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脱衣秀【3】
“好了,现在开始猜,球究竟在哪一个的碗里?”
李芳推了推明玉珑,“来,你刚才看的特别清楚,你来猜!”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你眼法好,你先猜。”
一阵夏风吹过,看着那些一张张撺掇的面孔,明玉珑笑了,一片盛情之下,手指往第二个碗里一指,
“我猜在这里!”
她的声音一落,张小七就挑眉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来来,闲家买第二个碗,大家是跟她,还是买庄,快点想好,把你们的腰牌放好啊!”
腰牌是每一个进国子监的学生,在报道后,会发的一个巴掌大长方形木牌,上面有名字和教舍号,代表了学生的身份。
明玉珑也有一块,她把自己的放在闲家上。
手刚一收,齐刷刷的看到其他所有人都将腰牌放在了庄家上。
她转头,挑眉,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李芳和众人:
“你们不是说我看的挺准的吗?怎么不跟着我下呢?”
“好事不过三,你都连续准了两回了!怎么可能会再准呢!”
姚梦晴语气里的轻视毫不掩饰,斜挑了眉看着明玉珑,就像是已经看到了她的笑话。
“对啊,哪有一个人的运气这么好!”
“呆子蒙对了一次两次,还想对一辈子吗?”
诸如此类的话,明玉珑都宛若没有听到,也没有发现前后这些人嘴脸变化的夸张。
她只是淡淡一笑,粉嫩微红的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漂亮,带着可惜道:
“我觉得我运气还蛮好的呢,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改一改嘛!”
姚梦晴斜着眼睛,瞧着李芳,嘴角不屑:
“李芳,听到没,她问你要不要改呢!”
李芳方才还挂着一张可爱天真的面容,“你们都说了,事不过三,为了不输,我还是跟着你们买吧!”
“既然你们都这么坚持,那就好吧!”
明玉珑看了李芳一眼,也没有生气,宛若一个真的傻子一样,被人如此辱骂,一点都不在乎。
她只是轻轻的抬起右手,清澈的眸光如沾了寒气的针,对着张小七道:
“开吧!”
张小七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并不像传闻一样傻。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反而有着与众不同的纯澈。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姚梦晴又跳了出来,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朝着张小七不客气地道:
“张小七,你还不快说条件,说完就开,别磨磨蹭蹭的,你还要不要上学!”
姚梦晴的眼神里有着跋扈霸道的光,斜睨着张小七,似是百分百确定他一定会这样做。
闻言,张小七浑身一颤,眉目里有一闪而过的厌烦,然而还是听了她的话,眼睛一闭,看也不看明玉珑,飞快的一口气说完:
“庄家的条件就是——你若是输了,就只穿了肚兜,在学院里跑上一圈,口中大喊:我是个荡妇!”
到底是把条件说出来了,她还在猜想能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条件。
原来就是这个。
围观脱衣秀【4】
原来就是这个。不过,够毒,够损!
明玉珑当即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透白的面颊上红云浮的更甚,学着张小七之前的模样,挑了挑下巴道:
“磨磨蹭蹭做什么,开吧,看看是不是在第二个碗里!”
张小七见她神色悠然,丝毫没有一般女子听到那种苛刻又难堪的条件时,会浮起的愤怒。
她清致的眉目里,有的更多的一抹带着好玩色彩的兴味。
让他突然觉得,自己最拿手的东西,仿佛在她的眼底只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幼稚玩意儿。
他的肤色有点偏黑,即便觉得两颊有些发热,也看不出什么,揭开碗道:
“你看!”
明玉珑微微勾着粉唇,目光一寸不移动的停留在张小七的双眼上,轻轻摇头道:
“不用看,肯定没有。”
众人的目光在第二个碗下一凝,果然没有。
不过,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哈哈哈,果然是个傻子,知道没有,还猜!输了都还在这里笑!”
姚梦晴第一个大嚷了起来,朝着明玉珑挥手,
“输了,你还不赶紧去脱了衣裳……”
啪的一个耳光抽在她的脸上,把姚梦晴的笑声扇断在嘴里!
明玉珑连眼角都没给她一个,缓缓地收回手,慢慢地甩了甩有些疼的手掌,瞅着张小七,一字一顿地道:
“你的手动的是挺快的,但是,比起我来,还是要差远了。”
就在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明玉珑的手已经如闪电一般,钳住了张小七的左手,右手一个一个的将剩下的另外四个碗翻开。
每个碗都和第二个碗一样,没有球。
明玉珑轻轻一笑,从他手里一捞,拿出本该压在碗底的小球,在张小七的面前晃了一晃,声音像是黄鹂一样动人:
“这种出老千的办法,已经过时了!”
她小时候跟着做警官的父亲时,就已经知道了这种出千手法——仙人入洞。
有人喜欢在街头用这些骗术挣钱,让人猜小球究竟在哪一个碗里,往往刚开始的时候,会让人猜对。
待到赌局一开,所有人就会再也不猜不中小球在哪个碗底了。
其实这小球要出现在哪里,都是由操控的人控制,他们的手法锻炼的非常纯熟且快速。
在人们没有看到的时候,小球已经藏在了手中。
其实所有碗里都没有小球,不管猜哪一个,都是输。
张小七被她当众揭穿,面色有些难堪,挣了挣,发现自己一个男人却挣不过面前纤弱娇柔的少女。
“你放开我!”
她的擒拿手,能挣脱的人,还真不多。
武功诡异高到容奕那样的人,除外。
明玉珑笑得好似刚才落在地上的槐花,细小又无害,慢慢地问道:
“我当然会放开你的,不过,刚才你们的玩法,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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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脱衣秀【5】
她的目光掠过一众呆怔的人,明明是浅浅含笑的,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气势。
那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气势,就似乎那笑容也是气势中的一部分,让人想起传说中的笑面狐狸。
在吃人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那些开始还在欢闹,准备等下庆祝的人声音一下子就断在了喉咙里,僵在了脸上。
姚梦晴的表情最为惊讶,她连被打都忘记去追究。
眼睁睁看着明玉珑抓住张小七的手,然后一根根的扳开他的手指,从里面掏出那一颗小球。
微风夹杂着夏日的暖,朝着众人吹来。金辉在头顶一寸一寸的移动,树叶染上了金色的纱衣,抖出悦耳的摩挲声。
明玉珑将张小七的手松开,然后侧身,一屁股跳在了台上,望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眉梢轻扬,
“看来大家看到这个结果都太高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大家都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懂得不多,对玩法也不清楚。
所以呢,别的要求我也就想不出了,就跟庄家一样吧。
所有输了的人,女的穿肚兜,男的穿亵裤,在学院里跑上一圈,口中大喊:我们是奸夫--淫-妇!”
此处是国子监,是读书的圣地,莫说是穿肚兜和亵裤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就算是衣冠不整,都会被夫子批评。
若是此等事情做出,统考的考评肯定德行一项,会出现一个“差”字。
这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在国子监再读一年。
此时这些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差不多都是再过一两年便要及笄的。
若是及笄前还不能通过统考,一样是丢人现眼的!
当即众人不服的嚷嚷起来,
“你说跑就跑,脱就脱啊,你以为是谁,我们这么多人都输了,凭什么听你的!”
明玉珑撑着下巴的手指尖在脸颊轻轻地敲着,看着开始起哄,现在一副烂赖皮模样的众人,愈发好笑,
“嗯,你们人多,我就一个人,你们是可以不听我的。
不过我想,许祭酒一定有兴趣知道,在新学生入学的第一天——
有哪些人带着我,怂恿我,诱骗我,告诉我玩赌博游戏,
并且串通起来骗我是普通游戏,企图让我在书院狂奔。
若是我记的不错的话,在桌上的书院规则中,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粗隶所写的十不许条例里,
第五条便是:绝不允许在书院内部进行任何赌博或者类似赌博的游戏。
若有发现,所有参与者全部开除,国子监永不再录。
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吗?”
她软糯的声音如同含着钉子,一个一个的钉在了这些人的心底。
瞬间大部分的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张小七的嘴角的牙签也垂了下来,粘在嘴角要落不落。
明玉珑一把抢了过来,举手一扔,准备的落在旁边竹制的废物篓中。
然后举起刚才跳上桌就捞在手里的一串腰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看到没,你们的腰牌都在这儿噢,这可是证据呢!”
围观脱衣秀【6】
众人此刻的脸色是青白交加,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得上天人交战四个字来形容。
前者:脱衣,奔跑。没脸见人,永被耻笑。
后者:开除,滚出。不仅仅没脸见人,永被耻笑。还会遭父母责骂,连带官声被损。
每一个都是这些京城子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丢脸阵仗。
他们也许学识不是顶尖的,但是能在国子监坐下来,就不是蠢得透顶之辈。
两厢比较,开除国子监对上统考差评,似乎一个“差”字算不得什么了……
李芳这才从结果中震惊醒来,看着明玉珑和暖的笑,心想她应该是个好说话的,
立即转身走到明玉珑的身旁,脸色一变,朝着其他人道: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欺辱新来的同窗,竟然在里面动手脚!如此举动实在是可恶!”
说罢,又转头朝着明玉珑道:
“他们确实是太过分了,看到咱们两人过来,就故意设下陷阱想要害我们!”
明玉珑看她作完这一番姿态后,才撑着下巴,慢悠悠地道:
“是吧,我就知道你是最配合的了。
赶紧把衣裳脱了,带头跑在最前面,我相信他们都会愿意看到你做这个带头羊的。”
“我,我怎么能去呢,我和你是一起来的啊!
是他们欺负我们,你怎么可以把我和他们看做一伙的!”
李芳很气愤,似乎两只眼睛都因为被误会而伤感发红。
明玉珑嘴角的笑褪去了一点,纯澈的面容上水眸折射出冰冷的光辉,
她伸出莹白的手指在李芳面前轻轻地摇了摇,轻声道:
“记住,别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这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比比皆是。”
从李芳开始一出现,她就充满了戒心。
谁都知道姚梦晴是白灵月的枪头,白灵月往哪指,姚梦晴就往哪做先锋。
李芳既然是一个教舍的,自然会清楚。
就算像她说的,她讨厌白灵月遮掩了全班少女的光芒。
但是对于自己一个一进班级就跟白灵月挂上了敌对头衔,名声又不好的人。
用的着那样亲热么?
人和人的相熟是有个过程的,一点一点的相处慢慢积累感情。
她做警察的时候看多了这种半路上过来热情亲切的人,
不是卖保险销赃物的,那就是要拐卖诈骗。
当然,她也想过,古代人也许热心一点,单纯一点呢。
可惜当李芳将她带到这所谓的“你猜,你猜,你猜猜猜”面前时,她就知道自己的戒心没有错。
李芳也是白灵月那伙,或者说想对白灵月示好的人。
这里的每一个都是想对白灵月示好,对白丞相示好的人。
听到明玉珑的话,李芳脸色一白,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看透了,枉她还以为自己有机会逃脱这个安排。
她退了两步,又飞快的朝着明玉珑,两只红了的眼睛带着泪水道:
“你怎么可以对待我们,我们都是你的同窗,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日后再见面,岂不是难堪?”
围观脱衣秀【7】
一样米养百样人。
明玉珑望着李芳红通通的眼睛,若是单看她此时的样子,还以为李芳是真的为她好。
但是这种人,最是口甜心苦,风吹两边倒,哪边得势就帮哪边。
说的动人,做起来的时候刀子捅的一点都不会留劲。
明玉珑邪佞的一笑,眉目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嘲笑,
“若不是我发现了你们的诡计,你们又会想得到,日后见到我会不会尴尬呢?!
你们难堪不难堪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会的。
废话不要说的太多,我也没兴趣听。”
少年们经过刚才的一番挣扎,看到平日里功夫最好的张小七在明玉珑手中也没讨了好。
此时也选择了伤害最小的这项,脱衣奔跑。
李芳和姚梦晴,还有另外三个少女死死的抓紧衣领,往后退了几步,视死如归道:
“明玉珑,你太歹毒了,我们都是未嫁的女子,怎可在人前裸露!”
过了这么久,明玉珑也失了耐心,眉目一扫,跳下桌台,走到花径的尽头,冷冷地转头道: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我走到许祭酒的学舍楼下,发现有一个人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会发生什么就不要怪我!
要怪就怪你们其中的人,能哄得你们来先陷阱,出了事却不能同甘共苦,连累你们倒霉!”
她的话音一落,那群少年就哗的一下齐齐将目光转向五个少女。
张小七第一个逼上前,上半身已经脱的干干净净,露出健硕的肌肉,
“你们快一点自己脱,免得我们动手,衣裳被扯烂了,等下没有衣裳穿回去!”
姚梦晴尖利的声音喊道:“张小七,你敢,你难道不怕……”
“姚梦晴,你别威胁张小七,我告诉你!还有我们呢……”另外一个少男又逼了上来。
尖叫声,哭泣声,责骂声,哄笑声,厮打声一同从石碑后传来。
看到一群人在那狗咬狗,明玉珑的心情非常好,行到了许夫子的楼下。
找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坐好,掏出枫儿临走前死命塞在袖子里的一包点心,慢悠悠地吃着,等着看戏。
刚品味完一个甜丝丝的枣糕,就看前面一大队的人出现了。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以张小七领头,姚梦晴带队。
男子光着上半身,穿着白的、花的、蓝的亵裤,
胆大点的干脆啥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略微羞涩一点的,两手抱肩,捂着小鸟,尽量找一点心理上的安全感。
女子**着背,露出红的、粉的、绿的包裹着胸前两团的肚兜,脸色通红,唇瓣紧咬——
犹豫着到底是用手遮住脸好,还是抱住胸口曲线起伏,春光乍现的私-密景色好。
他们从喉咙里挤着口号,脚上飞快的跑着,恨不得能插上翅膀,以一眨眼的功夫跑完整个书院,
避免被人围观的厄运。
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在他们喊着亮丽动人的口号——
“我们是奸夫-淫-妇”的时候……
围观脱衣秀【8】
全书院的夫子学生都被这动人的口号震惊,纷纷从上课的教舍里,办功课的学舍里走了出来,
充满了百分之一百的好奇和热忱,睁大眼睛观看国子监内百年难得一见的宏大景观!
女子们谨守规矩,赶紧伸手捂着眼睛,又忍不住透过指缝里偷偷去看男子们难得一见的身体。
脸红红,心跳跳。
男子们看着五个光溜溜大家闺秀的背,挤眉弄眼,吹着口哨,扶着阑干大声喊:
“妙啊,把肚兜也脱了试试!”
被人围观,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件痛快事。
在千百道灼热的视线下,有人羞的全身红如滴血,恨不得不顾一切的逃走,
却被前后的人死死的盯住,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退后!
这可是连坐的罪,一人逃跑,全部开除啊!
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夫子们齐齐感叹,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只有这等场面才能让学生们“狼血沸腾”。
若是读书有这样的劲头,个个考评都是优。
书院内最高的登高塔上站着两道人影,目光眺望着远方。
若是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可以从这个高度与角度,直直的看到后方广场石碑后方的所有事情。
许祭酒的眉头锁得住一头牛,看着下面那一串肉白葫芦,嘴角绷紧。
刚才容奕说要来登高塔来看看,他陪了容奕一起上来,两人说了一些关于学术上面的事儿。
哪知道推开窗子透透气,就看到不远处那一堆热闹的人影。
许祭酒虽无武艺在身,知晓容奕有,唤了他来听。
得知那些学生的作为后,面色一板,就要唤了人去将那群乱弄的学生给抓出来。
但是容奕却喊他继续观看下去。
“你拉住老夫,就是要让老夫看现在这一片情景吗?
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容奕微笑,眸光平静悠长,笑道:
“许夫子,你不是一直对学堂里学生暗里拉帮结派有所不满吗?”
许祭酒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与他人不同,少年遭遇成就不凡心性,看事远远超于常人,耐下心来听:
“那和此事有何关系?”
容奕手指轻搭在窗口,纤白的指尖一下下敲在朱红的窗台,低语如风絮:
“那一帮人平日里多活跃在白义清和白灵月两人身边。
此事若不是两人指使,断不会对一个新入学的学生下如此赌局。
今日一事,借着此机,正巧可以给诸多喜欢在学院里拉党结派的人一个警告。”
国子监,天底下学子最向往的最高学府。
在书香墨染的外衣下,这里还有着藏在王朝底下一个又一个激荡漩涡,从朝堂蔓延到学府。
国子监除了念书,镀金,增加身价以外,那些想要借此飞黄腾达的学子,低微官员子弟,
在这里面读书,花尽心力结交王孙贵族,打好关系,为以后的仕途和飞腾做好准备。
而高官们也愿意在这里面抢先发现心思灵敏,聪慧又能为自己所用的学子……
围观脱衣秀【9】
而高官们也愿意在这里面抢先发现心思灵敏,聪慧又能为自己所用的学子,以便日后能在朝堂上多上一个臂膀。
这个学府,也不单单是学习的地方。
其实往年来都有此等现象,学生的交际能力,也算是学习的一部分。
只是近些年此象越来越烈,许祭酒为端正学风,不得不压制。
许祭酒看着身边风华正少的男子,他姿态优雅,笑容轻朗,悠悠然说话间,从来都只见平和淡然。
蓦地想起数年前曾见过他的模样,眼底微凝,转过头朝着一串白葫芦看去,
“那这赌博之事呢?”
容奕侧头,嘴角含笑,“他们不都已经得到了惩罚吗?
我想,这比书院的任何一种惩罚,都能让他们记忆犹新,感同身受。”
许祭酒默了默,看着容奕的笑靥,眉目已经紧绷,
“难得你今日会帮着他们说话。
但是他们在此狂奔乱跑,老夫绝不能饶过!”
不将他们开除学院,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要是如此衣冠不整还未处理,书院中的规定如何可正。
容奕不再言语,微微一笑,算是赞同许祭酒的做法。
许祭酒又看了一眼容奕,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有着微微的疑惑,
“你特意拉着我从学舍来登高塔,其实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说的是一个陈述句,而不是疑问。
在心内,已经知道今日容奕说要到登高塔来已不寻常。
再看到这一幕,绝对不是偶然的事。
容奕眉眼未动,视线停在下方,若有若无的笑笑。
许祭酒看不语,眉头锁紧,再次开口道:
“既然你早已经知晓。那么你为何不提醒明玉珑。
还是你如此有信心,面对如此多的同窗为难,她也能一一应付的过来?”
容奕缓声道:
“这么微小的事情都应付不过来,她呆在国子监也没有什么益处。”
脑子里浮现少女的面容,众人只看得到她的柔软和天真。
就像是美丽的花儿,展现在人前的是柔嫩的花瓣,
而聪慧和机敏下的内心则像是花-茎上随时可以让人见血的刺,一旦触犯,必然反击。
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实则都清晰明白。
许祭酒记得方才见到少女眼角眉梢没有一点儿传说中的呆傻,反而透着凌动无比的气息,深深的望着容奕。
容奕能答应明王爷带明玉珑来报道,对于许夫子来说,是破天荒的事。更何况明玉珑与传言中的也不尽相同。
在两道探寻的目光里,容奕缓缓转过头,唇瓣微张,饶有趣味的看着下方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群,
“许夫子再不去处理此事,外面的人大概就会收到消息,进来围观国子监的美好风景了。”
许祭酒触到他悠长绵远的视线,再次看了他一眼,转身负手朝着塔下行去。
待身后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容奕转身,站在塔上高处享受习风带着一股未散的燥热拂面,
眸子里涌起一阵阵如云的雾气,盘旋在瞳仁,他轻轻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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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气温直降,霁月猝不及防就冷到感冒了,大家要多注意防寒,感冒的滋味不好受。
霁月创建了一个读者群:314604809。喜欢霁月和本书读者可以加进来。
今日,完。
初初一吻【1】
少顷,又是一阵风卷过,容奕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学舍下花丛里的小人儿身上,微微一笑。
夏天的花香是浓郁的,天气是闷热的。
明玉珑又吃了一块桂花糕,打了个哈欠,看着从她面前跑过去一堆白晃晃的身子,好似风中颤颤巍巍的小花花,
她翘着脚,摇头晃脑道:
“这芝麻大的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谁听得到啊!
早知道要跟他们提点要求,至少要让方圆十里的人都被震动才行嘛!”
明玉珑刚一说完,就听到有人附在耳边,清风夹杂慢语,柔曼的嗓音就像轻勾了一个音弦,颤巍巍,轻飘飘的,钻到了心里,
“是啊,若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应该带你来国子监。”
混在花香里的气息干净又清冷,吹拂在她的耳边,拂过她耳边的绒毛,传到了全身,像是带着旖旎的梦,诱惑人心。
明玉珑一愣,随即快速的转头,脸颊擦过滑腻的一处,正对上一双幽沉狭长的眼底,如同暗夜里魅精的惑瞳,散发着暧昧的信息。
她噌噌噌的立即蹦起来退了三步,然后抬手狠命在脸颊一擦,
“容奕,你是被鬼附身了啊?喜欢贴着人的耳朵说话!”
说完,又抬手在脸颊擦了擦,刚才她碰到的是容奕的鼻子吧。
他鼻子那么高挺,蹭到鼻尖很正常,绝对不可能是嘴唇,绝对不是!
容奕望着她微红的小脸,轻轻一笑,弯着的身子直起来,修长的身子像是一株花树。
他手指抬起,一点点,一点点地,慢慢地从唇上抚摸。
那姿态,充满了诱惑,一点一点的极为缓慢。
白玉的指尖,浅红的唇瓣,交织出妖娆的诱惑。
若是让人看到这样的他,只怕是鼻血喷三升,又要为他疯狂个三生。
看的明玉珑浑身一颤,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拿把西瓜刀,大喊一声——我一刀斩得你桃花开!
笑什么笑,这个厚颜无耻的容腹黑!
她顶着不知是气的,还是憋得通红的小脸,对着容奕吼道:
“我碰的又不是你的嘴巴,你摸什么摸!”
她虽然定力好,可也经不住这只腹黑妖孽在她面前使用勾魂**啊!
容奕看着她绯红的小脸,眸光中含着一抹笑意,沉声道:
“唉,你故意借机会蹭到我的,还不许我摸一摸被蹭到的地方吗?”
明玉珑见他笑的意味深长,恼怒道:
“你别乱说,我才没碰到你的嘴巴,是鼻子,鼻子好吧!”
容奕摇摇头,不赞同地道:
“碰到了嘴巴,还是鼻子,只有亲自体会了才知道。
你说是鼻子,我说是嘴巴。如此,不如按照刚才的位置坐下来,再试一下。”
“好,免得你冤枉我!”明玉珑笃定得往前走,坐在原来的凸石上,一本正经地道:
“你看,我刚才就是坐在这里,而你从后面来,贴在我耳后,接着我转过头……”
她认真的说着,并未发现身后男子眼底滢滢的眸光,和弯下的修身。
初初一吻【2】
一转头,一股淡得沁人的冰泉气息已经无声袭来,粉嫩的唇贴上了两片柔软的唇瓣。
明玉珑瞳仁猛地一下缩紧,连反抗,推拒都忘了。
她看着面前两只放大的华美的微长凤眸,两颗黑如暗夜的眸子正对着她。
他的目光对着她。
他的鼻子碰到她。
他的唇正亲着她。
那股无所不在,又若有若无的气息正包围着她,带着淡淡的体温,透过轻薄的纱衣,
一寸寸的沁入在她的肌肤里,沁到她的心中,直将她的心也染上了他特有的气息。
她眨了眨眼,像是被夏风挟带的花香熏的陶醉,又像是面对金辉不适的眯紧了水眸。
然后,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汹涌的往脑子里涌去,只有嗡嗡嗡的一片。
还有唇瓣上触碰到的微凉和柔软。
容奕看着她渐渐迷蒙的双眸,眸中掠过一道精光。
这一次,就不要太过了。以后机会还多呢。
他的唇如同诗中的蝶翼轻飞,在她芬芳的嘴角停留了几瞬,转身飞走。
只有琴弦般的嗓音在风里散播着温柔的诱惑,
“嗯,刚才你撞到我鼻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还好,你没撞到我的嘴巴。
现在我确定,你说的没错,你撞到的一定鼻子。”
明玉珑霍地睁开眼,看着他站直了腰身,看着他轻笑如风,看着他眼波荡漾照出她迷离的眼神,小脸哗的一下烧的更红!
刚才她在想什么?她竟然被容奕轻轻一亲,连反抗都忘记了!
这见鬼的容奕,她一定是被他的美色迷住了!她蹬蹬的退后两步,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
“容奕,你又变相占我的便宜!”
容奕笑看着明玉珑,声音里含着淡淡的愉悦,
“是你说要证明撞的是鼻子,还是嘴巴。
只不过这一次,撞的不那么准而已。
但是也可以证明,你上次撞到的是我的鼻子。
因为……撞上嘴唇的感觉,比鼻子要软多了。”
明玉珑看着他浅笑盈盈的容颜,只觉得他眼底藏着不能说的诡异。
心中有点害羞之余,又多了一分警惕,往后退了两步,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的初吻,就被你这么不小心弄走了!”
这是自己保护了两辈子都没献出去的东西,明玉珑越发又激愤又自怜。
这个死容奕,前有白灵月,后有小扣扣,肯定不干净了!
她亏大了。
她的话让容奕笑的愈发愉悦,顺手摘了一枝花,玉指微屈,拈在鼻下轻轻一嗅,
额间的雪月随着他一低头,在精致奢华的眉眼里划出流光的纤影。
美人拈花,一醉千年。
不知道是花衬了他,还是他衬了花,也许是美人如花,相依相偎。
他望着她白皙清透的肌肤红好似凃了一层花蔻,如同盛放的芙蓉。唇角含笑,朝着明玉珑道:
“严格算起来,我的初吻在马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被你夺走了。”
“啊?”
明玉珑睁大了眼睛,她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
什么时候她这么色胆包天,胆大妄为,已经夺走了容大腹黑的初吻了?
在马车上,她想想,难道是第一次上他的马车,喝醉的时候吗?
她记得自己没有醉后献吻的习惯啊。
初初一吻【3】
但是不会有人特意将初吻赖在别人身上的吧。
这么说的话,初吻是给了她,那容奕和扣扣就不是那种关系了?
哎呀,她怎么会想到扣扣去,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奕看她小脸变化不停,一时皱眉,一时咬牙,一时欢喜,抬手将花枝轻轻一掷,插在她耳后发鬓上,
“我就知道你会不记得的。那一次的记忆不太美好,不记得也罢了。
不过,这一次倒是不错。”
他似回味一般的抿了抿血色略淡的唇,眸光悠长缠绵,锁在她的身上,轻叹如絮,
“桂花糕的味道,很甜。”
明玉珑的脸已经是红的滴得出血来,心脏蓦地乱了一拍。
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怒嚎:
老天啊,你就收了容奕这妖孽吧!
你放他出来,这是祸害众生啊!
她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受这个极品腹黑妖孽的蹂虐啊!
容奕看明玉珑一手指天,嘴巴不停的唠唠叨叨,鬓角一支小黄花颤颤巍巍的在她耳后摇动,
笑意如牡丹一下雍容绽放,霎那明媚整个夏日。
明玉珑余光一撇,实在是受不了。
这厮还在这里做什么啊!
再怎么说,不小心碰到别人的嘴巴,也会有点尴尬啊。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反而笑的愈发勾-人。
他不走,她走!
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明玉珑未免自己被烧死在这里,胡乱道:
“休息的时间已经到了,我要去教舍了,就这样,白白……”
容奕看着她如火烧屁股一样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才收回幽远的眸光,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展开一抹弧度。
小丫头,逃吧,看你能逃得多远,逃得了多久。
不过,白白是什么意思?
而关于国子监百年难见的十六男五女裸身在书院里狂奔的事情,
经过许祭酒一番严查和质问之后,二十一人口供一致,齐齐咬定,他们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发生过程表述如下:
他们二十一人相亲相爱的在散着步,讨论着学识问题。
突然经过了一处地方,一阵神秘的东西就出来了,他们的脑子里就开始不太清醒。
如同有什么东西潜在了他们的意识里,控制着她们的行为,
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控制着做出平日里不耻的事情。
对于这一说法,许祭酒的目光在二十一个学生身上扫来扫去,紧锁的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后想起容奕所说之话,大手一挥,还是在每个人的品行一拦,记上一个鲜红的“劣”字。
然后让他们快点滚出他的学舍。
那二十一名学生的父母待他们回家后,仔细询问,得到的也是如此回答。
紧跟随着的,在京城里,开始传出了国子监惊现“二十一幽灵”灵异事件。
在这一段时间中,京城里出现了少见的闭门现象。
只要天一黑,所有人都不再出门,生怕被神秘的幽灵附身,做出在大街上裸奔的事情。
谁真谁假【1】
而最为欢喜的,则是平日里生意萧条的道士。
这些日子,他们是京城府邸里的常客,每日里忙的不亦乐乎。
穿着黄色的道士服,穿梭在各大府邸,喷水吐火,赚了满钵满盆。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站在玲珑居的亭子里,萧索的看着苍茫的大地,连声感叹:
“这个传闻里,怎么就没一点我的身影。
作为这件事件的主演,导演,以及编剧,我非常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枫儿在下面淡定的剥开一个毛豆,放在旁边的碟子里,
虽然不太听得明白小姐的一些词语,大概能懂她的意思,
“小姐,你就别感叹了,这种事,别人不知道的好。
你把人家二十一个人的逼得只能扒光了在书院裸奔,要是给人知道了,铁定又有麻烦上门了。”
明玉珑负手在后,以一副你不懂我忧桑的眼神,凝望着枫儿,
“枫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名声,于我来说,的确是不重要的!
就算在如此重要的历史案件里,没有我的名字也不重要!”
“那你还唉声叹气做什么啊?”枫儿又剥了一个毛豆,抬起小脸满是疑惑的望着她。
“因为那些道士啊!他们因为这件事赚了那么多钱,而我却一分银子也没有分到!
实在是太可惜,太可恶了!”
明玉珑拈了两颗豆子,放在嘴里嚼着,心中暗道:
那二十一个人倒还不是笨蛋,知道用这种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掩盖尴尬。
虽然还是被人耻笑,可到底比起自己脱光了跑,要好得多了。
经此一事,白灵月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当然,也许是在酝酿更加好的办法。
总之,每日里上学,倒是风平浪静的。
她也乐得清静。
枫儿不解的望着她:
“小姐,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还有太子殿下赏的那块玉牌在,怎么还总担心银子的问题?”
“不,不,不!”明玉珑竖着食指,在枫儿面前晃了晃,一脸不赞同道:
“银子这个东西,我从来不嫌多。只要来的正当,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她捻起桌上的一根毛豆,语重心长的道:
“那些人说金银俗气,可你看看,人活着世上,哪一样不是要银子。
吃要银子,穿要银子,玩要银子,乐要银子。
每一样东西都是要银子才能换的。
若是不想着怎么让银子越来越多,只想着坐吃空山,那怎么行呢!”
明玉珑其实还是在想,她这些天琢磨着能不能找到办法回去。
可就凭着她在学院和王府里两点一线,也找不出什么东西。
不知道发个有奖悬赏,让天下所有的人都帮着她找一找,会不会结果好一点。
这样的话,必然是要银钱支撑的。
再说了,有钱傍身,没人会嫌重的。
枫儿暗暗的想着她说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像她们做奴婢的,确实能感觉到银子的重要。
她将一碗毛豆剥了个干净,看她还在唉声叹气,不免道……
谁真谁假【2】
“小姐,今日是旬假,你要是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出去走一走。
闷在家中也没有什么意思啊。”
明玉珑想着也是,反正坐在这儿也想不出什么来,不如去外面看看。
她还可以顺道去书局里买上一些书来,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吩咐枫儿让府上准备马车,等会出去到书局里去买些书回来看。
天元的京城分为紫禁城,皇城,内城和外城四重,外城呈扁圆形,内城呈方形,这样的布局,正是天圆地方的象征。
明王府坐落在内城东部,从王府出来,穿过崇文门,便是到了人潮往来之地。
明玉珑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往外头一看,叹道:
“哇,街上的人也太多了吧,今天难道是什么好日子?”
枫儿也探了个脑袋过来瞧了一瞧,果然看到街上的人比往常要多了不少,
“小姐,奴婢觉得,这应该就是“二十一幽灵”事件导致的结果了。
你瞧大家夜里天一黑就不敢出门,生怕鬼附身,想要出来玩,也只有白天出来逛一逛了。
所以你看这路上的人,可比平日里多多了。”
明玉珑伸手摸了摸枫儿的头顶,笑眯眯地道:
“不错不错,我家枫儿如今也会分析情况了,越来越厉害了。”
“哎呀小姐,你是夸枫儿,还是损枫儿呢!”
枫儿抬起头,皱着小脸看着明玉珑。
“夸,绝对是夸!”明玉珑又趁机掐了一下枫儿的小脸。
这小丫头,才十三岁,比她这个身体还要小一岁。
明玉珑看到她,就像看到小妹妹一样,忍不住的逗一逗。
虽然路上的马车比较多,但是明王府偌大的王府标志挂在一旁。
诸多府邸的马车一般都要往旁边避让,所以明玉珑也没有感受到塞马车的状况。
她颇有兴趣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天元的建国不过两朝,大部分的建筑都是延续了前朝,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一座座银钩飞檐,琼楼碧顶,嶙峋纵横的建筑,构造出京城磅礴庄严的气势。
微醺的阳光照在小贩行人的身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被染上了一层金纱,看起来有股薰然的暖意。
她的目光突然凝了一凝,落在一些人额间的物品之上,眉头轻蹙,
“枫儿,天元有男子额前带一轮雪月的习俗吗?”
枫儿睁着眼,非常肯定的摇头道:
“没有啊!额前戴一轮白玉弯月的只有容世子,从来没有这个习俗。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明玉珑拉着她,指着前边几个轻衣少年,道:
“你瞧,那边就有两个人额头上都戴了,看到没?”
枫儿定睛一瞧,果然看到前面几个少年,身上穿着紫色的长衣,额头上缀着白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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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真谁假【3】
枫儿定睛一瞧,果然看到前面几个少年,身上穿着紫色的长衣,额头上缀着白色的月亮,
她忽地掩着嘴儿笑了起来,睨了一眼明玉珑道:
“小姐,你还没看出来啊,那些人啊,都是模仿容世子呢。
你瞧他们的衣裳,是紫色的,头上的白玉月亮也是和容世子一样的。
就连举止都是学着容世子慢且优雅,在京中有很多人都喜欢这样。”
明玉珑盯着外面那几个少年,想起容奕就这么轻轻巧巧“碰巧”夺走了她的初吻,
还笑的一脸清润高华的样子,心底有些不服气。
将帘子扔下来,坐回马车,抓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
明玉珑咬啊嚼啊,脑子里想像现在咬的就是容奕。
怎么想,都觉得他当时笑的不怀好意,哪有亲了人家还那么云淡风轻的。
枫儿看自家小姐咬着点心,不像吃东西,反而像咬牙切齿,不禁道:
“小姐,这点心难道不好吃吗?”
明玉珑抬头看她小脸上的疑惑,知道她误会了,摇头道:
“这点心做的挺好的,不过你要是能做成容奕那样子的就更好了!”
“做成容世子那样的?”枫儿睁大了眼睛问道。
明玉珑道:“嗯,就是把点心做成他那种形状,你能做得出吗?”
枫儿点头,“能啊,不过小姐你要做成容世子那种形状的点心干什么?”
明玉珑郑重道:
“点心嘛,就是用来吃的,你要记住,以后所有我吃的点心都要做成他的样子啊。”
以后容奕再惹她生气,她就可以拿出一个点心版“容奕”咬啊!咬啊!
也算是得到了精神上的胜利!
枫儿在心底暗暗猜测:难道小姐已经喜欢上容世子,连吃点心都要容世子那种样子的?
也难怪,容世子的魅力无人能敌呢,只是太子和小姐的婚约怎么办呢?
一主一仆正各自想着不同的事,忽然发现马车停了下来。
枫儿掀开帘子一看,“怎么还没到华文书局就停下来了啊!”
车夫指着前方,“你瞧前面的路上有人,好像出了什么事。”
明玉珑也探出头一看,只见一家酒楼的一楼处,正围着人群,里头一个少女和一个妇人正在那撕扯,好似在争着什么东西。
她看了一眼,华文书局就在酒楼前面不远的地方,便提着裙角跳了下来。
“我们走路过去吧,不然在这儿坐着,不知道要等多久。”明玉珑喊了枫儿下来,又对着车夫道:
“等会道路通了,你到华文书局那等我吧。”
车夫应道:“好的,大小姐。”
走的近了,可以听得到那少女满脸怒气的说话,
“你刚才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是因为有邪灵作祟。
还说邪灵附在我脖子的玉佩上,你懂得一点除邪之术,我才解开递给你的。
现在你怎么说这块玉佩是你的了?”
站在她对面是一个体态丰满,打扮贵气的妇女,听了少女的话,一双吊梢眉提的老高,冷讽道......
谁真谁假【4】
站在她对面是一个体态丰满,打扮贵气的妇女,听了少女的话,一双吊梢眉提的老高,冷讽道:
“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穿的也还可以,长得也眉清目秀。
可没想到你是这种见财起意之人!
我在这儿喝茶,你主动来找我说话,看到我戴了这块玉佩,不停的问东问西。
我以为你只是好奇,哪知道你问完了之后,竟然就反咬一口,说这块玉佩是你的!
小小年纪,还是莫要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会惹人笑话的!”
少女听了她的话,急的眼圈儿都红了,一步上前就要去夺那妇人手中的东西,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大家不相信可以拿了去看,
这玉佩是玻璃种,圆形,中间的孔上面有雕琢着两朵盛开的牡丹花,
用一根红色的丝线串起来,平日里我都是戴在脖子上……”
旁边的人听到她的话,连忙去看,那妇人却很不客气,将玉佩摊开,指着道:
“各位,刚才她跟我搭话时候,都问的清清楚楚,
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我天天戴在身上。
所以这玉佩上还有一条轻微的裂痕,是上个月我拿东西时,不小心撞出来的。
这么小年纪就会惺惺作态,拿娘出来做筏子骗人。
你让大伙儿评评理,看我这一身装束,需要骗你一块玉佩吗?”
众人看她穿的金光四射,怎么瞧也不像是个骗玉佩的人。
反而那少女穿的普普通通,倒是不像用得起玻璃种玉佩的人。
看众人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少女像是急红了眼的兔子,扑上去死死抓住妇人的手,
“明明是你套了我的话,这裂痕也是我告诉你的,你把玉佩还给我,还给我!”
妇人扯着喉咙大喊,一面死命的掐着少女的手,
“当街抢劫了,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啊,快去告诉顺天府,派人将这小贼抓起来啊!”
明玉珑看了一会,差不多心底已经明白孰是孰非了。
眼看周围的人都在指责那少女蛮横,准备去喊巡逻的衙役来抓少女。
她疾步走了上去,分开人群道:
“我知道玉佩是谁的!”
众人齐齐转头去看她,只见一个素衣少女走了过来,清丽的面容细润如脂,
笑容宛若樱花烂漫,容姿脱俗,全身有一种淡淡的令人过目难忘的独特气质,令人一望便生出亲切之感。
有曾经在云想阁前见过明玉珑一面的人,飞快的回想起这位娇嫩纤柔的少女,出声道:
“这不是明王府的大小姐吗?”
众人齐齐叹道:原来是明王府的大小姐,和其他府中的小姐看起来不太一样呢,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喜欢。
明玉珑对着众人一笑,笑容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和温暖。
因为家庭和睦,父母恩爱,哥哥爱护,她性格一向都活泼,
再加上她现在穿越成十四岁的少女,活泼天真都是符合这个年纪的特征。
除非执行任务,不得不改变性格变成另外一个人......
谁真谁假【5】
除非执行任务,不得不改变性格变成另外一个人,否则她不喜欢走高贵冷艳路线。
这样很容易能获取众人的好感,又得知她是王府小姐,自然也要给几分薄面。
那妇人听到半路上有人出现,眸色一紧,再看只不过是个少女,笑的很是殷切:
“哎呀,原来是王府的大小姐,来来,你赶紧来帮民妇把这个小贼抓起来。
她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要讹民妇祖传的玉佩呢。”
明玉珑点点头,对着那妇人道:
“刚才我听你们两个在争玉佩,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这块玉佩?”
那妇人看她微微笑着,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想着在众人面前,王府的大小姐也不会要一块玉佩,就递给了她,
“明大小姐,你可得帮民妇主持公道呢!”
明玉珑接过玉佩一看,这玉佩大概婴儿手掌大,通透如璃,上面雕着的两朵牡丹花一看就知道匠工一流。
在一片花瓣上确实是有一条裂痕,但是就是如此,
这玉佩拿出来,随随便便也能卖了几千两银子,难怪会有人想要强骗玉佩呢。
她状似不经意的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后将玉佩随便在手中掂了掂,不屑道:
“你们什么眼光,就这么个玉佩,也叫好东西?这明明是假的好吧!”
“不可能!”
“你骗人!”
妇人和少女分别叫了出来。
明玉珑翻了个白眼,
“我是明王府的大小姐,从小就在金玉里长大,就这破玉佩,难道还认不出?”
众人也有些将信将疑,他们也不常接触玉器,看不出个真伪。
那妇人眼光闪了一闪,面色有些不信,疑道:
“这不可能是假的,明明就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明玉珑睨了她一眼,心中冷笑。
转动着她那双慧黠的眼眸,拿着手中的玉佩朝着路旁的河内丢了下去,
“也亏你们在这里想那么久,真是浪费时间!
争什么争,丢了了事!还在这堵着路!”
众人张大了嘴,只看到少女扬手,玉佩半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噗通掉进了大街旁边的漾波河之中。
妇人看到玉佩被扔掉,心内一痛,呼声大喊,
“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啊!”
而那少女看到玉佩被扔,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朝着河边跑去,纵身就往下跳。
明玉珑的速度更快,在丢出玉佩的时候,她就一直观察两人的动静。
见少女跑到河边去,一把扯住她,朝着少女道:
“一个假东西,你捞来做什么?”
少女用手去抠抓住她的手,清秀的面容上都是泪水,哭求道:
“那是我娘的玉佩,就算是假的,那也是我娘留给我的!
你放开我,让我下去捞上来!”
明玉珑心里有了定论,把掌心一摊,那块玉佩果然完好的躺在她白嫩的手心里,
“别跳了,刚才丢的不过是我随手捡的石头而已,东西在这里呢!”
少女一怔,看到玉佩后破涕而笑,一把将玉佩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