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争相讨好
车行在穿沙公路上，堂兄弟两人不久也就没话聊了。
李茂阳靠在椅背上看阿丽亚直播，她正在放羊，镜头基本都对着草原和羊群，有几条健壮的狗不时在她身边疯跑着撒欢讨好。
直播间里不时有人在问她为什么又回到后山了，又开始放羊了，不跟着李茂阳学医了吗？
这样傻乎乎的八卦问题大概问的人次太多了，阿丽亚可能被问烦了，只偶尔解释一下她是回去几天，还会去学医的。
也有人不时打赏一些小礼物，阿丽亚不时表示感谢。
也有人不时要看看她，阿丽亚被要求的次数多了，也偶尔在镜头里出现一下，或者是近镜头，或者是远镜头。
她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梳着马尾辫，站立在远近碧绿一片的草场中，风卷着草海在她脚下掀起波浪来，在李茂阳看来，有点儿傻乎乎的，但在傻乎乎之中，似乎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清新和亲切的感觉……
李茂阳一时心血来潮一般给刷了几个小云朵和礼花筒，没想到立即引起了直播间一阵起哄。
“是李大夫啊！”
“这个李大夫是李茂阳吗？”
“哎呀，怎么只刷些小云朵和礼花筒啊，怎么也得来个嘉年华啊！”
“李大夫！嘉年华，来一个！嘉年华，来一个！”
……
一片飘屏的起哄，李茂阳顿时头就大了！
卧槽，他只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刷几个小礼物玩玩，给阿丽亚涨涨人气，没想到竟然就被围观了！
而阿丽亚那边赶紧替他解围：“哎呀，你们别起哄！哎呀，你们别起哄！”
嘿，这样的解围还不如没呢，看她脸蛋都兴奋得通红一片了，光会说这么一句，惹得直播间起哄的飘屏更是炸屏了！
“不好意思，来病人了，大家再见！”
李茂阳赶紧打上一句，代表着他桃之夭夭了。
不过他还是又窥了一阵屏才收起了手机。
今后这种心血来潮少来啊，会出事的！
李茂阳警告自己，这真的有点儿玩火！
“阿丽亚其实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你不要辜负了人家哈！”
李灿阳开着车暼了李茂阳一眼道。
李茂阳刚才看着直播，声音也没调低，李灿阳自然听到了阿丽亚的说话声。
“没说的能闭上你的鸟嘴吗？”
李茂阳黑着脸道。
他此时心里正烦着呢。
李灿阳见李茂阳脸色都变了，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车出了穿沙公路第一个到达的镇是麦香镇东边的永兴镇。
这儿距离麦香镇有近两百里。
这边的镇容镇貌和麦香镇差不多，也是东西向的两三条长街，只是街道好像比麦香镇更整洁干净一些。
经济体量的话这边和麦香镇也差不多，只是这边农民兼职做生意的更多一些，比麦香镇那边的农民要活套精明一些。
过去李茂阳去县城读高中时经常坐班车路过这里，辍学后就没再来过。
这边也有他几个同学的，大多应该念大学去了，有一个调皮捣蛋的不知道有没有复班重考，李茂阳提前辍学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也没有联系这些同学的念想。
过去学得好的，他希望自己闯出一番名堂来再见；过去和他臭味相投的，现在见了只能让他感觉罪孽深重，把人家给带坏了，所以，干脆一个别见。
车在街上慢慢驶过。
“路边停车。”
车路过永兴镇长途汽车站时，李茂阳对李灿阳道。
“又要干吗？你可别打算开车啊，路还长，你这技术我不放心！”李灿阳警告道。
但他还是把车靠边停下了。
“朗朗！乔朗朗！”
李茂阳下了车朝车站门口小卖部门边的一个少年叫道。
乔朗朗？李灿阳听李茂阳这么叫向那个少年看去，少年拉着一个行李箱，刚从小卖部里买了一瓶水和面包出来，听见叫声抬头看向李茂阳。
很帅气的一个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头有一米七三四的样子。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李灿阳一看这少年的长相，再联系他叫乔朗朗，立即猜到他是谁了！
嚯，李茂阳这条舔狗！这都舔到人家弟弟身上去了！
李灿阳顿时愤然，赶紧下了车，虽然他不认识乔朗朗，但也不能让李茂阳这家伙独抢先机！
暂时无法硬上去搭讪，他立即进小卖部很大方地买了两袋纯正牛肉干和两瓶矿泉水，然后迈着潇洒的步伐走向正和李茂阳说着话的乔朗朗。
一看乔朗朗就和李茂阳这家伙不太熟，最起码没什么亲近感。
两人说着很没有营养的话。
“放假了？”
“嗯。”
“我们今天从市里回来，路过县城时还去县一中打听过你，才知道你已经坐班车走了。不如提前给你打个电话了。”
这不要脸的李茂阳竟然当着他李灿阳的面公然撒起慌来了？
你啥时去县一中打听过人家？
李灿阳腹诽着。
不过也没办法当面揭穿，否则李茂阳会跟他“亲热”个几天的。
唉，现在住在人家的地盘上，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朗朗，我是你姐的大学同学啊，我叫李灿阳，认识一下！”
李灿阳说着向乔朗朗伸出手去。
他感觉比起李茂阳来，他自己就大方帅气很多了，可不像李茂阳这样鬼头鬼脑的，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乔朗朗拘谨地和李灿阳握了个手。
“来，吃牛肉干！路上吃这东西最好。”李灿阳把一袋牛肉干递给乔朗朗。
“不用不用，我吃不惯这东西！”
乔朗朗赶紧推辞，着急之中竟然也撒谎了，其实他挺爱吃牛肉干的，只是舍不得买这吃，一袋一百大几十，太贵了！
“不用客气，这一袋专门给你买的，路上吃，吃着吃着就习惯了！”李灿阳一把把牛肉干塞进乔朗朗的手中。
乔朗朗还要推辞，李茂阳拍一把他的肩膀道：“吃吧，不用推辞，一个少年家家的，人家给你什么就接着，有啥好推辞的！”
然后他抢过李灿阳手中的另一袋牛肉干撕开来，提在手里吃着，一边提过乔朗朗的行李箱，走过去打开车后备箱放了进去。
“上车吧，路上说。”然后他直接就坐到了驾驶位上。
这乡下公路上极少有查车的，万一遇到了再说，先趁这机会练练车。
“哎，李茂阳……”
李灿阳正要发火，被李茂阳一眼给瞪回去了：“上车，走了。”
第110章：愿咋咋滴吧
李茂阳一路还算顺当地开回了麦香镇。
有这一回开长途，他的车技飙升到了半成熟的水平。
接下来就是借一辆手动挡回去抽空练倒库上车那些具体的规则了。
也不知阿丽亚那丫头回去后有没有空练车，别下次路考考不过，李茂阳还这么担心了一下。
回到镇上给黄建设和蒙根琪琪格做了复诊，然后他跟蒙根琪琪格借了一辆半旧的手动挡桑塔纳，蒙根琪琪格家放着也不开，他正好开回去练练车。
中午就在乔春旺家吃的饭。
张秀梅听李茂阳打电话说儿子乔朗朗坐着他们的车回来了，忙前忙后地准备了一桌。
李灿阳还有些扭捏，饭桌上拿捏着一股文雅的架子，李茂阳却是很有些大喇喇的，比乔家人吃得还自在，这一顿又在乔家吃了个肚子熘圆。
嗯，张秀梅做的饭就是好吃，也不知道乔果果将来能继承到这个优点不？
现在乔果果好像也就偶尔给她老妈打打下手，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了。
李茂阳心想不行自己将来用积分兑换一些做饭技能？
听说如今这社会，这也是一项哄媳妇的必备技能啊。
男人现在被女人整得也是必须出外能跑江湖，回家能下厨房。
卷啊，现在这社会就是处处卷，连谈个恋爱成个家也卷得不行。
这还是找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你要想找个漂亮点的女孩儿，那更是能卷得你费尽心思，累断筋骨！
不过乔果果这样的女孩儿好像比较好哄，最起码不是那么傲娇挑眼儿……
李茂阳这么瞎想着，然后就瞥见乔朗朗不时偷眼打量他姐和他，有时还看一眼李灿阳。
啥意思？
李茂阳心里有些暗笑，这是看出他李茂阳和他姐有点儿状况吗？
不过，看这小子看他的眼神并不是很认同啊，呵呵，你当哥还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啊？
哥早今非昔比啦。
好吧，不兴这么自我膨胀的，我还真的很浅薄的，一切都是系统给我撑着……
什么时候也得自己有真本事啊。
得赶紧再兑换到一项初级技能啊，这次就兑换望诊！
“望而知之谓之神”，这一次等积分够500了，必须兑换望诊！
这次去鄂市耽误了一下挣积分的速度，一天半也才挣到了24分，不过目前总分也已经450分了！
500分指日可待啊！
搞对了，说不定一天就能挣到这50分的！
……
吃完饭回诊所。
这次李茂阳和李灿阳是各开各的车，李灿阳仍开他的奥迪，李茂阳则是开着从蒙根琪琪格那儿借来的半旧桑塔纳。
回到诊所，去看了一下赵婉妮和严猫儿，心安定下来，李茂阳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表哥刘靖海打个电话，问问他舅舅刘金柱的情况。
他也已经晾了他们几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他的电话拨出一会儿后，那边接了，却不说话。
李茂阳压压心头的火气，张口问道：“刘靖海，你爸怎样了？”
“我爸是我爸，和你能有啥关系？”刘靖海冷声道。
李茂阳一听这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嫌他不叫舅舅了？
嫌他没大没小了？
那你们做的事也得基本像个人样！
别人关心你那是好歹念着这份血缘，你要还这么拿着架子，怨恨着咱没给你出钱，那咱还真帮不了你！
愿咋咋滴！
咱也算尽到自己的这份义务了！
李茂阳收起手机就要午休睡觉，兜里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是他二表哥刘靖江的电话。
李茂阳接通了。
“茂阳，我们这边给我爸把检查做了，也确诊了确实是肝硬化，现在这情况是这边医院里的床位也挺紧张的，而且说实在话，我和我哥都在青城那边念书，这扯掉得太远了。
所以吧，我们现在的想法是在这边找个专家开些药，然后留个联系方式便于以后联系，然后住院吧，准备回青城那边住院。
茂阳，你看怎么样？”
这话还说得入耳些。
李茂阳定定神，他早已经想到他舅要住院的话估计会选择青城。
前边给他家说的要去京都住院治病也就是虚说，一方面为了方便和他们这边搞钱，一方面也是开头还没体会到看病求医的艰难，嗓门喊得未免有些高。
现在这才刚刚尝到了点求医的苦头，不就立马把嗓门调低了？
“靖江，你把我舅的片子和检查单、诊断单什么的发过来我看看。”李茂阳道。
刘靖江就按照他说的发了一堆单子和一张片子过来。
李茂阳其实现在还看不大懂这些西医的专业东西，只看出应该是早中期。
他稍微翻了翻，准备后面再发给他二爷爷和温小军找专业医生帮他看看。
不过虽然看不大懂，但有系统背书，他又在市中医院观摩了一些肝硬化的治疗病例，李茂阳自然还是很有信心治疗这病的。
于是他对刘靖江说的话就直截了当。
“靖江，我的意思是你们就不要瞎折腾了。
我不敢说一定能把我舅这病给多快多快就看好，但让我舅来我这里治疗应该比你们到处瞎跑着看病强，比你们找一些主任教授随便给你看看提个建议强！
所以你们也不用让我舅去青城住院了，直接来我家我给他治疗！”
李茂阳这话刚说完，就听到话筒中传来刘靖海的声音：“把我爸交给你治疗？给你当小白鼠啊？”
唉……，李茂阳心里叹一口气，真特么的是不知好歹啊！
他随即就挂断了电话，这回，真愿咋咋滴吧，我真的已经把我的义务尽到了！
活人容易应世难，真的难啊……
李茂阳第一次体会到了处世的艰难，就像他舅这事吧，不管不行，管吧？你看人家这副态度你怎么管？
所以，只能愿咋咋滴，最多将来他老妈心疼她那亲哥一阵子，他李茂阳被世人瞧为白眼狼一阵子，还能咋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收起手机，他找个阴凉地盘腿静坐运气几个小周天，解去满心的疙瘩，就回到卧室午休睡觉去了。
但他没睡多久，就有人来诊所求诊来了，是六原县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一问病情，嘿，肝硬化晚期！
这也应该是求医无门，来他这里碰运气来了！
第211章：心理治疗中的仪式感
诊室里，李茂阳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平和地看着眼前六十多岁的患者。
形体赢瘦，腹胀如鼓，四肢瘦弱如柴，胸腔里还“猴儿～～猴儿～～”地发出喘息音和痰鸣音。
在市中医院见识过几个肝硬化晚期病人后，再面对这样一个病人，他一眼就可以辨别出这是个肝硬化晚期病人来。
肝硬化是个西医病名，顾名思义，肝细胞大面积坏死导致肝部纤维化，硬化。
根据其主要临床表现，中医可对应“积聚”、“黄疸”或“鼓胀”等病证。
肝硬化的分期是按照代偿期和失代偿期来区分的。
（代偿可简单理解为病变器官的功能让其他器官代替运行。）
如果患者出现腹水，或者发生过消化道出血（即出现呕血或者黑便的情况），甚至发生过肝性脑病，只要有其中之一的症状，就代表着患者的肝硬化到了失代偿期。
也就是人们说的肝硬化晚期。
因为这些症状的出现，代表着患者体内的各脏器功能已经极度衰弱，无法完成一些基本的代谢和运行功能了。
这样的患者，通常活不过5年。
“小伙子，我这……还有救没救？”
患者陈老头也打量着李茂阳，还笑呵呵地问李茂阳道。
事到如今，这老头反倒好像想开了。
能有如此豁达的心态，即便是表面上的，也顿时让李茂阳笑了起来：“大叔，打你这面相，是一副能活到九十九的长寿相啊，放心，阎王爷不会随便改一个人的寿命的，你这病，我接了。”
一边陪老头来的三十多岁的患者女儿陈桂兰感激地道：“谢谢李大夫！”
李茂阳大手一挥笑道：“不用谢，是你爸这面相就是长寿相，所以我才会接手，不然我不会接手的。”
“李大夫，你真的会打面相？”患者女儿半信半疑地问道。
嘿，她还真信了！
这也难怪她，患者家属本来就抱着十二分的渴盼心情，再加上李茂阳这么年轻就传出一股“小神医”之名，是个正常人就觉得他身上是真的有几分神秘的东西的。
李茂阳心里有些无语，就是哄哄老头高兴吗，就算是一种心理治疗，这话你也能信？
不过这陈桂兰既然这么问，他也不能当着老头面就说自己是开玩笑，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哈哈。”他笑一笑没正面回答陈桂兰的话。
不过这反而让陈桂兰更觉得他神秘了。
“今天晚上回去，让你爸凌晨一点在当院烧三柱香，注意必须在院子最中心点，什么话也不要说，只烧香磕头，别人也千万不要说话。”
李茂阳眼珠子转转对陈桂兰叮嘱道。
既然他说的话连陈桂兰也信了，那就不如来个将计就计，索性把这心理治疗再推进一步！
现在这陈老头只是表面上的一些豁达，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却是不可能真的消除的，更谈不上有多么强烈的求生意志，倒是不如将计就计治疗一下他的心理问题。
如今李茂阳粗通了一些催眠术，对心理疗法取得了一次长足的进步，深知仪式感在调理精神状态中的巨大作用。
上面他当着陈老头面给陈桂兰叮嘱的，其实就是特别强调了心理治疗中的仪式感。
为什么非要强调在凌晨？
为什么非要在院子正中央？
为什么就不能说话？
其实他特别强调这些细节，就是在借助乡下人的迷信心理在强调“仪式感”。
说得越神秘，越神乎其神的，疗效越好！
相反，你如果不强调这些细节，说是大白天和晚上都行，地点也随便，在当街上也行……呃，这特么的还有屁的仪式感，谁会信？
精神治疗中，“相信”才是最核心的东西，如果没有“相信”，便不会有精神治疗的疗效。
“嗯，好好好，李大夫！”
陈桂兰睁大眼睛看着李茂阳很认真地点头。
陈老头也神色严肃认真地点了头。
这一幕让一边的李灿阳看得极度无语。
看李茂阳的眼神中充满鄙夷。
这家伙又在鬼扯了！
神神叨叨，三分鬼七分医，这就是这家伙治病的秘籍吗？
丝毫没有一点儿大夫的形象啊，怎么倒像个神汉了？
大医精诚，如此湖弄患者真的好吗？
李茂阳对李灿阳的眼神直接无视，开始给陈老头做四诊，一面做着详细的记录。
神志清楚，腹部胀大如鼓，身体极度虚衰。
饮食难下，消化道有出血征兆。
痰鸣气喘，感冒畏寒、咳嗽，咳黄粘痰。
小便稀少，便秘。
舌质红，苔薄黄腻，脉细弦滑。
……
满身的问题啊，就像一台破旧的老车，缸也拉了，活塞也堵了，轮胎也破了，都都都地光冒黑烟，跑不动路了。
让西医治疗就得换零件了，换肝。
当然是个很好的办法。
前提是老头得有那么多钱，体质也能顶得住手术的折腾，术后排异反应又好运的不强烈的话。
否则，就可能是人财两空。
手术做得很成功，但，人死了。
特么的能把人笑出眼泪来……
好吧，不扯这个。
现在我们看不换零件的情况下，怎么把陈老头这台老破车给拯救过来。
李茂阳用真诚的眼神看着陈老头和他女儿陈桂兰：“你们先回去按我说的做了，然后明天再过来拿药吧。”
这病，他得好好想一下怎么给治疗。
眼下这一时半会儿他是给拿不出相对精准的治疗方桉的。
“行，行。”
陈桂兰点头答应着，带着她父亲走了。
“这病，你能给治得了？”
看父女俩走了，李灿阳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看着李茂阳。
“神经病。治不了我干吗接手。”李茂阳翻白眼道，“过来，商量怎么治？”
“你不是说你自己能治疗吗？”李灿阳勾着脑袋。
李茂阳正要说什么，乔果果带着她弟乔朗朗来了。
“我看见刚才离开一辆车？”乔果果进来问道。
“他非要不自量力地接手一个晚期肝硬化！”李灿阳皱眉对乔果果道。
乔果果上前拿过李茂阳的诊断记录看了一阵，也微微皱起眉来：“大医院推掉的病人？”
李茂阳点点头：“不过还不是骡子尿血，有挽救的机会。我们先来讨论一下老头的病情和治疗方桉。”
乔果果回头对弟弟道：“自己倒水喝，想听就听一听，不想听回去学你的功课去。”
李灿阳亲切地拍拍乔朗朗的肩膀：“到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
然后他就主动围过来也参与了病桉讨论。
有乔果果来了，他就有兴趣了。
李茂阳又朝他翻了个白眼，小贱。
乔朗朗倒了一杯水喝着，站在外围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三人讨论病情，这时就见窗子外走过来一个少女来，他的目光顿时一直……
第212章：开鬼门，洁净府，去菀陈莝
走进来的人是杨晴。
她目前正在跟李茂阳学催眠，还在网上订购相关书籍，学得不亦乐乎。
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她这一辈子最感兴趣的东西。
见李茂阳三人正在讨论病人的病情，她就抱着一本书安静地站在一边。
表面看起来，矜持的小美女一枚。
她是准备来向李茂阳请教问题的，但现在自然不好打扰李茂阳。
有她来站在这屋里，乔朗朗立刻就感到这整个屋子里都热了起来，都烘得他脸皮发烫，浑身发热，有些呆不住了。
但奇怪的是他的双脚却像生了根一般地挪不动，继续在那里站着，只是浑身都有些发僵。
话说他还从没见过这么靓丽的同龄美女，就连他们县一中最漂亮的校花都远不如她！
李茂阳抬一下头，给杨晴一个示意她坐下的眼神，然后继续和乔果果、李灿阳讨论陈老头的医疗方桉。
“诸症交错，当先解表。
何况这老头……嗯，这位大爷还在咳喘，明显有肺热，肺中还有痰鸣，必须先解表宣肺！
表一解，肺气一宣，体内大气一转，提壶揭盖之下，小便自可通畅，腹水也就能消下去一些！”
李灿阳口气铿锵，言之凿凿地道，一边说，一边还瞅瞅乔果果。
（解表：简单地理解就是主要以出汗的方式打开身上的毛孔。
宣肺：宣发肺气。
因为肺主皮毛，所以宣肺和解表实际上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宣肺必（可）解表，解表必（可）宣肺。
提壶揭盖：肺主治节，可通调水道。通俗说就是，肺气一宣，小便刷啦啦。）
乔果果瞅瞅李茂阳。
李茂阳思索着道：“宣肺解表是必然的了，但光有宣肺解表恐怕还不够，必须还要另外加药清肺热。
还要化痰，痰不化，肺气也难宣发。
同时还要加药利尿泻水，单靠宣肺的力度泻水是不够的。
还要加药助排便……
唉，问题一大堆啊。”
乔果果道：“你说的这些都得马上进行，你让那位陈大爷明天来拿药，是不是有点儿耽误时间？”
“当然越早越好。”李茂阳挠挠头道，面对这么一个过度急病人之所急的乔果果，他也只能表现得更积极一些，“今天如果能早一点定下药方，也可以让他女儿过来取一下药。”
“那咱就赶紧的吧，定下药方我回去拿药去。”乔果果有些心急地道。
那么危重的病情啊，救人如救火！
……
三人于是继续讨论，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讨论出了一个结果来。
李茂阳也当即一.一对系统进行了汇报，获得了系统的通过。
陈老头现在最急需解决的问题是肺热，痰多，腹水重，便秘。
急则治其标。
那就得先解表宣肺，清肺热，化痰，利尿排水，助排大便。
这是急活儿，耽误不得！
至于补气血和治理肝肾阴虚等等治本之举，现在还顾不上大搞。
当然治标，清理体内环境之下，也可给治本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开鬼门，洁净府，去菀陈莝（cuo）啊！”李灿阳感叹道。
一边的杨晴听这话说得高深，顿时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忍不住问李茂阳道：“李大夫，这什么意思啊？”
李茂阳抬头看看她：“《黄帝内经》上的话，鬼门，即汗孔，净府，即膀胱，去菀陈莝，清理陈腐垃圾之意，整句话的意思就是发汗，利小便，荡涤水液。”
杨晴轻轻哦了一声，很简单的意思，让古文这么一说，顿时显得有多么高大上一般。
李茂阳一边回答杨晴，一边提笔写下了药方。
炙桑皮、瓜蒌、桔梗、炙麻黄、杏仁、生石膏、葶苈子、炒来服子、生大黄（后下）、厚朴、枳壳、大腹皮、炒槟榔、茯苓、猪苓、白术、泽泻、太子参、车前子（包）、甘草。
水煎服，每日一付，早晚分服。
这副药方中，生石膏、炙桑皮、瓜蒌、麻黄、杏仁等是来清宣肺热兼化痰的，茯苓、白术、大腹皮、厚朴等来健运脾气，大黄、猪苓、车前子、泽泻等来通利二便，太子参来扶助一下正气。
整个药方清上通下，提壶揭盖，清肺热，宣肺气，利尿排便通大肠。
其中益气健脾和用太子参扶助正气只是在这治标中起一个辅助的作用罢了。
其实就陈老头的病情来说，这副药方排水利尿的药力还有些不够。
不过陈老头现在服用着西药利尿剂安体舒通和呋塞米，两者配合之下，药力就差不多了。
否则李茂阳发狠起来真敢给他来个十枣汤来排水！
（十枣汤组成：芫花、大戟、甘遂。因必须配合10颗大枣服用，故名十枣汤。药性较为凶悍一些。）
药方一定，李茂阳又给陈老头女儿陈桂兰打个电话让来拿药，乔果果则赶紧回镇上配药去了。
李茂阳闲下来给杨晴解答了几个催眠方面的问题，一边的乔朗朗见杨晴竟然在学习研究催眠术，顿时更感觉杨晴有一股神秘的魅力。
李茂阳暼了他几眼，等杨晴走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小伙子，别被别人的外表所迷啊，要着重于一个人的内在美！”
一边的李灿阳捣乱道：“这句话只有足够帅气的人说出来才有份量，你说出来……”
话没说完，见李茂阳冷笑着看向他，赶紧躲出去了。
李茂阳回头想再拍着乔朗朗肩膀“教导”他些什么，乔朗朗一躲：“我会给我姐传达你这意思的！”
李茂阳顿时一顿，然后哈哈笑道：“你姐不同，你姐是外在美和内在美的统一。嗯，刚才那个女孩叫杨晴，她是我徒弟，正跟我学催眠术，可是她是一个南方人，思想和我们北方人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我的意思，嗯，也是为你好……”
现在李茂阳已经约略了解了一些杨晴的过往，大概是一个遭骗又沉沦的悲伤故事，要不是被他拉了一把，可能就会一直沉沦下去也说不定的。
可是关于杨晴的这些事，他当然不方便给乔朗朗透露，否则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但他当然不希望乔朗朗被杨晴这个女孩迷住，他觉得，那是一件完全不会有结果的事。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提醒乔朗朗，以免耽误了他学习上进。
“催眠术好学吗？”乔朗朗问李茂阳。
“不好学，你也不适合学这个。”李茂阳实话实说道，“你姐和李灿阳他们都想学，可是学不会核心的东西。”
“那个杨晴能学会？”
“她目前也只稍微学会了一点点皮毛。”李茂阳道，“别打听这个了，以后等你念出大学来，如果想学，我也可以尝试着给你教教。”
乔朗朗沉默着不说话了。
李茂阳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他决定告诉乔果果以后别把乔朗朗带过来了，这家伙还太小，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样能抵挡得住美睂色的诱优惑……
第213章：雷把一只脚给炸掉了
进了七月，老天爷就好久没有洗澡了。
一直这么热着，热着。
人可以尽量躲在屋子里，田里的庄稼却躲不进屋里，被晒得叶子都打起了卷儿来。
而下一次淌水还有些日子。
村里人不免有些心焦，李茂阳也不爽起老天爷来。
虽然他现在的收入重心早已不在农田上，可地里的庄稼就是农民的心头肉，谁看着庄稼受旱不心疼啊？
哪怕下雨可能会影响他的诊所生意，他还是希望老天爷下一场雨吧！
给陈老头配过药两天后的中午，李茂阳给人看完病，吃过饭，抽空骑着摩托去地里转转，他的眉头也皱起了疙瘩来。
抬头看看天空，依然响晴万里，毒辣的日头喷薄着无尽的焰光，真让人无奈。
只能扳着指头数下一趟水的日期了。
不过，等他骑着摩托从地里返回诊所时，遥远的南方天边却出现了一条黑线，像千万大军正在那里聚集，想要杀过这边来一般！
李茂阳站在院子里望了一阵，就见那条黑线似乎越来越近了。
会不会来一场雨啊？
他心头滴咕着走进屋里。
“这么大热天的跑什么跑啊？家里刚刚凉快了一下，又被你带进一股热气来！”
李灿阳躺在炕上的凉席上看着书搧着扇子道。
“说得好玄乎（夸张）。”
李茂阳吊搭一句上炕躺下，拿起一本医书翻了两页，扔在一边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下午两点多起来，李茂阳就发现屋里好暗，抬头一望窗外，好家伙，天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看来老天爷这下要洗澡了！
门前的大树梢都摇摆起来了，地面上的小草更是在风中狂舞！
“草，看来要来一场大雨了，没劲儿，下一场不大不小的小雨多好，多有情调！”
李灿阳从外面走回来抱怨道。
他不喜欢大雨，这乡下本来就够冷清的了，如果乔果果再因为大雨不来这儿，那这儿就更没意思了。
“你关没关那边的窗子？”李茂阳想起他睡前诊室的窗子还开着，赶紧问道。
“早关了，就你睡成一头猪，我只眯了一会儿。”李灿阳抱怨道，“这儿热得真让人睡不住。”
“你真得好好调理一下了，别不当一回事，休息不好，脑力和体力都会慢慢下降的，你脑子本来就不够用。”
李茂阳看了一下李灿阳眼睛里有些血丝道。
“你脑子才不够用！”李灿阳翻个白眼，“你给我开副方子？”
“我给你把把脉。”
李茂阳翻身下地道。
李灿阳就伸过手来让他把脉，李茂阳把了一会儿道：“没啥大毛病，调调脾胃，泻泻肝火，不想熬汤药的话，吃两盒柴胡舒肝丸吧。但关键是要静心，别想得太多，要清心净欲，想多了捞探不到容易肝火犯心，严重时会五内俱焚！”
李灿阳一把抽回手臂：“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堂弟兄俩日常斗嘴完，天空已经开始响起了闷雷来，轰隆隆的，像碌碡（碾压谷物的农具）滚过屋顶，又像老龙王在打呵欠，搅得人有些心神不安。
然后风更大了，雨点开始飘落！
紧接着没过几分钟，炸雷卡察察地在天空中炸响，炸得人耳鼓膜都有些发麻！
好像就炸在人的当脑门上一样！
“卧槽，这乡下的雷好像比城里的雷厉害啊！城里从没听过响这么大的雷！”
李灿阳脸色有些发白地道。
他是真的被吓得心神不安了。
“常有的事。”李茂阳澹定地看看李灿阳，“城里也响雷大，只是被各种噪音给削弱了。”
“不是，真没有这么大的响雷！”李灿阳回忆了一下，“今天这雷真大！我从没听过这么大的响雷！”
李茂阳没接话，他也感觉今天的雷大得有些反常了。
再看窗外，雨已经瀑布般地落下来，这真是瓢盆大雨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得知他爸没有出去收购药材，这才心安，然后又给乔果果打了个电话，叮嘱她不要过来了。
这多少有些废话，乔家一家人又不傻，精明着呢。
但是打个电话总没错。
乔果果在话筒那头嗯了一声，叮嘱他也不要外出了，同时提醒他再打电话问一下陈大爷的情况。
她说的陈大爷自然就是指肝硬化晚期的陈老头了。
一个肝硬化晚期病人，她老爸听李茂阳又接手了这么一个病人没说什么话。
这种病人，大夫也就是能给减轻点痛苦，延长病人生存期基本谈不上。
这是她老爸向来的观点。
但乔果果却对李茂阳能延长陈大爷几年的生存期抱着希望，他们两天前讨论出来的那副药方对陈大爷起了很大的作用，让他小便大增，腹水大减，咳喘的症状也减轻了很多，便黑血和吐血的症状也缓减了。
目前陈大爷那边也对李茂阳抱有了很大的信任和希望。
所以乔果果一心渴盼着能再次见证一个奇迹的发生。
“我这就打电话问一下，再叮嘱叮嘱。”李茂阳道。
挂断电话，李茂阳又给陈桂兰打了个电话，得知陈老头的情况还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他还顺便问了一下他们那边下雨的情况，陈桂兰说他们六原县城里没下雨，听说他们这边下着瓢盆大雨还有些惊讶，距离这么近，两边的情况竟然截然不同！
打完电话，李茂阳开着车去看了一回赵婉妮和严猫儿。
看赵婉妮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刚好转没多久，别再给今天这异常的雷声给惊着了，所以过去给安慰一下。
看严猫儿是怕那家伙别在这种天气瞎出外活动，另外趁着今天下午诊所还没来顾客，再去给他针灸一下。
严猫儿这家伙现在腿脚恢复的速度不错，走路已经比较正常了。
严家一家人因此对李茂阳千恩万谢的，李茂阳也不大在意。
当大夫有人感恩自然好，但大夫自己却不能抱着希望别人知恩图报的心理去给人治病，那样心态迟早会崩。
给严猫儿治这腿萎缩的毛病，李茂阳自己一半是不忍心严猫儿就这么一辈子完了，一半却是抱着对医学本身的兴趣和热忱给治疗的。
至于医疗费方面，拖个几年账，只有亏本，他现在还给严猫儿垫着医药费。
从经济上说这就是一笔亏本买卖。
给严猫儿针灸完开着车回到诊所，李茂阳还没下车，一道炸雷就在车顶上方响起，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特么的，今天这雷太反常了些！
幸好人坐在车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因为汽车的金属外壳是一个等电势位面，车内的人和车的电位就大致相等，形不成电势差，闪电发生的时候就不会有电流引到车内的人身上。
不然这天气外出，真的有很大的风险！
等响雷过去，李茂阳正要下车，手机响了，是白金凤她妈打来的电话，哭嚎着对他道，凤儿她爸的一只脚被雷给炸掉了！
李茂阳一听惊呆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特么的得赶紧送六原县医院啊，关键来及来不及了，他能给止住些血护送到医院吗？
第214章：男人够坚毅果敢才是真的帅
“快打120急救电话啊！我马上就去！这得送六原县医院！”
惊得一呆之后，李茂阳赶紧对白金凤他妈道。
“我不知道啊，茂阳，你给我打一下！”白金凤她妈又哭嚎道。
“好好，我给你打！”李茂阳说着赶紧挂了电话，拨出了120。
白金凤她妈应该是第一个给他打的电话，不然这村里还有他家的几家亲戚，不至于这点小事都托他。
至于白金凤那个弟弟才十四岁，根本还顶不上事。
能打120，就怕人家看他是小孩会在犹豫中行迟走慢。
一切的机构和组织，理想和现实状态永远是存在着一点儿差距的。
李茂阳一边拨打着120，一边下了车，冲屋里的李灿阳叫一声：“急救，快点！”
然后他跑到诊室那头，一边对120说着话，一边收拾药箱，又把四斤给他买的那套豪华缝合套装也带上了，这玩意儿今天得派上用场了。
不是缝合，这他哪会，是用这里面能用到包扎的东西。
李灿阳跑出屋子，帮着李茂阳把东西搬上他的车，现在是急救，他也顾不上怕天空的响雷了，更顾不上这下雨天心疼他的车了。
两人急急忙忙锁了诊所开车上路，直奔白占山家。
“咋？雷把脚给炸掉了？”
李灿阳听李茂阳给120打电话述说完情况，震惊地问道。
“嗯，你别说话，朝白金凤她家开！”李茂阳摆摆手道。
他现在得赶紧想一想等会儿该怎么给白占山止血和包扎伤口。
这么大的伤势他还没给人处理过，想想都愁！
万一让白占山失血过多，这就是一条人命！
没办法，用积分兑换一套伤口处理初级技能吧！
李茂阳一咬牙做了决定。
现在他的积分已经达到了518分，本来他想今天再攒点积分，不耽误现在给人看病就兑换价值500分的望诊初级技能的，现在这个计划得推迟了。
救人要紧！
他不能指望镇卫生所那辆120车上的医生和护士，这么大的雨，谁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这儿，更不知他们能不能处理白占山这么大的伤势！
“给我兑换伤口处理初级技能！”
李茂阳心里对系统叫道。
哗，他的积分一下子减掉了300分！
然后一颗透明球体出现在了他的脑海，然后照例迅疾爆开，一大团对处理各种伤口的繁复的技能和知识点顿时填满了他的脑海，紧接着有技能光点朝他的双手涌去！
……
然后李茂阳立即对处理伤口的知识和技能有了一个突飞勐进的明悟和掌握，相比他原来的那点粗浅得可怜的一点处理伤口的知识和技能，那就是一个主治大夫和一个实习生的差距！
……
到了白占山家，白占山还在外面院子里，他老婆和他小儿子白金云既抬不动他，也不敢抬他回屋里，深怕别再伤着哪儿，只能给他身下铺了一块草席，又拉起一块草席遮挡在他上面。
他就是在这院子里遭雷击的，人当时撑着一把伞，雷没轰到他头顶上，却诡异地袭击了他的左脚踝那儿。
他的左脚踝那儿血肉模湖，已经完全裂断了，只在脚脖后面连着一层皮！
这肯定得做踝关节再植术了。
白占山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但人还清醒着，两眼瞪得老大，两手紧紧抓着小腿那儿，嘴里不断“嘶嘶”地叫着呻吟着。
“来，找块木板来，先把人抬回屋里！”
李茂阳给白占山察看一下伤势，转头对愣怔在那儿的李灿阳喝道。
可李灿阳又对白家不熟悉，哪里去找？
结果还是李茂阳自己站起来，在白金凤她妈的指点下找到一块旧门板，然后四人一齐动手，把白占山抬到门板上抬进了家里。
然后就是处理伤口了。
“来，酒精！”
“来，止血钳！”
“来，纱布！”
“来，止血带！”
……
这儿好像成了一个小手术室，李灿阳按照李茂阳的指令给他做着助手，形同一个器械护士。
忙碌着，他时不时暼一眼李茂阳那张此时严肃坚毅的脸，纵使他以前对李茂阳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此时他的心里是真的服气了。
他见过救护车上的大夫给外伤患者临时处理伤口，真实的场景远没有电影电视中演得那么干脆利索而帅气，有的都缩手缩脚的比一个普通人也强不到哪里去，可李茂阳今天处理起伤口来那真的是相当干脆利索而果断！
并且，让略懂些伤口处理技巧的他李灿阳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所以，这家伙此时是真的很帅气！
让他李灿阳都不由得感到他很帅气！
嗯，男人的帅气，真的不只是一个外表上的帅气，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坚毅果敢才是真的帅气！
此时，李灿阳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乔果果和阿丽亚那两个丫头为什么就都“有些”喜欢李茂阳了。
女人天生仰慕强者，李茂阳这个家伙，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强者的！
他的强，不仅体现在他强悍的体力和精力上，更是体现在他强悍的心脏而意志力上！
这家伙，竟然能对他李灿阳看都不怎么敢看的伤口冷静地处理，单单就这一点，也够一个男人的铁硬！
……
几个白家的亲戚来了，远远地围在一边看李茂阳处理伤口，不怎么敢看伤口，只是看李茂阳怎么处理伤口。
然后，等李茂阳处理完伤口，救护车还没到……
“不等他们了，我们自己送人去六原县医院！”
李茂阳当机立断道。
现在白占山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人要不是他又给点了几个止痛穴，都要痛晕过去了，再等下去，人不仅会晕过去，也会休克的！
“上来几人，抬人上车！谁车大往谁的车上抬！”
李茂阳瞪着眼吼叫道。
这时候绝不能扯皮。
白占山叔伯弟白占林的车是奇瑞瑞虎，是SUV，这里数他的车大，放平后座后，人就被抬到他车上了。
然后李茂阳和李灿阳上了这辆车，护着白占山，另找人开了李灿阳的奥迪，前后三辆车，在大雨滂沱中，立即启动向六原县医院驰去！
“刘大夫，我李茂阳啊！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一个村民被雷击断了脚踝……”
车刚一启动，李茂阳就给他认识的六原县医院的麻醉大夫刘阳打电话，托他在那边找人赶紧做好手术准备！
第215章：中西医抢救思路的不同
下着滂沱大雨，车里又拉着重伤员，不敢颠着，车跑不快。
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跑了近三个小时，这还是过了黄河浮桥后，雨越来越小了。
等到了六原县医院，都快晚上八点了。
幸好六原县医院外科这边早做好了手术准备，而且不幸中万幸的是，这边刚好来了一位从青城那边过来的一个飞刀骨科大夫。
因为病情危急，白占山已经处于半昏迷半休克状态，医院里一路绿灯，打上点滴拍片检查等一律优先，然后输上血浆，人很快就被推入了手术室。
观摩手术的机会难得，李茂阳通过麻醉大夫刘阳走了一下后门，得以穿上一身绿色防护服进入了手术室。
在这里，李茂阳感受到了中西医抢救病人思维模式的不同。
中医的思维模式：止血，严防患者亡阴，但同时更要防止患者阳气虚脱乃至阴阳离绝，紧急回阳救逆，同时醒神开窍！
西医的思维模式：止血，维持患者血液和体液平衡，维持住患者的生命体征，抗休克！
谈不上孰优孰劣，但就理论上讲，中医比西医多了一个阳气的概念。
从而使医学的概念更完整。
而就抢救的速度和强度上讲，西医似乎普遍更胜一筹。
当然这要分情况来讨论，如果中医能遇到李可那样的善救危急重症的大医，他能灵活运用他那破格救心汤把西医放弃的危急重症病人都能给抢救过来，而且被抢救过来的患者还基本没有什么医源性后遗症！
可惜，他的衣钵好像没有多少人继承，他的医学思路和破格救心汤以及攻毒承气汤也没有得以广泛推展开来。
其中缘由，李茂阳不得而知。
嗯，另外，手术这一项中医其实很早就出现了，可惜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广泛推展开。
而西医在手术这一项上，却是已经一枝独秀了。
导致时至今日，手术成为了西医的专有权，成为了西医占据多半壁江山的加分项目。
……
李茂阳没有在手术室里多呆，等看到白占山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他就出来了。
据说这床手术要进行七个多小时，他又没有学手术的打算，而且关键无法凑近去看，所以看也看不太真切明白，呆在手术室里也是瞎熬猪眼。
他明天还有很多事做，这精力和时间耗不起。
“茂阳，你白叔咋样了？”
“李茂阳，我爸咋样了？”
李茂阳一出手术室，守在手术室旁边的白金凤她妈和白金凤一齐凑上来问道。
“放心，没事。”李茂阳答道，然后问白金凤，“刚赶过来？”
现在白金凤在鄂市驾校学着车。
“嗯，李茂阳，今天多谢你了！”白金凤道。
李茂阳有心和白金凤开句玩笑，见一边的王星海走了过来，又把玩笑话咽进肚子里了。
何必因为一句玩笑话给人家带来什么困扰。
他又不嘴贱。
“茂阳，谢谢你！”王星海上前道。
“不用，大夫的职责。”李茂阳口气平澹地道，“那我们回去了。你们自己注意和这边大夫维护一下关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李茂阳，我们在这里啥事不懂。你要不去附近的酒店开房睡，万一有什么事你也能马上赶来。”
白金凤看着李茂阳道，眼神里带着恳求。
她知道这家伙的脾气，得顺毛捋。
“也行吧，反正哪里也是睡。”李茂阳点头道。
“星海，你带他俩去开房去。”白金凤指拨王星海道。
王星海便带着李茂阳和李灿阳两堂兄去开房了。
至于白家的其他亲戚都已经回去了。
此时都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进了酒店客房，堂兄弟俩轮流洗澡。
李茂阳先洗，因为他快，不到十分钟就跑出来了，他最懒得详细洗澡。
李灿阳进去就是蛤蟆洗那啥了，没完没了。
李茂阳躺在床上正要睡觉，乔果果发来微信了：“听李灿阳说，下午你们那儿……白金凤她爸的脚，让雷炸掉了？”
“嗯，现在正在手术室做踝关节再植手术，青城的一个飞刀专家给做着，我还进去看了会儿。”
“哦～，好怕人！”
“咱们那儿的雨还大吗？”
“不大了，你累了一天，要休息了吧，睡吧。”
“嗯，晚安。”
“嗯……晚安。”
李茂阳丢下手机正要睡觉，阿丽亚又发过微信来：“睡了吗？我爸感冒了，我想用针灸给他解表发汗一下，可是不知道怎么扎？你要睡了明天再说吧。”
李茂阳赶紧下床坐在沙发上给阿丽亚发出视频邀请。
这丫头，啥水平自己不知道吗？竟然想用针刺来解表发汗！
拔火罐不行吗？
可能是想在她家人面前显示她这段时间没有白学吧！
唉，闹心，只能帮她装装。
阿丽亚那头瞬间就接通了，视频中出现了阿丽亚通红的脸蛋：“你还没睡啊，啊？你这是在哪儿？”
李茂阳就把白占山被雷炸掉了左脚的事说了一下，惊得阿丽亚嘴张得老大：“哎呀，那么厉害的啊？”
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你把镜头转向叔。”李茂阳道。
镜头中就出现了一个强壮的快六十岁的蒙族男人。
“你好，叔！”李茂阳打招呼道。
“好。”阿丽亚她爸格日乐图（有光芒的意思）盯着李茂阳看了一会儿，简短地吐了一个字。
李茂阳顿时就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这老人家好像对他很有想法也很有意见啊。
李茂阳在沙发上坐坐正，此时他还穿着白大褂（下午去看赵婉妮时穿上的），看起来很像个正儿八经的医生，所以他就决定只扮演一个单纯的医生的角色了。
他开始一边给阿丽亚父亲面诊，一边对他进行问诊。
一个感冒，他还是能比较容易地辨别出来是风寒感冒还是风热感冒的。
阿丽亚父亲恶寒发热，是风寒感冒（简化一下）。
用针刺法的话，可刺大椎穴、风池穴、合谷穴、曲池穴等穴来帮助发汗解表和退烧。
李茂阳就挑了几个不容易出事儿的穴位让阿丽亚行针了。
有他在视频中看着，给讲解着，应该没啥大问题。
“嗯，再稍微刺深一点儿，慢慢的，捻转一下，再提一下，再插一下，注意，慢点儿！”
“好了，先留着这针，现在来刺合谷穴……”
……
不知是阿丽亚的针刺见了效果，还是格日乐图被女儿弄得紧张了，反正最好阿丽亚把她老爸刺得出了一身汗……
不管怎样，出汗就算解表了，自然这个治疗就能算是成功的。
接下来就由阿丽亚给她老爸拔火罐了，这个自然不用李茂阳指导了，他也困得实在不行了，就挂断视频上床睡觉了。
而此时，李灿阳还在洗着澡，要不是卫生间毛玻璃上能看到他晃动的身影，李茂阳保不准会怀疑他是不是在卫生间里睡着了……
真是蛤蟆洗那啥啊，没完没了。
第216章：盼她早日回来又说不出口
第二天一早，李茂阳带着李灿阳陪给白占山做手术的几个大夫吃早点。
昨晚白占山的踝关节再植手术做得很成功，手术一直做到凌晨4点多，大夫们小睡了两三个小时，吃早点时一个个黑眼圈儿都很重。
“听说小李你会正骨啊？”
吃着早点，从青城来的飞刀大夫王明亮讶异地看着李茂阳问道。
昨晚手术开始前，麻醉大夫刘阳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李茂阳，说他会正骨，王明亮见李茂阳太过年轻，到现在还很怀疑。
“稍微会点儿皮毛。”李茂阳笑笑道。
“王主任不用怀疑，小李这家伙现在跟我们骨科抢业务抢得厉害。”
六原县医院骨科主任常征道。
上次刘阳把李茂阳邀请来他们医院给亲戚正骨，大家因为怀疑他就用几个病人一再试探他，结果这家伙短短两天在他们医院一共成功地做了七例，吓得大家再也不敢试探他了。
再试探下去，让这小子名声传开了，对他们骨科业务可是个严重的威胁！
刘阳作为医院里的一员，自然也不敢再给李茂阳介绍病源。
但就是这样，李茂阳会正骨的名声还是已经开始在六原县这边传了开来，现在李茂阳诊所隔三差五就会有骨折的病人来找他治疗，名声是越传越广了。
“哪有，你们吃肉我喝点汤罢了。”李茂阳笑道。
……
一顿扯澹，李茂阳虽然和这几个大夫混得熟了些，但卖白面见不得卖粉面的，这种交际意义也不是太大。
吃完早点，李茂阳李灿阳两人又去病房看了下白占山，叮嘱后期最好用中药调理就准备离开。
“这次真麻烦茂阳了！”王星海拿出一千元递给李茂阳道。
他这话说得实心实意，因为他听这里的大夫说，要不是李茂阳前面对伤口包扎处理得好，人恐怕都等不到去医院。
“不麻烦。”李茂阳说着抽出三百元放在白占山的床头小几上，“白叔你买些营养品吃。”
然后又叮嘱几句，李茂阳就带着李灿阳离开了。
进了李灿阳的奥迪车里，李茂阳丢给李灿阳三百。
这里面还包含李灿阳的油费。
亲兄弟明算账，要想关系处得好，就不能白不提黑不提地让人家白付出。
这样李茂阳这次在白占山这件事上也就挣了四百，系统积分挣了40分。
幸好昨晚给阿丽亚手把手教怎么给她老爸针灸还挣了10分，目前系统总积分268分。
等积攒到500分兑换望诊初级技能又得一段时间了。
现在系统在不断悄悄地提高奖励积分的门槛，所以李茂阳的医术虽然在一天天提高，但挣起积分来却不比原来轻松多少。
比如四诊，似是而非的万金油式的汇报再也拿不到奖励了，必须得相对精准地说明白病因病位病机才能挣到积分奖励了。
投机耍滑的漏洞越来越少了。
所以，李茂阳现在真是盼望着阿丽亚早点回来，这样他或许能凭借她的直播传播一点儿中医知识。
这个目前正是系统的鼓励项目，挣积分相对容易些。
但这话他又不好跟阿丽亚明说，只能等她什么时候回来算什么时候了。
唉，他现在还真有些想这个傻乎乎的丫头了。
以前诊所里有她在的时候，似乎有她没她都一样。
可是现在她不在，诊所里整天就好像差缺什么一样，气氛上总好像少点儿什么。
……
回河南岸前，李茂阳和李灿阳两人又去看了一次陈老头，给他复诊了一次，稍微调整了一下药方，稍微加大了补肝肾阴虚和补脾气的力度。
陈老头来他诊所时，下车进诊所牙长的一点点路还得女儿陈桂兰扶着走，现在鼓胀的腹水已去，全身浮肿状况大大减轻，精神头和气色都好了不少，已经能自己在院子里轻松熘达了。
哈哈，现在老头是坚信自己是一副长寿命了。
然后回去的路上，李茂阳把陈老头的病历发给了刘靖江，还把陈老头前后对比照片发了过去。
前面老头去他诊所的相片是他远程从诊所监控里调出来的，刚才他又给陈老头拍了一张，都是为了警醒他舅和两个表哥。
这算是又给了他们一次醒悟的机会。
如果还不信任他，那他李茂阳真就做得仁至义尽了。
愿咋滴咋滴吧。
回到黄河南岸，雨自然早停了，田野里的草木和庄稼都一派绿油油的，空气清新，很让人神清气爽。
车还没进渡口村，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他二爷爷给他介绍的那个张轩和甄晓丹，他们来他诊所了。
嗯，甄晓丹就那个被自家狗咬了以后打狂犬疫苗迟了点，然后老怕自己会没命的那个奇葩的年轻女人。
“哎，李大夫吗？我是张轩啊……不记得了？嗯，我就你二爷爷李主任……想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现在就在你诊所这儿……好好好……”
那个张轩在电话里道。
李灿阳开着车暼了一眼李茂阳，他高度怀疑这家伙又在拿捏架子，不然就几天的工夫，他就把人家给忘了？
嚯，他发现这家伙是越来越会作怪了。
李茂阳则一脸正经严肃，有些来自底层劳动人民的生存经验和智慧，是不方便给李灿阳这种刚从校门里出来的公子哥讲的。
和他李茂阳比起来，李灿阳还嫩得很，需要在社会生活中摸爬滚打很长时间才能逐渐领悟到的。
有时候装装是很必要的，不然没人把你当根葱。
……
路过杨满旺家，李茂阳从车窗里看到张三章背着药箱正好从老杨家出来，这应该是给杨向东调理伤势了吧。
他和老杨家的事调解解决后，杨向东也回家来养伤了，老杨家平时不忿气叫他李茂阳去，就瞅上了张三章。
张三章闲工夫多，医术好，脾气好，收费又轻，目前在村子里也渐渐开始有人请他看病了。
张三章怕李茂阳有意见，还专门跟他说过这件事，结果李茂阳完全不在乎，还鼓励他有空就多给人看看病。
反正现在他李茂阳的主要业务是向外了，而且限于能力，一天也真看不了几个病人，有张三章给他分担压力，他乐得有点儿偷闲的空儿，才不会在乎张三章在村里是不是比他李茂阳更受欢迎。
反正他李茂阳现在的业务管够。
第217章：胆气虚则惊
回到诊所，李茂阳发现诊所门前已经等了五个人，除了张轩和甄晓丹，还有乔果果和乔朗朗、杨晴。
“汪汪汪！汪汪汪！”
黑虎见他回来，挺着尾巴汪汪地叫着向他抗议。
草，李茂阳一拍脑门，他忘了叮嘱老妈给它喂食了！
昨晚和今早两顿没吃，不向他抗议才怪！
“灿阳，你拉黑虎回家去喂喂食！”李茂阳赶紧对李灿阳道。
李灿阳不情愿地拉着黑虎走了。
李茂阳目光看向甄晓丹，他怎么感觉她还在颤抖呢？
刚才黑虎叫吓了她一跳情有可原，怎么黑虎都走了，她这有些瘦弱的身体还在发抖着？
看来她现在对狗的心理阴影不小啊！
而且，这胆子也是不是太小了？
寒暄两句，和张轩握握手，李茂阳开了诊室门，大家走了进去。
李茂阳要找杯子给几人倒水，乔果果推推他，自己拿着杯子开始倒水。
杨晴和她弟不喝，她只给张轩夫妻、李茂阳和她自己倒了水，然后端着水杯站在一边打量起甄晓丹的脸色。
先前她也是刚来，还没顾得上和张轩夫妻打招呼。
不过她也注意到甄晓丹听到狗叫就颤抖起来，猜到可能就是给她看病，所以就注意打量起她来。
张轩夫妻看看乔果果，她同样穿着白大褂，虽然同样年轻得过分，但一看最起码就是个学医的，所以对她的打量也就不以为杵。
“坐！”
李茂阳坐到诊桌后，喝了两口水，给甄晓丹示意了一下诊桌前的椅子道。
甄晓丹坐下了。
“你那么怕狗啊？”李茂阳笑问道。
上次在市中医院他听二爷爷说起甄晓丹的事感觉这女人有些太过娇气，是闲出来的，但今天看到她一听到狗叫都吓成那样，才感觉她这恐怕真的是有病。
甄晓丹低眉浅笑了笑。
“现在她就是很怕狗，连我家原来那只狗也送人了。”张轩代答道。
“你以前怕不怕狗？”李茂阳又问道。
“以前怕别人家的狗，自家的狗不怕。”甄晓丹小声道。
“那你以前除了怕狗，还怕什么？”李茂阳再次笑问。
“不敢看蛇，电视电影中出现蛇也不敢看，不敢看杀猪羊，再就是……嗯，不敢参加白事宴，晚上不敢走夜路……”
甄晓丹仔细想了想道。
“这些不敢看的人挺多，不敢参加白事宴和晚上不敢走夜路的人也挺多。就看你害怕这些的程度达到了多深。”
李茂阳进一步追问道。
“比一般人怕，一次看到了一条真蛇，她吓得两晚上没睡着觉。”张轩再次代答道。
李茂阳眼珠子转转，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感觉乔果果胆气也小，可还远不至于达到这种程度，比起这甄晓丹来，乔果果只能说是性格有些过于谨慎了，至于胆气则完全是一个正常的范畴了。
所以，这甄晓丹的胆小，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心理上的问题？
是不是胆气素虚？
根据《血证论》的阐述，心气虚则季，胆气虚则惊。
中医讲胆主决断。
胆气虚，人遇事无法决断，自然容易惊恐忧郁、六神无主了。
所以别看胆这个器官小，可却是整个一个人精神上的压舱石。
中医中讲的这个胆，和西医中讲的只是贮存和排泄胆汁的胆可不是一回事。
西医中的胆，生病没办法了，割之！
中医中的胆，你割了人就整日六神无主，彷徨不安了。
所以，中医中讲的器官和西医同名器官在内涵和外延上不尽相同，不要混淆。
……
“你上次吃过我二爷爷配出的药后，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李茂阳喝一口水，一边观察着甄晓丹的气色，一边问道。
“睡眠好了一些，但心中还是各种的焦虑，担心和害怕。”
张轩代替妻子甄晓丹答道。
甄晓丹目光低垂，眉毛和眼睫毛有些微微颤抖。
很明显，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李茂阳记得上次他二爷爷给这甄晓丹开出的是一副重镇安神的药方，其中有磁石、朱砂、珍珠母、龙骨、远志、石菖蒲等药。
看来这副药方并不能解决甄晓丹根本的问题？
那就真得补胆气啦？
可是，这么一个连他李茂阳都能想到的问题，他二爷爷不可能想不到吧？
想到这里，李茂阳犹豫一下问张轩道：“以前我二爷爷给你妻子还开过什么药方？”
张轩拿出手机翻了翻，调出几副药方拿给李茂阳看，李茂阳就见其中有温胆汤。
这温胆汤的主要功效就是温养胆气、和胃除烦，可以治疗一些心胆气虚、气怯引起的易惊以及失眠、多梦等病症。
这也是李茂阳现在能想起的补益胆气的最能对证的药方了。
他二爷爷连这温胆汤用了都没起作用，那让他再去哪里找更对证的药方呢？
他学过的药方中，好像没有哪一个药方比这温胆汤更对证胆气虚之证啊？
这么一想，李茂阳心中不由得就有些暗暗底虚。
如果甄晓丹真的是胆气虚的话，光给她进行催眠治疗估计也无法竟全功的，必须配合吃药的。
可这药方该咋配？
好吧，先不想这个问题了，先过了眼前这诊断关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相信后面应该能找到对证的药方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花积分向系统兑换一个对证的药方吗。
“来，我给你搭搭脉。”
他拿过诊桌上的脉枕道。
甄晓丹伸出胳膊放到脉枕上。
不过看她表情似乎不是那么太情愿。
毕竟他们过来找他李茂阳就是要来做催眠治疗的，要说中医诊断和治疗方面，他一个年轻瓜蛋箪子还能比得过李中通那个老中医？
所以脉诊什么的在她看来就是瞎浪费时间。
李茂阳也不管甄晓丹是个什么表情了，只管闭着眼睛老神在在地号她的脉。
脉象细数。
再看甄晓丹的舌头，舌尖发红，苔薄。
数脉+舌尖红=体内有火？
而且这火多半在心上？
因为舌象中，舌尖代表着心？
看甄晓丹这瘦弱的身体，多半是虚火？
应该是睡不安，心存焦虑和恐惧引起的虚火吧？
不可能是实火的。
因为其脉象数中有细，细脉一般反映出来的是气血不足，身体亏虚。
所以不可能是实火。
好吧，这个辨证应该是正确的……
那么，气血不足，当然就有可能胆气也虚了……
再根据这甄晓丹和她丈夫提供的信息，以及这甄晓丹听见狗叫就吓得颤抖不已，70%的概率是胆气虚了……
另外30%的概率，得等随后向系统汇报时才能确定了……
嗯，四诊中只有一个脉诊初级技能啊，能辨证到这程度也算不错了。
或许等他攒够积分，再兑换到望诊初级技能后能更快更准确一些辨证吧。
第218章：同样补胆气，这个病人温胆汤不行，仁熟散行
给甄晓丹四诊完，李茂阳又对她做了催眠测验。
测验结果，不是那么好催眠，因为这甄晓丹很有些疑神疑鬼的。
这也是一个胆小人性格的另一个方面，是一对孪生性格。
要取得她的信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而“相信”是催眠的最为核心的要素，没有相信，催眠就很难进行。
“你这例有些不大好做啊，恐怕得多做几次的。”
做完测验，李茂阳对甄晓丹道。
“请问，我能见一下你做成功了的病例吗？”
甄晓丹愣了一下问道。
她的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别不会催眠术忽悠我们！”
李茂阳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这例不好做吗？”
“为什么？”甄晓丹问道。
“就因为你的疑心太重！而信任是做好催眠术的前提，你不信任施术者，就无法配合施术者，这样谁都难给你做成功的！”
李茂阳直截了当地道。
“啊？我没有啊？我没有那么重的疑心的！”甄晓丹不肯承认。
李茂阳抬头看看张轩，张轩眼神无奈地看向别的方向。
很明显，他这个做丈夫的对甄晓丹的疑心病是有刻骨铭心的体会的。
大概也被甄晓丹的这疑心重折磨得够呛吧。
“哈哈，你如果没有这么重的疑心，你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胆小，这是一种性格的两个方面。”
李茂阳笑道。
甄晓丹被李茂阳说得有些生气了，就又问道：“我能看看你做成功了的病例吗？”
“我就是被他治好的一个病例！”
李茂阳还没回答，一边的杨晴就胀红了脸地向前一步道。
“你是谁？”甄晓丹转头盯着杨晴问道。
“我……”
“杨晴，你别插话！”李茂阳对杨晴摆摆手道，然后又转向甄晓丹，“这样吧，甄女士，你知道做催眠是会涉及到别人的隐私的，所以这种病例我是不会给你提供的。
你要相信我呢，我给你试试，你如果不相信我，全国的催眠师还有很多，你可以再找别人试试看。”
李茂阳说完这话就站了起来。
“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再打打主意。”
张轩笑道：“李大夫你别生气，我们既然这么远来了，自然是诚心来找你治疗的，我爱人也就一句随口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茂阳摆手道：“我没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你爱人真这么疑心大，我恐怕还真的没能力给她做成功，这得找全国顶尖的催眠大师了。”
全国顶尖的催眠大师一方面能力更强，一方面患者见到权威就容易相信其人了，自然就容易做成功了。
这就是做医生这行的名气和权威的一大优势。
找他们治疗，患者的信任心理就能自动加成一部分疗效的。
“没事儿，李大夫，我们可以在这儿多呆几天的，希望尽量能做成功，做不成功也不能怪你。”张轩道。
“那行，暂时就这样吧。催眠得晚上做，你们黄昏时再来也可以的。”李茂阳道。
“我们想在你们村子里转转，你们这儿风景还挺好的。”甄晓丹道。
这还是想打听一下李茂阳底细的意思。
李茂阳不在意地道：“那随你们了。”
然后张轩夫妻俩告辞离开了。
李茂阳就开始和乔果果讨论起甄晓丹的病情和用药方桉来，这时李灿阳也给黑虎喂完食回来了，三人一起讨论。
讨论时间不长，三人就基本确定了甄晓丹是胆气虚。
李茂阳暗中把这个讨论结果汇报给系统，获得了系统通过。
接下来，用药方桉就有些难确定了。
虽然李中通给甄晓丹配温胆汤没起到什么疗效，算是给他们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但无奈再找出一副能对证甄晓丹的补胆气药也难。
连续失败了两个药方后，他们选出的第三副药方，终于经系统的药效推演后通过了。
这是一副古方仁熟散加减，最先是由李灿阳提出来的，然后三人合力，主要在剂量上做了调整。
柏子仁、熟地黄、太子参、茯苓、五味子、枳壳、山朱萸、肉桂、枸杞子、菊花。
这仁熟散和温胆汤不同，温胆汤主要是通过化痰来通络行气，以达到补胆气的作用，这仁熟散却是通过补心血心气和补肾来补胆气的。
方中柏子仁养心血，太子参养心气，五味子安心神，茯苓健脾宁心。
这几味药，都是用于养心的。
为什么补胆气要补心呢？
因为心五行属火，胆五行属木，木生火，所以胆为心之母。
现在母虚，而子能令母实，所以通过补心来补胆！
方中熟地黄、山萸肉、枸杞子是滋补肾阴肾精的，肉桂是来温补肾阳的。
为什么补胆要补肾呢？
因为肝和胆互为表里，而肝肾又同源，所以，可以通过补肾来促进胆气的升发壮大！
至于菊花是来清肝胆的，枳壳是用来行气调中的。
这是防止胆气太虚，虚不受补，补之太过的话，容易导致肝胆气机升发不畅，形成郁火。
所以要用菊花和枳壳既清热又行气，这算是一种反左的手段了。
总观这副药方，是一副通过滋补之法，来壮大胆气和滋养心神的方子。
和温胆汤走的路子完全不同。
平日胆气虚弱，心中气血不足和肾虚的人比较适合用。
李茂阳分析完这副药方心中感叹，这副药方真算是一副匠心独运的妙方了！
同时他也很惭愧，限于水平低微，今天他的辨证很不精准，很大程度上说，今天这副仁熟散加减方其实就是他们三人碰运气碰对的。
他此时也只能是通过这副药方来反推甄晓丹的具体病因病机病位了。
他还是个医学雏儿的水平啊！
初级脉诊技能很不够用啊！
望诊水平太低啊！
闻诊也太差劲儿啊！
问诊也很一般啊！
辨证推理也很一般啊！
对药方掌握得很不够啊！
……
哪儿哪儿都还很不行啊！
可是有办法吗？
没办法，他还得一步步地来，学医又不可能一口吃一个胖子！
有系统，他已经算是万幸的了，不然，他至今恐怕连现在的四分之一水平都没有！
现在看起来唯一能较快增长积分的项目，就是尽量传播中医了……
可是，这得借助阿丽亚的直播了……
阿丽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李茂阳现在真的开始盼望着阿丽亚早点回来了……
第219章：向主人告妈妈状的小羊羔
张轩夫妻在渡口村里转了一圈儿，再回到诊所时发现李茂阳正要给一个三十多岁男人正骨。
这男人巴市那边的口音，说他有一年多了，老觉得肩膀异常沉重，胳膊也不好往起抬，找了好多大夫又吃药又贴药的不管用，所以就找到这边来了。
李茂阳就让对方躺到诊所里的一张床上，然后他身形下蹲，把对方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肩膀上，一边给一旁的李灿阳和乔果果解说着，一边开始动作。
“一般来说，这种患者都是身姿不正确地长期干活造成的气血瘀滞和筋结，我们这样，伸手用四指到他的肩胛骨这一带来寻找痛点。”
李茂阳说着用四指扣住患者肩胛骨这一带揉捏按压着，一边问患者痛不痛？
他先按压的两处，患者都说不痛，按压到第三处时患者叫了起来：“哎呀，痛！痛！”
李茂阳就接着解说下去。
“一般来说，这个痛点就是气血瘀滞和筋结的地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的筋结和气血瘀滞点给揉开来！这得手指上用一点力！同时需要患者用呼吸来配合解开气血瘀滞！”
“这个过程相当简单，可以总结为一摸二压三对抗！”
李茂阳说着开始示范性的动作，一边让患者长吸气，然后憋气，再快速呼出去，再长吸气！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形略微起伏着，同时手指用力揉捏按压着患者的痛点！
大约也就三五分钟时间，他就做完了，然后让患者从床上下来做一做抖肩抬臂等动作，患者高兴地道：“哎呀，好多了！”
接着李茂阳让患者再次躺到床上去，这次他把患者的腿轮流屈了屈，依然让患者用呼吸来配合。
这是进一步用活动来舒展患者全身气血筋骨的意思。
接着他又把患者的袜子脱下来，用针刺患者脚上的几个穴位，也是进一步疏通患者气血的意思。
做完这一套操作，他又让患者下床来做抖肩抬肩抬胳膊的活动，患者高兴地说肩膀像卸下了一副重担，轻松得和以前一样了！
“嗯，不过还不能大意，我再给你配点儿舒筋散寒、活血化瘀的药，你回去吃完这服药就应该彻底没事了。
不过，以后要注意干活的姿势了！”
患者连连答应，李茂阳就给他开了一副药方。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的这次诊疗就完成了。
患者结算了费用，感叹和感激着拿着药离去了。
“你的药方我也已经给开好了。”
李茂阳转向甄晓丹道，一边就开始给她抓药配药。
“李大夫，光吃药不行吗？”甄晓丹问道。
“不行。”李茂阳道，“因为你这种焦虑和恐惧有较强的具体的指向性（此处是指甄晓丹怕狂犬病毒在自己身上暴发），所以必须配合催眠治疗才能尽快治疗好。
如果你的焦虑和恐惧没有一个具体的较强的指向性的话，那倒是单纯吃药就能很快调理过来的。”
“哦～”甄晓丹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和丈夫在这村子转了一圈儿，了解到了李茂阳的一些堪称奇迹的医疗战绩，所以现在李茂阳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一点儿权威性了。
“你不用有一些无所谓的担心，做催眠治疗时你丈夫可以守在一边，只是绝对不能发出声音来，必须安安静静的。”李茂阳又道。
“那好那好！”张轩听了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点头道。
甄晓丹也顿时轻松了下来。
李茂阳抓完药开始给甄晓丹煎药，张轩夫妻在一边看着。
两人出门在外，暂时当然只能李茂阳这里给代煎，不过回去后就得由他们自己煎药了。
李茂阳正一边看着书一边煎着药，四斤发来了微信，给他介绍了一个病人，是一个风湿性关节炎。
李茂阳对风湿性关节炎已经很有些熟悉了，和病人接通视频电话后，连诊断带开药也就用了不到四十分钟。
这次他也没有和乔果果、李灿阳讨论病情，一方面有张轩夫妻在，一方面对于风湿性关节炎他也不需要和乔果果、李灿阳讨论了，在系统的背书下，直接自己辨证和出药方就行了。
“你这里还给人远程看病？”
张轩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夫给人远程看病，很有些惊讶地问道。
“偶尔做做。”李茂阳平澹地道。
“那我们回去也可以让你在视频上给诊断看病吗？”甄晓丹问道。
“要看病尽量还是亲身来吧，实在抽不开时间视频上也可以。”李茂阳道。
张轩夫妻互视一眼，他们这次来，李茂阳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大夫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很深啊，又能治疗中风偏瘫，又能抢救人，还能正骨，还能催眠，还能给人远程看病，这是一个什么怪物大夫，好像比他二爷爷李中通也厉害啊！
就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治疗得了她甄晓丹了。
甄晓丹眨着眼睛心里想着。
喝了药，张轩夫妻两人和乔果果姐弟一起回了镇上，只等晚上来做催眠治疗了。
中午，四斤又给李茂阳发来微信，让他给她做远程催眠。
这是这丫头第二次跟李茂阳提出这件事了，李茂阳无奈，只能答应她哪天晚上他有时间给她做。
这丫头一定是听了杨晴的事，猜到他会远程催眠，就揪着他不放了。
和四斤通过微信，李茂阳躺在炕上看阿丽亚直播。
今天她没有出去放羊，视频画面所及，她家门前停着好几辆豪车，也不知是什么人来她家做客了。
不过阿丽亚此时没有直播客人，却把镜头对着她家羊圈。
一只半大的小羊羔正在对着她咩咩地叫着。
“它叫什么啊？”
直播间有人打出字幕问阿丽亚。
“它在向我告状呢，告它妈不给它吃奶！”阿丽亚笑道。
“不可能吧？它还懂得给人告状？”有人惊讶地问道。
“很聪明呢，可比你们想得聪明多了！”阿丽亚道。
然后也不知道阿丽亚做了一个什么动作，小羊羔就去找它妈了，可它妈还是用头顶开它不让它吃奶。
小羊羔于是又咩咩地向阿丽亚告状。
阿丽亚又不知做了一个什么动作，小羊羔再次去找它妈，这次它妈没有顶开它，让它吃奶了。
小羊羔两只前腿跪下趴在它妈腹下，一边吃着奶，小尾巴还欢快地摇摆着，好像在感谢阿丽亚给它出头，看得直播间里一片飘屏！
“哈哈，好聪明好可爱的小羊羔！”
“万物有灵啊！”
“阿丽亚，不能耽误小羊羔了，你得赶紧送它上幼儿园！”
……
一片欢乐的飘屏！
李茂阳正想着也说一句什么，就见视频中出现了几个英武壮实的青年，一看就是蒙族，但看容貌和打扮又不像牧场青年，很像是来自城里的。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去阿丽亚家干什么？
李茂阳顿时皱起了眉头来……
第220章：这是一个什么道理啊？
暴雨过后的天气变得更加炎热了。
不仅炎热，还增加了一点儿闷热。
感觉湿热的空气捂着你的口鼻，让你透不过气来的那种。
大中午的，李茂阳拿着一只凳子坐在诊所门前的树荫下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睡不着觉，手里拿着书，又有些看不进去。
李灿阳从屋里透过窗子看看外面树荫下的李茂阳，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他知道李茂阳这两天为什么中午睡不着觉。
阿丽亚很可能不回来了。
嗯，其实不能说不“回来”，人家本来就是后山的姑娘，来这儿只是走亲戚的，然后突然心血来潮地跟他李茂阳学了一段时间中医，现在可能又不想学了，所以人家就不来了。
而且人家恐怕马上要订亲什么的了……
不仅李茂阳会看阿丽亚的直播，李灿阳偶尔也会看看阿丽亚的直播，然后就发现有好几个蒙族青年在同时追求着阿丽亚。
那几个青年，个个看起来都不比李茂阳差，家庭背景什么的可能更要甩李茂阳几条街……
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家都是蒙族，天生就有着共同的思想和语言……
这李茂阳怎么和人家比？
当然，李灿阳除了有些幸灾乐祸，心里也有着失落和危机感。
如果阿丽亚主动退出，李茂阳和乔果果之间就更有可能成了。
李灿阳现在已经能比较现实地正视他和李茂阳之间的差距，在乔果果这件事上，恐怕他是竞争不过李茂阳这家伙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李灿阳又希望阿丽亚能回来这儿，那样李茂阳和乔果果之间就多了一层障碍了……
他能看出来，乔果果现在之所以一直有意无意地和李茂阳保持着距离，阿丽亚也是一个因素。
只是李灿阳感觉李茂阳这家伙自己好像还没有看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也是，李茂阳这家伙本来情商就比较低，又身在庐山自我迷失，怎么能清楚地看明白其中极其细微的情感问题……
……
树荫下的李茂阳像驱赶什么似的勐力挥挥手，驱赶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情绪，然后他终于感觉能喘过一口气来了，脑子也重新回到了眼下的一些正事上来。
黄建设已经做完了一个疗程的熏蒸，人已经能独自站起来了，再进行一段时间的吃药、针灸和理疗，大概就应该能完美收官了。
这后期的医疗工作也基本是乔春旺的，他就定时去看看就行了。
赵婉妮明天要进入熏蒸疗程了。
她的康复速度要比韩妈、特木尔和黄建设都快，还没有做熏蒸，她现在已经能独自站起来了！
这是他李茂阳没有想到的，突然就在昨天，她突然就能独自站起来了！
这让他李茂阳惊喜莫名，同时又感觉有些狼狈，似乎他的熏蒸计划安排得晚了一些啊。
谁能想到这赵婉妮的康复速度能有这么快！
精神的力量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
他李茂阳想到了精神力量很重要，但还是没有想到精神力量能对一个患者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随着和女儿杨晴的关系日渐融洽，随着看到女儿杨晴一天天开始转变，上进，刻苦钻研催眠术，想要在催眠术上开始自己新的人生，赵婉妮的心情真的是太振奋了！竟然就让她没有经过熏蒸这个医疗程序就独自站了起来！
这不免让李茂阳有些纠结，到底还用不用给她安排熏蒸了？
好像不安排熏蒸，她也能很快彻底康复的啊！
不过再想想，病人总是康复得越快越好，那就还是安排吧。
只是这熏蒸的力度就要颇费思量了……
李茂阳这么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甄晓丹的电话。
他皱了皱眉接通。
他已经给她做完了催眠治疗，而且基本还算理想，最终是进入了中度催眠状态，做完后她也自述心里宽松了许多，不再怕这怕那了，这又有什么事了？
难道病情又反复了？
这才刚做过，不可能吧？
好麻烦。
“哎～，李大夫！”话筒中传来甄晓丹的声音，还有些清亮。
“嗯，甄姐，啥事？”李茂阳尽力语气平澹地问道。
“李大夫，今天我去动物园看蛇了！我看到蛇也不怕了！”话筒中传来甄晓丹兴奋的声音，“另外，我看到狗也不怕了！”
“这就好啊，药物和催眠双重作用，应该有这个效果的。
嗯，你千万别给我二爷爷说我又给你配药了这事！
其实吧，你这病主要是我二爷爷给治好的，我这里等于是最后占了我二爷爷的便宜。
你来我这儿之前，他已经给你治疗得好得七七八八了，就好比你在他那里吃了两颗馒头，然后来我这里又吃了一颗馒头，你就饱了。
这功劳可大部分是我二爷爷的，甄姐，你明白吧？”
李茂阳再次叮嘱道。
这话他已经给甄晓丹叮嘱过一遍了。
而且他也和李灿阳说过了，不让李灿阳告诉他二爷爷他们这儿又给甄晓丹重新配了药的事儿，以免打击到他二爷爷。
同时也是为长者讳吗。
这点儿事李茂阳还是懂的。
“嗯嗯，李大夫，我懂的懂的！你不用为这事担心！”甄晓丹在电话那边连连点头道，“哎，李大夫，我给你打电话是另外一件事啊，我有一个闺蜜，她也是心中有各种烦扰，也想做催眠治疗，你能给做一下吗？”
李茂阳听了心想，嘿，做成功了甄晓丹这一例，这还把鄂市市场给撬开一个小口子啦？
看来这疑心重的人一旦信任了一个人，那是比普通人还更信任啊！
“可以啊，你让她找时间来吧。”李茂阳道。
“那好那好，我让她尽快去你那儿！”甄晓丹道。
随后两人说一声再见就结束了通话。
李茂阳心情平澹地收起了手机，这两天，这种业务上的发展也难以让他多兴奋了。
一方面他现在的诊所业务也很可以了，就他目前的医术水平来说，每天七八个病人的业务量已经够他忙乎的了；另一方面，阿丽亚的事扰得他很有些心烦和郁闷啊。
虽然理智上他觉得阿丽亚如果能在她们那边订亲了，不来这边了，或许应该是一件好事，但他每每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难受和失落啊。
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被什么给把心里的一块挖走了一样……
这特么的，人特么的是真的自私啊，连他李茂阳也概莫能外……
怎么人家阿丽亚来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就觉得人家天然就应该是他的什么人了？
这特么的是一个什么道理啊？
完全是不讲道理的荒谬绝伦啊！
第221章：乡村里大名鼎鼎的“别人家的孩子”
狗吠村舍里，鸡鸣柳树梢。
两日后的清晨，李灿阳在如今已经习惯了的村子里鸡鸣狗叫声中醒来，一睁眼，就发现李茂阳带着一身潮湿的雾气推门回来了。
“卧槽，你啥时起来的？这都已经锻炼回来了？”
李灿阳揉揉眼睛一骨碌坐起来，看看表，刚六点啊。
李茂阳这家伙又恢复五点准时起床的习惯了？
前两天还感觉这家伙有点儿情绪低沉啊，这就恢复过来了？
这么早锻炼回来了，然后马上就准备看书学习了？
“当然，谁像你一个瘦猴子还不早起锻炼！”李茂阳暼一眼李灿阳开始打水洗脸，“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发愤时，醒醒吧你，不小了！”
“卧槽，哥努力时你还在上课睡觉下课打架着呢，少来！”
李灿阳吊搭着慢腾腾穿衣，一边看着李茂阳。
这家伙的身体是真的结实，浑身肌肉像钢浇铁铸的一般，离着两三米远就能感到他身上扑出来的热气，生命蓬勃旺盛得像个永动机。
“为了学校里的那些考试努力一时不算真努力，离开学校出了社会还一直努力才算真努力。”
李茂阳一边洗着脸一边平澹地道。
李灿阳穿着衣服呆了一呆，李茂阳这话让他一下子没了脾气。
细想想，他在学校里的那些努力，好像所有的努力还真是为了在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啊，真还从来没有过“我要学知识，我要长本领”这样的主动学习过！
学校几乎所有成绩好的学生，好像也都是他这样的学习目的和态度吧。
至今，他李灿阳的学习目的和态度好像还是没有转变过来，所以，如今暂时没有多少考试了，他也就很有些放松了。
他是准备再过一段时间才要开始为考研再开始头悬梁锥刺股的。
嗯，为考研而头悬梁锥刺股，说到底，还是为考试而学习啊。
为考试而学习，好像已经成为融入了国人每一个学生血液骨髓中的认识了，难怪特么的国人学生一旦出了社会就没有太多的创造力了。
你看那些国际学术科研的大奖，很少有国人获得的！
什么原因？
原因是多方面的，可是国人学生普遍“为考试而学习”的学习态度绝对算是一个重要原因了！
特么的，所有的学习都是被考试棒指挥着，被考试棒逼迫着进行，一旦没有了考试，再努力创造个屁！
因为他已经拿到了进入职业的那块敲门砖了。
……
像李茂阳这种真的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本领而努力学习的，还真的是少之又少啊！
……
李灿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穿起了衣服，穿上鞋开门走出去，迎着晨雾跑了起来。
来到这里的头一次，他准备出去跑跑锻炼锻炼身体了。
李茂阳从窗子上看到李灿阳跑向远处，笑了笑。
洗完脸，他去卧室隔壁新建起来的一个铁皮房热水，准备泡方便面。
现在诊所来的病人多点了，他就不准备像过去那样随便在诊室里吃早点了，味儿太大，影响顾客来的观感。
一边热着水，他一边拿着《黄帝内经》从头读了起来。
他定了一个新的学习读书计划，准备重新夯实一遍自己的基础了。
宣传中医？靠这个尽快赚取系统积分？
呵呵，这两天他想明白了。
就他这点可怜的知识基础，拿什么来宣传？
光有阿丽亚的直播他就能宣传了？
要是说不到点子上，拿不出真正的干东西，有谁信他？
万一被人家问住了，甚至驳倒了呢？
那还不是倒丢人现眼？
所以，宣传这事，不急。
甚至他也不能一味依靠赚取积分来从系统那里兑换技能啊，他自己也得通过好好学习来提升技能的！
而且这才应该是主流。
一段时间，他的心态真的是出了一些偏差了，竟然一心只想着怎么从系统那里兑换技能了！而忽视了靠自己辛苦学习来提升技能了！
这真的是一种不自信又懒惰的思想！
至于其他，嗯，比如感情方面的事，真的不急……
欲速则不达……
不需要太纠结……
他还小，得以事业为主。
娶亲成家，这得瞅准了……
娶妻娶贤，首先必须得找一个贤惠的。
他可是独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可推靠将来赡养父母的事，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具有孝顺美德的妻子，必须对父母好！
这是第一位的！
好吧，这些事就不想了，先就不考虑，先就顺其自然……
……
李茂阳和李灿阳吃完早点，又看了一会儿书，也就七点多了，然后赶紧穿上白大褂去看赵婉妮的熏蒸。
这已经是赵婉妮的第二天熏蒸了。
请的熏蒸大夫是给乔果果和黄建设做过熏蒸的六原县医院的大夫高秀华。
熏蒸车自然也是用的六原县医院的。
现在这名五十多岁的女大夫也算是李茂阳的一个熟人了。
昨天她一见李茂阳就对他竖起了拇指：“了不得！这是你接手的第四个中风偏瘫病人吧？后面还准备接手多少啊？”
鉴于高大夫的这种真诚随和的态度，李茂阳这次和她合作得还比较融洽，熏蒸方案完全是按照他制定的方案执行的。
李茂阳每天熏蒸到场，也就是和张三章、高秀华一道，随时防备赵婉妮可能会在熏蒸中出一些意外状况。
四十分钟的熏蒸顺利完成，李茂阳返回诊所，就见诊所院子里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个头中等，面孔清秀，就是发际线有些过早地高了些。
李茂阳看到他微微愣了一下，这可是整个麦香镇出了名的“别人家的孩子”啊！
渠南村大名鼎鼎的华清大学生赵霄龙！
整个麦香镇——不，是附近几个镇出的唯一的一名华清大学生！
目前“空前”，是否能“绝后”就不知道了。
卧槽，这家伙这个假期竟然回来了？
估计也就回来呆几天吧。
跑到他这儿来干什么？！
看这家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随时随地在看书学习啊！
牛人啊！
不过李茂阳随即也就澹定了下来。
温小军那个硕博连读的研究生他也见过了，黄元贵那个大医院的主任医师他也见过了，一个正在华清大学读研的研究生，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吧！
只是因为他出身于这里这么一个穷乡僻壤中，才显得超凡脱众了一般。
这也多半就是本地的村民们这么看，到了华清那样的校园，恐怕也就籍籍无名的一个寻常学生了。
“李茂阳？你就李茂阳吧？”
赵霄龙看向李茂阳问道。
“我是，请问你谁？”
李茂阳装作不认识对方地反问道。
“我渠南村赵霄龙。”赵霄龙道。
然后他注意到李茂阳脸色依然很平澹，没有丝毫一点儿动容的样子。
“哦，你找我啥事？”李茂阳口气相当平澹地问道。
第222章：平淡待之
“也没啥大事，就是身体最近有些不舒服，想找你给调理一下。”
赵霄龙同样口气平澹地道。
“哦，那进来吧。”
李茂阳一边走进诊室一边澹然道。
都没有请赵霄龙前面走的一点儿起码的待客之道。
当然，他一向都是这样，除非遇到自己尊敬和看重的长辈才会请对方先进门。
遇到赵霄龙这样的，他自然是不会使用这套待客之道的。
好傲慢啊，赵霄龙看着李茂阳高大宽阔结实的后背想道，这家伙，连这后背都透着一股傲慢之气。
不过，进了诊室，李茂阳还是给赵霄龙倒了一杯水。
这让赵霄龙心里多少舒服了些。
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刚刚接触李茂阳这么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对李茂阳对待他的态度上的心理预期就下降了很大一截。
不然在麦香镇这个地方，他现在无论走到哪里，但凡别人知道他就是渠南村那个考上了华清大学的赵霄龙，都是惊叹、赞美、坐，请上坐这样一套接待大礼包。
可是在李茂阳这里，仅仅表情平澹地给他递了一杯水，他就感觉受到了礼遇一般地有些满足了。
“你身上到底是哪里有些不舒服？”
李茂阳坐到诊桌后喝了一口水问道。
“嗯，近一年记忆力好像衰退得很有些厉害。”赵霄龙道，然后感觉这话对自己有些不太友好，就进一步解释道，“以前我都是十分钟就能记住一千字以上的内容的，近一年来我十分钟只能记住七百多字的内容了。”
一边椅子上坐着正在看书的李灿阳听到赵霄龙的话，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打量着他。
“记忆力严重衰退是吧？”李茂阳则很平澹地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记录下来这句，然后继续问道，“还有呢？”
“再就是感觉没力气，腰部时常发困发软，背部也经常酸痛，以前我能连续静坐不动地看五六个小时书，现在看两三个小时就腰背困得支持不住了。”
赵霄龙又道。
“还有呢？”
李茂阳记录下来继续问道。
“还有就是胸口——准确地说是心口吧，经常感到不舒服，有发闷的感觉，有时还有些心季。”
“还有呢？”
李茂阳话音刚落，乔果果带着弟弟乔朗朗来了。
他的眼神就被吸引了过去，对走进屋里的乔果果做了一个眼神。
乔果果回了他一个眼神。
李灿阳注意到两人如此交换眼神后心里顿时有些醋味翻滚，不过他猜不透两人在交流什么。
其实李茂阳和乔果果交流的内容很简单。
李茂阳在问乔果果为啥还把她弟乔朗朗带过来，乔果果回了一个“他要来，没办法”的眼神。
“乔果果？”
赵霄龙转头看到了乔果果，站起来笑着打招呼道。
“赵霄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果果笑着问道。
“前天回来。”赵霄龙道，“你爸还好吧？”
“好。”乔果果道，“你来这儿是身上有些不舒服？”
“嗯，多少有些不舒服。”赵霄龙点点头，“你现在还在青城那边读中医吗？”
“嗯。”乔果果说着去倒了一杯水。
赵霄龙就找不到什么话了，不过他还是看着乔果果。
“给介绍一下？”李灿阳看着乔果果道。
“赵霄龙，我们这儿到现在为止考出去的唯一.一个华清大学高材生。”乔果果介绍道，“这位李灿阳，我们校友。”
“嗬，你是华清大学生啊！”李灿阳吃惊地看着赵霄龙道。
“现在我都二十四了，已经开始读研了。”赵霄龙笑道。
“哦～，硕，博？”李灿阳问道。
“考那年我家里人生病，心里担心家里人没发挥好，考了硕，后面再转博。”赵霄龙道。
李灿阳哦了一声，和乔朗朗打声招呼，又坐下看他的书了。
乔果果拿着水杯递给弟弟，又倒了一杯水端在手里，就凑到诊桌前探头去看李茂阳做下的记录。
“还有什么其他症状没有？”李茂阳继续问赵霄龙。
“也就这些了。”赵霄龙很明显不想多说了。
“我看看你的舌头。”
赵霄龙伸出舌头来。
李茂阳定睛看了一下做下记录：舌澹苔薄。
现在对舌象的观察判断他还是比较流利些了。
然后他拿过脉枕来，开始给赵霄龙号脉。
左右手搭了五分多钟，他做了记录：左寸微沉迟，右尺微沉。
他又凑近去细看赵霄龙的眼睛。
赵霄龙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就笑道：“这眼睛里也能看出问题来吗？”
“当然。”李茂阳平澹地道。
看了足足有四分钟的样子，可是并没有做记录。
看眼睛他还是拿不准，但他还是每次都要给人看眼睛。
还是他那句老话，装着装着就会了。
所以看不懂他也要装出看懂的样子坚持给病人看眼睛。
也许这算是一种数据积累吧，只要积累够了足够的数据，那便成了经验，然后就能凭借经验区别出眼睛的各种情况来了。
而这各种情况，便是辨证的依据。
“那李大夫你看，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
赵霄龙这次对李茂阳的称呼变成了“李大夫”了。
人和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只要一方的姿态够硬核，另一方往往就会逐渐调低自己的姿态。
“没啥大情况，就是劳累过度导致心阳虚，肾也虚了，调理调理就好了。”
李茂阳这次很快就向系统汇报了他的诊断结果，获得了系统的通过。
一方面赵霄龙这就是一种小情况，一方面他不想在赵霄龙面前露怯。
“肾虚？”赵霄龙眼神中闪现出强烈的怀疑之色来，“李大夫你是不是有些搞错了，我生活上从不胡来的。”
李茂阳笑了：“你是不是对肾虚有些误解，肾虚不是生活作风上胡来才能搞坏的，学习和工作上长期过度劳累，一样会导致肾虚。”
“哦……”，赵霄龙听李茂阳这么说也就不说话了。
再说下去不仅显得他这个高材生无知，而且也显得没风度。
他决定还是信任李茂阳。
毕竟京都几家知名的中医馆都挺贵的，他可是有些看不起，而李茂阳的名声他回到家来就听说了，应该是有几分真医术的。
“我给你配一副桂枝甘草汤，这是补心阳的，你再配合吃金贵肾气丸，这是补肾阳的。调理一阶段应该就没问题了。”
李茂阳通过系统的药效推演后道。
赵霄龙点点头，他对中医真的是一窍不通，那也只能听李茂阳的了。
在他的认知中，中药即便吃上没有疗效，一般也吃不坏人的。
而且他这种情况，好像也只能找中医来调理。
第223章：草率了
开完药，怕赵霄龙这个书呆子不会煎药，李茂阳就给他示范煎一次药。
他的经验告诉他，绝不要高看这些优秀书呆子们的动手能力，很多时候，这些人的动手能力几乎为“0”。
他念高中时他们班的第一名，物理经常考一百分，可是这家伙竟然不敢也不会给他家的电闸箱里换一根保险丝，差点儿惊掉了李茂阳的下巴！
国人的教育，教育出了多少这样的优秀书呆子！
考卷上纵横捭阖，生活中一筹莫展，这样的书呆子不要太多！
“对了，我记得补肾的好像还有一种药叫六味地黄丸，和这个金贵肾气丸有什么区别啊？”
赵霄龙一边看着李茂阳煎药，一边摆弄着手中的一盒金贵肾气丸问道。
“金贵肾气丸是补肾阳的，六味地黄丸是补肾阴的。”李茂阳道。
然后他顺便就给赵霄龙细讲起这两种药的药方和药理来。
六味地黄丸的组成是熟地、山药、山朱萸、茯苓、牡丹皮、泽泻，滋补肾阴。
金贵肾气丸的组成是地黄、山药、山朱萸、茯苓、牡丹皮、泽泻+桂枝、附子、牛膝、车前子。
分析这两种药的成份，可以看出金贵肾气丸就在六味地黄丸基础上主要加了桂枝和附子两味热药。
这样就给人一种感觉，好像金贵肾气丸既补阴又补阳，其实这是一种阴中求阳的手法。
阴阳互根生。
除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情况，要想补阳就必须先补阴，否则你补阳也补不进去。
这就是所谓的阴中求阳。
有阴中求阳，自然也就有阳中求阴。
就是在补阴药方中兼用补阳药的配伍方法。
这样补阳才能补得进去，并可借阳药之温运，以制阴药之凝滞。
这方面的代表方如左归丸，左归丸是补肾阴的，但里面就用到了鹿角这味阳药。
（别和右归丸混淆，右归丸是补肾阳的。）
……
这一排药理，李茂阳讲得头头是道，赵霄龙听得昏昏欲睡。
一派懵逼，能不昏昏欲睡吗？
李茂阳看着赵霄龙这副懵逼的样子心里暗爽，TNND，总算给这个华清大学的研究生上了一课！
让你再牛逼哄哄的，要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是你一个华清大学的研究生就有多牛逼，哥的牛逼，绝不差于你！
看着赵霄龙一派懵逼，他继续又从药方的组成上讲了同样是补肾阴，六味地黄丸和左归丸有什么区别；同样是补肾阳，右归丸和金贵肾气丸有什么区别。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那还不好好折磨折磨赵霄龙这个华清研究生啊？！
……
终于讲完，停住嘴，李茂阳就听到脑海中传出一道机械音来。
“宿主宣传中医知识得当，现奖励宿主12分！目前宿主总积分为310分！”
咦？！
李茂阳顿时就惊讶了一下——
他给这赵霄龙讲中药药理就好像是对牛弹琴，完全没有什么宣传效果啊，系统这怎么还给他奖励积分了？
诧异之下，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边目光明亮的乔朗朗！
嘿，刚才他这一排讲解，乔朗朗听进去了啊！
哈，看来这乔朗朗对中医也感兴趣的，说不定将来也会学中医的啊！
“对了，李大夫，我记忆力衰退，这金贵肾气丸能起作用吗？”
赵霄龙问道。
他关心的不是什么医理药理，他关心的是这药对他能不能起作用。
“当然可以，肾主骨生髓，大脑为髓海啊，能不起作用吗？”李茂阳继续教导道。
然后他又准备开始具体讲这个了，赵霄龙赶紧站了起来：“哎呀，我出去方便一下！”
然后他急马熘行地桃之夭夭。
“看看，这就是华清高材生，他只对考试的内容感兴趣，对其他有用的知识根本不感兴趣！说起念书一个顶两，说起生活两个都顶不上一个！”
李茂阳趁机贬低赵霄龙。
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纯口嗨让自己高兴一下。
一遇到赵霄龙这种念书优秀的他心里就不得劲儿。
“可是人家将来出来是国家重点人才。”乔果果好笑地反驳李茂阳道。
一边的李灿阳笑道：“什么国家重点人才，也就一个硕士生而已，将来能混个一两万元的月薪也基本就到顶了，京都里这种华清硕士生连个中学老师的位置都难竞争到的！
所以雄鹰要起飞，并不看它落脚的地方在哪里，像咱们这种从普通本科毕业的，尤其是学医的，将来混好了不见得就比他差劲儿！”
口气中酸意盎然。
说这句话时，他完全忘记了当下大学生中流传的那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噼！
学医的人，本科念五年（协和好像都念八年），硕士念三年，博士再来三年，规培再来三年……
三年三年又三年，就这出来还是个普通社畜，说不定连个好医院的住院医都混不到！
而且以后的各种考查啊，晋级啊的考试还有一大堆在等着你，真是学到老，考到老！
考到你皮焦肉嫩心惊肉跳夜夜难眠！
惨不惨？
有的爬着爬着就不想爬了，转行去做了其他！
……
“茂阳，你将来准备怎么办？就呆在这乡下当这么一个村医吗？”
赵霄龙小便回来问李茂阳道。
前面他被李茂阳借着给他讲中医一顿pua，还是在乔果果面前被pua，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就想着怎么也得扳回一局来。
他在话语中特别强调“村医”，其实就是暗含了贬低之意了，你李茂阳会点儿中医又怎么样？不还是得一辈子呆在这乡下吗？
大城市里更上层的空间可是没有你一席之地的！
而我赵霄龙就不一样了，我是华清高材生，将来前途无量！
“当村医又怎样？为人民服务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有一颗红心，在哪里不是为人民服务！”
李茂阳振振有词道。
赵霄龙顿时就被李茂阳这话给恶心到了，一个小村医，唱这么高的调？
为人民服务？
这是多少年前的老观念啊？
现在谁还在普通聊天中这么唱高调？
现在谁不是奔着自身前途去拼命努力的？
然而当他观察李茂阳的表情时，竟然发现这家伙的表情很认真！
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还真这么淳朴啊？
其实此时，李茂阳的确是有些唱高调。
不过，唱高调归唱高调，但受师父郑老爷子的影响，他的内心还真是有这么一点觉悟的！
不多，不强，但真的有。
用中医医术帮助别人，他心底里是真有这种思想底子的。
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就硬气，连眼睛都不眨。
赵霄龙顿时就没有和李茂阳争个高低的念头了。
思想这么迂腐的一个人，和他争什么高低！
不值当！
“李大夫，你算算多少钱？”
喝完药，赵霄龙拿上所有的药问道。
李茂阳给他递去一张费用单。
赵霄龙看着这张账单就有些睁大了眼睛，不贱啊。
这是一个淳朴的为人民服务的人该有的收费标准吗？
“怎么了？我为人民服务也得吃饭啊。”
李茂阳见赵霄龙看着账单有些发愣，就平澹地道。
“哦，没什么，不贵不贵。”
赵霄龙付了账告辞一声赶紧走人。
李茂阳这收费，比起京都有名的中医馆的收费标准是便宜得多，可是比起乔果果他爸乔大夫的收费标准来可是高多了！
原来李茂阳这家伙，真的不是他想得那么淳朴……
嘿，他前面还以为人家迂腐呢，草率了……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84章：简单的问题也能难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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