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永远的少年沈司恩（5）
练完歌，四个女孩坐在一起休息。
余未莱暗暗思考良久，开口说道：“我决定要做一件事。”
其他三人闻言，一齐看向她。
“我要向隋豫告白。”她斩钉截铁地说。
众人惊愕，但瞬间理解她的行为。
毛豆子双手竖起大拇指，表示了赞同，“支持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蔡蔡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理顺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如果隋豫能够成功接受你的告白，你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你就变成了有夫之妇，那个沈司恩再缠着你不放就属于破坏人家感情。假如说隋豫这边没有接受的话…你就彻底妥协从了沈司恩？”
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
余未莱悲催地抚上额头，心累得很，“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实在有点儿受不了了。
在沈司恩没追她之前，她天天被很多男人写情书；沈司恩追她之后，没有别的男人再写情书了，但他一个却比那么多男人还要烦人。
不就是谈恋爱吗，谈吧谈吧，能死不成？
事情似乎达成了一致。
“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便隋豫答应了，就一定能保证沈司恩会放弃吗？”贺水晶突然开口了，很理智的分析起来，“在我看来，沈司恩对未莱的追求是非常执着的。万一弄巧成拙，变为一段三角恋，不是更复杂了吗？”
“……”
“……”
“……”
一语点醒梦中人。
貌似是这个道理？丢人现眼倒是没什么关系，搞不好把人家隋豫无辜地拖下水，就太不仁义了。
看来此时有风险啊。
“你的意思，让余未莱直接接受那个纨绔子弟？”蔡蔡问贺水晶，又看了当事人一眼，说道，“余未莱，你的初恋男神唉，就这么放弃了，很不甘心吧？”
余未莱直言:“不甘心。”
“那就勇敢的做吧！”蔡蔡搂住余未莱的肩膀，鼓励她道，“不管结果如何，不管结果坏到哪种程度，我们永远做你坚强的后盾。”
毛豆子也点了点头。
众人看向唯一唱过反调的贺水晶，女孩温柔地回应大家的目光，微微一笑。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无论未莱做出什么决定，我也会支持。”
“啪！”蔡蔡一拍手，激动万分，“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一起合计合计怎么来一场精彩绝伦的告白吧！”
艺术节当天，舞台下人山人海。
作为一支大学生乐队，Dreamy已经做得非常出色，仅仅小半年的时间在学生圈里，就积累了不少的粉丝和人气，甚至还收到了艺人公司的邀请，表示要为她们做包装，正式出道。
Dreamy的未来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舞台被装饰的很是华丽和先进，安置了不少高端配套的道具，都是沈司恩要求安排的，只为了讨女孩子开心。
台上的女孩子们尽情的演奏美妙的音乐，站在C位的主唱余未莱，歌声迷人而动听，赢得台下阵阵的欢呼与尖叫。
沈司恩很激动，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
很快，一曲终了，女孩们鞠躬谢幕。
此时，舞台顶上的彩炮突然炸开，鲜艳的花瓣从天而降，如雪花似的纷纷飘落。
一身端正西装的黑发少年一跃而起，跳上了舞台，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红色玫瑰花，单膝跪在了女孩的面前，仰头看着她，深情款款地大声告白。
“莱莱小可爱，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一时间全场掌声雷动，尖叫声震耳欲聋。
余未莱愣了一下，云里雾里。
不对！她明明是要趁此机会向隋豫告白的啊？怎么突然变了情况？现在被沈司恩抢占了先机，她再跟隋豫表白的话，这算什么呢？
蔡蔡等三人也是犯了怔，互相看了一眼，对处于尴尬境地的好朋友也是爱莫能助了。
沈司恩还在跪着，颇有一番你不答应，老子就不起来的意思。
是呵，一个连跳楼这种不要命的事儿都能干出来的人，还有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不能做？
余未莱又气又急，根本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要先走为敬，沈司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莱莱，先别走！我真的很喜欢你！”
沈司恩不依不饶，继续旁若无人的表白，用词甚是夸张，让她肉麻的浑身滚起了鸡皮疙瘩。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了。我沈司恩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别人。这辈子不能跟你在一起，我都没法开心的活下去。”
话说得那么真诚的样子，余未莱却只觉得特别可笑。
沈司恩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举起一只手来，说道：“我沈司恩发誓，一辈子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台下的女孩子们投来一道道艳羡的目光，男孩子们吹起来戏谑起哄的口哨声。
不知是谁起得头，看客们一齐喊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分外的刺耳。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凭什么答应他？！她根本就不喜欢他啊？为什么他一厢情愿，她就要委曲求全？
不！她才不要！
“沈司恩，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你。”
余未莱举起手上的麦克风，低头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男孩，语气带着一丝丝怒意，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台下局外人的吵闹声安静了下来。
台上的沈司恩脸色也瞬间暗淡。
余未莱却觉得此刻心里无比的舒坦，她心一狠，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我不喜欢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她明白自己有点儿太无情了。但是不决绝，这个家伙是根本不懂得知难而退的。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从他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忧伤，但这“忧伤”仅仅只存在了一秒钟，不过刹那间，那双眼睛徒然睁大，被惊恐掩埋…
“哐当！”
“啊！”
余未莱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撞进一个陌生而温暖的怀抱，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被扑倒在地…
周围再次响起了尖叫声，但此时的“尖叫声”只剩下恐惧与刺耳。
在这混乱的氛围了，她只觉头昏脑胀，一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突然出现得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中，她模糊的记得沈司恩最后的表情。
曾经那嚣张不已的笑容变得缥缥缈缈，那不可一世的嗓音也变得支离破碎。
“终于抱到了……莱莱……你好暖和……”
152 永远的少年沈司恩（6）
艺术节当天，江城大学发生了一起可怕的意外事故。
节目表演过程中，舞台顶上的一只照明大灯突然间松动掉落，砸中了舞台上的两名大学生。其中一名学生因被破碎的玻璃刺入了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送医后抢救无效死亡…
噩耗传来，等在抢救室外的一众亲友，不由痛哭哀嚎，悲痛不已。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人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事情，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行。
从昏迷中清洗过来的余未莱，无力地摊靠在墙边，低头呆呆地望着手上残留的触目惊心的鲜血，不停地颤抖。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腔，让她的五脏六腑不断的泛着恶心，几欲要吐了出来。
沈司恩……死了？
真的，就这么死掉了？
刚刚还在眼前活蹦乱跳的人，说没就没了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蔡蔡她们围在她的身边，不停地在说一些安慰的话语，但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又返回学校的。
此时，该事件已经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来往的学生看向余未莱的眼神都不对了，不仅仅是怪异的眼神，还会悄声细语的冲她指指点点。
无疑，因为沈司恩的结局，余未莱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两天后，是沈司恩的葬礼。
天空阴沉得可怕，黑云压顶，预示着一场暴雨的降临。
葬礼现场，深色着装的人们陆续进入会场，场面肃穆而悲恸。
女孩身穿黑色的连衣长裙，柔顺的黑发随意的披在身后，面色不施粉黛略显苍白，但容貌依然美丽姣好。
她手里持着一朵白菊，缓缓走向会场入口。
几个黑装打扮的男孩聚在入口处偷偷的摸着眼泪，他们互相鼓励，努力地平复着悲伤的情绪。
小弟甲抬头间，一眼便看见了正在走过来的女孩，脸色顿时变了。
“你他妈的还有脸来？！”
小弟甲二话不说，已直接跨步过去，一下子便将余未莱手中的白菊打落在地，毫不客气地指着她大声骂道。
“恩哥精心为你准备的红玫瑰你嫌弃不要，现在，恩哥也不会稀罕你这朵虚情假意的白菊花！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滚！因为这里没有人会想看到你！”
其他的几个男生也走了过来，全都用一副嫉恶如仇，怒不可揭的眼神盯着她。
余未莱忍下了他们的态度，俯身捡起地上的花朵，轻轻拍了拍花瓣上的尘土。
“我放下这朵花就走，不会多留。”她轻声说。
“省省吧你！你今天就别想踏进这个门！”小弟甲已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又是一番冷嘲热讽，“余未莱，别假惺惺了，你忘了对恩哥说得最后一句话了吗？”
最后一句话…
“我不喜欢你，永远也不会喜欢！”
心口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她确实说了那么狠得一句话。
“你先好好想想，之前对恩哥是怎么的爱搭不理？怎么的冷酷无情？今天我们哥几个要是让你进了这门，才是真的对不起恩哥。识相的，带着你的虚伪赶紧滚、蛋。”
在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孩面前，余未莱显得很是娇小，但周身的气场却并没有因身形的比例而减弱。
“我不会滚蛋，你们也没资格拦住这个门，让我滚蛋。”余未莱冷冷地望着面前的男孩，开口说道，“所以，请滚开，别挡路。”
小弟甲等人错愕不已，但却依然坚挺着，没有让路的意思。
“就是你吗？”
一道颤抖而冷厉的女声自他们身后传来。
闻言，愤怒的男孩们瞬间收了气势，乖乖地侧身站到一旁。
而后，身穿黑色旗袍的沈夫人自会场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周围的人们纷纷变得低眉顺眼，毕恭毕敬。
这位沈夫人的脸色同样的苍白而疲惫，犀利的眼神扫在余未莱的身上，死死地盯住了她，脚下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了过去。
余未莱没见过这位妇人，但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沈司恩的母亲，不会错的。
突然，妇人抬起了手，只听见“啪”的一声，便在女孩的脸颊甩上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力气用得很大，余未莱被打到别过去的半张小脸瞬间就红肿起来。
来往的宾客纷纷望了过来，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惊得目瞪口呆。
“你算什么东西？”沈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语气里更是带着满满地恨意，“我那么好的儿子配不上你吗？谁给你的胆子这么作贱他？”
她第一次被人打脸，左脸颊火辣辣的疼，疼得眼泪差点要掉了下来。
余未莱蒙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转回了头，双眸含满了泪珠却倔强着没有掉下来。
她努力让自己看向面前的妇人，但心里涌出的某种异样情绪，让她始终不敢直视这位母亲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我儿子用一条命来感动你！”
一巴掌丝毫没有减轻母亲丧子的悲恸，沈夫人的情绪越发激动，几近崩溃，双手死死地抓住面前的“罪魁祸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发泄着。
“他还那么年轻，他还那么健康，就让你害死了啊！你倒不如要我的命，把我儿子还给我，你把我们司恩还给我！”
余未莱一动不动的站着反抗不得，内心升起来的恐慌，任由自己柔弱的身子被用力地摇来晃去。
沈夫人泪水纵横，哭声如雷鸣，震得余未莱的眼泪也跟着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旁人赶紧上前来安抚失控的沈夫人，尖锐的矛头又一齐对准了余未莱，四面八方的人身攻击。
“我只是想…”余未莱强忍着眼泪，哽咽出声，“送他一朵花。”
“这里不需要你的这朵花。”
沈家大伯站了出来，双手搭在拐杖的龙头上，厉目看向余未莱，冷言说道，“今天这场葬礼没人欢迎你。”
“走！赶紧走！”
“扫把星啊这是！”
人们嘴巴里接踵而出的言语如腊月寒冬令人感到刺骨的冰冷。
“咔！”一声闪电雷鸣，天空随之又黑了几分。
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余未莱已无力再去多言，转身落寞地离开。
从天而降的豆大的雨点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很快便狼狈不堪。
手里那朵白色的菊花落在地上，被雨珠打散了花瓣，孤寂而凄凉。
153 彻底断了是最好的办法
大雨滂沱，肆意冲刷着世界。
余未莱在雨里失魂落魄的走，只觉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雨幕之中，迎面走来两个高大的男人，其中一把黑伞不偏不倚罩在她的头顶。
她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模样，眼前突然一黑就要瘫软在地。
撑伞的男人一手揽住了她，动作及时而温柔。
沈司珩直接将伞递给旁边的周牧，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不由眉宇一皱。
好烫。
“先去医院。”他沉声道。
周牧迟疑，多嘴说了一句，“沈总，葬礼那边…”
“我说，去医院。”
男人的脸色比暴雨前的天空还要阴沉，语气更是冰冷慎人。
“好。”周牧不敢再多言，恭敬的点头。
贺水晶和毛豆子接到电话赶来医院的时候，沈司珩正站在余未莱的病床前，黑色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见有人进来，他才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烧还没退。”男人率先开口对两个人说，“看好她，没退烧前，不要让她再乱跑。”
贺水晶和毛豆子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超级正点大帅哥，虽然不认识吧，但还是先鬼使神差得点了点头。
沈司珩交待完，抬腿离开，快步走出了病房。
之后，余未莱的高烧反反复复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在这半个月里，她似乎一直都在做噩梦，梦境里的沈司恩浑身沾满了鲜血，面目狰狞可怕，张牙舞爪的来找她索命，她想逃，却又僵硬着身体动弹不得。
“生不能做你的男人，死也要做你的男鬼，一直缠着你，缠着你…”
每每惊醒，便是一身得冷汗。
沈司恩到底是做到了，死后在梦里日日折磨她，恐吓她，让她不得安宁。
Dreamy的姐妹们每日轮流陪着她，却依然无济于事，噩梦还是越来越可怕，以至于她的眼睛都不敢再闭起来了。
……
五年前，那段阴影笼罩下的日子，余未莱差点就要忘记了。
用那五年的时间，可以抹杀很多记忆，但唯有“刻骨铭心”是不行的。
那种“刻骨铭心”从不会被忘记，它们只是被时间沉淀埋葬在心底深处，等待着某个时刻，被人突然提及，就会再次清晰无比展现出来，痛上加痛。
沈司恩…她注定一辈子都逃避不了。
那么，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阴影这种东西，就要彻底揭开才能让阳光照进来。
沈夫人生日宴上的突发事件没有被大肆报道，因此事件并没有进一步发酵，甚至有意避开了与余未莱的相关任何内容。
大概是媒体也不知道应该站在何种立场去报道，以免得罪人，索性避开为妙。
晚上，余未莱终于等到了沈司珩。
有些话，她必须趁着现在的心情一吐为快，不然时间一久，沉淀之后，便又说不出口了。
男人抬手，大拇指腹轻轻蹭了蹭她微微红肿的眼睛，“哭了？”
鼻子一酸，她的眼泪差点就又要不争气地掉落下来了。
不行，不能心软啊余未莱，要说，一定要说，不能再傻傻地落去他的温柔陷阱里了。
余未莱警觉地往后快退了两步，与沈司珩将将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她抬头，态度格外坚决，“沈司珩，分手。”
沈司珩抬眸看着她，问道：“在怪我，是吗？”
“不是。”她果断摇头，“是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轻声说道。
“你没有理由不同意。”余未莱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唇，“理论上来讲，【分手】应该由你提出来更加合适。当然，要是你想，刚才的话只当我没说，你来提。”
今天的事情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会“清楚”的知道她余未莱是什么人了。
很可怜，她还把沈夫人刺激得犯了病…
被甩是顺理成章，丝毫不会影响沈司珩的正面形象，只会大快人心。
“真后悔。”沈司珩却幽幽苦笑了一下。
余未莱也笑，“所幸，还来得及。”
“我后悔…”沈司珩继续说，“当时不该被我妈支走，天塌下来也该先拖你去民政局的。”
余未莱身子一僵。
男人慢慢走近她，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语气柔情似水令人着迷。
“棉棉，再坚持一会儿，可以吗？”
好，可以，我愿意！
她望着他，几乎又要沦陷在他的无限温柔了，但她知道，不能不行不可以！
余未莱努力的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他，心一狠，语气郑重其事。
“沈司珩，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期待过我们两个会真的走到最后。只是后来，我知道了…你爱我…我也很想爱你，想用最后这两个月的时间，竭尽所能的去爱你，回报你给我的爱。但是，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所以，到此为止吧，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去委曲求全，甚至放弃我的人生，包括你。”
沈司珩安静地听着，没有出声去打断。
“我马上要出国了，两年以后…”她停了两秒，才道，“也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彻底了断是最好的办法。”
“这就是你给我的【安顿】？”男人盯着她，终于开口。
她点头，“是。”
话音落，沈司珩的黑眸突得危险一眯，终于有了大动作。
“棉棉，我最后说一次如何？”
他直接欺身而上将她整个人抵在了墙上，低头对着禁锢里的人儿再次宣誓主权。
“别想逃。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我沈司珩要定你，吃定了。”
余未莱来不及反抗，男人已经开始攻城掠地，瞬间控制了她的呼吸，让她再也反抗不得。
他特别加长的深吻，差点令她窒息，算他慈悲好歹放过了她，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脑已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在这个时候，男人还不满足，眼看着就要低头再次“惩罚”过来。
她被吻得嘴软，但好歹还有几分理智。
“沈司珩，这样好吗！”
她拦住他，努力平复下呼吸，给他的“安顿”之法只好来了个退而求其次。
“我们之前在一起太过仓促，没有经过任何的磨合，就稀里糊涂的就在一起了。现在，我们都停一停，先给彼此一段冷静期，期限两年！“
余未莱的语气很是认真，且坚定。
“如果两年后，我没有忘记你，你还想要我，我就死心塌地跟着你！不管谁反对，不管有没有名分，我都跟着你，情人、陪床…当什么都行！”
他握住她伸出两根手指头的小手，沉默两秒，终究不忍再为难她。
“好，我答应。”
154 你也觉得般配？
两年，他们最终的结局如何，谁又能预知呢？
余未莱所讲的，主要是个缓兵之计，用来说服沈司珩的，好在男人到底是答应了。
其实，两个人确实需要好好地冷静一番，特别是余未莱，她差点儿就要因为这段感情而迷失自己了。
结婚？生子？当时她竟然真得答应了？
呵呵，一定是最近太累，大脑短路了。
为了避免更多的意外情况发生，余未莱觉得有必要尽快离开江城去纽市了。工作能推得便推掉了，有些不能推的，她也尽量保持着低调。
代言的品牌的酒会活动，她不能不参加，做完必要的剧本工作，便安静地站在在角落里独自喝着红酒。
打扮得跟个“贵公子“一般的唐霄，只身向她走了过来，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
“被当众打耳光的滋味好受吗？”
余未莱看他一眼，不慌不忙，“和你有关系？”
“那段视频，是我拍的。”唐霄坦白承认。
那段视频他留了五年，倒是没有想到还能派上用场，果然嫉妒心驱使下的女人，手段高明又狠戾。
余未莱一愣，再次抬头看向他。
唐霄轻蔑一笑，“你应该调查过我，我是谁，不需要我再做多余的解释了吧？”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余未莱清楚他的目的，但还是不懂。
“你到底想怎样？”
唐霄冷笑一声，直言不讳：“我见不得你好。”
余未莱只先缄默不语。
“那场事故，沈司恩明明是可以避开的，却奋不顾身的选择保护了你。”唐霄直视她，逼问道，“我最好的兄弟为你死了，而你为他掉过一滴眼泪吗？”
掉眼泪？只是掉眼泪就够了吗？
“他追你大半年，你的每场演出他次次拉兄弟们捧场，你不感动；为了你费尽心思上演跳楼的戏码，你无动于衷；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你一条命，你心安理得…直到他死去的前一刻，你还在拒绝他，羞辱他，你配得上他的爱吗？”
“感动？”余未莱想笑，“认为这些行为值得感动得，只是你们自己。”
如果她现在对沈司恩有些许内疚的话，在唐霄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只剩满腹的委屈。
“沈司恩一厢情愿的做那些感动自己的事情，却不问我喜不喜欢…我从没有让他做这些不是吗！而且，我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呵呵。你心够狠，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唐霄冷笑，大声说道，“那么现在呢？用司恩给你的命，去勾引沈司珩，勾引他的亲哥哥？余未莱，你真当沈家人都是傻的，是个男人就要围着团团转？”
“你说完了吗？”
余未莱不想再与他纠缠，“我跟沈司珩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更不必跟你解释。”
她想走，却被唐霄挡住了去路。
“余未莱，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畏手畏脚的人后小跟班了。如今的我，有能力让你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她似乎已经如此了，谁怕？
“随你。”
说完，她侧身决绝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唐霄手里的酒杯不由攥得更紧了些。
接下来是采访时间，余未莱被八卦的媒体围在中间，随意提问，问着问着，难免会被问及感情问题。
问：“看你最近接得活动越来越少，是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余未莱点头，“嗯，打算暂停一下工作，好好进修音乐。”
问：“听说你已经拿到了某音乐学院的office是吗？”
“嗯，就是这个。”
问：“沈…你男朋友会支持你吗？”
问：“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在瞒着大家？”
问：“这次暂停工作去进修，真的不是欲盖弥彰做备孕吗？”
余未莱径直转头看向那位大胆问“备孕”的女记者，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
“不是。我跟他…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
！！！
众人登时惊愕哗然，机关枪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你们是真的分手了吗？！方便透露一下具体原因吗？”
“是谁先提出的分手呢？这么突然，难道是因为有第三者的出现吗？”
“是不是对方家庭对进门媳妇儿的要求很高，你们被迫分手呢？”
“前几天同游游乐园时的恩爱是假的？都为了作秀吗？”
……
听到余未莱的惊天自爆，站在台下的蔡蔡也是吓了一跳，并及时反应过来，上前拦住涌上来的记者，官方结尾终止了采访。
“之后的相关事宜我们一定会发文告知，今天的采访到此为止，辛苦大家。”
媒体还想继续追问，余未莱已在保镖的护送下，迅速离开媒体圈，离开了现场。
刚坐进保姆车，蔡蔡就开始批斗大会了。
“余未莱，你怎么回事儿？暂停工作的事情说也就说了，【分手】？这么大的事儿你俩嘴唇一碰想说就说了？你知不知道华恒公关部有多难缠？”
余未莱不以为然的往椅子里靠了靠，“我连沈司珩都不怕得罪，还怕他的公关部吗？”
“行。你厉害，你硬气，你最牛。”蔡蔡正说着话，秦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故意拿手机给余未莱看，“瞧瞧，瞧瞧，骂人的说来就来了。”
余未莱向她做了个加油鼓励的手势，拉下眼罩，戴上耳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舒坦模样。
此段采访迅速占领各大头条新闻，瞬间轰炸网络，华恒上下偷偷吃着总裁的瓜，吃得兴奋不已。
看到新闻的沈如玉急匆匆地找老报告板，说：“沈总，您刚刚被余小姐【和平分手】了。”
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沈司珩表现得出奇的冷静，甚至还点了点头：“嗯。”
这么平静？难不成又是董事长施压了？
但以他们沈总的手段，不至于会妥协到分手的地步啊？更何况，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怎么说断就断了呢？
“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沈如玉忍不住叹了口气，“沈总和余小姐明明那么般配…”
“你也觉得般配？”沈司珩抬头。
“般配啊！沈总和余小姐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沈如玉不是纯拍马屁，是真的这么想的。
沈司珩颇为满意对方的回答，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而后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周牧，纽市那边的项目尽快上，以后需要常去。”
155 家里头盛不下你了
余未莱单方面宣布分手的当天，G.O娱乐就发布了颇为正式的分手声明。当然，该声明是经华恒公关部过目审核过的，人家表示没问题这边才敢发。
评论区一阵惋惜，自然也有不少的冷嘲热讽，热闹得很。
只是这边热火朝天的发完，华恒集团方面却没有反应了，迟迟不见官方公布消息。
秦唯有点儿搞不清状况，向余未莱问了问情况，后者为此表现得并不在意。
他爱公布不公布，反正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官不官宣也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儿了。
倒是蔡蔡激动得表示她家Z神又久违的更博了，她这一激动就又要招呼大家一起尝尝她的黑暗料理。
余未莱身为闺蜜，自然是要与之同乐。但蔡蔡同学的做菜手艺是真的惊悚，不敢同乐。
所以求求了，那个什么Z神的还是别更博了，一更博蔡蔡就要激动地下厨，难为得还是无辜人的胃，这谁受得了？
“当真了？确定关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主动？”
蔡蔡独自兴奋不已，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偶像更博的内容，绞尽脑汁地猜测着这两句话后面隐藏的会是什么事情？
但因为大神实在太神秘了，一点儿现实生活中的蛛丝马迹都不露，让人根本无从猜起。
“爱搞神秘的人，不是现实世界身份特殊不方便，就是矮矬丑不好意思见人。”秦唯故意问道，“你觉得你那位Z神会是哪一种？”
蔡蔡有些不开心了，白他一眼，“是哪种，也绝对不会矮矬丑！”
秦唯笑着耸了耸肩膀，“这可说不好。”
“不许侮辱我偶像！”
蔡蔡护偶像心切，当即瞪起了眼睛，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抓起旁边的文件夹，追着秦唯就打闹起来。
余未莱见状，很是识趣地退出阵地，随手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
随后，不由笑了起来。
其中有一条消息是余麦发的，而且是条很重要的好消息。
余麦的军校体检结果出了，各项指标合格。
今天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了手里，这恐怕是这些天，唯一让余未莱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而余苗小朋友近来的表现很矛盾。
先是因为姐姐终于和那个凶巴巴的男朋友分手了，小姑娘感到无比的开心；可一想到姐姐马上就要出国，好久不回来，心下又是各种的不舍、各种的难过。
周慧芳这边也有些反常。
之前对女儿不闻不问还甩脸子动棒子的老母亲，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饭菜，喊来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全程和和气气，没有引起任何的争吵。
某天，还特意把余未莱叫来，嘱咐了几句。
“外国人的地方不比在自己家，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要时时小心。晚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我看新闻上说，有人啊大晚上出门，稀里糊涂的就被歹徒给枪杀了，你可别倒霉摊上这种事儿。”
余未莱听了，不由“噗嗤”一笑，“哦，我应该不会再那么倒霉了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
周慧芳见她不当回事儿有些气，不轻不重地拍了女儿一巴掌，这才想起来，转身进屋取了个红色的香囊出来，递给了她。
“这里头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符，你随身带着，管用。”
余未莱不觉心下恍然。
好多年前，这位看似没什么文化的妈妈也会把平安符偷偷缝在老爸常穿的衣服里。后来被老爸发现了，老爸免不了抱怨几句，可即便是嫌弃她的愚昧无知，也还是没有拆下来。
这种东西，也无所谓真真假假，只是等在家里的人，想尽办法愿你平安，真心爱你的变示。
余未莱双手接过来，轻轻点头，“好。”
“家里的事儿也不用你瞎惦记，那两个孩子，我会替你管教的。”周慧芳有些不自在地说着，“你啊，早点儿学完早点儿回来。读个书，还非得跑那么远的地儿，家里头盛不下你了…”
听着母亲唠叨，余未莱也没觉得烦，她缓缓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周慧芳，在对方不自在地推搡中开口说道：“妈，您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事情基本都已解决，亲友也已一一做了告别，为避免意外情况发生打乱她的出行计划，余未莱决定不再耽误，提前启程离开。
因为行程提前，机票预订过程中费了些周折，但万幸还是抢到了一张合适的直飞商务舱。
此行无人同行。
送行的人不少，许久不见的贺水晶也在其中。
“希望我的出现没有影响你的心情。”贺水晶对她温和地笑，“一路平安。”
余未莱对她早就没有怨气了，勾了勾唇，主动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下次回来，帮我做一套礼服吧，要最贵的。”
贺水晶动容点头，“好。一言为定。”
送行的几个人又一一与余未莱抱了抱，千言万语叮嘱一番，这才挥手目送她进了安检口。
“不知道是不是新的开始。”蔡蔡望着朋友远去的背影，“余未莱这些年过得太难了，真希望她此后能拥有幸福人生。”
毛豆子说：“迈过心里那道坎，过得了心里那道关，就好了。”
贺水晶也道：“幸福，她比任何人都值得。”
飞机在停机坪静静等待起飞的号令，余未莱转头望着小窗外的江城，异国他乡的景色与这里是截然不同的。
她要多看几眼，把江城的景色装进眼睛里，刻在心里头，就不会觉得遥远了吧。
还有一些人…某个人，估计此后就很难再见了吧。
这些天，没有了他的纠缠和打扰，日子平静的就像白开水一样，说不上不好，却又总是有一种提不起兴致来得感觉。
她果然是变了得。
飞机提醒即将起飞的广播正在播放，余未莱缓缓收回了视线。
旁边紧邻的座位有人入座，弄出些悉悉索索的动静，她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了一眼，只不过一眼，心底就咯噔了一下。
不。不会的。
她在心底警告自己千万不要转头去看，但已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情，转过头去…
果然，入目便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此时正在对她温柔不已地浅笑。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又性感。
“棉棉，好巧。”
156 明天再开始冷静
巧？
巧你大爷。
一句发自肺腑的脏话差点就骂出了口。
世界如此之大，航线如此之多，沈司珩不仅跟她坐了同一趟航班，还巧合的坐在了她旁边的位子上，特么的瞎子都看得出来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好吗？
余未莱不傻，自然知道那狗男人是蓄谋而为之。可是，之前明明说得好好的，要给彼此两年的冷静期，这才刚开始就要结束吗？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结束，无论如何她都要继续保持这份倔强。
不认识，对，不认识他！
明确了内心的想法，余未莱径直转头避开了男人那张迷惑众生的笑脸，不理他。
沈司珩却丝毫没有已经分手的觉悟，一只大手直接勾起她的小手送到了唇边，旁若无人地亲了一口。
你特么…
余未莱咬着后槽牙忍了忍，一把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故意不看他，只冷冷说道：“你现在这样属于骚扰。”
被她“抛弃“掉的大手有些落寞，只好随意撑在了头侧，沈司珩继续保持微笑，一本正经低声道：“你可以骚扰回来的…”
呵呵…她真没他那么脸皮厚。
此时，飞机已经开始加速滑行，颠簸之后，很快起飞升空，不多时进入到了平稳飞行的状态。
旁边的沈司珩一直在跟她没话找话，一句接一句，很是烦人。
去纽市需要十几个小时，很漫长的航线，余未莱坚定了不搭理他的决心，烦得很，便解开安全带走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正见一位长发大胸的美女正侧着身子跟沈司珩搭讪…
余未莱决定做做好事儿，主动提出要跟大美女换座位，美女一听开心不已，立马就答应了。
沈司珩脸色明显一黑，但余未莱早就一屁股坐到后面去了，根本就没把他的表情变化放在眼里。
不久，空乘人员来送餐食，红酒、牛排、沙拉一应俱全，非常丰盛。余未莱没什么胃口，啥餐食都没要，只塞着耳机安静地听音乐。
前面的大美女时不时摁玲叫服务，空乘小姐来来回回的已经不下五次。
余未莱多少有点儿在意，随手把音乐声关小了些，想听听前面的人到底在干嘛。
因为座椅靠背的设计，前排的人被挡得严严实实，是看不到在做些什么的。
但从时不时传来的微小响动可以听出来，前排那一男一女可是交谈甚欢呢，清脆的碰杯声中夹杂着女人低低的浅笑声。
呵，这么快就热络了？可真是有本事啊。
余未莱心里酸酸地吐槽一句，重新提高音量，几乎开到了最大声。
眼不见为净，她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但奇怪的是，即便是闭上了，仿佛还是能看到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甚至要比睁眼看到的还清楚。
她忍不住直接把音乐声给关掉了，全神贯注地捕捉前面的俩人的对话声。
女人声音温柔又动听，“我之前也在纽市读硕士，太巧了，真没想到在飞机上碰到了校友，幸会。”
紧接着，女人又道：“不知道学长还记不记得francis教授？教授准备到江城举办一场公益讲座，我负责对接活动，这次过去恰谈一下细节，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可以实现。”
“嗯，辛苦。”
“呵呵，谈不上辛苦，毕竟教授到国内办讲座，也是千载难逢的…”
之后，二人就开始了流利的英文交流…
余未莱英语水平一般，听着实费力，费力了就感觉烦得跟，实在听不惯俩人那么得瑟的交流，直接伸手摁铃叫来了空姐。
“不好意思，麻烦请前面那位先生闭嘴，他真的很吵。”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倒也足够让前面的沈司珩听清楚。
不过，这实在是冤枉他了。
其实吧，沈司珩说得话并不多，无非就是礼貌性的回答对方一两个字而已。
空姐服务宗旨表示尽量满足乘客的合理要求，于是便走了两步，非常负责任的向前面的二位乘客转述了一遍。
沈司珩并没生气，故意提了些音量，保证后面的人能够听见。
“请转告后排那位，我与这位女士相见恨晚，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声音大了些…不过，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吃醋了？吃醋的话就乖乖地坐回来，我保证不去烦她。”
余未莱自然也是听得清楚，脸色一红，懒得跟他争辩，愤愤地把音乐开到最大声，不再多管闲事，直接闭眼努力睡觉去了。
十几个小时，全程醒醒睡睡、迷迷糊糊的，睡不着也闭着眼睛不听不看，也不理会沈司珩走来走去的乱作妖。
漫长的煎熬之后，飞机终于到达了纽市机场。
乘客们陆续下机。
余未莱自顾自地走在机场通道，沈司珩像条尾巴似的紧跟在她身边。
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好远，余未莱忍无可忍。
“分手了行吗？”她转头瞪他一眼，警告一句。
沈司珩看着她，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只道：“异国他乡，我照顾照顾你。”
余未莱不由皱眉，对他一如既往的胡搅蛮缠颇为不满。
“沈司珩，你之前答应我，要给我两年的时间，让我好好地冷静冷静的，像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冷静啊？没法冷静了！求你了，别缠着我了行不行？不就是两年吗，很快的，嗖一下就过去了，行吗？”
“【嗖】一下过不去。”
既然话都挑开了沈司珩也不必忍着了，长臂一揽，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随后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明天再开始冷静好不好？算算我们多久没有亲近了，嗯？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余未莱被他的话带跑了，阴阳怪调地哼笑了一声，“你刚在飞机上不是挺会撩的吗？又是相见恨晚又是相谈甚欢的，想我干什么呢？”
沈司珩双臂搂紧她的腰，黑眸瞧着她笑，特别坦言地认错，“我错了。”
“我没说你有错啊。”
余未莱也勾起唇角笑了笑，故意拿话刺激他似的说着。
“沈司珩你要想清楚，现在外面可是有一大片森林在等着你撩呢，反正你现在单身啊，敞开了折腾呗。以你的能力别说让你妈抱上孙子，抱上十个八个的也不是不可能……”
“别闹。”沈司珩曲起手指骨节，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角，“十个八个的生你这小身板受得了吗？”
余未莱：“……”
男人竖起三根修长的手指头，认真说道：“最多3个，好不好？”
“……”
她还能说什么呢？
骂街不成？
157 答应我一个条件
对于沈司珩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装傻的行为，余未莱也是服气了。
很快，行李箱传送过来。
余未莱正要俯身去拿，便被沈司珩抢先一步提了下来。
她抿抿唇瓣，抬眸瞧向他，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一定不是专门来送我这一趟的，对吧？”
男人墨色的黑眸垂了下来，睨着她，讳莫如深地勾唇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真恨不得一个大白眼翻死这狗男人，是真不晓得俩人现在的关系咋的？
她忍了忍暴脾气，倔强地盯了会儿男人那双让人捉摸不定的眸子，终究是败下阵来，转向了别处，轻描淡写道：“男人，还是该以事业为重。”
“嗯，之前我也这么认为。”沈司珩倒是直言不讳，性感的唇角似笑非笑，话里有话，“不过，现在变了。”
余未莱转而回扫他一眼，猜到这货可能又要说些肉麻兮兮的话，心里头吧竟还不争气的有点儿小期待。
她必须承认，现在仍然处在喜欢他的状态，还是挺喜欢的那种。但这种心情，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的改变，重新做回那个冷静自持的余未莱。
所以，一定要保持距离，远离这个男人，才能创造这个慢慢淡化对他的感情的机会，找回自己。
“你还是变回来的好。”
余未莱绷起脸上的表情，毫无感情地扔下一句，伸手拿过自己的行李箱，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转身快步离开。
沈司珩黑眸微动，驻足未动，望着她的背影停了两秒，再次不紧不慢地重新跟上……
接机口不少人，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余未莱一眼就看见写着自己中文名字的大牌子。
举牌子的可不是她的粉丝，是个二十来岁的华人小伙子，在人群里东张西望，看到有人出来就晃晃手里举着的名牌，很是显眼。
余未莱径直走了过去，确实过后，正是预订酒店的接机工作人员。
小伙子自称Mike，待客时热情不已，一路上又是提行李，又是嘘寒问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后边的高大男人。
“余小姐不是一个人？这位先生…”Mike一双灰黑色的小眼睛滴溜转着，主动打听起沈司珩来。
“我一个人。”余未莱看都没看后边的男人一眼，“跟他不一路。”
Mike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瞟了瞟，心下多少明了几分，但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再多话。
不多时，已将人引领出了机场，彼时早已有豪车等在了外面接驾。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余未莱着实累得很，只想快些回到酒店好好的梳洗休息一下，可这边她刚准备上车坐，就被后面那位被她故意忽略掉的男人给拉住了。
没完没了这是。
沈司珩确实有那么点儿死皮赖脸的意思了。
他一手抵在车门处不让她上车，一手扣着女人的手臂不让她挣脱，垂眸凝视她略显不耐烦的小脸。
“冷静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沉声道。
条件？
余未莱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可笑，然后就忍不住幽幽笑了两声。
“现在跟我提条件…是不是迟了点儿？你怕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她说，“不记得，可以上网搜搜新闻。”
沈司珩自然不会是忘了，只是真的没当一回事儿。他也不接她的话茬儿，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不许撩其他男人。”
撑死不过一个前男友，他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余未莱不吃这一套，反而故意怼他一句，“理由呢？”
沈司珩脸不红心不跳，径直脱口而出：“除了我，谁都配不上你。”
呵呵…
余未莱到底是忍俊不禁，呵笑一声，对这个“条件”，不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我是来学习的，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她用了些力气，推开男人了的禁锢，很是郑重其事的重申自己的态度。
“遵守承诺，两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再跟他纠缠，她趁机俯身坐进车子里，车门随即关上。
在沈司珩的凝视中，车子很快驶离。
很快，又一辆车子开了过来，在他面前稳稳停下，旋即车门推开，周牧走了下来。
“沈总，还跟吗？”
“不用。”沈司珩正色道，“上几个人盯着。”
……
车窗外掠过的是与江城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景，来往皆是金发碧眼的美洲人，更增添了无尽的疏离感。
到此之前，她以为一个人的国外生活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她也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这种“孑然一身”的日子。
只是真到了这一刻，内心的落寞与惆怅还是不可避免的油然而生。
前面的Mike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中文，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向她介绍这当地的风土人情，人文趣事，她时不时回应一句，也听不大进去。
约莫个把钟头，车子开进繁华街区，在一处联排别墅前停下。
小伙子热情无比地引领她走进别墅，事无巨细的做着介绍。
简单的美式风格，上下两层，她只租住一楼，二楼区域住着房子主人，一楼二楼分别设有独立的进出门，倒是能做到互不打扰，互不干涉，最重要的是地理位置优越。
Mike见她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随即问道：“余小姐，您对这房子满意吧？”
余未莱收回落在不远处那副奇怪壁画的目光，问：“租金多少？”
“这个…”小伙子嘿嘿一笑，倒问起了她来，“您觉得多少合适？”
余未莱不禁讶异道：“我觉得？”
Mike点头，“您说多少是多少。”
余未莱不由疑惑不解，正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套路在里边，就听Mike接着解释道：“您不用担心，这房子的主人是华人，对华人留学生是特别优待，不瞒您说，白住都合适啊。”
余未莱不傻，哪儿这么好的事儿？就算有，她也不觉得能落在自己头上，此时此刻回想起在机场“偶遇”的男人，心下已有了猜测。
“劳烦问一下，房主贵姓？”
“詹姆斯先生。”Mike回答地迅速。
詹姆斯？
倒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呵呵。
她哑然失笑，其实呢，问也是白问，沈司珩决定“钓鱼”，她这条鱼要是不上钩，还有更大的网等着她，她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好。”
余未莱心身俱疲，只想尽快安顿下来。
“我租，准备合同吧，租金我会按照之前谈好的标准支付。”
158 这一身挺适合你的
平静的海外求学生活正式开启。
暂别纷乱靓丽的舞台，退去光彩照人的明星光环，回归到最简单最自由的学生生活，也是惬意无比。
余未莱的适应性尚可，其他方面都好说，主要是这边的饮食不尽人意，她本就不爱吃西餐，囫囵着了吃小半个月，实在不想委屈自己的胃了，不得不自己买原材料起灶做饭，抛弃多年的厨艺倒是重新拾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姐姐我都快被折磨成狗了，已经连着一个礼拜没有睡过饱觉了。”
开早工的蔡蔡在机场候机的空档给余未莱打来了视频，喋喋不休地吐槽着工作的劳累。
是了，蔡蔡几乎每天雷打不动的来一痛越洋通话，不管时差，也不管聊天时间长短，只要有空闲总会打来问候一番。有时候余苗也在，小姑娘入了镜也会叽叽喳喳的说上几句，偶尔也飘过余麦若无其事的一抹身影。
余未莱坐在餐桌前，独自一人吃火锅，盘子里的菜量不大，菜样却不少。
“超市没有宽粉卖，这火锅吃得感觉缺少了灵魂。”她夹了一根菜叶放进嘴巴里嚼着，手撑腮有些惆怅的抱怨一句。
这是在一个人吃火锅啊，蔡蔡看在眼里，不由鼻子一酸，同情不已。
“哎呦呦，别表现的这么可怜行不行？我都快心疼哭了。”屏幕里的蔡蔡皱了皱脸，可怜巴巴地瞧着她，“忙过这两天，我就飞过去看你，再寄一大箱宽粉给你，让你吃个够！”
余未莱面目表情地抬了抬眼皮，“宽粉来就行，你就不必了。”
又不是头一回自己独居，有什么需要可怜同情的，她还有几分乐得自在安静呢。
“哎，你见没见过那个房东啊？长得可不可怕？像不像坏人？你小心点儿，那边可不比国内，烧杀抢掠的事儿多了去了，你千万多长个心眼儿…”
蔡蔡是真的担心她，总觉得千里之外，没人在她身边照应着，就特别地不放心。
余未莱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能每天要忙的事儿太多了，没工夫去担心别的事情。
最近，楼上时不时传来些许动静，大概就是那位长期出差的詹姆斯先生回来了吧。
这个房东先生，余未莱没见过，也没什么好奇心，更懒得去确认他是谁。
可很多事儿，往往都不是那么近人意，她平静自在的独居生活很快就要被破坏了。
万圣节来临，人们着装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整个城市都在为节日而狂欢。
余未莱身上这套黑色巫婆装主要是配合今晚的音乐演出穿的。她是打算节目一结束就回去的，却被同学们热情招呼着一起喝了两杯酒水，发现心情不错就多逗留了一会儿。
鬼魅的背景音乐下，狂欢的人们好似群魔乱舞。
余未莱端着酒杯，望着吵闹又陌生的环境，心下隐隐犯过一丝孤寂的心酸。
旁边几个男同学，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她回过神来应了一句，执起酒杯就要送到嘴边。
只是杯子刚刚擦到唇瓣就被人给夺走了。
来人身材挺拔，脸上的面具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半张面容，只露出了坚毅挺直的下巴和薄凉的唇。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人。”
面具男人吐出一句地道的英文，随手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酒杯被打翻，红色的液体蔓延到桌面上。
男同学们见状，互相递了个眼色，耸耸肩膀说了句“sorry”。
余未莱有些不明所以，却已被男人拉着穿过人群，来到一处僻静的密林处。
“不许勾引其他男人，忘了？”男人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
见到他，余未莱并不意外，只淡淡地解释一句：“我没有，没有勾引。只是喝杯酒，也碍着你了？”
“酒？”男人轻哼一声，“那可不是普通的酒，你要真的喝下去，这会儿就要求着我吃了你。”
余未莱愣了一下，她自然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少见，那酒里一定是被放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了。
哈，她竟然也会这么不小心。
“怕了？”瞧着她若有所思的错愕小脸，男人的语气不由软了一丝，“没事了。”
余未莱已然定了定神，抬起头来打量他这一身入乡随俗的装扮，不由笑了一声。
“这一身，挺适合你的。”
男人对她的略带调侃的夸奖很受用，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那张完美无缺的俊逸面庞，唇角晕开邪气的笑。
“是吗？”他揽住她娇软的柳腰，软玉近怀想入非非，“那不脱，就这样做点儿什么…”
余未莱倒也没有挣扎，只是镇定自若地提醒他，“我说过需要冷静期。”
“你冷静就好，我不需要。”男人压低了嗓音，越发的蛊惑，“棉棉，不想我吗？”
余未莱笑了笑，轻轻摇头，“不想。况且，你不是一直都在吗？詹姆斯先生。”
男人微挑眉，没有否认，笑意愈加浓郁，“叫我沈司珩。”
气氛已然暧昧，某些举动已是顺理成章，渴望许久的甘甜，在迫不及待的亲吻中越发热烈，难以自拔。
“……”余未莱拦住他的进一步动作，“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场合。”
情到浓时，自然是不能。
余未莱只好投降，做最后一步的挣扎，伸手去抓包包打算掏个什么安全措施的东西出来。
“你等等…”
“等不了。”他强硬。
“你t…”
爆粗的话还没骂出口就被堵回嘴里…
余未莱越来越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之前男女友关系存在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在天高皇帝远的国外，怎么整得跟偷q似的呢？
归根结底，还是她自身太软弱了，明明已经觉察到了沈司珩的阴谋，却还是被他牵着鼻子，一步步得走回了没羞没臊的老路。
于是乎自由平静的单身生活很快就结束了。这位楼上的“詹姆斯”先生，隔三差五的就跑来楼下蹭吃蹭喝蹭睡，再后来就顺理成章的直接抱着枕头不走了，厚颜无耻的开始了真同居。
余未莱后知后觉，羞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厨房里，她沉闷地翻着食谱做奶黄包，揉面团的力气用得特别大，摔得面团的声音特别响。
男人倚身靠在门框，事不关己地问道：“明天一起回国？”
一起？！
余未莱停下手里的动作，水眸带着些许隐忍的怨气看向他。
“不用了。”她到底还是好脾气，又补了一句，“你的行程不必考虑我。”
因为老娘不希望也没脸跟你一起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
159 过日子
沈司珩沉默片刻，他自然知晓她内心的矛盾与纠结，也不多做为难，只是迈起大长腿缓缓向她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喜欢做这些了？”
他随手翻动一下放在旁边的食谱书，印象中她似乎不大擅长与厨房打交道。
余未莱抓了把面粉在手上搓了搓，喜欢倒谈不上，多半是心血来潮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突然喜欢的。”她随口应了一句，“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不喜欢了。”
后面半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司珩抬手勾住她的下巴，问道：“我呢？你会爱多久？”
呵呵，又来了。
“你没必要把我每句话都映射到你身上的。”余未莱停下手里的动作，解释，“我只能告诉你，喜欢做一件事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不用做对比。”
哦，所以，应该不会“过一段时间就不喜欢”的了。
沈司珩勾起唇角笑了笑，似乎满意了这个回答，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盯着她瞧的一双墨色黑眸越发的让她心里麻麻的。
余未莱被他强硬扭过去得脑袋有些难受，索性把身子也了转过去面对他。
这男人的脸庞干净得有点儿人神共愤，肤质细腻也就罢了，一个大老爷们，脸上竟然连胡渣都看不见。
她心下一动，鬼使神差地就想搞个恶作剧，想着想着就抬手准备在他脸上抹一把面粉…
可惜，白花花的面粉手刚刚凑到他面前就被他的一只大手给抓获了。
沈司珩并不清楚她准备恶作剧的小心思，只是随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这些事不喜欢就不要做了。我不在的时间，有人会来照顾你，想吃什么对孙姐吩咐就好，不必自己动手。”
作案失败的余未莱也没有急着挣脱，抬眸望着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心里的“小疙瘩”。
“沈司珩，我们现在算什么？”
沈司珩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几秒，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过日子。”
这三个字让她有点儿无言以对。
在某些问题上，她习惯了较真儿。
和沈司珩，算是她真真实实的第一份感情，她不知道正常男女情侣之间的相处是怎样的。
也像他们这样磕磕绊绊，反反复复，藕断丝连吗？
合不妥，分不能。
每次不管“彻底分手”的决心有多坚决，只要沈司珩出现，这份决心还是会一点点破防，一点点沦陷，最终城池失守，身心俱焚。
等到再次清醒，理智占据了大脑，总免不了得又会对一时软弱寡断的自己羞恼不已。
说到底，她真不是个意志坚定的冷静人。
带着如此复杂的心情，手上的活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所以这回的奶黄包做得有些失败，一出炉，形状颜色说不出的怪异。
她努力挑了几个看上去还行的拿给沈司珩，男人倒是蛮配合的吃完了，甚至还夸了她一句。
她自然没把夸奖当真，不过男人能给面子的咽得下去，她就已经挺感激的了。
当然，余未莱并不知道，夸奖她手艺还不赖的男人，出家门上了车，在路上百无聊赖的时候，便随手更了一条博，字数不多，简简单单只有10个字。
“回味之后，像吃了屎。”
……
美洲的冬天比江城要冷得多，才刚刚进入12月份，这边就已迫不及待地下了好几场大雪了。
也许是气候的原因，又或许临近假期，课业加重，余未莱时不时的便会犯困，又感到乏力，甚至连饮食都没什么胃口…
起初她没多在意，终于在某天清晨，胃里莫名其妙犯上来得一阵恶心，让她瞬间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出来，果然…
tmd生活还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啊！
几天后，蔡蔡乘坐的航班抵达了纽市，余未莱百忙之中还是抽出了时间去机场接人。
许久不见的蔡蔡，带着家乡的味道直面向她扑了上来，双臂一环，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力气差点把她给勒死。
蔡蔡带艺人来出席时装展活动，借此机会，特意早到一天看望余未莱。
高档的餐厅里，两个女人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好不热闹。
余未莱明显吃得不多，虽然她以前得饭量也一般，但现在的进食量着实也太少了。
“余未莱你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寄给你的宽粉、腊肉、酸汤鱼你有没有好好吃？”
“嗯。”余未莱喝了口温水，“都吃了。”
蔡蔡安慰她，“你不用刻意减肥保持身材，两年后不管胖瘦，G.O一姐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余未莱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随口问：“林颂怎么样？”
“颂儿的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蔡蔡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天天上热搜。原本这次她要跟团队一起来看你的，但临时加了个重要的通告，推不了。”
余未莱表示一百个理解。
蔡蔡夹了口菜，边嚼着边继续八卦：“最近韩纪农交了好运，跟唐霄合拍了一部耽改剧，没想到还真给他们炒CP炒火了。目前啊，韩纪农这边基本没颂儿什么事儿了。”
余未莱笑了笑，“如此，也没什么不好。”
“嗯，可不是。”蔡蔡点头，“现如今，顾宥熹大少爷倒是在颂儿身边出现得挺频繁的。虽然还是吵吵闹闹的一对欢喜冤家，但八成有戏。唉，所以说啊，感情这事儿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感情确实是件最为复杂的存在，谁人又能十全十美的去主宰，多数只会被迷惑缠绕其中，终是无法自拔，无法理清。
“对了！大新闻，毛豆子喜欢上了一个人，你绝对猜不到那人是谁！”
蔡蔡拍了下桌子，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你猜猜。”
余未莱单手托腮，费了几秒钟的工夫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沈如玉。”
蔡蔡一秒也不耽误地说了个人名，而后继续兴奋地说着，“想不到吧？毛豆子那么沉闷的一个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弟弟，还是个脑袋不太灵光的弟弟，哈哈，是不是挺不可思议的？”
不可思议？有点儿吧。
但想想也说得通，毛豆子虽然沉闷，但心思简单单纯，她喜欢上同样头脑一根筋，简简单单的沈如玉，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如果他们两个真能走到一起，总归是一件好事情。
160 吃个药就能解决
接风的晚餐在八卦之中结束了，蔡蔡没回酒店，赖着要去余未莱的租处蹭一晚，以便既能继续聊不完的话题，也能实地感受下好友的独居新生活。
感受过后，蔡蔡不甚满意。
在别人家的大别墅里，跟在自己家一样一样的。见了架子上的几瓶红酒，也不问问“开瓶费”多少，就特人来熟地直接开了一瓶，拿起高脚杯两人各斟一杯，自顾自的先行品尝起来。
“你这小生活可以啊。”蔡蔡点了点头肯定了开得是瓶好酒，而后又露出一个狡黠的小表情看着余未莱，“而且，这里可不行像一个人生活的样子啊？”
被追问的余未莱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最多五天，不久留。”蔡蔡走了两步，把另一杯红酒递给余未莱，“嘿嘿”笑着，“放心，我不会过多打扰你的…一人世界的。”
扫一眼蔡蔡手里的红酒，余未莱停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却也只是拿着，并没有喝。
“最近，我想回趟江城，看看时间合适的话，想和你们一起。”
“好啊。”蔡蔡爽快应下，“订机票的时候，多加你一张就行。你回去做什么？有事啊？”
余未莱双手握着那杯红酒，却一口也没喝，轻点头，“嗯，办点儿小事儿。”
蔡蔡并没在意地“哦”了一声，将自己的红酒一饮而尽，心情好极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趁余未莱去洗澡的空档儿，蔡蔡一边跟秦唯通着电话说明情况，一边在大房子里东瞧西看。
去卧室瞧了瞧，里面偌大的双人床，躺下五个人也不为过。梳妆台上除了必要的护肤品，堆了不少谱子稿件。蔡蔡随意翻了翻，又无聊的拉了拉抽屉扫一眼再关上。
刚刚好像扫到了什么，她重新拉开一格抽屉，伸手将里面的药盒拿出来看了看。
包装上都是英文，她大概能看懂一些，脸色变了变，又细细读了读…
几秒钟后，蔡蔡语气严肃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有个东西，你发给你的医生朋友看一下，告诉我是什么，立刻马上，快点儿。”
……
这边，余未莱澡还没有泡舒服，就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还有蔡蔡大声地喊叫。
“余未莱，你给我出来！”
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余未莱应了一声，卷起浴袍就开了门。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啥情况，就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身前，她下意识地抱在了胸前。
“余未莱！”蔡蔡又是一声严厉的点名，语气带着些愤怒，“你怀孕了！”
她这才看清对方砸过来的东西，水眸波光一闪，事实就是事实，狡辩无益，直接承认了，“嗯。”
蔡蔡气得叉腰，“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告诉我？！”
“忘了。”
余未莱倒是淡定，敷衍的两个字就想把人打发了，转身往卧室里走，明显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看她这态度，蔡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乎要急得跳起脚来了。
“忘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会忘？余未莱你到底怎么想的？”
“多大的事儿？”余未莱被她的嗓门震得耳痛，蹙眉道，“不就是吃个药就能解决的事儿吗？”
“吃个药就能解决…”蔡蔡几乎要被气疯了，“哈，你果然是打算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孩子流掉是吗？余未莱你也太狠心了吧？那好歹是一条小生命啊！是你的骨肉哎！”
余未莱将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回抽屉里，依然不紧不慢，“不然呢？”
“生下来啊！”蔡蔡瞪大眼睛，语气毫不犹豫，说得理所当然。
糟糕了不是？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件事情，只是因为了解用药的危险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正考虑要不要改约个手术更安全一点儿，不过是这么个档儿，就闹了这出。
余未莱沉了口气，看向蔡蔡，“看吧，本来是挺简单的一件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处理就够了。现在你知道了，劈头盖脸地提意见，真没必要把事情弄到这么复杂。”
“瞧你这话说得，我当然要知道，当然要提意见啊！”
蔡蔡不禁再次提高了音量，颇有些义愤填膺的语气，“余未莱，你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一不能肆意妄为的独自做决定，二不能做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像这种大事，你必须告诉我们啊，需要我们来帮你做正确的选择！”
“这不是选择，是必然的结果。”余未莱似乎是铁了心了，“多说无益，帮我保密。”
“什么必然的结果？”蔡蔡仍然不死心，突然间又想到什么，问道，“是沈司珩逼你这么做的？他们沈家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吗？”
“那……”倒不是。
“沈家不认，我们认，沈家不养，我们养啊！”不等余未莱把话说完，蔡蔡便激动地做出承诺，“我也可以当他妈妈啊，他一定会快快乐乐地长大，不会缺少任何一份爱的。”
余未莱吸了一口气，有点儿头疼蔡蔡的“天真”。
“生孩子要10个月，养孩子可能要一辈子，比拿掉困难多了。”
蔡蔡抓住余未莱的手臂，力道用得多大，就代表本人有多激动。
“能有多困难？世界上那么多连父母都没有的孩子不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了吗？这个小家伙也会的，她是你生命里孕育的第一个小生命，那么千辛万苦的来到你身边，别残忍地剥夺他喊你妈妈的权利。”
这些颇为煽情的话，听来让人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容。
之前怎么没发现蔡蔡有这么强的嘴遁能力，竟然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让她觉得有那么几分可行性。
“他现在唯一能抓住和依靠的就是你这个妈妈，如果连你都要放弃他、抛弃他，小家伙不是太可怜了吗？”蔡蔡吸了吸鼻子，想想这悲惨的小命运真的心疼不已，“而且…而且他一定是个好孩子，一个特别优秀的小家伙，女孩像你一样漂亮有才华，男孩就像…也像你一样！别那么狠心，留下他吧。”
嗯……他会更像谁呢？
迟疑，已然代表着某个下定了的决心已经崩塌了。
“好吧。”余未莱沉了口气，“你动摇我了。”
161 你还要不要脸了
江城的初冬也是挺冷的。
身穿格子毛呢大衣的沈如玉蹭了蹭因为小感冒而流涕不适的鼻子，本就岁数小，私服又穿得不正式，在一众家长中格格不入。
旁边的余苗双臂规规矩矩的叠放在桌面上，小身板坐得端正笔直，目不转睛地望着讲台上开家长会的老师，小嘴微微撅起一点儿，心里老大不乐意了。
虽然没人替自己来开家长会会显得很可怜，但是安排这个行为举止还没她成熟的哥哥来，似乎也不太合适。
讲台上的老师罗列了一页成绩优秀、提出表扬的人名单，里面没有余苗。
沈如玉转头就问人小姑娘，“你们老师什么时候表扬你？”
余苗摇摇头，没敢应话。
沈如玉颠了颠手机，继续说道：“我可是带着我们沈总交代的任务来的，等你们老师表扬你的时候，我必须第一时间用视频记录下来…”
台下这位“小家长”嘀嘀咕咕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其他家长的侧目和老师的关注。
“请个别家长保持安静，不要影响会议的进行。”
经老师的眼神警告和语言提醒，沈如玉这才多少收敛了点儿，老老实实地不再出声。
可也不过几分钟的消停，当展示的PPT上终于出现了余苗的名字，沈如玉“腾”地站起来，响亮地鼓起掌来。
“哎！有了有了！快看你的名字！太好了！余苗同学太棒了！做得真好！”
在座的其他家长全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连老师都忍不住笑了一声，余苗赶紧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他坐。
“这是还没交家庭实践作业的名单…”
沈如玉反应过来，毫不尴尬的“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重新坐下。
“我还以为是被表扬了，原来不是啊，哈哈，打扰了老师，您继续。”
余苗的小脸埋得低低的，听着同学们的笑声，脸上烧得火辣辣的。
真丢脸呀…
余苗闷闷不乐了一天，放学时听到赵奶奶说姐姐今天回国了，小脸上这才挂上了笑容。
一进家门，果然看见了活生生的余未莱，情绪一时没控制住，小跑着就冲过去要抱她。
旁边的蔡蔡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兴奋的小姑娘，郑重其事地提醒道：“以后不能这么抱你姐姐，要抱，只能轻轻的抱，知道吗？”
余苗开心地泪眼汪汪，对蔡蔡的要求不理解，撅着小嘴问：“为什么呀？”
蔡蔡不好说实话，只能信口胡邹。
“因为…因为你姐姐最近啊在养身体，养身体呢就需要静养，静养呢就经不起太猛烈的冲重，明白吗？”
余苗懵懂的眨眨眼睛。
蔡蔡再次警告，“不管明不明白，反正就是不许。”
旁边的余未莱只觉得蔡蔡太夸张了，随即抬手揉了揉余苗的脑袋，出声安慰。
“想我了是吗？带了礼物给你，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余苗一听，露出灿烂的笑脸，重重地点头，“嗯！”
这趟回国很低调，当前也是必须低调的。
此行，余未莱只想找到一个答案，做出最终的选择。
李慧芳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竹签子灵活地在她手里穿梭，看到女儿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不痛不痒地“呦”了一声。
余未莱也没觉得自己的亲妈见到自己时会有多热情的表现，所以也并没有失望。
保姆郭嫂热情地倒水、切水果，不停地嘘寒问暖，忙活了不少时间才离开，也终于留给母女二人单独沟通的空间。
李慧芳继续看着电视节目织毛衣，余未莱起身，挨着自己的亲妈重新坐下。
亲妈有点儿不适地扭了扭身子，却也没真的推开她，只是故作嫌弃地嘟囔一句，“这么大沙发，没地儿坐啊你。”
余未莱不仅不躲开，还伸手挽住了李慧芳的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母女之间没有这么亲昵的动作了吧？
可是，即便是陌生而久远的，但在倚靠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安心啊。
“妈。“余未莱轻轻地说，“我怀孕了。”
织衣服的动作骤停，李慧芳转头看了眼举止有些不同寻常的女儿。
“你说什么？”
余未莱不厌其烦，又清楚地重复一遍，“我怀孕了。”
话音刚落，李慧芳便猛得站了起来，手里的活计随手一扔，扬起手臂，重重的一巴掌就拍在余未莱的肩头。
“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先前是不是嘱咐过你了？！你这死丫头就不往心里头记！不听我话，我还真能害你吗，啊？！”
李慧芳气得几乎跳脚，却也没再继续出手打人。
“你又跟什么人来往了？还是在外头被混小子欺负了？”
亲妈的反应，余未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淡定依旧，面上波澜不惊。
“我想问您，能生下来吗？”
“生下来？！”李慧芳不觉瞪圆了眼睛，越发激动，“你以为肚子里有了人家的种，那家人就能接受你了吗？你别给我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们老余家更丢不起这个人！”
余未莱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平静的，好像事件的中心眼儿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丢人现眼倒无所谓。我只是在想，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以我现在的状况，能不能给他足够的安稳快乐。”
她停了一下，“如果不行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李慧芳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一手拍着大腿低声嚷道：“这难得不是孩子，是你！女孩儿家没结婚就生孩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你这会儿冲动，将来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带着个孩子，好人家可不好找，你现在年轻还能挣点儿钱，将来岁数大了，还不是得倚靠个踏实的男人过活？到时候这别姓的孩子，人家怎么能热乎？这以后处久了啊都是矛盾。”
……
李慧芳还在苦口婆心地用“凄惨的余生”刺激余未莱。
可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被亲妈这么一通略带贬低踩压的“忠告”之后，反倒激起了余未莱满满的求生欲。
突然就想试试，一咬牙把孩子生了，看将来是不是像自个亲妈说得这么凄惨？
于是，她趁李慧芳喘口气的空档，问了一句。
“妈，如果我特别想要这个孩子呢？”
李慧芳怔怔地看着女儿，骂人的话已经涌到了嗓子眼儿，却突然被什么堵着，愣是骂不出来了。
此时，电视机里传来一句颇为应景的台词，“哈哈，你输了。”
于是，李慧芳最终也只是摆了摆手。
“随你随你，想生就生，反正你将来后悔别赖我。”
162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
余未莱回江城有两个目的，向亲妈坦白，看看她的反应，虽然结果都是预料之中的。
另一个……
“特地回来祭拜？”
坐在太师椅上的金伯缓缓地喝了口茶。
“你爸这一辈子，最值就是生了你这个女儿。”老头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最对不住的也是你啊。”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余未莱勾起唇角，露出个浅浅的笑，“我现在…挺好的。”
她挺知足了，如今的日子不愁吃穿，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回想之前那段日子，也似乎没什么难过的。
至于那个父亲，对他的怨啊恨啊，也在他去世之后渐消渐散了…
金伯欣慰地点了点头，慈祥地看她一眼，“以后怎么打算的？”
余未莱一手端着茶杯，热茶暖暖的，飘着清新的香气。
见她迟疑，金伯语重心长地提醒一句，“你的婚姻大事啊。”
女孩到了年纪，被催婚再正常不过，而且还是金伯这样一老传统，自己的亲生女儿耽误了，在余未莱身上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我就说你跟那个沈家的小子不合适。分了好，分了就别惦记着了，该谈还得谈，天底下的优秀小伙子多得是。”
余未莱有点儿心虚，垂着眸子，没有搭话。
金妈忙完了，也坐了过来，拉过余未莱的手握着，温柔地说：“你金伯说话不中听，但也是为你好。女人这一辈子图得不就是个嫁个好人家吗？找个正经家庭，老实孩子，日子才能过得踏实。”
女人一辈子的所图为何，余未莱选择尊重，不去争辩，她微微一笑，只道：“我明白。”
金伯自斟了一杯茶，开口：“隋家的那孩子，再考虑考虑。”
有些事情可以打马虎眼，有些一定不可以。
这件事就不可以，所以她果断拒绝：“不考虑了。”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金伯再老顽固也不是那种强扭瓜的人，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嗔骂一句。
“你啊你，傻。”
嗯，那就当她傻吧。
从金伯家里出来，余未莱独自开车去了郊区墓园。
今天是余寻的忌日。
她选择这个时间回国的第二个原因，便是如此。
冬日的墓园越发的萧条阴冷，四下安静无人，只有一块块冰冷的墓碑在阴霾中孤独地耸立着。
墓前有烧过纸钱的痕迹，贡品也不少，一束白菊花还很新鲜，看样子祭拜者应该是刚来过不久。
余未莱以为，只有自己会记得这个日子呢。
在碑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她什么也不想说，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最终只是放下手里的花束，转身离开了。
这样，就够了吧。
十年的童年陪伴，十年的不闻不问。到如今，阴阳两隔，更是无话可说的了。
她来，便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许是什么特殊原因，在大学里封闭学习的余麦突然归家了，余苗开心得不得了，毕竟两个多月不见自己的哥哥了，小姑娘已然喜极而泣。
团圆的盛会热闹的进行着。
赵阿姨主厨，其他人帮厨，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菜肴，大家边吃边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余未莱，你看，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是不是？”蔡蔡多喝了两杯，就有点儿多愁善感了。
余未莱点头应和，“嗯，挺好的。”
“当初，你要抚养那俩孩子的时候，姐们儿真替你委屈。但这会儿，你看，能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你开不开心？”
“不管怎样，你都不再是一个人了知道吗？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挺你，都有我罩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
“别人我不管，但是你，余未莱，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幸不幸福的再说，余未莱只感觉有这么个为自己着想的好姐妹，真得挺温暖了。
正想跟蔡蔡说点儿啥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迟疑两妙还是觉得要接一下。
余未莱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随手合上了房门，热闹的声音被关在了门外。
电话接起来，她先轻轻应了一声，“喂…”
“什么时候走？”
沈司珩很直接地问，语气里听不出好坏。
自己回国的事情并没有跟他提过，但他能够得到消息，也是一点儿不奇怪。
“明天。”余未莱如实告知，“中午12点的航班。”
沈司珩简单说了个“好”字，就没有出声了，电话里只传来些不大不小、纸张翻动的声音。
“还有事吗？”
问完这句话，余未莱是有些紧张的。
她怕他“有事”，关于她现在最头疼的那件事儿。主要是还不太想让他知道，毕竟她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想清楚，不知道要如何去坚守自己的决定。
“嗯。”他低沉的应了一声，继而开口，“想我吗？”
“……”
刚刚有点儿慌的心情，瞬间被泼了盆冷水，余未莱不冷不地回了三个字：“没空想。”
沈司珩悠悠地笑了一声，也没计较，只道：“明天见。”
余未莱愣了愣，“没必要…了吧。”
那边的男人沉默着没出声。
“我的意思是…”她解释了一下，“在国内见面不太好，我们现在的关系…没必要再引起误会和麻烦。”
“我们的关系…“沈司珩笑道，“有误会吗？”
误会…嗯，似乎也不会误会什么，也不算什么误会。
余未莱不再多说，三言两语告别后就挂了电话。
不管怎么样，沈司珩目前还不知道，让她小小的松了口气。
晚上，余苗提出了想跟姐姐同睡的请求，余未莱心软没有拒绝。
小姑娘像只粘人的4小猫咪蜷缩在她身旁，细声细语地说着话。
“姐姐，你和哥哥都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慧芳妈妈来陪我睡觉，有时候蔡蔡姐姐也会带我一起睡…虽然他们对我都很好…”
余苗轻轻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头，有点儿委屈的样子。
“但是，我还是想跟哥哥和姐姐在一起。过年的时候，姐姐还会再回来的是不是？好希望快点儿过年呀。”
余未莱静静地听着，手放在小女孩的背上温柔地拍着。
“还有…那个叫如玉的大哥哥经常带我出去玩儿，他知道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每次都能玩得特别开心。可是，他不适合去开我的家长会，总是闹笑话，能不能别让他去了…”
不用猜，沈如玉的事儿一定是他家沈总安排的了。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余苗吸了吸鼻子，动作又轻又慢地往姐姐怀里钻了钻。
“姐姐，我也会帮忙照顾小宝宝的。”
余未莱的身子一顿。
“什么小宝宝？”
“刚才，蔡蔡姐姐喝多了酒，在饭桌上告诉我们的，我们都听见了。”
余未莱：……
163 我们沈总出事儿了
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阳光明媚而温暖，特别适合飞行。
去往机场的车上，余未莱倚着后排的座椅靠背，吐得有气无力，脸色微微泛白。
“不是吧，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旁边的蔡蔡不知怎么帮她缓解，只能轻柔的抚着她的胸口，希望能多少管点儿用。
要了命了，今天早上就已经趴卫生间呕了半个钟头了，还没舒服一会儿就又恶心了，难道女人生个孩子都要遭这样的罪吗？
简直太难受了。
“看看你妈都给了些什么装备，有没有治这个吐的…”蔡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身边的大包袱。
这个有点儿夸张的大包袱是早上李慧芳特意带过来得给余未莱的，大概意思是她不久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然后就稀里糊涂的带上了，具体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点儿啥，能不能上得了飞机。
“这是…内衣？”蔡蔡干笑了一声，紧接着拿出了土到爆的大衣、平底鞋、胎教磁带、书…
“这是什么？”
已经足够惊讶不已的蔡蔡再次惊讶得抽出一个根痒痒挠。
“阿姨连你挠痒痒不方便都想到了，果然是有经历的人，不得不服。”
余未莱不予置评，扫了眼前面表盘上的时间，问蔡蔡要过了自己的手机。
翻了翻，手机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新消息。
没有？就有点儿奇怪呢。
“怎么了？”
觉察到她细微的神色变化，蔡蔡收拾好大包袱后，随口问她一句。
余未莱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抬手将挂在脸上的塑料袋摘了下来，“好多了，不需要了。”
彼时，车子已准时到达了机场航站楼。
卸下行李，拎上包袱，余未莱摆手与送行的蔡蔡告别。
“抱一下。”
蔡蔡心中多少舍不得，主动上前想给余未莱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想到她现在的身子状况，只是轻轻的抱了抱。
“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一定！还有，不要藏秘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还能有什么秘密呢？对蔡蔡她真的已经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余未莱点点头，伸手替蔡蔡理了理脸庞凌乱的长发，“知道了。”
依依惜别的戏份，又墨迹了一会儿，蔡蔡终于记起自己是有工作在身的人，这才迫不得已地准备离开。
“你先走。”她抹了抹含着水珠的眼睛，说道，“我要目送你进去。”
余未莱有些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从此永不相见了，干嘛搞得这么肉麻兮兮的，虽多少有点儿嫌弃了，却还是配合地转身向入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包包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驻足掏手机，接听键刚一划开，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哭喊声。
“余小姐，我们沈总出事儿了！”
略显浮夸的哭喊声来自沈如玉，如此的高分贝很好辨认。
“他出什么事儿了？”余未莱不受他影响，冷静地问了一句。
沈如玉抽了抽鼻子，说道：“我们沈总他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余小姐，你快来看看吧…”
车祸，还进手术室了？
那确实有可能“生死未卜”。
但……
“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
被怀疑？沈如玉带着哭腔和委屈激动地喊了出来。
“余小姐，我们沈总就是为了见你连夜赶回江城，这才出了意外…余小姐你不闻不问，还在怀疑我……谁来替我们沈总做主啊…”
这家伙能有工夫在这儿电话里头真戏假哭，他家沈总八成是没什么大事的。
虽然清楚，但心里竟然还真有点儿揪得慌，犹豫一会儿，余未莱还是决定去医院瞅一眼。于是机场都没进，一转身又坐回来时的车往医院去了。
疾驰的车上，蔡蔡拿手机搜索着关于交通事故的新闻，毕竟出事儿的是位名企大总裁，不管啥途径，多少得有点儿相关报道吧？
可查了半天，也没什么资讯。
再看旁边的余未莱，表现得不慌不忙，神色颇为平静的望向窗外，沉默着一言不发，看不出半点儿着急的情绪。
啧啧，难以捉摸的女人。
眼看医院就要到了，路却开始堵了，目测相当严重，车子半天不见挪动，让人心烦意乱，颇为不耐烦。
“蔡蔡，你先去忙你那边的事儿，前边就是了，这段路我自己走过去。”还没等蔡蔡反应过来，余未莱已经推门下车了。
表情再会伪装，心里还是着急的吧！这不就表现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蔡蔡多少还是担心的，正打算追上去却又被催工作的电话拦住了，再瞧已经不见余未莱的身影。
……
vip病房楼层入口处，余未莱被敬业的医务人员拦住了，跟她一起被拦下得还有不少人。
这些人手里都提着不少贵重的慰问品，脸上皆是担忧之色，各自议论纷纷。
“没多久，就是今天凌晨的事儿，不知道什情况，还没敢上报呢。”
“唉，这节骨眼儿上，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据说车突然间发生了自燃，还爆炸了！”
“天啊！太可怕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呸呸呸？沈总千万别有事儿才好！”
自燃、爆炸…
从旁边人们的讨论内容中，余未莱心底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沉重，也许沈如玉这次没夸张，沈司珩真的生死未卜了。
她有点儿等不下去了，径直掏出手机，沈司珩的电话打不通，便又去拨打沈如玉的电话…
不一会儿，沈如玉出现在了入口处，聚集在门口的人们对他都熟，一时间全都热情地打招呼，挣着抢着说是来看望沈先生的。
热络中，大批的探望者借此机会争先恐后地进了门，沈如玉只顾着找余未莱，这些人认识不认识的也没多在意。
结果就是一分钟后，沈司珩的病房里就莫名其妙地挤满了乱七八糟的人。
病房里进得人太多，不少还排到了门外头，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多得很。
余未莱问旁边的沈如玉：“真不行了？”
沈如玉挺认真地点头，“嗯，是啊，不行了…沈总他的…”
话没说完，余未莱已经头脑一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扒拉开人群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此时，病房里鸦雀无声。
病床上，男人的容颜依旧，看不出任何伤痕，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一样。
认出挤到前排的余未莱，周牧下意识得瞧了一眼床上的人，随后很自觉得将后边低头“默哀”似的人群委婉而强硬地请了出去。
不多时，乌泱乌泱的人群逐渐散去。
只有余未莱赖着不走，主要是周牧也没有哄她。
于是，她又走了几步，靠近床前，慢慢伸出一只手，手心贴在男人的心口处，停住…
温暖的身体，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
她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
再看，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勾唇瞧着她笑。
“怎么样，跳得快不快？”
164 陪我一会儿
呵…
余未莱镇定地望着床上的男人，熟悉的四目相对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砰砰…”
突然加快的心跳声不知道是沈司珩的，还是她自己的。
“手好凉。”
沈司珩捏了捏落在胸前的柔软小手，微微撑起了些身子，瞧着她笑得有点儿玩世不恭的意味。
“别怕，我不会让自己那么快死的。”
听他这话，余未莱似有若无地动了动唇瓣，不知是该谢谢人家还是咋的。不过，她现在只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被狗男人握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回来。
呵呵，瞧人这精神头，这大手劲儿，绝逼是没啥事儿了。
哪儿特么生死未卜了？！
“沈总！您看我把余小姐请来了，您也可以安心了，没那么难受了是不是？您刚才真的是让我担心死了……”
超没眼力劲儿的沈如玉直接被超有眼力劲儿的周牧拖了出去，一边被拖着走，还一边喋喋不休地表达着自已对自家老板的忠诚。
“沈总，别让我走，我得好好照顾您啊，做您的手，做您的脚，做您忠实无比的无敌大拐杖……”
这家伙，有时候是真特么烦人啊。
算了算了，她也没必要跟沈如玉生气，要怪只能怪自己，明明知道这小子是多么夸张一个人，却还是不管不顾，宁可延误登机也要跑过来瞅一眼，谁也不怪，就是她的问题。
很快，病房门被关上了。
余未莱问了一句：“你真没事儿是吗？”
沈司珩笑了笑，回答：“只是腿伤了，不严重，养几天就好。”
“其他地方呢？”她竟然有些不放心，又问道。
“很好。”沈司珩说，“真的。”
她自然就相信了，也的确是松了口气。
好吧，既然如此，她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那边还等着她尽快回学校处理功课呢，不能再耽误了。
“那你好好养，我走了。”
走？沈司珩可没打算就这么放人走了，抓住她没放，开口问道：“怎么，就这两句话？”
嗯，确实少了点儿。
余未莱瞅着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谨遵医嘱。”
这额外赏的四个字，真是言简意赅，不痛不痒，他选得女人…好样的。
沈司珩沉了口气，到底不好太过强硬，甚至带了点点儿卑微的口吻，提出了请求。
“陪我一会儿。”
沈司珩的“无赖”余未莱领教过的，但这次她看着他，实在没有忍心拒绝。
她不敢肯定自己在沈司珩心目中的地位，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一定是需要她的。
房间没有别人，她头脑发热，冲动之下就想说个事儿。
“沈司珩，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男人敏锐明亮的黑眸瞧着她，很认真的样子，“嗯，好。”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时机，也不确定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情不自禁的就是很想让他知道，特别想得那种。
此时，病房里很安静，似乎连时间都在等待。
“我…”
话已经到了嘴边都没让她说完，下一秒，门外传来了周牧的声音。
很明显，他是故意提高说话的音量，提醒里面的人呢。
“沈夫人，您好。沈总已经醒了，您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听到那个称谓，就已瞬间让余未莱如鲠在喉，水眸不由瞪大了些，带着明显地手足无措看向沈司珩，眼神里写满了紧张不已的“怎么办”。
“藏哪儿？”
藏？
“来，”沈司珩挑了挑了俊眉，表现得倒是不慌不忙，抬手掀开自己的被子邀请她，“这里。”
滚！
他显然对她的紧张与焦急无法感同身受，还在这嬉皮笑脸的跟她开玩笑，半点儿都指望不上，她溜溜地绕过病床，直接拉开窗帘躲了进去。
沈司珩看着飘动的窗帘，一时无言，脸上的表情沉下来许多。
她一直这样胆战心惊的躲躲藏藏，让他既无奈又心疼。
门外的周牧已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房间里的人做了及时提醒，很是仁至义尽了。
但人是拦不住的，他只能推开门，请沈夫人进了病房。
病床上，病人乖乖地卧着。
眼看房间里少了一个人，周牧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并没啥交待的沈司珩，无声地退了出去。
一身优雅冬装的沈夫人走了过来，语气较平时温和了许多。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司珩并不想多说，只道：“意外太突然…以后会更小心。”
沈夫人心里明白，也并没有直接点破，只是拍了拍憋闷的胸口，叹气道：“我也希望这只是一场意外。司珩，我只有你了，别让我担心。”
“嗯。”沈司珩明显不愿多说，“我会注意。”
母子俩彼此心照不宣，点到即止，再说下去也并无益处，徒增烦恼。
“妈，我准备去国外修养一段时间。”沈司珩淡淡道，“这边有周牧在，不会出问题。”
“好，我不拦你。”沈夫人停了一下，说道，“别忘了你给过我的承诺，及时兑现。”
“好。”沈司珩点头，“我知道。”
母子之间承诺是什么，余未莱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真得很紧张，生怕被发现。
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憋屈狼狈？只要跟沈司珩纠缠不清，她注定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狼狈，可想而知，挺难的。
还有更难的…
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很大的“嗡嗡”声，她急忙用手摁住，却为时已晚。
母子俩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仅仅是一块窗帘之隔，余未莱感觉自己心脏就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哼哼。”沈夫人只是抬眼扫了一眼，并没有起身，依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幽幽说道，“沈司珩，你在国外偷偷摸摸做得那些事是真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跟你置气而已。”
沈司珩淡然对之，“我也没有打算瞒您。”
“你倒是爽快。”
沈夫人的语气一时间严厉了许多，好像故意说给窗帘后面的人听。
“我的态度一直如此，你如果想要把我气死，大可跟那个女人继续纠缠。但沈家有我活着一日，就不会让她进沈家的门，更难听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只当眼不见为净，你在外面怎么胡闹无妨，她若是想要【名正言顺】，绝对是不行。”
余未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这会儿出不出去都尴尬，刚准备迈出去的脚又被沈夫人这番话给劝退了。
“【名正言顺】…”
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夹着一声轻轻地哼笑。
“其实，她如果真的想要，我竭尽所能或是【不择手段】也会给的。”
165 我该怎么开心才算是开心
沈夫人愕然。
好一个“不择手段”，再明显不过的威胁之意。
自己这个儿子幼时便独自在外求学，虽有主见却也对她尊重有加，即使意见相左，也会言辞委婉或用些不失大雅的套路去化解，从来不会直言冲撞甚至威胁。
可为了一个女孩子，他的所作所为让这位母亲多少有了些惶恐不已。
越了解儿子，就越明白他的能力。
沈夫人收起已到嗓子眼儿的训词，不愿多说，起身时扫了一眼安静的窗帘，只留了一句分量似轻不轻，似重不重的话。
“你自己掂量。”
关门声响起，人已经走了。
“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男人先开口打破了病房里诡异的安静。
窗帘动了动，女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沈司珩没有揭穿她的不安与窘迫，只是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你刚刚要说什么？”
余未莱迟疑一下，刚刚要说的话，已然是没了心情和信心，便顺口道：“我想说你是不是该休息了。”
显然不是。
“不该。”
又闹别扭不愿意说了，他能撬开她的小嘴强迫她吗？好像…也不是不行。
只是现在这身体条件……
半个月不能下地走路，刚听医嘱的时候感觉也没什么困难，只要保证脑子清醒，手指灵活，不影响工作生活就足够了。
可这会儿沈司珩方才意识到腿脚不行真是难受，只能躺床上这么瞅着，但凡她站得远点儿，他都不能主动去亲近。
“你说得冷静期，”他侧了侧身子瞅着她，“可以提前结束吗？”
传说中那两年的冷静期吗？
余未莱发觉这个所谓的“冷静期”实在可笑，话说冷静了个屁啊！距离没产生，关系没断净，还很不冷静的把人命都闹出来了。
她沉着一张小脸看向沈司珩，男人的一双黑眸带着光，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余未莱抿了抿红润的唇瓣，水眸垂了垂又抬起看向他，“明明是自己决定的事情，却总是坚持不了，做不下去？”
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好，你想冷静可以冷静，我只是问一问，只是问…”沈司珩最受不了她这个表情，心一软，“别有压力。”
他急得想捶床。
她也只是问，没有委屈没有压力。
可是也不能继续在他面前待下去了，她挺担心自己一冲动又做出什么坚持不了的决定，有必要先避开这个男人清醒清醒。
“嗯。”她点头，眸子微微闪动，意思性地问了一句，“用不着我来照顾你吧？”
要是有得选，沈司珩当然会赖着她，但是她已是一脸的不愿意，哪还好再去为难她。
也罢，反正他已经有安排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离我近点儿。”他朝她勾勾手，“我动不了。”
余未莱笑了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完，她抬手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人刚离开，沈司珩脸上的神情凝重了些，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微微蹙眉。
看来，真是要置他于死地呢。
原航班错过了，拖蔡蔡的福，余未莱还算顺利地改乘了当天晚上的航班。
漆黑的夜空中，飞机安静而平稳地飞行，机舱内的乘客多数已闭目入眠。
余未莱也闭了目，却无法入眠，脑海中思绪万千。
事实证明，她已经没法不在意沈司珩了。
当意识到沈司珩可以死去的那一刻，几乎瞬间停滞的心脏告诉她，她有多么害怕，多么恐惧，她是真的在乎他。
一直束缚自己挺累的，她也不想继续跟自己较劲了，感情上的事情不管对与错，至少现在是不悔的，是心之所向的，纵使飞蛾扑火也会甘之如饴。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孤独终老又如何？而一旦遇到那个人，千难万险又何惧？
余未莱慢慢睁开眼睛，水光在其中涌动……
求学生活简单而充实，除了早上吐一吐，目前也没什么特别的不适。
蔡蔡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慰问她，李慧芳偶尔也会发消息叮嘱些注意事项，看起来似乎金贵了不少。
此后不过三五天，余未莱回到家，就见到了即便坐在轮椅却依然精神焕发的沈司珩。
“我来陪你。”他大言不惭且厚颜无耻。
她只是有点儿惊讶，想想也是理所当然，于是一点儿也没不开心，更没有气急败坏，甚至还很好脾气地偶尔帮他端茶倒水。
可沈司珩却不满足于此，腿脚不好吧，还竟想整些有得没得，这种情况下，还想同床共枕搞事情。
灯光旖旎，床榻之上，男人以奇怪的姿势居高临下。
“我可以的。”他不屈不挠。
“我不可以。”她避而远之。
他挑眉，“怎么不可以？”
“我怀孕了…”余未莱轻描淡写，脱口而出，“你的。”
时机很对，不需要酝酿、措辞、斟酌，顺其自然的就说出来了，一点儿也不尴尬。
沈司珩的身子一顿，不再乱动，侧躺在女人身旁，长臂轻轻地环住她，低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这个反应，未免也太平静了，她完全猜不到他什么意思哎。
于是，她直接问出了口：“然后呢？”
“什么？”
装傻吗？怎么感觉他套路满满的头脑突然就不灵光了呢。
余未莱耐着性子，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再问：“孩子，你想要吗？”
沈司珩没有马上回答。
她等不及，受不了这会儿哪怕一秒钟的沉默，“没关系，什么都能接受，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沈司珩重复了一句，“你觉得呢棉棉？你觉得我想不想要他？”
她摇头，坦言之。
“我猜不到，我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下你会做什么决定。所以，你要明确一点儿告诉我。”余未莱停了停，“我没有主意。”
“棉棉，我想。”他的唇贴在她的脸侧，嗓音低沉，“我想要极了。”
听到这个回答，余未莱只觉自己深呼吸一口，安下心来。
“我很开心。”沈司珩接着说。
她笑了一声，“看不出来。”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滚烫的心口处，让她感受掌心下的心跳急促而有力。
“我该怎么开心才算是开心？”他问。
余未莱转头看向他，想了想：“起个名字吧。”