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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鱼歌     皇家特助txt下载     皇家特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奢侈理念(下)

    第二。

    叶枫的眼神,此时已是凝重下来,对于楚潇然的话,不禁仔细掂量,她说的不无道理,单是一道“为伊消得人憔悴”,一天、两天仍有人能负担,一个月、两个月呢?

    失去新意,这道菜便失去一半的魅力,而仅剩下的另一半,却是仍要高额的付出来支撑,其实只这一点,叶枫便也觉得,这步棋下的,是有些仓促。

    然而,毕竟不能忽视的,是叶枫与楚潇然的出发点,叶枫的目的,无非是博得眼球,却忽略了盈利的方面。

    而事实上,他却也是不在乎这点钱的。

    叶枫之所如今在自省,一方面,确如楚潇然所说,一家酒楼,即便再是花样百出,若是不为赚钱,目的……便一定不纯。

    至于另一方面,叶枫却是出于私心的,很乐意欣赏楚潇然这样的……表演,小脑瓜里塞着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所以,叶枫嘴角微微上翘着,等待楚潇然说出她的理由,第二点。

    “第二,是余杭的本土食文化,选料新鲜、精细,讲究清淡,以及口味的纯美,这是南北菜肴的差距,自古以来,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因此,若是走本地系的话,你有希望能将‘宋嫂鱼羹’等招牌菜,做的更招牌吗?”

    楚潇然说的有条有据,最后这一问,更是一个不必回答的答案,凭叶枫的本事,找来最顶级的大厨,将杭州本土菜做到最精致是一百八十个没问题。

    但若说做的更招牌,短短时间内,叶枫做不到,而这一点,又与他的初衷,行于相反的道路之上。

    “若走外来系……”楚潇然没有继续说下去,方才她的一番言论,在最开始便已做足铺垫,小看叶枫的智慧,她便是最大的傻瓜。

    楚潇然有这个自信,只要轻轻一点,叶枫自然会通,外来菜肴,在二十世纪,前景可谓大大的,同一个城市、甚至在同一家饭店,便可吃到各地的小吃。

    楚潇然自己深有感触,川菜的麻辣风格,她可是爱的不行,而四川,在她的生活中,却是太过遥远。

    然而,任何事情的崛起,都要有过程,至少现在的“余杭”不具备崛起的条件,古人,守旧是一大特点,而文人自然更是首当其冲。

    什么卫鞅、什么王安石,无论是变法成没成功的,下场都有点……当然,若是经营手段得当的话,她与叶枫开个先河也未尝不可,只是……同样的问题摆在眼前--时间。

    叶枫听后,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但抬眸间便已将楚潇然所说尽是消化,嘴角扯起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是我太执着于时间,却反倒自相矛盾,如此一看,最容易的,是银子搭进去收不回来,更是经不起细心人的琢磨。”

    “哎,如果不是公干,兴许,我们倒真可以在‘余杭,甚至整个凌霄,推行一场‘食’文化的浪潮……”

    叶枫浅浅一笑,甩开手中的折扇,只是两句话间,便抓住“外来菜系”的商机,也不禁让楚潇然吃惊。

    相比起叶枫,楚潇然觉得在智商方面,自己真是没什么优势,其实,酒楼一说,抛却要赔钱的一说,漏洞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炒作,叶枫一定会将噱头做足,表面功夫,楚潇然就是再傻点儿,也明白叶枫会做的天衣无缝。

    可问题的关键……那里有她的股份,赔钱?!楚潇然是坚决不允许的,她不是叶枫这样财大气粗的人,如今,楚潇然自己的处境,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太后、南宫嫣然……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凌霄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看自己……都不顺眼。

    至于,秦歌对她的感情,自打楚潇然知晓以后,才算是明白过味儿,为什么当初秦若依要无缘无故的找她的茬。

    虽说永卿公主的本性不坏,但对她敌意也是肯定的了,再想起当初二人见面的眼神,楚潇然才后知后觉,多明显的醋意飞扬。

    阿弥陀佛……楚潇然只觉得,“情敌”的力量真是伟大,宫中,有南宫大小姐,外加秦若依的“狼狈为奸”,已是路途难行。

    而在外面,楚潇然却是一千遍虔诚祈祷,未央的情债千万不要也牵连到她什么,上官清儿是怎样对未央的,她看到明白。

    念咒一万遍,这个……真的与她无关。

    所以……她这个公主,实在是混的非同一般的惨,楚潇然这一箱子钱,不但是她在凌霄的第一桶金,更是唯一的一桶。

    赔?要命。

    “好。”

    楚潇然正“水深火热”的在思想的斗争中,只听见叶枫手中的折扇与掌心的碰撞声,伴随着他极尽温柔的声音。

    “什么好?”

    楚潇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懵。

    叶枫嘴角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瞧着楚潇然呆呆的样子,心中竟不禁有些微荡,秦殇……该不会就是被她这副傻样子吸引吧?!他忍不住心中暗想。

    “将我的意见驳回,此时,你的心中,怕也该有些另外的想法吧?说说看。”叶枫双眼微微眯起,盯着楚潇然的眼睛,一副看穿她小把戏的样子。

    “嗯。”楚潇然一点头,是的,她心中确实有第二套方案,只不过却未料到,叶枫竟然连这个都能看穿。

    楚潇然忽然觉得,什么生财之道,其实什么都不用干,就应该把叶枫往大街上一丢,竖个杆挂块布--算命看相,一准没个赔。

    名利双收。

    然而,仅仅是想想,楚潇然再抬头对上叶枫的眼神时,都不自觉的,感觉身后一阵冷风,于是赶紧严肃下来……正确对待,正确对待。

    “我觉得,应该走‘奢侈品’路线。”将状态调整完毕,楚潇然才开口道,只是眉间却仍紧锁,思考着接下来合适的说辞。

    “奢侈……品?”叶枫重复着楚潇然口中这三个字,从字面的意思,有些明白,但更多的却仍是疑惑,语气也有些不自主的间隔。

    略微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潇然,叶枫有些困惑……她似乎,特别爱组词?!口中尽是些“非常用”词汇,可是,楚潇然却好像说的很溜。

    “嗯,”楚潇然点点头,被叶枫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是一些极其贵的东西,贵到叫人觉得匪夷所思,在同类物品中,甚至叫绝大多数人难以接受。”

    叶枫眼神一亮,将绝大多数人排除在外,满足极少富人的虚荣心,这样的想法,他简直想为楚潇然击节称赞。

    只是,这样的物品,一些名贵木材,或者紫砂之类的东西,向来走的便是这个路线,吸引权贵,一直以来也是先驱。

    只是,叶枫却不知楚潇然要如何特立独行,因为隐隐的,他的直觉告诉他,楚潇然所说,似乎却又是另一种形式。

    “至于东西,质量上是要保证的,但是利润,我不否认,单件的话,甚至是可以是成本的几十倍、上百倍以上。”楚潇然一边思索着,一边说,这个想法,也是她方才在脑中所形成的,成熟度仍未可知。

    几十倍,几百倍?!叶枫低下头,微微思忖,这是怎样一个概念,高价的物品,却不是物有所值的吗?

    难道,作假?然而,这个想法只是在叶枫脑中一闪,便立即为他所否决,接触这些日子以来,楚潇然的品性,他是有所了解的,缺德事,恐怕楚潇然不会干。

    “卖点呢?”排除了几个可能之后,叶枫一语抓住重点,楚潇然的想法,叫他也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商人,有时候即使钱已经多的花不完,却仍喜欢不断的透支脑细胞,琢磨出无限多的生财之道,赚钱,已经成为他们的本能,甚至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体现他们的人生价值,叶枫,无疑是个成功的商人。

    只是,叶枫的成功,却不仅仅限于一个商人,庞大、周密、玲珑,长达十几年的心思,这样的布局,又怎可能只为了钱?!

    “手工与信誉,品牌。”楚潇然坚定道,这也正是她所熟知的奢侈品的卖点,为什么一个LV的包,可以卖到几万块,又是为什么LOTOS的眼镜,甚至仅仅一副,便动辄上百万美金,简直是架在鼻梁上的宾利。

    这其中的理由,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楚潇然,不会不懂,甚至,她太能体会奢侈品的魅力,足以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试问……如果楚潇然的设想成为现实,经营一种奢侈品,在“余杭”的地界上,最是位高权重,也最想标榜身份的人,自然呼之欲出……蜀王。

第四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纳兰容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太多人喜欢这一句,楚潇然清晰的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中,有一位作家,是这样来评论纳兰的这阙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阙词后面的七句,其实是可以忽略不看的,只不过是为了迎合词牌的存在,而这一句,泄露的是天机。

    仅仅两句话,却参透了世情,问懵了苍生。

    楚潇然亦不能免俗,从前便爱极这一句,而在遇到秦殇之后,却更是深解其中味,他与她的初遇,说起来真的不够浪漫。

    天使,天屎?!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简单、很简单。

    而今天这个日子,之所以让楚潇然想起这阙词,是因为她与叶枫联手打造的奢侈品第一店,今日却是正式开业,而它的名字,赫然便是--如初见。

    既是如初见,经营之物便自然是……画扇。

    单是开业,“如初见”却已是有些与众不同的,第一,这是一家没有老板的店,店铺的名字在几百米的长卷之上泼墨而成,三个大字,如此飒沓。

    只是,当街头巷尾的百姓,当然也不乏一些权贵子弟、迁客骚人都被吸引而来之时,却是不见老板,开业,连个“剪彩”的头儿都不在,此为第一奇。

    而第二奇,便是这是一家将“上帝”拒之门外的店,整个店,有四个门童,却也只有四个门童而已。

    抚琴,执棋,狂书,知画。

    人如其名,这四人乃是琴棋书画各有所长,进店者,需在这四人中挑选一个与其比试,胜出之后方能进店。

    当然,若是选择琴艺的话,自然必是抚琴迎战,以自己的长处,攻对方的短处,这样的小把戏,在“如初见”是行不通的。

    然而,人却是一种太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拼命的往里拉,不一定能使生意兴旺,而拿着鞭子往外赶,却反而能收到意外的效果,比如说……门庭若市。

    短短几个时辰内,来挑战的人,已是数不胜数,四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此时额头上已是渗出涔涔汗珠儿,脸上也有些疲惫之色。

    只是,放行的所占比例虽小,但由于参与比试基数之大,进店的人也不算少,而这一切,也是楚潇然与叶枫的“早有预谋”。

    这四个小童,若论起专业技术,只能算是中上等,离登峰造极的地步,却是差的太远,之所以用他们,一个是楚潇然坚决要求,“店员”一定是要养眼的。

    当然,这其中,不乏她颜控的因素在内……

    再一个,便是这四个人,正符合他们的经营理念,将百分之七十的人拒之门外,而剩下的人里,又有百分之二十九会为高昂的价格所据,而他们的顾客,便是余下的百分之一,甚至是更小的概率。

    四十五度角仰望……此时,叶枫与楚潇然在西楼之上,一边悠闲的品着香茗,一边不断的听下人从“如初见”现场带回来的第一手资料。

    对于众人的这个态度,这个角度,她们……很满意,而此时二人相视的笑容中,却更容易叫人想起一个词儿--狼狈为奸。

    坑钱这方面,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与此同时,也正如楚潇然二人所料,又一个赢了棋局的,在兴冲冲的冲进店中之后,却是垂头丧气的走出。

    店中的折扇……不是他不愿意买,而是他买不起。

    一把破扇子,怎么会这么贵?!

    不。

    只要是能赢的进店机会的,却没有一个人有如此的想法,虽然不否认,即便是上等的材料,也不至于要到这样“惊悚”的价钱,但众人却不得不承认,在这种价钱下,这样的折扇,尤其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甚至,是一种象征,余杭的风暴……

    店中的折扇,数量上并不以多取胜,首先,在材料之上,极尽穷巧,扇骨有用象牙的,玳瑁的,檀香的,沉香的,粽竹的,以及各种木料的。

    至于扇面,也是有白纸三矾的,有五色缤纷的,有糊香涂面的,有捶金的,有洒金的,各不相同。

    极尽奢华,要知道,在楚潇然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玳瑁、象牙,却都是怎样一种珍贵的存在,当然,即便同为难见之材,中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无疑,叶家叶枫,所取之材,自然是上等中的上等,极品中的极品,筛选的目的,这也是一个,识货。

    有资格进入的人,大多眼光上不会差几分,琴棋书画也好,折扇也罢,皆是极其风雅之物,这期间,共通之处,不言而喻。

    然而,这却不是重点所在,手工与新意,这才是叫楚潇然和叶枫最费劲心思的地方,一言以蔽之--精。

    折扇的工艺上,有螺钿的,雕漆的,漆上洒金的,退光洋漆的,还有镂空边骨,内藏极细小三十二张牙牌的,有镂空通身,填满异香的,更有空圆钉铰中,藏着极小骰子的,这些折扇骨,都刻有各种花样,备极奇巧。

    其实,是折扇的附属装饰品--扇坠,便是蜜结迦南这样的极品,亦不少见,还有些设计极为讨巧的,以汉白、蓝田玉等精雕成各种形状,或是印章,或是某些象征身份的图腾,各不相同。

    然而,这些只是外表,真正的内涵,却是在这扇面之上,氤氲出江南诗画美境的水墨点点,诗词歌赋,寄情于山水之间。

    书法、画工之技巧,皆可谓登堂入室,词句之间,又皆是字字珠玑,其中有取自楚潇然曾经在“枫叶阁”中所做,也有叶枫从各处“淘”来的美句。

    意境……

    “如初见”中营造的意境,甚至叫人移不开眼,只是……价格实在是太打击。

    几金、几十金的价格,不夸张的说,店中有的折扇,价值甚至能养活一大家子好几年,对于小户农家,兴许……是一辈子。

    然而,“如初见”中折扇的魅力,却丝毫未因此而减少,只是在众人未加犹疑之前,另外两名“解说”兼职“导购”却是从后面走出。

    一个是宛若谪仙的翠衣少女,正值二八芳华,却有一股子媚与冷结合的别样气质,仿如南宫嫣然与潇湘儿的结合体,若说差些什么,便是她的相貌,相对南宫嫣然来说,却不够精致古典、倾城。

    另一个,却是一个玄衣和尚,敛眸捻珠之时,安静缥缈的就好像一缕烟尘,有些中性、而毫不出众的容貌,若是细看之下,却也颇为耐看。

    和尚的法号,是“初见”,而这个绿衣女子,叫做“画扇”,甚至楚潇然极为惊讶,叶枫是怎样寻到这两个极品的,乍看他们,简直一个海底,一个天边。

    然而,放到一起,却是一种很奇特的和谐。

    无论怎样的细节,叶枫都做的太过出众,不可否认,便是这两个“导购”外加店外奋战的四个专业美少年,也是“余杭”的一道风景。

    很别致……很博眼球。

    而在二人的搭配介绍下,以及“如初见”本身散发的每一丝气息,却是叫人无形中,对于二人的一字一句,均是不加质疑,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这里的任何一把折扇,皆是出自未出阁的二八少女之手,不说个个是大家闺秀,却也都是养在深闺的,从这个点子萌生,直到“如初见”开业,期间的十五天,各人均是没日没夜投入手工打磨之中。

    拼接?!丝毫没有……一旦材料断裂,便从头开始。

    而这十五日之内,每个人的工作量却也惊人--只有一把,不眠不休,却只为一把折扇,可见其中的心思。

    至于,为何要选择深闺之中的二八少女,却是因为她们的手,最是没有丝毫的老茧,最轻程度的摩擦,才不致损坏材料本身的光泽与手感。

    所谓奢侈品,“如初见”中的每一把折扇,每一个让人心脏跳动频率加快的标价,却绝对是物超所值。

    这是……品牌的力量。

    几百金的扇子,已是极少的,在楚潇然脑海的勾勒中,这属于“限量版”的范畴,也是她经营理念的一部分。

    钻石王老五,无论在哪,都是不嫌少的,凌霄亦然。

    然而,这店中,只有两把折扇,看起来,最是平凡无奇,却标价万金,几乎叫所有人望而却步。

    一把是通体洁白的玉扇,上书,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可算是“如初见”这个店的主题扇。

    而另一把,却是一把毫无惊奇之处的木扇,木材也只是普通的暗红棕色,扇子双面皆是完全空白。

    而这两把扇……楚潇然用来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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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解释一下章节名,O(∩_∩)O~人生若只如初见,不仅小鱼大爱的这句词出自纳兰容若之手,而且,纳兰容若这四个字,小鱼觉得也是极有意境的,胸纳幽兰,神容略若,没想到这样的词,总感觉是一个翩翩公子轻摇折扇……因此,取了这样的章节名,算是有点恶搞又不是吧^_^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章 两个消息

    数钱数到手抽筋?!

    是的。

    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楚潇然与叶枫来“余杭”也快将近三个月,便是“如初见”也是开业二月有余。

    在叶枫的一系列经营手段之下,“如初见”的业绩可谓蒸蒸日上,四个门童的考验,对于一些权贵来说,其实也只是形同虚设。

    只要有人胜出,进店的人,可以是他的主子,也可以是他的朋友,均不加限制,这是叶枫与楚潇然一开始便商量好的既定策略。

    为什么?

    自然是不与银子过不去,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实在是太多,而好多行事低调的有钱人,更是不会亲自屈尊。

    至于老顾客,只要手执“如初见”的扇子,更是给予最大的便利,不需再次通过考核,便可直接入内。

    几个月下来,以每一把扇子几十倍的利润而计,叶枫与楚潇然可算上赚的盆满钵满,而“如初见”的折扇,更是成为一种新兴的潮流……

    人生若只如初见,在另一个断层的空间里,这句话以别样的形式散发着它的光芒,一把折扇,一句天机,在“钓鱼”的同时,席卷了整个“余杭”。

    甚至于,楚潇然自己都不曾想过,竟会创下如此的业绩,当银子哗哗往自己腰包里进的同时,楚潇然却也不禁感概,腐败呀腐败,败家呀败家!

    然而,与此同时,叶枫与楚潇然却是一直保持神秘状态,却是从未以“如初见”老板的身份露过面,至于他二人的生活,与其收入的状况,却是工整的对仗。

    睡觉睡到自然醒……

    庭、园、楼、阁、塔、寺、泉、壑、石窟、摩崖碑刻遍布,或珠帘玉带、烟柳画桥,或万千姿态、蔚然奇观,或山清水秀、风情万种。

    若说这些日子以来,二人还做了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便是将余杭的景致访遍,当然,在楚潇然的心中,亦是杭州。

    上者劳人,无疑叶枫是上者,而楚潇然是懒人,所以劳力的事儿,却是谁也不干。

    “你说,这鱼还有多久才能上钩?”

    身旁传来怡然的声音,在离楚潇然两三米左右的地方,叶枫正手握一根鱼竿,悠然的于溪边垂钓。

    又是一日闲散的生活,自打进入夏日之后,楚潇然便整日想着消暑的措施,即便是外出,也多选在如现在一般的地点,树影斑驳,洒下一片荫凉。

    一语双关。

    听见叶枫的声音,躺在长椅之上的楚潇然才缓缓睁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皱了皱眉,说了句特没营养的话:“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闻言,叶枫的背影稍微滞了一下,谁说不是呢?以他所想,蜀王的人,八成会在“如初见”开业一个半月后有所行动,最迟也不过是三个月,而如今看来,秦弘却是比想象中更沉得住气。

    这条鱼,钓的有那么一点点挑战。

    “叶枫,蜀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见叶枫不再言语,楚潇然继续问道,这么久没有动作,她也不禁有些好奇。

    出乎意料的,叶枫却是不语,只是将眼波牢牢的锁定在湖面之上,半晌后,才一拽鱼竿,扯出一条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白鱼,这才开口道:“畏首畏尾,难成大事的人。”

    楚潇然无奈的苦笑一下,抬手在长椅旁的矮几之上,捏起一块点心塞入口中,堂堂的一个王爷,还是有谋反之心的王爷,就这么叫叶枫给……毙了。

    这样的评价,不知若是蜀王本人听到,会不会气到吐血三升,但即便如此,对于叶枫的识人之术,楚潇然仍是极为信任的。

    不知道蜀王……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同情?”

    虽然并未回头,但叶枫却好似能看到楚潇然的表情一般,淡淡的问道,垂钓江渚上,此时的叶枫,看来就像丝毫没有野心的人。

    只不过,像……终究只是像而已,不会变成是。

    同情?!

    楚潇然被叶枫问的一愣,然而摇摇头,“不。”

    怎么会同情蜀王……往大了说,成王败寇,她与秦弘又没什么交情,怎么会去好心到因为一句话怜悯到他的地步?!

    往小了说,楚潇然的心跳漏了一拍,与她有交情的,是秦殇,而蜀王,他的皇兄,却是要抢他天下的人。

    而秦殇,当楚潇然的心底再浮现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淡然许多,几个月下来,爱也好、怨也罢,有的没的,都渐渐平复下来。

    纵然忘不了,但她也不会刻意去想,在江南,在余杭,楚潇然只是听说,皇上大婚的日子,似乎正在临近。

    大婚……秦殇和他的皇后——南宫嫣然。

    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玄冥血玉,楚潇然深呼一口气,唇角绽出一个粲然的微笑,还好,曾经拥有。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楚潇然想,日后,秦殇心中,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小空间是属于她的吧。

    这就够了。

    至于自己的归宿……随缘吧,楚潇然如是想。

    “放不下吗?”叶枫又忽然没由来的开口,语气淡淡的,只是眸中闪动的有些复杂的目光,却是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嗯?”楚潇然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叶枫口中的放不下指的是什么,脸上不禁一红,与这个智商恐怖的家伙待着一起,真不是是福是祸?

    好似修炼过读心术一般,叶枫诡异的,仿佛一切在他的面前,皆无所遁形。

    摇摇头,楚潇然淡淡一笑,坦然道:“口是心非的答案,不说也罢。”以另一种方式,楚潇然给出她心中的答案。

    叶枫心内一震,嘴角渐渐勾起更柔和的弧度,还真是坦白呢,然而,在唇边的四个字却是被他收了回去,那是——跟我走吧。

    只是那么一瞬间,叶枫觉得,带着楚潇然一起,很不错,最近的这段日子里,叶枫觉得生活的很悠闲,是真正意义上的悠闲。

    包括他的心。

    叶枫不是第一次来“余杭”,但却是第一次听说,有断桥残雪,有三潭印月、柳浪闻莺、花港观鱼……

    楚潇然说,她的梦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景致,叶枫只觉得,这世界上,竟有这么多的事儿是不为他所知的。

    这样的感觉,有些异样……

    “公子。”

    正当楚潇然与叶枫之间有些冷场时,一个青涩的男声突兀的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什么事?”叶枫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情绪,转头道,一丝的悸动兴许是有的,但叫他飞蛾扑火的坠入情网,几乎与地球撞太阳一般,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在概率学中可称为——不可能发生事件。

    来报信的小厮,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额头上渗出些许汗水,如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也不会来报,这是叶枫的规矩。

    十万火急……叶枫将信接在手中,仍未拆开,便微微勾起嘴角,心中已是猜到个七八分,蜀王秦弘,这条鱼终是按捺不住,来咬钩了。

    在叶枫给他的测试中,蜀王的成绩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渣,一个半月到三个月,这样的行动时间是合理的。

    只是,若正好赶在一个半月的时候,尚可说,蜀王还算是个利落的人,若是到三个月,便是谋后而动的谨慎更多一些。

    两个月,说明他中庸吗?!不,这只能说,叶枫对他的评价丝毫不差,畏首畏尾,确是难成大事之人。

    只是,这番心思,却只有叶枫一人深解其中味。

    可当叶枫将信展开之后,楚潇然却只见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不清他手中的信中究竟写着什么,但瞧着叶枫有些不对劲儿的表情,却叫她很是疑惑。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过,叶枫却仍是未开口,楚潇然甚至想到,会不会是京中出了什么岔子,是秦殇还是秦歌?!

    “出了什么事情,严重吗?”楚潇然问道,心中有一丝焦急。

    叶枫这才放下手中的信,抬起头来,看向楚潇然,淡淡的笑意未祛,但更多的是一抹认真的神情,“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哪一个?”

    楚潇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好狗血的桥段,但在狗血之后,往往伴随着很惨的事情,嘴唇动了动,她第一次做了一个以往都不同的选择,“好消息。”

    “好消息,蜀王的人大概已经行动,价值百金的折扇,已经有人预定,但是……”说到这儿,叶枫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预定的,却是两把百金的折扇,并且,从订单上看,似乎不是一个来头。”

    两把?!

    这一下子,便是楚潇然也有些疑惑,要么不来,一来便是这种扫荡的,这个好消息,与她预想中,已是不同。

    “那么,坏消息呢?”楚潇然略一思虑,仍是问了出来。

    叶枫唇角不自觉的抖了一抖,而后,声音有些微哑的浅浅道:“易邪,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楚潇然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易邪一袭红衣,七窍流血的惨状仿佛就在眼前。

    什么叫……再也醒不过来?

    楚潇然只觉得心中空空的,他不是“占天阁”的阁主吗?窥透天命的他,怎么会……不可能的!

    “就这么……死了?”虽然未流下眼泪,但楚潇然的心中,却是不好过,虽然易邪是座没有感情的冰山,虽然易邪的脾气古怪的要死,虽然……

    没有任何的理由,他是楚潇然的朋友,而现在……死了?!

    “哎,我说,还没死……”叶枫本身也有点接受不来,但只是一走神的功夫儿,却见到楚潇然眼眶红红的,还问什么生死这种怪问题,这才意识到,是她会错了意,这才出了乌龙,赶忙澄清道。

    “果然……”楚潇然听的也不很仔细,以为叶枫方才只是开了一边死亡证明,神色间却是更加忧伤,然而,略一反应,才猛地抬头,“叶枫,没死?!”

    “我当然没死……”叶枫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浅浅的笑意,一时间凝固在唇角,额头上,是黑线三条。

    “不是,我是说易邪,他没死?!”楚潇然一把拽住叶枫的衣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正就是顾得上的时候,这些人,她也没少拽过。

    “没死。”叶枫摇摇头,瞧着楚潇然激动的一惊一乍的表现,心道,易邪已是这样,这要是秦殇有个三长两短……天,不敢想象!

    不过,叶枫真的很羡慕,她能这样交朋友……做她的朋友,挺幸福的。

    “如果是我,你会不会……”想着想着,叶枫也不知道,怎么一句话就从嘴里冒了出来,叶家是个没有亲情的地方,而他,是个没有友情与爱情的人,叶枫不知道,假如有自己那么一天,会不会有人,这样为他伤怀……

    “什么?”楚潇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叶枫小声嘟哝了些什么。

    叶枫摇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便转而将易邪的状况交代清楚,“易邪的五脏六腑,皆已受损严重,脑部也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五感,只是……活死人。”

    活死人……而楚潇然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再一次变的空洞,怎么会这样?!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是好人

    植物人……吗?

    没有知觉,没有意识,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

    一路由园子往西楼的途中,楚潇然的心境一直明朗不起来,心中有些怅然,相比于易邪现在的状态,他从前的偶尔微扬的嘴角,已是很好很好的。

    怎么会这样的?

    楚潇然轻轻摇头,想想自己这大半年的经历,波涛暗涌,太多的时候,“好好活着”也是一种奢侈。

    “也许,他比死了或者‘活着’,都要快乐。”用晚膳的时候,叶枫瞧着楚潇然的兴致一直不算高,劝慰道。

    死了,或者“活着”?

    楚潇然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更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劝法,不禁一愣,但不可否认,虽有些荒唐,却是不无道理。

    是了,从前的易邪,那样的冰冷,甚至没有一丝笑容,如果是快乐的,大概不会是这样吧,他背负了自己太多不愿的背负。

    若是死了……又叫关心他的人怎样呢?!不负,落的今天这般境地,易邪却反倒算是不负他人,也不负自己的心。

    “尽人事,听天命,更何况皇上已经叫宫中所有的御医去瞧了,你也暂且放宽心才是。”见楚潇然的表情有些缓和,叶枫继续道。

    御医?!

    楚潇然反应了一下,心中忽的又燃起一丝希望,放下碗筷,有些难以自制的激动,道:“叶枫,你能不能帮我找两个人?”

    “找人?什么人?”一连两个问题,叶枫有些疑惑,楚潇然的情绪怎么转的这么快?!

    “一个叫‘毒医’,一个叫‘怪医’,是两个常年居无定所的怪老头。”提起医术,楚潇然不禁想起,曾经共赴昆仑之时,这两个医术高明的老人。

    如果是他们的话,易邪,兴许有救……

    “怪医,毒医?”叶枫重复着这两个名号,在脑海之中寻遍,却仍是未发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印象。

    于是,楚潇然将昔日未央等人刺杀皇上的事情,粗略的向叶枫讲述了一遍,只是,大概是碍于自己的心结,有关怪医如何利用“推宫换血”之术救治秦殇,以及后来的玄冥血玉护体等等,楚潇然却是未曾提及。

    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境遇,未央竟然用了毒,而秦殇更是在昆仑一行中九死一生,即便是最后的安然无恙,在叶枫看来,几乎也是狗屎运的作用。

    只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对于这一点,叶枫从未怀疑过,他有些闪烁不定的眼神,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失算。

    尽管这样的偏差,对于叶枫的大局并无太大影响,只是一个意外的插曲而已,然而,叶枫对于这样的失误,却是懊悔不已。

    他只是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嗯,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饭后,叶枫给楚潇然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拍拍她的肩膀,而后便转身离去。

    以叶枫的本事,应该能找的到吧?怪医,尤其这个老头儿,特点还是挺明显的,想起他曾经戏言易邪是“大姑娘”,楚潇然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直至深夜,心事暂且搁下,楚潇然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倦意却已是袭来,迷迷糊糊的便已是进入梦乡。

    “她睡了吗?”

    另一个房间中,一个人负手立于窗前,夏日的晚风习习,吹的他白色的衣衫,缓带飘扬,这个男子,自然是叶枫。

    “回公子,已经睡下了,方才小的又换了一下熏香,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身后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垂首站在叶枫的身后,恭敬道。

    “你跟了我多久了,有十年了吧?”叶枫缓缓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当初街头唯唯诺诺、受尽欺凌的样子。

    “公子,是十年零两个月又十一天。”很精确的数字,少年抬起头,嘴唇上方已有稀疏的绒毛,今年他十七岁。

    “一直做我的仆人,做一个下人,不甘过吗?”叶枫定定的瞧着他,轻声问道,试图从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中找出答案。

    摇摇头,少年将头抬起,并未说话,而是用坚定的眼神回应叶枫,从来都没有过。

    “翎风,杀过人吗?”

    瞧着他的神态,叶枫又背过身去,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甚至于少年的真实姓名,他却险些都要淡忘,但自少年跟他的第一天起,便有了现在的名字--翎风。

    影子,翎风。

    十年前,他只是懦弱,懦弱的只会逃跑、摔倒,连滚带爬,然而谁又能想到,十年之后,他便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翎风,若论轻功,最出色的不是“血刃”的右护法长安,而是叶枫身边的这个小小的下人。

    只是,他专攻暗器,如果叶枫没有记错,翎风更是从未杀过一人,在江湖上也好,在户籍上也罢,他是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没有。”仅仅是两个字,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的怯懦,即使从未动过手,他也不在乎为了叶枫而杀人。

    “愿意去杀吗?”叶枫微微抬头,自己的暗棋,如今也是时候,该叫它们一步步浮出水面来了,声音低低道,“害怕吗?”

    “愿意,不怕。”话很少,叶枫忽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少年。

    “我要你找两个人,越快越好,今晚就出发,一个叫做‘怪医’,一个叫‘毒医’,今年冬天的时候,他们在塞北,如今,我要你往京都的方向去。”微眯起眼睛,叶枫轻声吩咐道,柔和的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容置疑。

    “好。”

    之后,叶枫将楚潇然所描述的二人特点,尽数交代给翎风,如此如此,这样这样,然后,今夜就动身,务必要快。

    “好。”

    “找到他们之后,杀了。”之后,是叶枫冷冷的声音,将目光投向夜空,叶枫将眼神定在一处,杀破狼。

    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归位,金戈铁马,逐鹿中原,烽火狼烟,天下毕将风起云涌,叶枫一直在等,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如今……已是指日可待。

    “翎风,明白。”少年一拱手,知道叶枫该交代的话已经交代下来,自己尽快动身,便是最好的执行方式,正欲退下之时,却听到叶枫淡淡道。

    “秦翎,这件事办完之后,你跟着我吧,这些年,把你一个人放在‘余杭’,委屈你了。”叶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却是有着淡淡的苦涩。

    而翎风闻言,身躯却是一震,原来……他还记得他的名字吗?!翎风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些年来,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几乎要忘却。

    “好。”翎风应着,一样的字眼,这次,他的嗓音却有些沙哑。

    “去吧,叫服侍潇然的丫鬟过来吧。”叶枫摆摆手,示意翎风去吧,把他放在“余杭”,也是因为叶枫……想要逃避。

    “公子。”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头进来,见到叶枫后,脸上晕上一层粉红,自叶枫来这儿以后,却是她第二遭,比较正式的……直面他。

    粉衣,已不知是多少次在暗中偷偷看他,很显然,又是一个为叶枫所着迷的,豆蔻年华的少女,如今,正是这样萌动的年纪。

    “潇然……最近的状况如何?”叶枫从窗边走回,有些懒散的靠在椅上,对于这种程度的爱慕,他已是见怪不怪,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回公子的话,”粉衣低下头,甚至不敢瞧叶枫的眼眸,其中最是柔情,“最近,楚小姐愈加嗜睡了,估计不用再几味药……”

    “把‘夹桃子’停了,按照这个药方上所写去抓药,掺在她的食物之中,定要潇然每日一次服下。”打断粉衣的话,叶枫从袖中掏出一个纸笺,递给粉衣。

    “停……停了?!”粉衣有些不解,自叶枫来“余杭”便叮嘱她悄悄给楚潇然“下药”,已是两月有余,不知如今停药却是为何?

    “夹桃子”,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少量服用,对人体无害,但若长期定量使用,便会对大脑的神经造成损伤,轻者嗜睡,其次是部分选择性失忆,最严重的,便是完全的造成神经错乱。

    楚潇然已出现初步症状,粉衣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叶枫究竟却又是要做什么?!这个绝色的男子,却隐隐的叫她害怕。

    “照我说的做,我有些倦了,替我更衣吧……”叶枫将眼睛缓缓的闭上,声音懒散道,他,真的不是个好人吧。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回合(上)

    第二日。

    根据叶家的探子来报,关于“如初见”忽然订出的两把折扇,却是都有了消息,关于那把“主题扇”,订下的人,正是上钩的大鱼--蜀王。

    而另一把,看起来最是平凡无奇的折扇,预订者却是远在京都,无论是楚潇然,抑或是叶枫却是谁也没有想到。

    这个人,竟是……秦殇。

    关键时候,他来凑什么热闹?!

    当楚潇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很诚实的说,她有些气闷,即便是叶枫不说,她也知道,二人在“余杭”的一些行踪、进展,秦殇不会不知。

    “如初见”是谁开的,是什么样的目的,他也不会不知道,而皇家、尤其是皇上,说白了是要什么有什么,他却要千里迢迢预定这样一把扇子。

    郁闷。

    瞧着自得到消息后,便一直有些皱眉赌气的楚潇然,叶枫却不禁觉得有趣,秦殇……真是个有趣的人。

    兴许,楚潇然想不到这一层。

    然而,心思缜密的叶枫,却怎能不知道,秦殇这小动作泄露的秘密,空白扇,看似平凡,其实无论是纸张,以及扇骨的材料,它却是众扇之中,堪称顶峰的。

    而之所以。当时楚潇然与叶枫将它定价如此之高。最重要地一点。却是因为它地意境。空白。便意味着留有余地。

    在“如初见”地深层寓意之中。空白。却是初见之时真正地宝贵之处。不曾有任何一丝地涂鸦。毫不保留地。澄澈地……

    而关于字画。“如初见”亦是早有打算。之所以列为空白。便是有朝一日。买走这把折扇地客人。无论想在扇面之上。搞出什么样地花样。“如初见”一定尽最大地努力满足。paoshu8这。算是一个隐藏地卖点。

    随心所欲地文字内容?

    可以。

    名家亲笔地法字画?

    可以。

    当朝皇上地亲笔题词?

    呃……够呛。

    但基本上,这种不靠谱的要求,也不会被人提出。

    秦殇为何预定此扇。图的是什么,只要略加思索、分析,并不难得出结论--正是空白的寓意。

    叶枫摇摇头,竟是没有想到,秦殇对楚潇然已是用情如此之深,挥金,秦殇只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已。

    留白,是秦殇心中一直为她空下的位置,没有任何花哨的言语,静静地在一旁守候。这是秦殇爱她的方式。

    因为留白,所以精彩。

    只是……叶枫苦笑着摇摇头,秦殇。自登基以来,便一直是这样不善于表达自己,看看显然心情“不怎么明朗”的楚潇然。

    叶枫摸摸鼻子,这种纠结的方式,有几个人能理解他呢?!未免有点怪,而作为“知情者”的叶枫。很明显的,不想向楚潇然说明……

    “你……要不要散散心?”

    过了一阵子之后,叶枫却是有些看不下去,楚潇然这个手托下巴的动作,已经是近半个时辰,忍不住问道。

    于是乎,一个时辰之后,余杭的街道上,出现一蓝一白两个翩翩公子。无论是风姿气度。还是相貌打扮,皆有成为“骚乱体“的潜质。

    然后。便是真的有些骚乱……

    楚潇然地相貌也算清秀可人,作男装打扮,除了个头上有些“小巧”,其它的方面,凑合凑合也是个美少年。

    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在叶枫身上,他地俊逸,是一种偏阴柔的美,外加上他温柔的眼神、终年如三月桃花般的笑容,亦正亦邪。

    对于大街小巷一些十六、七的待嫁少女,他的杀伤力更是非同一般,而后,却是扩展到各个年龄段,直接连带楚潇然一起接受目光地洗礼。

    唰、唰、唰、唰、唰……

    这一路上,楚潇然感觉是经历了枪林弹雨,才最终到达目的地,从来没被这样“大规模”看过,恶狠狠的看样一旁的叶枫,都怪他!

    而现在,楚潇然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与叶枫身上这两把“如初见”的折扇,就好像“阿里巴巴”的暗号一样。

    亮出来,直接放行。

    而进入“如初见”的店中,起码将大多数的观看者挡在外面,楚潇然深吸一口气,一个现代人,叫人“看”到这个份上,真丢人……

    但同时,却也是不禁感慨,以后不能再随便与叶枫这种“万人迷”逛街,招摇过市之后,也实在有些害怕,凌霄地民风……真彪悍啊!

    待心神稍微安定下来,楚潇然举目四望,店内地人并不多,算上楚潇然与叶枫,刨除“初见”和“画扇”二人,就只有一位客人。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商人打扮,整个人呈现和谐地o型,像极了不倒翁,在店内踱来踱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消息的样子。

    “这把扇子,我要了。”楚潇然正在欣赏店内格局的时候,却是听见一个淡淡的男声道,不由得睁大了眼。

    叶枫,疯了?!

    而此时眼前的男子,却正是笑意盈盈的指着墙上的一把玉扇,通体洁白,上的诗句,楚潇然却再熟悉不过,正是蜀王预定的“主题扇”。

    “这位公子,对不起,这把扇子,已是有人定下来,你要不要看看……”绿衣女子款款走来,步下摇曳生姿,正是“画扇”。

    而这一问,却是将楚潇然问的有些讶然,原来,“店员”竟是不认的“老板”的,看样子,却又不像是一场戏。

    但如今,楚潇然却觉得,无疑,叶枫这一切是有预谋的,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却让她有些不舒服……

    “蜀王的人。”还不待楚潇然再多想,叶枫在看似随意的一转身间,轻轻的在楚潇然耳边道,而后,竟是拉起她的手。

    轰--

    楚潇然顿觉五雷轰顶,她是现代人,倒没什么拉拉手到什么地步的份上,关键是,她现在是男装!

    男,男……楚潇然只觉得天雷无处不在,叶枫这样,是什么意思?!

    “哦,既然这样,改日,你们老板在的时候,我会再来。”叶枫唇边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演起戏来,脸不红、不白。

    “老板,从来不在的……”画扇摇摇头,眸中尽是淡定,叫楚潇然心中不禁大赞叶枫的选人能力,先是见两个“男的”牵手,再被问及这种对于“如初见”来说神秘到不正常的问题,仍能如此冷静。

    很好,很不错。

    接着,叶枫手上微微一紧,语气清冷的抛下一句,“这折扇,我是无论如何要的。”而后便拽着楚潇然走出去。

    出店之时,以余光向后一瞥,叶枫见得胖子脸上的肌肉有些,看向他二人的目光,不说凶恶,至少是不善的。

    唇角一扬,叶枫便与楚潇然扬长而去,很好……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回合(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如初见”出来后,一路由叶枫拽到这个茶馆,楚潇然这才得空向他问道,脸色自然是有些黑黑的。^^去看最新小说^.

    “嗯?”叶枫气定神闲的坐在楚潇然的对面,优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语气淡淡的问道。

    “不是出去散心的吗?!”楚潇然挑挑眉,不善道,因为“散心”的理由,先是在街上当了一回最佳“男”配角,再是稀里糊涂的瞧着她的“同伴”演一场自己毫不知情的戏,最后竟是像“玻璃”一样被拖出来。

    任是谁,心情都不会太好,楚潇然亦是如此。

    “咳咳……事情是这样的……”叶枫轻咳了两声,解释道,楚潇然的愤恨的眼神加表情,弄的他有些尴尬。

    呃……楚潇然怎么就这么不注意淑女形象呢?!叶枫摸摸鼻子,心中暗想,瞧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哎!

    不过,转念一想,虽不是什么夜叉类人物,不过楚潇然淑女的时候,还真是少。

    而后,叶枫却是向楚潇然解释清整件事情的始末,虽然散心散到“如初见”是早有预谋,但在“如初见”的那场戏,却是叶枫临场挥的。

    钱富贵,便是方才在店中的富商,不仅经营丝绸生意,还有自己的钱庄,在“余杭”的地界上,虽不算富,却也是一方富绅。

    若说这“余杭”的富商中,谁最不懂得韬光养晦,谁最猖狂,谁最没脑子,便是最为暴户的钱富贵。

    “并非世家子弟。祖上也不是商人。钱富贵地家业全是凭他一点点干出来地。但是为人却十分地失败。无论在商贾之间。或是于官府。都极不招人待见。”说到这儿。叶枫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看向楚潇然。

    “等等……”楚潇然越听。眉头皱地越紧。不禁疑道。“一没有家世后台。二没有官府同僚地。自己还做人失败。这样地人……是凭借什么爬到今天地位子?!”

    “不错。”叶枫眸光一闪。这样地不和谐之处。到底还是被她捕捉到。“蒙蔽了太多地人。这便是钱富贵真正地高明之处。paoshu8”

    水至清则无鱼。商贾之间地一些竞争。很多是起到良性作用地。钱富贵断人极准。对于有潜力、有真本事地人。明面上是水火不容。暗里。却是私交极好。而对于只是风光一时地。他却是故意羞辱、找茬。恶化同他人地关系。

    也正是因此。真亦假时、假亦真。大多数对于钱富贵与同行交恶地事情。却是深信不疑。因为。并没有人知道。他地底牌是什么、又是谁?!

    对于官府方面。钱富贵却是当真地从来不与其故意结交。官府上若是有人来找茬。钱富贵便以“破财免灾”而应对。

    这些年来,冤枉钱不知道花了几倍。几次有大麻烦的时候。却也都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化险为夷,只是。中间崎岖坎坷是没少经历的。

    “因为……他是蜀王的人?”楚潇然一点点听着叶枫的讲述,渐渐有些明白,钱富贵的不简单之处,他的后台,不是凌霄地朝廷,是蜀王。

    如此气焰嚣张的一个商人,与官府之间又素来不睦,正是蜀王最好的障眼法,而之所以钱富贵丝毫不与官府相交,楚潇然猜想,也是因为蜀王地关系,有时,交集越大破绽便也更容易显现。

    不交,也是一种很好的隐藏方法。

    而钱庄,无论是传递消息,或是是调运钱财,却又是一种太好的媒介,无论是掩人耳目,抑或是其快性,皆是无可厚非。

    好一枚暗棋。

    枫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早就派人将这一切调查清楚,即使蜀王布置的这一切瞒过众人,却瞒不过他。

    在调查钱富贵几次“意外”的化险为夷时,叶枫现,每次关键时刻伸出捐助之手地,却并不是与他熟知的官员,但亦不是蜀王明里的势力。

    是暗桩。但这也是蜀王最大的败笔,牵一而动全身,钱富贵再怎样,只是个地方豪绅,如何能联系到各地,甚至京都这许多的官员。

    单是一个钱富贵,却是将暗里追随蜀王的官员,也一并牵扯出来,成不了大事,叶枫之所以对秦弘如此评价,此处亦是可见一斑。

    “所以……”楚潇然低头思忖着,口中小声嘟囔着。

    “所以方才的戏,是演给蜀王的,我也没料到,我们去的时候,他会在。”叶枫耸耸肩,两手一摊,表明这件事他是多么地无辜。

    楚潇然点点头,似乎还在消化着叶枫刚才地话,可是……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心中正想着,却是将思虑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演?!”

    他二人是来卧底的,也早就商议好,要引秦弘来找他二人,这一出戏,目地是为何?再者,钱富贵又怎知道他二人是谁?!

    四下望望,楚潇然一会儿盯盯身旁的生,一下瞥瞥身边的老者,最终得出结论,似乎……没有盯梢的。

    “没有人跟踪。”见楚潇然的样子,叶枫不用猜,用脚趾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品茗一边悠然道。

    “那……”楚潇然有些疑惑。

    叶枫摇摇头,道:“我来余杭已有三月,蜀王不会不知道的,还有你……”

    “我?!”楚潇然有些诧异,想想叶枫叶家大少的身份,再加上他是朝廷的户部尚,的确,蜀王若是不知道,大概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来,之所以给她造成错觉,却是因为,自她二人到“余杭”以来,蜀王却是一点行动也没有。

    更重要的是,秦弘如何知道,还有……她?!

    “天牢……有些事情,终究不是密不透风的,替身终究是替身。”叶枫苦笑一下,楚潇然随她来“余杭”在最高层的圈子里,这,不会是一个秘密。

    而太后,之所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一来是因为楚潇然毕竟跟着叶枫离开,二来,也是因为秦殇与南宫嫣然大婚在即。

    秦殇将楚潇然放走,算是一种出其不意,太后已是输了一轮,心中虽然愤怒,却也要仔细掂量。

    当初,秦殇正是明了这一点,才会和太后说出,他要娶南宫嫣然,立她为后,只有这样,楚潇然才有活路。

    “替身?!”楚潇然瞬间愣了一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若是别人,兴许她还能一笑而过,不甚在意,只是,放在自己身上,只要她想到有一个无辜的人,因她而关在牢中,终日不见天日,心中就是说不出的……

    “无辜的人,因为我?!”楚潇然的声音轻轻的,有些许的颤抖,说完这句话,她却是紧咬着嘴唇,像是等待叶枫的答案一般。

    “嗯,替身,是地方上获罪判死刑的人。”叶枫浅浅一笑道,似乎没听见楚潇然后一句话一般。

    “呼--”听了叶枫的话,楚潇然暗自中送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只是楚潇然却没注意到,叶枫一丝稍纵即逝的黯然目光,怎么会有那样的死刑犯,刚刚好能代替她?!

    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只不过,这个谎,却是秦殇叫他撒的--“叶枫,如果有一天,潇然……她问起,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告诉她。”

    他还真是了解她。

    “哎,刚才说到哪了?”叶枫正想着,已经缓过神儿来楚潇然却是忽然问道。

    “蜀王知道你我来余杭。”叶枫闻言,有些无奈,苦笑了一下,真是拿她没办法,但仍是答道。

    “嗯潇然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也是极为认真,但一抬头一句话差点叫叶枫昏过去,“然后,怎么了?”

    “刚才我说了,要那一柄折扇,已是将我二人的身份由暗处抛向明处,所以蜀王一定主动联系我们。”叶枫无奈道,这一次,无奈的……很彻底。

    言,楚潇然再一次赞同的点点头,叶枫所说不无道理,怪不得他刚才的样子,简直拽的要上天一样。

    “不过……”楚潇然方想开口问,这样一来,他们还卧的什么底?!却见叶枫眼神一变,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楚潇然微微将头一侧,正看见茶楼的门口,一个身影闪现,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眉目间与秦殇有两分相似。

    不是秦弘,还能是谁?!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所谓巧遇

    来的真快。

    当楚潇然看见他的时候,不禁如是想,方才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不说,更多的,她却是有一分紧张。

    “越狱”的逃犯,见到正牌的王爷,这……这该怎么办?!

    来的不慢。

    在楚潇然心中忐忑的时候,叶枫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在他的计算之中,秦弘确是应该在前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差内赶到的。

    若是再早几分,恐怕叶枫有些事情对楚潇然也交代不清,和一张“阎王脸”合作,也实非叶枫所愿。

    但若是再晚上几分,叶枫却深怕他的“迷踪大法”绕不下去,虽然在方才的一系列“盘问”中……呃,或者叫做审问中,他的表现无可非议,但叶枫也发现楚潇然“十万个为什么”天赋,着实是非同一般。

    顾左右而言他,一直灵活的周旋着,说实在的,叶枫也有些担心,万一到最后,楚潇然还是想起——“演戏”和拉她手有什么关系?!

    可就有点……

    理由,有太多,叶枫也自信他能编个天衣无缝,只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却叫叶枫自己都有些诧异。

    只是一瞬间,叶枫真的很想拉楚潇然的手,然而风流不羁、肆意花丛这些年来,叶枫却是深知,唐突佳人,是很不好的。

    尤其是对于楚潇然,尤其是在她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这个时候,往上冲的,是傻子。

    而在叶枫有意为之下,他与楚潇然的关系,至少在外人看来,还是极为“和谐”的,如今便是除了“墨者”,也有些下人将她看做叶家的少夫人。

    只是,叶枫终究是叶枫,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太过单纯,不可否认,动心思之后,叶枫之所以付诸行动,一把拽起她的手,也有一部分,是要给蜀王看。

    而秦弘,将会做些什么,叶枫却基本上是了然于胸……

    “叶枫见过蜀王。”秦弘假装未看见二人,正往一旁走去的时候,叶枫却是站起身,恭敬的一揖,自报家门道。

    只是巧妙的自称,却是能表现出,叶枫骨子里有些张狂的傲气。

    “潇然见过王爷。”楚潇然见叶枫上前,自己却也不能乱了阵脚,定了定心神,亦是大大方方上前一礼道。

    藏着掖着也不能“隐身”,蹑手蹑足反倒落了下乘,索性楚潇然便大大方方的,坦诚相见,只是,女扮男装的样子不由得还是叫蜀王一怔。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秦弘见是叶枫二人,眼神中先是一阵茫然,而后便换上又是惊又是喜的神色。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楚潇然见秦弘的表情,才算是明白,什么叫人生四大喜事,想当初自己考大学“金榜题名时”也没这么兴奋过。

    装,接着装!

    楚潇然嘴角微勾,也不言语,眼中的漾出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笑意,好吧,“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演,一起演。

    而后,便是两桌并为一桌,楚潇然与叶枫二人的“审讯会”扩展为外加上蜀王,以及他身旁无名随从的“茶话会”。

    无聊的话题……

    楚潇然心中暗想,虽然,自打一开始,她便“兴致勃勃”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感兴趣”的听着蜀王与叶枫闲话,虽然,时不时也插上几句,却是极为少见,大多时候却是很文静、很淑女。

    原因很简单,楚潇然的状态,是左耳进、左耳冒的,根本未经过大脑,至于表情的维持,她就权当正在做写生模特……

    时不时,耳旁飘过几句他们之间的对话。

    大抵上分为几方面,第一,相互解释,叶枫来“余杭”,蜀王知道,理应做东招待的,之所以一直拖着,是因为他近日身体状况不佳。

    说着,还故意咳嗽两声,表明他今天来茶馆,是要看大夫的,而刚才,不知道是从哪抓来的大夫……呃,绝对是江湖巫医的那种,却是也来此表演了一圈。

    好烂的借口。

    楚潇然听过后,这是唯一的感受,不过官场之上,称病一事对于大家来说,已是心照不宣,更何况,是“江湖巫医”,而不是什么普通的郎中,这样一来,不是大夫去他府上,而是蜀王屈尊,却也算是有个交代。

    毕竟是有反心的人,楚潇然暗想,细微之处,秦弘还是能照顾到一些的。

    至于叶枫不登门拜访的解释,毕竟合理很多,只是,他虽然笑笑的,却是极为不厚道的,直接将楚潇然抛了出去。

    的确,名义上楚潇然是朝廷的“钦犯”,京中,皇上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此番叶枫又一路带她随行,不用说,秦弘也明白其中的曲折。

    说到这儿的时候,却是很“善意”的宽慰着楚潇然,并拍胸脯保证她的安全,什么他也是楚潇然的“义兄”一类,说的慷慨激昂。

    秦弘说的很好听,暗里的意思是秦殇要守护的,他这个做皇兄的,一定会帮着竭力维护,说白了,也算是间接告诉楚潇然,他不会向太后等人告密。

    楚潇然自然是面上一阵感激之情,心中却是恶寒,虚伪呀虚伪,既然知道他是秦殇的皇兄,怎么不知道帮他守住龙椅,反而还要抢过来自己坐坐?!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人便无敌。

    果真如此。

    也因此,叶枫的借口,也不算借口,因为太真实不过,与楚潇然一道下江南,身上担着担子,自然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要低调。

    于是,二人相识一笑,便都各自解释清楚。

    而除此之外,却是更叫楚潇然郁闷不已,蜀王应该明知道叶枫与楚潇然此行的目的,她是一个小虾米,下江南,跑塞北,发送北极……怎么都行。

    可是叶枫的身份,却大不同,一朝的户部尚书,绝不会因为只是护送楚潇然下江南,避灾、躲祸?!

    不,秦弘心如明镜,是为了调查。

    同样,叶枫与楚潇然也明白,之所以现在才相见,也正是因为蜀王深知这一点,这“底”却是尽情的要他们“卧”。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官场上的博弈,明暗攻守,其间的学问太大,楚潇然只知道,这是阴谋,至于再细致之处,却不愿多费脑细胞深想。

    见招拆招。

    楚潇然是个懒人……

    郁闷之处,便正在于,彼此之间的想法,对方都了解,却仍要做出这种和平的假象,谈天、谈地。

    楚潇然相信,若是没有她在,叶枫与秦弘一定还会谈女人,简直是古代版本的大学男生宿舍——聊斋。

    文化,从古至今,二人以晦涩难懂的语言,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却是叫楚潇然听的极不入耳。

    毕竟,唐诗宋词元曲,楚潇然仍觉得,自己心中的文化更加璀璨……

    “书郑重,恨分明……”叶枫仰头念着这一句,眼眸中的深邃,这样的角度,难以叫人发现他眸中的惶恐。

    楚潇然蓦地一听,只是有些耳熟,却如何想不起这是哪一首,又是谁所做?!只是熟悉,大概,是她昔日在“枫叶阁”中所做吧。

    按按太阳穴,最近,她的记性,似乎真的有些差,明明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可楚潇然也未在意。

    只是有些好笑,偷人者,恒被偷之,想不到今日竟轮到叶枫剽窃她的诗?!

    而后,叶枫与秦弘的谈话内容,更是扩展到各地的政事、工程,叫楚潇然一阵头大,这种座谈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关于西湖的堤岸……”大约讨论什么工事,秦弘的话才说到一半,却不料已在梦游状态中的楚潇然,竟然低声接口。

    “苏堤、白堤……”这话不是说给任何人的,只不过是她无聊到极致的自言自语而已,几乎本能想起的字眼,却不料声音过大,扰了他二人。

    “苏?!”秦弘顿了一顿,并未听清楚潇然所说,只是低声一疑,可是看样子,却是不甚在意,丝毫没有寻求答案的想法。

    白堤。

    然而,这两个字,却一笔一划,抑扬顿挫之间,每一个字的音调、频率,都重重的落在叶枫的心上,叫他这样的……这样的……

    不敢置信。

    十几年来,叶枫的笑容第一次僵硬的凝固在唇角,脸色有些泛白,拳头却是在不知不觉间,紧握。

    ——————————————

    PS:首先,自我纠结一下,昨天发完作品相关中的公告,自己一看数目,竟然已经有三个一百五十一章,昏迷。

    小鱼再次声明一下吧,内容都是不同的,只不过错了章节名字,但VIP的章节名,小鱼没办法修改,请大家放心订阅,给大家带来不便的话,小鱼道歉。

    炎炎夏日,再加上考试月,小鱼真是迷糊,希望大家谅解吧,周四还有考试T_T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认识他

    白堤。

    自打叶枫与楚潇然拜别蜀王后,叶枫脑子里便全都是这个词语,久未纷乱的心,此番却是如何也静不下来。

    听到这个词儿以后,叶枫只是又草草应付了几句,便与蜀王约定了登门拜访的日子,之后二人便辞别秦弘。

    虽然,叶枫之后的表现,仍未算失态,便是楚潇然长期与他相处,也只是略微感觉有些别扭,并说不出,究竟是哪里的不对。

    只是……与他平素的完美、无可挑剔来说,似乎差了那么一点点,然而,只是毫厘般的差距,若不是叶枫自控能力非常人所能比,恐怕早已是“谬之千里”。

    回到“西楼”之后,叶枫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伏在案前,整整三个时辰,没有挪动一分一毫,也不许任何人打扰。

    同样是在“余杭”,西子湖畔,那是叶枫第一次听到白堤这个词,而方才,是第二次,叶枫的眼神不定的闪烁着,是巧合吗?!

    可是,这许多年来,为什么从未有过其他人叫它白堤?!

    她认识他……

    同样的看不透,偶尔的说不出的相似之处,叶枫几乎要怀疑,昔日改变自己一生的人,是不是也认得楚潇然。

    可毕竟,事情过去了近二十年。

    那一年叶枫只有五岁,人人都道他是叶家的大少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多少人羡慕不来,多少人嫉妒不得。

    可是,鲜有人知道,叶枫是不幸福的,从小就已经不幸福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从他能记事的时候。

    用一句很恶搞,却很切实际的话来说,对于叶枫,爷爷不是他的亲爷爷,爹也不是他的亲爹,妈,也不是亲妈。

    叶枫,说好听一些,是叶秉轩收养的孩子,但在同一辈的人当中,叶枫知道,无论是他的堂兄弟、或是叔侄辈的,没有人说的这么好听。

    通常情况下,叶枫被称作捡来的、有娘生没娘养的,或是……野孩子。

    然而,令众人所不平衡的是,叶秉轩对叶枫却是青睐有加,当叶枫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便已确定他下任家主的地位。

    而当年的叶秉轩,已是不惑之年,这意味着,他的儿子、孙子,甚至于叶家的一些旁系宗亲,这一辈子,都难再有爬上家主之位的可能。

    有权利、有金钱、有诱惑的地方,自然便有不甘、嫉妒,以及忿恨。

    叶枫承受这一切,承受的太早,在叶秉轩将这个消息宣布之后,从此叶枫的日子,不比一场黑色梦魇要来的强。

    无数次的暗杀,无数次的下毒,因为他,叶家甚至争议到天翻地覆,所有人,除了叶秉轩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叶枫的“父亲、母亲”在内,没有一个人允许一个身体内没有叶家血液的人,继承叶家的基业。

    叶枫,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个杂种……

    人之初,性本善,叶枫是个聪明人,可从前,他却不是个擅于玩弄阴谋诡计、视生命如草芥的人。

    仅四岁的那一年,叶枫遭遇的暗杀、下毒事件,就不下三十回,几乎是夜夜不能安寝,而叶枫,虽不如秦歌一般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未曾习的半点武艺的原因,却正是因为他体内所中之毒。

    仍只是个孩子的叶枫,中毒之后,却是在几乎密闭的情况下,爬着逃到叶秉轩的面前,若不是他坚强的心智和毅力。

    如今,叶枫恐怕是早已见了阎王爷七百八十回。

    可剧毒,毕竟是剧毒,叶家有再多的钱,再大的势力,有很多事情终也是无能为力的,叶枫的一条命虽然算是捡回来了,只是……

    心脉、五脏六腑尽皆受损的他,却如何还练得武?!

    叶枫似乎无论何时都是微笑着的,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痛楚,相反,一直以来,无论是身体上或是精神上,叶枫承受的都太多、太多。

    如果说,这一切便是叶枫的命,他愿意承受,亦无怨无悔,从前,人前的他更多的冰冷,而人后,更多的却是忍耐、还有泪水。

    在五岁之前,叶枫整个人冷的就像一块冰,执拗、倔强,甚至于可以寡言一天,甚至一个月只说几句话的地步。

    而一切的转折,是叶秉轩将年幼的他带到“余杭”开始,在遇到那个人之后,叶枫开始笑,这种微笑,无时不刻的微笑,几乎已经渗入他的骨髓。

    可是,他的笑,却不是因为快乐,是因为寂寞、因为恨,因为……在他学会笑容的时候,叶枫却堕进了一个自己也看不到头的深渊。

    那一年,那一天,叶枫如何也忘不了……

    “爹。”

    当那时的小叶枫再一次垂首立在他父亲的面前时,这是他们半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叶家的生意做的很大,他的“父亲”叶紫昊一直便在“余杭”打理,大约只有在冬季的时候,才会回京都,待上不到一个季度的时间。

    “啪~!”

    小叶枫一个字,却换来一个大嘴吧,叶紫昊的大手甩在他的脸上,给小叶枫带来火辣辣的疼痛,这是……他的“父亲”。

    “呸,杂种~!”他一口吐沫吐在小叶枫的脸上,这便是素以儒雅而称的“紫杉公子”--叶紫昊。

    生意上,他有太多的不顺心,而当继承叶家家主之位的梦破灭之时,叶紫昊简直要接近于崩溃。

    而“罪魁祸首”便正是眼前的叶枫,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孩子,却毁了他的一生,而且,不但是他,甚至于叶紫昊的亲生骨肉,也……

    小叶赭只比叶枫小两岁,若是叶枫继承家主之位,便是叶赭倾尽这一辈子,恐怕也是无望的徒劳。

    叶紫昊恨叶枫,恨他入骨,恨不得他去死。

    而最叫叶紫昊无法忍耐的是,无论他怎样羞辱他、折磨他,小叶枫都是冷冷的看着他,不悲不喜,正如现在,用袖子仔细的将脸擦干净,叶枫仍是如方才一般的看着他,就好像……那一巴掌没有抽在他的脸上。

    而只有五岁的叶枫,眼神中的执着,却仿佛无法动摇一般。

    “爹若是没有什么吩咐,枫儿告退。”恭恭敬敬的一揖,叶枫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虽然只有五岁,但对于类似的经历,叶枫有过太多。

    习惯了。

    不去习惯,还能怎么样?

    “滚,”叶紫昊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小腹之上,叫小叶枫硬生生倒飞出去,却丝毫没有任何怜悯的眼光,只是冷冷道,“你怎么不去死?”

    叶枫挣扎着起来,这样最好,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不会去怜悯任何人,这些与残忍、忿恨不相关联的感情,至少不是叶枫能得到的。

    即便是叶秉轩,也从来不会“慈祥”的待他,当然,若是说,在童年的记忆中,还有谁待他好,也只有叶秉轩一个人。

    我怎么不去死?

    当小叶枫擦干嘴角的血迹,步履蹒跚的一步步走出去时,他对自己说,因为我是叶枫,但仅仅两个时辰后……

    那个人告诉他,你不姓叶。

    一个人,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当一个衣着华贵的五岁小童独自站在西子湖畔的时候,周围的路人,看向他的目光皆是有些怪怪的。

    这个俊俏的孩子,眼神却是这样的冰冷无情,像是……来自地狱的一般,散发着的气息,叫人不愿靠近。

    “白堤,很美是不是?”

    小叶枫抬起头,定睛瞧着说话的男人,更确切的说,是个奇怪的老者,带着半面的铜面具,但叶枫却分明看见他微勾的唇角。

    声音,是善意的……至少,叶枫听不出恶意,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对于叶枫来说,却是如此的奢侈。

    “你是在与我说话吗?”想了想,叶枫终于还是接口道。

    老者转过来,蹲下来与小叶枫并排,“不是你是谁,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叶枫瞥了他一眼,便将眼神从铜面具上移开,隔了很久,才冷冷开口道:“很美,你有什么目的?”

    是的,没有目的的人,不会对他笑。

    “告诉你,你是谁,教会你,做你该做的人。”老者的声音有些空洞,却很坚定,没有一丝遮掩,这是他的目的。

    “无聊。”小叶枫转过身,举步便欲走,但心底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想知道,他是谁,真的想知道。

    可是,小叶枫错了,他要走,老者却不曾叫住他,只是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我在等,等你自己转过身来。

    日后,老者这样告诉叶枫……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秘老板(上)

    一夜。

    整整将自己关了一夜之后,叶枫才从书房出来,几个候在外面的下人,脸上均是有些焦急的神情。

    叶枫扬起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没事儿,昨晚只是不小心在书房睡着了,大家都散了吧。”

    粉衣瞧着叶枫,仍旧是那般的俊逸,只是,目光中却有一丝倦意,心中不禁暗想,昨夜,少爷真的睡下了吗?一向要求生活的精致,他怎么会随意在书房睡下呢?

    咬咬嘴唇,粉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颓然的放弃,能说什么呢,她只是个下人,想着,转过身去,她也欲随在众人的后面离开。

    “粉衣,你等一下。”有些恍惚的,在粉衣举步的同时,叶枫柔和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粉衣只觉得身躯一震,满心皆是欢喜。

    少爷,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你随我来。”叶枫淡淡道,虽然仍是漾着笑意,只是眼神却并没有在她的身上,过多的停留。

    “是,少爷。”即使有一丝丝的失望,但粉衣此时更多的却是惊喜,只是跟在叶枫的后面,踩着碎步,一张小脸粉扑扑的。

    “粉衣,我要问你一些事情,你要据实以告,否则……”待叶枫坐定之后,便对垂手站在身前的粉衣道,原本柔和的语气,在最后的时候,蓦地有些凛冽。

    “粉衣,粉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闻言,粉衣有些惶恐,赶紧道。

    “不必紧张,”瞧着粉衣一下转为煞白的小脸,叶枫嘴角一勾,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继续笑着问道,“潇然……在‘余杭’,有没有什么旧识,或者是见过什么人?”

    “没有。”粉衣摇摇头,坚定道,心中有一丝不甘,少爷每一次找她,都一定与楚潇然有关,这叫她……心中总是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就好像拧着一个结,只是若没有楚潇然,少爷又根本不会将她看在眼里。

    虽然,粉衣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可这却是她心中最真实的矛盾……

    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叶枫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茫然,其实,楚潇然的行踪,甚至是平素的举动,他都再清楚不过。

    只是,他还是想要再确定一下,因为这里“余杭”,因为他也在这里--铜面老者,叶枫甚至于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要他在,就有太多的变数。

    “粉衣,这些日子,你跟着潇然,有没有觉得……她有些什么不同之处?”叶枫小心的寻找着合适的问语。

    她与他一样,是太过不同的,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叶枫的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小姐,一直以来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粉衣被叶枫问的有些诧异,在她看来,叶枫与楚潇然……是一对的,而如今叶枫两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不禁叫她“瞎想”,该不会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吧?!

    “不,我是问,你有没有觉得她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从粉衣有些错愕的表情中,叶枫一下子便能看出她的想法,当下觉得有些尴尬,摸着鼻子道。

    “呃……”粉衣一下子怔住,少爷……这是什么意思?粉衣心中不知叶枫的想法,只是在自己的“错误”思路中一路狂飙,“小姐人挺好的,对待下人也宽容,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美丽大方……”

    粉衣一路掰着手指数下去,听得叶枫哭笑不得,暂且不说粉衣这偏离正轨的思想“漂移”,只说她说的这些词儿,这……这,还是楚潇然吗?!

    知书达礼,勉强算是通过,温柔贤惠……和她基本上就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最惊悚的,还有什么美丽大方,现在的叶枫,被雷的黑漆漆的。

    粉衣这丫头似乎八成是误会自己,要将楚潇然娶进门,当叶家的少夫人,叶枫念及此处,更是无语,可是……

    如果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便是叶枫自己都有些疑惑,他是肆意花丛的浪子,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对某个女子动这样的心思。

    “粉衣,我是说,潇然的某些生活小习惯与众不同,或者是她口中有没有某些‘特殊’的词语?!”叶枫的表情严肃下来,有些事情,即使一时间不能搞明白,至少,他也要心中有个谱。

    “哦?”粉衣看着叶枫的表情,严肃中掩不住一丝笑意,脸上只觉得烧红,这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跟什么……

    “生活习惯上……”粉衣待情绪稍微平复一下后,仔细思考着,“呃……有时候,会在脸上贴黄瓜片,说是可以‘美容’,然后,还会边贴边吃,又说是可以可以‘瘦脸’,不过,不知当讲不当讲,奴婢以为……”

    “有什么当将不当讲的,说,我不怪你便是。”叶枫嘴角涵着浅浅的笑意,黄瓜片?!楚潇然还真是可爱。

    美容,叶枫想也知道,这个有些缩略的词儿是什么意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身为一个合格的“花花公子”,对于女性的一些保养,叶枫甚至可以算是专家级别。

    只是,据他所知,以经络法养颜的有之,灌汤药的,更是数不胜数,普通一点的便是白芷、硼砂之类,更爱美到“不要命”的,更是以少量“砒霜”养颜,而这黄瓜片,叶枫却是第一次听说。

    “奴婢……奴婢以为,其实是小姐嘴馋而已。”粉衣一边说着,一边红着脸低下头,这算不算“损坏”小姐的形象?!

    然而,当粉衣听见叶枫听见叶枫开怀的笑声之后,仅有的这一点小小的矛盾之心,也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哈哈~!”当叶枫笑起来时,便是粉衣也瞧着有些不同,从前他的笑,温柔、精致,无可挑剔,淡淡的,却沁人心脾,如三月桃花。

    而现在,叶枫的笑,却是……这样的,像撕裂的阳光一般,是如此的灼人,粉衣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

    “是她的作风呢。”半晌之后,叶枫淡淡道,是呀,他在担心什么呢,就算是她与他曾经认识,又能怎么样呢?!

    楚潇然不是铜面老者,即便一样的奇怪,一样的匪夷所思,但楚潇然终不是他,虽然,叶枫瞧不透她,可他至少是知道的,楚潇然并无害人之心。

    至于“铜面人”,叶枫甚至敢肯定,他是别有用心的,只是,却心甘情愿的,愿意同他一起堕入这深渊。

    这是,他的命。

    想通这一点,叶枫觉得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又何苦太执着、太在乎呢?!

    “粉衣,我有些倦了……”叶枫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便传来小厮的声音,“少爷,‘画扇’姑娘的信。”

    “进来,”叶枫闻言,嘴角一勾,眸光又亮了起来,困意自是去了几分,“粉衣,你先下去吧,还有……”又想了想,似乎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说着便对粉衣做了一个药的口型,“别耽误了。”

    “嗯。”粉衣轻轻应着,失望之情难掩,便是临走时也极其怨念的看着闯进来的小厮,都怪他。

    “拿来我看。”待粉衣出去之后,叶枫接过小厮呈上的信,顺手一撕,腕子只是轻轻一抖,便将书信展开来。

    一行,一行,当叶枫读完这封信的时候,嘴角漾着的,是与他平素一般的笑意,自信,将一切牢牢掌握在手中。

    将叶枫与楚潇然的身份抛在明处,是一定要做的,也是早在叶枫的计划之中的,真正放在暗处,能叫蜀王亲自找上门的,正是他二人这神秘老板的身份。

    一明一暗,却是不知,这幕后的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皆是他。

    终于……

    来“余杭”三月以来,楚潇然与他二人的布置,终是初见成效,然而,叶枫却是将“画扇”的书信,慢慢的、慢慢的,靠近燃着的蜡烛,直到它,化为灰烬。

    “研磨,文房四宝伺候。”一边对一旁的小厮说着,叶枫一边将自己的袖子翻起,只是,当他提笔的时候……

    悬起的,却是左腕。

    不见。

    只有两个字,写的龙飞凤舞,柔中有刚,遒劲有力,却不是叶枫常用的笔体,若是熟悉之人,必可以认出--长安。

    “血刃“叛教的右护法,长安……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秘老板(下)

    长安,便是叶枫?!

    这种臆想,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至少二人偶然互相见过面,却是从未交谈过,更别提书信上的往来,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交情。

    至于长安的字迹,对于叶枫来讲,又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儿,“血刃”组织中不是没有叶枫的暗桩,他堂堂的右护法,日常处理大小事务,又怎能一字不写?

    临摹。

    而这对于叶枫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的一只右手,写出的是属于他自己的一手漂亮的行书。

    而对于他的左手来讲,中间却是暗藏太多的玄机,草书、隶书、楷书,叶枫不但是门门清,最重要的是,至少,他能模仿三十余人的笔迹。

    曾经,叶枫便模仿过秦歌的笔迹,向楚潇然的“秘书处”举荐过赫连楚,而未央的一出戏也是他亲自导演。

    即便是秦歌的书法已是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仍能做到不但形似,且笔走龙蛇间,神似其中,功力可见一斑。

    而效果,更是显然,楚潇然对于秦歌的信任,彼时,也确实在一步步的“崩塌”之中,只不过……

    想到这儿,叶枫自嘲的笑笑,他低估了楚潇然,也低估了秦歌。

    在叶枫的意识中,什么蜀王秦弘,或是如今在大将军府的先帝二子秦仁,甚至于从前一直“纨绔”的秦殇,皆不是,也不足以称之为他的对手。

    而秦歌,足够资格。

    第一步,在楚潇然的心中种下种子,对秦歌产生怀疑,第二,利用自己势力的周旋,对于太后方面施以一定压力,从而间接导致太后的“逼迫政策”——大婚,从而使事态进一步复杂、恶化。

    如此一来,满朝文武的倒戈,又将是一番景象,“欲将取之、必先予之”这八个字,叶枫却是屡试不爽。

    而最后的一击,便是叫秦殇与秦歌二人兄弟情的破裂,于外,是朝廷上的压迫,于内,是楚潇然的“枕边风”。

    这,是当时叶枫打的如意算盘。

    只是,对于秦歌的放权,叶枫却未曾想到,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从此睿王不早朝”,同样的,令叶枫诧异的,更是秦歌的“情”。

    平素里,秦歌虽然温柔,但一向对于“情”字却是淡淡的,浅尝辄止,叶枫曾经以为,他与他本是同一类人。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叶枫错了。

    秦歌的微笑,是发自他的内心,虽淡于容,却浓于心,对于他的守护,秦歌是炽烈的,对于楚潇然,便是叶枫也不曾想,他会……

    会这样的……醉生梦死。

    叶枫原以为,这样完美无缺的秦歌,一辈子,不会这样去爱一个人,却没成想……其中,更叫叶枫所折服的,是秦歌“爱”的方式。

    竟然,可以默默到这个地步?!竟然,可以完全不计回报的付出,甚至,不叫自己心爱的人察觉?!

    这样的爱,叶枫不懂,究竟有什么意义。

    念及此处,他不禁眸光一定,是的,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对于成功,对于爱,都是如此。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叶枫~!”当叶枫已将书信折起,正准备将其放进上书“蜀王”二字的信封中时,楚潇然的声音适时从门外传来。

    冷静且快速的将信与信封收入袖中,叶枫嘴角的微笑再次漾开,抬起头朝着门口处问道,“怎么?”

    “蹬蹬蹬~!”楚潇然走的很急,一进屋就有些横冲直撞的,将拦在前面的小厮“甩”到一旁之后,楚潇然伸出小脑袋,看叶枫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一样的话,叶枫又问了一遍,扫了一眼桌面,又扫了一下袖口,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扬起“人畜无害”的迷人笑容。

    “咦?!”楚潇然轻轻的疑了一声,盯着叶枫眨了眨眼之后,脸上难掩一丝失望之色,“果然……”

    “果然?!”楚潇然的表情被叶枫看在眼底,心中却是有些没谱,丝毫没有头绪,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楚潇然忽然又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嘴角扯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这个,不好说实话的。

    她总不能告诉他,叶枫,对于这种生活极其精致的人,她其实只是偶然听说他昨夜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未寝,所以好奇的来看看……美男,会不会有熊猫眼?!

    只是,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也同样是重重打击她心灵的——没有,老天爷,人和人的差距凭什么这么大?!

    “嗯,”叶枫沉吟了一下,心道,楚潇然的这种表现,难道是对他的一种……考验?!于是,只是清了清嗓子,便一伸手道,“坐吧,其实我也正准备去找你的,蜀王这条鱼,终于咬饵了。”

    “蜀……王?!”楚潇然正欲坐下,听见这两个字又弹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昨天与茶楼之中,三人不才“坦诚相见”的吗?!

    一张俏脸写满大大的问号,不是……钩都撤了吗?!

    呃……见楚潇然此时的表情,却又好像完全不知情一般,叶枫如今简直是一头雾水,嘴角的笑容,有些微微的苦涩。

    似乎是他自己,把事情搞错了……叶枫有些悲哀的想,总之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如初见”的老板,归根结底,却是他们两个人。

    招了,就招了吧。

    紧接着,叶枫却是将“画扇”捎来的消息,向楚潇然选择性的透露一些,而其中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便是秦弘要见“如初见”的老板。

    “哦~~”听过叶枫的一席话,楚潇然才算了然,原来如此,二人明里的身份,如何也掩饰不住,而从一开始,叶枫的赌注,便押在他们这第二身份身上。

    “为什么……刚好是现在呢?”只是,楚潇然心中却是仍有一分疑惑,巧合,这种概率,会不会也太小了一些?

    闻言,叶枫轻轻摇摇头,似乎在回答她,当然不是巧合,继而笑着解释道:“若说从前蜀王对这柄折扇只有七分兴趣,而我在‘如初见’一出戏后,他却更是势在必得。”

    “压过我们?”楚潇然仍旧不明白,难不成是在气势上抢占先机,不对,这不但有些解释不通,而且,用许三多的话说——这没意义!

    井水不犯河水,强龙也不去压地头蛇,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争的。

    “不,送给我们。”叶枫淡淡道,是送给他们,这是“余杭”的地界,蜀王是个极重面子的人,叶枫既是已看上这折扇,这东道主的礼数,蜀王是要尽的,再深说一重,投其所好,予人方便,便也是与己方便。

    叶枫此次算是“微服私访”性质的“钦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帮了蜀王的一个大忙,他有反心是不错,只是,真正的造反,现在还不行。

    时间,他至少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贿赂领导——送礼,大抵的意思是相同的,只不过,秦弘不会傻的以赤裸裸的方式,而第一步,则是,他必须要得到这把折扇。

    而即便是对早一步而来的蜀王,叶枫对于这把白玉折扇,所给的答复亦如当初他自己在店中一样——已经有了买家。

    所以,蜀王现在却是以一种近乎执着的心态,寻找着“如初见”的老板,却想不到,这老板正是叶枫与楚潇然。

    “我明白了,”楚潇然点点头,同时“斜”着眼睛,目光有些不善的瞥向叶枫,“自己为钓鱼人,又以自己为饵,不,还要搀和上我一份,这些……你心中,其实早有谋划了吧?”重音加的很好,正好落在“早”字上。

    这叫楚潇然的话听起来……很有“意境”,很好、很强大。

    “呵呵,”叶枫一笑,嘴角有些不自觉的抖动,这话说的,大热天还真是冷,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个,有些事情,也有巧合和运气在其中的,比如昨天……”

    “昨天?!”一提起昨天的事儿,楚潇然柳眉一竖,似乎正要想起些什么,叶枫似乎一下子也想起牵手的问题,赶紧转移话题,打断她。

    “我已经答复过蜀王,不见。”叶枫唇角笑意未散,只是一句话却抛得有些怪异,准确的说,不是叶枫平时的调调……

    楚潇然虽未说话,眉头却拧了起来,她只觉得,叶枫,在掩饰什么,或许是,阴谋……只是不好的预感。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蜀王大宴(上)

    不见。

    这是叶枫第一次给蜀王的答复,然而,却没有说以后也不见,只是,怎么见,什么时候见,又如何见却是一门学问。

    至于叶枫为什么有信心叫秦弘能屈尊纡贵,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发出邀请,虽未付诸亲笔书信,但诚意亦是可见一斑。

    答案却是显而易见,正因为他回信中的“不见”二字,是以长安的笔体,长安是“血刃”的右护法,而且是叛教的右护法……

    这样的身份,值得思量。

    来余杭的这些时日,叶枫的探子四处打探,通过蜀王一些行事上的蛛丝马迹,他的反心,至少在叶枫这儿,已是昭然若揭。

    如此一来,便是了……

    秦弘想要反,而长安其人,虽是人在江湖,却不失为文武全才,若能拉拢他一起谋事,自是再好不过。

    叶枫,不仅仅是神秘老板,只用两个字,他便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叶枫……”当楚潇然换好衣衫,出现在叶枫面前的时候,已是一个瞧起来颇为俊朗的邻家美少年,只是,眼神却有些不定的闪烁着,欲言又止。

    “想什么呢?说吧。”叶枫走上前,轻轻的刮了一下楚潇然的鼻子,嘴角勾起一个和煦的笑容,轻声道。

    楚潇然皱了一下眉头,本能的向后撤了一步,躲开叶枫的手,这样有些亲昵的动作,秦歌也曾对她如此,但楚潇然却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一个是她信任的九哥,而叶枫……在近几日的相处中,楚潇然对于他,却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忌惮。

    “叶枫,皇上……他让我二人下江南,是一并处理此事,对吗?”楚潇然想了想措辞,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楚潇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叶枫一路来对她的照料虽是没话说,但她却觉得叶枫这份随意之中,却是隐着极深的心机与目的性。

    尤其到“余杭”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计划,均是叶枫一人在操纵着,而楚潇然便是知情权,亦是一点点的在丧失之中。

    不安。

    楚潇然只觉得心中十分的不安。

    叶枫直视着楚潇然的眼睛,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这算是在捍卫自己的权利吗,或者,是她在不放心什么?!半晌后,叶枫耸耸肩,将眼神移开,却是笑了,“我以为你喜欢做个甩手掌柜的。”

    闻言,楚潇然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是呀,做甩手掌柜是她最希望的事情,而这一次,为什么却这样叫她如坐针毡,甚至非要进来掺一脚呢?!

    楚潇然自己也解释不清,若是非要用三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第六感,至于要问这东西靠不靠谱,只能说——楚潇然信它两生。

    而有没有一万年,却实在是不得而知的……

    楚潇然摇摇头,坚定道:“也许曾经是吧,但如果我现在想知道呢,有这个权利吗?”开门见山,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叶枫愣了一下,只是,随即目光便温和下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将一旁的座位让出来,而后浅笑道:“当然,先坐吧,我说来给你听。”

    “上茶。”说完,叶枫对一旁的侍女道,一撩下摆,自己也坐在楚潇然的旁边,看样子是要与她长谈,更难得的是,眉目间却丝毫没有一丝愠怒。

    楚潇然有些脸红,叶枫若是冷言解释给她,她反倒能接受一点,而叶枫越是这样……却越会叫她觉得自己这“无名之火”有些……

    接下来,几乎是叶枫的个人表演时间,语气一直淡淡的,将有关整个与蜀王联系的部分,全盘向楚潇然托出。

    叶枫:喏,是这样,如此如此……

    楚潇然点头。

    叶枫:因此,是这般这般……

    楚潇然再点头。

    当楚潇然面前杯中的茶已经凉透,而叶枫已经灌没了三盏茶之后,叶枫终于摊摊手,轻轻的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所有的,就是这样。”

    楚潇然有些尴尬的笑笑,又是机械性的点点头,而后,似乎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抬起头轻声道:“叶枫,我……”

    说实话,楚潇然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多少有点不地道,后来听叶枫所说,八成是没有隐瞒的,便是极其细微之处,也都向楚潇然一一说明。

    相比下,自己便是不信任他,用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多少有点伤人……想到这儿,楚潇然有些黯然,她是太冲动了一些。

    叶枫冲着楚潇然笑了笑,低头俯下身来,楚潇然只觉得叶枫的脸在瞳孔中无限放大,但从叶枫的眼中,她看不出任何“非礼”的迹象,便也没有将身子后倾,果然,叶枫在“安全距离”的临界点之外,便已停下来,“不用解释的,我明白。”

    而后,他却是伸出手,拍了拍楚潇然的肩膀,便转过身去,只是,当背对着楚潇然的时候,叶枫的眼神,却在一瞬间阴沉下来。

    楚潇然,几天的功夫儿里,是什么……叫她如此不信任自己?!眼神中透着杀机,但叶枫此时的唇角却勾起最灿然而柔和的弧度。

    但笑容,只是他的习惯。

    甚至于有的时候,叶枫的笑容愈是明媚,便传递着一个信号——这个时候的他,才愈加的危险。

    “我们走吧。”楚潇然想了想道,站起身来,这样都说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只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算来,也是时候该去赴蜀王的宴,楚潇然低头瞧瞧自己的打扮,不正是要为此而准备的吗?!

    “好。”

    叶枫应着,转过头的时候,神情已于平素之时无二,只是心中却暗道,楚潇然,是我太过大意,低估了你。

    马车行了一阵时候,便已到了秦弘的“蜀王府”,朱漆的大门,匾额之上是三个烫金的大字,门口的小童,正忙碌的接待着宾客。

    绛红色的门帖,递上去,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余杭”这个地方,今天,能收到这个门帖、能来到这个地方,足以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

    重要的人,一个不会落下,而“无关”的人,也一个不会多,叶枫冷静的扫视着这些人,脑中立刻反应出他们各自的身份、地位。

    很高的规格。

    随后,叶枫与楚潇然亦是递上门帖,由小童引着进去,府内很气派,一眼望去,却也是极为传统的大户人家,规矩而正统。

    叶枫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正如蜀王这个先帝三皇子一样,一样的成不了大事,中规中矩。

    心中不禁暗想,秦弘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造反”。

    “叶枫,你准备怎么见他?”四处瞧瞧,见旁人并没有将视线放在二人的身上,楚潇然伏在叶枫身边,低声道。

    “我的人已经在后苑准备好,一会儿我会换换装。”叶枫轻声答道。

    这次的聚会,明里上,是蜀王秦弘所安排,实质上,却是叶枫以“神秘老板”的身份,在暗中所间接操纵的。

    以“神秘老板”的身份,叶枫许诺,大宴之上,若是他本人亦在所邀之列,他兴许会现身,找机会见他。

    兴许,只是兴许……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样一场“盛大”的宴会。

    而楚潇然和叶枫,之所以也同在邀请之列,却不是因为秦弘对二人身份有疑,只是,单以“钦差”的身份,秦弘却是必要邀他二人。

    同样,这席间也不光尽是秦弘的怀疑对象,身份、地位显赫,在一定位置上的,秦弘却是无论如何也发请帖的。

    而这也是正是叶枫的目的,什么人是跟秦弘的,换言之,什么人是蜀王的暗桩,在这一次大宴之中,他要凭借自己的双眼——亲自看个清楚。

    至于以另一个身份,与秦弘所见面,也是叶枫所一手安排好的,方才对楚潇然的“坦白”,的确是将后来,秦弘与他的往来接触的所有据实以告。

    可是,第一次的接触,以长安的笔体,叶枫却是没有透露一个字,而这次的见面,重点也正在于此。

    而这一切,叶枫自然不会告诉楚潇然。

    “叶公子,楚……公子。”见是叶枫、楚潇然二人到了,蜀王一拱手,竟是亲自迎了出来,不由得令其他宾客侧目,暗中猜测二人的身份。

    只是,秦弘瞧着此时也正向他还礼的叶枫,心中挂念的却是“如初见”的折扇,今日,“老板”会不会在这其中?

    而自己,又能不能于今日……一箭三雕?!却料不到,箭头却正指着他自己。

第四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蜀王大宴(下)

    九十九桌。

    当开宴的时候,楚潇然才意识到,蜀王的“大宴”究竟有多大……

    便是按一桌十个人来算,今儿到场也有九百九十人,楚潇然摇摇头,不禁赞叹,真不愧是王爷……这广泛撒网的本事,也亏他养的起。

    细细一数,每桌大约是十五、六人,但每一桌的菜,却足足有二十余道,楚潇然看着桌上的菜,即便是龙井虾仁、松鼠鳜鱼这种,也尽是上不得数的。

    一眼望去,鲍鱼、鱼翅、海参,外加上熊掌、猴脑等珍贵食材而制的佳肴却是数不胜数,虽然当时没有动物保护法吧,可是,用不用这么夸张?!

    楚潇然心中暗想,奢侈,太奢侈了!

    只是,若论起品位来,蜀王却还差的太远,楚潇然目光不禁瞥向叶枫,这个家伙的品位,实在叫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咦?!

    这一瞥不要紧,楚潇然却发现今天的叶枫,有一点奇怪,刚才却未发现,只是现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叶枫,她似乎才隐隐发现点问题。

    叶枫一直坐在自己的身边,服装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容貌与气度上,却是有些差距的,气质上的东西,是由内而外的,看不见、摸不着,因此,叶枫的改变,便几乎呼之欲出--易容。

    并非武侠小说中那种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或是惊悚夸张到一定地步的人皮面具,叶枫容貌上的变化,只是极其细微的。

    肤色暗了一分,在眼角处似是也做了些手脚,叶枫一双本事极美的桃花眼,此时看起来,并不如往常一般顾盼横飞。

    嘴角……不知道做了什么,楚潇然只觉得,时时含笑的他,此时却是笑容敛了一分,熟悉的人看,仍是叶枫。

    而对于不熟悉的人,若是先日为主其它印象,恐怕这叶枫在他的眼里,便不是叶枫了,这是他易容的方式。

    “要行动?”趁着旁人不注意,楚潇然夹了一口菜,靠近唇边的时候,飞快的向一旁的叶枫问道。

    “嗯,等一下大家都会跑茅房,你也跑跑做做样子。”叶枫夹菜也是一般模样,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却是难掩。

    “你做了什么手脚?”楚潇然有些惊讶,大家都跑厕所,一千来好人,到时候得是多么壮观的景象,叶枫也太……狠了吧。

    “巴豆。”叶枫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便是化过装,效果此时也是不明显起来。

    巴豆?!

    楚潇然此时真的有些佩服叶枫,在这样“高规格”、“大场面”的宴会之上,竟然用巴豆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果然不失为撇清自己的好方法,而且,必要的时候,这个理由可以救很多人,换一种说法,对于今日到来者的身份……

    叶枫无疑加了一种可能性,那便是,今日所到宾客中,其实并无人是“如初见”真正的幕后老板,相反,控制着这一切的,是一个“外来者”。

    至于菜肴之中的“料”,叶枫是如何加进去的,以及她吃后,会不会也有什么不良反应,楚潇然却全不担心,既是叫她做做样子,解药自己一定早已服下,然而,念及此处,楚潇然嘴角的笑意,还是一瞬间凝固下来……

    但若从一个角度来讲,便是,她自己何时服下的解药,竟然毫无察觉,楚潇然的心中“咯噔”一下。

    不一会儿,席上的宾客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席,大概是由于每一桌、每一道菜加料的份量并不同,因此,宾客“发病”的时间,也不尽相同。

    楚潇然与叶枫“置身事外”的看着宾客来往穿梭其间,不禁有些好笑,当他们这一桌,终于也有三人离席的时候,叶枫亦是将手搭在腹间,准备离席行动。

    依叶枫的观察,如今正是“病发”的高峰期,给楚潇然递了个眼神,叶枫便先行离开,而楚潇然,却是心中忽然一空,要不要跟在他后面?!

    指头搅在一起,楚潇然想了想,方欲起身,左右思量之下,却又坐下,虽然叶枫这几日的行为愈加令楚潇然起疑,但毕竟二人现在是合作协同关系,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贼船……呃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叶枫从正厅出去后,却是快步走向后苑,蜀王府的地图,叶枫已经烂熟于心,甚至于府内的一草一木,在叶枫的心中,却也是熟悉的。

    而此时,叶枫之所以绕来绕去,却是以余光瞥向身后,确定楚潇然没有跟来之后,才闪进内苑的一间屋子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当叶枫再从屋内走出的时候,却是一袭藏蓝色袍子,头发不似平时一般以玉簪绾起,而是高高束起,然而,这却不是重点,此时,叶枫身上最惹眼之处,却是他面上的半面银色月牙面具。

    如此一来,再加上叶枫早时的稍稍易容,他整个人,无论是从气质上,或是外型之上,基本上却是再难辨认出来。

    “你找我?”打过早已约定好的暗号之后,叶枫缓步走到湖畔的一片荫凉之下,对旁边的人轻声道,只是,说出话的声音,却是与平素大为不同。

    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嗓音,左手所书能伪装成三十余人的字体,且稍通易容之术,这样的叶枫,实在很可怕。

    只是,这些事情,却大多鲜为人知,即使有什么疏漏之处,叶枫也会在第一时间内解决,就好像前几日他差去送信给“画扇”的小厮,如今却已经去了阴曹地府、阎王爷处报道,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是叶枫的作风,他不会给任何对手,留下任何可以击败他的机会。

    “你是谁?”蜀王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尽是陌生的气息,实在叫他难以辨认,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叶枫冷冷扫了蜀王一眼之后,将目光投在湖面之上,“如初见的老板,你要找的人。”

    “你也在找我吧?”蜀王闻言,亦是缓缓转身面向湖面,并不与叶枫对视,心道,这个男子虽冷,却有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灼人光彩,于是,他一面选择这种方式逃避,另一面,却与叶枫互相打着机锋。

    他也在找自己,当秦弘看见长安笔走龙蛇的“不见”二字之时,心中便已了然,而之后招招对碰的过程之中,其实,正是二人在试探各自底线的过程中。

    这场见面,做所难免。

    而秦弘也有自信,能说服这个与长安至少有着密切关联的人与他合作,而他是长安本人的情况,蜀王却认为几率不大。

    如此想隐瞒身份的一个人,怎会第一封信便自报家门呢?!

    他--“如初见”的老板在钓鱼,秦弘又何尝不是呢?然而,这些在二人的眼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的合作,能带来各自所要的。

    足够。

    “是的,我一直在找你,”叶枫变换后的嗓音有些低哑,听起来有些阴沉,却也迷离,“向你索一样东西。”

    这是叶枫给出的答案,却令蜀王喜笑颜开,他不怕来索要东西的人,他怕就怕,这个人无所求,便没有他的弱点可寻。

    “我也一样,一直在找你,不过,我想向你寻的却是两样东西。”蜀王淡淡笑道,方才叶枫一句话却是叫他平添几分信心。

    “说来听听。”叶枫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讥讽,低声道。

    “一把折扇,一个答案。”说着,蜀王将手负于身后,侧头看向叶枫,映入眼中的,正是半面的银色月牙,语气中满是期待。

    “哦?”叶枫闻言,并没有给他热切的回应,却是冷冷一瞥,反问蜀王道:“很有自信?!凭什么?”

    “凭我能给你你想要的。”虽然听着很有绕口令的意味,但蜀王很自信,面前的人,一定与他有着共同的目的。

    “好,‘如初见’的白玉折扇,我可以给你,你要的答案,是什么?”叶枫干脆的答道,面上讥笑之意却是更深一分。

    在他的身上,甚至看不出一丝叶枫的影子。

    “你想……”蜀王紧盯着叶枫面具之下锐利的眼眸,轻声问道,最后两个字,却是付以夸张的口型--造反?!

    叶枫点点头,声音更低一分,“是。”

    蜀王得到他确切的答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面上亦是轻松一分,“好,现在告诉我,你要什么?”

    “你的命……”只有三个字,这是叶枫的答案。

第四卷 第一百六十章 蜀王之死

    戳,戳。

    九十九桌的筵席虽然盛大,但却与楚潇然没什么关系,叶枫走了有大半天,厅内的人又是不断的往来穿梭,转的楚潇然无限眼花加无聊。

    当然,这期间楚潇然自己也象征性的跑了两趟茅房,可更多的时候,却是现在这种状态,楚潇然瞧着盘中的鱼肉,嫩白嫩白的,但她却没有什么吃的胃口,更没有怜惜的心思,于是,戳之。

    精致的象牙筷,在楚潇然的手中,便这样沦为凶器……呃不,鱼已经是做好的,死鱼都不放过,恶劣。

    然而,在楚潇然正无聊间,准备以去茅厕的借口跑出去时,却是听见大厅中一阵纷乱的骚动,从门口处,一路如波浪般传递下来,所到之处,尽是惊恐与讶然。

    楚潇然是上宾,座位比较靠前,然而此时,弊端却显露出来,八卦的时候,她的位置却是最后才能接收到消息的。

    “叮~!”清脆的响声,方才作为“凶器”的象牙筷,从楚潇然的手中滑下,与瓷碟撞击后,滚落在一旁,然而,这一切楚潇然却都浑然未觉。

    如今,楚潇然脑中只是“嗡”的一声,怎么……怎么会这样?!但看着周围人一般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蜀王,死了。

    此时,已是乱作一团大厅中,楚潇然与众人却又是不同的,如初见、叶枫……一个个关键词语串起,她几乎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楚潇然如今心中虽然慌张,却并未乱了阵脚,四处张望一下,并未看见叶枫的身影,心中却是冷静的剖析……若是自己当时处在叶枫的处境,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首先,楚潇然排除叶枫故意伤害蜀王的可能,若是要杀,以叶家的势力,在收集蜀王的资料时同时,想杀他却是易如反掌,此次下江南,叶枫在蜀王的问题上,不说费尽心思,亦可谓竭心尽力,杀他?!

    不会。

    楚潇然很确定这一点。

    意外,误伤?!

    楚潇然低下头,手捏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自打她认识叶枫以来,他却是从未动用过武力的,虽然叶枫不似秦歌一般身体孱弱,楚潇然却觉得,至少叶枫对于武力是有些抵触的、抑或是不屑的。

    当然,若是叶枫隐忍极深,也未可知,但楚潇然认为,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这些日子的接触,她深刻认识到叶枫的自负,自负到掌控一切,蜀王……即便叶枫会武,凭他的能耐也不会逼出叶枫的“必杀”。

    如此一来,楚潇然便可得出一个结论,蜀王死了,而叶枫没杀他,兴许……只是兴许还有第三方势力的存在。

    但这一切的答案,楚潇然却是只能猜测,在未见到叶枫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可若是掺进第三方势力,叶枫……他现在,还活着吗?

    只是,此时的楚潇然却既不能问、也不能说,毕竟她二人对蜀王也不是什么善心,若是叶枫没什么事儿,而在自己的这儿,却出了什么马脚……

    简直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乌龙。

    想清楚后,楚潇然却是又重新回到位子上,也不问,只是等待蜀王府的人按部就班的处理完这件事。

    等,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在这段时间里,楚潇然的大脑却是一时一刻未停歇下来,从头至尾,一切的发展似乎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只是在楚潇然看来,却是顺利处太过于顺利,匪夷所思处又太过于离奇。

    拨开迷雾重重,楚潇然清晰的嗅到一种气息——阴谋。

    正因为一切是那样的天衣无缝,才更叫楚潇然起疑,很多事情,于理是解释不通的,因为关情。

    此时,楚潇然几乎可以肯定,叶枫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而且活的好好的,于是当她从蜀王府中出来之时,左顾右盼之间,不见叶枫便独自一人径自回到西楼。

    “叶枫呢?”一进门,楚潇然便向看门小童问道,语气毫不客气,瞧着她的样子,颇像刚吞下一桶火药,小童有些茫然,这……是?!

    “我引小姐去书房,少爷在此处等候您多时了。”反应了一下,小童仍是规规矩矩道,心中却不明白,怎的今儿二人都显得有些怪异。

    少爷回来的时候……竟是那番模样,小童微微皱眉苦笑,自己简直从未想象,儒雅如斯的少爷,有一日竟会狼狈到如此的……地步。

    而日后,粉衣亦是将当时叶枫回来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之楚潇然,发丝凌乱不说,全身上下却是湿透,蓝色的衣衫似是有被撕扯的痕迹,据说,一缕一缕的布条,当时很叫崇拜叶枫的少女风中凌乱……

    当然,这些却是后来楚潇然打听而来的后话,而粉衣当时也没有和她说起这些感受,只是,当时,叶枫脸上的斑斑血迹,以及俊朗的面庞上,几处仿佛打斗而来的擦痕,却是叫粉衣一阵心疼。

    然而眼下,楚潇然听见叶枫恭候她多时的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出从前迟到彩铃的本事,两大步、两大步的跨上楼梯,将目瞪口呆的小童甩在后面。

    她……如此这般,哪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在看门小童的眼中,此时楚潇然的形象岂止彪悍,而是非一般的彪悍。

    楚潇然自己不明白,今天自己哪来的这么大气,然而,叶枫却明白,当楚潇然怒目圆睁的站在书房的门口时,叶枫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楚潇然白日“爆发”过之后,叶枫便反思这几日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与大多数人不同,她不是擅于完全依附于安排的女子,叶枫的错,是错在太过于他太过于周到,无微不至到替她选择前行的方向……

    念及此处,叶枫摇摇头,自己终究没有秦殇了解她,在这一刻,叶枫仿若能理解一些,为什么当初秦殇不立楚潇然为后。

    答案其实很简单,最好的选择,并不是楚潇然想要的,她要自己决定,而自己,最大的错、更是致命的错……便在此处。

    而之所以是在今日,便正是因为叶枫又一次“完美”的安排,着男装、赴蜀王之宴,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并不是楚潇然更年期提前,或者是青春期延后,其实,这只不过是楚潇然心中长时间的一种积压。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但是……点燃这导火索的,也正是叶枫本人。

    瞧着门口的楚潇然,叶枫摸摸鼻子,有些郁闷,楚潇然与大多数女子的逆来顺受不同,正是如此,却是叫他栽了大跟头。

    而如今,在楚潇然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叶枫怎能看不出,正是自己的这种“疏忽”,二人的关系貌似渐近,却是越离越远。

    楚潇然看向他的眼神……其中分明琢着的,是不信任。

    “坐吧。”一如往常的笑容,但楚潇然却分明从中看出一丝苦涩,叶枫本欲抬右臂,然而只是微微一动,绷带上渗入的血迹便深了一分,便抬起左臂。

    “哼~!”楚潇然坐下,眼神瞄向叶枫受伤的胳膊,却是冷冷道,“是因与蜀王争执而受伤的吧?!”

    楚潇然口中这样说着,心中却也有几分复杂,这样的试探之后,换来的结果,一时间,是自己能承受的吗?!

    若是闹成僵局,自己会不会也因此而身首异处呢?!只是,还来不及想退路,楚潇然的话却已出口,这个答案,兴许她也害怕,但却是如此……想知道。

    “不。”叶枫摇摇头,眼神顿时浮现几分黯然之色,只是顿了一下,便抬起头来,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蜀王自尽,而我,并没有拦住下……”

    自尽?!

    楚潇然心中“咯噔”一下,叶枫摇头说“不”的时候,她暗中算是松下一口气,而他如今抛出的答案,却叫楚潇然的神经再一次紧绷。

    是的,楚潇然漏下这样一种可能,一种她以为不可能的可能,而今,她却从叶枫的口中清楚的听到这四个字——蜀王自尽。

    “你去救他?”反应了一下,楚潇然有些呆愣着问道,显然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嗯。”没有多余的字,叶枫只是低应着。

    “但是……”楚潇然明知道结果,但瞧着如此黯然的叶枫,竟是无法说出口,蜀王的死,击溃了他一向的自负。

    半晌后,叶枫抬起头来,唇角的笑意苦涩,眼神却是迷离,似是自言自语道,“但是,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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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独饮天涯前,有人醉卧忘川边。

    再十年,尘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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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红袖层层似血,那舞动的是衣袂还是周身涌动的炙热?

    那血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令世人惊恐?

    那天下间本最美的舞为何成为地狱之镰?而那起舞的血里又纠缠着怎样的孽缘?

第四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死亡真相(上)

    叶枫变了。

    近日来,他的一举一动给楚潇然最直观的感觉,便是叶枫变了,自蜀王死后,叶枫既不自怨、亦不自艾,减了一分自负,却多了一份精华中的内敛。

    叶枫的笑意,依旧如三月桃花,而其中的内敛,却是叫他整个人的风采,更增一分,好似凤凰涅槃。

    当然,这一切的改观,对于楚潇然来说,是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的,而对于叶枫,却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以及与楚潇然相关的每一件事儿的处理,皆在他的准确无误的计算当中。

    发现问题所在之后,投其所好,在二人的交往上把握合适的尺度,从而渐渐消除楚潇然对他的敌意。

    这在叶枫来说,并不难。

    至于二人如今的状态,货真价实的甩手掌柜?!答案显然是,不,因为有一种人,生不足虑,死却为惧,成了最大的祸害。

    秦弘很荣幸的,当选为这种人。

    蜀王死后,二人所面临的问题却是只增不减,一来,秦弘已死,叶枫与楚潇然手中却没有切实的把柄、证据能指控他谋反之罪。

    便是能指控,对于一个死人,一宗罪对于他的伤害无非是身后名,再惨烈、变态一点,也不过是满清酷刑中的鞭尸。

    当然,在凌霄,还是没有这种先例的,不然楚潇然心灵上,还真有些接受不了,虽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出于对于死者的尊重……

    楚潇然觉得,鞭尸实在是她所无法忍受的事情,死者长太息。

    然而,抛却这些,但说若是指控蜀王,即便定罪,昔日跟随他的人,能忍受这种侮辱吗?!换言之,若是这样做,玉石俱焚的可能性,却是太大。

    二来,狡兔死,走狗却未必烹,秦弘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更不是什么山寨的大王,他手下所集结的势力并不算小。

    其中,各网络环节却也致密,而最重要的,便是他手下的这些人,对于朝廷,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对于秦殇,却并非忠诚。

    如此一来,如若二人在蜀王的问题上处理不当,毫不夸张的说,至少在凌霄的政治上,会引起一场极大的风暴。

    而军事上,蜀王的旧部虽不至于从“余杭”一路杀到京都,但任何的小爆发,也必将使秦殇的皇位更加摇摇欲坠……

    反之,处理得当的话,便是以柔克刚,将蜀王的残留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恩威并施,尽快将其导入正途。

    而通俗一些说下来,便是该拉拢的,尽快笑面相迎,利诱,色诱……能诱的方法都诱上,该处理的,也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吓唬,从而拯救这些“迷途的羔羊”。

    如果将此事比作一把“双刃剑”,一面是锋利异常、吹毛可断,而另一面,却是把它当锯使,也不易拉下一块肉。

    楚潇然无语,这苦差事到现在这份地步上,比卧底还要要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没彩头,而失败,又是在蜀王的地界,被“咔嚓”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即便能安全班师,怎么向朝中交代?!

    那一帮……顽固冷血的老臣啊……只要一想,楚潇然都会觉得——头痛。

    只是,没有彩头,这只是楚潇然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却不是,叶枫的……

    将时间拨回所谓的蜀王“自杀”的那一天,碧波,清湖,浅草,乱花,以及湖边习习微风中,衣袂轻拂的秦弘,与叶枫。

    “凭你吗?!”不可否认的,当蜀王听到“你的命……”三个字时,自己整个人都进入震惊、呆滞的状态,只是,稍微冷静之后,秦弘却是自信的反问道。

    叶枫闻言,转过头扫了一眼蜀王,并未答话,只是将两跟手指放在唇边,“咻——”一声如鹰啸的长鸣之声。

    而后,一分、两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却不见有任何动静,而后,叶枫将头侧过,对着秦弘勾起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

    而此时的秦弘,眼中却是流露出一种近乎惊恐的彷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大宴的地点选在“蜀王府”,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秦弘以为若没有合作的诚意,他怎敢深入虎穴?

    因此,自始至终,他都是抱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心态,直到这一刻,蜀王却是呆了,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他不但清楚自己的布置,而且,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竟能于不知不觉中,将这一切……

    解除、破坏,一切皆在无声之中。

    秦弘心中甚至开始深深的恐惧,他,究竟是什么人?!又如何会知道自己调动府中侍卫的暗号?

    又是怎样将这些侍卫凭空的调走……念及此处,秦弘不禁心中一凛,难道?

    “他们……都死了?”秦弘镇定了一下,待自己稍微冷静下一分,倒抽一口冷气,颤抖着声音道。

    叶枫仍旧没有说话“啪——啪——”只是击掌两声,从身后的林子中,便迅速闪出一支精锐,正是秦弘的人,也正是他的布置。

    并没有将蜀王包围,身着铠甲的士兵们却是齐刷刷的站成两排,站在后排的,手中之刀却是尽皆出鞘,架在前排的人的脖子上。

    “杨冲……好,真好。”蜀王看着这些人,心中不禁凛冽,这便是他一手栽培出的亲信,想不到,竟有一半之多,是在他人的控制之下。

    而最叫他心寒的,却是侍卫统领杨冲从后面缓步而出的一瞬间,秦弘以为,他待杨冲不薄,已是与亲兄弟无二,却不料,他有背叛自己的一天。

    原来,一直一来,是他自作多情……说着这句话的同时,秦弘的语调中,是难掩的悲伤、苍凉,还有深深的自嘲。

    “王爷,杨冲对不住你。”杨冲见到蜀王之后,一撩下摆,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将头垂的低低。

    “哼~!”秦弘冷哼一声,并不看他,也不说话,有太多的时候,道歉太没有用,挽不回任何一丝一毫。

    尤其,如同现在一般的情况。

    “杨冲。”紧接着,低沉的声音响起,叶枫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没有任何的命令,只是叫他的名字——杨冲。

    听见这个声音,杨冲的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缓缓站起身,转过身去,将挂在身侧的剑从鞘中抽出,斜向上一指,从牙缝中挤出的,只有一个字——杀。

    杀。

    最直接、最惨酷的字眼,从杨冲的口中说出之后,下一秒钟的时候,二十多个人头却已同时落地。

    而这二十几人,正是他昔日最熟悉的伙伴,最熟悉的。

    当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蜀王看向叶枫的眼睛却已是布满通红的血丝,杨冲,以及这些人,都是没有家的孤儿,为他所收养,一直到现在。

    有很多,他们的年龄甚至与秦弘相仿,作为他最贴身的侍卫,蜀王府的王牌,他们有着十几年的情谊,而此刻……

    他竟然叫他们自相残杀,秦弘只觉得心中一阵抽痛,眼前的男子,是魔鬼……

    “怎么样?”

    然而,叶枫就好像对着一切视若无睹一般,却是扬着笑道,但却与他平素的弧度不同,这笑容之中,透着彻骨的张扬。

    “我的命,不是已经在你手中了吗?”秦弘自嘲道,早已经布置好着一切,早已经扼住他的喉咙,还要向他来索命吗?

    真可笑,他随时,就可以拿走吧。

    “不,不,”叶枫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摇着,一双眼定在秦弘的眸子上,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个爱强迫别人的人,我要你亲自……将它给我。”

    “你休想!”

    秦弘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他已经败了,却不想连自己的尊严也输得干净。

    “是吗?”闻言,叶枫的笑容,却是又灿然一分,打了一个响指。

    只是一声脆响,伴随着的,却又是二十几柄刀的破空之声,只见,方才亲手将自己的弟兄杀了的侍卫们,却是个个自断左臂。

    鲜血,染红他们脚下的浅草,却没有一个人,因为疼痛而吭一声,或是有一句抱怨。

    秦弘疯了……当他看见这样的场面,他再也无法忍受,为什么,究竟是什么,能让他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互相残杀、甚至是自残,而没有一丝怨言?!

    “够了吗?”眼见着这一切的发生,依旧无动于衷,叶枫再一次的浅笑道。

    “你不是人……”

    只有四个字,蜀王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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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亡真相(下)

    “还不够?”

    不顾秦弘已经如野兽一般的眼神,叶枫就像一个恶魔,一步一步的紧逼,用最残酷的手段,一点点击溃秦弘的精神防线。

    秦弘将牙咬的格格作响,却不回答,只是最后的一丝坚持,不能……不能妥协。

    “杨冲。”叶枫再次叫他的名字,秦弘的身体却又是不自主的一震,他还会做什么,让杨冲自杀吗?!

    动动嘴唇,秦弘甚至想要开口,即便杨冲负他,他却不想杨冲去死,只是当他看见杨冲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之时,却是暗松一口气,还好……

    然而,只不一会儿的功夫,秦弘却再也笑不出来,哪怕是自嘲的笑容,甚至是苦笑,却是一丝都没有。

    因为他看见杨冲手中捏着的,是他五岁的小女儿,杨冲的手扣在她的白嫩的小脖子上,一张小脸也憋的有些发紫。

    “沐儿~!”秦弘抬步便欲冲到杨冲身前,却被两个此时已经断臂的侍卫拦住,不能移动、也不能前进一步。

    “放开她~!”在挣扎与抵抗没有丝毫的作用后,秦弘转过头去,冲着叶枫吼道,声音是近乎嘶哑的咆哮。

    “咳咳……”叶枫握拳放在自己嘴旁,故意清咳两声,提醒着秦弘似乎忘记了什么,却不下令放开那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

    “你……”此时,面对着戴着银色面具的魔鬼,秦弘只觉得一阵无力,手段、计谋,自己比不过他,无耻、冷血,自己更比不过,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我……”然而正当他开口准备妥协的时候,心却再一次沉入谷底……

    “爹……爹……”

    没有了后续的声音,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只因为他一时的迟疑,他的女儿秦沐,一个只有五岁,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人生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秦弘整个人跪在地上,痛的撕心裂肺,怎么可以有人这么残忍?!他恨眼前的魔鬼,甚至想杀了他,但是……却无能为力。

    于是,他更恨自己。

    “还不够吗?”这一次,叶枫从袖中掏出一叠纸,伸臂、收回,任这些纸落在秦弘的肩上、面前,轻柔而儒雅的动作。

    很难想象,如此漠视人性、生命的作为,也是出自他手。

    秦弘颤抖着,将这些纸捡起、浏览,先是撕碎、而后是狠狠的攥在手中,将它捏皱,最终却是看也不看的将这些纸抛向天空。

    “哈哈哈哈~~!”秦弘神经质的笑着,笑的很用力,一直笑个不停,然而,最后,他的笑声中却满是哭腔,“哈……哈……”

    他曾经以为,自己离成功那么近,皇位,不过是一步之遥,然而,仅仅是几张纸,却将他所有的自信,甚至与整个人生……全毁了。

    秦弘自以为的,他的亲信,却是别人手中无足轻重的棋子,他自己的,机密到只有天知、地知、他知的事情,别人却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何时、何地?与什么人相见?说了什么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所遁形。

    这就是这些年来,秦弘自以为是的、庞大的耗尽全力的布置,在这个男子的眼里,自己只不过跳梁小丑。

    如今,这样的秦弘……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答应你,给你我的命,”秦弘抬起头,向着叶枫道,整个人已经再无一丝神采,“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有这个资格吗?”叶枫唇角漾起一丝冷笑,已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道,而现在的秦弘,甚至已经没有再被羞辱的资本。

    “没有。”秦弘摇摇头,而后抬起头,眼中是憎恨、坚定的目光,“但是我有资格,选择自己死的方式……”

    说着,秦弘一个纵身便欲投湖,然而,不幸的是,在侍卫的“守护”他,便是死,也不是他的自由。

    扯起嘴角,秦弘现在的笑容很难看、很难看,但他仍然在笑,完全不看叶枫,只是像个疯子一样,几乎是自言自语道,“你不会让我死,你这样的人,不会在一个死人上费功夫,你到底想要什么?!”

    “好,我答应你。”出乎意料的,叶枫当时却是答应蜀王的要求,不是施舍、不是妥协,而是作为他猜对的奖励。

    如此而已。

    秦弘说的不错,他叶枫,不会在死人上下功夫……

    缓缓的、缓缓的将自己的发带解开,叶枫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而后,他将自己面具轻轻摘下,露出他俊逸的脸庞。

    那是,真实的,叶枫的面庞,唇角的笑意,若三月桃花,眼波的温柔,似春风如沐,他是隐在天使面具下的--魔鬼。

    “是你?”

    秦弘见到是叶枫的时候,眼神中的诧异之情稍纵即逝,而后便是恢复死灰一样的黯然,丢了魂儿、失了心,还有什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呢?!

    “是我。”

    叶枫恢复他本来的声音说话,微温而富有磁性,只是,在秦弘听来,却是世界上最恐怖、最令人痛恨的声音。

    甚至,比方才刻意变幻、压低的声音,更让他厌恶。

    “你不会死,给你自由,不过,要按我说的做,懂吗?”叶枫俯下头,在他身旁轻声道。

    秦弘听见“自由”二字,竟觉得是如此的可笑,眼神中是一阵黯然,伴着赌徒一样疯狂的神色,质问叶枫道:“或许,转过身,我便会报复、会出卖你、会不惜一切的杀了你、毁了你,你不怕吗?!”

    “你不会的,”叶枫摇摇头,声音很轻,却是无可质疑的肯定,眼中满是轻蔑,“因为,如果你想要报复,甚至于替你的女儿报仇,最大限度的接近我,便是最好的方式,哪怕是做一条狗,不是吗?”

    “是。”

    秦弘咬着牙道,他说的不错,这是最好的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如果不在他的身边,他永远无法缩短二人的距离,永远无法得知他的弱点。

    为了沐儿,秦弘要跟着叶枫,做他的狗,然后,杀了他!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沐儿,秦弘泪流满面。

    与她娘那样相似的容颜,老天不长眼,夺走了他最爱的女人,如今,却是连沐儿也一并夺走……

    现在的秦弘,活着,却终是为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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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笑曰:你下一世容颜绝世!她窃喜……

    神羡曰:你下一世富贵滔天!她暗喜……

    神叹曰:你下一世艳福不浅!她大喜……

    神哀曰:你下一世是个男人!她狂晕……

    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神滴马屁拍翻,只为还她女儿身。

    可正所谓人无完人,神无完神……

    在她阅尽天下事后,却提笔写下:做人要低调,做御史的女儿更要低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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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特助介绍:
呀?偶家公主要和亲?!
本来穿到古代就没什么娱乐项目,没电脑没电视的,这再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嫁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胡子老公,还让不让人活啊?!
不和!
她要锦衣玉食,千计卷皇家!
谁说古代没秘书,她可是新鲜出炉的皇家特助!
乱党通通PIA飞,妖孽全部PK!
慢着……还有遗留的风流债?休掉,休掉!
这么多唯美、纠结、腹黑的帅哥,还等着她收拾呢!
小楚心语:我又没惹他……呃……起码我今天又没惹他!
看她纵横皇家。
你,准备好了吗?
小鱼书友群:91283900皇家特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家特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家特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