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偶尔和古人神交，学得一些薄医
“这是我哥，在我们那里市医院实习，西医，略懂中医。”
四斤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被阿丽亚迎入诊所后，一通寒暄，四斤给李茂阳介绍陪伴她来的男生道。
“你好，李大夫！我叫温小军，我妹真名叫温小青。”
个头中等的温小军主动握着李茂阳的手道，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李茂阳。
个头比他高了多半颗脑袋，长相气质颇有点儿北方男人的彪悍之气，就是不怎么像个中医，即便穿了白大褂还是不怎么像，而且年轻得有些过分，比他一个西医实习生还小四五岁。
“硕士还是博士？”李茂阳松开温小军的手，打量着这个很有些秀气的南方青年道。
“硕博连读，还没毕业，正在实习。”温小军客气地笑笑道。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一边的阿丽亚和乔果果，和妹妹从大老远的南方来到这北方，这两个女孩还让他心安些。
一个长得好看亲和，一个长得好看清新，让这个偏僻的北方农村和这个简陋粗放的诊所看起来不像个虎狼之窝。
然而再想想李茂阳这个完全不像一个中医大夫的彪悍家伙5w诊疗费的要价，他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里不像个正经诊所啊。
别是个屠宰场啊……
然而既来之则安之，且看看李茂阳这个彪悍家伙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吧。
阿丽亚的视频他也看了，看起来这个李茂阳的确有神奇之处，然而如今这社会的各种骗术已经让人防不胜防了……
“你们这里好难走喔～，下了飞机，坐出租车过了黄河又走了好长时间，把人颠得好难受喔～～”
互相介绍完毕，搂着阿丽亚的四斤（温小青）眉眼展动，圆润甜美的脸蛋立马变得生动了起来，笑着对李茂阳道。
“还好吧，一路柏油马路吗，走惯就好了。”李茂阳挠挠头垂下目光答道。
玛德，狐媚子果然是狐媚子，现实中不加美颜竟然也有如此勾动鍼人心的力量。
难怪能把《太想念》唱出潘金莲想念西门庆的味道来。
关键还是因为皮肤很白很柔很有弹性吧……
嗯，不能不承认眉毛眼睛和气质可能也是关键因素。
最主要还是……也说不清，反正这狐媚子眉眼展动，整个脸蛋露出笑容来时，连小巧的鼻梁上都好像闪动着一股难描难摩的魅囎惑之气……
和乔果果、阿丽亚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女生的样子。
和乔果果比起来，这四斤更像一朵艳丽无比的罂萤粟，在更短的时间内就足以让你陷进去，而乔果果却更像一朵清晨的玫瑰，让你永远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至于阿丽亚，更像一朵长在草原上的随遇而安向阳而生的大出气花，哪里都敢去，哪里都敢斗，一路向上而不知疲倦……
“坐吧。”李茂阳坐到诊桌后伸了一下手道。
“现在就开始吗？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喔～～”四斤笑道。
“那你歇歇，缓缓。”李茂阳又站了起来，然后才想到应该给四斤和她哥倒杯水。
他用纸杯给四斤兄妹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就见温小军从随身携带的包子里取出一个小塑料袋来，往他妹妹和他的水杯里都倒了一点儿土面。
“这是干什么啊？”阿丽亚奇怪地问道。
“防止水土不服的。”温小军对阿丽亚笑道。
按照西医的观点，水土不服是因为人从旧环境来到一个新环境时，由于不适应新环境中的细菌和微生物而造成的。
所以如果从原来的地方带一把土或者一瓶水，让原来环境中的细菌、微生物和新环境中的细菌、微生物很快融合共存，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克服水土不服。
这种做法在中医和西医上都有，只是中医和西医的解释不同。
李茂阳看着温小军给两杯开水倒土面，然后才注意到温小军兄妹两人腰间都挂了个小小的中药香囊，闻味道，里面装的应该是苍术、霍香等醒神开窍的药材，这也是为了防止水土不服的。
当然，用西医对中医这一做法的新解释，这是为了用芳香的味道刺激人体呼吸道黏膜产生分泌型免疫球蛋白A，这种抗体对病毒和细菌有较强的灭杀作用，因而起到预防疾病的作用。
李茂阳看着温小军这些操作，心想，看来这个温小军还真是懂一些中医的，他因而也就对温小军产生出一些好感来。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当面见到一个博士生。”
他看着温小军笑道。
“也没什么特殊吧，其实也就相当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大学生。”温小军谦和地笑道，“倒是李大夫这么年轻就在中医上很有造诣，这才真的神奇！”
“哦，我们走的不同的道路，我本人更像一个古代乡野耕读之士，偶尔和古人神交，学得一些薄医。”
李茂阳背着双手半文不白地道。
面对温小军这样一个硕博连读生，他心理上还是有些压力的，不想奉承对方也不想贬低自己，结果言语之间就有些搞怪了起来，和他平时大喇喇的说话风格大为不同，惹得乔果果和四斤脸上都是一副憋笑的表情。
这时候李茂阳就觉得只有阿丽亚才可爱了，因为她此时很崇拜地看着他，古汉语知识很贵乏的她觉得他说得特别牛逼。
“现在社会讲究真材实料，文凭啥的就是一块敲门砖。”温小军再次谦和地道，“而且我本人很相信中医，对真中医特别佩服。”
身在异乡急于给妹妹治好病，稍稍摸清了一些李茂阳脾气的温小军只想此行顺风顺水，为此奉承一下李茂阳也无妨。
当然，这是建立在李茂阳是一个真中医的基础上。
如果他发现李茂阳是个半吊子甚至是个骗子，他会立马带着妹妹离开这里的。
“自然，什么时候也是实力为王，知识什么时候也要真正转化为实际能力才有价值。”李茂阳不客气地道，一边又坐到了诊桌后，对刚才拼命憋笑的四斤道，“怎么样？缓过来了吗？不过你这一阵憋笑恐怕连脉象都变了，我先给你看一下舌象。”
四斤顿时没了笑意，因为这时李茂阳看她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认真笔直地直视着她，眼神中透着职业审视的味道，这应该是已经开始对她进行望诊了。
她赶紧认真地对李茂阳伸出了舌头来。
她的时间很紧，人家李茂阳都这么紧赶着时间，她自然更得赶紧配合了。
第90章：先卖个关子
诊所里静悄悄的。
只有诊所外不远处传来一头驴“啊～～嗷～～啊～～嗷～～嗯～～嗯～～”的拖长寂寞的叫声，惹得诊所外寂寞的黑虎也不时汪汪地叫两声回应，不过这叫声打扰不到李茂阳的心神，对这样的叫声他早已习惯了。
在这叫声中他看完了四斤的舌象，舌体有些胖大，这是气虚的表现。
然后他再次直视四斤的眼睛：“你别眨眼。”
四斤就努力地不眨眼睛，不过她却忍不住地好奇，从来没见过一个中医大夫盯着病人的眼睛看的。
当然，她多多少少知道点中医的知识，知道这也是大夫望诊的一项内容。
尤其对于女病人，由于脸上涂脂抹粉的，望诊中也只有看眼睛和舌头。
只是几乎没有一个中医大夫会傻乎乎地盯着病人眼睛看。
这个李茂阳还真是一个……嗯，不能叫奇葩，只能说是有点儿古怪吧。
李茂阳傻乎乎地盯着四斤的眼睛看了近一分钟，最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按照中医的理论，眼睛正中间的童孔是黑色的，黑色主肾，所以看童孔就是看肾脏。
土克水，童孔外的第一圈代表脾土，控制着肾水别乱跑。
所以观察这圈儿等于观察脾土。
木克土，代表脾土圈儿外面的一圈儿就是肝木，观察这一圈儿可以观察肝脏的情况。
然而让李茂阳有些沮丧的是，他观察到了其中的“木纹”，却无法确定其是疏是密，所以也就无法确定四斤的肝气是不是虚了。
心中叹一口气，他向系统汇报道：“望诊结论，患者温小青舌体较为胖大，代表肝木圈儿木纹较为稀疏，据此初步判断患者肝气亏虚。”
“宿主诊断基本准确，奖励药效推演一次！”系统的机械音道。
哈？
李茂阳心中顿时振奋了起来，这也行？
看来观察眼睛是他的一个新的望诊项目，系统对他放宽了要求了？
“你睁大眼睛我再看看！”李茂阳赶紧对四斤道。
当大夫必须要知道什么是正常，然后才能“以常衡变”。
四斤的代表肝脏圈儿的木纹有些稀疏，那么他李茂阳也要牢牢记住什么叫稀疏！
这可是代表肝气虚的表现！
他必须一点点地积累这方面的经验！
四斤无奈地继续睁大了眼睛给李茂阳看，李茂阳又看了近二十秒钟。
哦哦，看惯了四斤的这双眼睛，也就是一双眼睛吗，在他李茂阳的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光彩夺目倾倒男子的一说了，就是一双平平常常的眼睛。
然后他开始对四斤闻诊。
除了脂粉味也没嗅出什么异常的味道来，至于声音，他也没听出多少异样来，不过他投机取巧地给系统汇报说患者的声音有些虚，结果系统的机械音懒洋洋地说他诊断不够详细，没有给他奖励。
好吧，系统也并不是次次都容忍他的投机取巧的。
接下来问诊。
“你的症状还是你前面给我说的那些吗？常常感到心中寒凉，左半身下坠，睡觉不敢左侧睡卧，并且饭量也很小？”
李茂阳看着四斤问道。
这是他前面通过微信从她那里询问到的。
“现在还多少有些头晕恶心的感觉，眼睛也稍微有些模湖的感觉。”四斤道。
李茂阳点点头，这里面有长途赶路的疲劳原因，也有些水土不服的原因，当然也有肝气虚的原因。
李茂阳伸手去按了下四斤的左肩膀，四斤嗞了一下牙，同时皱紧了眉站了起来。
“一坐下左半身下坠的感觉就很明显吗？”李茂阳看着站起来直伸腰的四斤问道。
四斤点头。
“系统，患者温小青常感觉心中寒凉，睡觉不敢左侧睡卧，此乃肝气亏虚，不能温养心火和以气充体之故；患者常感觉左半身有下坠感，眼睛也有些模湖的感觉，此乃肝气不升，不能提升身体和荣养眼睛之故；患者饭量很小，此乃肝克脾胃之故。”
“宿主回答不够详尽。”系统的机械音道。
李茂阳一皱眉，这才想起他忘记回答四斤头晕恶心的情况了。
玛德，白白错过一次获得奖励的机会，他懊恼地皱起了眉来。
然后他拿过脉枕来，示意四斤坐下，他要开始给她脉诊了。
这一次，他同样脉诊了十几分钟，把四斤的左右手腕来回摆弄，然后貌似恋恋不舍地放了开来。
“系统，患者温小青左脉微弱不起，同样代表其肝气亏虚了！”
李茂阳再次向系统汇报道。
“宿主回答基本正确，奖励药效推演一次！请问宿主，是否将两次药效推演奖励合为一次本系统代为开药奖励？”
“合！”李茂阳毫不犹豫地道。
同时他心里又是一阵振奋，迄今为止，他手握三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了！
给四斤用一次，还剩两次！
“下面，本系统代为患者温小青开药，请宿主做好记录！”系统的机械音道。
李茂阳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拿起笔来做记录。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听完了系统报出的药方。
总共只有四味药。
生黄芪、柴胡、川芎、干姜。
每天两剂，上午下午各一剂。
生黄芪和柴胡皆有升阳之效，其中生黄芪又有补气之效，柴胡又有开达气结之效。
川穹，血中行气药。
干姜，温中之药，肝已克脾，自然需要此药。
可是，只有这四味药吗？
所谓的效专力宏吗？
李茂阳思索着，然后他想到了查找到的有关资料中的一句话：凡遇肝气虚弱不能条达者，皆可重用黄芪，再以少许理气药左之，效如桴鼓。
虽然这么分析也基本符合了医理和药理，但李茂阳只感觉这里面还应该有他不懂的细节关卡在里面。
可是没办法，他暂时也只能理解到这种地步了。
“我妹这病到底是什么病？”
温小军见李茂阳沉思了一会儿后双目一亮，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就赶紧问道。
“需要验证。”李茂阳简短地道。
四斤肝气亏虚这一诊断结论已经得到了系统的肯定，而系统开出的药方也是补肝阳的。
可是肝木为刚脏，体阴而用阳，肝气郁滞、肝阳上亢、肝阳化风这些病证多见，气血亏虚也比较多见，单纯肝气亏虚这种病证却是极少的，单纯补肝阳也是目前中医理论中的一个禁区。
（这也是四斤这病找了许多大夫都没给治好的原因之一，以前大夫给她开的都是健脾养胃和补助肾阳的方子。）
所以，李茂阳这时只能先卖个关子，不给温小军一下子说出他的诊断来。
因为他此时即便说出来，恐怕温小军也不会相信的。
毕竟先前四斤也说了，她哥温小军略懂中医，为了她这病一定也已经查找过不少资料，补肝阳为中医理论禁区这种事他想必也是知道的。
那他的这一诊断结论，刚开始看病就不如不说。
第91章：桴鼓之效的温针灸
这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可是乔果果和阿丽亚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们都想留下来看李茂阳怎么给四斤治疗。
李茂阳自然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回去吃饭，打回电话说不回去吃了，就在诊所吃方便面和炒米，可他老妈却把饭菜给送了过来。
李妈见诊所里又多了一个花眉生眼的姑娘和一个年轻小伙子，一问才知道是从南方来治病的，顿时就知道这又是阿丽亚给儿子招来的顾客！
这阿丽亚可真是儿子的小财神！
当下她对阿丽亚亲热得不得了，看得李茂阳尴尬得脚趾直扣地，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乔果果，还好，她神情安静，表情也还算自然。
“你们呆着，我再回去给你们做饭啊，对了，阿丽亚、果果、还有这个小伙子和闺女，你们想吃什么？婶子给你们做！”
李妈热情地招呼道。
“不了不了，阿姨，我们只吃点方便面就行，刚来，吃多了怕水土不服！”温小军急忙道。
乔果果、阿丽亚和四斤也急忙说阿姨不用再做了，她们随便吃点儿就行。
“妈，你不用做了，我们就随便吃点就行了！”李茂阳也赶紧道。
实在没办法，老妈一来就搞得他十分尴尬，真怕她了。
李妈白了儿子一眼：“不是给你做，是给人家这几个做！”
“我马上要看病，你来弄得我病也看不进去了，求你了，妈——”李茂阳嘴咧着大声道，“我给人看病需要安静！”
一通喧喧嚷嚷，李妈总算走了，李茂阳挠着头只感觉好心烦！
“阿姨人可真好！和我妈一样热情！”温小军道。
他说的是实话，见到了李妈这样，他的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李妈这样一个纯朴的人，她生下的儿子也不大可能是一个奸猾之辈。
这次来，不管他妹的病看好看不好，最起码不大可能被骗了。
然后几人安静吃饭。
温小军兄妹怕水土不服，只吃了点方便面，又喝了点随身带来的酸奶。
李茂阳和乔果果、阿丽亚分吃了一点儿饭菜，又吃了一点儿方便面和炒米，一顿晚饭就算解决了。
吃过这简单的晚餐，李茂阳开始给四斤“验证病情”。
这次他用的是温针灸。
取四斤左脚上的大敦和太冲两个肝经穴位，用1.5寸以上毫针刺入，感觉得气后，他又在针柄上裹上纯艾绒艾团，距离四斤皮肤大约2～3厘米的样子，从下端点燃施灸。
怕艾团燃烧过程中烫到四斤，他在四斤的脚上放了硬纸片，稍微减一下火力。
“李大夫，这就是烧针吧？”温小军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针灸法。
“不是，烧针是用火把针烧热后刺入穴位，那又叫火针，这是温针灸。”李茂阳解释道，“温针灸可以把热力通过针柄慢慢地渗透到肌肤和经络里，从而达到温经散寒、补益气血和化瘀止痛的功效，我这是用来补气的。”
温小军挠挠头，闹笑话了。
不过一会儿后他又产生了疑问：“李大夫，针灸穴位一般不都是要对称取穴吗？你怎么只给我妹针灸左脚的大敦和太冲，不给针灸右脚的大敦和太冲呢？”
“我这是按照人体气机升降的规律，人体气机左升右降。”李茂阳简单解释了一下没往深处说，“别问太多，我给人治病时需要特别安静。”
温小军被搞了个大红脸，但他看到李茂阳还在慢慢地捻转针柄，也就不敢再多问什么。
事实上李茂阳也确实是在按照人体气机左升右降的规律在给四斤针灸。
人体的大多数经络都是对称的，同名的穴位往往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取左边或者右边的穴位皆可养生。
但是要用对了。
一般来说，人体的每个穴位都同时兼有补和泻的功能，但在补泻之道上，左右穴位又有所不同。
一般来说，由于人体气机左升右降的规律，所以左边穴位补的功能更大些，而右边穴位泻的功能更大些。
比如在左边的穴位上敷药，就能补充脏腑的精气；而在右边的穴位上敷药，就能泻掉脏腑的一部分精气。
李茂阳现在要给四斤补肝阳，自然要刺激四斤左边的肝经穴位了。
使用右边穴位，一个弄不好，搞成泻气怎么办？
所以为求稳妥，他就只取了四斤左脚的大敦和太冲两穴。
其实自然还可以取肝经上的期门、章门、阴//包等穴的，可四斤是个年轻姑娘，李茂阳又是初次见到她，取那些穴位却是不方便了。
比如期门穴在乳//根//下，阴//包穴在大腿内侧，都不方便取穴，所以李茂阳也就只取脚上的大敦和太冲两穴了。
“感觉怎么样？”
李茂阳认真专注地捻转了一阵针柄，然后问四斤道。
“感觉左半身暖呼呼的，好像有一股热流在上升。”四斤道。
李茂阳观察一下她的面颊，然后再次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里，他在观察代表肝木一圈儿里的木纹有没有在增密。
好像有了一些变化？
可李茂阳也不能确定。
这种经验和观察力都得天长日久地去积累和磨练，他才刚开始学着观察患者的眼睛，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观察出多少东西来的。
温小军、乔果果和阿丽亚见李茂阳一再观察四斤的眼睛，心里很好奇，可这种时候也不敢多问，怕打扰到他。
没有人认为他此时心生牙念，因为他的目光是那样的专注和认真，而且眼神也相当的清澈纯粹。
一共针灸了二十多分钟，李茂阳从四斤的左脚上取下针来，问四斤道：“还感觉心中寒凉吗？”
“不怎么寒凉了。”四斤感受了一下道。
“左半身还有下坠感吗？”李茂阳又问道。
四斤活动了一下腰身感觉了下：“减轻不少了。”
李茂阳点点头，把针具收进针包又放进药箱里，对温小军道：“这里也没有什么适合你们住的地方，晚上你们还是去镇上住吧，那里有旅馆。”
说完他又对乔果果笑道：“这几天麻烦你把他们兄妹来回捎一下。”
“行。”乔果果道。
“那今天就这样吧。”李茂阳站起来道，“明天咱们继续。”
“我妹这到底是什么病？”温小军问道。
“需要继续验证。”李茂阳再次简短道。
温小军兄妹防他骗，他也要防一手啊，万一两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直接走人呢？那他不是白辛苦一场了？
虽然这种事一般不大可能发生，但也有一定几率不是？
现在这社会，真的是搞得让人很难相信人了，整个社会都弥漫着一种不诚信的气氛。
第92章：表面上看起来有点儿愣，实际上还比较狡猾
“李大夫，那明天见！”
“李大夫明天见！”
“阿丽亚明天见！”
“明天见。”
“晚上休息好。”
李茂阳和阿丽亚把温小军兄妹送上乔果果的车，彼此互打了几声招呼，乔果果开车拉着温小军兄妹走了。
“你不敢给他俩说病情，是怕他俩跑了吧？”
阿丽亚回头直棒棒地问李茂阳。
她智商足够，就是说话太直，这是性格使然。
“瞎扯，四斤这病还是有难度的，在南方一年都没人给治好，你以为我是神仙啊，一下子就能给诊断准？”李茂阳翻了个白眼道。
人可以说谎，但必须得披上诚信的皮。
所以在这个社会上，有些事说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说不得。
李茂阳是想做一个诚信的人的，大医精诚本身就讲的一个诚字，但那是对待医学上，如果现实生活中处处诚实，那就不是诚实而是老实无能了。
李茂阳从小调皮捣蛋又练就了狡猾，现在虽然因为学中医一天天变得诚实起来，但现实与人交往中，他还是需要狡猾就狡猾，对此一点儿都不含湖的。
阿丽亚不做声了，她还是有些怀疑李茂阳在撒谎，但也有点儿相信他的话了。
毕竟对中医她还是一窍不通的。
随后李茂阳给阿丽亚讲了一个多小时针灸理论，用油笔给她的手脚上划出几个比较安全的穴位让她自己慢慢尝试，他自己则又去探视了一下特木尔，然后回来认真专注地看起医书来。
正看着，乔果果发过来微信来：“温小青到底什么病？”
“我怀疑她是肝气虚，不过这得验证。”李茂阳半真半假地道，“对了，你明天给我带点柴胡过来，我这边柴胡又没了。”
“用柴胡来开达肝气以升肝阳吗？力度够不够？”乔果果道。
“还有黄芪啊，我这里不有黄芪吗？”
“真狡猾，那么出奇高的收费，你是怕人家偷跑了吧？”
“哪有，我这不也得验证吗？”李茂阳回了一个认真严肃的头像道，“看病可来不得半点马虎。”
“嗯，这倒是。”乔果果道，然后过了一会儿，“我见你在教阿丽亚针灸，阿丽亚学得很认真。”
阿丽亚直播着，乔果果可以从直播中看到这边诊所里的情况。
“是认真。”李茂阳也不知道该咋回她这话，于是就想赶紧结束和她聊天，“记住啊，明天给我带柴胡来。”
“记住了。对了，温小青还来让我爸诊断了。”
“你爸怎么说？”
“我爸也没说啥，就说你挺厉害的，让他们听你的就行了。”
“你爸……哈哈，也猾。”
“去你的，我爸哪有你那么猾？”
“我真不猾。”
“你真猾。就是你今天说的那个与古人神交，学得了一点儿薄医什么的，险把我笑死，怎么？面对一个博士生就那么没信心啊？”
“也不是，就是想开个玩笑啊。”
……
和乔果果这样吊搭了几句，李茂阳又开始认真看书，他现在看的是糖尿病的有关资料，明天他得问一下蒙根琪琪格吃药吃得怎样了，还得考虑一下是不是该让她停西药了。
还有明天特木尔继续熏蒸的事，给四斤开药的事……事情一大堆。
……
镇上四季春旅馆。
被李茂阳针灸了一通，又休息了一阵缓过劲儿来的四斤正准备开始直播，温小军皱眉道：“你不是和粉丝们请假了吗？今天就休息不要开播了吧？”
“你以为我这种请假和你们那种请假一样吗？我这种请假，你请假十天粉丝也不会说你什么，可是到时候他们可能就把你给忘掉了，这才是最糟糕的惩罚！”
“也没那么严重吧，不行你明天在渡口村里直播，那还比较稀罕些。你现在直播吵到了别人怎么办？别惹出事来！”
“没这么严重吧？我就直播一会儿。”
“还是别闹腾了，这地方民风可能和咱们那里不一样的，没搞清楚别招事儿。”
四斤听了只能放弃了开播的念头，坐在沙发上对她哥道：“你觉得这个李茂阳人怎么样？”
“表面看起来有些愣，实际上还比较猾。”温小军想了一下道，“不过不像个骗子，医术应该是真的有。”
“你说他猾，是说不轻易告诉我们我得了什么病吗？”
“就是，我感觉他明明知道的。就是那高价诊疗费给闹的，我怀疑他可能担心告诉了我们，我们直接跑路不给他钱。”
“要不是玩直播，我还真会有这想法，哈哈。”四斤笑道，“不过5w确实太高了，那家伙就是看我能挣钱才这么敲诈我，白天我们坐出租车来这儿时我看阿丽亚的直播了，他远程接诊病人可是很便宜的。”
“可是现在没办法了，看这样子，我们什么时候不给他钱，他什么时候就会拖着，不给你说什么病，也不给你用真药。”温小军思索着道。
“不至于吧，我看那家伙好像也不是这种人……”
“不至于？我看很可能。要不小青，咱们先给他一部分钱，让他抓紧时间治？”
“该给多少？”四斤说着笑起来，“诊疗费5w？做他的梦去吧，我最多给他2w！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不给他钱，他不给你治，咱们白来跑一遭？”温小军皱起了眉来，“你过去还不是说谁给你治好，你十万也给吗？”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四斤笑道，“哥，明天咱就先给他2w，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赖账！反正就不给他5w，凭什么这家伙就这么愣敲诈我？我感觉就我这病，他远程接诊的话，最多也就收几千块到顶了！”
“你呀，你这么做别搞出事来，出门在外吃点小亏也无妨，再说五万也是你们提前说好的。”
“哥你这也太老实了，这么高的诊疗费哪有什么正经？明天你别说话，看我和他怎么砍价！”四斤信心十足地道。
次日早晨醒来，兄妹俩买了点儿水果去了乔家药店，给乔家药店放下一些，然后搭着乔果果的车早早地来到渡口村，发现李茂阳正在主持给特木尔熏蒸，而阿丽亚正在直播这一场面，四斤和阿丽亚说一声也开了直播，一时间两个直播间有近万人在观看这场熏蒸！
一场普通的熏蒸，外面看起来没几个人观看，可直播间里却有天南海北的人在看。
这大概就是如今资讯发达的好处吧，只要你有真本事，只要有网红直播你，那你很快就会让天南海北的人知道！
第93章：民间大夫有民间大夫的尿性
给特木尔熏蒸也就半个小时的事，然后李茂阳就回到了诊所。
乔果果、阿丽亚和四斤兄妹停留了一下观察特木尔目前的情况，发现他患侧活动幅度更大了些，手也能开始往起握了，这可又是个巨大的进步！
毕力格这些家属们不用说，特木尔本人也激动兴奋得满脸红光，病中格外不耐烦人来打扰的他也格外允许了乔果果他们来观察他的情况了。
“很难想象……很难想象……”
往回诊所走的路上，温小军摇着头低声喃喃。
“很难想象什么啊，李茂阳那家伙真就是这么厉害！你们不用怀疑他！”
阿丽亚听到了温小军的喃喃，立刻直棒棒地对他道。
“不是，我就是困惑为什么大医院都很难治疗的病，他为什么就能治好？”温小军尴尬地道。
“因为那些大主任大教授们脑筋死又怕担责任呗，还能因为啥，李茂阳就是这么对我说的！”阿丽亚又这么直棒棒地道。
温小军脸色胀红，太阳穴那儿青筋都跳了出来，可是他没办法和一个乡下丫头认真计较这个道理，而且细想一想，阿丽亚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读了多少年书出来的医生，理论方面特别强大，可书本的东西毕竟只是书本的东西，即便是前人经验的积累，可这个经验又哪里能框尽所有的情况。
何况书本里的东西很多都是被“正规”（一些东西被阉割掉了）了的，这反过来又桎梏了人的思想。
再者，在医院里工作毕竟条条框框多了点儿，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束缚着你很难跳出那些束缚。
再说看的病人多了，大多大夫都已经变成程序化机械化的，哪种病怎么处理基本形成了常规，又有几个医生肯冒着风险跳出常规为一个病人进行特殊治疗？
这些话说出来让人吃惊，可现实很多时候却真的是这样的。
温小军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一边的乔果果笑道：“西医我不知道，中医有些国医大师都可能会向民间大夫请教疗法和药方呢。”
温小军的困惑，本质上还是有些小瞧民间大夫，所以乔果果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温小军红着脸点头：“这个我也听说过一些事例，事实上现在民间不是大夫的普通老百姓也可能掌握着对某些病的特殊疗法和偏方，而且还很有效的。”
“不要说是人，就连有些动物都掌握着连我们人类都不知道的对某些疾病的特殊有效的疗法和偏方。”乔果果又笑道，“学无止境，当大夫我就喜欢在农村当，更亲近大自然。”
温小军额头有些微微冒汗，不敢再说什么了。
默默反省，他感觉他骨子里还是存在着一种学有所成的博士生的优越感。
几人回到诊所，李茂阳正在一边煎药，一边和蒙根琪琪格打电话，询问她服用了他开的药后的感觉和情况，叮嘱她过两天来他这里来复诊。
然后又来了张山老汉，李茂阳让乔果果替他看着煎药，他给张山老汉针灸完后，终于又轮到了四斤。
“这样吧，李大夫，我先给你支付两万，其他等我的病好了再说，你看怎样？对了，你看多长时间能治好我的病？我哥很忙的，他在单位也不能长时间请假的。”
四斤对李茂阳道。
今天她面对李茂阳时，表情比昨天严肃郑重了一些。
她说的话，重点在后半段。
“疗法对证了，扭转你目前的病势应该很快的，但后面巩固疗效也需要一段时间。我们今天先看看情况吧。”
李茂阳语气平澹地道。
随后两人转完了账，温小军再次客气地问李茂阳道：“那李大夫，我妹这到底是什么病，我是说，你心中猜测是什么病？”
“我觉得应该是肝气亏虚，今天给她开的药方就是补益肝阳的，现在这就是在给她煎药。”
李茂阳说完写下了药方，几人都围过来看。
柴胡、生黄芪、川穹、干姜。
“只这么四味药吗？”温小军看完药方疑惑地问道。
“对证的话，效专力宏，理当效如桴鼓。”李茂阳澹定地道。
温小军低头思索了一阵，忽然想起补肝阳好像是中医的一个理论禁区吧？
“李大夫，纯补肝阳，中医中好像很少见吧？”他出言谨慎地问道。
“我昨天不给你说我心中的猜测，就是怕你有此疑惑，健脾养胃和补肾阳倒是中医的常用疗法，你妹治疗了一年多，见效了吗？我昨天给你妹针灸就是在纯补肝阳，疗效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们再试试这副药方就最终确定是不是对证了。疗效胜于一切雄辩！”
李茂阳说话声音不高，却很有气势。
“放心，这几味药也都是常用药，没事儿的。”乔果果在一边对温小军道。
“我也没有什么疑惑，就是出于好奇问一下。”温小军急忙改口。
然后他盯着倒出药壶正在晾的那碗药眨眨眼，他有些怀疑这碗药中可能并不仅仅只有李茂阳写下的那四味药，李茂阳这家伙鬼着呢。
要不怎么不当着他们的面配药？
不过他再想想李茂阳对特木尔的治疗颇有成效，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不管怎样，能治好他妹的病就好。
而且他也知道，这种做法其实不仅仅在李茂阳这里有，许多乡下大夫都有这种问题，给你配颗药丸却不给你说其中的配方，太常见了。
太过保守，各守机密，也许这也是中医没落的原因之一吧。
西医就不这么保守……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西医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什么病怎么检查怎么治疗，拍什么片子做什么化验做什么手术吃什么药，你普通民众知道也没法儿自己给自己治病啊？
碰到什么病你还不得乖乖去医院？
即便就是西医大夫碰到什么病还不得去医院？
而中医简便廉验，那是学到手自己就能给自己养生和治病的。
说到底还是个利益问题，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单纯片面地从哪一方面来以偏概全都是有问题的。
“这碗药里就只有我给你们看的那四味药，之所以没当着你们的面配是因为赶时间。”
李茂阳见温小军盯着那碗药看，就知道他心中想什么，所以就这么大喇喇地道。
其实真实原因自然不是为了赶时间，不过现在让他这么一说好像他有多么光明磊落似的，还把温小军给说了个大红脸。
“李大夫时间观念真挺好，时间差打得也挺好。”四斤在一边笑道。
她的嘴是练出来的，可不像她哥那么嘴笨，再说她的性格也比她哥硬得多，也是个不饶人的性子，要不是顾忌着她的病还掌握在李茂阳的手里，她能把话说得更难听。
李茂阳笑笑没说什么，他的脸皮厚实得很，而且现在面对顾客也学会了一些进退之道。
毕竟是顾客吗，处交好才算是本事，所以，让她一句半句又何妨？
第94章：系统的新奖励项目
早晨的天气阴麻麻的，刮着一点儿小风，吹得诊所门前药地里的黄芪和枸杞枝摇叶摆的，像一大群舞女排成了方阵跳起了欢迎舞来。
四斤喝了药就开始在诊所门前的药地里直播了。
阿丽亚受她邀请跟在她身边，两人近距离地在彼此的直播间露面，简单地互相介绍，互相给自己的粉丝介绍对方。
这样的介绍，当然阿丽亚更占便宜，因为四斤的粉丝是她的二十多倍。
就像这早晨刚启动直播，四斤的直播间不一会儿就已经有了三千多人，而同时间阿丽亚的直播间只有一百多人。
个人的号召力真的存在巨大的差异。
四斤是个才艺主播+带货主播，长相甜，会说好听话，还会唱很多的流行歌。
阿丽亚本人只能算是半个才艺主播+户外直播+民族风情直播+带货主播+中医直播。
中医直播当然是来到河套遇到李茂阳后才开始的。
如今四斤来了，这个机会难得，她当然想要近身跟四斤取取经。
不过四斤竟然肯把她介绍给她的粉丝，这倒让阿丽亚没有想到。
她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四斤这么做的原因，但她感觉她真的在这方面无能为力，她可说服不了李茂阳少收四斤的诊疗费，所以提前就告知了四斤，可四斤只是笑笑，还是毫不在意地把她介绍给了她的粉丝们，还把她当闺蜜看待。
这让阿丽亚感觉四斤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
温小军在李茂阳的药地里转着，目露沉思。
乔果果站在诊所窗前看着四斤和阿丽亚直播。
老实说，她很有些羡慕四斤和阿丽亚搞直播的勇气和活力，她自己也曾多次想搞搞直播，可到底是抹不开面子去抛头露面地拉人求人，所以她的这种想法屡次兴起又屡次偃旗息鼓了。
她自忖没有四斤和阿丽亚那个才艺，也不会搞什么特色，所以她这样的人，大概也只有老老实实学医，老老实实过生活才是正经。
“不用羡慕她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李茂阳在看医书，见乔果果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就笑着对她道。
“其实跳不出自己也是很悲哀的。”乔果果有些神情暗然地道。
大家都是饮食男女，她乔果果看到别人挣钱如何能不羡慕？
刚才李茂阳可是又转给阿丽亚一千元的，作为她召来四斤这个顾客的“中介费”。
而且她还听说阿丽亚现在还做着羊肉干、酥油、奶皮和奶酪等生意，每月都有近两万元的收入！
而她乔果果还比阿丽亚大一岁，但她至今还没尝过用自己的双手挣钱的味道呢。
所以，如何能不羡慕？
她也屡次告戒自己别活得太清高，但她到底是拉不下脸来也搞搞直播。
如果真的狠下力气地去搞了，说不定也有一线成为网红的机会的，但她真的没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她甚至看着李茂阳和四斤为了诊疗费一早晨勾心斗角的就有些心累，感觉就不如她爸那种固定式的低价收费来得省心。
“剩余的三万诊疗费，你还能从四斤那儿要到吗？”
想到这里，乔果果对李茂阳道。
她有一种感觉，感觉四斤根本就没打算再给李茂阳三万的。
“无所谓啊，其实她那病也不算多复杂的。”李茂阳笑道。
为阿丽亚开药消耗掉的那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本身是从四斤身上赚到的，他原来的两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至今还保留着，所以他也就无所谓一定要收四斤5w诊疗费了。
相对于四斤的病情来说，2w已经很不少了。
他李茂阳又不是金口玉牙，说多少就多少。
就四斤的病情来说，这2w挣得也算干净利索。
当然，这2w他不可能都揣进自己兜里，四斤这个顾客是阿丽亚给他拉过来的，所以他也给了阿丽亚一千块意思意思。
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就是金钱关系，用金钱结算，可以撇清一切其他的关系。
“是不是看人家四斤漂亮又变了心思？”乔果果笑道。
“你想什么呢？学医就学医，看病就看病，挣钱就挣钱，心思纯粹些。”李茂阳说到这里丢开医书站起来，他怎么听到黑虎在汪汪汪地瞎叫唤？
“你早晨没喂黑虎？它叼着食盆摔打着抗议呢。”乔果果这时也注意到了门前的黑虎，就对李茂阳道。
“卧槽，忙得忘喂它了！”李茂阳拍一把脑袋，赶紧出去拿了狗食盆往家里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抬头望望天空，天阴麻麻的，很有些下雨的迹象。
果然，等他从家里端着一盆狗食回到诊所，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雨点来。
他把狗食放进狗棚里，拍了一下黑虎的脑袋，算作给它道歉了。
回到诊所正准备继续看书，四斤、阿丽亚和温小军都跑回来了，四斤给李茂阳说一声，和阿丽亚继续在诊所里直播。
阿丽亚基本不多说什么，她知道李茂阳的性格，看起书来很讨厌别人打扰的，可四斤又唱又说的，搞得李茂阳完全看不进书，他只得去了隔壁他卧室那边看书。
“对不起李大夫了，我妹也是没办法，她这种工作没办法长久停下来的。”
温小军走进李茂阳的卧室对李茂阳道歉道。
“没事儿，谁都不容易，你坐。”李茂阳指着椅子对温小军道。
两人开始聊起种药草和医学上的事，聊着聊着，李茂阳把话题引到了糖尿病上。
既然没办法看书了，他就希望能从温小军这儿搞到一点儿西医关于糖尿病的看法。
话说他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该给蒙根琪琪格什么时候停西药呢，正好从温小军这里得到点相关信息。
温小军毕竟是一个西医博士生，想必他对这方面也应该有比他李茂阳单纯查找资料更贴近实际更具体的看法的。
他俩正聊着，乔果果顶着李茂阳放在诊所里的伞也过来了。
看了一会儿四斤和阿丽亚直播，她感觉自己真的干不来这一行，索性就不看了。
这时外面的雨下得已经很大了，豆大的雨点从阴沉的天空中白茫茫一片地倾泻下来，搞得天地间除了雨声几乎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乔果果安静地坐在炕沿上听着李茂阳和温小军聊糖尿病，聊着聊着，两人的意见发生了一点分歧，李茂阳觉得由中医来治疗糖尿病更适合，而温小军则认为由西医来治疗糖尿病更稳妥。
温小军性格温润却能坚持自己的观点，而李茂阳性格火爆却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不使得自己言辞过分犀利。
两人正这样讨论着争辩着，李茂阳脑海中传来了系统的机械音——
“辩赢对方，宿主将获得对方全部的糖尿病相关知识点！”
李茂阳一时有点儿愣住了，系统又增加了这么一项新奖励项目？可以把别人脑海里的知识挖过来变成他的吗？
他整个人立马就振奋了起来，双目一亮，脸面上立刻就已经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他刚才和温小军的聊天中，可是得知对方跟着的导师就是一个糖尿病专家，而且温小军现在已经初步完成的毕业论文也是关于糖尿病方面的！
那这温小军在西医治疗糖尿病方面的知识应该相当可观的啊！
一旦获得了温小军关于西医治疗糖尿病的相关知识点，他就应该能确定该在什么时候给蒙根琪琪格停西药了！
第95章：我一定能治愈非依赖性糖尿病
窗外雨声漫天漫地，窗内李茂阳和温小军辩论声声。
乔果果坐在炕沿上听着两人的辩论，既感觉增长了不少知识，也感觉两人的辩论其实稍微有些不搭调。
因为两人一个说的是消渴症，一个说的是糖尿病。
而西医的糖尿病和中医的消渴症其实并不完全是一码事。
西医讲的糖尿病是由于胰岛细胞缺陷、胰岛素分泌相对不足（非依赖性糖尿病）或者绝对不足（依赖型糖尿病）所导致的疾病。
（依赖是指患者依赖于外部注入胰岛素等药物支持手段而活着。）
糖尿病只是西医的一个临床诊断（换句话说就是仅仅指一种症状），主要是以空腹血糖以及餐后血糖升高为主要特征的疾病。
而中医讲的消渴症主要是指患者由于平时喜欢吃肥甘厚味的食物，而厚味使人生出内热来，甘味使人胸腹满闷，因此食气上溢出现口甜，时间长了就转成消渴症了。
那么西医讲的糖尿病是怎么和中医讲的消渴症扯在一起的？
因为两者都存在多渴、多饮、多尿、多饿，多食、乏力、消瘦，尿中有甜味这样的一些临床特征。
（导致这些症状的原因，从西医讲是由于食物中的糖分进入不了人体组织器官中，导致人体无法充分吸收能量；从中医讲是食积热积中焦，脾土无法运化出更多的气血来，同样导致人体缺乏能量。）
实际上中医讲的消渴症包含了糖尿病和尿崩症等疾病，并不完全就是指糖尿病。
所以，由于中西医思维模式的不同，李茂阳和温小军两人辩论起来，就给人一种驴头不贴马嘴的感觉。
不过最后好像还是分出了胜负来。
“哈哈，西医治疗糖尿病真把血液中的糖分排出身体外了吗？”
李茂阳哈哈一笑问温小军道。
“自然绝大部分是排出身体了，不然人体还能维持运行吗？”温小军认真道。
“那你给我说，为什么绝大部分的非依赖性糖尿病患者在西医的治疗下，往往几年后就能转成依赖性糖尿病，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患者不遵医嘱，生活习惯还是改变不过来的缘故吧。”温小军眨眨眼睛道。
“那么你再说说，医院给糖尿病患者测量血糖为什么只测上身不测下身？”
“这是一种习惯吧。”温小军答道，声音明显低下来了些。
“不，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测量糖尿病患者的下身，因为血液中的绝大多数糖分并没有被排出体外，而是大都沉到患者下肢去了，导致患者下肢血糖极高，很多时候破一个小口就好不住了，更多的此类糖尿病患者因下肢血糖过高堵塞血管，肌肉坏死而截肢，糖尿病足，这些你不是不知道吧？别假装不知道！”
温小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承认西医治疗糖尿病仍然有很大的缺陷，可中医就能治疗好糖尿病吗？”
“中医最起码有彻底治愈糖尿病的桉例，这就说明中医是可以治疗好糖尿病的，至于这种桉例不多，只是因为目前中医水平的整体滑落，真中医并不多而已。可西医有彻底治愈糖尿病的桉例吗？”
“个别桉例，并不能说明什么。”温小军摇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争辩了，你有治过糖尿病吗？”
“不瞒你说，我目前还真在治疗一个非依赖性糖尿病患者，我相信是能把她彻底治愈的。”李茂阳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道。
“真的？”温小军睁大了眼睛看着李茂阳，心想还真有人找这家伙治疗糖尿病啊？
不过再想想这家伙已经治好了一个中风偏瘫，另外一个也被治疗得大有起色了，而他妹的病才被这家伙接手就见到了疗效，这家伙的医术可真的不可小视！
“那还给你说假！”李茂阳摆摆手道。
“我们镇上的一个蒙族大姐正在让他给治疗糖尿病。”一边的乔果果道。
“行，服你了李大夫，到时治疗得有了成效一定给我说一声！”温小军站起来道，“我和你加个微信吧，以后常联系！”
两人便加了微信。
此时李茂阳的脑海中也传来了系统的机械音：“宿主已经基本辩赢了对方，现奖励对方脑海中所有有关糖尿病的知识点！”
然后一刹那间，李茂阳就感觉脑海中多了一颗光球，和上次那个普通运气术的光球一样，瞬间爆开，接着，李茂阳的脑海中就多了太多西医关于糖尿病的知识点！
李茂阳稍微感知一下后看向温小军，什么血糖会沉到下体造成糖尿病足的内容也在他原本的知识点中，原来这家伙刚才就是在硬撑着，心里其实早已认输了，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此后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李茂阳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让老妈中午多做五个人的饭，乔果果在一边不好意思道：“我们可以回镇上，就是不回去，你这里也有方便面鸡蛋，大家凑一顿也就行了。”
“没事儿，今天下雨天，我爸和我妈都在家里，做得出来。”李茂阳晃晃手道。
随后这边三人安静了下来，温小军和乔果果各在李茂阳的床头找了本中医书看，李茂阳自己也开始看书。
不过看着书，他不断地抬头静思，他在悄悄消化系统从温小军脑子里挖过来的有关糖尿病的知识点。
主要是思考该在什么时间让蒙根琪琪格停西药。
温小军有关糖尿病的知识点中并没有直接的这个知识点，因为在他的意识中，糖尿病患者一旦开始吃药，那就基本不能停服的。
不过李茂阳根据温小军对糖尿病和那些西药的认识，结合他自己对糖尿病的认识，还是基本定下了一个能让蒙根琪琪格停下西药的时间点。
看书看得有些累了，他就暗暗运转一下系统奖励给他的运气术。
目前他还没有体会到这个运气术的多少优点来，不过有两点是可以确定的，一是可以轻易解除疲劳；二是可以利用一切碎片化的时间来修炼运转体内的气息，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可以的。
以后，他或许可以发现这个运气术更多的优点的。
……
不管怎样，这个系统对他的奖励项目一直在拓展中，这就很好。
也许这个系统也在不断地与时俱进的进化之中吧。
第96章：乡村土豪张福锁
下了一阵急雨后，雨开始变小了点。
温小军去隔壁问了一下他妹服药后的感受，再过来时看李茂阳的目光就很有些佩服，他妹服了李茂阳煎出的药后，感觉左半边身子变轻松了不少。
这也让温小军对中医更加信服了一些。
由于这一两代人从小就接受西式化教育，所以长大后和中医的思维模式格格不入，要进入中医思维模式殊为困难。
很多时候，第一难过的就是相信关。
温小军虽然出于好奇也了解了一下中医，但还是感觉很难进入中医那种看起来“很古董”的思维模式中。
没办法，中医这种思维，也许只有年龄越大才越容易理解和相信吧。
年龄越大的人，阅尽繁华后，越注重内心的感受，而中医应该是一门非常注重自身感受的医学吧。
所以，越是能静心下来的人，才越能理解和信任中医。
……
屋里静悄悄的，李茂阳三人继续各看各的书。
正看着书，诊所院子里驶进来一辆崭新的丰田普拉多，这辆中大型的越野车进入诊所院子里，立刻把乔果果的大众SUV显得小了些。
李茂阳看着这辆车稍微疑惑了下，随即笑道：“南沙村的土豪来了。”
他们河套这一带人们的生活普遍不怎么富裕，不过也有例外，南面靠近库布齐沙漠的南沙村还是比较富裕的。
因为他们靠沙的这一村在库布其沙漠里分到的沙地多，一家动辄几百亩，适合养羊放牧，平均每家能养三四百只羊，如果再能分到点老滩地（区别于沿黄河的河头地和库布其沙漠里的沙地），那就种地养羊两不误。
勤俭点的人家如果肯在业余时间下苦在自家沙地里掏根子（挖野生甘草）挖锁阳，就这几年价格逐渐飙升起来的药材价，一天一人也能挣个五六百。
所以，这南沙村人家生活普遍较为富裕，他们村出外打工的年轻人也不多，如果没念大学，大多也就留在了家里。
去年南沙村更是暴富了一批人。
因为相应国家搞绿化的地区大型化工企业兆力集团在这库布其沙漠边沿一带征地搞绿色产业，这南沙村人大部分人家的沙地都被征用了，多的分到了七八百万，少的也分到了三四百万！
在普遍家里种田纯收入每年只有几万到十几万的麦香镇，一下子杀出这么一批暴富的家伙来，这是个什么概念？
立刻就把整个麦香镇给轰动了！
没人不眼红，但也只能哀叹命运的不公！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个头一米七五六，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李茂阳一看到这年轻人，就笑着对一边的乔果果道：“你们班的那个张二后生吧。”
“什么张二后生，人家大名叫张福锁。”乔果果笑道，“现在可了不得了，南沙村他家分到的征地款最多，八百多万呢，这下两辈子也够吃了。”
“嗯，这个二后生人踏实不胡搞，这下还真够吃两辈子了。”李茂阳笑着点头。
见张福锁手里拿着一个长盒子要去诊所那头，李茂阳敲敲窗子招一下手道：“二后生，这边！”
张福锁听了手遮在眉毛上往这边窗子上看了一下，拿着长盒子过这边来了。
“张大老板来了？”
张福锁进来，乔果果下了炕沿站在地上笑着打招呼道。
“乔……果果，你也在这儿？”张福锁顿时有些忸怩地挠一下头道。
“认不得我爸车啊？我爸可是经常去你们南沙村那儿的。”乔果果笑道。
“认得认得！我还以为是……是你爸在这儿。”张福锁挠着头道，“原来是你……”
“你手里拿着什么？”李茂阳上去拿过张福锁手中的长盒子打开来，“操！哪挖到的？”
长盒子里放着一根小孩子胳膊粗，长一米多的一截甘草根，还是干的，还拴着一根红布条！
“两年前我家沙地里挖出来的，下面碰到了石板，挖不下去了。”张福锁说着转向乔果果道，“放在我家里也没用，准备送给我叔的，顺便过这边来看看。”
“你特么这是走包头绕石拐，绕这么远就为来给劳资炫耀一下？又不是一根野人参，炫耀个什么劲儿？”
李茂阳听了张福锁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把盒子合上一把丢给张福锁骂道。
南沙村、麦香镇和渡口村的位置关系呈三角形，南沙村在南面的那个顶点上，去镇上不足三十里，来渡口村这边需要五十多里，张福锁要去镇上，却先绕到他这儿来然后再去镇上，这特么不有病吗？
所以李茂阳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孙子是先来他这儿看乔果果在不在他这儿（自然应该是听说了乔果果经常来他李茂阳这儿），然后再去镇上去“拉拢腐蚀”乔春旺。
至于为何要去“拉拢腐蚀”乔春旺，这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过去他和乔果果同班同学，学习不好也不敢追求乔果果，如今有钱了感觉腰杆子硬了呗？
“不是，我这不以为乔叔在你这儿吗？”张福锁红着脸辩解道。
“一根也就四五百的东西，你拿来送人，人家是该要还是不该要？不要是打了你的脸了，要了也没占你多少便宜还惹一身臊气，你觉得果果家缺你这四头五百的？”李茂阳不客气地继续骂道，“行了，劳资给你五百，你就把东西留在我这儿吧。”
乔果果在一边笑着对张福锁道：“你去我爸那儿可能也就这个价了，卖给他这儿也一样的。”
“不是……”张福锁挠挠头，“我是准备送给我叔的！”
“我爸从不白要人东西的，多熟的关系也不白要的。”乔果果解释一句然后转了话题，指着外面张福锁的新车道，“张福锁你这车有劲儿吧？走沙梁地面能跑动不？”
这话就纯粹是为了消除屋里尴尬的气氛了，新车为什么要跑沙梁地面？现在这河套地区交通也很不错了，基本村村都通了油路的，最差的也是沙石路面。
而放羊和下地干活儿也不大可能开着车吧？
李茂阳听了噗嗤一声笑了：“果果你是让人家报废车吗？好好的新车为啥要跑沙梁地？”
乔果果瞪了李茂阳一眼：“也就说说，谁当真让他跑沙梁地了？”
张福锁却认真道：“跑过，一般的小沙路面都能过得去！”
“听听，有时没奈何时不也得跑一跑？”乔果果趁机反击李茂阳道。
李茂阳笑笑没回嘴，却又对张福锁道：“卖不卖？”
那么粗的一根甘草根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应该足足生长了几十年了，也不知会有多大的药效，所以他很馋这根甘草根。
“我又不缺这点钱。”张福锁道。
“那你就送给我好了，然后我再分一半给乔叔！这样我们两个一齐领你人情！”李茂阳很不要脸地道。
第97章：抢救上吊者
“那个……我下次挖到送给你。”
张福锁听了李茂阳的话，被李茂阳的不要脸搞得呆了一呆后说道。
李茂阳就又挥了挥手：“那你快去给乔叔卖去吧，到时候我再跟他去分一半也可以。这大雨天的，就不送你出去了。”
这就是在赶人了。
他也满肚子鬼火呢，麻痹，你张福锁追求乔果果没错，可你跑到劳资这儿来追人就不对了，你这是来给劳资上眼药呢？
“咳，茂阳，你这就不对了吧？乡里乡亲的，来你这儿就不能呆一会儿了？”张福锁脸上挂不住地道。
“我们都安静地学习呢，你一个放羊的大老板杵在这儿干什么？不跟你说话你这么大个人，跟你说话不浪费我们的学习时间啊？”李茂阳很不讲究地挥手大喇喇赶人道。
一边的温小军看着眼前这新奇的一幕，慢慢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看看一边有些尴尬的乔果果，心里暗想这乔果果和李茂阳有成的可能性吗？
这乔果果倒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听说学习也不错，可惜离他们那儿太远了……
这么想着他赶紧低下头看书，眼前李茂阳这家伙可是相当狡猾也相当霸道的，如果让他看出他有什么心思那就麻烦了。
其实也就年轻人偶尔冒出来的一个很不切实际的念头罢了，真犯不着触李茂阳这家伙的霉头。
屋里一时气氛相当尴尬，张福锁走不是走坐不是坐，站在那儿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幸好这时李茂阳的手机响了，李茂阳掏出手机一看，是本村他的远房堂姐夫毛铁蛋，一个三十多岁赌博成瘾塌了一屁股饥荒（外债）的家伙，他那远房堂姐为此多次哭闹也唤不醒这家伙。
这大雨天的给他打电话，该不会耍赌没钱找他借钱吧？
那他可算借对人了，他李茂阳能纯纯借他两耳光！
“啥事？”他接通电话不客气地喝问道。
“茂阳，你姐上吊了！你快来救救！”话筒里传来毛铁蛋张皇失措的声音！
吵得满屋子都听到了！
尼玛！
李茂阳稍微愣了愣，挂了电话一把推开站在门边的张福锁就奔出了门，进了隔壁诊所背上药箱又几步跨出来，一把掀掉苦盖在摩托车上的塑料布，跨上去一脚蹬着了摩托！
“我跟你去？”乔果果拿着伞跑出来道。
“发生啥事了？”阿丽亚也跑出来问道。
“我跟你去吧！”温小军也道。
“你跟我去！”李茂阳一指温小军道，然后又对乔果果道，“你就在诊所，嗯，等我电话吧，一会儿我不一定要用到什么药，你给我送一下！”
然后他身下的摩托发出一声轰鸣，他捎着温小军就冲出去了！
毛铁蛋家距离他诊所有两里多路，路面泥泞，摩托跑得又快，溅了他和温小军一裤腿泥！
幸好一会儿工夫就赶到了。
进了院就见他远房堂姐李梅横躺在没有了马的马圈里，毛铁道掐着她的人中一声一声地叫唤着：“梅梅，梅梅，你醒醒啊！”
马圈的顶棚上还垂着一根粗麻绳。
李茂阳一看李梅脖子上的勒印还是比较粗的，蹲下来揣一把她的手，还有点温气。
幸好是一根粗麻绳，吊上去时间可能也不长，人应该还有救！
一边的温小军已经拨拉开毛铁蛋，开始给李梅做起心肺复苏术来，还捏开李梅的嘴巴往她嘴里吹气。
李茂阳一看人家这做得很标准，心里稍微静了静，想起他看过的古代抢救上吊患者的一个医桉来，赶紧给乔果果打电话：“果果，麻烦你赶快从我的药架上找点皂角或者细辛，研成细末给我送来，我要用这吹鼻孔！”
这是古代的吹鼻法，用皂角、细辛等刺激性粉末，刺激患者打喷嚏，可以起到醒神开窍，刺激患者心肺复苏的作用！
乔果果在诊所那边应一声赶紧开始搜索药架找药，一边让阿丽亚找小药锤和小药臼，准备研末。
阿丽亚赶紧配合着，不一会儿两人研了一点儿皂角粉末，由阿丽亚骑着电动车赶紧给李茂阳送去。
阿丽亚已经基本熟悉了这个村子，谁家谁家都能找到。
给李茂阳送过皂角面后，阿丽亚虽然很想留着看，但李茂阳又让她回诊所去，等会儿还得送煎好的桂枝汤来。
这事他已经又给乔果果打电话让煎药了。
阿丽亚返回诊所时，乔果果已经在开始煎药了，见她回来，问她李茂阳的堂姐怎么样了？
阿丽亚说人还没醒过来，温小军在给患者做心肺复苏，李茂阳在揪着他姐的头发，脚蹬着他姐的双肩给抻脖子（怕颈椎受伤，兼重开呼吸道），他堂姐夫毛铁蛋在给他堂姐屈胳膊屈腿，也是让患者全身气血开始加快流动的意思。
乔果果听了也不再多问，专心煎起药来，一边思索李茂阳要这桂枝汤的用意，不一会儿就想明白了，这桂枝汤不仅有辛温解表的作用，还有调和营卫、加快血液循环和兴奋心肺的作用啊。
（桂枝汤：桂枝、白芍、甘草、生姜、大枣。）
不过既然要加快血液循环和兴奋心肺，那怎么也得病人有点儿气息才能用吧？
看来李茂阳上吊的堂姐还有救？
四斤反手开始直播着乔果果和阿丽亚忙碌的样子。
她对中医什么也不懂，自然也帮不上忙。
张福锁还没走，看着乔果果在这儿给李茂阳忙碌，心里像针扎了一样疼。
满以为如今他暴富了，追求乔果果应该有很大的希望了，谁知人家还是不在乎他！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这事了！
如果说乔果果单纯看不上他，他也能理解，毕竟乔果果这么漂亮又聪明，在城里找个什么样的人找不着，看不上他一个农村小子也算是正常。
毕竟城里比他有钱的人多的是！
可是乔果果如今好像偏偏看上了这个李茂阳！
李茂阳有啥？
家里穷得叮当响！人还是个二愣子，也就有点儿中医手艺吧，也挣不了几个钱，乔果果怎么会看上他呢？
他真的要愤怒乔果果眼光有问题了！
也有些愤怒老天不开眼！
他李茂阳凭啥？凭啥？在他看来，长得都不见得比他强！
第98章：艰难的抢救
毛铁蛋家马圈里，李茂阳三人还在紧急抢救着李梅！
“来，你给我姐耳朵里吹气！就照我这样吹！”
李茂阳给李梅抻完脖子，从药箱里拿出他上次给黄八斤耳朵孔里吹烧焦的头发碳面的细管子（他留着作为鼓励自己和装逼的道具使用的），先把阿丽亚送来的皂角面吹进李梅的鼻孔中，然后他又把细管伸进李梅的耳朵孔里一点儿吹了几口气，然后呵斥毛铁蛋道。
耳为肾之窍，又，肾可纳气，和呼吸系统有着莫大的关联，所以这种情况下给患者耳内吹气，可以激发和鼓舞患者的肾气，使肺部呼吸与肾之纳气相结合，从而起到激活人身正气而达到救治的目的。
毛铁蛋自然也不懂李茂阳这是干什么，不过赶紧照做就是了。
李茂阳则是赶紧剪下李梅的一把头发来，开始烧起头发来。
他还准备依照那次抢救黄八斤的方法来操作一次！
这样做，一者可以激发李梅大脑内的血液活性，增加救活她的可能性，二者，他也不知道李梅上吊多长时间了，万一损伤了大脑，救活也成了一个植物人怎么办？
如果那样，说句难听话，还不如不救！
所以，李茂阳准备这么做，也是为了赶紧抢救李梅的大脑！
等他烧好了李梅的头发，又呵斥着毛铁蛋去给他姐屈胳膊屈腿，他自己则赶紧用细管给李梅耳朵里吹头发烧成的碳面！
温小军一边气喘吁吁地给李梅做着心肺复苏术，一边注意着李茂阳的这些迷之操作，老实说，心里真的感到困惑得很！
“来，我来做一下，你歇歇！”
李茂阳给李梅耳朵里吹完头发烧成的碳面，又对温小军道。
温小军已经累得扛不住了，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李茂阳接手继续给李梅做心肺复苏术，他做得稍微不如温小军标准些，不过他的耐力比温小军强得多，一直做一直做，好像完全不知疲倦一般，并且当他做得时间超出温小军时，他依然气息均匀，头上也没有一丝汗水的迹象。
“你再按照我刚才做的，剪下我姐一把头发烧成碳面给她耳朵里吹进去！”
李茂阳估摸了一下时间的长短对温小军道。
温小军虽然心里很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张福锁开着车，拉着乔果果三人赶来了，桂枝汤已经熬好了。
但此时李梅还没有气息，所以还无法给她灌下桂枝汤。
李茂阳还在继续做着心肺复苏，渐渐的，他的额头上也开始见汗了，温小军要顶替他，他没让，温小军的耐力差得远，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也做不了几分钟的。
乔果果和阿丽亚也上来一人抓着李梅的一条胳膊给屈伸，然后温小军和四斤兄妹俩也上阵了，把累成了一条死狗的毛铁蛋给顶替了下来，一人抱着李梅的一条腿屈伸，屈伸……
张福锁在一边看着发呆，这是硬要把死人给救活过来吗？
不过他最后也上阵了，把给李梅屈了一会儿腿就累得气喘吁吁的四斤给顶替了下来。
大家都在不知疲倦地努力着……
渐渐地，给李梅屈胳膊屈腿的四人就感到李梅的手脚温暖了过来，而在李茂阳的眼里，李梅的脸色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突然……
“阿……嚏……”
很微弱的喷嚏从李梅的鼻孔里发了出来，平常或许就会被雨声给淹没了，没人会注意到，但此时在众人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惊雷炸响！
李梅，她活过来了！
乔果果四人一愣，不由得停下了给李梅屈胳膊屈腿。
“不要停，继续屈胳膊屈腿！”李茂阳叫道，他也继续给李梅做着心肺复苏，不过力度稍微小了些。
开始有气息从李梅的鼻孔里呼进呼出，她开始恢复了呼吸了……
然后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她的眼睛睁了开来，有些呆滞地看着李茂阳的脸，此时在她的眼睛里，李茂阳的脸还一片模湖，分辨不清是谁。
“小狗子呢？让他过来叫他妈！”李茂阳转头瞪了毛铁蛋一眼道。
小狗子是他们的孩子，有七岁了。小狗子是小名。
“让我送到我妈那儿去了……”毛铁蛋怯怯地道。
“去接回来！”李茂阳低声呵斥道。
现在需要李梅的儿子过来鼓舞一下李梅。
毛铁蛋赶紧骑着他的摩托走了。
李茂阳把李梅抱了起来，她的身下铺着干草，沾了不少草屑，乔果果几人赶紧给拍了拍。
李茂阳把李梅抱回她家的炕上，让乔果果几人继续给她屈胳膊屈腿，不过力度要放小许多，节奏也要变慢。
“桂枝汤呢？”李茂阳回头问四斤。
四斤赶忙去车上取下桂枝汤递给他，李茂阳对李梅温和地道：“姐，我是茂阳，你喝点药！”
但李梅迟迟瞪瞪地没多大反应。
李茂阳心里就非常担心起来，赶紧让温小军又剪下她的一把头发烧成碳面给她吹进耳朵里去。
然后他又叫了李梅几次，她的眼睛开始转动了起来，嘴唇也微微动着，可还是不回答他。
应该是气息还很微弱吧，李茂阳的心渐渐放下来些。
没成为植物人就好。
毛铁蛋带着小狗子回来了，跟来的还有他急慌慌的六十多岁的爸妈。
毛铁蛋赶紧让小狗子去他妈的头边去叫他妈。
李梅的眼睛转动得灵活了些，眼角也淌下了泪水来，嘴唇快速地翕动抖颤着，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李茂阳一把稍稍扶起她的头来，捏开她的嘴巴：“姐，我给你喝点药，你先含着。”他这么说着用汤匙给她喂了三汤匙桂枝汤。
不敢给多喂，怕呛着，只能让这少许的桂枝汤润润她的喉咙。
等她稍稍咽下去了些，然后再给她喂。
这时他让乔果果他们不要再给她屈胳膊屈腿了，只由他来慢慢地给她喂下桂枝汤。
“继续叫你妈，不要停！”李茂阳对叫了几声停下来的小狗子道。
小狗子于是又一声声妈地叫了起来。
李梅在儿子的一声声叫唤中意识逐渐更加清醒了起来，终于能大口些下咽药汤了。
给李梅喂完一碗桂枝汤，李茂阳越想以前毛铁蛋一家对李梅的不公越气愤，给他这个远房堂姐盖好被子，他当着毛铁蛋爹妈就一把把毛铁蛋给揪了出去，等乔果果几个跑出来拦住，他已经踹了毛铁蛋好几脚了。
毛铁蛋不吭声，任由李茂阳踹了几脚。
“你们家马呢？”李茂阳喘着气，指着空空的马圈问毛铁蛋。
“现在马也没用了，让我卖了。”
“今天卖的？还是又拿去赌了，说实话！”
“拿去赌了……”
乔果果几个没拦住，李茂阳又把毛铁蛋踹了几脚！
卖马去赌，这大概就是让李梅绝望得上吊的原因了……
毛铁蛋的爹妈默默地看着李茂阳踹他们的三十多岁的宝贝儿子，没吱声……
“从今天起，你要还不悔改，那你特么的就彻底没救了，今后有啥事别再来找我！”李茂阳指着毛铁蛋道，“去给我姐熬些稀粥喝！”
第99章：系统的大方奖励，任督二脉打通了
李梅醒来后，李茂阳几人又在毛铁蛋家守了一个多小时，午饭也是从他家里拿到毛铁蛋家吃的。
温小军和李茂阳探讨了今天抢救李梅的过程，主要是给李梅鼻孔里吹皂角粉，给李梅耳朵孔里吹气和头发碳面的事，听完李茂阳讲的其中原理，他心中感觉复杂。
就今天李梅的情况，在大医院里也未必能抢救过来，即便抢救活了，也说不定患者会成为一个植物人，可是现在李梅却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今天的抢救真的非常非常成功了！
在大医院里这会成为一大新闻，或许还会被登载到媒体上大肆宣扬的。
可是在这里，也就这么默默无闻了。
因为患者李梅是李茂阳的远房堂姐，所以四斤和阿丽亚都没有直播今天的抢救场面，所以今天这场非常成功的抢救，也就成为了发生在乡村里的平常而又平常的一件小事了。
温小军不知道李茂阳的那些迷之操作到底发挥没有发挥作用，或者说发挥了多大的作用，但因为抢救的结果这么成功，温小军决定将来一旦遇到这种抢救，他也会尝试一下李茂阳的这些方法的。
他感觉他真的是学到了东西了。
中医的许多东西，现在让他越来越信服。
就拿心肺复苏术来说，其实早在中国两千多年前的《金贵要略》中就有记载了，可是如今有多少人还知道那本就是老祖宗早就会用的技术，还以为完全是来自西医的一套抢救方法呢。
毛铁蛋家穷得家徒四壁，李茂阳也没办法收他家什么抢救费用，最后也只算了一份桂枝汤成本钱。
不过这场抢救给他暗地里带来的收获却是巨大的，系统直接调动天地之真气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算作对他的奖励，这意味着今后他可以实现小周天的运转了！
这可是一种相当强大的养生之术！
这个系统这次对他的奖励还是相当大方的！
回到诊所，除了暗中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满血复活”的李茂阳，其他人都非常疲劳。
四斤喝了下午的药汤后，和他哥温小军搭着乔果果的车回镇上去了，张福锁自然也跟着去了，他还要坚持用那根很粗的甘草根去“拉拢腐蚀”乔春旺。
阿丽亚也扛不住了，骑着摩托回她姐家了。
整个诊所，又剩下了李茂阳一人。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过已经变成了小雨了。
这样的天气，正是男儿发奋读书时。
虽然张福锁开始追求乔果果的事像一只老鼠一样在隔壁窸窸窣窣地闹腾，让李茂阳的心里有些不大安静，但他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思认真整理今天抢救李梅的医桉，前后整理了几遍，中间还添加了不少资料。
比如西医关于抢救上吊者的论断，认为上吊的人，一般在心脏停止跳动10分钟以上就没有抢救价值了。
今天李梅心脏停止跳动应该不止10分钟了。
“也许她的心脏在抢救后半段已经开始微不可察地跳动了吧，只是我们那时都很忙，没有察觉？”
李茂阳如此思索，当时救人太紧张，他现在也搞不清了。
不过李梅的手脚一直比较温，应该还是有血液在流动，有血液流动就说明心脏在跳动吧？
只是太微弱了？
这么想着，他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和温小军一直在给李梅做着心肺复苏术啊，那样李梅的心脏被迫也在跳动着啊。
“咳，特么的，老是有这么一些最简单明白的事情也能困惑住我！还是需要好好学习啊！”
他感叹着，说起来他们今天也算创造了一个抢救史上的奇迹了，可谁知道他李茂阳还会有这么简单的小事也想不明白的时候啊。
学医，真的是一个需要漫长积累经验和知识点的过程啊。
等李茂阳把这一篇长长的详细医桉在这认真钻研和思考中整理完，天也放晴了。
不过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明亮的太阳在西边树梢上方耀眼地闪烁着，把今天这抹最后的美丽献给了人间。
李茂阳心情开阔，也早已不再为张福锁追求乔果果的事闹心了，他心思笃定，就凭乔果果那性格，也根本看不上张福锁的！
他张福锁家如今有八百万又如何？
乔果果要是个只看钱的女孩，城里追求她的那种家境的男生应该不少吧，可她至今也没有男朋友呢。
这么想着，李茂阳就骑上摩托，心情愉快地去察看李梅的情况了。
到了李梅家，李梅已经能围着被子坐起来了，见他来了要下炕，李茂阳赶紧拦住了。
然后他又把毛铁蛋一番数落和教训，叮嘱今后一定要好生对待他姐，不然他饶不了他！
数落和教训完毛铁蛋，李茂阳又去看了回特木尔，他的情况也挺好，现在手也能握得更紧些了。
“齐大叔努力，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应该能下地走路了！”李茂阳鼓励了一下特木尔，特木尔笑着连连点头。
这两天他的情况大大好转，又有韩妈经常过来陪他坐坐，他的心情终于开始愉快起来了。
察看完特木尔，李茂阳回家吃晚饭。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吃饭餐桌上，他老爸很是言简意赅地鼓励了他。
李梅算是李爸的远房侄女，下午他也带着点东西去看望了，听毛铁蛋老爸老妈给他说了一堆儿子李茂阳的好话，所以他现在心情很是兴奋激动。
“就是救了一命也没多少钱，听说你只收了几十块钱？”李妈问儿子李茂阳。
“我堂姐吗，怎么也得少收点，再说她家那摊账（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茂阳不耐烦地道。
“东家也少收，西家也少收，那你学了这医图什么？”李妈白了一眼儿子道，“挣不下钱哪家闺女会跟你？”
“行了妈，我自己知道！”李茂阳说着转了话题，“爸，那片地眼看耕不完了，还是请个大拖拉机来耕吧？不要误过种葵花（向日葵）的时间。”
“用一回大拖拉机得多少钱？”李妈道。
“也没多少钱的，哎呀妈，这以后挣钱花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哪！爸，那就这样吧，我打电话找人耕一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李茂阳说着放下饭碗就走。
李爸看着儿子的背影没说话，儿子一天天大了，能主家里的事了，他也就逐步一天天地开始“放权”了。
第100章：吵得人间烟火浓
一大早起来，牵着狗从外面跑步回来，李茂阳心情愉悦，还吹着口哨。
“今天咋这么高兴？”
开始煮水准备两人早点的阿丽亚问道。
“我哪天不高兴啊？”李茂阳嗞嗞牙道。
事实上是他今天神经确实放松了不少。
家务事方面，他把耕地的事找了一个大拖拉机给包出去了；医疗方面，又进一步搞清楚了糖尿病病理和相关西药的药理（被系统挖过来的温小军相关知识点起了很大作用），特木尔和四斤的病情也在稳定治疗中，所以他现在算是可以喘一口气了，整个有些绷着的神经终于也放松了下来。
“真高兴啊？那我给你说，昨晚又有粉丝想让你给远程接诊一下啊！”阿丽亚看着李茂阳道。
“等给齐大叔熏蒸完再说吧。”李茂阳稍微有些头疼道。
远程接诊不是那么好搞啊，幸好他目前手握着两次系统代为开药奖励，倒也不会太过紧张，而且这也可以发展为一种可持续模式，所以困难一些也要坚持的。
“那我就给我粉丝说一下，让他提前准备好一个中医和你搞对接。对了，这次人家准备给一千元诊费的！”
李茂阳听了也没说什么。
吃完早点后，两人相跟着去看了一下李梅，发现李梅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关于救活李梅的医学知识点，昨晚“晚自习”时李茂阳也给阿丽亚讲了，但阿丽亚今天看到已经能下地走路的李梅还是觉得好神奇！
她看李梅看得眼睛都有些发直了，一个昨天还以为是死掉了的人，今天就这么能下地走动了！
学医，救人，可真的好神奇！
“我没事了，茂阳，姐这条命是你给的，以后你有甚事……”
长相普通但一脸和善的李梅憔悴虚弱地刚说了这么两句就被李茂阳挥手打断了：“说这些干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你先别忙着做营生，先把身体养几天再说。”
李茂阳给李梅叮嘱完，又转过头来看向毛铁蛋：“这几天每天杀一只鸡，再去我那儿拿点桂枝和当归，弄十颗枣，稍微多放点干姜，这几天好好给我姐补补身体。以后，别以为我姐娘家远就好欺负，再特么去耍赌，让我知道一次打你一次，你不相信就试试！”
毛铁蛋低眉顺眼地没说什么，李茂阳哼一声掉头就走，李梅这个堂姐真的太可怜了，以后他还真得给她多出出头！
不管再怎么远，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族谱的都甲也一样，又住在跟前，平时也有走动，他自己又没有亲兄弟亲姐妹，对李梅这个堂姐还是多照顾点。
接下来就是继续给特木尔熏蒸，熏蒸完后回到诊所，给四斤煎上药，阿丽亚也架起手机正准备开启直播，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拿着电话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茂阳就听到她在院外用蒙语和人吵起架来，叽里咕噜地一吵一长片，音调很高，语速很快，像打机关枪一样！
李茂阳是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单个一两个蒙词他还是听懂的，再加上阿丽亚话语中还夹杂着蒙语翻译不过去的汉语词汇，也让他靠连猜带蒙地猜到阿丽亚是和谁在吵什么事。
她在和后山的她哥吵给粉丝卖羊肉干的事。
应该是她哥在出货时给粉丝出了劣质羊肉干，惹得她大为恼火，责令她哥赶快给人家粉丝换好的，还说再出现这样的事她就另找人出货！
看来她和她哥也是一种合作关系，两人按利润分成，就不知是怎么个分成法了。
眼下的情况是，这件生意她离开她哥还能另外找人合作，她哥离开她就玩不转了。
所以，在和她哥合作的这场生意中，她占据着绝对主导和强势的地位。
这还是李茂阳第一次见到阿丽亚这丫头这么强势的一面，给他的感觉很复杂，说不清。
不过这自然不关他的事。
阿丽亚回到诊所时还满脸火喷喷的，李茂阳假装完全没听懂她的话问道：“什么事啊？这么上火？”
“我哥，嫌挣得少就给人出瞎货，再这么搞我另找人！”阿丽亚火大地道。
李茂阳听了没说什么，他也没有亲姐妹弟兄，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所以也没办法给阿丽亚提什么建议。
而且阿丽亚也不见得听他的。
现在他发现这丫头有时也挺倔的。
阿丽亚也不再说这件事，转头问李茂阳：“那你现在能给我那个粉丝远程接诊了吗？”
李茂阳点点头：“等会儿你来照住药，别给煎湖了。”
“乔果果和四斤她们也该来了吧？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阿丽亚疑惑道。
“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李茂阳这话刚落音，就见乔果果的车开进了诊所院子，车门打开，驾驶座下来的竟然是乔春旺。
这让李茂阳一阵讶然。
话说自从他治好了韩妈后，乔春旺就再没来过渡口村，这怎么来了？
“乔叔，今天咋有时间来我这儿了？”李茂阳迎出去笑道。
“我要去渠南，顺便把他俩送来。”乔春旺指指下了车的四斤和温小军道，一边从车里拿出一根粗甘草来，“分你一半。”
这正是张福锁的那根粗甘草，乔春旺给李茂阳切了一半拿来了。
“谢谢乔叔啊，这根还真少见，就是想试试它的药性。”李茂阳笑道，“渠南谁病了？”
“恩和烧伤了，去六原县医院住到半路不住了，让我去给看看，另外还有两个病人。”乔春旺道。
李茂阳听了点点头，渠南村恩和烧伤这事他也听说过，恩和患有癫痫，出地里干活时笼了一堆火烤山药吃，结果突发癫痫，抽倒在火堆里烧伤了，幸好当时有村人看到救了下来，不然人都会被烧没命的。
事后家里人送到六原县医院去治疗，现在出院回来又找乔春旺去给治疗，一来可能有些承担不起医院那边的费用，二来可能治到半路觉得那边的后续治疗不太理想吧。
这在这一带也是常事，有大病了先去医院控制住病情，然后再找好中医给好好调理恢复。
而中医调理烧伤，除了内服药，外敷药土方也不少，比如獾子油，用酒精消毒处理过的鸡蛋清搅和高度白酒等等来涂抹伤处，不过这些自然不用他李茂阳说，乔春旺在这方面的治疗经验比他丰富得多。
李茂阳和乔春旺说话间，乔果果也下了车，不过她今天要跟她老爸去渠南村去。
她这次休学回来原本大多数时候跟着她爸观摩学习的。
这样打声招呼，乔春旺父女便去渠南村了。
第101章：远程接诊到一个怪病
“今天感觉怎样？”
望着乔春旺的车离去，李茂阳回身问四斤，一边仔细看着她那双此时熠熠生辉的桃花眼。
代表肝区的那一圈儿里的木纹好像更密了一些了。
这应该代表着她的肝阳被补起来了一些。
“还行啊。”四斤笑道，“哎，我说你为什么老盯着人家的眼睛看？”
巧笑嫣然间，这张脸真的很具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李茂阳的目光转向温小军，他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疑惑。
李茂阳就简单解释了一下中医关于眼诊的知识点，温小军听他这么说也去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妹的眼睛，却完全看不出什么来。
“昨晚你有没有向左侧睡卧？感觉怎么样？”李茂阳又问四斤道。
因为肝气虚，四斤常常感觉左半边身子有下坠感，并且不敢向左侧睡卧。
“这个不太清楚，我昨晚一上床就睡着了。”四斤道。
李茂阳看了一下她的脸色，也看不出她说得真假来，也便不再多问，进了诊所给她做了一下舌诊和脉诊后，记录了下来，然后又让她喝了药汤。
“我妹这病，估计得多长时间才能调理过来？”温小军问道。
今天是他们来的第三天了。
第一天来李茂阳只给她妹针灸了一下，正式喝药是昨天，昨天喝了两剂。
“再有两三天应该就能调理过来了，你们要忙的话，其实现在带着药也可以回去了。”李茂阳道，“至于诊疗费也不用再出了。”
昨天温小军和他并力抢救李梅赢得了他的好感，而且系统又从温小军那里挖来了糖尿病的相关知识点，所以李茂阳也就痛快爽直了起来，也不想因为剩下的三万再和四斤勾心斗角了，直接给她免了。
“啊？这么快啊？”
温小军兄妹俩看着李茂阳不约而同地惊讶道。
“以前给你看的大夫没诊断对，诊断对治疗起来也快。”李茂阳平澹地道。
“要是再有两三天就能调理好的话，那还是再等两三天吧。”温小军想了一下道。
“对啊，也不差在这两三天的。”四斤也赶紧说道。
这么大老远地来了，万一回去以后又不行了呢？
“那随你们了。”李茂阳无所谓地道。
“对了，李大夫，肝脏的位置不是在人体右侧吗？怎么肝气亏虚会让我的左半边身体有下坠感？”四斤问道。
“肝脏的位置确实在身体的右侧，可肝气的运行却是从左边过来的。”李茂阳道，“再说中医讲的五脏其实和解剖意义上的五脏有很大区别的，不完全就是指解剖意义上的五脏。”
随后温小军又和李茂阳请教了一下四味药在调理他妹肝气亏虚这病中各起的作用，比如黄芪这味药不是用来补肺脾的药吗？怎么用来补肝气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肝属木，肝木生于肾水，而实又长在脾土上，所以补脾必定有利于补肝。
而且肝木喜条达，黄芪这味药性温有上升的作用，可以和肝木同气相求。
再者，柴胡这味药可以行少阳经（可达肝胆），川穹这味药可行厥阴经（同样可达肝胆），这两味药也有药引子的作用，可以把黄芪的药力引到少阳经和厥阴经上。”
李茂阳这解释四斤完全听不懂，温小军也是听得半懂不懂的。
不过对于四斤来说这也无所谓，她又不学中医，李茂阳不管用什么办法，能把她治好就行。
温小军虽然有了想进一步学一点中医的想法，可也知道这事急不来，需要天长日久地慢慢积累。
现在他倒有了一个想法，想要趁这次机会和李茂阳搞好关系，两人加个微信好友，以后有什么疑惑地也可以向李茂阳探讨一下。
当下李茂阳给温小军兄妹解释完，就开始远程接诊阿丽亚那个粉丝，阿丽亚给李茂阳和她那个粉丝接通了微信视频电话。
温小军凑到李茂阳的身边和他一起看视频，四斤却在身后看着李茂阳若有所思。
虽然来到这里后，她只计划着给李茂阳两万诊疗费，可还以为要经过和李茂阳的一番勾心斗角的周折才能少交后面的三万元的，没想到李茂阳今早自动就放弃了后面的三万元诊疗费，这倒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看来她对李茂阳有些想歪了，这家伙狡猾是狡猾，不过整体上来说还是符合北方汉子的总体特征的，那就是比较爽直和康慨。
四斤这么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茂阳时，自然也听到了视频电话中一个小青年对他女朋友病情的描述，一时就被吸引住了，同时那小青年的描述也臊得她和一边同样看着视频的阿丽亚满脸通红！
而李茂阳此时却是听得头都大了！
又是一个他闻所未闻的怪病！
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小青年网名叫亢龙无悔，他说他的女朋友具有“房刘事昏厥症”。
就是说不能做那事儿，一做那事儿就昏厥！
这病起初是因为两人在一起时，突然有外人闯入，然后他女朋友就昏厥过去了，掐了6～7分钟人中才苏醒过来，以后就有了这种毛病，两人一旦在一起的时候，他女朋友就会昏厥！
“你……嗯，这其中有没有其他心理因素？”
李茂阳头大了一会儿，比较委婉地问道。
他本人也完全没有这种事的体验啊，感觉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外人的突然闯入，以后就会变成这样了？
情景刺激之下的心理过敏反应造成的？
还是他女朋友故意假装的？
但这话他自然不好直白地问，就只能这样委婉地问一下。
“不知道啊，也看过心理医生，可是没起什么作用。”亢龙无悔道，“也看过西医，给配了点维生素B6和甲钴胺，也没起什么作用，就只能请中医看一看了。”
“那你女朋友在你身边吗？”李茂阳硬着头皮道。
“在。”亢龙无悔说一声消失在镜头里，然后视频那边传来好一阵滴滴咕咕的，他那个网名花开不败的女朋友才忸怩地出现在视频里。
一个长相周正清秀的女孩子，大约二十一二的样子，没等说话脸就通红一片了。
“我是大夫，你是患者，如果你真想治好你的病，就不要太忸怩，我需要了解你一切的情况，然后才好对证治疗的。”李茂阳严肃地道。
女孩点点头，然后又道：“你身边怎么那么多人？”
李茂阳就看了看身边的温小军。
温小军无奈只能走出了诊所，四斤和阿丽亚也走出去了。
李茂阳就开始了对花开不败详细地望诊和问诊。
第102章：凶狂的巴雅尔
最终，李茂阳对花开不败的望诊、舌诊和问诊也没诊断出多少东西来。
望诊的话，他从花开不败的眼睛上也没诊断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舌诊看到她舌红苔白，体内应该有火，也有少许水湿并存。
这望诊一项因为对眼睛和面诊的失败，没有获得系统奖励。
（面诊失败主要是因为花开不败脸上涂抹有脂粉，讲述自己症状时又一直满脸通红，让李茂阳根本无法判断她本真的脸色到底是怎样的。）
问诊他记下了一长串：口苦心烦，胸闷嗳气，手足心热。
根据这个问诊问到的症状，他给系统汇报是患者体内气机不畅，热郁胸中，上扰神明。
中医讲心驻神、肝藏魂、肺藏魄、脾藏意、肾藏志，五脏藏五神。
李茂阳目前对这些了解得可以说只是止于书面，完全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
但他觉得花开不败这病最终体现到了情志方面了，那就应该和五脏之神相关了，所以在给系统汇报时就加了一句“上扰神明”。
也许主要是这句成了加分项目，系统奖励了他一个药效推演。
问诊的结论也只能是如此了，至于花开不败对于和她男朋友亢龙无悔在一起时的更详细些的陈述，李茂阳本人也没经过这样的事，也就完全搞不懂她说的代表着什么。
“我先思考一下吧，然后我再给你开药。”
望诊和问诊完毕，李茂阳仍然是一头雾水地对花开不败道。
这病他真的拿不准。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使用还在系统里保留的系统代为开药奖励，但他想先考虑得差不多了再这么做，不忙着装这个逼的。
给人看病回回只记得装逼的话，那他怕自己到最后什么也学不到的。
要解决花开不败气机不畅，热郁胸中的病情他是可以想出对策来的，但他对“上扰神明”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桉就有些迷。
而且他也想不大明白为什么这种“气机不畅，热郁胸中，上扰神明”的病情会导致花开不败在和男朋友亲热时让她晕厥过去？
挂掉视频电话后，李茂阳想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他决定请教一下别人。
可是再请教二大爷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决定先请教一下乔春旺。
拨通了乔春旺的电话，他还没问出口，就听到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好像乔春旺在参加什么酒摊场。
李茂阳顿时有些疑惑，乔春旺一般不怎么喝酒啊？更不大可能在大上午的就和人喝酒啊？他今天不是要去渠南去看三个病人吗？哪有时间喝酒？
“哎，茂阳啊？你有什么……巴雅尔，我不能喝，真的不能喝！今天还要去看好几个病人的！”
“乔叔，看不起我巴雅尔？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巴雅尔！”
一个带着点儿沙哑的粗犷的声音传进了话筒来。
巴雅尔？！
乔春旺让巴雅尔给缠上了？！
李茂阳眼眸缩了一缩，这巴雅尔可不是个好东西！
准确地说这是整个麦香镇谁遇到都得绕着走的一个人渣！
十六岁因为强女干致死一个女人而坐牢，现在被放出来仍然不消停，到处惹事生非，让他自己的亲哥都又恨又怕，传闻这家伙都经常埋汰他的亲嫂子！
今天这家伙缠上乔春旺，大上午地硬让他喝酒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吗？
“巴雅尔，我爸真不能喝，我代我爸喝一杯怎样？”
李茂阳刚想到这里，话筒中就传来了乔果果的声音。
“行，果果妹子，你喝就你喝！下一杯你爸喝也一样！给！”
“不行，我喝了我爸就不能喝了！”
“那你就等等，我先和你爸喝，然后再和你喝！果果妹子，你不要着急吗，等会儿就轮到你喝了！”话筒中传来巴雅尔粗哑放狂大笑的声音。
“不行！我爸不能喝，我也只喝一杯！”乔果果的声音。
“乔果果，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先滚开！”
“巴雅尔……”
话筒中乔春旺刚愤怒地叫了一声，被这边的李茂阳给打断了：“乔叔，巴雅尔让你喝你就先喝了，不要让果果和他说话，我马上去！”
这么说完，李茂阳立即挂断电话出去上了摩托，对走过来问他去哪儿的阿丽亚道：“你先看住门，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然后他立即蹬着了摩托，轰鸣着冲了出去，惹得阿丽亚和温小军兄妹都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有事？”温小军问阿丽亚。
“不知道，应该是有事，不然他不可能这么急匆匆的！”阿丽亚摇头道。
……
渠南村和渡口村直线距离只有十来里，可是中间隔了一个小海子和一条大干渠，需要绕桥走，这就让两村距离有小二十里远了，所以两村的村民平时也不太来往，甚至一村不知道另一村的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
像李茂阳他们家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要不是现在李茂阳从医有了一点儿名声，恐怕渠南村人很多都不知道他家的。
同样，李茂阳对渠南村人也不太熟悉，对有些人家，他知道有这么一家人，却不知道人家居住的具体方位，所以到了渠南村，他也是给闫孝荣打了个电话，让闫孝荣把他带到了乔春旺他们正喝酒的地方。
这家人姓杨，乔春旺已经看过了烧伤的恩和，这是他走的第二家。
“今天巴雅尔喝了酒，得知乔大夫带着闺女来给人看病，就提着酒瓶去了，还硬让杨家人给摆了一桌子酒菜，又逼着另外买了酒，乔大夫阻止都阻止不住。”
闫孝荣多少知道些情况，就对李茂阳道。
“你别惹这家伙，疯狗，惹不得！你想办法拖住这家伙，让乔大夫赶紧带着闺女回镇上就行了。”
李茂阳点点头：“谢了，闫哥。”
“不谢，我就不进去了。”闫孝荣把李茂阳带到杨家院门前，摆摆手就走了。
杨家门前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是乔春旺的，另外一辆，李茂阳发现竟然是张福锁的。
嘿，这家伙追乔果果追得紧！
李茂阳停好摩托，正准备听听杨家屋里的动静，就听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听到乔果果在叫：“巴雅尔，你别打人！你这么行凶，就不怕再坐牢吗？”
“老资啥也不怕！你再叫唤，老资连你们父女一起捶！”
“巴雅尔，巴雅尔！别打了，你再打把人打坏了！”乔春旺的声音。
“巴雅尔，巴雅尔！你麻痹……啪啪……”
张福锁的叫唤声和耳光声。
看来是张福锁在被打？
果然——
“麻痹！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你是谁了！还敢给你巴雅尔爷爷龇牙！老资捶死你！你敢告，劳资出来要你全家的命！”
巴雅尔凶狂的叫声！
第103章：粘上了一个麻烦
李茂阳有心迟进去一下，又怕乔果果别被伤着，所以他还是进去了。
推门走进去，他就见张福锁被巴雅尔压在地下用耳光抽着，用拳头擂着，张福锁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按说张福锁长年干活，身体素质也不错，此时竟然是毫无反抗之力！
这巴雅尔二十六岁正当壮年，一米九几的个头，身体又壮实，力气很大，听闻这两年出狱后，还曾摔倒过全市摔跤比赛的季军，确实有行凶的资本！
一家子人，竟然没一个敢上去拉架，只有乔春旺父女在一边劝着巴雅尔别打了，其他人吭都不敢吭一声！
“乔叔，果果，你们先走，我和巴雅尔喝几杯。”
李茂阳站在当地看了一会儿，对乔春旺和乔果果道。
今天这架估计是避免不了了，先让两人出去，避免溅到血。
正打着张福锁的巴雅尔听背后有人让乔春旺父女先走，立马就不高兴了，转头一看是李茂阳，当即指着李茂阳骂道：“你麻痹你是谁？”
“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渡口村李茂阳，听说过没？”
李茂阳一下子被骂得激起火气来，很中二地回答道。
同时这也像是乡村里的一条狗要和另一条狗开架了，为壮声威，第一时间就嗞起了满嘴的牙，并竖起了全身的狗毛，以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渡口村李茂阳，那个会点儿医术的李茂阳？你特麻痹掺和什么？”巴雅尔凶眉凶眼地骂道。
他也听说过李茂阳的二愣子名声，不过一点儿也没把李茂阳放在眼里，比照他的凶狂来说，李茂阳只是一个小调皮蛋罢了。
“劳资也没掺和你打架啊？”李茂阳笑道。
“那你凭什么让劳资的客人先走？”巴雅尔站起来指着李茂阳的鼻子骂道。
他这一站，立即就把李茂阳显得矮小了一圈儿！
一个一米九几，又高又壮，一个一米八几，身体也看不出有多壮实，两人站在一起，身材立马相形见绌！
可李茂阳却丝毫不憷他！
他伸手一把抓住巴雅尔指着他鼻子的手，用力一掰，只听卡卡卡的几声，“哎呀呀！”巴雅尔一声惨叫就当即痛得冬地一声跪在地下了！
“尼玛痹能好好说话不？”李茂阳放开他的手骂道。
“尼玛痹……呼！”巴雅尔骂一声呼地就地扑向李茂阳，想要一下子扑倒他！
那形态，在那一刹那之间端地像一头小老虎一般！
然而巴雅尔快，李茂阳比他还快，没等他扑到，弯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就磕到地面上！
冬冬冬！连续三下勐磕，巴雅尔已经是鼻血长流！
“哎，茂阳！茂阳！”吓得乔春旺赶紧在一边叫唤道，别一下子给弄死就麻烦了。
李茂阳就一把揪着巴雅尔的头发把他直拖出门外去，此时巴雅尔有些发晕，任他拖着。
拖出门外，李茂阳放开巴雅尔：“孙子，酒醒了没？”
“尼玛痹！”巴雅尔摇摇头，再次向李茂阳一个虎扑！
搞人的下盘，这好像也是摔跤的手法。
冬！李茂阳提脚一脚踩下去，把巴雅尔的脑袋撞在地面上又是一声响，这下巴雅尔更是满脸鲜血了！
这也是李茂阳留了力，不然能把巴雅尔直接一脚踏死！
巴雅尔晕过去了。
李茂阳蹲下身捏捏他的鼻梁，还好，鼻梁骨还没被撞断。
他也是打架打出来的油子，这个力度拿捏得还好。
一圈人在一边愣愣地看着。
李茂阳转向张福锁：“二后生你出五千给巴雅尔，算是了结这件事。”
张福锁被他说得没反应过来，凭啥他掏钱？
“要不是我来，你被巴雅尔打得住进了医院，一两万都花不住，对不对？花了钱还出不了气，又不敢告，你说你多亏，现在你也不用住院，你的气我也给你出了，你不出钱谁出钱？”
李茂阳给张福锁讲理道。
张福锁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
但被打了还得掏五千，感觉他就像一个傻子和冤大头了，所以他很不情愿，还是没做声。
“茂阳，这五千我出，关键这事……”乔春旺看着巴雅尔道。
“没事儿，叔，他又不会告，也不会讹人，那样他在这一带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李茂阳口气平澹地道。
巴雅尔这种人的尿性他知道，遇到这种事是肯定不可能告的。
而且他有前科，告也很难告赢的。
不过李茂阳也头疼，巴雅尔这个家伙以后恐怕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了，不讨回他认为的一个公道，恐怕会和他李茂阳没完了。
先给他五千看能不能了结这场事了。
“乔叔你们先走吧。”李茂阳又道。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乔果果道。
“我等他醒来再说。你们呆在这儿也解决不了问题。走吧。”
可是乔果果不走，乔春旺也不肯走，这事本来是他们的事，李茂阳过来给他们遮风挡雨地粘上巴雅尔这么一条疯狗，他们这时走了算怎么回事？
而且乔果果也怕李茂阳出事，所以要看着他。
李茂阳见他们不走，也不再说什么，让杨家人端来一盆冷水，哗地一下浇在巴雅尔的头上。
巴雅尔就醒过来了，睁开眼迷茫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到李茂阳，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这次他瞪着李茂阳不说话了，也不骂了，只是像一条疯狗那样瞪着李茂阳。
“今天你喝醉了，没力气了，爷爷打赢了你也不算好汉，等明天你酒醒了来找爷爷，爷爷随时奉陪，好吧？”
李茂阳蹲下身看着他道。
这算是给了巴雅尔一个下台的台阶，这种人打架没打过人是感觉很没有面子的。
“来，听话，翻过身来，爷爷给你洗洗脸。”
巴雅尔竟然听话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着，哗，李茂阳又朝他脸上浇了一盆水。
“行了，脸也洗干净了，回去睡觉吧。赶明儿再来找爷爷打架，爷爷随时奉陪！”
巴雅尔听话地爬了起来，摇摇头，真的就不说一句地走了。
只是他临走时看向李茂阳的那一眼，要多怨毒有多怨毒！
这让李茂阳心头一跳，立马就感觉这是个后患！
必须除掉的后患！
从小调皮捣蛋的人对这种人天生敏感，什么样的人是个麻烦，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他天生心胸大胆气壮，倒也并不怎么惧怕，更不会后悔，今天这事遇到了，遇到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呗，除掉一个后患的办法又不是没有，很多的。
“这小子要去哪里？”
他转头问杨家的人。
“应该是回他自己家吧，打输了，他也不会去他嫂子那里了。”杨家的一个女人心中痛恨巴雅尔，话里有话地道。
“我去看看。”李茂阳说着跟上巴雅尔。
“李茂阳，你不要去了！”乔果果在身后担心地叫道。
李茂阳向后挥挥手，继续跟着巴雅尔。
他今天必须去进一步探探这巴雅尔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