让他先准备着明天的材料，有变化的话自己再通知他，就直奔了医院。
自从自己回到这个时代，虽然已经见过父亲很多次了，但因为肖刚的情况，一直就没有面对面的交流过，现在，肖刚在他的努力下终于醒过来了，这让肖斌觉得自己这次回到这个时代终于有了一些改变了，也让他对以后的日子更加有了信心。
一路飞奔的到了中医院，到了肖刚的病房门口。
肖斌没有直接冲进去，他想要调整好一个表情，一个自己跟父亲头一次能对视时候的表情，但是透过门缝，看见父亲已经十分瘦削的身躯依靠在床头，冯秀清正一口口的喂着他小米粥，肖斌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开了房门。
第56章 父子相见
肖刚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本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身材也是相当高大，但这一次的事让他瘦的像一根竹竿一样。
他今天刚刚醒过来，乍一醒过来，也是有些蒙，缓了好一会才跟冯秀清说了两句话，在得知因为自己的车祸肖斌已经辍学了的时候，肖刚顿时流出了泪水。
这个时候冯秀清正在跟肖刚说着肖斌这一阵子的变化，包括他不知道正在做什么买卖，有钱能让他到中医院做了手术，也让肖霜不至于辍学，还让自己的家里装上了电话。
肖刚还没等从肖斌的变化里回过神来呢，听见门开的声音后一回头，一身西装的肖斌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里。
“爸！你醒了？”
这几个字的问候，只有肖斌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跟肖刚分别的可不是这短短昏迷的几天，而是两世为人的几十年光景。
说完这句话，肖斌已经到了床前，并且直接跪坐在肖刚的面前，紧紧握住了肖刚的手。
看着肖刚看向自己的眼神和紧紧握住的手里面传递过来的温度，肖斌才终于感受到了肖刚真实的存在着，这一刻，他最怕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梦境罢了。
“小斌，苦了你了！都怪我这个当父亲的，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
肖刚之前是个相当刚强的人，但是现在也紧紧的握住了肖斌的手，眼眶里流出了泪水，不过说到最后的时候，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用一声叹息结束了这句话。
“不，这不过就是个意外罢了，爸你没事就是最大的幸事，这家医院的大夫都很不错，要不是他们发现的及时，你的病说不定就耽误了，住院的费用我都交完了，爸你才刚醒，应该这几天还会做不少检查，看看你的身体状况，再根据你的身体做以后康复的计划，您就和妈在这配合就行了！”
“不，我现在就能出院，回家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等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还能去挣钱，就算是今年你休学一年，明年你也得给我回去，参加高考！”
和冯秀清的温柔性格相比，肖刚其实脾气还是相当火爆的，虽然现在在病榻上刚刚苏醒，但一听肖斌因为他的事辍学，当时就尽力直起了腰说道。
“爸，养病这件事你可马虎不得，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你要是不能按照医嘱好好静养的话，后半辈子都得让我们伺候你，到时候才是给我们添了大麻烦！而且你在这康复的费用我都已经交完了，就算是出院，这些钱也都白瞎了！”
肖斌虽然已经很久没跟肖刚当面交流过了，但是肖刚是什么脾气他却再清楚不过了，果然这两句话说出来，肖刚渐渐低下了头，不再坚持了。
“唉，那你也得去上学啊！这十几年的寒窗，不就是为了高考吗？如今就差半年，你心里能过去吗？”
肖刚自己在工厂干了半辈子，当然知道这些年来高考对于年轻人的重要性，他没出事之前，也一直在给肖斌灌输着这种思想。
“爸，我都想明白了，其实我的兴趣也不是在学习上，之前我不就爱看一些古书吗？在书上学了不少古玩甄别和修复的知识，这段时间我试了试，这些知识还真就是个稀罕物，不少在咱们金陵城做古玩和典当行的老人都认可我的手艺，现在挣到的钱，可要比一般的大学生毕业分配的工作多多了。”
“但做买卖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肖刚在经历了之前的失望之后，现在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
“长久不长久，还得看个人的能力，虽然我没考上大学，但高中之前的知识也没少学，爸你就安心养病吧，等到你出院了，说不定我都能开起来自己的典当行了。”
“行！既然你自己都已经决定了，就尽力去做吧，我也就按你说的，把身体养好，争取以后不给你们娘三个添麻烦！”
肖斌这个时候和冯秀清对视一笑，他们都知道，在肖刚的心里，自己这个儿子也已经长大了。
安抚了肖刚几句，肖斌直接去了谢彤的办公室。
“你来了？怎么样，你父亲的情况还不错吧？”
这次见到肖斌，谢彤也比之前的几次放松多了，显然是因为肖刚的康复不光让肖斌心情好了，也让他们中医院在金陵的医疗界正了些名声，毕竟之前百姓甚至是一些同行都以为他们只能用中药解决问题。
“多谢谢医生和你的老师了，不然我父亲恐怕在别的医院还耽搁着呢，往后的康复我已经跟我爸妈交待好了，就在咱么这做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负责我父亲的康复。”
谢彤微笑着点点头，她当然愿意从头到尾把肖刚的病情负责好，毕竟这样的一个病例，不管对于她行医的经验还是以后在医院的职称和晋升都是有好处的。
“我唯一有一件事要叮嘱谢医生的，就是要是有其他医院的医生或是一些我父亲之前厂子的同事打探他的病情，我希望你能帮我隐瞒一下，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父亲的真实情况。”
谢彤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点点头，答应了肖斌这件事。
谢彤作为一个医生，自然知道这个层次的误诊有多不应该发生，而且肖斌跟他介绍的很明白，肖刚就是在下班的途中出了车祸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况，而且当时是被同事送到过其他医院诊治的。
所以这里面的疑点她还是能有感觉的，虽然也很好奇，但作为一个医生，她知道有些事不是这个职业该知道的。
安顿好了谢彤这边之后，肖斌再次回到病房，发现肖刚已经沉沉睡去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肖刚是不能多想多说，更不能受到什么刺激的，所以有些事，他连旁敲侧击都没有问，现在对于肖斌最重要的就是让肖刚尽量恢复，同时尽快让自己在金陵的古玩圈里打开知名度。
第57章 展露才艺
于是肖斌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孙掌柜这里，并且第一时间告知了孙掌柜明天的修复瓷器活动自己会完成，毕竟孙掌柜还等着通知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呢。
“小肖啊，你之前那么着急，莫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对于肖斌的一些私事，孙掌柜之前一直都是抱着一丁点都不打听的原则，但是现在肖斌既然愿意在他这里分享自己修复瓷器的能耐，就说明肖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所以问一问肖斌的私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爸之前出了些事，一直在昏迷状态，今天才苏醒过来，我去看了一眼。”
肖斌一边检查孙掌柜给自己准备的这些材料，一边放松的回答道。
孙掌柜一听这话心里倒是一惊，肖斌这么说，显然就是说明他父亲之前一直在昏迷中，作为肖斌这个年纪的孩子，能一直把这件事隐瞒到这个时候，心性可见一斑。
“等到明天的事之后，我去医院看看你父亲吧，他的年纪可能比我还得小几岁吧？我之前也遭受了一次重病，在恢复这一块，可能还真就能当面给他一点建议。”
肖斌没有拒绝，但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之后继续琢磨明天修复瓷器的事了。
其实跟之前修复瓷盏是一样的，甚至肖斌在一开始的时候已经跟孙掌柜说了他修复这些物件的办法了，但是这种事更多的不是工具和方式，而是经验和手法，就算孙掌柜把办法都记住了，让他操作他还是操作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这样的人才更加想要亲眼看一看，一件已经支离破碎的瓷器到底是如何被修复好的。
材料都备齐了之后，孙掌柜直接告诉肖斌，他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今天晚上招待完了肖斌之后，就让肖斌在他们家的客房里住了。
这次肖斌倒是没怎么犹豫，一方面是回家实在是太耗费精神了，明天他急匆匆的赶到这，修复瓷器的状态也不是最好的。
再者夏沐的院子距离这里不远，按照他和孙掌柜找来的工匠们商议的结果，半个月之内就能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所以每一天清晨他都想要去看一看工期和进度，住在这，显然不会耽误他清晨去工地视察一番。
孙掌柜请肖斌吃饭，那都是他的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处处彰显出对肖斌的重视。
肖斌自然明白孙掌柜的善意代表的是什么，虽然他的确是自己在金陵古玩圈子里的领路人，但以肖斌的眼力和能耐以后能在这个圈子里分到多大的一杯羹孙掌柜当然是有数的。
跟肖斌处好了关系，但凡是肖斌偶尔能在关键的时候指点他几句，也能让他要么就省很多钱，要么就挣很多钱。
肖斌对于孙掌柜来说，那就是个钱串子，不管什么时代，谁都不会跟快到手的钱过不去不是？
“小肖啊，我这次就找了两个人，这两个人那可以说是我当年入行的领路人啊，年纪基本也都过了六十岁了，人品也是没问题的，把他们俩折服了，别的我不敢说，以后金陵城大半个古玩圈子就都知道你肖斌的名字了。”
喝了几杯酒之后，孙掌柜这么跟肖斌说道。
之前肖斌只是让他找两个相熟的信得过的人，并没有说出什么具体要求来，但是现在，肖斌倒是也没想到孙掌柜能把这个事给考虑的这么周密。
真要是像是他说的那样，肖斌的这个做法显然会比他预想的起到更大的作用。
孙掌柜虽然没说明，但他找来的两个人一定是当初他走进这一行的领路人，这样的人物能在这一行活跃到现在，肯定就是有着他们的不凡之处。
所以一旦自己的能耐能得到这么两位前辈的认可，招牌就算是立起来了。
“先生能帮我做这么多，我会记住的。”
孙掌柜也不想让肖斌多说，毕竟他知道肖斌的性格，自己把帮忙的事做好了，以后自然就有自己的好处。
这一顿饭，两人说的最多的还是肖斌即将开启的典当行的运作问题。
为此孙掌柜还专门申请成为肖斌典当行的临时外援，毕竟这典当行可不是只能典当古玩，虽然这个时候并不多，但偶尔也会有人拿着一些个手表和其他少见的奢侈品来。
这些东西的价格在九零年是不明朗的，但是有一些却也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润，孙掌柜怕肖斌会错过这些，所以叮嘱肖斌一旦遇到这些跟古玩没什么关系的物件一定不要轻易出手，也不要轻易拒绝，而是要第一时间让自己过去看一看。
肖斌当然没有拒绝，不过内心里倒是也觉得没有那么必要，毕竟这是九零年，不管是奢侈品还是手表，因为保有量的问题，几乎是没有人会去造假的，所以只要是能有人拿来这样的物件，肖斌只要根据自己在后世掌握的情况判断一下这玩意以后到底值不值钱罢了，甚至比鉴别一个古玩更加省事。
吃完了这顿饭，孙掌柜直接把肖斌带到了他们家的客房，崭新的被褥都已经铺好了，肖斌不忘到厨房感谢了一下孙掌柜的夫人，毕竟按照年纪来说，人家给自己当父母都已经绰绰有余了，在这个领域肖斌厉害归厉害，但论起私下的感情来，他还是得把孙掌柜和他夫人当成自己的长辈才行，这是肖斌做人最基本的规则。
这一夜，肖斌睡得格外的踏实，他知道，这是因为孙掌柜的家里住起来比自己的家舒服不少。
但他更知道，用不了多少时间，他的父母和妹妹，将也能享受到这样的环境，夏沐的院子和房子都不比孙掌柜的这个地方差，只要等半个月之后自己再添置一些差不多的东西，就能给父母和妹妹一个惊喜了。
次日清晨，肖斌早早起来奔了夏沐的院子，每天他都要保证自己早晚各去一次，毕竟这房子虽然是他租下来了，但是里面的物件原则上还都是人家夏沐的，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他都脱不了干系。
第58章 准备工作
原本的那个堆满了杂物和置物架的大厅，在肖斌的授意下，清除了所有夏沐不想保留的杂物。
把灰尘再打扫干净之后，肖斌惊奇的发现不管是地面上的木地板还是墙面上的油漆都是相当考究的，至少比孙掌柜的大堂装修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显然，夏沐的爷爷在当年绝对是个人物，不光不差钱，而且对自己这个宅子的装饰那都是相当考究的。
剩下的四间房，除了给夏沐留下的当仓库那一间，另外三间几乎都有一套相当不错的木质家具。
虽然这些木质家具不能算是古董，不过以肖斌的眼力也还是能看出来，这些家具的质地都是花梨或是酸枝等上好的木料，两张大床的床头也都是手工雕刻的画面，哪一个摆出来都是相当不错的物件。
虽然是做一个典当行，但这间房子需要改变的地方却是不多。
距离大厅最近的一间房间面积也最大，肖斌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书房加卧室，总之除了商量买卖要在大厅的一角之外，他个人的一切事宜都要放在这间房子里。
虽然面积大，但放了一张床加上一套书桌、书柜和太师椅之后，却已经相当逼仄了。
第二大的房间，肖斌自然留给了他的父母，但房间里的陈列却比他的房间简单了不少，就是一张床和一个大衣柜，两把椅子。
这个房间的朝向很好，几乎可以全天都沐浴在阳光下，肖斌知道这样的位置对肖刚的恢复是相当有利的，所以一见到这些房间，就给父母定下了这一间。
而剩下的一间最小的，只能委屈一下肖霜了，不过这个房间现在是空着的。
肖斌已经决定了，一旦自己有时间，就会去给肖霜采购最好的单人床和写字台。
他会尽量把这个房间装饰的漂亮一些，让肖霜也惊喜惊喜。
毕竟在自己原来的房子里，兄妹的床其实都在一个屋子里，说是隔开，也就是用一个挂起来的帘子罢了。
挨个看了一遍这几个房间，肖斌把自己之前的计划又在脑袋里面复盘了一下，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这里的工匠都是跟孙掌柜合作了十年以上的老人了，孙掌柜连古玩都能让他们搬运，肖斌当然也不怕搞丢了什么物件，人与人之间，这点小信任还是有的。
等他回到孙掌柜那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豆浆、油条和咸菜，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
孙掌柜正在小院子里打着太极拳，见肖斌回来了，连忙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招呼肖斌就坐。
“回来的正好，再晚了馄饨就凉了！这可是我媳妇自己包的，过来尝尝！”
对于孙掌柜的热情，现在肖斌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知道自己早晚也会给他带来应该带来的利益，或者说已经带来了，所以自己也不必有什么压力。
两人吃着馄饨，孙掌柜说再过两个小时自己的两个老前辈估摸着也就到了，而在他的书房里，材料都已经给肖斌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手段了。
而肖斌看到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从自己保存在孙掌柜的那些物件里拿出来了一包东西，正是当初自己花了几百块钱拿下的碎成五六块的大宋定窑白瓷纹瓶。
孙掌柜也知道这些碎片是在瓷器里都相当值钱的定窑，但不管是什么窑口的物件，但凡是你摔碎成这个样子了，都不值钱了。
不管是谁，作为商品买一件瓷器都是为了美观，有瑕疵本来就对价值的影响巨大，特别是成色占比非常高的瓷器这一类。
所以就瓷片来说，不管什么朝代的都不值钱。
“唉，这个定窑的白瓷纹瓶，当真是可惜了，要是个完美品相的话，的确可以作为一件镇店的物件摆在显眼的地方啊！”
见肖斌一块块的把瓷片摆在他已经铺好了的桌布上面，孙掌柜在旁边看着都是感到相当的惋惜。
“我修复了之后，它可能成为不了一件镇店之宝，但达到一个完美品相的瓶子价格的七八成，应该不成问题。”
孙掌柜看了看肖斌，好像是在确定他的说法是不是开玩笑。
一件曾经破碎的瓷器要想卖到原本价格的七八成，唯一的可能就是修复的跟之前没有多大的差别，而折损的价格多半是因为据实相告的话购买的人心里会有一些不畅快，没了的二三成价格不过是让收购者找一个心理平衡罢了。
所以要达成这样的价格，首先得修复的几乎让人难以看出来这个物件曾经坏过才行。
这里面的品相但凡是差着一点，瓷瓶的价格也得直接跌落到一半以下。
“你有信心？”
“先生好不容易请了两个在咱们金陵古玩圈子里德高望重的人物，我不光不能把自己的脸给丢了，也不能把先生的脸给丢了不是？”
肖斌扔下这么一句话，就不再说了，而是拿起每一块瓷片，仔仔细细的用放大镜观察他们的边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孙掌柜也知道肖斌这是在做准备工作，以便于等到自己的两个前辈一来不用让他们等的时间太长就能开始。
虽然不过是一个瓷瓶，五六片比较完整的瓷片，但肖斌之前已经跟孙掌柜打过招呼了。
这个活没有四五个小时是不可能完成的，万一到时候在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时间加倍都是有可能的。
看完了瓷片破碎的都是什么位置，肖斌就不再去看那些瓷片了，而是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快速的记录着一系列的参数。
这些都是肖斌在前世的工作中养成的好习惯和工作中的绝活，现在他虽然也算是在孙掌柜的眼前展露出来了，但在修复古玩这一块孙掌柜显然是个外行，他压根就不知道肖斌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为了啥。
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肖斌围着桌子不断转圈的过程中终于算是过去了，随着一阵子门铃声，肖斌知道，自己的观众到了。
第59章 旁观
孙掌柜冲着肖斌使了个眼色，肖斌略一思索，直接跟了上去。
毕竟来的人按年纪算都快是他爷爷辈了，自己不管技术如何，表达一下敬意还是对的。
孙掌柜一开门，只见门前站着两位身着长衫的老者，都带着眼镜，头发已经花白了，但从表情上看，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
“张老，李老，能把你们二位亲自请过来，不容易啊！”
孙掌柜一边把这二位让进屋，一边笑着说道。
这两位显然跟孙掌柜已经很熟悉了，跟着孙掌柜笑着走进屋，还不忘拍了拍孙掌柜的肩膀。
“这位小伙子就是你说的能把瓷器修复的跟没破碎一样的奇人吧？小孙啊，这要是真的，我们俩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要是不是真的，你也不能让我们俩白来啊！”
两位老者虽然看向肖斌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但是显然，他们对于孙掌柜在邀请他们的时候说的肖斌能把破碎的瓷器修复的跟原来几乎一样并不完全相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们说起的肖斌，虽然现在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但在修复古玩商绝对是个奇才，你们二人先到书房里稍微坐一会，稍后肖斌会在二位眼前展露这本手艺！”
肖斌跟两位老者笑着打了个招呼之后，孙掌柜把这二位让进了书房，一进屋，他们就被眼前的阵仗吸引住了，特别是桌面显眼位置上摆放着的碎瓷片。
他们俩都没含糊，直接就上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碎瓷片，显然已经猜到了它们就是今天的主角。
按照孙掌柜的说法，肖斌肯定是得把这些碎片修复的跟原来差不多，才算是完成了之前孙掌柜的说辞。
“宋朝的？定窑白瓷？”
“不错！而且这个瓷瓶的大小还是相当不错的，只可惜碎成了这样，要不然还真是个大开门物件！”
“这玩意……你之前见没见过？”
“宋朝的定窑白瓷，当然见过了！没见过大的还没见过小的吗？”
“我说的是这样的碎片，你之前见过没有？”
“倒是也见过，只不过都被我扔进垃圾桶里面去了。”
两人说到这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一句话都没多说，但显然是对于肖斌这么一个年轻人能把这样的碎片重新变成一个瓷器是持怀疑态度的。
二人正在怀疑着呢，孙掌柜和肖斌在他们身后进了书房，孙掌柜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二位先看看这个物件。”
肖斌没有多说话，一进来就戴上了手套，开始摆布桌案上的材料了，而孙掌柜则趁着这个间隙把一个物件塞进了一个老者的手里。
“这……一个瓷盏？”
见孙掌柜递过来的是一个瓷盏，两位老者倒是挺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大清道光官窑的物件，矾红彩五鱼纹盏，这东西虽然是个大清官窑的物件，但要是一对还好，你这只有一只，连送给我们都不够吧？”
姓张的老者仔细看了一圈，把物件递给姓李的老者，还不忘跟孙掌柜开起了玩笑。
“二位还是仔细看一看这个瓷盏，到底有什么不同，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话说到这，孙掌柜也跟这两位老者卖起了关子。
张姓老者知道孙掌柜是不会跟他们开玩笑的，只能皱着眉头再一次看向了他们手里的瓷盏。
这一看，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而且这两位直接用上了桌子上的放大镜。
“嘶……这个瓷盏竟然是已经破碎成了两半，之后被人修复成这样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当张姓老者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还相当的难以置信，而且不自觉的看向了正在认真做着准备工作的肖斌。
“不错，而且这个物件的修复，就是出自肖斌小兄弟之手，不光如此，当时因为条件不足，他所用的就只有普通人家厨房中的材料。”
他们知道孙掌柜在这方面不会撒谎，因为撒谎对于他一丁点好处都没有。
“二位可能还不敢相信，因为最初的时候我也是不敢相信，但今天肖斌正好要修复这个大宋的定窑白瓷纹瓶，我也是多次要求，他才应允了让我们三人旁观此事啊！这大宋定窑的白瓷，两位先生都应该明白，上面有一丝裂纹也十分影响美观，再加上这不是普通的白瓷瓶，而是纹瓶，瓷面上满是凸起的纹路，修复的过程更是难上加难啊！”
孙掌柜说的这些，也都让他们无法反驳。
但两位老者却都知道一点，那就是孙掌柜在这吹的越多，一旦肖斌翻车了，打脸打的就越疼，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太了解肖斌了，要么就是他太不了解肖斌了，但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现在他们还无从判断。
“各位，接下来我就要对这些瓷片进行修复了，这个过程你们可以观看，但以后就不要对别人说起了，感激不尽！”
扔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肖斌就开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包括孙掌柜在内的三人都戴上了他们的眼镜，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肖斌。
最开始的时候，这两位老者的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表情，似乎觉得以肖斌的年纪就算是得了什么真传，怕是也做不成什么样。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两人的脸色却是越发的深沉。
因为肖斌对于这些材料的应用实在是太熟练了，虽然一开始只是在做着准备工作，但是他的手速极快，看样子不是几年的经验根本就不可能把一个动作做到如此。
一个小时过去了，虽然肖斌还没有把任何两个瓷片粘在一起，但是这两位老者的脸色也都已经相当认真了，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肖斌的双手，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肖斌的动作。
而肖斌这个时候则完全进入到了自己的状态中，在他的脑海里，六块瓷片早就已经形成了一个整体，甚至每一处连接的地方都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中。
第60章 天人之作
搭配好了专业的材料，肖斌用带着手套但是依旧十分灵活的双手对自己面前的这些碎片进行了假组。
这个过程从自己买下来这些碎片之后已经进行了很多次了，但是到了现在，他依旧做的十分认真。
这一步是之后所有步骤的基础，是一丁点都马虎不得的。
假组之后，肖斌直接再一次把这几块碎片都拆分开来，之后从其中拿出两片，用非常细软的毛刷在边缘上操作了起来。
虽然肖斌的有一些行为在他们看来稍微有点不能理解，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能说话，这是规矩。
用材料涂抹，放置，细节的处理，其实这都是修复瓷器的基本操作。
肖斌这边一有了动作，他们基本上就知道肖斌是在干啥，但是相当神奇的一件事，是肖斌做的这些不管他们认不认可，都给他们一种踏实的感觉。
肖斌完事了一个动作之后，他们几个人心里面唯一的感觉就是这要是再修复不好这件瓷器的话，可能就没什么别的好办法能把这个瓷器修复好了。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四五个小时之多。
修复这样的瓷器在古玩界绝对是个大工程，而且修复古玩，他们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必须得一气呵成的把事做完了才行。
要是中间停了过一段时间，哪怕就是十几分钟再回来，感觉没了，这件要被修复的物件也就废了。
所以就算是到了中午几个人都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也没人提出来说要去先吃个饭再说。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机会是不多见的。
六篇瓷器，一共拼接了五次，而每一次肖斌几乎前前后后都是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要是他们仔细的看了肖斌的用时就会知道，每一次拼接用的时间相差都没有超过一分钟，这就是肖斌前世十几年，磨练出来的技术。
这三人虽然在古玩圈子里面的地位不错，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古玩修复人士，十成的能耐他们也就是能看出来其中的五成罢了。
不过肖斌在他们面前显摆了这么一次倒是也不算亏本，当五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肖斌把已经粘贴成为一个整体的定窑白瓷放在桌上的白绸上静止不动，这才站起身来。
孙掌柜等三人都是有点疑惑的看向了肖斌，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次的修复应该是还没完成才对。
瓷瓶虽然已经被恢复成了原来的形状，但是缝隙里都是肖斌涂抹的材料，这样一来缝隙的周围到底是什么品相根本就看不出来。
在他们看来，肖斌应该马上就把缝隙周遭的东西涂抹了，好让他们看看这个瓷瓶到底修复成了什么模样才对。
“小肖，你这是？”
“三位前辈稍安勿躁，我用的材料虽然量不大，但是想要定型，还需要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看三位也都已经饿了，不如咱们就先借孙先生的地方吃点东西，喝点茶水，两个小时之后见分晓！”
毕竟手艺是肖斌的，他说怎么做，自然就得怎么做才行，不然最后要是结果不尽如人意，跟肖斌可就没有关系了。
“也好！吃的我早就准备好了，咱们先吃饱了，再看不迟！”
孙掌柜自然得听肖斌的安排，所以还没等这两位老者说话，就站起身把这事定下来了。
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张老和李老这两位也都明白，客随主便嘛，而且他们的确是都已经饿的有点晕头转向了，先吃点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
吃饭的时候，两位老者除了跟孙掌柜聊了一些古玩圈子里最近的事，并没有跟肖斌说几句话。
肖斌也不过是自顾自的吃饭，没有多说，毕竟自己的成果还没展示出来呢，这个时候对于这两个老前辈来说，质疑自己或是夸赞自己都没什么意义，只有见到了自己的成果之后，怎么说才都不会让人尴尬，肖斌当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让几个人给熬过去了，时间快到了的时候，肖斌还没等说，其中一位性子比较急的张老已经开始频频看表了。
“三位，时间差不多了，还得请三位在这稍等我片刻，我把瓷瓶再做最后一次清理，三位就能看见效果了！”
“不，我们几个在这哪里能坐得住，我们跟着你去！”
三人自然是不想在这等着，于是都是马上跟着肖斌再一次到了书房里，各自坐在自己之前坐着的位置上，一眼都不眨的盯着肖斌手里的瓶子。
肖斌用的是什么材料他们之前都已经看见了，的确是一些常见的以粮食为主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构成跟工业化的材料是不一样的，他们也的确是在古书里了解过这些东西修复古玩是相当科学的，但是至少他们做了这个行当这么长时间是没有发现有人会这门技能。
他们几个心里怎么想的，肖斌是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一丝不苟的拿着工具，把瓷瓶表明沾染的灰尘和多余的材料擦拭下去。
这一擦拭，基本就又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要是上了岁数的人，一直用几乎一个姿势抱着瓷瓶这么长时间都费劲，更别提修复好了。
“呼，算是不辱使命吧，现在修复工作基本上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了，等到明天我在无影灯下再做最后一次检查就可以了，不过现在，各位已经可以对我的手艺点评一番了！”
邀请他们来干啥的，不就是见识和点评自己手艺的吗？
肖斌对于这一点一点都不忌讳，他把瓷瓶放在三人的面前，示意他们可以检查一番了。
孙掌柜虽然也相当心急，但是还是对自己的两位老前辈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先看。
这两位倒是也不推辞，各自戴上了自己的眼睛，拿起放大镜戴上手套，开始趴在桌案上一丝不苟的看起了瓷瓶，而且这一看，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天人之作啊！”这几个字，是他们沉默了十几分钟后说出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