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瓷双龙柄盘口瓶
“走吧！这要是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这收音机我要是拿到市里面去修，说不定得要我半个收音机的钱呢！”
肖斌还想再确认一下，但觉得那怕是就多此一举了，于是也顾不上上面都是灰尘了，走到墙角一把抱起瓶子，一边跟老大爷打招呼告别一边走出了他们家的院子。
把瓶子小心翼翼的装载车上，之后再用车上早就备着的破棉被和绳子固定好了，肖斌再一次打开大喇叭，喊出来的声音依旧是修家电，只不过他这一次却快速骑着车往家里奔去了。
“嘿，这小伙子走了，在咱们村里转悠了一上午，这是看没有活了，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啊！”
之前找肖斌修洗衣机的大姐这个时候正好跟几个邻居在村口的街上坐着闲聊，一看肖斌骑着三轮车一溜烟走了，当时就指指点点的嘲讽了几句，毕竟肖斌摆弄了她们家的洗衣机半天，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屁话！这小伙子可是相当的不错了，他这是刚从我们家走，我那收音机都坏了半个多月了，他没用上二十分钟就修好了，本来我是想要给这小伙子几块钱的，但是人家说啥都没要，只拿走了我仓房里一个都快坏了的破瓶子，说是回家给他妈插花用，现在走了，多半是回去给他妈送瓶子去了！”
刚巧收音机修好了的老爷子拎着收音机也出来遛弯，听了大姐的在那说肖斌，当时就不高兴了。
“真的？那看来这小伙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那可不，人家连电烙铁都会用，可别小瞧了人家！”
老爷子替肖斌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几个爱好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大老娘们，继续听着他的评书迈着四方步走远了。
“真是这样的话，这小伙子再来我也得让他到我家看看了，我家不是还有个坏了的收音机一直没修吗？”
“就是，我家的电视动不动就都是雪花，他再来我也得让他看看，再说了，谁家仓房不是满满的一下子破烂玩意，要是有他相中的，那不还不用花钱了？”
几个老娘们这么一议论，回家再在炕头上一说，肖斌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名声几天的功夫就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传开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长相，但是大喇叭里面喊出来的声音他们却都听见了。
肖斌骑着车先回到了家里，这个时候肖霜还没放学，见肖斌这么快就回来了，冯秀清倒是一惊，还以为肖斌出了什么事了。
但还没等她出门看呢，肖斌抱着大瓶子进进了家门了。
“小斌，你这是？”
“妈，帮我找个小刷子，再加上干净的毛巾和绸子！”
冯秀清虽然隐约猜到了他拿着的这个大瓶子很可能跟他挣钱的事有关，但还是忍住没多问，把肖斌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就让他自己在小屋里鼓捣了。
之前在老大爷家的仓房里，肖斌只不过是看这个大瓶子的器型和大小有些猜测。
在人家家里面毕竟不可能就开始鉴定工作，要不然人家老大爷再淳朴也猜出来怎么回事了，好在这个瓶子只不过是用修好了收音机换回来的，肖斌并没有出什么血，所以他的心态可是相当平和，就算是自己打眼了也无妨，大不了明天再战一天。
掏老宅子要有平和的心态，这对于两世为人的肖斌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了。
这玩意十次能有一次收获才是正常的，要是每天都能弄个大开门物件回家，那就有点太低估华夏这几千年的文明了。
所谓的鉴宝专家，也就是发现这类东西的概率高一些罢了，说到底，还是知识的积累和兴趣，才能造就出一个古玩大家。
这个不到四十公分高，瓶腹的直径二十公分的瓶子有一个十分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瓶口的两侧刻画出了两条龙的造型。
肖斌先是把最具特点的瓶口和脖颈处一点点的清理了出来，只见瓶口处的两条龙柄连接于盘口与瓶肩之上，龙口紧紧衔住盘口，一看这个特点，肖斌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剩下的瓶身，肖斌清理的速度就明显加快了，终于，在一番努力之下，整个瓶子的轮廓出现在了肖斌的眼前。
这个瓶子垫着毛巾摆在肖斌的面前，胎体厚重坚硬，釉色莹润，盘口，长颈，圆肩，鼓腹，平底，再加上之前最先清理出来的两条龙的点缀，除了形状高大敦实，一看就不是流水线的工艺之外，还给人匀称稳重之感。
肖斌知道，这样的感觉绝对是现代化的工艺品难以达到的，而这个瓶子的身份也在他的脑袋里呼之欲出了。
大唐的白瓷双龙柄盘口瓶！
肖斌在老大爷家的仓房里一看见瓶口的形状，就已经决定要把这个东西拿回家了，毕竟这个瓶子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除了大唐，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做出这个形状的瓶子，所以他才会在釉色上都是灰尘一丁点都看不出来的情况下就敢出手。
结果证明肖斌的眼光并没有错，这种瓶子往往都是成对出现，但是老爷子的仓房里只有一个，正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了。
当然这依旧大大的超过了肖斌之前的预期，古玩这个行当里，当然不是越大的东西越值钱，之前的大清水缸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也并非是越小的就越之前。
之前那个经过修复的瓷盏虽然卖出了五百元的不菲价格，但是瓷盏在孙掌柜的典当行依旧算不上是当家的东西，不过这个龙柄盘口瓶可不一样，肖斌相信，它要是到了孙掌柜的屋里，至少是能进得了孙掌柜的书房的。
通过到孙掌柜的书房里面一探究竟，肖斌对于孙掌柜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的那几个压箱底的物件可不是十年八年就能积攒出来的，所以孙掌柜跟他说的以后带着他入行显然并不是在吹嘘，而是确有其事。
第17章 真家伙
金陵城显然不会只有一个孙掌柜是有实力的古玩商，本来肖斌是打算等到自己再有什么大开门的物件去其他典当行或是朝天宫古玩城看看，但通过之前两次跟孙掌柜的接触，他现在改了主意了。
在九零年这华夏经济刚刚进入正规十年有余，人民的生活还远远没达到小康的时代，金陵的古玩圈子肯定并不大，一旦肖斌多家询价，孙掌柜早晚都会知道，肖斌的倒也不是怕了，只是这会对他在金陵快速积累财富，混入古玩圈子会有不少的影响，而肖斌是个讲究效率的人。
在反复确定了自己手里的这个瓶子是盛唐独有的融入了胡人元素的白瓷双龙柄盘口瓶之后，肖斌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孙掌柜。
他明白孙掌柜之前留他在典当行吃鱼的目的，为的就是交朋友。
“妈，我出去了，晚上要是八点钟我还没回来，就不用等着我了。”
扔下一句话后，肖斌小心的把白瓷双龙柄盘口瓶装在自己的三轮车上，慢慢骑走了。
冯秀清站在院子里看着肖斌越骑越远的身影，脸上既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心疼。
回到屋子里，她给依旧没有恢复神智，躺在床上的肖刚，嘴里喃喃的念叨了起来。
“你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看一看，咱们家已经不用依靠着你了，你这么一出事，小斌几天的时间就长大了，现在已经能扛起这个家了，只不过他上不了大学了，咱们这一辈子，都欠小斌的啊！”
肖刚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但是冯秀清的脸上却已经挂满了泪水。
这两天孙掌柜没干别的，光顾着摆弄从肖斌那收过来的这两条纯种倭国的锦鲤了。
这几天，一直都在琢磨肖斌上次说的那段话。
锦鲤养殖，能不能行……
“小肖这个小伙子，我得跟他常来常往啊！这几天来的古玩贩子，那真的是越发能糊弄了……”
刚刚打发走了一个自称是倒斗的专业人士，拿着一个近代工艺品硬说是从汉代大墓里搞出来的。
赶走了这个奇葩之后，孙掌柜越发的想念肖斌了，人家拿来的东西，都是真家伙啊！
“掌柜的！那个姓肖的小哥，他又来了！”
大厅里的伙计飞也似地跑过来，直接就带来了这么个消息。
“带着什么东西没有，带了的话你去帮帮忙！”
孙掌柜一边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一边督促了伙计一声。
“他骑着三轮车，不知道带着个什么，我这就去！”
伙计扔下这句话赶紧出去帮忙。
“兄弟，这次又是个大开门物件？”
眼看着肖斌从三轮车上拿下来一个还用大毛巾被包着的东西，伙计不由得问了这么一句。
“大开门不是大开门，还得你们掌柜的的眼光看出来才算数，毕竟他是掏钱的人嘛！”
说着话，东西已经被搬进了大厅，孙掌柜这个时候也到位了，一个这东西半米上下的高度，眼睛就亮起来了。
“小兄弟，你这是又捡漏了？”
这才几天的时间，已经是第三件了，孙掌柜哪还能淡定了，要是肖斌真的能以这个频率发掘出好玩意的话，自己和同行们都不用干了，肖斌自己开个古玩店，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赚的盆满钵余。
“也不能算是捡漏，我这也算是有点目的性吧，至于具体的情况，不提也罢！”
孙掌柜知道行规，这玩意别人东西的出处，最好是不能问的，毕竟各自有各自的道儿，而且这一行有的道是不能见光的，孙掌柜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样的人物多少也都接触过一些，知道自己的角色就是挣钱，不知知道别人太多的底细。
“这是？”
“还是老规矩，我不说话，先生看看，能不能看出这玩意的出处，顺便也能给我个价格不是？”
说话间，肖斌已经撤掉了白瓷双龙柄盘口瓶上的毛巾，瓶子伫立在典当行的大厅里，完整的呈现在了孙掌柜的面前。
这个时候伙计也是相当的细节，直接把典当行的大门关上了，自己站在门口守着。
一方面这样能不让外人看到孙掌柜和肖斌的交易过程，另一方面也能防止同行在外面看底细看了去，这样的事在典当行重新可以开张的这十几年里也不是没发生过。
“嘶……”
肖斌看的真切，盘口瓶呈现在孙掌柜，面前的那一刻，孙掌柜不由自主的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显然，他是认得这个形状的东西的，而且对于它能出现在自己这里相当的震惊。
看到这一幕，肖斌也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一件好东西自己拿来了，但是却赶上孙掌柜不认可这个东西，这样的话，俩人之间就没法交易了。
第18章 不舍
其实这个盘口瓶存世还是相当稀少的，要是以前世肖斌的性格，有了这样的好东西肯定会自己留下慢慢收藏观赏，而不是拿出去换钱。
当肖斌在家里确定了这个瓶子的身份之后，也犹豫了相当的时间。
在他绝对去干掏老宅子这个事的时候，他的思路就相当的明确，那就是遇到了一般的物件比如说之前大清道光的瓷盏，或是夏沐小姐姐的大水缸这样的东西，那肯定都是毫不犹豫的给孙掌柜送来换钱。
但是一旦遇见了存世稀少，又保存的相当玩好的绝品的时候，一定是要自己留着的，这不光是肖斌对于古玩这个行当两世的热爱，其实还跟他在这一世的下一步计划有关。
盛唐的白瓷双龙柄盘口瓶，在肖斌的心里面勉强可以算是一件这样的物件，所以他犹豫了，到底该不该把这个保存的相当完好的瓶子给孙掌柜送去。
最终肖斌还是骑着三轮车出现在了这，不是因为这个盘口瓶不够格，而是现在他还没有把东西留下的资本。
之前肖斌的确是给了冯秀清五百块钱，这相当于一般的工人小一年的工资了，但是对于自己家的情况，父亲长期需要住院，还要留出来一部分钱给肖霜上学用，五百块钱只能说解一解家里的燃眉之急，绝对算不上能让家里高枕无忧。
这个盘口瓶一卖，肖斌相信能让母亲的心安宁下来，也能让自己不再心急的去掏老宅子，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发展和怎么让家人尽快从困苦的泥潭里脱离出来。
这些他当然不会去孙掌柜说，对于孙掌柜这样的人，肖斌知道自己越是神秘，他对自己就越是客气，他们之间的合作也就会越好，一旦自己的苦难和把柄都被他知道了的那一天，自己再想要从容的从他这赚取钱财，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肖斌心疼瓶子的几分钟里，孙掌柜却已经更加夸张的双膝跪地了，当然他不是在给一个瓶子下跪，而是趴在地上细细的检查着瓶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正常的情况是这样大小的瓶子应该放在一个一米上下的置物架上，他再来鉴定，不过当肖斌把瓶子展露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等不了了，没等伙计把置物架搬过来呢，就已经自顾自在地上开始操作了。
肖斌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见孙掌柜好像是不想要放过这个瓶子的任何一个细节，这个时候是真的把这个瓶子当成是一个艺术品来对待了，自己也懒得一直在旁边陪着了，直接走到大厅的太师椅上坐下，一个个的看着柜台里的那些东西。
孙掌柜的典当行在面上看在金陵并不算是最大的几家，最多也就是中等规模。
不过肖斌知道，要是以收藏的真东西来判定，孙掌柜绝对也算是金陵古玩圈子里的上层人物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愿意当出头鸟罢了。
肖斌看了一圈，对于一个这样规模的典当行都需要些什么样的东西撑门面也算是门清了，这才又站在了孙掌柜的身边，这个时候孙掌柜已经站了起来，正拿着自己一成不变的小放大镜对着瓶口的那两条龙，仔仔细细的看着。
肖斌知道，到了这一步，别的地方孙掌柜应该也就判断的差不多了，对于这个盘口瓶的判断也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呼……小肖啊！我是真的羡慕你啊，我在这金陵城呆了大半辈子了，要是知道在金陵还有这么个物件，我肯定早就想办法把它弄到我的手里了，你才多大年纪，你才开始入这行几天，这样的好东西就到了你手里了，啧啧啧！”
孙掌柜倒是没说他判断没判断出来这玩意到底是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有这样的东西，不也是留不下来吗？不也是急赤白脸的就往你这跑，把东西给你双手奉上了吗？你是得花点钱不假，但是钱是啥啊，对你来说，不论怎么样，那都是赚了啊！”
肖斌这么一说，本来还在那哀声叹息的孙掌柜倒是觉得自己的确听幸运的，不就是损失点钱吗，这玩意哪能是钱财能衡量得了的？
“小肖啊，以你的眼力和口才，没几年就能在这一行声名鹊起！”
“行了，咱们就别相互捧臭脚了，先生已经把这个瓶子看的差不多了吧，那咱们还是老规矩，先生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他的出处了？要是已经看出来了的话，给个价格吧，我要是觉得差不多，这瓶子就是先生的了。”
孙掌柜知道肖斌的脾气，他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瓶子，这才开口。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瓶子应该就是大唐的白瓷双龙柄盘口瓶，之前我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盘口瓶，这玩意的工艺和年代实在是太过小众了，器型上海融合了盛唐时候胡人的文化，没错！就是这个大唐的盘口瓶了！”
“这一点，先生的看法倒是跟我一样，这个瓶子保存的的确是相当不错，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瑕疵，唯一的不足，就是我在当时并没有找到第二个瓶子的踪迹，要是有一对的话，我说不定都舍不得给先生你送过来了。”
“哎！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种东西不管是流落到民间还是古玩城里面了，都不可能是一对，要真的有一对同时出现的话，那才是要当心了，小肖你虽然目光毒辣，但心气还是高了一点啊！”
第19章 第一个小目标
面对孙掌柜的话，肖斌也不过是腼腆一笑，当然，孙掌柜还沉浸在自己得到了这盘口瓶的喜悦之中呢。
“至于这个价格嘛，你还真得等等我，我得去翻一下之前几年的账本，这盘口瓶我是第一次见，之前还真就没这方面的经验……”
肖斌也明白，这是孙掌柜还没想到应该给自己个什么价格呢，只不过没明说罢了，于是再一次点点头，看着孙掌柜缓步往自己的书房去了，肖斌依旧在大厅里候着，并没有跟上去。
看着孙掌柜这的宽大的门市，肖斌心里的一种冲动越发明显了。
自从自己回到了这个时代，他一心想着的还都是挣钱，帮着自己的家人们渡过难关，但是自己在从高三辍学了之后事业该如何发展，他却一直都没细细的想过。
大学的知识和前世工作之后的技能的确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脑袋里了，但是这一世肖斌肯定是不会有全日制的大学文凭了，这多少还是让他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的，特别是之前遇到了夏沐这个女大学生，让他更加对于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活多了几分憧憬。
相比于上大学，肖斌今天终于有了感触，自己要是真的拥有这样的一家典当行，再配合上自己的眼力和修复能力，别的不说，吸金能力肯定比孙掌柜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这个小目标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的在肖斌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当然，在这之前肖斌还有不少的事得完成呢。
自己父亲的病情，父亲交通事故的缘由，妹妹的学业，家里的居住环境……
这些都是现在挡在肖斌身前的一座座大山，肖斌只有把这些大山移开了，才能有真正开始自己的事。
而真正想要涉足典当行这个领域，前期孙掌柜的作用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肖斌一直在等着孙掌柜跟自己开口一些事，虽然现在还没有那个迹象，但肖斌知道那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正胡思乱想着的肖斌没发现，孙掌柜已经再一次出现在了典当行的大厅里，坐在了自己对面的太师椅上，显然是准备最终跟自己谈价格了。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才行。
在这个行当里面混了这么多年的孙掌柜当然知道，该砍的价格还是得砍，不是说他想要占肖斌多大的便宜，而是买卖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俩的缘分距离尽了也就不远了。
“小肖啊，我刚才看了一下我这几年收的大开门物件的账单，还有之前两次咱们俩交易的情况，我实话跟你说了也好，这个盘口瓶一旦到了市面上，要的人肯定会很多，甚至我把它拿到一些圈内的交流会上去，卖价会非常高。”
孙掌柜先铺垫了一番，显然是想要看看肖斌对于这玩意的价值到底知不知道，知道的话他给的是一个价格，不知道的话就又会是一个价格了。
“这是自然，之前先生不是说了吗，物以稀为贵，不过我既然拿来了，先生还是以市价而论，尽管出价就好，不管以后你拿到什么交流会或者是拍卖会上去卖了什么价格，我都不会找你说这件事。”
肖斌这么说，也算是打消了孙掌柜的一个顾虑，毕竟以后他和肖斌之间的交流还会有很多，万一什么时候自己把这个盘口瓶出手了，让肖斌知道自己赚了好几倍的钱，对于肖斌和自己的关系可就不怎么好了。
肖斌这么一说，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一行交易的规矩肯定是知道的，压在孙掌柜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也就不复存在了。
孙掌柜说完了深深的看了肖斌一眼，他说这件事想要表达的意思很多，不多从肖斌的表情上，他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对还是不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你这个瓶子，虽然只有一个，但是价值上我看肯定是不低于他的那两个瓶子的，但是我要是出手，肯定也不是一时间就能出手的，这样的东西，至少得在手里留个一年半载的，这中间的风险，不也得是我来承担吗？所以我想是这样，我出价八千元。”
这个数字一说，孙掌柜第一时间看向了肖斌，想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
毕竟，之前的两次肖斌才从他这拿走了一千块钱，这一次直接跳到了这个价位的东西，这已经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这个价位的东西一旦交易不好，对于他们以后的合作也算是一次相当大的考验。
但是让孙掌柜非常遗憾的是，肖斌又是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答案。
“咳咳，是这样的，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我看你也是真的喜欢这个盘口瓶，两年之内你都可以以一万元的价格回购这个瓶子，如何？”
这的确是孙掌柜能说出来的极限了，虽然他开的是典当行，但是一旦有人拿着古玩来当并且说自己会来赎回自己的东西时，他一般都会把价格压的极低，毕竟这样的人都是想要一笔钱来渡过难关，你这笔钱要是真的让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了，那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带着钱来把东西赎回去的，这了不是典当行老板愿意看到的事。
现在，孙掌柜就算是在肖斌的身上开了这个自己非常不愿意开的头，两千块钱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却也能买下对肖斌的另外一个人情了。
第20章 松一口气
其实之前肖斌并不是在犹豫八千块钱的价格到底卖不卖，别的不说，这年头八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一般家庭压根就拿不出来，肖斌想的是这个大开门物件弄出去了之后，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不用死乞白赖的搞钱，静下心来去捉摸一下自己的事了。
谁知道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边理应老谋深算的孙掌柜却急了，又给他来了这么一下子。
这个瓶子但凡是在孙掌柜手里面憋一段时间，价格比八千翻几番那是肯定的，但现在肖斌跟孙掌柜的交易跟那些事是不搭边的，八千这个价格，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这回肖斌没敢再愣神，八千对于这个盘口瓶是多是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足够让他们家暂时走出这段时间的泥潭，这就够了。
“就按先生你说的吧，要是我两年之后真的达到了能把这个瓶子赎回来的地步，那也算是借你吉言了。”
孙掌柜终于等来了肖斌这句话，也是松了口气，其实这里面他还是玩了一个小小的心眼的，那就是这两年之内要是他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把这个盘口瓶给卖出去了，肖斌自然也就没法行使他回购的权力了。
他们俩的这个交易可不是当东西，虽然孙掌柜这开的的确是典当行，但是内行人之间自然也就不玩这种套路了。
“兄弟你得稍微等一会，这八千块钱可不是八百，我得到后院去拿。”
肖斌知道孙掌柜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八千块钱可不是三十年之后的八千块钱，而且这个时代的贫富差距比三十年之后甚至还要大上不少，孙掌柜作为做这种生意的人，小心一点也是正常的。
又等了一会，孙掌柜冲着肖斌招招手，肖斌会意，跟着孙掌柜进了他的书房。
关上房门之后，孙掌柜这才拿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布包，在肖斌的面前打开了，里面放着整整齐齐一沓子百元大钞。
“兄弟你先点点，点好了之后贴身放好了，别跟任何人说起来，实在不行，明天就去把钱存到银行里面去，虽然取用的时候不是那么方便，但是至少安全啊！”
“先生放心吧！”
说着话，肖斌已经熟练的把这八千块钱点了一遍，之后放在了自己里面的衣服兜里。
“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些钱的用处，在等着孙掌柜的时候肖斌就已经想好了，他也没什么在这蹉跎的想法了，直接想要回到家，毕竟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能真正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母亲了。
“小肖啊，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这吃饭的时候我说起的拉你进圈子的事？近期我们金陵的古玩圈子可能要搞一个聚会，我想带着你去，而且已经把风都放出去了，你就以祖传修复瓷器的名义跟着我吗，到了现场再随机应变就行了，但是现在有一件事……”
孙掌柜说到这看了看肖斌，显然是想要先确认一下他对于自己说的这个聚会到底能理解到一个什么程度。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很难第一时间联系到我，万一错过了这聚会的时间，就不好了吧？”
“是啊，这种事，也不方便用你的邻居来联系你，这种聚会，一般也就是提前几个小时我才能知道时间和地点，要是找不到你的话，很可能就错过了，所以……你还是先想办法装一个电话吧。”
孙掌柜没明着说，但是肖斌却知道，这种古玩行当的聚会，很可能就是有一大伙倒斗的要出山了，出山之后他们身上的货是绝对不能在自己身上藏太长时间的，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销售出去。
所以他们在跟各地的古玩商混熟了之后，这样的聚会也就应运而生了。
对于倒斗的人来说，跟他们接触和交易的都是懂行的古玩商，不用费嘴皮子，能拿到什么样的物件全凭自己的眼力和本事，而且一旦两个古玩商相中了同一个大开门的物件的时候，还可以明里暗里的争抢一番，让他们坐收渔利。
对于孙掌柜这样的古玩商来说，这样的聚会更是扩充自己名头和武器库的绝佳机会，最主要的是这些倒斗的人手里的东西几乎八成以上都是真家伙，而且因为他们手里的东西见不得光。
价格也会比世面上低一些，虽然有的时候达不到捡漏的程度，但是倒斗的毕竟也不是专业的古玩鉴定家，对于一些东西的价格肯定是吃不准的，所以只要自己的眼力比同行强上一些的话，这样的聚会肯定是能占到大便宜的。
这些肖斌自然也知道，他更知道这一次孙掌柜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想要让自己跟着去，很大程度是看中了自己的鉴宝能力，毕竟自己手里是没多少钱的，最多就是去捡捡漏，拿一些小物件，最主要的还是辅助一些孙掌柜。
装电话这件事，肖斌的确是早就想了，自从上一次那个知性又温婉的女孩学生夏沐想要留肖斌的联系方式但是他只能把孙掌柜的电话号码告诉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这个年头了。
但是这个时候能装得起电话的也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哥大这样的东西三年前才在国内出现了第一台，现在连小范围的普及都是问题，更加轮不到肖斌这样的人物了。
“先生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但是现在装一个电话有多难先生也知道，我这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啊，钱倒是没问题……”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给你联系这件事，联系成了我让伙计跑一趟，告诉你什么时候去安装，你在家里等着就行了，就是这个加急的费用，你得给现场的人一些，还有，给人家买一包烟……”
“先生放心吧，这些我都懂，就麻烦先生了！”
在装电话这件事上，肖斌和孙掌柜也算是各取所需。
第21章 大手笔
肖斌没怎么含糊，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在社会上混的人，直接把地址给了孙掌柜，之后就上车回家了。
这个盘口瓶的事真的是超出了肖斌的意料，一路上本来骑车酸痛的腿都不酸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掏老宅子的活计可能得干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把父亲治病的钱安顿好，自己也才能展开手脚大干一场。
不过有了这八千元，肖斌就有点感慨这三轮车买的可能是有点仓促了，一旦真的能跟孙掌柜去他们圈内人的聚会上走一趟，肖斌自信自己的收获应该能赶上掏老宅子一年的了，毕竟其他的同行虽然能鉴别出东西的真假，但大部分却没法预测这个东西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价格会如何，但是肖斌能。
今天肖斌到家的时间并不晚，冯秀清还在厨房准备饭菜呢，肖霜也才刚刚放学回来没多久，正在木头写字台上做作业呢，她虽然才刚要上高中，但成绩也算不错，按肖斌的说法，考上大学还是绰绰有余的。
“哥，你今天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没？妈说了，她每天都会去买，不用你再带回来了。”
肖霜流着口水看了一眼厨房，肖斌一进屋就已经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气已经飘满屋子了。
“小斌回来了啊，再等十分钟，鸡汤就好了，今天咱们邻居刚好杀了几只鸡要卖，我就顺便拿了一只，给了你王阿姨一半，剩下的一半正好够咱们三个人吃，还能给你爸爸喂进去点鸡汤……”
买一整只鸡，之前在肖斌他们家都是不可想象的，现在冯秀清自己做主就买了，而且买完了就直接做上了，显然是肖斌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给了她信心了。
“辛苦妈了，给王阿姨一半也好，毕竟等到爸住院的那段时间，小霜可能还得去她们家吃饭呢！”
肖斌答应了一声，坐在凳子上喘着气，一口气喝下去了一大碗水，从孙掌柜的典当行一直骑着三轮车到他们家，可不是一段短的距离。
没多大一会，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就端上了桌子，肖霜悄悄的看了一眼冯秀清，见她冲着自己点点头，才冲上了饭桌。
肖霜虽然长的瘦瘦高高的，但是十四五岁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半只鸡对于三个人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不到二十分钟之后，鸡汤见了底，就剩下一桌子的鸡骨头了。
“妈，咱们明天晚上吃点什么肉？”
“你别总问妈，你说说你想吃点啥，哥给你买！”
“我……还是想吃牛肉！”
说完这话，肖霜吐了吐舌头，偷偷的瞄了冯秀清一眼，显然是害怕母亲责备自己，牛肉的价格，可要比猪肉贵上一些。
“行了妈，你就别压制着肖霜了，她也当不了几年小孩子了，再说了，咱们现在能满足得了这些条件，自然要满足她！”
冯秀清无奈的一笑，没有反驳，这话从肖斌的嘴里说出来，她的确不能反驳。
哪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吃上最好的东西，穿上最好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上学坐在前排，但有点时候，理想终归只能是理想。
直到现在，肖斌让冯秀清的一部分理想照进了现实。
只要肖斌发话了，肖霜当然可以吃牛肉。
吃过了饭之后，肖霜照理做完了昨夜，又在肖斌的指导下预习了一下第二天的课程，之后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睡去了。
冯秀清收拾完了厨房后一看肖斌依旧拿着一本书在看，就知道他多半是有事跟自己说。
“小斌，过几天你爸去住院，小霜的事我已经跟王阿姨说好了，她还是很欢迎的，还说你要是没地方吃饭了，也可以去吃！”
“我就不用了，还是少给他们家增加负担吧，张叔叔身体也不好，对了，明天可能会来人给咱们家安装一个电话。”
“安电话？咱们哪用得找电话啊，再说了，都说电话可不好安了，你爸他们厂子的领导，以前安装电话的时候都得求人啊，咱们哪能认识到那方面的能人？”
“妈，这里面的细节你就不用管了，明天自然会有人来，你准备两盒好烟，安装的时候给他，意思意思就得了，我就不出面了，这电话安装上了之后尽量别让别人来用，我有我的用处，肯定是挣钱的营生，不会赔电话费就是了。”
现在对于肖斌的话，冯秀清也已经完全相信了，她不再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记下了肖斌的话。
说完了这件事，肖斌若无其事的走到门外院子里，四下看了看，之后又回到屋里，顺便把门栓插上了。
“小斌，你这是？”
“妈，这个你收着，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肖斌递给冯秀清一个布包面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一沓子钞票，这可是厚厚的一沓，不是之前肖斌给冯秀清的几百元可比的。
冯秀清一摸这厚度，心里咯噔一下，再打开一看，都是百元大钞，她没有细数，直接又装了起来，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小斌啊，你这……干什么能在这短短的时间挣这么多啊？”
“妈，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只要知道一点，这钱来的都是光明正大就好了，我爸住院的时候可能遇到很多复杂的情况，万一颅内淤血吸收的不好，很可能会安排手术之类的，这是五千块钱，应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足够了。”
“好！你说什么，妈就信什么！”
见冯秀清没有怀疑自己，肖斌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叮嘱起来。
“妈，过几天我可能要出门一趟，短的话也就是一两天，时间长的话可能就得一周上下了，你不用担心，就跟别人说我去沪上做生意了，别的不要透露，特别是刚才我给你的钱，别对任何人外露，特别是爸之前厂子里的那些人。”
冯秀清皱皱眉头，显然对肖斌主动提出肖刚厂子里的人不太理解，但最终并没有问出来。
第22章 羡慕
肖斌之所以把这些事交代好了，是因为他了解孙掌柜可能带着他去的是什么场面。
古玩的鉴定和买卖，跟萝卜白菜不一样，特别是这么一个古玩在民间并没有大火的时代。
孙掌柜这样的人的确有着不菲的身价和不少的存钱，但也不可能直接就大包大揽的把倒斗的手里的东西瞬间秒杀了。
一旦出货量大，或是里面带有一些不便于运输的重器，这样的聚会一天之内是绝对不可能完事的。
而且这样的聚会选择的地点一般都会距离市区相当的远和隐蔽，参与的人在结束之前是绝不会允许离开的，这样的规矩是买卖双方都认可的，因为这对于参与到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种保护。
肖斌也正是因为知道这里的套路，才提前跟母亲做了交代。
毕竟自己在家里装电话这件事是瞒不了左邻右舍的，要是冯秀清再把多少人十年也挣不到的钱拿出来了，可能会被有心人惦记上，肖斌虽然跟孙掌柜的交易都是合情合理，但终归闷声发大财才是他的本意。
第二天，肖斌破天荒的哪都没去，他睡了个懒觉，之后在家里给肖刚擦拭了身子，喂了些水和粥。
看着原本身材健硕的父亲因为这段时间的昏迷卧床而变得越发的干瘦，而且一句话都不能说，肖斌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这个家庭，本来的确也是不富裕，但一家四口也算是其乐融融，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完全粉碎了他们平凡的一切。
“爸，你快点醒过来吧，有些事，我非要搞明白了不可……”
握着肖刚的手，肖斌流着眼泪，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这次送肖刚住院，他得亲自去！
中午时分，冯秀清刚从郊区的市场买牛肉回来，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这里是肖斌家吗？”
肖斌一听，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对，我就是，进来说吧！”
有些事虽然是瞒不住的，但肖斌还是想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门开了，一个一身皮夹克，三十岁上下的人背着一个小巧的工具箱走了进来。
“我们领导说让我来给你装个电话，是你家吧？”
这个邮电局的业务员上下打量着肖斌家的环境，皱着眉头问道。
“对，你们领导给你什么地址，你就怎么装就是了。”
本来肖斌还算是挺客气的，见这个货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玩意，脸上当时就冷了。
那人也是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干活了，毕竟这是他的领导安排下来的事，做不好的话，肖斌到时候在自己领导那参上自己一本，怎么说都是不值当的。
不过他在这个时代装电话，不管到谁家那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起码烟酒糖茶得孝敬上，想肖斌这样看了几眼就黑脸的还真是不多。
这时候冯秀清本来想要过来给这个业务员两盒烟，但也被肖斌直接拦住了，他抱着膀子看着这个人爬到了自己家不远的一根杆子上，在上面一顿操作，显然是正在给自己家接电话线呢。
“嘿！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今天怎么来了安电话的？”
“就是呢，这是谁家，还能请的到邮电局的人？”
正在街面上遛弯的一个人见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这个时候娱乐活动并不多，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外乎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些事了，所以他们也不着急自己的事，就在街上看着，想看看这人最终把电话线接进谁家去了。
“哎？不对吧，怎么好像接到老肖家去了？”
“老肖？哪个老肖？”
“就是前段时间刚出了车祸，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的那个呗！”
“那是不对，他们家本来就不富裕，现在这么一整，哪还能有闲钱装电话？”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猜出个大概来。
“对了，之前我听王姐说了，老肖的儿子他出事后就辍学了，不知道跟着人学修什么东西，好像挺挣钱的，有一天还给了王姐一斤牛肉呢！”
“这小子也不过才十八岁吧，明年本来就要高考了，这下子可可惜了！”
“也行了，人家家里都那样了，辍学分担分担不也不错，那小伙子我之前见过，应该是错不了！”
“唉，啥时候我也能找人给我家装个电话呢？”
众人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装电话的人进入了肖斌家的院子。
一个多小时的操作下来，一部红色的电话已经摆在了肖斌的面前了。
“我要告诉后台给你配号配线了，这号码……你想怎么选？”
那个业务员见肖斌依旧是黑着脸，眼珠子一转悠，不咸不淡的问道。
“你们领导怎么告诉你的，你就怎么选，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行的话我再找他。”
肖斌也是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这一句话下来，那业务员顿时没了脾气，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肖斌说了，转头干自己的活去了。
这里面的门道要是老实本分的人肯定不知道，这年头电话号码中可是还有不少好号没有被占用呢，而他们业务员利用这个事背地里吃拿卡要的时候不少，甚至不少人就靠着这个职业发家致富了。
一旦肖斌说自己选，他肯定会拿出一大堆不怎么样的号码让肖斌去选，选完了之后回去说人家就相中这个了，不需要什么好的号码。
肖斌怎么说也是两世为人，当然不能吃这么哑巴亏，一番操作下来，最终得个了尾号666的七位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之后，肖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直接拨通了孙掌柜的电话。
“先生，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好，我要求他们今天之内必须得给你安装上，这号码你选的也不错！这两天你可别远走啊，起码早上出去晚上黑天了之前得回家，随时等着我的电话！”
俩人没有在电话里细说，但心里都放下了一块石头，万一真的因为没有电话耽误了这个事，那就有点不是那么回事了。
第23章 尽孝
儿子的这个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在旁边隐隐约约听着的冯秀清并没有问，只是猜测到之前肖斌一直跟她说的可能会离开几天有关系。
“小斌啊，不管你去干啥，也不管能挣多少钱，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肖斌打完了电话之后，站在他身后的冯秀清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妈你放心吧，我身后还有你们这一大家子呢，我当然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了，放心吧，我做的都是正经事，要不然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在咱们家安装电话不是？”
“你有这个心思，我这个当妈的就放心了，既然是正经事，就放心去做吧！”
冯秀清刚要去忙活自己的事，肖斌却又轻轻的拉住了她。
“妈，明天就送爸去住院吧，我这正好有个三轮车，我拉着他去！”
“明天？有点急吧，我之前跟第一医院的大夫约的是下个星期呢！”冯秀清显然是没怎么明白肖斌为什么这么着急。
“爸在这躺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而且这次我不打算去第一医院了，既然之前已经用设备测试过了，只有脑袋里的瘀血，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去中医院看看，能不能用针灸或是按摩的办法让爸醒过来，而且现在的中医院也都是中西医结合的办法，仪器都还是有的了。”
冯秀清稍微反应了一会之后，才点点头，第一医院是肖刚他们厂的定点医院，也是金陵比较大的几家医院之一，再加上冯秀清一个女人，没有太多的主意，也就一直认准了这个第一医院了。
今天肖斌说出中医院来，冯秀清才想起来金陵市中心还有个规模不错的中医院，而且她也知道，中医治病不用像是西医那样动不动就得动刀，而是多以按摩和吃药为主，也能让她不那么担心。
“那就听你的！”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肖斌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也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他还是决定先不跟冯秀清说，那样只会分心让她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父亲，只有自己暗中出面，才能把想知道的事一点点知道了。
在这个时代混，有钱是一方面，肖斌知道有些势力可能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惹得起的，但是他也相信，能拿捏他们的时候应该不远了。
肖霜放学回来了之后，虽然吃到了香气飘飘的牛肉，但是听到母亲明天就要带着父亲去住院了，也有点高兴不起来，直到肖斌答应她自己没事的这几天一定会在家里陪着她，她才算是恢复了一点情绪。
吃过了晚饭，肖斌披着袄子到了隔壁王阿姨家的门口，刚要敲门，只见只穿着一件紧身羊毛衫的王阿姨正在往出走，肖斌一看她这身打扮，也就没往里去，打了个招呼之后说道：“王阿姨，我找小武有点事。”
“小武！小斌来了，你出来一下！”
没过一分钟，从屋里走出一个同样披着袄子，鼻梁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长得倒是不错，但一直低着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点闷的学生。
张小武是肖斌现在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最能相信的一个了，他和肖斌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之所以他父亲也除了车祸，丢了工作但是他却还在上学的，其中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他的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他要是辍学的话，他们班的班主任都不会同意。
而肖斌的成绩只不过算是中等偏上，能不能考上本科，当年也在模棱两可之间，所以他现在辍学，在学校和班级里也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斌哥，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听说你现在能挣钱了，我正想找你跟你说呢，我也不想上学了，跟着你干的话，是不是我也能挣到钱，让我爸我妈心情好一点？”
俩人才刚刚走出张小武家的大门，这家伙就紧紧的拽住了肖斌的胳膊，急切的说道。
俩人都是十八岁，肖斌比张小武大几个月，而且这些年来肖斌也的确一直充当着张小武大哥的角色，从小学到高中，不管是两个打一个还是两个打五个，肖斌都冲在张小武的前面，俩人都没有亲兄弟，所以他们的感情堪比兄弟，很多不敢跟爸妈说的话，张小武也是只能在肖斌的身边说一说，这已经是他们俩的习惯了。
“你不上学了的话，你爸妈怕是也要直接住院了。”对于张小武，肖斌说话不用藏着掖着，直接这么一句，就让张小武没了下文。
“唉，眼看着他们替我负担了这么多，而你能负担小霜的学费，我这个儿子还有什么用？”
没有对比的话，张小武倒是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有了肖斌的对比，他实在是觉得自己有点拖父母的后腿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什么成绩，你是什么成绩，你想要考咱们金陵最厉害的大学，都是有可能的。”
“真的？”
“我没骗过你吧？不过有一件事，你得给我做好了，这段时间我妈陪着我爸去住院，小霜就摆脱你们照顾了，起码晚饭要在你们家吃，你把小霜照顾好了，要是我不在家，别让她被人欺负了，照顾不好的话，就跟我滚蛋！”
“行！小霜就跟我妹妹似的，我能照顾不好吗？对了斌哥，你现在到底做什么呢，能挣那么多钱，听我妈说，今天你都把电话装上了。”
“等你跟我做的时候，我自然就告诉你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照顾好小霜，这是五十块钱，这几天你和小霜买点水果吃，特别是你，正是学习累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第24章 入院
“斌哥，这两天都听我妈说了，你没少给我们家东西吃，特别是好吃的，这钱我不要！”
张小武是个好面子的人，自己啥都没干呢，不光就亏欠了自己爸妈的了，还让肖斌出去挣钱贴补自己，抗拒还是有一点的。
“你不要就不要，那就替我给小霜买点好的，你有能耐就别跟着吃！”
肖斌是了解张小武的，这么一说，他果然是期期艾艾的把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这天天只能上学，都已经十八岁的成年人，唉！”
见张小武心里的确有点过意不去，肖斌忽然眼睛一亮，把张小武拽到了路口一个僻静的地方。
“斌哥，你这是要干啥？”
“你既然觉得没事干，那我给你个任务，这件事你完成好了，以后对咱们俩家里都都用！”
“嗯！你说斌哥。”
“先跟你说明白了，这件事只有你跟我知道，你爸你妈和我爸我妈都不能说，做得到吗？”
张小武犹豫了一下，但对肖斌的信任加上肖斌刚刚给自己的五十块钱还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他也只能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你这段时间有机会多跟你爸聊聊他们俩车祸的细节，重点是这次车祸跟其他车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还有，车祸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俩在厂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些话肖斌几乎是在张小武的耳朵边上说出来的，张小武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皱着眉头看向肖斌。
“斌哥，你怀疑什么？”
“现在不是你问的时候，你配合我多打听就行了，还有就是把你的高考好好复习着，上了大学，就是另外一片天地了，我爸的病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恢复的，一切都得等他至少恢复到你爸现在的程度再说，你急了，就是打草惊蛇！”
张小武听过到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几次想要再问点什么都忍住了，最终再次点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件事。
安排好了肖霜和张小武的事，肖斌回到家，躺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肖霜前世为了自己所付出的那些和最终的结果，让肖斌这一世相当在乎这个妹妹，除了自己的家人，他也只能把她托付给张小武了，自己虽然不去古玩圈子的聚会也能陪着她，但自己不会做饭却是真的。
第二天清晨，肖斌和冯秀清早早吃完了饭，冯秀清把一床干净的棉被铺在三轮车上，又带了两大包在医院用的东西，就跟着肖斌出发奔了市中心的中医院了。
这个时候西医在国内正是盛行的时候，还没有三十年后那样对中医重新开始重视，这也是肖斌选择中医院的一个原因，他头一天已经叮嘱张小武和肖霜了，肖刚去哪个医院的事，不管是谁问起，都不能说。
肖斌慢慢的骑着三轮车，车上躺着肖刚，冯秀清则是在后面步行跟着，一家三口虽然走得慢，但冯秀清心里觉得比自己带着肖刚住院轻松了不少，看着儿子正在奋力的骑车，冯秀清也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往都是自己和肖刚带着两个孩子，现在的话，真的可能是需要肖斌带着他们往前走了。
肖斌头上见了汗了，他们也到了中医院的门口，跟肖斌想象的一样，除了一些中老年人之外，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患者，肖斌拿着肖刚的证件，让目前带着肖刚在大厅里候着，直接就去了急诊科。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看着也不像是急诊的样啊？”
可能是因为患者不多，这里的服务态度在这个时代也算的上是相当不错的。
“你好，不是我，是我父亲之前除了车祸，西医说是脑袋里有淤血，这都不少天过去了，还是没醒过来，我信不过，还是想要让咱们中医好好看看。”
肖斌这么一说，眼前挂号的大姐马上态度就又好了不少。
“是吗，人还没醒过来？我这就给你先办手续做检查，你把人直接带到检查室，做完了之后直接住院！”
不多时，大姐就递给了肖斌一张纸，让肖斌先把肖刚送到检查室去做检查，自己再来办住院手续。
肖斌回到大厅背起肖刚就奔了检查室了。
因为是一个昏迷的患者，所以这里的大夫还算是重视，肖斌到的时候，屋里面的大夫已经准备好了器械，正等着呢。
肖斌放下肖刚之后，就让母亲在这等着，自己去办理各项手续了。
因为检查加上住院，肖斌直接就交了六百元的押金，这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而且大夫跟肖斌说了，要是肖刚后续的一系列恢复都在医院里面做的话，这六百元应该是不够的，至少也需要一千元以上才行。
这就是前世肖刚一直就没好起来的原因，因为他们家实在是拿不出这一千元！
但是现在，这对于肖斌一点都不是问题，肖斌还特意叮嘱了，不能因为钱的缘故给肖刚用差一些的药或是仪器。
折腾了一阵子，检查做完了，肖刚也换上病号服被送进了病房。
这是一个安静的两人间，而且因为中医院里重症的患者几乎没有，另外一个床位上并没有人，这让肖斌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冯秀清也能得到不错的休息了。
安顿好了这一切，肖斌并没有急着回去，他在等着肖刚这一次检查的结果。
“肖刚的家属在吗？”
随着一声询问，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女医生一阵风一样走进了病房。
肖斌皱了皱眉头，心说这中医怎么如此年轻，但还是客气的迎了上去。
第25章 误诊了？
“我是他的儿子。”
女医生身材瘦高，一头不到肩膀的短发，看不出身材但瓜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凌厉的扫视了肖斌一圈后问道：“你成年了吗？”
“今年刚满十八岁。”肖斌往前挺了挺，淡然答道。
“那你跟我出来一下。”
女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肖斌冲着母亲做了个让她等着自己的手势，也跟了出去。
女医生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值班室，肖斌跟了上去，之后轻轻关上了门。
“坐吧。”
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她倒是没了之前机器人一样的冷漠，一边整理着手上的资料，一边让肖斌坐下。
“放心吧，所有的检查和额诊断都是我的老师做的，只是他年纪太大了，这么晚不适合在这值班，我代为转达一下，一会你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告诉我，我不能解释的，我会明天转告他。”
“我相信你。”
就四个字，让谢彤一愣，这个小伙子跟她之前遇到的患者可太不一样了。
她是医院里不多的高学历人才，中医学硕士还有半年才能毕业，她的老师也是中医院里有名的专家，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了还奋战在一线，因为肖刚的情况严重，再加上当时她的老师正好在岗，就顺势做了检查和诊断。
“是这样的，我们中医现在讲求的也都是跟仪器结合的做法，跟你们在电视上看的把脉不是一回事了，诊断我们借助仪器，治疗按照我们传统的中医疗法，确实需要的话也会简单的借助西医的东西。”
“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直接说我爸的病情吧！”
“根据我和老师的判断，我们观测到的结果是脑部的确有出血点，好在你及时送了过来，我们之所以找你过来，是想要赶紧给你父亲做手术，因为淤血不多，所以创口不会很大，还达不到开颅的程度，不过这其中的风险还是有的。”
谢彤见肖斌还算能相信自己，马上说出了她们检查的结果和下一步的方案。
肖斌一听这话，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直接手术我爸就能醒过来？”
“是的，但是颅内的东西，也并不一定都是绝对的。”
肖斌张了张嘴，但没有再继续争论这个情况。
“手术的话，谁来做？”
“这样的手术，我们医院只有我的老师秦主任能做，我会给他做副手，虽然手术并不能保证成功率，但我觉得你父亲在这样的情况，至少有八成的概率能恢复成之前的状态，但要是一直这样拖下去，最多再过半个月，就会有后遗症。”
肖斌知道，到了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他起身想要回去跟母亲商量一下，但转念一想，还是坐了回来。
“有什么需要签字的东西，我现在就签了，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一定要用最精湛的医生和最好的护理来照顾我父亲，谢谢了。”
说完之后，肖斌给谢彤深深的鞠了一躬。
“明天一早我就会跟老师一起给你父亲做术前的各项检查，争取在三天之后就进行手术。”
谢彤说到这，又看了肖斌一眼。
没再说话，拿出了一叠早就准备好了材料，一一递给肖斌，之后给他解释一番。
肖斌听了谢彤的解释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就都签好了字。
“好了，这两天你们只要保证病人的营养就行了，我们也会给他注射一些补充营养的药物。”
“有一件事，可能得麻烦你。”忽然，肖斌看着谢彤的脸，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是医院，我是你父亲的管床医生，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除了你和你的老师和你们信得过的人，不要让其他人接管我的父亲，特别是不知道原因的接触。”
这句话肖斌说的声音很轻，但谢彤听的却相当真切。
以谢彤的学历和头脑，虽然也短暂的愣神了一下，但是结合之前肖刚的病情明显是被耽误了才这样的，隐约明白了肖斌的担心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医生，只会救患者，现在既然你父亲是我和我的老师在负责，自然不会轻易交给别人。”
“我父亲康复之后，我定有重谢！”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肖斌匆匆离开了谢彤的房间。
回到病房，肖斌把做手术的事跟冯秀清说了，并且说正是她这段时间对肖刚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他有了手术的机会。
冯秀清相当高兴，得知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八成，马上就有了精神。
“小斌，这里的事有我就行了，你回去吧，多陪陪小霜，还有忙你自己的事……”
“好，明天我要是没事的话，白天再过来！”
肖斌也想在这陪着肖刚，但一想孙掌柜的电话随时都可能会来，再加上晚上在张小武家吃晚饭的肖霜回家后的安全问题，他跟冯秀清摆摆手，快步走出了医院。
谢彤的出现，让肖斌松了口气，因为肖刚有救了，但同时，更大的疑云也渐渐升腾了起来。
第26章 万事俱备
肖刚的事，多半另有隐情。
是什么隐情？老实巴交的肖刚到底得罪了谁？这些肖斌一时间还无法知道，但时至今日，他的心里已经有方向了。
对于孙掌柜的电话，肖斌还是相当期待的，他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社会关系，就算知道了什么，也很难应对，甚至会给自己的家带来进一步的影响。
所以他急需的，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和尽快搏取社会地位。
两世为人，这些都不会让肖斌乱了方寸，现在跟孙掌柜的关系已经相对稳固，他需要的是一个在这个圈子里一炮而红的机会，古玩圈子里的人，都是隐形的富豪，虽然不会轻易展露出自己的关系和背景，但也得看遇到什么人。
回到家，肖霜已经在自己的写字台上做作业了，让肖斌没想到的是，张小武也在自己家，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呢。
“哥，你回家了，爸怎么样了？”
肖斌一进屋，肖霜就跑到了他身边。
“还好，送去的及时，的确是颅内有点淤血，几天后需要做个手术，不过问题不大，等手术做完了我再带你去，你只管好好学习！”
肖霜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开始学习了。
“你怎么在这？”
肖斌看向张小武，狐疑的问道，毕竟张小武也十八岁了，自己的妹妹十四五岁，也都不是小女孩了，这孤男寡女的，当哥的自然得管。
“哦，我怕小霜自己在屋里害怕，之前你不是说……”
“那我要是不回来住了呢？”
“等她要睡了我再让我妈过来，这事已经跟我妈说好了，这会她收拾屋子呢。”
见张小武的回答没什么异常，肖斌才点点头，放过了他。
既然肖斌回来了，张小武也就回了自己家，因为肖霜在，他们俩也就没进行进一步的交流，只是张小武在出门的时候告诉肖斌，他还没跟他爸谈，这事得找机会。
肖斌回到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看书，忽然肖霜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哥，你是不是给小武哥钱了？”
肖斌连忙起身打了个哈哈答道：“我给他钱干啥，要给也是给王阿姨啊。”
“那他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买梨子吃了，我还不知道他？整条街上最抠门的就是他了，然后刚才吃完饭还非要跟着我回家，说是保护我，你说他能不能是对我有意思啊？”
肖斌嘴里一口水差不点没喷出来，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觉悟，这么一来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咳咳！我的确是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你们俩买点水果吃，他跟着你虽然不是我告诉的，但我的确让他注意你的安全了，过两天哥要是出去几天的话，就按照他刚才说的，让王阿姨晚上过来陪着你，我走之前会给他们足够的报酬的，你不用不好意思，该吃就吃！”
“哥那你生活小武哥能不能对我有意思？”
“有没有意思，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事，得你过了十八岁之后再说。”
见肖斌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肖霜也不敢在继续这个话题，吐了吐舌头，继续回去做作业了。
这一夜肖斌睡的相当踏实，自打他回到九零年，为了家庭，为了父亲，为了真相，他都在一步步的努力。
直到今天听到父亲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一觉，肖斌直接睡到了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睁开眼睛，发现阳光早就洒在地上了，肖霜的床上也没了人，被褥整整齐齐的叠在了一起，桌上是一碗粥一个鸡蛋和两个馅饼，显然是王阿姨给他送过来的。
“喂你好，我是肖斌。”
知道自己电话的只有孙掌柜，所以肖斌立刻表明身份，免得孙掌柜有什么迟疑。
“小肖啊，说话方便吗？”
电话那头正是孙掌柜的声音，而且带着一丝严肃，肖斌一下就猜到了，对方要说的可能正是那件事。
“方便，我自己在家，先生尽管说。”
“你今天晚上六点之前到我这来，咱们今晚就一起出发，你只管按时来，钱的事你不用带，做好保密就行了，这次行程可能需要三天左右！”
“先生放心，我会按时到的。”
在电话里，孙掌柜也没和肖斌多说，但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了，肖斌想要在这次聚会上入手什么东西，那都没问题，钱的事他来出。
其实孙掌柜也明白，肖斌并没有多少钱，他满打满算也就是从他那拿走了九千块钱，而且孙掌柜也看出来了，大部分都得贴补家用。
九千块钱对于一般人家是一笔巨款没错，但在古玩圈子里，能干的事就有限了。
除了捡漏，几千块钱可拿不着什么大开门物件。
他们这个聚会里，虽然也不是没有捡漏的机会，但谁都不是吃素的，指着花小钱办大事并不现实。
孙掌柜是这么样的，并不代表肖斌也是这么想的，他之前卖了盘口瓶得的八千元，除了给冯秀清五千作为肖刚治病和康复的费用，他还留了三千块钱，这三千块钱，就是他参加这个金陵古玩界聚会的底气，别人拿着三千块钱可能干不了什么事，但是肖斌拿着三千块钱，能干的事就太多了。
在家里收拾了一番，装了几件贴身的衣服，肖斌就出发了。
“王阿姨，张叔，我这两三天可能不在家，我妈也得在医院护理我爸，肖霜就麻烦您们了！”
先到了隔壁张小武家，客气话说完，肖斌还留下了一百块钱。
王阿姨本想推辞，但她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不拿这一百块钱的话，肖霜在这也吃不着什么好的，最终只能收下了。
安排完了肖霜的事，肖斌没有骑他的三轮车，而是坐着公交到了市中心，利用白天的时间，肖斌到百货市场买了个结实的大双肩包，又买了些实用的小工具。
如此，此行也算万事俱备了。
第27章 神秘的聚会
趁着白天，肖斌又去了一趟医院，见了母亲和谢彤一面，把他要离开三天左右的消息告诉了她们。
按照谢彤的说法，他应该是赶不上肖刚的手术了。
不过肖斌在与不在，对于手术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而且就算手术成功，肖刚也不可能立刻醒来，颅内的手术影响因素太多了，后期的康复才是关键。
叮嘱了母亲手术后最好不要离开父亲的身边，又陪母亲在病房里简单吃了顿饭，就背上双肩包出发了。
当肖斌出现在孙掌柜的典当行时，他一身三十年后户外爱好者的打扮，倒是让孙掌柜啧啧称奇。
“小肖啊，你这一身，倒是很适合这次去的地方啊！”
说着话，孙掌柜把肖斌拉进了自己的书房，之后关上了房门。
“我也是今天清晨才得到的消息，一个小时之后出发，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那头的人只告诉可能在荒郊野外，让穿戴的厚一些，你别多想，这样的聚会就是这样，与其说是聚会，倒不如说是一场小型的拍卖会。”
“拍卖会？”
虽然心里已经透亮了，但肖斌深知做人留一线的道理，故作惊讶，等着孙掌柜的下文。
“咱们古玩行当的人虽然小众，但搞的东西可不便宜，所以这些人身价不菲，能把这些人聚拢到一起的，自然是手里有货的。”
“手里有货？”
上次吃鱼的时候孙掌柜只是跟肖斌透露了有个聚会，至于聚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没说，他没说，肖斌自然就得装不知道。
“都到这时候了，我得让你明白，这次召集聚会的，说白了就是一些私下里干倒斗营生的人，他们多半是在附近得手什么大墓了，这才把消息散出来，这样的聚会，自然也就算是一场小型的拍卖会了。”
肖斌这才点点头，露出了相当向往的神情。
“这样，倒也真是值得一去，但这么多圈内人带着那么多钱财……”
“以往的几次，我都是独自前往，虽说也有所收获，但就是因为安全问题，没带太多资金，这次就不一样了，咱们俩一起前往，你可以分担一部分钱财，免得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肖斌点点头，没多问，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又是这样的交易，人家肯定是只要现金的。
好在这个时候的现金还是相当值钱的，几万十几万就已经是天价了，这些钱一个双肩包里完全是装得下的。
本来孙掌柜还担心肖斌带不对东西，他还准备了一些工具。
但一看肖斌带着的双肩包里的东西，他就知道，肖斌的事，是不用他操心的。
“小肖，别人要是问起，你就说这两年你都跟我合作，修复我店里的瓷器，至于有人问起你的家世和师承，你完全可以不说，至于你的能耐，倒是可以在他们面前展露一些，毕竟这样的聚会，虽说去的都说自己是古玩商人，但有些怕不是那么简单，好在玩这一行的，都守这里的规矩。”
孙掌柜的点到为止没有让肖斌多问，俩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孙掌柜的夫人又准备了两个小菜，他们出发之前饱餐了一顿，这才双双背上自己的背包，带着帽子离开了典当行。
肖斌跟着孙掌柜，从距离典当行一公里左右的一个车站坐上了去往市郊的公共汽车。
夜色完全降临的时候，二人也到了市郊的汽车站，这里人烟不多，两个背包客出现在这倒显得有点突兀。
“小肖，你别介意，因为这次我是作为介绍人带着你去的，所以那边的人不会直接跟你联系，也不让我提前告诉你去的办法，只要这次你顺利参加，下一次就不用再通过我了。”
肖斌点点头，没有多说，不过他的双眼可没闲着，记住了他们路过的每一个地方。
从这里，孙掌柜又带着肖斌坐上了通往一个小镇的最后一班客车。
肖斌知道这是往金陵市区以北走呢，孙掌柜也不多说话，来之前他把五万块钱放在一个手提包里，塞进了肖斌的双肩包里。
他表示这些钱要是肖斌相中了什么，是可以下手的，就算是他借给肖斌的，而他手里的钱要是没了，肖斌也得按照他的暗示买下他相中的物件。
五万块钱在三十年后并不多，也就是一二线城市的一平房子，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沪上的房子才两千块一平，五万也能买个二十五平方左右的小屋了，要是在小城市，妥妥就是一套房钱。
能把五万块钱直接塞进肖斌的包里，也表明了孙掌柜是信任肖斌的。
孙掌柜都已经睡了一觉了，时间也快到了深夜，客车终于到了站。
等车上为数不多的乘客下车后，孙掌柜才带着肖斌缓缓走下车，走到大路边的一个小岔口。
等到客车司机开走了车，孙掌柜才带着肖斌重新回到了竖着小小站牌的客车站。
“剩下的路，我就也不知道了，等会来了人，按照他们说的做就是了。”
孙掌柜话说完没两分钟，前面路上忽然闪起了车的双闪，闪了几下，孙掌柜才开始冲着双闪的方向挥手。
随着孙掌柜的动作，车的双闪变成了大灯，而且奔着他们俩开了过来。
车子开近了后，肖斌看清了，那是一台军绿色的BJ吉普，这个年代最为流行的越野车。
除了车牌子被一块黑布蒙住了之外，这辆车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开近了二人，车窗缓缓摇下来，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的大汉探出头来。
“姓名？”
“孙大军，肖斌。”
肖斌借着灯光看到司机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拿出一张纸看了几眼，之后对着二人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孙掌柜拉开后门，先把肖斌让了进去，之后自己做在了肖斌旁边。
这辆车只有一个司机，副驾驶是空的，两人坐下之后，孙掌柜看了肖斌一眼，没有说话。
“坐稳了，咱们这一路可不好走。”
前面的大汉扔下这么一句话，一脚地板油，车在夜色中窜了出去。
第28章 热炕头
肖斌他们上车了之后，司机就关了车灯，再加上这样的乡间小路压根就没有路灯，对于孙掌柜和肖斌，就像是蒙眼前行一样，最终的目的地是哪，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别看了，远着呢，你们还是睡一觉吧，要不到了之后没精神，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听了这话，孙掌柜把自己的大棉袄紧了紧，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在这个时代，能拥有一台市价三四万元的BJ吉普车已经很不错了，但在寒冬的夜里坐车，却实在不是一种享受，四个车门加上玻璃和后备箱，就没不透风的地方，特别是速度一快，那感觉是相当的酸爽。
孙掌柜怎么样肖斌不知道，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前世他大学学的就是考古专业，当时他们去现场，可是连吉普车都没有，更多的时候坐的是露天的拖拉机。
双手紧紧抱着双肩包，肖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这方面，他的经验比孙掌柜还要丰富，他知道司机的提醒是对的，鉴别古玩不光需要经验和眼力，精神状态也很重要。
肖斌的还是很重视这次聚会的，真如孙掌柜所说，组织这次聚会的人遇到了大墓，那就不光是真东西多了，而是这里面一定会有绝品甚至是孤品的存在。
这些商人没下过大墓，对墓穴里的东西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是肖斌不一样。
他清楚的知道，能出很多东西的大墓，里面的主墓穴一定会有那么一两样在当时都算是珍宝的玩意，但这玩意能不能扒出来，就得看能耐了，拔出来了能被谁拿走，就更得看能耐了。
这一路，一直从天黑几乎走到了天亮，除了中间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黑加油站让肖斌见到了一点点亮光之外，全程都是黑漆漆的，刚开始他还能大概分清楚方向，到了后来，肖斌索性也不管了，闭上眼睛就开始睡了。
终于，他和已经蜷缩成一团的孙掌柜被一阵敲打车玻璃的声音吵醒了，肖斌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了。
车窗外站着一个人，单看他的话，肖斌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三十年后了，因为那人竟然带着口罩。
不过他带着口罩显然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见孙掌柜醒了，顺手帮他们俩打开车门，肖斌跟着孙掌柜下车，见吉普车停在一块满是黄土的空地上，旁边还有两台车，不过显然都是有年头的破车。
往里看，这是一个不大的村落，稀疏的一些土坯房和砖瓦房坐落其中，但肖斌简单看了一下，只有一两个房子里有炊烟冒出来，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村落。
“孙老板，房间给你和你的小兄弟准备好了，炕也烧热乎了，我们这吃的不多，基本就是方便面什么的，还得多担待啊，没事的话，就先去休息吧，咱们的规矩你也知道。”
“好咧！我这一宿折腾的慌，可得睡一觉了！”
说完孙掌柜跟肖斌使了个眼色，肖斌背着包跟上孙掌柜，在戴口罩那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土坯房。
土坯房的构造十分简单，外间有一个灶台，上面架着锅，旁边放着两双崭新的碗筷，灶台边上放着一箱子华丰三鲜伊面，这是这个时代几乎最流行的方便面了，但对于孙掌柜他们，却不是什么好吃的。
灶坑里是烧着的柴火，这让里屋的炕上相当的暖和，锅里面是刚刚烧开的水，显然是为了让他们泡方便面用的。
“小肖啊，这里不比市中心，这两天得委屈你了。”
孙掌柜坐了一夜的车，此刻是又冷又累又饿，一边把包放在自己的脚边，一边拆开两袋方便面倒在大碗里，对肖斌说道。
“这又有热水热面，又有热炕头的，有什么可委屈的。”
的确，这可比肖斌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去的现场条件好多了，他们当时可是啃着硬馒头度日，别说能在热炕头上睡觉了，能有睡觉的时间就不错了。
肖斌随后也手脚麻利的跑了两袋方便面，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坐在炕头上吃了起来。
肚子里有了点热乎气，再盖着棉被躺在炕上，肖斌冻了一夜的身体直接就缓过来了。
他把双肩包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肖斌当然知道孙掌柜肯定还知道不少自己不知道的内幕，但作为新人，不告诉自己也算是正常，直到自己顺利参加完这次活动之后，有些事才能让自己知道。
对于这些，肖斌并不担心，他的专业能力很快就会在这次的活动上的折服这些人，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这一觉，肖斌直接就睡到了这一天的傍晚，还是被孙掌柜叫醒的。
“小肖啊，今天晚上咱们的正式活动就要开始了，古玩圈子跟别的圈子不一样，咱们不讲求排场，只讲求低调效率，组织活动的人不会真正露面，只有东西会露面，不管是一起来参加的人，还是卖物件的人，都不会主动谈及自己和别人的身份，咱们也不要随意打听，只管出价。”
“先生放心吧，我除了捡漏，没什么别的兴趣。”
孙掌柜点点头，肖斌的性格这几天他也摸的差不多了，他觉得肖斌可能只对他专业上的东西感兴趣，其他的东西并不会太关心。
又是两袋方便面下肚，孙掌柜招呼一声，两人背着双肩包出了门，目的地并不远，只有百八十米，是这个荒村中间位置的一排大瓦房。
这么一个荒村，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完美的古玩交易场所，不管是大哥大还是BP机，到了这都不可能会有信号，除了越野车也没什么车能开的过来，只要在周遭安排上几个人，别被人误入了，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先生，咱们买下来的物件……怎么运回去？”
在走向大瓦房的时候，肖斌问出了他唯一担心的问题。
“组织这次聚会的人我还是了解的，结束的时候他们会让车把我们送到市郊，至于剩下的路，咱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第29章 大开眼界
这跟肖斌猜测的也差不多，既然这些人能从郊区把他们拉过来，就自然也能把他们送到来时的的地方。
“到了，你跟着我进去，进去之后就人人平等了，在这里，只有眼力和钱财是硬道理，有需要我会找你交流的，但平常的时候咱们俩还是分开走，这一场会从现在开始到半夜十二点，一共五个小时，以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持续三天，今天别把钱花的狠了，硬货往往都在最后一天才会出现，而且今天剩下的东西，明天也还会摆出来。”
最后叮嘱了两句话，孙掌柜带着肖斌到了门口，出示了一张纸条，随后门口的大汉简单查验一番后，两人直接进了屋。
跟外面看起来的萧索不同的是，屋里此刻已经是灯火通明，长长的大瓦房十分宽敞，横着足足有两排简易的置物架，而每一排的长度更是达到了十几米不止，上面满满的都是的大大小小的物件。
每隔几个置物架，就会有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简单军大衣的人站着，显然是出货的人。
孙掌柜和肖斌进来的不算晚，但是里面依旧已经有了一些人，正不紧不慢的背着手在各个置物架前滞留，一件件的观看上面摆着的物件。
“咱们俩分头看，第一天不要急，有什么看不准的咱们俩一起看，或者晚上再商量！”
肖斌闻言点点头，向着另外一排走去，他知道孙掌柜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不想让他在前两天就把手里的钱都花没了，但肖斌却另有想法。
他也没有着急去看货架上的物件，而是快步从这一排的头上走到末尾，用眼角的余光把同样过来捡漏的人扫视了一遍。
这些人虽然也都或是带着帽子，或是带着墨镜，但年纪普遍都在四十岁以上，像肖斌这么年轻的倒是没有，他走了这一圈，别人看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引起了一定的注意。
肖斌对这些并不在意，这些人里没有能让他一眼就看出来身份不凡的，他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遍地的物件上。
同样，他没有着急在某一个货架旁边停留，而是直接大致看了一遍。
一趟走下来，肖斌的心里就有底了。
他基本可以确定，这次所谓的活动，的确是就像之前孙掌柜所说，可能是一伙倒斗的在附近找到了大墓，掏上了，而且东西实在是太多，不适合分散出手，那样耗时耗力，还容易出现意外。
毕竟这些物件不是锅碗瓢盆，不能随意的扔在某一个地方，时间长了，光是因为保存不当就得贬值不少。
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这样的方式，三天之内几乎就能把手里的东西出的差不多，当然这样做也有成本，寻找这样一个地方，还得买点快要报废的车才行，当然，这些成本跟这些物件出手带来的利润相比，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里面的东西七成都是宋朝的，这让肖斌断定他们拿下的是一座宋朝的大墓，而剩下的三成，都是一看就放置了一段时间的物件，显然是他们之前没有出手的存活，还有一成上下的近现代工艺品，这就是他们坑小白的玩意了。
总体来说，肖斌觉得这场古玩的交流会还是诚意满满的，而且这才只是第一天，正如孙掌柜所说，拿出来的都是些体积大，不便于搬运并且价值不太高的东西。
肖斌奔着宋朝最值钱的几样瓷器去找，找了两圈也没找到，显然是被人有意识的没拿出来。
宋朝在华夏历史上重文轻武，盛产文艺青年，在此基础上，瓷器和玉器也得到了相当的发展，定窑，汝窑等窑口产出的东西跟前朝都不可同日而语。
除此之外，大书法家和画家的真迹到了后世也相当值钱，不过肖斌这次倒是没抱什么拿下字画的准备，毕竟这个年代加上这个场面，就算是出土了字画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品相了，而且以肖斌现在所处的环境，还不具备修补字画的条件。
有了孙掌柜放在他这的五万元，肖斌这次还是有着相当大底气的，孙掌柜显然是这次来参加活动的古玩商里中等偏上的存在，因为有些人已经在对一些不是很值钱的物件出手了。
毕竟这样的机会一年到头也不一定有那么一次，既然赶上了，先拿下一些真玩意总归不会吃亏。
肖斌观察着这座宽敞的大瓦房里的每一件事，唯独没有对哪一个物件专心研究。
谋定而后动，是他两世为人的原则，况且他除了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捡漏，其实想要顺带做一件事，一件孙掌柜都不知道的事。
转了两圈，肖斌自认为把在场的人和东西看了个大概了，刚刚到了一个有一件瓷瓶的摊位前想要上手看一看，身后的一阵喧哗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爷子啊，您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拿着得了呗，我们这屋里的东西，您也能看出来，那是一个保一个的，至于什么原因，你也该知道。”
一般来说，摊位旁边的人是很少说话的，更不用说能让旁边的人听见的音量了。
周围很多人都暂时停下来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年纪至少有六十以上的老者正在一个置物架前站着，手里拿着一个茶壶模样的东西，正驻足观看。
显然是因为他看的时间长了，置物架旁边的人不耐烦，这才说了一句。
路过的人看了一眼，见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就各自走了。
不过肖斌往老者的手上一扫，见他拿着的是一个珐琅紫砂茶壶，这种茶壶一般都是清朝的样式，但非常遗憾，刚才肖斌路过的时候已经断定，这正是一个会场里为数不多的仿品。
大清的茶壶以漆面精美，器型规整华丽著称，这些茶壶在如今也是能被喝茶爱好者使用起来的。
老者手里的这个珐琅紫砂壶，不光材质不错，彩色的漆面也相当打眼，用这家伙喝茶，的确是一种享受。
但是，一切都得建立在这个茶壶是真家伙的情况之下。
第30章 狗拿耗子
本来肖斌也打算一笑而过，毕竟一个茶壶而已，就算是假的，来这里的人也不过就是赔上一些钱罢了，一旦自己戳穿了，对自己后续捡漏肯定得有影响。
再者说，玩古玩全凭自己的眼力，除了自己的同伴，一般周围的人就算看出什么也不能讲话，这跟观棋不语是一样的，说了话就是坏了规矩。
但当肖斌从那老者身边走过的时候，余光一扫，老者右手食指上的一个巨大额扳指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
肖斌往前走了几步，看似漫不经心的又往回走了，很快就再一次路过了那老者的身边。
只见这老者虽然也带着一顶四周带着遮的黑帽，但从神色上看，怕是有接近七旬的年纪了，花白的鬓角梳理的一丝不苟，站在那气定神闲，显然正陶醉在茶壶给他的惊喜里。
“嗨！不就是一千元吗？您老一看就是个人物，洒洒水的小事，那用得着在这纠结？”
肖斌在这徘徊的功夫，守着陈列架的这个人又不耐烦了，再一次出演催促。
这显然不合常理，毕竟左右的架子上在那摆弄了白天的人可是不少，他偏偏就催促这个老爷子，其实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点什么来。
不过老爷子显然没怎么认真听他的话，注意力都在他手里的茶壶上。
“这个拿回去喝茶倒是不错，一千……”
“嘿！这大清的珐琅彩紫砂啊，老爷子您犹豫不要紧，给我，我要，不就是一千块钱吗？”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呢，冷不防肖斌一个箭步就从斜刺里杀出来了，直接上手就要从老爷子的手里拿。
其实肖斌这样的行为倒是也没啥问题，古玩行里面捡漏，就是以谁的话先说出来为准，当然说话的同时钱也得到位。
但是肖斌这一下子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老爷子本来年纪就到位了，再加上这大肚的紫砂壶本来也有一定的重量，肖斌这么一吓唬，他直接就没拿住，紫茶壶一下子掉地上了。
这玩意往地下一掉，结果自然就不用说了，当时就来了个五马分尸。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肖斌的身上，反倒是底下碎了的紫砂壶没人看了。
老爷子也转头皱起了眉头，不过一看肇事的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也只是摇摇头，没说出什么来。
“小老弟啊！你这是……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这片管事的当时就不干了，虽然碍于情面没拽住肖斌把他怎么着了，但也第一时间挡在了他的面前，显然是不准备让他走了。
“怎么办？我知道规矩啊，这事是因我而起，跟人家老爷子没关系，幸亏刚才我听见了你开价一千块钱，要不然你不得宰我一万啊？但你这玩意老爷子也没说要买啊，总归得有点砍价的余地不是？这事八百，算我赔给你了！怎么样？”
话音刚落，肖斌已经点出了八百块钱，直接放在管事的面前了。
“唉，行了，都是来发财的，我也不能揪住不放，但小伙子你可得注意点了，这是一个茶壶碎了，要真是个大开门物件，事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人接过八百元，揣进自己的兜里，还不忘叮嘱肖斌一句。
“放心吧，给你八百元，茶壶还没捞着，我这心里也憋屈的慌呢，这事可不能出现第二回了。”
肖斌一脸苦笑，转过身准备往别处去了。
“对了，老爷子，晚辈对不住了啊！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拿了这紫砂壶了！咱们后会有期！”
肖斌转身之后正好到了之前的老者面前，他一边给老者赔了个礼，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显然是想要跟老者握个手，化解一下刚才的不痛快。
老者自然不会跟肖斌这么个毛头小子置气，自然伸出了手，跟肖斌握了一下。
但就这么一握，老者的眉头就皱了一下，反而是肖斌，在握了手之后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现场。
肖斌刚走了几步，一个一直在几步之外看热闹的彪形大汉到了老者的面前，之后俯身到了老者的耳朵边。
“先生，刚才那个小伙子……”
“你不用管，跟着我走就是了。”
老者摇摇头，之后背着手自己一步步往前走去了，而背后的手里，捏着一块碎片，正是之前碎在地下的紫砂壶的碎片。
刚才肖斌回头走了的时候，老者已经低头看了一眼肖斌放在自己手里的碎片了，碎片的里面写着一行小字：沪上刘老三仿制于一九八八年……
后面的字就在另外一块碎片上面了，但这个珐琅彩的紫砂壶是怎么一回事，老者心里也明白了。
“这个小伙子，有点意思啊……”
老者再往前看的时候，肖斌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老者却不着急，他把这块碎了的瓷片装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继续在大瓦房里逛游着。
这个时候的肖斌，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角落，脸上难掩喜色，这件事发生的正和了他的心意，就从那一个扳指上，他就看出了那老者绝非平凡人。
不过在这样的地方，既不能说出物件的真假，又不能公开打探老者的身份，肖斌灵机一动之下，就来了这么一招欲擒故纵，八百块钱在这个时代不算是小钱，但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还真就不算大钱。
用八百块钱换取一个让别人欠下自己人情的机会，肖斌觉得这个买卖实在是太值了，他不知道这个老者之后还能不能刻意的寻找他，但这些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小肖啊，可找着你了，我绕了两圈了！快！跟我来看一个物件，我有点拿不准了！”
肖斌正琢磨自己那点事呢，忽然身后有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吓得肖斌一激灵，回头一看，只见满头大汗的孙掌柜正站在他背后催促着呢。
“还有先生你看不准的东西？”
“这里跟咱们典当行不一样，水深着呢！你先来看看，要是你也看不准，我就不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