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黑衣人【1】
“啊?我在桌下拼命的暗示你?”
明玉珑睁大了水眸,随即想到自己方才一直在桌下踩明玉瑾的脚,让他不要扒的满桌子都是饭。
但是明玉瑾好像一直面不改色,当时她还以为是明玉瑾为了吃饭,连痛都不知道了。
现在明白,应该是踩错了……
低头一看,容奕轻紫锦袍下,一双华丽的深紫色的靴上,有一个小小的灰蒙蒙的脚印,可不就是她踩的嘛!
刚才自己为了让明玉瑾长记性,还用力碾了一下呢。
这是自己的错,还是得承认,明玉珑小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如水的眸子含着点点歉意,道:
“我不是暗示你啦!我原本是想踩明玉瑾的,真是不好意思啊,还把你鞋子踩脏了。”
容奕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她,凤目里一点意外的神情也没有,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叹了口气道:
“你不要找借口了,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心内一直都想要我送你去国子监。”
“容奕,我哪里暗示你了,当时明玉瑾就坐在你旁边,我没瞄准而已!
你虽然生的好看一点点,也不要这么自信!
你说说,我干嘛就非要你送了!”
明玉珑发晕,当时容奕坐在明玉瑾的旁边,她一脚过去没瞄准,可是不代表她想要踩的是容奕啊。
容奕定定的看着她皱起的眉目,嘴角微微一勾,眼底有幽深的光拂动,缓声道:
“我记得你很喜欢我的马车,应该是想要坐我的马车去上学的吧。”
“没有!”明玉珑摇头否认。
容奕微微笑着,墨染的眼眸如同海洋一般的浩远,如漩涡一般,能吸引人的心神,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的马车了?
我看你对马车如此喜爱,心中还在想,下次见到天下第一巧匠。
我可以帮你说说,让他给你打造一辆的。”
明玉珑眸光一霎那发亮,兴奋的抓住容奕的袖子,
“那当然了,我肯定喜欢你的马车,让他给我……”
她说着,随即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马上又否认道:
“好你个容奕,你竟然诈我!
我刚才踩你,绝对不是为了暗示你,而是确确实实的踩错了!”
好险,差一点就着了容腹黑的道,只要她一说是真的喜欢容奕的马车,
就会被绕进故意踩容奕的脚,就是因为喜欢他马车,为了坐他马车的语言陷阱里!
“反应还挺快的。”容奕含笑的唇角宛如夏季里一瓣芙蓉跌落,目光流转间春水蔓延。
“和你说话,反应不快,随时会被卖!”
明玉珑拍拍心口,这个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去胃里,她可不要和这个容腹黑斗嘴,影响消化。
容奕看她两眼望天,微微一笑,“你也不用送我了,王府的路我知道如何走。”
“那好,你自己慢慢走哦。”
明玉珑赶紧应了,夏天的中午总是让人昏昏欲睡的,若不是要送容奕,她早就回院子里睡觉去了。
此时听了容奕的话,哪里还客气,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又见黑衣人【2】
曲商看着送客的人一路上和世子争争吵吵,忽然还半路走了,傻了眼了。
半晌后转身,看自家世子已经走到前面,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明玉珑回了院子里,枫儿就扑了过来,她早就由纳兰莲安排人送了回来。
此时看到明玉珑一双眼睛亮的可以赛灯泡,
“小姐,我刚听说丁侧妃被你泼了滚茶,起了满脸的水泡,是不是真的啊?”
这王府虽然大,消息倒是传的飞快,不到一刻钟,满府上上下下就知道了花厅里发生的事儿。
明玉珑点头,想起自己半路被截去了花厅,也不知道枫儿她们吃饭了没?
“我已经在花厅吃过饭了,你们自行解决。我现在要睡觉,谁也不要来吵我。”
“好的,小姐。”枫儿应了,帮明玉珑打了水洗脸洗手之后便退了出去。
明玉珑躺在床上,看着窗前树枝摇晃,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又想起晚上的黑衣人来。
她所拥有的精纯内力,让容奕和纳兰莲两人都惊叹。
可她搜索原身的记忆,又不记得有任何的武功,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不知道,这具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秘密,还有那莫名其妙丢失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原身明玉珑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真的又呆又傻的自闭儿。
性格方面且不说,就是这身不凡的内力——
她又不是哪吒,孙悟空,从肉团里,石头中蹦出来,总不可能真正是天授的吧。
明玉珑微微叹了口气,看今夜黑衣人会不会又来。
这一次,她有把握能跟的上他。
不会再半途中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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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无声,一条人影在月夜下飞动,像是一抹轻烟,在夜色里,消融,最后落在了一处屋前。
几声带着奇妙规律的鸟叫声从人影口中传出,屋子的门悄悄的打开了。
这里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普通,若是百姓经过,只会以为是一处庄子而已。
只有内力高强的人才看得出,这庄子里面至少有二十个绝顶的高手潜伏在周围。
人影进了屋子后,朝着里面一个人跪下行礼道:“白堂主!”
站着的人缓缓转身,面目在黑暗里不甚清晰,但是能看得出一双精光闪耀的眸子,声音沉暗,如同大石压住了喉咙,
“昨天为什么少主没有来这里?”
他说话间,有一股不自觉的压力蔓延在周围,那是习武高手用内力渗出威势。
跪下的人背脊陡然又弯了一些,
“昨夜属下依旧按照以往的暗号带少主到堂主处。
但是半途中,属下发现,少主的轻功似乎不是出自我教之中,而是另外一种精妙的步法。
属下一时奇怪,停顿了一瞬。
奇怪的是,少主也停了下来,并且在那一瞬间,整个人如同失去了内力一般,直接掉下了屋檐。
属下心中生奇,怕是其他人假扮成少主的模样......
又见黑衣人【3】
属下心中生奇,怕是其他人假扮成少主的模样,想要进入我分堂中来。
于是潜伏在一旁观察,发现少主一路被人追打,连武功都没有,仓惶而逃!”
白堂主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虎目一瞠,幽光暗闪,再次确认道:
“你是说,少主昨夜连轻功都不会用?被人一路追打?”
跪下的人影非常肯定地答道:
“是的,属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属下没有再次现身。
后来少主狼狈地逃入了六皇子的小楼,属下怕被六皇子发现,没有再跟了上去!”
白堂主问道:“那今日呢,你可有去查看少主是否有出意外?”
“今日属下远远看到少主跟随六皇子,太子,容世子一同在外。
容世子武功深不可测,属下隔得更加远,看不清晰。
但是少主的举动,似乎与平日里有很大的区别。
甚至在云想阁与白丞相的千金争吵起来。
事后属下有跟其他人了解,周围的人说,少主聪敏娇俏,机变可爱。”
听到说这八个字的时候,白堂主的脸色几乎是不可遏止的一变,
“聪敏娇俏,机变可爱?你说的是少主?”
“是!”
白堂主死死的盯着跪下的人影,眼珠子一动不动,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跪下的人影全身都被汗浸湿,忍住心中的颤抖,小声的提议:
“白堂主,关于少主的异常,要不要禀报教主?”
白堂主眉目微微一动,目光内流露出一抹复杂。
七年前他加入阴圣教的时候,少主已经在教内了,虽然他作为一个分堂堂主,并不是时时呆在教内。
但是由于少主所居住的地方在他的管辖区域内,对于这个从婴儿开始,就被教主收为徒儿的少主,他还是有所了解。
传言少主从幼时便缺少七情六欲,面色百年不动如山,不见喜怒。
她一年大部分时间不在教内,而是在她所生的明王府内。
然而整个教内上上下下的人,在见到她的时候,就极少看她正眼看过人,或者是开口说过话。
但是教主非常喜欢她,从小将她带在身边,在教中基本可以叫做寸步不离。
几乎可以说是教主手心里的活宝贝。
少主不问其他事务,所有的精力全部在学习武功,精练武功上。
而她本人也是一个学武天才,其他教众需要用十年八年去钻研的武功,
在她手中,不出一年便可以练到上层。
为了将她培养出来,教主搜集天下绝顶武功秘籍,让她学习,钻研。
从小她的比武对象,就只有一个人,也就是教主。
没有人知道她的武功到底如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但是有一点无庸置疑。
少主绝对不会是一个使用轻功,就会从半路上跌落下来的人。
这样的水平,就是一个普通教众都比不上。
白堂主思忖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平日里少主不在时,负责易容假装少主的宁青你有和联系过吗?”
又见黑衣人【4】
平日里少主被带去教主身边的时候,就是由教中的弟子扮成少主的模样呆在明王府。
“联系过了,那晚的少主也不是宁青假扮的。”
白堂主默然,半晌后道:
“你继续观察,查探究竟是少主被人掉了包,还是有其他情况。
至于其他的,我会向教主说明。”
“是,属下知道。”人影应承了之后,又悄无声息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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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从窗口吹来,透出几丝淡淡的凉意。
明玉珑警觉的休眠,一面等着黑衣人的到来。
可惜的是,这一夜,除了天边一轮半遮的明月,还有几只飞进来想要吸她血的蚊子外,一无所获。
盯着两只睡眠不足的泡泡眼,明玉珑被枫儿从床上催促起来,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洗脸。
“哎哟,好冰的水!”
敷在冷上的手帕冷到了极点,明玉珑打了个激灵,大叫了一声,一把将脸上的帕子扯开,
“枫儿,你是要冰死我吗?”
枫儿一把接住她丢过来的帕子,小心地解释道:
“小姐,枫儿是看你到现在眼睛还睁不开,随时都可以倒下再睡的样子。
等会到了学院里,要是给人看到你昏昏欲睡的模样,指不定你会给夫子留个坏印象,
特意让人去井里打了水,让你湃湃,显得精神点。”
明玉珑摸了摸透凉的小脸,刚才那一下子虽然是冰得有点猛,
但是真的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如今半点睡意也没有。
故作生气的瞪着枫儿,“你是怕难喊我起床,每日里琢磨着法子吧。”
枫儿诚惶诚恐道:“小姐,冤死枫儿了,奴婢是见你起来了,才给你帕子冰的。”
看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明玉珑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斜眼挑眉道:
“你冰水就冰水啊,可别下次心血来潮换热水,那我可承受不住!”
见明玉珑眼眸带笑,不是真的生气,枫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将帕子拧干,反头道:
“奴婢又不是丁侧妃,喜欢用热茶洗脸,弄的满脸泡泡花!”
“哈哈哈……”明玉珑从床上爬了下来,“要是给丁侧妃听到你的话,肯定又要气歪了嘴!”
“气就气,反正奴婢不说她,她也不见得会对奴婢好!”枫儿伺候她穿衣裳,
“小姐,你快一点哦,今日去学院报道,肯定不能迟了,容世子的马车应该也会到了。”
“嗯,知道了。让他们把早膳端来吧。”
明玉珑梳妆完毕,还没开始用膳,就听到前院的人说容奕的马车到了。
她今天是去国子监,不能迟到,身边不能带丫鬟,让枫儿看好院子后,便到了府门前。
紫檀木马车安静的停在门前,曲商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马车旁。
“商先生早。”她扬手打了个招呼。
曲商笑道:“明大小姐早。”
掀开帘子,看的到容奕坐在马车里,见她上来,望着她一身清爽的蓝色长裙,简单不失大方的发髻......
神秘的扣扣【1】
掀开帘子,看的到容奕坐在马车里,见她上来,望着她一身清爽的蓝色长裙,简单不失大方的发髻,眸子里含了笑意,朝着她缓缓道:
“今天心情不错。”
“一大早的心情自然好。”
明玉珑熟门熟路的坐在容奕旁边,看桌上有两碟糕点,拈了一块放在口中。
容奕看她拿了糕点,举手将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
“还没有用早膳吧,吃些糕点吧。”
明玉珑点头,“起得迟了点,还没来得及吃的,幸亏你车上有吃的,不然等会肯定会饿。”
昨天中午吃的太多,她晚上就随便吃了点。
容奕从旁边又拿出个杯子,放在明玉珑的面前,
“嗯,我猜你应该没吃早膳。这里还有牛奶,你喝了吧。”
明玉珑接过青玉瓷杯,摸了一下温暖的杯身,还有盛在里面的白色液体,散发出熟悉的奶香味。
端起来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眸里带着一丝满足。
古代也是有牛奶的呢,她差点忘记了。
如今她这具身子正在长身体,多喝点牛奶,也能长高点。
虽然容奕有时候说话气死人不偿命,但是还是蛮细心的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眉目如画的男子,笑道:“谢谢你了,还帮我准备了早膳。”
容奕淡淡一笑,眉目里蕴着一丝清光,淡淡挑眉,“嗯,因为你不吃早餐会变得迟钝的。”
明玉珑咬着口中甜糯的糕点,差点没顺过气来。
好你个容奕,又在这儿下陷阱了!
她望着他,微挑的修眉,肌肤如同泼上了牛奶,又白又滑,看不到任何瑕疵。
凤眼狭长,依旧带着浅浅笑意,偶尔从长睫下泄出来的光芒,像是一场烟花般的梦。
明玉珑收回目光,暗道:算了,看在他为她准备早餐的份上,她就不反唇相讥了。
不过这两盘点心虽然不多,但是每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容腹黑还是蛮厉害的,一猜就能猜准她喜欢吃什么。
容奕似乎看透了她心内的想法,指着糕点盒子道:
“这是扣扣最喜欢吃的,我看你和它有几分相似,爱好应该跟它一样。
让人准备了两碟,如今看来,你和它的口味很是相同。”
“扣扣?”明玉珑喝了一口牛奶,反问道,“那是谁?”
“我很重要的一位朋友。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容奕微微笑着,眸光中带着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他相信,小丫头和扣扣见面的时候,一定会有非常精彩的事情发生。
明玉珑心底也在默默的想着:和她差不多的,连吃东西爱好都一样的。
她倒是也想认识认识,到这里来,身边的朋友还不多呢。
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什么意思,“那好啊,到时候还可以一起玩。”
容奕点头,“我相信你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会很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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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完,明日女主去学院,会有好事情发生,你们懂的。
神秘的扣扣【2】
容奕微笑,看她已经吃完,将东西收进专门的柜子里,抬头望着她道:
“昨日见你很是反对去国子监,我还以为你知道要去上学,心情应该不太好的。”
明玉珑靠着车厢壁,叹了口气,
“我本来也没计划要去上学,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必苦着脸去面对,笑笑也是一天。”
再说,她也想通了。既然要去,那就认认真真在国子监学点东西。
古人的智慧也是无限的,如果她可以现代和古代结合,也许会更上一层楼。
容奕道:“你没计划过上学,你曾计划过何事?”
明玉珑一手撑着下巴,手肘放在膝盖上,指尖敲在脸颊上,想了想:
“计划怎么吃到更好的东西,怎么睡的更舒服,怎么玩的更痛快。”
其实这些都是她随口说的,她现在最想的,
还是想弄清楚原身的秘密,另外找找看有没有回家的方法。
容奕点头:“你的爱好果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让我想起了一种动物。”
我靠,这是骂她是猪吗?!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好吧,难道她能告诉容腹黑:
她想打开空间和时间的大门,飞到二十一世纪去。
铁定会被当神经病或者脑残被关起来。
“吃喝睡都是人的本能需求,难道你不要吃,不要喝,不要睡吗?”
明玉珑挥了一下手,表达自己的不满。
容奕语气浅淡:
“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明年就及笄了。
身为女子,没有本能的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吗?”
“没有,还早着呢,考虑什么。”
明玉珑摇了摇头,她这个身体才十四岁,在现代,这个年纪还在读初中。
考虑婚姻大事,也太早了一点。
车厢里有淡淡的檀木香气,安神补气,她闻着闻着,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身子靠着马车壁,慢慢地往下倒。
昨晚真的没睡好,现在好困啊……
“我在你这睡个回笼觉,到了国子监你喊我起来吧。”
她缩在马车里,朝着容奕说道。
容奕看她眼皮都抬不起来,微微皱了皱眉,从身边抽了一袭轻薄的丝被出来,轻轻的覆在她的身上。
明玉珑将丝被接了过来,像蚕宝宝一样,左滚一圈,右滚一圈,全部卷在身上。
车厢里的气温和外面有很大的区别,在这里头睡不盖被子肯定会冷。
她才不要感冒呢!
容奕微笑,略带点无奈的轻声道:
“昨日中午的时候就听你说要睡觉了,结果今日还说是困。果然是吃了睡,睡了吃。”
明玉珑听到他那低低的声音,拉了拉裹紧的被子,看在这人对她还不错的份上,她就不和他争了。
而且那低低沉沉,像是琴弦的声音也很好听,听着听着,她更想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玉珑迷迷糊糊的醒来,伸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
“到了国子监没?”
“还没到。”容奕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梳的发髻已经乱糟糟的,道:
“你的发髻乱了,整理一下吧。”
神秘的扣扣【3】
明玉珑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果然毛糟糟的。
她记得出门的时候,枫儿梳的很整齐的,显然是刚才睡乱了。
漂亮果然不容易,要是换现代,剪个时尚的小短发,或者做个离子烫的拉直。
睡醒了用手梳几下,也能简单清爽的出去见人。
明玉珑伸手把钗子扯下,她本来就是坐着的,一头秀发如瀑布撒下,铺在马车上。
原身人又没多长得多高,头发长得很快,又黑又长还很亮,像是一匹黑色的锦缎披在她的身上,如同披了一层神秘的黑纱。
容奕看着她,长长的羽睫轻轻的的垂下,眸光微微的闪了一闪。
明玉珑看着手中的发钗,暗道:
这发髻她还真的不会盘,她为难的看着这泼墨似的长发,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方法。
全部盘上去,简简单单的最好。
“有梳子吗?”明玉珑开口问道。
容奕的马车就像是个百宝箱,吃的,用的,看的,什么都有。
他又拨弄了一下哪里,一个小型的梳妆盒就出来了,明玉珑拿了一把玉梳,飞快的梳了起来。
看着她把头发绕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一个黑盘子扣在后脑勺上。
容奕眸光一动,终于开口,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车厢里十分清晰,摇头叹道:
“只有已婚的女子,才会把头发全部盘上去的。
你是想告诉所有人,在我马车里坐了一圈,你就变成了已婚妇人了。”
明玉珑嘴角微微抽搐,这时代的规矩还真多啊。
女子把头发全部盘上去就算是嫁人了。
她上车时还是正常的,下车就变妇人,这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她和容腹黑发生了什么?
明玉珑赶紧抬手将发钗扯了下来,任由刚盘好的三千青丝再次落下,愁眉苦脸的看着这一头乌发,扁嘴道:
“那怎么办啊,我又不知道怎么绾发髻。
要不,你送我回去,我让枫儿再梳一次!”
容奕轻声道:“昨日我已经让人给许祭酒送信,说今日辰时五刻带你到达国子监。
若是你不在乎,我可以让曲商告诉许祭酒,你因为发髻睡乱,需要归家整理,今日延时报道时辰。”
(祭酒:古代学官名,为国子监主管官。)
明玉珑哀怨的看着容奕,她昨天了解过,知道每年统考的成绩,各科目夫子会进行评价。
但是最后还是要交到许祭酒的手中,进行最后德行方面的评分,才算是最后成绩。
而许祭酒此人最守规矩,为人严谨刻板,肯定不喜欢学生迟到。
因为要梳发髻所以迟到,这个理由真的是逊毙了!
她可不想一开始就让许祭酒留下这么坏的印象。
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刚才就不睡了。
“那怎么办,要是披头散发去,只怕会直接给我赶出来吧!”
莫说古代人讲究礼节,就是现代人穿的邋遢,披头散发去大酒店,人家也会拦下来的。
衣冠不整者,不予接待!
“嗯,大概会的。”容奕看她小脸上挂满了愁眉苦脸的模样……
神秘的扣扣【4】
“嗯,大概会的。”
容奕看她小脸上挂满了愁眉苦脸的模样,眼底忽闪闪过一抹笑意,似乎深思了一会,再认真的回答她。
看着他清雅如月光的眉目带着的笑意,明玉珑粉嫩的唇瓣抿的紧紧的,道:
“你还笑,你肯定一开始就知道我发髻会睡乱,也不知道提醒我!都怪你!”
她娇嗔似的言语,让容奕的眉间微微的一动,抬头看着她,莹白的指尖轻轻一拿,就从她手指里将玉梳接了过来,温声道:
“过来,坐好,我帮你梳。”
陡然之间看到解决的办法了,可是明玉珑有点怀疑,
“你会梳吗?你真的是容腹黑?怎么突然这么好?”
他应该看着她出洋相,弄笑话才开心吧。
“哪有这么多问题,快过来坐好。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国子监就到了。”奕拿着梳子,指着身前的一块道。
好吧,时间不等人。
她是个能伸能屈的,容腹黑能帮她绾发,当然是极好的。
吸吸鼻子,明玉珑乖乖的坐了过去,背对着他,感受到他的体温伴随着冰泉般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疑道: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绾发呢?”
容奕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幽亮的青丝如同墨河,从他莹白的手掌上流过,性感的唇瓣微微勾起,
“绾发不敢说。偶尔会帮扣扣梳一梳,不过它从来都只梳一个发型,我也只会一个。”
今天是第二次听到容奕说起扣扣了。
既然能让容腹黑给她梳发髻,应该是个姑娘吧。
她移了移臀部,目光盯着马车壁上雕刻的精致花纹,好奇道:
“你对扣扣挺好的啊,又记得她爱吃什么,还帮她绾发,她是你什么朋友啊?”
这些事,感觉都是亲密的人做的呢。
不像对她,还得看到她急的团团转了,才肯出手帮她。
容奕听着她的问题,道:“很亲密的朋友,我们天天在一起。”
还天天在一起?又是朋友?
她记得古代的男人除了妻妾外,还有一种叫做通房丫鬟的,没名没份,但是同样要伺候男主子睡觉。
该不会那个扣扣就是古代的通房吧!
她记得枫儿说过,容奕没有正妻,也没有小妾,应该就是通房了。
容奕的手很温柔,触碰到头皮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暖。
不大不小的力道带着玉梳从发间穿过,动作很轻,让人感觉像是在享受按摩一样舒服。
明玉珑眯上眼睛,想起他这样的好手艺,都是跟那个叫扣扣的通房练习出来的。
不知道怎么,心口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她还以为容奕是难得是好男人呢。
除了有个青梅竹马的白小姐,还有个每天在一起的好朋友扣扣。
敢情这古代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要是回不去现代,想要在这里找个干干净净的夫君,恐怕是难罗。
她还是正儿八经的多研究些其他的事吧。
马车里一时沉默了下来,容奕面上依旧是浅浅淡淡的模样。
神秘的扣扣【5】
在少女没看到的时候,微狭的凤眸里绽放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淡淡柔情,细心的将发钗簪上,轻声道:
“好了。”
明玉珑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将梳妆盒转过来,侧着头对着里边的小镜子照去。
当看到镜子里面发髻的模样,微微笑着,转身朝着容奕道:
“绾的挺好的,果然是锻炼出来的好手艺。”
容奕将玉梳放回梳妆盒,看着她小脸上绽放的柔软笑意,那是没有任何刻意弧度,才能有的恬意,
“我说过,你跟扣扣差不多的。
它喜欢的,你用了自然好。”
明玉珑点头,是啊,喜欢吃喝的东西一样,连绾个发型都一样的。
难怪容奕对她和别人有不同,应该就是为了他那个不能公布于世的扣扣小情人。
毕竟这个世界讲究一点门当户对嘛,扣扣是个通房,容奕不能把扣扣带出来随便走。
于是就对她明玉珑这个略有点像扣扣的人有点特别,用来弥补遗憾。
电视里可都这么演的。
容奕看着她小脸上变化莫测的诡异神色,猜得到她心里面想的东西和他说的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说穿,到时候让小丫头好好吃上一惊,才更有意思。
马车轮子渐渐的停了下来,曲商在外头道:
“世子,已经到了。”
明玉珑掀开帘子自己先跳了下来,一阵淡淡素雅的芬香迎面而来,路旁左右遍植槐树。
如今正是槐花开花之际,青石铺就的地面有细细碎碎的掉落的雪色槐花。
而视线的更远处,露出了一丝红色的飞檐来,飞檐之下,就是国子监独一无二的,醒目夺人的匾牌。
跟着容奕走了进去,才发现国子监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占地百里有余。
进去之后,绿树笼葱,处处见亭阁,楼台,还有学生读书的声音在花香中袭来。
接下来,就是见证有人好办事的时刻。
一路上容奕所到之处,路路畅通,到了正院里一个类似现代报名处的地方。
那位夫子看到容奕,都不问明玉珑是什么身份,直接就给她办起了入学手续。
“叫什么名字?”
“明玉珑。”
“哪个珑?”
“玲珑的珑。”
“性别?”
明玉珑默默地看了眼自己比较平坦的胸部,诚恳地回答:“女。”
此时,她有一种被警察盘问的错觉。
问题是,上辈子她才是问人的那个啊。
容奕目光状似无意的在她郁闷的面容上扫了扫,微微一笑,端着夫子给他送来的茶,抿了一抿。
似乎觉得味道不太满意,轻轻地皱了下眉,放在了一旁。
他这么风轻云淡的坐在一旁,宽大的袖袍垂落,姿态悠然间自有一股天成的优雅,精致的眉眼里永远看得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来往的夫子,学生看到他,无不眼神定定,难以移开,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统一可以解释为激动崇拜敬佩。
明玉珑又叹了声智者的天空是多么的孤独,一面配合报名夫子的“审讯”。
入学刁难【1】
过了半晌,外面走来一个带着方帽,穿着一袭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
下巴有三五根灰白胡子,眉间刻着长期皱眉才有的川字深纹,面色严肃,朝着屋内扫了一圈,道:
“容奕,你已经到了国子监,为何不上我办公的地方?还要老夫下楼相邀不成。”
好一派严肃的口气,好大的派头,她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跟容奕说话呢。
明玉珑转过头去看,容奕已经施施然站起来,宽大的袖袍自然垂落,双手一拱,恭敬道:
“许夫子莫见怪,学生受人嘱托,带了明府大小姐来报道,先要看她登记完,才好上去见许夫子。”
一道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明玉珑顿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这位就是俗称严厉非常,为人刻板的许祭酒。
他学富五车,见识博广,为人公正,是天下文人心中的代表,而容奕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尊师重道的精神,明玉珑是有的。
她亮开一抹柔软得体的笑容,站起来朝着许祭酒道:
“学生明玉珑见过许祭酒。”
许祭酒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看她笑的自然又亲切,眸光没任何异常,肃声道:
“你好好报名,接下来的事情梁夫子会带你去。容奕,跟老夫上去。”
最后一句,是转头对着容奕的。
容奕望着明玉珑,明玉珑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你去吧。
都已经到了国子监,她又不是三岁小毛孩子,自己会处理的。
容奕微微一笑,这才往许夫子身边走去。
许祭酒在两人之间的互动上扫了一眼,负着手,板着脸,转身而去。
梁夫子,也就是做登记的那个夫子,在知道明玉珑王府嫡女的身份后,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
在国子监念书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可能是一品二品大员的千金公子。
若是个个都点头哈腰,这些夫子也不用在此处教书了。
再者,国子监在天元的崇高地位,是天下人对读书人的所有敬仰。
加上如今的许祭酒更是严谨严厉,能入这里教学的夫子,每一个都是真才实学,绝不掺假。
曾经有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儿以为国子监不过是一群腐朽老儿,仗着自家是有功侯爵,第一日上学就揍了教课的夫子。
结果引起了天下读书人的愤怒,外加朝中的清流官员联名上奏,生生将那公子哥儿逼出了京城。
因为此事,先帝还拨了一队侍卫,专门负责国子监内安全,主要就是保护夫子们的安全。
他登记好,拿着刚好所写的内容放到一个黄色的纸袋里,开始带着明玉珑往国子监内部走去。
越往里走,便越听得到里面读书的声音。
穿过了成贤路,到了一处门前,梁夫子让明玉珑等待了一会,唤了里头的夫子说了什么。
里头的夫子看了一眼明玉珑点点头,然后就喊了她进去。
“我是方夫子,所教内容为诗词。
你既是今日所来新学生,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入学刁难【2】
“我叫明玉珑,半路插班,有点不好意思,以后若是有不懂的,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方夫子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明玉珑朝他点头后,很自然的做了介绍,顺道观察了一下环境。
教舍的面积很大,里头有二十九名学生,加她刚好三十个。
不巧的是,她又看到了这里头有两个熟面孔。
白灵月和姚梦晴,也和她一个教舍。
两人看到她,眼眸里闪过一道惊讶和鄙视后,姚梦晴就和白灵月偷偷的交头接耳,一看就知道是说些不好的事儿。
方夫子点头,见她介绍的也自然,没有刻意强调自己是王府嫡女的身份,满意的点头,
“那你就先入座吧。”
“方夫子!”姚梦晴唰的一下站起来。
“何事?”方夫子也没有说她不懂礼教,平和地问道。
姚梦晴得意的扫了一眼明玉珑,转头朝着方夫子道:
“根据国子监的规定,每个新生入学的第一堂课,都要在本节课堂里,留下自己的第一个作品。
明玉珑虽然是半路报道的,但是我们也希望方夫子能够不偏颇,不偏袒她。”
国子监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规定,每个新生入学之时,要在第一堂课上留下作品。
而作品会被张贴在学院的巨幅留墨墙上,直到统考合格后,方有资格取走自己的作品。
一般的话,绝大部分的新生都是在开学之时过来。
然而,国子监每一次开堂的第一课,基本上都是以书法为主。
所以新生都会在家中练习好几个拿手的大字,以免到时候贴在墨墙上,成为众人耻笑的源头。
今日,若是明玉珑这第一首诗没做好,贴出去,谁人都要耻笑她。
她本来就是传言又呆又傻了,到了国子监内,一旦诗词没做好,
再次被人如此说,日后又呆又傻的名称会跟随她一辈子。
唉……
明玉珑看了一眼白灵月,见她面容倨傲,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下巴微抬,似乎在等着她出丑。
才女阴人,果然还是有点水准的。
方夫子想了一想,看了底下的学生,个个都是一脸期盼,
有心理恶毒希望明玉珑出丑之辈;
有无事可做围观起哄之辈;
也有纯粹想看一看新来的同窗水平如何之辈,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让明玉珑做诗。
本来他没有此想法,如今看学生们都充满了期待,也随之转头朝着明玉珑道:
“既然同窗们都如此说了,你就照规矩做诗一首。”方夫子撩袍坐下,手中握着一只毛笔,准备记录。
明玉珑事先没有准备,突然让她作诗,她干脆往前走上几步,以便学习一下曹植七步成诗的灵感。
一步,两步,三步……
她微微低头,忽而眸子里微微一亮,略一思索,便出口吟道:
“风潜槐林星辰落,花魂入泥芳万家。一地雪琼香何在,弄足蝶舞履沾花。”
少女的声音如玉溅冰碗,清脆动人之处还有着青涩的娇柔。
一张娇俏动人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恬美的笑意,双眸微扬……
入学刁难【3】
一张娇俏动人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恬美的笑意,双眸微扬,眉眼里有着一抹自信飞扬。
浅蓝色的长裙布帛轻逸,看似一只小蝶,正在翩翩若飞。
随着她一句一吟,让人想起满树的槐花,被风一吹,像是漫天的星光掉在了地上。
那浮香飘动,不仅是闻得到满地的芬芳,就是从路上走过,鞋底也会沾上香味,惹来一只只蝴蝶追逐。
方夫子微一抬头,眸光里露出一抹欣赏,下笔如飞书,一边点头问道:
“好,诗歌意境颇妙,这是你第一次作诗吗?”
身在书院里,并不见得就与世隔绝,谁人都知,明王府的大小姐呆傻不语,从未进过学堂。
一个呆傻之人如何能做出这样好的诗词,所以方夫子有此一问。
明玉珑轻笑道:“的确是第一次,不瞒夫子,您请看……”
她小手指着自己靴子上沾染了几片雪白的花瓣,两只花色小蝶正从门前飞入进来,绕着她靴子轻轻展翅。
“方才走进国子监时,踩得一地槐花。
一时仓促,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诗句,故就地取材,还望夫子不嫌弃!”
“妙啊!”方夫子直直的放下笔,目光落在那两只蝴蝶上,
“写诗做词,要的就是此情此景,此时此感。
你站在这里,七步未走,便作下如此好诗!
很难想象,你是今日刚进学堂之人!”
方夫子想着刚才那首诗,虽称不得绝世精妙之作。
然而他教过这么多学生,从来未曾看到过有女学子第一次入学就能如此快的速度做诗。
就连白灵月,也是需要事先出题,半柱香的时间后才能交出如此水准的作品。
明玉珑心想,那是您没看过李白啊,人家那诗才叫一个绝妙呢。估摸夫子您听了,激动的会整晚都睡不着觉。
她谦虚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方夫子点头,“很好。诗词一事,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天生的灵感和才情才能做到。
我看你即便半路插班,也不比教舍里任何一个人差!”
白灵月听到方夫子的夸奖,脸色已是微微一变。
她听完明玉珑念的诗,就知道想要借着入学第一个作品这事羞辱明玉珑是不成了。
谁知方夫子又当着全教舍的人这么夸一遍。
她自入学以来,琴棋书画,骑射御术,无不是教舍中最好的。
每每夫子都会以她为荣,如今看明玉珑才刚一入学,就被方夫子说不比教舍里任何一个人差。
这意思不就是比她白灵月还好吗?!
明玉珑走到唯一空下的位置上坐下,看着白灵月,转头,拉起唇角。
给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挑高了眉头,眨了眨眼道:
“让你失望了,白小姐!”
她的眼睛本来就灵动,这么一眨,再加上假笑,便充满了讽刺意味。
白灵月气得脸色一变,很快脸色又压抑了下去,语意平和中带着一抹难抑的恨意道:
“是我小看你了,明玉珑,来日方长,我们之间总会有个高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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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潜槐林星辰落,花魂入泥芳万家。一地雪琼香何在,弄足蝶舞履沾花——这首诗是霁月自己写的,请大家多多包涵。文中人所赞的话,是为了情节而说,不是霁月自恋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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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刁难【4】
谁要跟你分高低了,她只要好好的上学,所以还比较保守的自己做诗呢。
要是她真想一鸣惊人,直接搬了诗仙诗圣的诗来就是。
保管震得你白灵月挠头抓脑、悬梁刺股、囊莹映雪、夏热抱火、冬寒抱冰也一百年都追不上!
明玉珑脸色一平,也懒得跟她争吵,白灵月都说了来日方长,那就且等来日吧。
她看着自己书桌上的书和纸笔,砚台,喜滋滋的摸了摸。
啧啧,这以往放在博物馆里价值千万的东西,如今就是她的课本了。
在这么昂贵的东西上写字,感觉好奢侈,好奢侈哦!
白灵月看她一个人笑眯眯的摸了纸张又摸笔,那模样,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明玉珑现在肯定在内心嘲笑她!
她抓紧笔的手扣的紧紧的,低垂了杏眸中里闪过诡异的光,拿起笔开始写什么。
一堂课的时间大约是一个时辰,中间会有三刻钟的休息时间。
明玉珑站起来打算去外头溜溜,看一看国子监的每一个角落,熟悉熟悉未来自己要读到统考合格的书院。
一个穿着粉红长裙少女走了上来,“你就是明玉珑吧,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明玉珑看了她一眼,礼貌地道:“是吧。”
粉红长裙少女见她态度不冷不热,也没有气馁,又靠近了一点,
“你今天表现的很棒啊,能压过白灵月,实在是不简单呢。”
明玉珑闻言,目光落在那少女带着亲近笑意的面容上,微微一闪,随即勾起一抹笑容,
“你也这么觉得啊,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粉红长裙的少女见明玉珑眉间的欣喜和傲气,暗地里不屑的撇了撇嘴,面上撅着嘴,不满道:
“当然了,你不知道,以前在教舍里,都是白灵月一个人独领风骚呢。
如今你来,自然是好的,免得她将我们的光都挡了下去。
对了,你是第一次到书院里,定然对这里头的东西不熟悉吧,不如我带你到处走一走如何?”
明玉珑看着她的神色,唇角微微一勾,语意里带着一抹惊喜,
“好啊好啊,我正愁没人带看,一个人走还怕走错地方呢!”
粉红长裙少女亲热的勾住明玉珑的手,笑着道:
“那好吧,刚好我也带你去走走。我叫李芳,入学有两年了……”
一路上,明玉珑偶尔点头,搭上几句,发现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宽阔的地界,开始在耳畔的读书声已经远离了去。
李芳似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勾着她手臂,指着道:
“这里是平日里上给学生散步放松之地,如今正在上课,来的人少。”
她说着,伸长了脖子往里面一块石碑后看了看,神秘道:
“我告诉你,这里可有好玩的呢,要不我们要玩玩吧!”
“什么好玩的?”明玉珑被她拖着往里面走,眨了眨眼。
李芳转头,“你来了就知道了嘛,听到声音没,里面好多人呢!”
声音,她当然听到了,好似一群人在聚集在一起。
围观脱衣秀【1】
等穿过了石碑,明玉珑终于看到了,巨大的石碑和花林并立,郁郁葱葱,透不出人影。
在这后方,聚集了一大群的学生,挤在一起,人头一个接一个的,正群情振奋的在喊,
“中间,中间!在中间!”
明玉珑一看这架势,立刻晓得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黄赌毒都非常清楚的警察来说,
一听这种激动的口号,再一看撩袖子勾膀子的模样,接着感受一下空气散播着内啡肽的气息,就知道,这里是在赌博了!
唇角慢慢的勾起,看来这李芳带着她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好意图啊。
她面上却是微微一诧,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幅模样落在李芳的眼中,自然是换来一个满意的笑容,朝着她道:
“中间休息的时间太长,又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我们都会在这里开设一点小玩意,耗耗时间的。”
原来是这样。
再好的学院,也免不了里面有不爱学习的差生。
一些纨绔子弟,根本就无心向学,又捱不过家中父母大人的压力,只有来这里坐着。
可是上课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忍耐。
下课的时候,那可怎么办呢,这国子监里头又没有妓院,赌场,斗狗场可以供他们玩乐。
于是他们就自己开赌局,过一过瘾。
她说怎么会突然有人带她到这里来,原来是为了这一场“赌局”而来的。
“可是……”
明玉珑心中冷笑,面色似乎有些害怕,眉宇里带着犹豫,
“我记得书院里写明不许赌博的啊。”
“哎哟,这没什么的,我们又不是赌钱,就是帮忙做功课什么的。
这就是玩闹而已,来嘛来嘛!”
李芳看她没有转身就走,知道她已经动了心,再加了把力拉她。
这一群赌博的人里头有男有女,有些面孔明玉珑记得,是她的同窗,还有一些陌生的,大概是其他教舍的学生。
其中一个还有熟悉的姚梦晴,她一看到明玉珑,微塌的鼻子上一对眼睛亮出微光,抬头呼道:
“李芳,你怎么把明玉珑这个呆子带来了,就她?也晓得玩这个,不嫌丢人哦!”
她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听到明玉珑的名字,一齐哈哈大笑,起哄道:
“就是啊,傻子也来玩这个,行不行啊!”
明玉珑目光一一朝他们脸上扫过,看他们抱着肚子,捶着桌子,自以为说的很风趣,很带劲。
她嘴角斜斜的一勾,忽然一下跳到了桌前,指着众人,面上气得大怒,声音拉尖:
“你们才是傻子,我才不是呆子,傻子!”
转身朝着桌上一拍,“你们玩什么,我也要来!”
李芳和姚梦晴两人眸光在半空中迅速的交接了一下,闪过一抹共同的诡异的神色,随后李芳上去,站在明玉珑的身后,
“这个你会不会玩,我跟你说说吧。”
明玉珑仍旧很气怒的点头,
“你说,我就不相信了,这东西有多难!”
李芳朝着在桌前站着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围观脱衣秀【2】
李芳朝着在桌前站着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点头,拿着桌上的五个碗,揭开给明玉珑看。
“这个游戏叫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方法很简单,就是这里有五个碗一个球,庄家不停变幻球在碗中的位置。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你就猜球在哪一个碗里。
然后有庄家和闲家两个位置,你可以选择闲家赢,还是庄家赢。
买定之后,庄家就会说出他要的条件。
若是你猜中了在哪个碗里,那么你就可以要求庄家一个条件。”
“那若是猜错了呢?”
明玉珑知道自己能在方夫子的课上做诗,说是白痴,人家也不相信。
当然不能显得太过愚蠢,免得别人起疑。
李芳道:“如果一时运气不太好,看花了眼,你就要答应庄家的条件。
这个很简单的,一般来说不会输的啦。张小七,你先给她玩两把不算输赢的试试。”
明玉珑犹豫了一会,“既然都不算输赢,那我就玩玩吧。”
姚梦晴故作不爽,朝着李芳道:“你什么意思,还能让她玩免费的!”
“玩一下怎么了,你别欺负新同学啊!”李芳也假模假样的辩了一句。
做庄的少年就是张小七,嘴里叼着根牙签,看她们吵起来,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道:
“吵什么吵,新同学来了,就给她试试吧!”
两人这才收声,装作不和,各自一哼,撇开了头。
张小七朝着明玉珑扬起下巴,咬着牙签道:
“你看清楚了啊!”
“嗯,好的。”明玉珑点头。
张小七的手挺快的,但是快中有慢,让人看的清楚球的去向,又不会觉得在放水。
明玉珑抬头看他,面前的少年容貌稚嫩中带着英挺,叼着牙签的嘴角微微带着点痞气,很像是高中时班上成绩不太好,但是又很帅气的那种坏男生。
他扬起眉,右边的眉毛会比左边的要高一点,朝着明玉珑道:
“来来,猜猜,看看球在哪?”
第一把,明玉珑指了左边第二个碗,打开,球果然是在。
第二把,还是不出所料,她说在中间的碗里,球自然是在。
“哇,玉珑,你好厉害啊!”李芳夸张的赞叹,抓着明玉珑的手激动道:
“我说了很容易吧,来玩吧!”
旁边的人也起哄,“看不出她挺厉害的,这样玩,肯定都不错啊。”
明玉珑似乎被这些话说的动心,水眸里浮起了刺激的光,雪白的脸颊因为兴奋浮起了红云,抿着嘴唇点头道:
“那好,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玩!”
好勒,鱼儿上钩了!
果然再会做诗,也不过是个呆头呆脑的。
等下可有你好看的。
众人眼底齐齐都亮出了嗤笑的光芒,面色各异,一窝蜂的簇拥在桌子前。
张小七揭开碗,给大伙儿看一看,然后又开始在桌上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手法明显比之前明玉珑所看的要快一些了,两只手如流光交错,非常快速的交换,五个同样的碗看着看着就眼前一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