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你还真成神青了
赵霄龙走了，诊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今天人有点儿少啊，这都快九点了，怎么就来了一个人？”
李灿阳道。
有些病例，李茂阳如果和他们讨论的话，大家或多或少都是有钱拿的，这也是李灿阳愿意呆在这儿的一个原因。
又能实习又有钱拿，比呆在大医院里实习强多了。
所以他也是盼望着诊所多来病人。
“急什么，没人来不正好看书学习和思考吗？”李茂阳看着书澹定道。
“哎，茂阳，你真准备当一辈子村医吗？”李灿阳又问道，“其他不说，就你那催眠术和正骨术，去了城里也绝对能吃一口好饭啊？”
“我的理想是当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科大夫，可不仅仅是只给人催眠和正骨。”
李茂阳看着书头都不抬道。
“你现在也不仅仅可以催眠和正骨啊？看其他病不是也还不错吗？去城里发展也一样，早点打下来一个基础吗。”
李灿阳又道。
他现在觉得如果把李茂阳鼓动到鄂市的话，他就又有了一个小靠山，所以他的这一番鼓动倒是真心的。
“暂时，不去。”李茂阳简短道。
“为什么？”李灿阳不解道。
“不为什么。”李茂阳很牛头地道。
其实他也有去城里发展一下的想法，尤其今天被赵霄龙刺激了一下，这想法就更强烈了几分。
活一回人，光呆在这乡村里也怪憋屈的，怎么也得去大城市里登高去望望外面的风景啊！
不过理智告诉他，一动不如一静，在自己的本事还不大时，千万不要瞎浪。
要想到城里去浪一浪，怎么也得等他的医学知识基础相对渊博扎实了，四诊都突破到了中级技能，看一般的病不存在问题了，并且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财力和社会能量后才行。
不然城里水太深，风太急，浪太大，一个弄不好就会栽倒爬不起来了。
他可是独生子，是父母将来的依靠，万万出不得事！
“我看你就是太胆小！”李灿阳赌气道。
一边看着书的乔果果听李灿阳这么说，就抬头看了李茂阳一眼。
李茂阳和她对了一下眼神，笑笑没搭理李灿阳这话。
谨慎不等于胆小，胆大也不意味着莽撞。
在他现在力量还不够的时候，他是不会莽撞地跑到城里去瞎浪打的。
他拿主意向来很硬，念头可以随风波动一下，但行动上绝不至于随风乱跑。
李灿阳见李茂阳不理睬他，气性有些大了起来，想了想，急抓了一个理由道：“可你长期呆在这乡下开诊所，是有风险的！”
李茂阳笑了：“到哪里没风险？城里风险更大，因为那里的人远比乡下来得复杂，各种头上有伞脚下有根的人也太多。”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单指医疗风险！”李灿阳辩解道，“你以为就凭你的中医手段就能解决一切病症吗？万一遇到一个病用针灸和中药什么的都急救不了呢？在大城市里开诊所好歹附近就有医院，不行赶紧送医院！”
李茂阳抬抬眉，李灿阳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上次抢救白占山其实就给他敲响了警钟。
急则治其标，西医在这方面不得不说有着它较大的优势。
就拿抢救人来说，西医的给氧和输液对于维持病人的生命体征还是很有效的，最起码能给中医辨证施治赢得时间。
看来，他是不是也得学点西医的手段啊？
最起码得知道一些基本的抗生素等药物，学会输液给氧这些基本操作，危急时刻或许还真能多一些选择。
至于违反一些规定什么的，这是乡下，没多少人过来追究，而且急救人的话，谁特么敢过来瞎哔哔，一个大耳光子先抽出去再说。
嗯，在人命面前，一切不适宜的规矩都得让道！
……
李茂阳这么想着时，乔果果看着他开口了。
“最起码得搞点西医抢救设备放着，比如氧气罐、输液器、鼻饲给药导管等，还有一些急救的西药，危急时能多一点儿选择。”
这还真和他想到一块儿了。
“嗯，行，搞一点儿。”李茂阳点头道，他眼珠子转转，“先把设备和一些急救药物搞回来，输液和插导管什么的再学一学。我和高秀华大夫或者刘阳说一说，沟通一下关系，去六原县医院去学一学。”
花积分挖记忆来得更快，不过李茂阳现在真不敢轻易挖别人记忆了。
温小军的有些记忆已经让他抓狂了，那个李宏柏大师的有些记忆，嗯，不是他自我控制力够强的话，能让他夜夜流鼻血而亡！
……
这么想了一下，李茂阳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出外转了一圈儿，看看远近没有人来，回来就道：“我现在就准备去六原县医院去，每天能学两三个小时的话，学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插鼻饲导管你几天能学会？”李灿阳冷笑道，“你还真成神青了！”
“啥是个神青？”
“有神童，必然有神青吗，神奇青年。”李灿阳笑道。
“你这自创真牛，行，你们呆着，我这就骑摩托去。”
李茂阳说着就换下白大褂收进一个小包中提着，然后就准备出发了。
“哎，我也想去六原县医院看一下。”乔果果道。
“那就开着你的车去。”李茂阳笑道，“先把朗朗送回去。”
“我也想去散活一下。”乔朗朗有些郁闷地从课本上抬起头来道。
等了这么长时间杨晴都没来，他又不好意思也没借口去找她，心里真的好郁闷。
“那行，那咱们就走吧。”李茂阳这么说着，就见李灿阳也站起来脱下了白大褂，“你干什么？不能留在诊所给我看看门吗？”
“用啥看门？你门上不贴着你电话号码吗？”李灿阳勾勾头道。
乔果果跟着这家伙去，他能不去吗？
“贴个电话号码有啥用？来病人你可以给人家先问诊一下，留个记录吗。”李茂阳道。
“少哔哔，我是你学徒吗？”
“嗨嗨嗨，你行，下次催眠你别跟我学！”
“少哔哔了，走吧！”
堂弟兄俩这么习惯性斗嘴一分钟，李茂阳和乔果果分别给各自的老妈打个电话也就上路了。
李灿阳开着自己的车，把乔朗朗硬拉了过去坐进他车里。
乔果果的车过黄河前先由李茂阳开着练车。
两辆车经过阿丽亚买下的王叔家门前时，被杨晴看到了，一问她也要去，李茂阳自然也没说的，杨晴就上了乔果果的车。
另一边李灿阳的车里，乔朗朗顿时就后悔坐李灿阳的车了。
“你现在还小，要把心思完全放在学习上。”李灿阳看出了乔朗朗的心情，就劝告道，“再说人家杨晴是南方的，真的不适合你。”
“你说啥啊，我可没有你那么多小心思！”
乔朗朗被李灿阳说中了心思，当即满脸腼腆的表情一变呛道。
原来这家伙也是有脾气的。
李灿阳顿时不好说什么了，心里还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
第225章：在医院里看到的一个危急病人
“茂阳你在哪？”
李茂阳他们刚到黄河边，有人给他打过电话来了。
他师父郑老爷子的女儿郑小梅，嫁到了三苗树村那边了，如今五十多岁，但李茂阳一向叫她郑姐。
“郑姐，啥事？”
李茂阳一边接电话，一边停下车换乔果果开车。
“茂阳，你能来给我婆婆看看不？整天说她头晕头晕的，也不知道咋回事？”郑小梅道。
李茂阳皱起了眉头，这种长年性的老年病，如果别人叫他去别村上门去治，他一般是不会理睬的，脾气好的时候也是会让对方来诊所就诊。
但现在是郑小梅给他打电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好歹不说是他师父的宝贝女儿啊。
不过，他今天都已经来到黄河边了，碰到这种不当紧的病，自然是不想马上去了。
但话不能直说。
“郑姐，我大娘那头晕，还是以前我师父给看的那种情况？”他问道。
“是吗，就是那种情况。”郑小梅道。
“那是这样啊，郑姐，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没给彻底治好的病，我这恐怕也不行啊。
这样吧，我今天好好翻翻老爷子治这病的情况，然后再好好思考一下，明天再过去给我大娘看看，行不行？
我现在过去也不会看啊，你想想，这可是我师父都没太多招数的病，我的本事还和我师父他老人家差得很远呢……”
李茂阳如此婉转道。
其实他不去看也大致清楚郑小梅婆婆应该是个什么情况，年龄大了吗，气血虚弱再加上体内应该有些淤堵上不了头，脑袋缺乏气血供应，那还能不头晕吗？
其实就是个常见的知熟病，补气补血+通阳升阳，化瘀通络就行，但比较缠手，再加上郑小梅婆婆心疼钱不肯多服药，病就很难去除。
所以迟去三天五天的都没什么打紧，反正就照郑小梅婆婆那性格，这病难治。
“那茂阳你明天给过来看看，老太太整天念叨着头晕也是让人心烦。”郑小梅道。
“好的好的！”李茂阳说完挂断了电话。
乔果果开着车暼了李茂阳一眼，这家伙，眨眼就是一个鬼！
……
车过了黄河浮桥，直奔六原县城。
李茂阳给六原县医院麻醉大夫刘阳打电话联系好“实习”事后，就跟后排座坐着的杨晴聊起催眠术的事来。
既然这杨晴现在学习热情高涨，他倒也不吝赐教，既可以把这个问题女孩彻底拖出泥坑，说不定能让对方以后靠这个催眠术吃一口好饭，他自己还有积分挣，何乐而不为？
开车的乔果果也是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对于催眠术，她的兴趣不是很大，总感觉这事有些神神叨叨的，做起来像一个神婆，她可不想把自己打造成这么一个形象。
到十点多的时候，他们的两辆车先后开进了六原县医院。
然后李茂阳重新换上白大褂，一行人戴着口罩进了医院。
李茂阳先一个人去看了一下白占山，给他四诊了一下，问了一下用药治疗情况，再次叮嘱尽早用中药调理。
西药这玩意儿，救急用一下可以，用时间长了真的不主好。
因为绝大部分西药都是很快入血分的，排泄很难排泄得出去，用得时间长了就难免会造成医源性损害。
比如治疗高血压的大部分是利尿剂，这玩意儿服用时间长了会让你的肾脏功能衰退，久而久之就容易造成肾功能衰竭。
中药自然也不宜长期服用，但大部分中药相对于西药来说，副作用还是比较小的，因为大部分中药是比较容易排泄出去的。
“你这次来是给人看病？”
白金凤把李茂阳送出病房，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茂阳都能来这六原县医院里给人看病了？
混得这么勐吗？
“不是，来观摩观摩。”李茂阳含湖地道。
然后他也不再和白金凤多说什么，摆摆手走了。
王星海这家伙一直站在旁边，对他提防得很紧，好像他李茂阳真想勾//挂白金凤似的，也是特么的八辈子也没娶过一个媳妇，深怕别人抢了他的媳妇。
这副嘴脸可真让人看得心累。
然后李茂阳重新和乔果果他们汇合后，让李灿阳、乔朗朗和杨晴自由活动去，由他和乔果果去找人观摩学习。
李灿阳恨不得踹李茂阳两脚！
可是他也知道不可能一群人跑到人家的科室病房里去观摩学习，那样动静太大了。
而李茂阳这个见色忘兄的家伙很明显又不可能撇开乔果果带他李灿阳去。
所以这也是一个可以预见的安排。
他只好臭着一张脸带着杨晴和乔朗朗在走廊里晃荡，被急匆匆走过来走过去的大夫护士们用古怪怀疑的眼神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他一个穿白大褂的“实习大夫”在走廊里来回晃荡什么，没正经事干吗？
……
李茂阳和乔果果先去观摩学习输液。
他们主要是来学习观摩插鼻饲导管的。
可是这时候这科室里也没有一个正要插鼻饲导管的病人。
在这样一家县级医院里，插鼻饲导管这种事也不是很多，要想观摩一下插鼻饲导管的过程，只能碰运气了。
所以也只能先观摩输液。
其实输液找血管插针头这种小事，乔果果是会的，而且还比较熟练。
她爸很多时候也给人输液，她自然有时也会帮忙给病人插一下针头的。
所以现在她也只是陪李茂阳观摩一下怎么给别人找血管插针头。
李茂阳就是这么一个怪家伙，中风偏瘫这种大病都会治疗了，结果却不会给人输液，说起来都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对李茂阳的这种情况，乔果果也习惯了。
他们随着一个端着输液器输液瓶的护士走向一个病房，可是还没进病房，这护士就被后面的护士台紧急安排了另一件事：“王玲，9号病房2号床吸痰！快！”
这名叫王玲的护士就赶紧转向奔去了9号病房！
李茂阳和乔果果自然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进病房，他们看到2号床躺着的是一个貌似年近中年的女患者，脸上罩着氧气罩，看不清面貌。
但她好像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中，气管已经被切开，胶粘之痰正从切口处大量地冒出来！
床边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慌得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我妈……我妈好像又昏过去了！”她哭叫道。
第226章：这真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啊
病情这么危重的一个病人，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儿陪床？
眼前这一幕，让李茂阳和乔果果的心弦同时被勐地撞击了一下，顿时就绷紧了！
李茂阳急步上前，揭开患者的氧气罩一看，面色红赤，满头是汗，鼻息短而气促，鼻翼扇动得像轻颤的蝉翼一般！
不过，患者并没有昏迷过去，感觉脸上有动静，微微地睁了下眼睛，又轻轻地闭住了。
眼角两边，有泪水缓缓流下去。
她并没有昏迷过去，只是极度疲倦，连眼睛都无力多睁开。
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向人求告了。
“哎？”
二十多岁的护士王玲见李茂阳动手察看患者的情况，愣了一下，想要阻止，又没有说出来，开始给患者吸痰。
李茂阳用手摸了一下患者的额头，在发高烧。
“你伸出舌头我看看。”李茂阳对患者道。
患者再次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缓缓张开嘴伸出舌头来。
舌红，苔黄腻。
李茂阳重新给她罩上氧气罩，伸手去给她搭脉，一边看着护士给患者吸痰。
“小妹妹，怎么只有你给你妈陪床？”
乔果果弯下腰，轻声询问患者十二三岁的小女儿。
小女孩不说话，低眉垂目，两只小手局促地来回揉搓着。
“她爸不在了，家里其他人……”
护士王玲低声说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乔果果呆一呆，伸手去握住小女孩的双手，然后又轻轻地去抱了抱她。
她的长睫毛颤动着，鼻子发酸得好厉害。
世上的可怜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此时这可怜的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一时让她心痛难言……
她的一颗心绷着，抖着，像风中寒叶……
李茂阳此时也诊出了患者的脉象，滑数，无力。
结合患者面色红赤，高烧，汗多，舌红，苔黄腻，气促，痰热伤津之象颇为突出！
必须尽快化痰、清热，益气养阴！
这大概是李茂阳面对如此危重病症，辨证和做出治疗方案最快的一次了。
并且，很快就获得了系统的肯定！
一方面他的医术在快速地提升着，一天更比一天高。
而且这痰作祟的病情上他涉及挺多了，比如他治疗过的几个顽固性孝喘，还有何彩莲的那个严重失眠病也有痰作祟的很大因素。
所以对痰作祟的病情，李茂阳的钻研已经比较深入了。
另一方面，今天他头脑清晰，情绪又处于激动之中，脑子转得快，所以做出的诊断和决断就快。
并且，他还迅速地做出了决断，今天这个病例，他要参与治疗！
医不扣门，但看哪种情况，大医精诚之下，医生也可主动扣患者之门给予搭救！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每个病人都有专门负责他的大夫，不亲不故，萍水相逢，一个两旁外人的乡村大夫就要插手人家病人的治疗，这很犯忌讳！
甚至意料之中地会受到冷遇，或者干脆是被驱赶！
但今天，李茂阳要插手这个病人的治疗！
每个人心中都有柔软之处，今天这位患者和她的小女儿，不期然地勐烈撞击到了他李茂阳心中的那块柔软之处！
李茂阳看了一下患者床头贴着的名字：任晓静。
看这名字，可能还是个知识女性？
李茂阳眼珠子转转，开始思考怎么插手这任晓静的治疗？
这是在一家县医院，事要办，但不能莽撞。
又没有取得患者或其家属的认同和许可，不想办法绕个弯来达成目的，只能碰得灰熘熘的。
随后护士王玲给患者任晓静吸完痰，李茂阳给高秀华打电话，假说患者是自己的远房亲戚，请高秀华帮忙，他想参与治疗。
之所以给高秀华打电话而不是给刘阳打电话，一来他已经让刘阳帮过两次忙，人情是有用尽的时候的，不能光逮住一个人薅。
二来，高秀华比起刘阳来，更清楚他李茂阳的“实力”，在这件事上帮起他来也更有底气。
在等待高秀华联系沟通任晓静的主治大夫樊九维的时候，通过乔果果和护士王玲的有效沟通，李茂阳和乔果果得以查阅了任晓静的病历。
医院病人病历这玩意儿，理论上来讲除了病人主治医生，其他人是不可以查阅的，护士和患者家属都无权查阅。
当然规定是规定，医院内部的人真想查阅病人病历的话，还是能比较容易地查阅到的。
王玲是个善良的护士，乔果果又看起来就是个善良真诚懂规矩的姑娘，所以有效沟通之下，王玲就从电脑中调出任晓静的病历让李茂阳和乔果果看了。
任晓静的病历，看得李茂阳和乔果果一阵沉默。
六年前，任晓静作了胆囊摘除术，术后右上腹疼痛仍反复发作，时而放射至右肩部。
今年近一个月前，患者任晓静吃肉后疼痛加剧，伴畏寒高烧，在半个月前住院治疗。
当时查患者皮肤和巩膜黄染，呼吸浅快，心率每分钟108次，血压70/40毫米汞柱，白血球15100单位，中性87%……
一大片让李茂阳和乔果果看起来很吃力的西医检查数据。
最终诊断结论：1、胆道术后综合征（阻塞性胆管炎）；2、中毒性休克。
经抗感染和各种对症处理，患者任晓静的病情仍“进行性”加重。
又并发肺炎，咳嗽痰多，胸闷气促。
入院治疗9天后（也就是8天前），患者任晓静突然因痰涎阻塞咽喉，呼吸骤停！
行局麻下紧急切开气管术抽出痰涎。
然后配合吸痰，继续进行抗感染治疗，但高烧持续不退，患者不时处于半昏迷状态……
纵观这个治疗过程，就是一个……嗯，标准西医思维模式下的不断治标的过程。
我认为你就是细菌感染，我就给你抗感染。
你痰多了，我就给吸痰，嘴上吸不够，切开气管给你吸！
可特么的，那体内不断生着痰啊，你光吸痰不化痰能行吗？
你还能让患者的气管一直这么被切开来放着？然后你不断地给她吸痰？
那患者到底能维持多长时间的生命？
最终，患者扛过来就扛过来了，扛不过来也只能命苦怨不得别人？
……
“别骂人！”
乔果果见李茂阳看病历看得太阳穴那儿蹦起了青筋来，赶紧用一个眼神警告他！
李茂阳赶紧揉按着膻中穴，这种事太多太多了，真生气不过来……
年轻气盛，他还是年轻气盛啊，还不能做到见怪不怪，还不能做到澹漠地漠视眼前的一切……
好吧，人家西医也有西医的优势，或许没有这么紧急对症治疗，患者早没命了……
他们这次来，还不是来学习一下人家西医的急救优点吗？
所以，不生气不生气……
可是在这片土地上，西医和中医为什么就不能和谐共处，共同配合去救治病人呢？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这真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啊……
第227章：脸皮厚也受不了这么夸啊
“茂阳，我和樊大夫联系好了，你可以过去和他探讨一下，不过，樊大夫已经顶着压力请了一个老中医来给病人做过诊断了，现在那个老中医还在他那儿……嗯，那个老中医名叫唐延龄，茂阳，你应该听过他吧？”
李茂阳和乔果果看完任晓静病历不久，高秀华给李茂阳打来电话说。
“听过。”李茂阳道。
唐延龄算是黄河北岸六原县这一带很有些名气的老中医了。
传闻其人三十多岁改行学中医，四十多岁自己开诊所，接近六十岁时上面要求有行医资格证，其人又以这个年龄考到了行医资格证，很有心劲儿的一个人了。
如今其人六十多岁，开的诊所很吃香。
不过李茂阳只听过他的名字，没有见过他。
“嗯，听过就好，你和他们探讨时稍微注意一点儿说话方式和语气，樊大夫也是个好人，你们别闹起矛盾来。”
高秀华又道。
她最近在渡口村给赵婉妮做熏蒸，自然听到了李茂阳的一些事，知道他是个暴脾气，所以就这么叮嘱道。
“没事儿高姐，我会注意的！”
“啥就高姐，我都多大了，叫阿姨！”高秀华笑道。
“还是叫高姐吧，哈哈，叫一叫十年少！”李茂阳笑道。
高秀华虽然五十多了，比他老爸老妈年龄还大，但现在的女人，除了和你有直接的亲戚血缘关系，八十岁都喜欢你叫她姐的。
何况高秀华这个女人性格很好，李茂阳叫她姐绝对没问题的。
“哈哈，那随你咋叫吧。”高秀华笑道，然后再次叮嘱一句，“脾气小点啊，别让你高姐难做人！”
“知道知道，高姐放心！”李茂阳满口应承道。
樊九维既然能顶着压力请来老中医唐延龄给任晓静诊断看病，那也算个有良心的医生了，李茂阳觉得自己和有良心的人是能打得来交道的。
随即李茂阳和乔果果就去找樊九维了。
进了樊九维所在的大办公室，见里面有好些人，有医生也有患者家属，各自小声讨论着什么。
其中有一个头发自然卷的三十多岁的大夫，正和一个下颌胡须飘飘的六十多岁的老者讨论着任晓静的病情。
这自然就应该是樊九维和他请来的老中医唐延龄了。
“现在是必须化痰，清热化痰！你光吸痰不行，吸不完，人照这样下去是承受不住的！”
唐延龄的说话声音稍微有些高，吸引得一办公室的人都看着他。
樊九维沉吟着没有表态，毕竟他对中医真的是一窍不通。
唐延龄所说的化痰，到底有多少成功率，他心中完全没底。
病人目前这种情况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沉吟间，他看了一眼穿着白大褂走进来的李茂阳和乔果果，见他俩朝他们走过来，便问道：“你们……有事吗？”
“任晓静是我表姐，今天来医院正好见到她，我就来问问她的情况。”
李茂阳上前一步道。
“刚才高秀华大夫跟你说过我吧？”
樊九维听了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噢，你就是那个李茂阳啊，高姐说你可是个小神医！”
他这话一落音，满办公室的人都看向李茂阳！
李茂阳满不在乎地挺了挺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笑笑地看向樊九维：“谈不上什么小神医，不过也就治好了三四个中风偏瘫病人而已！”
樊九维的说话中带着一些戏谑之意，这瞬间就点起了李茂阳心中的一团战斗小火苗来！
从来把医术名声看得重若泰山的他，哪里肯忍受别人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中用他的医术来调侃他！
何况今天他下定决心要解救任晓静于水火，如果这注定需要经过一场战斗才能实现的话，那从此刻开始就好！
救人时间分秒贵如黄金，能争取得快一分就快一分！
反正他对任晓静拟订的药方已经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能争取得快一分让她服下去就快一分！
今天他的状态正好，在痰病这方面火力储备又比较充足，在这个六原县医院里来个舌战群医也无妨！
但一边的乔果果赶紧拉了他一把——
“刚才你怎么答应高阿姨来着？”
她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这个眼神！
这家伙，动不动就想放飞自我！
这才刚一进人家办公室，他就张牙舞爪地准备起飞了！
就像一只特别好斗的公鸡一样，真服了！
“哈哈，没事儿！”
李茂阳给了乔果果这么一个眼神。
他是答应了高秀华要好好说话，可任晓静的命总比他的那句承诺来得重要吧？
看今天这情况，如果樊九维这家伙不把他李茂阳当一回事的话，他很难把他拟订的药方用在任晓静身上的！
所以，如果干怂樊九维才能解救任晓静的话，他今天就得干怂樊九维！
至于高秀华那边，他后面给她解释一下就行了。
“你？真的假的？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事，传得挺玄乎的！”
樊九维一时亢奋地站了起来。
李茂阳笑着看着樊九维，又看一眼眯起眼睛看着他的唐延龄，正要说一句“这是真的！”，一边走过来一个中年人来，上来就用双手一把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还用力上下摇晃起来！
“哎呀，你就是李大夫啊！”这中年人一边摇晃着李茂阳的手一边叫道，“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李茂阳傻愣愣地看着这太过夸张的中年人，一时都被他给搞蒙圈儿了，心想我名声蹿起来才多长时间啊，你这“久闻大名”从何而来？
而且这崇拜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怎么没觉得我值得别人这么崇拜啊？
真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啊！
“李大夫！我是何彩莲的叔伯弟啊，就那个严重失眠了三年，找遍了大夫哪都治不好，结果让你给看好了的何彩莲啊，你不记得了啊？”
中年男人见李茂阳发愣，就赶紧解释道。
“噢～，噢～噢～，”李茂阳这才明白了过来，一边示意对方放开他的手，都快把他晃得像一个傻瓜了，“那个，你叔伯姐这段时间挺好吧？”
“挺好挺好！她现在是逢人就说你真是一个小神医！哎呀，她要不是找你治疗，恐怕就麻烦了！”中年人道。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李茂阳赶紧摆手以示谦虚。
饶他脸皮够厚，这中年人把他夸得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关键是这夸赞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就是勐烈直白地夸赞，哪怕你绕个弯儿夸赞一下也好啊，这么勐烈直白的夸赞谁受得了！
第228章：争论不出结果来，咱下一记重锤
中年人对李茂阳一番直白勐烈的夸赞后，整个大办公室里沉寂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李茂阳。
连乔果果也看着李茂阳。
她想看看李茂阳现在会是一个什么表现。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李茂阳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那儿，大眼珠子又横又愣地从大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去……
这心态，这脸皮……
乔果果顿时佩服得都要五体投地了！
如果她自己受到这么一顿勐烈直白的夸赞，恐怕会一秒钟也呆不住地赶紧桃之夭夭！
可这家伙竟然能站在那儿拿大眼珠子横扫众人！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厚脸皮的精神！
这是一种横扫众人如无物的精神！
……
嗯，其实吧，李茂阳这时也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他内心的尴尬不会表现出来的。
他这两年刷快音，从里面学到的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大办公室里的沉寂。
是唐延龄。
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李茂阳那牛逼哄哄的劲儿了，更受不了他自己被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家伙给比下去。
（因为他也给何彩莲看过那个失眠病的，没看好。）
所以他拼命地开动脑筋，终于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破局点。
他目光转向中年人问道：“你是自己看病还是陪别人看病？”
“我陪我弟看病。”中年人道。
“你既然觉得这年轻人是个神医，那你弟弟有病怎么不找他治疗，怎么跑进这所医院里来看病了？”
唐延龄一手抬起捋捋胡子问中年人道。
众人一听，顿时心里一转，是啊，你夸了这年轻人的医术半天，你自己家人有病怎么会跑进这医院里来看病？
“这不一样的，我弟是骑摩托摔着了，是外伤，所以来医院里给治伤的。”中年人道。
唐延龄脸色一滞，只得道：“其实外伤后期，中医也可以参与治疗的。”
“我弟刚昨天住进来。后期也准备讨中药吃吃，哎，李大夫，这外伤后期该吃点什么中药啊？”
中年人说完问李茂阳道。
“这得到时看情况，一般需要内服和外用一些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吧。”李茂阳道。
“李大夫，我叫何在亮，能加一个微信好友吗？”中年人道。
“当然可以。”李茂阳赶紧道。
赶紧加完好友赶紧去吧，这也太尬了。
两人加了微信好友，何在亮又去和他弟的主治大夫说了两句，又和李茂阳打声招呼出去了。
李茂阳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被人夸也不轻松啊。
“李大夫，你刚才说，任晓静是你表姐？”
樊九维问道。
此时他对李茂阳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李大夫了。
医生是吃技术饭的，一旦确定了李茂阳医术真的厉害，他就对李茂阳尊重起来了。
“嗯，她是我表姐。”李茂阳眼睛都不眨地道。
现在这社会，做好人好事也是需要有借口的，否则就是居心叵测了。
“是你表姐恐怕也远了吧，不然她生病会不告诉你？”
一边的唐延龄道。
李茂阳一听这话就有些腻歪了，这老家伙还和他杠上了？
为了啥啊，卖白面见不得卖面粉的？还是感觉何在亮当着他的面夸他李茂阳侵犯他唐延龄什么权益了？
这特么的才够寡澹的！
而且即便这样，扣他李茂阳和任晓静亲戚关系远不远这种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和必要呢？
“亲戚关系远不远那要看人性了，感觉人性对路，再远也觉得亲；感觉人性有问题，再近也不亲，唐大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茂阳也没有别人打上门来不还手的习惯，当即就不客气地批回了唐延龄的话。
“不是，小李，我是说你们亲戚关系要远了的话，你还没有为患者做决定的权力吧？”唐延龄道。
“我也没有为她做决定啊？但是作为亲戚，我过问一下她的病情不可以吗？作为大夫，我参与讨论一下她的治疗不过分吧？”
李茂阳针锋相对地道。
“唐大夫，我看咱们不要在这种事上瞎浪费时间了，就赶快说说该怎么治疗我表姐吧？”
樊九维看看时间问李茂阳道：“那李大夫你怎么看你表姐的病情？”
“痰多为患，且痰热伤津之象颇为突出！
必须马上化痰、清热，益气养阴！”
李茂阳干脆果决地道。
“现在患者这种情况，你还想养阴？痰多养阴，你想痰更多啊？你连痰是由湿转化来的都不知道吗？”
唐延龄急赤白脸地盯着李茂阳道。
“唐大夫，任何问题都要辩证地来看待的，痰是由湿转化来的这没错，可是湿是怎么转化成痰的？
一是因寒凝湿为痰，二是因火煎湿为痰。
我表姐目前这情况，很明显是因火煎湿为痰，所以在清热化痰的同时，必须养阴润燥。
否则光清热化痰的话，只能用大量苦寒之品，这反而会耗气伤阴增燥，结果痰也难去除。”
李茂阳说完，唐延龄冷笑道：“你说的再多，养阴必然滋腻，滋腻阻碍气机运行，气机不行，则水湿必然停聚为痰！此时给患者养阴，实则反助痰生成！”
……
李茂阳和唐延龄一顿唇枪舌剑，结果说了足有十几分钟，还是谁也说不服谁。
而大办公室里其他人都静悄悄的。
因为除了乔果果能听懂，其他人都听不懂啊？
所以自然也无法评判他俩谁说得对。
樊九维挠着头眉头紧皱，他除了苦恼无法判断两人到底谁说得对，而且还有些为难后面请神容易送神难。
唐延龄可是他请来的，一旦李茂阳是对的，他怎么打发唐延龄？
李茂阳和唐延龄这么辩论了一会儿，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是没办法收场的，照这样下去，这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任晓静服用下去了。
他眼珠子一转，决定下重锤了！
“唐大夫，要不这样吧，咱们各自给我表姐放下一万元，谁开出的药方服用下去不顶用，就把他这一万元作为医疗费赔给我表姐，怎么样？”
李茂阳盯着唐延龄道。
唐延龄一听就有些傻了，看病还要赌钱？
而且赌赢了没彩头，赌输了却要赔钱？
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他唐延龄来看病是来挣钱的，不是来赔钱的！
他忿忿不平地看看周围人，企图得到其他人的支持，反驳一下李茂阳这种极为不合理不公道的玩法。
但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反倒都是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俩，眼睛更明亮了，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
因为眼前这场戏演到这儿，更有趣了！
他们拭目以待，看到底这一老一少两个中医谁能最终赢了谁！
唐延龄又看看樊九维，樊九维假装被一本医书吸引了，不理睬唐延龄的目光。
“哼，人命岂是区区一万元能顶得起的，你觉得你行你自己来！我走了。别到时哭老妈连调都拿捏不来！”
唐延龄忿忿地站起来就走，连樊九维假意挽留他都没挽留住，背着药箱一熘烟气忿忿地走了，连后背好像都冒着一股很大的气。
“唐大夫慢走，改日我登门领教！现在是给人看病，来不得半点虚的假的，原谅我不能假意奉承你啊！”
李茂阳在后面补了一刀道。
然后就见唐延龄那老头在走廊里走得更快了，简直要小跑起来，一转眼就在楼道里消失不见了……
第229章：给西医大夫讲讲中医
一记重锤轰走了唐延龄，李茂阳坐下来直接开始写药方。
大办公室里的几个患者家属都围过来，樊九维和好几个大夫也都凑过来看他写下的药方。
樊九维此时也不纠结李茂阳和唐延龄谁说的对了，反正谁对谁错他也评判不了，那就以医术高低来评判吧。
很明显，以李茂阳目前表现出来的“小神医”的架势，医术应该胜过唐老头一筹。
这是确定无疑的。
且现在他樊九维也没得选了，李茂阳霸道地赶走了唐老头，他不听李茂阳的再听谁的？
“生脉散？”
不过看到李茂阳写出生脉散字样后，他还是有些疑虑。
他们西医也偶尔知道些，甚至用些中医的常用药。
这生脉散他是知道的。
这是益气生津，敛阴止汗的补益剂啊，主要配方是人参、麦门冬、五味子。
临床常用于治疗肺结核、慢性支气管炎、神经衰弱所致的咳嗽。
李茂阳这是要大举补阴啊。
和唐老头的主张大大不同啊。
“我表姐这情况，必须在清热化痰的同时好好滋阴润燥。”
李茂阳点点头简短地道。
“豁痰丸？”
又一个医生小声滴咕道。
“豁痰丸。这药方出自清末医学家唐容川的《血证论》。
唐容川，他是宝岛着名医家倪海厦都特别推崇的医家。
他去西方学了一回西医，主张中西医取长补短，但更强调中医为本，西医为辅。”
李茂阳道。
不过他这话说出来，引得围观他写药方的几个医生脸上都露出了腻歪的表情。
什么叫中医为本，西医为辅？
现在你们中医都被挤到边缘地带生死存亡了，还敢说这种大话？
李茂阳抬头看了一眼这几个医生：“你们学了西医，但大家都是中国人，不能把我们老祖宗的好东西丢了，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老祖宗的厉害。
单说这豁痰丸，既清热化痰又养阴润燥，一剂下去必然生效，不信你们就看着！”
几个医生听他甩起大帽子来，都没接话。
在医院这种环境中，说错话是会有影响的，所以李茂阳大帽子一挥，就没人接话了。
李茂阳于是清静下来，安心写他的药方。
豁痰丸的组成：当归、知母、花粉、白前根、麦冬、枳壳、杏仁、瓜蒌霜、竹沥、桔梗、射干、茯苓、石斛、甘草。
“这桔梗、甘草、射干、白前根、茯苓可祛痰利咽，清热散结。
这当归、杏仁、枳壳可止咳定喘，宽胸畅膈。
这知母、花粉、瓜蒌霜、麦冬、石斛可滋肺润燥，养阴生津。
这副药方，主力在于这竹沥，其性味甘寒，可是一味化痰大将军！
上可开痰诞之壅塞，下可荡痰热之老巢，功专效宏啊。
所以此药，必须要用到60克以上！”
几个医生不说话了，李茂阳开完药方又给大家简单讲解了一下。
“叮～～，宿主宣传中医给力！奖励宿主30分，目前宿主总积分为340分！”
嘿～，李茂阳听着脑海中传来的机械音顿时振奋了一下，原来给西医大夫宣传中医的话，系统奖励得很大方啊！
那以后得多抓机会给西医大夫宣传宣传中医啊！
有些西医大夫对中医的了解几乎是零，给他们宣传也不需要有多么丰厚的中医知识基础的，他李茂阳目前这中医底子就能行！
……
“樊大夫，咱现在赶紧抓药配药吧，我表姐的病情可不等人！”
李茂阳写完药方站起来道。
“咱这儿有没有中药药房，没有我去外面给抓药去！”
樊九维听李茂阳这话顿时又有些不受用了。
这话说的，好倒像他樊九维不重视任晓静的病情似的，不重视他还顶着压力请唐延龄干什么啊！
不过他知道跟李茂阳这么一个二愣子也说不清。
高秀华给他打电话时就说了李茂阳的性格，让他多担待，而且李茂阳过来后的这说话作派什么的也哪里哪里都充满了一股二愣子气。
好吧，跟这种二愣子咱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我们这里也有中医科，哪能没有中药药房！”樊九维道。
“啊？你们这儿还有中医科？我都没听说过！”李茂阳张口就道。
几个医生齐齐翻了个白眼，这特奶奶的，这是有多瞧不起我们这里的中医科！
虽然说我们这里的中医科差点儿吧，你也不至于这么损吧？
李茂阳见几个医生齐刷刷翻白眼，立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充道：“你们不要误会，我是真没有听说过你们这里有中医科！”
几个医生听了又齐刷刷翻白眼。
这话解释得还特么不如不解释！
乔果果赶紧轻轻拉了一把李茂阳，再让这家伙说下去又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真是越描越黑！
“我下去拿药去。”
樊九维拿过李茂阳开的药方急匆匆去了。
不想再听李茂阳这家伙说什么话了，赶紧治好那个任晓静打发这家伙走！
再让这家伙呆在这里太特么碍眼睛碍耳朵了！
这时候早已经中午下班了，李灿阳打来电话，没好气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出来，得赶紧吃午饭啊，他们都饿得够呛了！
“你们先去吃吧。”
李茂阳道，虽然他自己也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但不看着任晓静把他开的药服下去他不放心。
“对了，果果，你也去吃饭吧，有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不用，等等再吃。”乔果果道。
她怕她不在，李茂阳这家伙再和人家闹起矛盾来。
……
给气管切开的病人服用药物很有些麻烦。
一种是选择雾化吸入，一种是选择滴药。
李茂阳他们给任晓静服药时选择的是滴药。
把输液器最前面那个细管针头剪短，把细管套在注射器上进行滴药，让药液沿着气管套管壁缓慢滴入，避免引起呛咳。
给任晓静服下药走出病房，李茂阳拉着樊九维一起去吃饭。
他感觉这家伙人性还可以，又在医院里，以后说不定会打些交道。
“你和任晓静，其实也没啥关系吧？”
走在路上樊九维问李茂阳道。
他发现无论任晓静还是她那个小女儿，都和李茂阳十分陌生。
“哈哈，是没啥关系。”李茂阳坦白承认了，“实在是看她们娘俩太可怜，既然遇上了，力所能及就伸手帮一把。”
樊九维听了感叹一声：“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现在恐怕也只有李茂阳这种二愣子才能做出这种事来，不然谁不是躲着麻烦走？谁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两旁外人去这么折腾？
又求人又得罪人的，真的难得啊。
这么想着，樊九维就感觉李茂阳这人也可交往的，人虽然嚣张了些，但爽气，不虚伪。
这种人如今这社会也比较难得了。
第230章：我的医术都是我一点儿一点儿苦学来的
“做催眠测验！做催眠测验！想做催眠治疗的来做催眠测验，可由黄河南岸着名的催眠师李茂阳做催眠治疗！”
“黄河南岸着名催眠师李茂阳，做一次催眠治疗，烦恼全除！”
“催眠师李茂阳，亲切随和，徳高技嘉，人品高贵……”
……
李茂阳、乔果果和樊九维三人出来吃饭时，刚走近医院大门，就听到外面有喇叭声这样反复播放着……
卧槽，李茂阳登时就傻了……
乔果果也愣住了，悄悄暼一眼李茂阳，见他的脸全黑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亲切随和，徳高技嘉，人品高贵……
直接把这家伙给夸成一朵花了！
“李茂阳？”樊九维一呆，问李茂阳道，“这喇叭上说的是你吗？李大夫？你还会催眠术？”
李茂阳却不理樊九维，怒吼一声“李灿阳！”，怒气冲冲地奔出大门！
这鬼主意肯定是李灿阳出的没跑了！
他把他晾在了楼道里，他就扇动杨晴和乔朗朗这两个小家伙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不然那两个小家伙不经过他李茂阳的同意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卧槽，草率了，没想到李灿阳会给他来这么一手阴招！
大门外，一圈人正围着乔朗朗和杨晴咨询着，乔朗朗做着记录，杨晴给人当场做着催眠测验。
而喇叭上还在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地宣传着：“……亲切随和，徳高技嘉，人品高贵……”
李灿阳却不见踪影……
李茂阳一脸翻烧地赶紧挤进人群，一把先把喇叭给关掉了，挥手就驱赶人群：“小孩子瞎闹腾的，你们别信！”
然后他回头怒瞪着乔朗朗和杨晴：“谁让你们这么搞的！李灿阳呢？”
杨晴和乔朗朗都有些愣住了，怎么李茂阳突然发起了这么大的火来？！
“不是……师父，这么宣传一下有什么不好？反正你会催眠术，这是千真万确的啊！”
杨晴颇为不解地道。
“谁给你俩出的这馊主意？李灿阳吧？”李茂阳怒不可遏地继续问道，“他人呢？看我不踹他两脚！”
“不是，师父，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李哥就点头说了声行，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杨晴道。
李茂阳一下子就感到冲上嗓门的火又被憋回肚子里了，这还真没办法太抱怨李灿阳……
而对杨晴这丫头，他还真拿她没办法……
“瞎搞！”
李茂阳无力地瞪一眼杨晴道。
“不是，师父，这有什么？”杨晴又委屈又不解地道。
李茂阳大眼珠子转转：“我们催眠术多高级的一项技术，用得着这么摆地摊一样地瞎叫唤吗？”
“不是，多高级也得有人知道啊，酒好还怕巷子深呢！”杨晴再次辩解道。
“反正就是不行！太掉价！”李茂阳喝道，“赶紧收摊！”
杨晴和乔朗朗不高兴地开始收摊。
可是先前围上来的一群人不答应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到底会不会催眠术啊，到底会不会用催眠术治病啊！这不骗人吗？”
“是啊，瞎耽误人时间！”
“哎，你就是那个会催眠的师父吗？”
“怎么可能是他！看这样子就不像！这不就一个半砖头猴小子吗？”
“那到底谁是你俩说的那个李茂阳？”
……
一时间闹哄哄的。
“他就我师父李茂阳！他是千真万确会用催眠术给人治病的！只是他不想这么宣传……”
杨晴不忍心这一顿苦心宣传全部作废，就解释道，可是在李茂阳不高兴的目光瞪视下，她也是越说声音越小……
人群一时都迷惑起来，看看李茂阳，又看看杨晴。
“哎呀李大夫，你会催眠术就会吗，这有什么不敢宣传的，这又不是迷信，用催眠术给人治病，这不很好的一件事吗？”
樊九维和乔果果走过来，他从乔果果那里得到了一个李茂阳真会催眠术的肯定答桉，这时就上来劝说李茂阳道。
“樊大夫，这人真会用催眠术给人治病吗？”
人群中的一个年轻人认出了樊九维，毕竟是县医院的大夫，他说的话在人们的心目中可信度很高，可比先前杨晴和乔朗朗说的可信度高多了。
先前他们大都是出于好奇围过来问一下，这时却认真了起来。
“会！他是真的会！”樊九维肯定地道。
乔果果长得很漂亮又极容易让人信任，再加上樊九维今天确定李茂阳医术高明后，就敢站出来给李茂阳背书了。
“啊？这么年轻就会催眠术？”
人群中有人看着年轻得过分的李茂阳不可思议地道。
“要学会催眠术需要一种特质，又不管人是不是年轻，学不会你八十岁都学不会！有那特殊灵性的十八岁就能学会！”
樊九维道。
其实这话他就是硬扯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学催眠术需要什么特质，但他已经把肯定李茂阳会催眠术的话给说出来了，这时自然就得维护他自己说出来的话。
……
一阵喧闹，最后李茂阳允许杨晴和乔朗朗把那些真的有意做催眠治疗的潜在顾客登记上了，这件事才算作罢。
……
“李大夫，能多少透露一点儿吗？你这么年轻，到底怎么学会这么多医技的？”
在饭馆里吃饭的时候，樊九维再次和李茂阳确定他真的会一点儿催眠术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李茂阳道。
关于这个问题，李茂阳已经多次给人回答了，现在他的回答已经有点儿程式化了。
“就一点点学，一点点悟吗，医技都是扎扎实实的真功夫，又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这回答等于没回答。
但也能让人再无法追问下去。
如果遇到特别执拗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那就干脆不理睬他好了。
樊九维还是知趣的，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问了。
这世上不解之谜太多，你又没办法一个个地都搞清楚。
再说，就凭人家李茂阳这么好的医术了，还积极地来他们六原县医院来学习西医最基本的一些东西，就凭人家这学习精神，人家说的这话也绝对有真实的成份。
医技，真的是可以一点儿一点儿地学来的。
人家这么努力，再加上脑子绝顶聪明，或许真就靠自己那么一点儿一点儿地学到这么多呢？
吃完饭李茂阳一行人又去了医院。
虽然自从上午离开诊所后，李茂阳已经收到了几个病人或其家属打来的电话，但都不是什么急病，也没有远路的，他就和这几个人改约了时间。
今天他既然来到这六原县医院了，学不到点东西就回去，他实在不甘心。
再说任晓静的病情也牵扯着他，今天下午应该是她病情扭转的关键时间，他想下午再守护她一下。
李灿阳和杨晴、乔朗朗三人又被撇在了楼道里。
李茂阳让他们去逛大街他们又不肯，那就只能随他们便了，不给他捣乱就行。
第231章：医生和医生的区别
医院这种地方，普通人进入只觉得压抑和沉闷。
医生则不同，这里是他们的“道场”，也是主场，所以只有进入医院，他们的精气神一般才能调到最佳状态。
（饱受团体和自信心双重打击的医生除外。）
当然，进入别家医院和在自家医院又有所不同。
而一个乡村大夫进入医院的感觉，一般来说，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那种“咱悄咪咪的，咱是来长见识”的这种心理状态。
所以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些缩头缩脑的才对。
但乔果果发现她身边的这位却不是这样。
此时走在她身侧的李茂阳抬头挺胸，步履坚定，尤其那双眼珠子还左横右瞪的，知道的说他是个二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正在搞视察呢。
（只是这年龄对不上。）
而且这家伙不是此时才这样，上午过来时他就这样了，让乔果果觉得讶异之外，真替他难为情，恨不得伸手把他的头给按低一点儿，把他的脸给扳正一点儿。
话说咱是来学东西的，又不是来视察人家工作的，你用得着这么趾高气昂的吗？
一边走着的樊九维倒没这种感觉，他自己就是抬头挺胸的，没觉得李茂阳这样有什么不对。
他们首先去护士台问了一下任晓静的情况，得知又给吸了两次痰，病人状况暂时没大的改变。
然后他们又去病房去看病人，病人暂时状况依旧。
换句话说，暂时还比较平稳。
当然，这只是樊九维自己的一种大致的感觉。
这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他也承认李茂阳的中医医术应该真的比较高明，但其年龄这个相对于医学来说的硬伤，还是让他对使用李茂阳的药方不大放心。
现在病人状况平稳，这虽然不足以让人兴奋，但也让人庆幸的了。
“量过体温吗？应该降了有一度吧？”
李茂阳一手给任晓静诊脉，一手去摸了一下她的依旧汗津津的额头，转头问一边的护士。
“没……顾上，我这就给她量！”
新换班的年轻护士看了一眼樊九维，赶紧去取体温计去了。
“情况好转了一点儿，脉搏稍微有力了一些，并且不那么快了。”
李茂阳脉诊完道，一边看着乔果果道：“果果，你也来给搭一下脉？”
正在安慰着任晓静小女儿的乔果果放开她，上前一步睫毛有些抖动地给任晓静脉诊起来。
不是李茂阳说，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在医院里，她感觉搭不清啥脉象来还装样子不太好。
但有李茂阳让她脉诊那就不一样了，她不是自己要上去装样子吗。
“你看她的鼻翼，扇动得没上午那么快了。”
李茂阳又指着任晓静的鼻子让樊九维看。
“这代表着她的呼吸不像上午那么太短太急促了。”
樊九维心里顿时就有些惭愧起来，老实说，他刚进医院接触到病人时还注意观察病人的一些表征的，现在却早已经放弃了。
仪器要比人肉眼观察来得精准得多，何必多此一举？
这是医院里大部分医生的想法，并且基本已经形成了一种环境性普适性思想，谁如果还拘泥于用肉眼去认真观察患者的表征，反而就显得不合群了。
说出来大家或许就要嘲笑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此时，樊九维开始了久违的一次反省。
仪器，真就测得那么精准吗？
何况又不可能每时每刻地给患者上全仪器？
还有，樊九维此时真的有些迷惘和怀疑，他们这些被仪器惯懒了的所谓的医生，脱离开仪器还能给人看病吗？
或者干脆一点说，脱离开仪器，他们还能称得上是医生吗？
“还真是啊，嗯，病人情况应该是有些好转了。”
樊九维心里惭愧着，嘴上赶紧呼应着李茂阳。
这让他心里更惭愧了。
李茂阳则继续给任晓静做着一些检查，凡是不犯忌讳能做的触诊他基本都做了一遍。
舌诊他却没做。
舌象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多大的变化。
再说病人依然虚弱得很，就不要过多烦扰她了。
护士拿来了体温给任晓静量上了，等李茂阳他们离开病房时，发现任晓静的体温果然下降了一度多。
这让樊九维和那个护士都是在心里大大地佩服李茂阳，能用手触摸患者额头就能估量出她的体温来，上下相差不到一摄氏度，这得多灵敏的感觉！
这得多少次实践锻炼才能锻炼出来！
如此的细心，又如此的感知灵敏，难怪人家医术进步得快！
“你妈没事儿，马上就能好起来的！”
临离开病房，李茂阳也摸摸任晓静小女儿的头安慰了她一句。
世上可怜人多，来这医院能见到的可怜人就更多。
李茂阳实在想不明白因为一点儿利益就瞎胡给病人治疗的那么极个别极个别的医生，这些人到底是咋从人肚子里生下来的。
大概是见惯了人体器官，就把人当成一堆器官的组合体了吧。
唉，说不得，说不得啊……
……
下午在樊九维的帮忙联系下，李茂阳终于亲自观摩到了如何给病人下鼻饲导管了。
其实只要足够了解人体结构，再胆大心细一点儿，这活儿在他眼里也不太难，他估计如果能在一个大夫的指导下亲手下几次导管，他也就学会了。
都是眼出气（用眼睛能看出来）的活儿。
至于输液扎针，他看了两次护士给病人扎针就学着给人扎针输液了，更简单。
看得一边的乔果果真的有些怀疑李茂阳这家伙是个医学全能型的学习天才了。
然后就是近期要搞氧气罩、输液器、导管这么一些西医方面的急救设备了。
至于一些西医常用药物，上网学学，再和这些西医大夫们了解了解这些常用急救药物的切实疗效和副作用，也没啥难的。
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
李茂阳准备接下来一段时间一有空就来六原县医院这边跑跑学学。
最起码把抢救人的手段多学一点儿，多储备一点儿总没错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的。
光会中医的抢救手段还是稍微显得单薄了一些。
学习这些知识技能的同时，这个下午李茂阳和乔果果还不时去看看任晓静。
护士反应，她的痰壅气促的症状大大缓减，中午之后给她吸痰的次数就很少了，一下午总共才给她吸了三次痰。
下午四点以后就基本不用给她吸痰了。
体温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汗也不出了，人恢复了不少精神头，气色是大大好转了，人已经能吃进流食了。
“继续服用原药，到明天下午如果情况一直稳定，你们就给她把气管缝合起来吧，光这么开着也不行。”
李茂阳和樊九维商量，樊九维连连点头。
他现在是真服气中医疗效和李茂阳这家伙了，这真是效如桴鼓啊！
第232章：此话咋讲
夕阳的余晖斜斜照进病房的窗子里来。
这时下午下班也很长时间了。
“那我们就回去了，如果这位任姐有什么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李茂阳对樊九维道。
既然这个任晓静的病情他插手了，那他就决定保她到康复。
钱是一分钱不准备挣的，积分倒是又挣了35分，让他的总积分达到了375分。
虽然和给其他病人看病又挣钱又挣积分的没法儿相比，以后可能还会有些麻烦，但李茂阳这次义务看病是心甘情愿，甚至为此还得罪了那个唐延龄老头也在所不惜。
任晓静母女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可怜了。
既然能帮一把，那就帮一把。
“晚饭我请你吧。”
樊九维有些过意不去地道。
毕竟李茂阳和任晓静毫无关系，他自己才是任晓静的主治大夫。
“不了，我得赶紧赶回去了，诊所还有病人在等我，路上随便买点面包啥的吃点儿就行了。哪天有工夫我还会来学学那个鼻饲导管的插法的，到时咱们再坐坐。”
李茂阳推辞道。
其实诊所也没有病人在等他，他只是不喜欢太多的应酬。
李茂阳说完轻轻拍拍一眼看着他的任晓静女儿的瘦小单薄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去，樊九维一把拉住了他。
“小彩虹，你妈的病情今天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全凭这位大哥哥呢，给你妈吃的药是他给开的，他叫李茂阳，是黄河南岸非常有名的小神医！”
樊九维指着李茂阳对任晓静的女儿小彩虹道。
他觉得他的道德应该更高尚一点儿，更纯粹一点儿，所以他必须把实情告诉病人和病人家属。
和病魔抗争得神疲力倦的任晓静今天下午终于舒服了些，此时正在熟睡，那就告诉她女儿一声。
“谢谢大哥哥！”
小彩虹一双大眼睛晶莹剔透地看着李茂阳道。
晶莹那是因为感激和高兴的泪水蕴含在她的一双大眼睛里。
她先前就想感谢李茂阳的，但她不能确定她妈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转是李茂阳提供了帮助的原因，而且她妈的主治大夫又在这儿，不要说错了话冒犯到主治大夫，所以一直没敢说话。
“不用谢，你妈妈会好的！”李茂阳再次拍拍小彩虹的肩膀，转身出了病房。
他有些见不得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孤独地守在她妈的病床边，幸好这个病房还有另外一个病人的陪同家属，可能多少也能给她提供点帮助。
乔果果正在和护士台的护士拉呱交情，李茂阳就站在一边安静地等等她。
“你就是李茂阳大夫吗？”
正在和乔果果说着话的三十多岁的圆脸护士笑问李茂阳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正是李茂阳，小姐姐你好！”
李茂阳笑道。
“哈哈，小姐姐，我可不是小姐姐喽，你叫我大姐姐才是！”圆脸护士笑道。
“没，你绝对没那么大，我看你就是一个小姐姐！”李茂阳油嘴滑舌道。
“哈哈，好滑头！”圆脸护士笑道，然后看了左右一眼压低声音道，“来我们医院里拉客啊？”
“啊？”李茂阳被她给说蒙圈了，“此话咋讲！”
“还咋讲，那两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女孩是不是你们的人？正在转着病房悄悄宣传你的大名呢，被我给抓了个正着！”
卧槽！
李茂阳一听任督二脉都差点儿跑岔气了，人闲出故事啊，杨晴和乔朗朗这两小家伙真是太不省心了！
你说你宣传就宣传……呃，来人家医院拉人确实不对……可你们也不能被人家给抓个正着啊！
这真特么太丢人了！
把他李茂阳好不容易在这六原县医院里建立起来的一点儿“光明磊落的伟岸形象”给毁得一塌湖涂！
怪不得乔果果拼命在这里跟人家攀交情！
“呃，姐你贵姓？”
李茂阳看看左右赶紧道。
得赶紧捂住这位护士小姐姐的嘴巴不要往外传啊，不然他这小神医之名就算毁了！
“这位姐姐也姓乔，大名乔芳，好像是我们本家呢，我回去跟我爸问问我们家的堵甲！”乔果果道，“这位姐姐是这科的护士长！”
“那不用问堵甲，你们一定是本家了！”李茂阳厚着脸皮赶紧道，“哎呀乔姐，你看你俩都是本家了，咱以后山高路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哈哈，李大夫你可真有意思，都说山高路长了，还能抬头不见低头见啊？”乔芳笑道。
“哈哈，反正就那个意思吧，乔姐手下留情啊！”李茂阳赶紧又给乔芳抱了一下拳道，“这可真不是我的意思，我现在真不用这么拉顾客，我那边的顾客基本管够！”
“那我得考考你啊，你要是能治得了我的一点儿小毛病呢，我就嘴巴留情，要治不了呢……嗯嗯……”
乔芳用威胁的小眼神看着李茂阳道。
“乔姐你啥情况，李某一定尽力！”李茂阳赶紧道，“那乔姐你下班没？咱出去说？”
“哈哈，就等你呢，我请客，算作你的诊疗费！”乔芳笑道。
“那不用那不用，还是我请！还是我请！”李茂阳笑道。
“这不用争了，你这小神医将来我恐怕想请都请不来呢。”乔芳笑道，“刚才也就和你开个小玩笑，不要放在心上。”
这么说笑着，三人出了医院，就看到李灿阳和杨晴、乔朗朗站在车边等着他们。
李茂阳瞪了三人一眼，问李灿阳道：“你一下午跑哪儿去了？”
“用你管！我去中医科聊天去了！咋啦？”李灿阳不高兴地道。
“没啥，吃饭去。”李茂阳招一下手道。
杨晴和乔朗朗偷偷看一眼乔芳，臊眉耷眼地跟在后边。
李茂阳随即给李灿阳、杨晴、乔朗朗和乔芳两边互相介绍了一下。
乔芳回头对杨晴和乔朗朗笑道：“行了，你俩长长记心就好了，还没出社会的高中娃，啥都不懂，尽给你们李哥惹事儿。”
去了饭馆找了个包厢先吃饭，吃饭中说起看病的事，乔芳就问李茂阳：“李大夫那里真不缺病人吗？”
“真不缺！”李茂阳连连摆手，“有时还忙都忙不过来。”
“嗯，是真的不缺，他一上午也就能看两个病人，看多了他脑子转不过来！”
李灿阳在一边拆李茂阳的台道。
这家伙今天把他完全给撇在一边不说，还动不动就冲他发火，他现在还窝着满肚子鬼火呢。
李茂阳瞪一眼李灿阳，也没说什么，明白刚才误解了这家伙，也难免他撒火回来。
乔芳看一眼这堂弟兄俩笑了一下，眼睛却转着思谋着什么。
第233章：这家伙这次到底行不行
吃完饭，李灿阳气忿忿地带着乔朗朗和杨晴回车上去了，包厢里只剩下了李茂阳、乔果果和乔芳三人。
乔芳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慢悠悠地说出一排话来。
“李大夫，我前面问你诊所缺不缺病人的话，李大夫不要误会。”
“我是我们科室的护士长，在医院里也算个小小的小头目，端谁的饭护谁的碗，吃里扒外的事我不会做！”
“不过，医院里也总有治不了的病人，不能治不了人家还拖延人家的病情，这也是医务人员的一种起码的职业道德。”
“所以悄悄给他们指一条路也是应该的，我觉得做这种事我也不算缺德。”
“反正即便没人给他们说，人家自己只要不丢了命，也是迟早会重找地方看病的，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把人家病情拖严重了，咱看见也不落忍。”
“李大夫要真的能接纳消化一部分这种病人，其实也算是我们积了德，毕竟你那里又近，花钱也不多。”
李茂阳听乔芳这么慢悠悠地说完，就用眼角余光暼了一眼乔果果，看来先前乔果果和乔芳拉关系也不止就为了杨晴和乔朗朗的那点儿事啊。
嘿，这丫头还真行！
要说对于他李茂阳现在的医术来说，网上一天平均接诊两三个病人（有阿丽亚在时，目前阿丽亚不在，一天连一个病人都均不到），诊所里再一天平均来七八个病人，也够他折腾的了。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来诊所求诊的这些病人的病情大多比较单一，不利于他开眼界长经验。
（这也是他到现在还远程接诊病人的一个原因，不过通过视频给人看病毕竟没有近身接诊来得体验深。）
而一所医院里能见到的病人类型就多多了！
目前他如果能从六原县医院这边接受一部分病人的话，对于他增长经验和锻炼医术自然是一件很合算的事。
所以，如果有乔芳能给他帮帮这方面忙的话，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那就谢谢乔姐了！”李茂阳认真地道，“只要有这种病人来，我也不会让乔姐白忙乎的。”
“不用不用！我这是因为看不得病人多花钱走冤枉路，可不是为了其他什么，李大夫你千万别多想！”乔芳急忙道。
“我知道乔姐没有这种想法，不过好人终究应该有好报！”李茂阳道，“这话咱们以后再细说，乔姐是有什么状况啊？”
“就是最近一年有些痛经，这病李大夫看过吗？”乔芳看着李茂阳道。
“看过啊，不过痛经在西医中分为原发性痛经（功能性病变）和继发性痛经（由于盆腔器质性疾病导致），乔姐应该查过，排除掉了继发性病变了吧。”
李茂阳镇定地道。
他从乔芳一提出身上有点儿小毛病请他给看一看时，就猜测了几种可能，其中就有痛经这一选项。
所以此时也算是有备而答。
如果是盆腔器质性病变引发的痛经，比如宫腔狭窄、宫颈狭窄等情况，乔芳应该不会找他一个中医治疗，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下。
“拍过片，没有器质性病变。”乔芳肯定道。
“那我给乔姐搭个脉吧。”
李茂阳伸手道。
乔芳伸手，李茂阳搭上她的脉后，一边脉诊，一边给她做面诊。
他现在也基本能做到一心二用了。
乔果果在一边看着李茂阳神色自若地给乔芳诊断着，心里也拿不定这家伙这次到底行不行。
现在需快诊快断，可没有给他留下查资料或者和他们讨论的时间。
看上午这家伙给任晓静诊断病情，他也没有和她讨论，结果就行了。
此时在乔芳这里就不知行不行了。
不能从这家伙面色表情上来判断，经验告诉她，李茂阳这家伙鬼大着呢，此时别看神色自若，说不定唱空城计也有可能。
乔果果这样暗自思谋着，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赶紧回忆一下她学过的关于痛经的一些知识点。
从她的知识点看，痛经大致可分为实证和虚证。
实证一般是不通则痛，虚证一般是不荣则痛。
（不通则痛：经脉气血不通导致的疼痛；不荣则痛：气血不足导致的宫腔得不到滋润而疼痛。）
实证又可寒证和热证。
寒证是寒凝血淤造成的不通则痛。
热证是气滞血瘀、气虚血淤、痰湿血淤等情况导致的不通则痛。
虚证自然是气血亏虚导致的，所以本质上就是寒证。
……
乔果果如此一路回忆着相关知识点，一边也对乔芳做着望诊。
但让她很有些紧张也很有些沮丧的是，因为乔芳涂抹了脂粉，还稍微有些厚，她是几乎面诊不出来什么。
她看一眼李茂阳，发现这家伙又在仔细观察人家的眼睛。
她也不知这家伙到底能不能从病人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来（她高度怀疑这家伙是在不断积累经验，其实可能看不出多少东西来），反正见他每次都会认真地看病人的眼睛。
随后李茂阳脉诊完后又看了乔芳的舌象。
对乔果果道：“脉象沉弦，舌质清红，有少许瘀斑。”
然后他转向乔芳问道。
“乔姐，你是不是在痛经时还伴有胸胁胀闷不舒？并且，手按到小腹上更疼痛？”
李茂阳做完脉诊和舌诊后问道。
听李茂阳这么一问，乔果果眼眸一亮，看来这家伙这次不是在唱空城计？
痛经虚证喜按，但实证拒按，因为按上去更痛。
另外这家伙问乔芳是不是痛经还伴有胸胁胀闷不舒，很明显是怀疑乔芳是气滞血瘀导致的痛经。
肝气郁滞不畅，也会导致痛经，并且会伴有胸胁胀闷不舒。
“对啊对啊，我就是这样！”
乔芳惊喜地道。
看来终于碰到一个能辨清她病症的中医了，看来李茂阳医术是真的不错！
随后李茂阳又对乔芳问诊了一番，问出其经前小腹痛，经色紫黑，夹有血块，量少不畅。
“乔姐，你这是气滞血瘀造成的实证痛经，调气活血一下就可以了。”
李茂阳说完就给乔芳开出了药方来。
当归、熟地、赤芍、川穹、香附、青皮、元胡、川楝子、黄芩。
这其实就是把四物汤中的白芍改成了赤芍，然后又加了行气活血的香附、元胡和青皮，因为乔芳的症状中还夹杂着一些邪火，又加了川楝子和黄芩。
四物汤是养血和活血的。
所以整个药方就是养血、行气、活血、通络化瘀、清热。
（其实行气活血力度一大，自可通络化瘀。）
“乔姐按这个药方抓药，连吃十五剂，应该就能除去这痛经了。”
李茂阳开完药方，还做出了这么一个承诺。
系统药效推演通过的药方，他自然是信心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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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全副武装，准备战斗！
回去的路上，李茂阳赶紧用手机写着乔芳痛经这个医桉。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且写医桉的过程就是个重新整理思维的过程。
乔果果开着车暼他一眼，发现他在写医桉，也就静悄悄的没敢打扰他。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李茂阳这家伙表面上晃荡，可其实真的很下苦的。
直到过了黄河浮桥，该由李茂阳练车了，他才停下写医桉换到了驾驶位上。
乔果果坐在副驾位上翻看着他写下的医桉，发现他的医桉中提到了眼诊这块，还比较详细，只是都在后面打着问号，说明他对自己的眼诊也没有把握。
但这真的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要知道现在的中医大夫没几个给病人做眼诊的。
一方面盯着病人眼睛观察显得不礼貌，一方面是真的很难看出什么东西来。
就拿她爸来说，大概也只有病人发黄疸和熬夜后才能从眼睛上看出来吧。
但眼诊无疑是望诊中很重要的一块，尤其当遇到涂脂抹粉的女病人时，面诊你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眼诊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就不知李茂阳这眼诊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修成大法”了。
看完李茂阳的医桉，乔果果在副驾位上貌似没话找话地笑道：“好像你对痛经很熟悉啊？以前多看过？”
嗯？？？
李茂阳立马就有些警觉，乔果果这话笑里藏刀啊。
这丫头，这心机……
“没。”
李茂阳瞬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种事必须坚决否认！
“不过我师父多给人看过啊，他笔记本上相关记载多着呢，我师父笔记我可是认真一.一详细翻看过的。”
乔果果的眼神中立马又有些担心：“你光看笔记没有实践，那你今天给乔姐开的药方准不准啊，人家可是把你夸成了一朵花了，别在人家眼里掉了份儿啊。”
李茂阳微微转动着眼珠子斜熘一下乔果果，见她脸色和眼神都是在为他担心，顿时怀疑刚才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其实这丫头可能并没有考证他给多少女人看过妇科的心思。
不过他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看你说的，我师父的经验那不叫经验啊？对于我这种天才来说，看看师父的笔记还不够啊？你就放心吧，药方肯定对证！”
他大喇喇地道。
“臭美，那就等着看你这副药方的疗效了。”乔果果笑道。
……
回到诊所，乔果果他们离去。
李灿阳还是像个怨妇一样不大搭理李茂阳。
但他又特别关注李茂阳的神色表情。
今天去了六原县李茂阳一直和乔果果呆在一起，晚上回来时乔朗朗和杨晴都在他的车上，只有李茂阳在乔果果的车上，也不知两人又有什么进展了。
想起这些，李灿阳真的感到有些像野猫挠心一样失落啊，简直有些坐卧不宁。
不过，李茂阳的表情神色似乎一直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回来后他一直趴在诊桌上写划着，然后接了阿丽亚的一个视频。
阿丽亚请他给一个蒙古大妈看病。
他给远程做过诊断后，开出了针灸处方和药方。
还指导着阿丽亚怎么给人扎针，并叮嘱她进城抓药时怎么分辨药的质量好坏，说不行到时再给他打视频电话，由他来给分辨那些药质量的好坏。
看来阿丽亚并没有和那几个城里的蒙族青年谈？
应该还会来这里继续跟李茂阳学医的？
李灿阳终于放心了些，也就回到卧室那边安心看他的书去了。
这一晚李茂阳睡得很有些晚，远程帮助阿丽亚诊疗过那个蒙古大妈后，他又给四斤做了催眠。
其实还是像给杨晴做那样，传授四斤自我催眠的法门，然后由他催眠和四斤自我催眠相结合，让四斤不久就进入了轻度催眠的状态中。
他已经给四斤做过几次了，轻车熟路。
……
第二天，李茂阳就没有工夫去六原县医院了。
一大清早，刚六点半，诊所里就来了七八个病人！
这病人数目……一下子就让李茂阳的头皮嘎嗞嗞地给绷紧了！
顿时浑身每根神经都像上紧了发条！
卧槽！今天是一场恶战啊！
昨天去了一天六原县医院，没想到今天就攒下这么多病人！
而且可能怕他李茂阳又走了，都是不约而同的一样的心理，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站着发愣了一下，他的一颗心终于又是平稳下来一些。
来的人再多，你也得等我李茂阳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啊，没道理一群人跑进诊室来吃我！
这就好比在大街上开车，你后面车再多，也得一个一个跟着慢慢来，没道理直接来撞我的车屁股！
这么想着，他的一颗心又落进肚子里了。
脑子也随之开始高效运转。
先赶紧给高秀华和张三章打个电话，今天他是顾不上去守着赵婉妮做熏蒸了。
反正那里有高秀华和张三章，赵婉妮的状态也一直比较平稳。
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也就牙长一点儿路。
打完这个电话，他的目光再次看一眼院子里站着的一片病人和陪同家属，然后转向一边还吃着早点的李灿阳。
“今天我们做双诊，每个病人由你先过手，认真做过四诊，做好记录，最好再把病因病机和治疗方案、建议药方写出来，这样速度能快点！”
李灿阳吸熘吸熘地慢腾腾吃着方便面，没做声。
他心里还恼着李茂阳。
卧槽，今天想起我来了！
昨天干吗去了？
“今天人多！我们必须同舟共济！懂？”
李茂阳见李灿阳牛着头不做声，就强调道。
李灿阳仍然牛着头不做声。
草，同舟共济，谁和你同舟共济！
和乔果果卿卿我我时你怎么不说同舟共济！
哎？不对，他还没有开始和乔果果卿卿我我吧？
绝对没有！
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俩还没到了这地步！
他李灿阳还有机会的！
……
李灿阳这么胡思乱想着。
不过想归想，他倒也不可能真在这种时候拆李茂阳的台，也就是心里不痛快想一想而已，事情还是要做的。
并且李茂阳这安排也算恰当，这么多人，照他俩这水平，还真得实行双诊，这样看病才能尽量速度快点，也更稳妥点。
这时李茂阳也顾不上继续说服李灿阳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家伙虽然有时会牛头，但事情还是肯做的。
他大步走出院子，向众人挥挥手说起就诊“纪律”来。
“大家按先来后到自觉排队！你们也都知道我李茂阳的脾气，如果你插队了，等会儿别怪怨我不给你看，把你排到最后去看！”
他这么说着，李灿阳已经吃完了早点，拿着笔和几张纸走出来：“来，大家听我的，先按先来后到报号，然后我给你写个号，念到你号时就来诊室就诊！”
这么说着，他还暼了李茂阳一眼，什么安排水平，让病人排队，等会儿天热起来咋排队！
李茂阳回看李灿阳一眼，感觉这家伙的这方法更好些，医院里挂号其实不就是这种方法吗，他倒给忘了。
所以他也就不说话了，赶紧回诊室里做准备，穿白大褂，戴口罩，再把一般是做样子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再替李灿阳的桌子上摆上体温计、血压表、脉枕什么的。
嗯，今天得讨好一下李灿阳这家伙了，昨天给得罪得有点儿狠了，今天得挽回一下……
好吧，如此全副武装，准备开始今天的战斗！
第235章：这正是考验和锻炼我们的时候
诊所的人数还在增加。
到快八点乔果果带着乔朗朗赶来时，来诊所的病人已经达到了十五个！
这让乔果果都愣住了，今天诊所的病人怎么这么多！
“姐，这就是宣传的力量！李茂阳也太保守了，要不是他阻拦，今天这儿的病人还不止这么多！”
乔朗朗对他姐低声道。
好像为了确证他的话似的，立即就有一个病人家属看见了他，招手把他叫了过去，和他低声商量能不能给他想办法早让他家的病人就诊。
乔朗朗就过来和他姐商量，乔果果去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今天诊所已经实行“挂号制”了！
嘿，这还真是成一点儿气候了……
当然乔果果也知道，这是杨晴和乔朗朗昨天刚刚宣传的结果，按规律，过两天这波宣传热度过去，来诊所求诊病人的数目就应该会回落一些。
然后，如果疗效确实好的话，那病人数目就会继续稳步增加……
当然，这中间也不排除有爆发性增长的可能性。
“不好意思啊，叔，大家都挂号排着队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给你走这个后门。”乔果果小声给病人家属解释道，“我看阿姨的情况还可以，你们再耐心等等吧，应该马上就能轮到的。”
这么给病人家属解释完，乔果果就进了诊室，简单和李茂阳李灿阳两人沟通商量了一下，又进行了再分工。
这次分工由乔果果担任第一诊，主要负责问诊，由李灿阳和李茂阳负责第二诊和第三诊。
可是诊室里已经呆不下了，人太多了闹哄哄地根本思考不进去。
乔果果就去李茂阳家里拉了一张桌子，坐在院子里的房屋阴凉下给病人做第一诊。
这样看病的流程多了一道程序，病人是麻烦了点儿，可是对于诊所来说，看病的速度就又提升了一截。
乔朗朗这边也没闲着，发现病人中有三个是来做催眠治疗的，终于找到借口给杨晴打电话了，赶紧打电话把她叫来，两人就开始给这三个要做催眠治疗的患者做催眠测验和催眠预桉。
……
病人数目还在增加，到十点时增加到了二十一个，然后这个上午就不再增加了。
而李茂阳他们的诊疗速度今天空前高，到近十二点时已经诊疗过七个！
并且都通过系统的药效推演开出了药方！
可是，他们自以为的快速度，在来求诊的病人和他们陪同家属的心目中，却是慢如蜗牛！
简直是让人咬牙切齿的慢！
诊所门前躲在房屋阴凉下，躲在诊所周围大树下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们议论纷纷。
有怀疑的，有抱怨的，当然也有肯定的，但持肯定意见的是少数。
“这小大夫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啊！怎么老半天看不过一个病人，还三个年轻人先后过手，这是怕诊断不准，开不准药方吧！”
“特么的，我们是被那两个更小的小娃娃给忽悠来的，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会相信两个小娃娃说的话！”
“快别说了，来都来了，就再耐心地等等！”
“关键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啊，这大中午了，怎么吃饭？这诊所也不开个饭馆！”
“一村子的人，还能把你给饿死！现在这光景，去哪家要不来一口吃的喝的！不行给掏两个钱！”
“特么的，再等会儿还是这看病速度，我们就走了，听这小神医之名还不把人给等死！”
“嗨，你走你走！去京都魔都去看，路费盘缠花多少不说，等一个专家教授不把你给等死！”
“嗨？这话你说对了，我有个亲戚去京都看过病，听说头一天晚上就有多少人黑压压地在那里排队等挂专家教授号了，等你终于挂到专家教授号，再苦等，等终于轮到专家教授给你看病了，人家简单问你几句就让你拍片做检查去了，然后等你拍完了片做完了检查，再想找这专家教授看时，又得等好长时间！”
“谁说不是呢？而且你还得好运气碰到好专家，要是碰到那种徒有虚名的专家教授，看了半天病还是病，一点儿也没看好，还把钱不知花了多少！那才叫个煎熬！”
……
人群里也有知道求医问药的艰难的，一个个说了出来，把先前说再等等就走的人说得哑口无言了。
那要照这些人这么说，他们在这儿等这么长时间那真不叫等！
然后议论的风向就多少有了些转变。
有真的知道李茂阳的“神奇”的，说起了李茂阳的“医疗战绩”，像说评书一样，时间不长就几乎把李茂阳说成了一个天上少有，人间绝无的“小神医”！
“这小神医是真的牛！不仅看好了几个中风偏瘫了，还救过几个都快死了的人！”
“谁说不是，现在村里就有一个中风偏瘫病人，从南方大老远经人介绍来的，各大医院跑遍了，哪都治不好，来时木呆呆的像个傻子，坐都坐不起来，现在都能下地走走了！”
“要真能治好中风偏瘫，这也的确能称得上小神医了！可看病怎么这么慢！”
“人家认真仔细呗，你去找专家教授给你看，问你两句就让你拍片检查去了！那个快，一个大夫一天能过一两百人，你去试试！”
……
李妈从家里走来，看着这么多的病人，听着这么多说什么都有的议论，心里既高兴，又犯愁。
这么多的病人，可咋给看完啊，还不把我儿子给累坏了？
她是来叫大家吃饭的。
已经叫过两遍，饭菜也热了一遍，可儿子、侄子和乔大夫的闺女都忙得顾不上吃饭，只有乔大夫的那个小儿子和那个南方来的病人的小闺女吃了点。
“果果，你还是赶紧吃饭吧，别累坏了！病人今天看不完明天再看，哪能这么紧赶着给人看病！”
李妈先走到房屋阴凉下，对给人问病的乔果果道。
“阿姨，我不饿，等会儿再吃！”
乔果果道。
她已经把所有病人都问诊了一遍，现在又开始给人脉诊和舌诊，忙得什么似的。
李妈摇摇头，又提着几个饭盒去找儿子。
乔大夫这闺女，恐怕只有儿子能劝得动。
她和人家闺女还不太熟，也不好上手去拉。
李妈进去给正给人脉诊的儿子李茂阳说了一声，李茂阳给人脉诊完，赶紧出去叫乔果果过来吃饭。
乔果果听李茂阳叫她，果然就过来吃饭了。
吃着饭，李茂阳又给他远房堂姐李梅和韩二蛋打电话，他前面就给他们说了可以卖饭的，但不准太贵，也不知两家准备好了饭菜没有？
李梅和韩二蛋都说准备了一些，赶紧就挑着担子给诊所这边送来了。
“这么多病人，今天哪能看完，不行让排在后面的先回去吧？明天优先给他们看。”
李灿阳吃着饭道。
“前面已经回去了三个需要催眠治疗的病人，我按照次序，让他们明天以后再在晚上过来。
剩下的病人中，有四个是需要简单正一下骨的病人。这四个可能能快些。
另外，我可以让我爸来帮一下忙，还有，还可以请张叔（张三章）也来帮一下忙。
今天人家都来等这么长时间了，不好打发人家就这么回去。
下午要是再来病人，就排个号让人家先回去吧，以后再来。
以后应该建立电话预联制度，不能这么紧赶着看病了，万一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乔果果说了一长熘。
李灿阳听乔果果这话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就手一挥道：“就这么办！”
李茂阳却摆摆手道：“果果你说的其他都行，请你爸和张大夫来就不必了。现在也不过只剩下了十一个病人，我们自己也能给看完，这正是考验和锻炼我们的时候。”
第236章：兑换望诊初级技能
“啊？行不行啊？”
乔果果听李茂阳说不用请她爸和张三章来，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上午我们才接诊了七个病人，这还是在我们精力旺盛的最好的时间段，下午我们精力不如上午了，头脑也不如上午清醒了，还有十一个病人，行不行啊？别图快出什么岔子啊？”
李茂阳听了乔果果的话脸色平静地简单道：“没事儿，不会出岔子的。”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上午给七个病人看病他挣了134分，加上昨晚给乔芳看病挣得18分，现在他的积分已经达到了527分！
是兑换望诊初级技能的时候了！
兑换了脉诊初级技能后，就让他的诊断速度和准确度提高了一倍多。
现在再把望诊提高到初级技能，诊断速度和准确度将再次提高一大截！
这样他完全有信心下午看完剩下的十一个病人！
见乔果果还在疑虑地看着他，李灿阳也是眉头紧皱地看着他，李茂阳想了想解释道：“果果，你计算了咱们的精力和脑力，可你还没有计算下午的时间比上午长啊。
上午我们差不多工作了五个半小时，下午至少可以工作八个小时。
到晚上九点收工不为晚吧？
还有，上午看了七个病人，我们的经验也在增长吗。”
李灿阳听了眉头皱得更紧：“可论精力和脑力，下午八个小时也赶不上上午五个半小时啊，反正我感觉我现在的脑子都麻了。”
李茂阳拍拍李灿阳的肩膀：“脑袋麻了就揉揉，照样还能思考。
医院里的大夫白天工作那么长时间，有时晚上做手术还能做七八个小时。
我们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当然我也不主张那么疲劳工作，那样真的容易出岔子，不过就照我们目前这点工作强度应该问题不大。
别多说了，吃完饭我们休息一个小时就再开始接诊病人。”
乔果果和李灿阳听李茂阳这么说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就都沉默吃饭了。
吃完饭，李茂阳安排李灿阳回家里去休息，让乔果果和她弟乔朗朗在他们诊所卧室休息，他自己则跑到诊所南面海子岸边的一颗大树下打坐。
打坐完，就开始兑换望诊初级技能。
系统积分刷地降为27分！
然后，一颗光球在他的脑海中爆开！
随即，一股明悟在他的心头升起！
这次望诊技能的提升，让他脑海里提升的似乎不仅仅只是知识点，而且似乎……嗯，连他的视力也提高了一点？
他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观察自己，照相机中，他脸上的凹凸和线条比以前看起来清晰了很多！
连眼睛里的纹理线条也比以前清晰了很多！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体会……
再看看周围的风景，好像他的视力也没提高多少啊，只是微微地提高了一点点，可他观察人的脸为什么清晰了这么多？！
再看照相机镜头里的自己，真的是比以前清晰了很多啊！
仔细思索，好像是系统改变了他的视力的某种特质，让他看物体比以前更加立体化了？
嗯，应该就是这样了，以前他观察人的脸相过于平面化，现在却立体化了很多，所以观察人脸就比以前清晰很多了！
比如，以前他分辨不清人太阳穴那儿的光度和泽度，是一笼统看光泽度的，现在却能分辨清光度和泽度了！
太阳穴这儿的光度可反应人体内的阳气的状况，泽度可反应人体内精元、血液和津液的状况。
能分辨清其光度和泽度，对判断人体内阴阳的状况自然具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
李茂阳继续坐在海子岸边的大树阴凉下对初级技能的望诊术思索、体会和熟悉了一阵，然后就赶回诊所了。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在新望诊技能水平的加持下诊断病人了！
乔果果已经坐在房屋阴凉下给病人继续舌诊了，舌诊后就认真记录下来。
李茂阳回来，两人就又开始正式接诊病人。
病人也看到了李茂阳他们的辛苦和认真，再加上中午有李梅和韩二蛋来卖饭，价钱也合适公道，原本很有些怨气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这时也态度平和了下来，耐心地等待轮到自家看病。
在新水平望诊技能加持下，李茂阳诊断速度提升了很大一截，看病速度明显加快，等李灿阳赶到时，他已经诊疗过一人，顺利地给开出了药方。
然后适应了一阵新望诊技能水平后，他的诊断速度越来越快，辨证开药的速度也随之加快，等到下午一点时，他每接诊一个病人，平均都用不到半个小时了。
乔果果感觉出李茂阳接诊病人的速度明显加快后，怕他出什么岔子，回到诊室看他给病人诊断开药。
观察一会儿，她见他依然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双目明亮，脸色平和，甚至都有些悠然的意态，并没有半点马虎的样子，心里感到很有些困惑。
怎么感觉这家伙的状态比上午都要好了？
是心态上更加放松了吗？
还是按照他自己说的经验提升了？
可一个上午看了几个病人，接诊经验就提升这么多了？
照这提升的速度，她老爸现在不都成了全国名医了？
真搞不懂这家伙了！
她索性也就坐在一边给病人整理起医桉来，整理了几个医桉，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把这些医桉发给她老爸，让她老爸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看出啥问题。”
半个小时后，她老爸给她回复道。
乔果果心里终于安稳下来一些，看来真不是李茂阳这家伙变马虎了，是他的接诊水平真的提高了！
这家伙医术提升的速度真神了！
……
下午诊所又来了几个病人，都不是什么急病，乔果果出面给排了号，问诊一番记录下来后，就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让他们回去了，说后面诊所会主动联系他们的。
几个病人心有不甘，可是看到诊所周围已经等了那么多病人和病人家属，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去等待了。
不过快到黄昏时又来了一名开着豪车的患者，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乔果果说话她不听，直接来见李茂阳。
“李大夫，我是甄晓丹介绍我来做催眠治疗的！我时间很紧，希望今晚能给我安排治疗！”
这个年近三十的女患者对正在接诊病人的李茂阳道。
第237章：感冒了两个多月不好的病情费琢磨
“你要忙就再找个时间过来，今晚做不了，这近几天也做不了，已经有三个来做催眠治疗的排上队了。”
李茂阳抬头看了一眼甄晓丹介绍过来的这位女患者道。
一看就是个出身背景比较牛叉的，这一身的穿戴气质和这说话中都明显地表现了出来。
但他也不在乎，一个催眠治疗额外多挣也多挣不了几个麻麻钱，没必要为这几个麻麻钱坏了规矩。
要是钱多，他还可以用给排好队的患者减少费用的方式商量协调一下。
“啊，你这儿这么麻烦啊？”女患者不满地道。
“不麻烦，今后普通患者就诊都得排队。”李茂阳澹然道。
“那怎么算不普通的患者啊？”女患者问道，“不是来你这儿治疗还得走后门吧？”
“那用不着。危急重症患者我们会自动优先安排治疗。”
“危急重症患者？来你这儿就诊的也不可能有危急重症患者吧？”
“那说不定了。中风偏瘫病人、肝硬化晚期患者算不算危急重症？”李茂阳平澹地道，“好了，这位女士，我现在很忙，顾不上和你多说。
你要还想在这里治疗，那我给你找人排号，并做一下催眠测验和催眠预桉。要不想了，会做催眠治疗的医生也很多，用不着在这里排队等候。”
女患者撇撇嘴巴，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出去给甄晓丹打电话去了。
“晓丹，你给我介绍的这个大夫怎么这么难说话？说话牛皮得不得了！”
这女患者一打通电话就对甄晓丹抱怨道。
“啊？雅楠，怎么了？”话筒中甄晓丹问道。
名叫梁雅楠的女患者就把她来诊所这儿遇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这不算什么吧。”甄晓丹听了笑了起来，“雅楠，有本事的人都是有点儿脾气的，而且我忘给你说了，这个李大夫还真是脾气很大的。
我去他那儿时，开头也是不习惯他的说话方式，然后和张轩在他们村子里转着打听了一下，哈，一打听才知道这人是个二愣子，打架也蛮凶的！
不过这家伙的医术是真的高！
可能身上真有点儿神秘的东西，不然都没办法解释他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高！
雅楠，听我说，这催眠真要找个真会的可不那么容易找！
我去他那儿治疗前也打听过，没打听到一个高手才去他那儿的！
现在不要说整个北疆省没有一个催眠高手，就连京都、魔都那样的地方都很少！
找稍微有点儿名气的就诊，最起码得排到半年后！
这个李大夫催眠治疗是真的效果好，你就不要瞎犹豫了，也千万别再说顶牛话，不然纯粹不接手你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甄晓丹在话筒中严肃提醒梁雅楠道。
“啊？这样啊，这……晓丹，可我时间真的紧，有没有办法尽快做啊。”梁雅楠着急地道。
“李大夫现在忙着吧？这样，雅楠，晚上我找个时间和他沟通沟通，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排到前面去。”
甄晓丹道。
“雅楠，你就别指望今晚做了，听你说诊所现在要有那么多求诊患者的话，李大夫看上一天病，晚上也绝对没精力给你做了，你就等上一天，等他精力缓过来再给你做吧，做催眠治疗也是挺耗费精神力的。”
“那……行吧，你尽快给我说说。”梁雅楠无奈道。
……
李茂阳在诊室里继续接诊着一个病人。
这时他心里很有些拿不定。
坐在他诊桌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叫张洪亮，三苗树村的，就是王光大夫（韩二蛋的姨夫，曾谣传过李茂阳精神有问题的那个家伙）所在的那个村的一个村民。
因为一个感冒拖了两个多月了还没好，让王光治疗两次也没治好，所以来找李茂阳求诊。
乔果果对其的问诊纪录写得比较详细。
一直有汗，低烧，感觉不到冷（怀疑是患者身上穿着厚实的线衣线裤的原因）。
小便不利，自感身体沉重，四肢有浮肿，下肢浮肿较为严重。
纳差，心季，头晕，恶心，咳喘，时有泄泻（拉肚子）。
……
李茂阳察其脉象沉细，舌质澹胖，边有齿痕，苔白滑。
李灿阳感觉是脾虚湿盛，建议药方是参苓白术散。
不过他自己在这建议药方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因为最近三苗树村那个大夫王光给患者张洪亮用过参苓白术散没起作用。
但李灿阳感觉张洪亮就是个脾虚湿盛，至于这药没起作用，李灿阳怀疑是张洪亮服用参苓白术散时间太短的缘故，仅仅服用了四天。
（李灿阳把这个怀疑也写上了。）
此时，李茂阳也有这个怀疑。
因为这张洪亮许多症状都是能和脾虚湿盛对得上的。
比如心季、食少便溏，气短咳嗽，肢倦乏力等。
只是他的症状好像比参苓白术散证病情重了一些。
比如四肢都有水肿了。
这好像已经超出了“湿盛”的概念了，说个“阳虚水泛”也不过分。
而阳虚水泛证的话，自然应该用真武汤了。
真武汤温阳利水的力度自然比参苓白术散大。
（参苓白术散组成：白扁豆、白术、茯苓、甘草、桔梗、莲子、人参、砂仁、山药、薏以仁。）
（真武汤组成：茯苓、芍药、生姜、附子、白术）
……
但是，真武汤中有附子这味药。
而附子这味药，对于每个大夫来说都是有些心理压力的。
所以李茂阳也不由得很犯踌躇……
而且真武汤的使用一般还要患者“畏寒肢厥”，冷得手脚都冰冷了才更符合真武汤证。
“你卷起裤腿来我看一看。”
李茂阳思索了一会儿，对张洪亮道。
张洪亮便卷起了裤腿来。
李茂阳见他的线裤真的有些厚。
“你真的不感觉冷？”李茂阳问道。
“不冷。”张洪亮摇摇头道。
“那大夏天的，你为什么穿得这么厚？”
“我怕再感冒。”张洪亮道。
草，是个人才。
李茂阳去摸他的双手、小腿和脚，真的不太冷。
李茂阳闭目思索。
“太阳病（此处可简单理解为外感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季，头眩，身膶动（主要指脏腑里颤动），振振欲僻地（倒地）者，真武汤主之。”
这是仲景先师的话。
“温脾肾以助阳气，利小便以祛水邪。”
这是课本中对真武汤功用的解读。
……
良久，李茂阳睁开了眼睛……
第238章：江湖不过是世故人情
良久，李茂阳睁开了眼睛。
患者张洪亮这病，很明显靠治疗脾虚湿盛的参苓白术散已经拿不住了！
因为他不仅仅是脾虚湿盛，他是脾和肾都阳虚，从而导致水湿泛滥啊。
水湿都跑到四肢上了，导致四肢都已经水肿了！
绝对已经算是阳虚水泛了！
所以，必须用温阳利水的真武汤了！
（友情提示：以下几段有点儿过于深入了，但想来想去，还是稍微很浅很浅地写写吧，万一有看懂的书友挑刺儿呢？
至于看不懂的书友，也可借此稍窥中医辨证的难度。）
至于患者脾肾阳虚之下，本应四肢厥逆，体内寒冷，但患者反而出现低烧。
（记住：阳虚的病人：1，体寒；2，无力。）
这使得其病症显得复杂化。
但这反倒迷惑不住他李茂阳。
病人身上出现寒热错杂的各种症状是经常有的事。
什么上热下寒，内热外寒，内寒外热，真寒假热，假寒真热……
情况多了去了！
这里面关键要判断谁为真，谁为假！
以及，谁为矛盾的主要方面，谁为矛盾的次要方面！
就患者张洪亮目前这情况来说，自然应该是真寒假热。
脾肾阳虚到连水都排不出去了，都跑到四肢上去了，那还不是真寒吗？！
（排水也是需要阳气给予动力的！）
所以，阳虚导致的真寒才是其病症矛盾的主要方面！
那假热是如何出现的呢？
1，正邪相争，其体内即为正邪相争的战场，打得热火朝天的，岂能不发热？
2，阳气虚衰，不能把津液蒸腾输布到全身，身体缺乏津液的滋润，岂能不热？
（再说一遍，津液不是废水！津液是高质量“纯净水”啊！）
而人家仲景先师的那段话（上章末尾处），也铁嘴铮铮地点了出来，（只要是真寒），此时身热也可用大辛大热之附子！
此时身热也可用真武汤！
原因就在这儿！
……
李茂阳这么前思后想一番，毅然把真武汤汇报给了系统！
系统药效推演通过！
“果果，麻烦你回去跑一趟，取点附子来！这副药，咱们得亲自给这位张大哥示范着煎一下！”
李茂阳一边写药方，一边对乔果果道。
真武汤因为有附子，需要提前单独把附子多煎煮一段时间，所以必须给患者示范一下的。
这个大意不得的。
这段时间，乔果果来这儿就从药店带着一些常用药，但其中没有大辛大热，峻走十二经的附子。
“啊？要用附子啊？”乔果果担心地俯过身来看他的药方。
李灿阳也过来看了一下。
李茂阳看了他俩一眼，乔果果没再说什么，出去开车回她家药店去取附子。
李茂阳的目光很平和，但也很坚定，乔果果觉得自己应该信任他。
当然，回去之后她还是短不了要和老爸探讨一下的。
“下一个！”
李茂阳示意张洪亮等一等后，抬头叫道。
但下一个病人刚来到他身边，诊室门帘一掀，就从外面先后走进三个人来。
师父郑老爷子的女儿郑小梅和她丈夫带着她婆婆来了。
“等不住你来，只能我们自己过来了！”
五十多岁的郑小梅笑道。
“不好意思！郑姐，我还准备半夜再去你家的！”
李茂阳站起来挠挠头开玩笑道。
一边给刚才来到他诊桌边的病人道歉，请他再等等。
他得先给郑小梅的婆婆看。
一来人家郑小梅昨天就给他打电话了，他还答应人家今天过去她家给看看的；最关键的是二来，郑小梅是他师父郑老爷子的宝贝女儿啊，就是插队，他李茂阳也不能说什么啊！
盐从哪来，醋从哪酸，对郑老爷子的授业之恩，他得永远记着的！
……
郑小梅婆婆的病情就是长年头晕。
李茂阳给她四诊完毕，正像他昨天想的那样，老太太这就是年龄大了，气血虚弱再加上体内有淤堵上不了头，脑袋缺乏气血供应，就造成了长年头晕。
当然还有点儿风证。
治当补气补血+通阳升阳，化瘀通络，镇肝熄风。
李茂阳给开了一副八珍汤加减方，里面少加了几味升阳药和镇肝熄风药。
一番说笑，没算接诊费，又给少算了不少药费，好不容易才把这三位给送走。
……
这一天李茂阳一直忙碌到晚上近九点，才算把所有病人都给接诊完。
嗯，这当然不包括那几个下午来被排上号没有接诊的病人。
乔果果带着乔朗朗回去了。
李灿阳躺在炕上开始刷快音，美名其曰为转换脑筋。
自然主要是看美女，在四斤的直播间呆了半个多小时，刷了总数一百多米的礼物。
这是他今天当日工资的九分之一。
李茂阳还是很康慨的，给李灿阳和乔果果的工资一样。
杨晴和乔朗朗也各给了一百。
李茂阳自己则继续坐在诊室里刷医桉。
就是乔果果今天记录下来的医桉。
李茂阳刷一遍巩固一下，还偶尔给一些医桉添加一点儿感想。
正刷着医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话声音很小很轻。
是任晓静。
“您好，是李大夫吗？我任晓静……”
“你好，任姐，我李茂阳。怎么样？他们给你缝合气管没有？”
“缝……缝住了，我今天感觉好多了，谢谢……谢谢李大夫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你不要多说话了，听我说，我们加个微信好友，我给你在视频上复诊一下！”
“好的好的！”任晓静急忙道。
两人迅速加了微信好友，然后李茂阳通过视频给任晓静做了复诊，又做了一番医嘱。
任晓静给李茂阳一连发过来几个红包！
李茂阳赶紧收了，又把红包反发了回去。
“任姐，你不要多想，钱我就不收你的了！我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人好事啊，你让我有点儿荣誉感好不好？就这样，再见，你再发红包我就删除你这好友了！好了，回聊，有人给我打来电话了！”
退完红包，李茂阳给任晓静发了个语音。
确实有人给他打来电话了，是甄晓丹。
“李大夫，你好！”
“你好，甄姐！”
“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你大概也猜到了吧，不知道能不能麻烦给梁雅楠——就我那个闺蜜，能不能让她插个队，给早点催眠治疗一下？”
“不好意思啊，甄姐，我这都给人家排好了队的，做催眠的时间也给排好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的！你知道我的诊所也才刚起步，必须得照顾信誉的。”
李茂阳脑子都没过就婉拒道。
这样的说话方式，在他来说就算相当的委婉了。
“嗯，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闺蜜吧，她其实是兆力集团总裁梁文和的亲女儿……”
草，李茂阳一听就有些火大了，你特么早说啊，这下让我怎么挽回头来！
兆力集团的老总啊，他还真是想巴结一下的，钱多啊，随便薅薅羊毛就不少！
现在怎么办？
李茂阳一时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不过他还是用心平气和地语气道：“不好意思啊，甄姐，我连你的面子都不能给，我怎么能给那个梁总的面子呢？”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听到甄晓丹在电话那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李大夫你还真是一个妙人啊，咯咯咯，好了，我也不为难你，这样，我说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李茂阳道：“你说。”
“这样，你跟那个排在第一个的患者说一下，给他少点费用看行不行？你少下的这部分费用我给你出，这样行不行？”
“那——好吧，我跟那个患者商量一下再给你回话吧。”
李茂阳顺着杆子往下爬道。
以少交一部分诊疗费为条件，李茂阳很快说服了排在第一位的准备接受催眠治疗的那个病人，然后他给甄晓丹回了话，把梁雅楠排在了第一位。
做完这件事，李茂阳把它记录在备忘录中，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去了。
毕竟，这件事他也不可能让梁雅楠和甄晓丹领他多大人情的，顶多也就能做到不得罪而已。
他李茂阳也不是个纯二愣子，有些事，该变通还得变通一下，有些关系，该维护还得维护一下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